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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宫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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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她所说的‘够了’是什么意思。我们都知道，从一开始我带她踏出驿站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我们最终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懂我肯去找她、带她走，说明我心里有她。我也懂她肯毅然摘下凤冠随我奔波一夜，心里早已原谅了过去的一切。够了，这些已经够了。和夏，多谢你成全，让我们两人这一生了无遗憾。”
和夏默默地听着，手搭椅扶手不由自主地渐渐握紧，眼底涌上一层哀伤寂寥。这就是他们的答案。了无遗憾。楚清，我多羡慕你的洒脱。虽然我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表面乐观豁达，实则内心脆弱极端。
自从阿错死后，我心里无数次地想象着把那些人撕成粉碎，让他们脆骨扬灰！我想了很多种折磨人的法子。每当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看着星空，那些闪闪烁烁的星宿，我内心的仇恨阴暗就增添一分。我好怕自己会变得面目全非，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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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 无药可救
和夏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魏宫令会是去看云装。
由百果带着走了许多路，最后来到一个阴暗潮湿的院落。四周草木颓败荒废，满目皆是枯黄。和夏皱眉，云装就居住在这里？
百果：“姑娘，这里就是安置云装的地方。”
“我听人说她病得很重？”
百果垂首恭敬回答：“前段时间她不太听话，所以那些近侍就好好教训了她一番。估摸着是还没适应大魏的气候，风土不服导致的吧。”
和夏瞟了他一眼，低头避开门框上垂落下来的藤蔓踏进去：“她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本来还想着做大楚皇后呢，不料一着不慎，被千里迢迢送来大魏，连个小小妃嫔都没捞着，被容大哥赐给近侍当玩物了。你说她心里气不气？”说着，嘴角弯起一道弧度。
百果附和道：“自然是气得不行。不过也是她自作自受，没什么可怨旁人的。”他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位姑娘。要知道现如今“和姑娘”三个字在大魏简直比圣旨还管用。
他眼见着和夏率先进了屋，偷偷抬袖抹了把冷汗，跟了进去。和姑娘简直比陛下还要难伺候。有时候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把寒光凛凛的冰刃，好似下一秒就要在你的心肝上戳个血窟窿。
屋里面室徒四壁，除了四面墙之外就只剩下一张破败的木床了。一个灰衣女子蜷缩在床角，不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没想到自己如今会是此等境地吧。”和夏凉凉开口。目光如炬，钉在她的背脊上，恨不能当场掐死她。如果不是她，阿错恐怕就不会死得那么惨烈！
不过死对于这种女人来说简直是恩赐，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云装背脊僵了一下，缓慢地转过身来，见到和夏的那一刹那瞳孔猛地一收缩，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
和夏冷笑：“见到我你不用那么激动。”
云装咳得面色惨白，伏在床上重重地喘息：“是你……是你想出来让我联姻的吧。”
和夏微扬头一丝冷意掠过眼睛，凛然不可侵犯道：“没错！”
“呵呵……”云装体力不支地俯身倒在床上，笑声渗人，“你恨我吧？你一定非常恨我吧！”
“是！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不――这都不能解我的恨！云装，你我之间何怨之有？你竟狠得下心肠联合那个人对我和阿错下手！”
“我嫉妒你！凭什么你能被那么多人保护着？而我一介孤女却要在波诡的后宫中摸爬滚打？凭什么国师会如此宠你、纵你？而我却要被楚恒抛弃？你我不都是孤女吗，啊？你和我一样啊！我们都一样！为什么你我的命运却大相径庭呢？我不服！我不服！”
和夏心惊，厌恶地转开视线：“仅仅是因为嫉妒，你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对我们下毒手了？仅仅是因为嫉妒？”
云装恨恨地一拳锤在床上：“对！就是嫉妒你！嫉妒你什么都有，而我却一无所有！”
多么荒谬可笑的理由呐！嫉妒？
怒意积聚在眼里，和夏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冷声道：“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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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 遇刺
从云装处出来后，和夏让百果回去伺候宋也容了。她一个人在狭长的鹅卵石小径上慢慢踱步，经过一处荒废的宫殿，里面传来一阵渗人的笑声。紧接着一个粗壮的宫女拎着一个食盒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里面是何人？”和夏站在原地沉声问道。
那宫女瞄了她一眼，看衣服气质便知是不能得罪的贵人，赶紧行了礼，耐心恭敬回答：“回您的话，里面是从前的王贵人，不过现在只是一介庶民罢了。”
和夏凝眉一想，王石的女儿？怎会沦落至此？她不是应该在自己宫里好好呆着的吗？联想起自己与宋雅对她做的过往那几桩事，不由有点心虚――不会就因为那些造成的吧？唉，对她打击是不是太大了点？
“这里是……冷宫吗？”看四周的景象，活脱脱的衰颓之气。
那宫女弓着背不敢直视和夏，回答道：“是的。”
“王贵人是何时搬来此处的，又是因何事……笑得如此凄惨？”
“前不久刚搬来的。奴婢本不该妄言，但既然您问起了，奴婢就斗胆说几句。听说她是因为冒犯了天颜，说了大不敬的话触怒了陛下，陛下下令削去她的封号并将其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再出来。”
君臣之争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一触即发的地步了吗？容大哥已经准备好跟王石交手了？
屏退那宫女，和夏正准备回去，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声，随之而来的是兵刃破空出鞘。心一紧，和夏几乎是本能反应，马上将头一歪，险险避开那致命一击。对方根本不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出手极快级准，招招皆带着杀意。看来是誓要将她的命留在这里了。
如此急不可耐吗？
她冷笑一声，回旋躲避对方的攻击，屏息凝气口中默念着咒语。手指迅速翻飞，迅捷结成了一张密网。
“去――”
倏的一下，并拢手指，直直指向那人，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他，瞬间将他击退数十米。
那张网隐若空中，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一朵蓝焰般若花在其中若隐若现。
这是乌夜啼的最高境界。
和夏望着那朵形状诡谲的花，微微一笑――终于练成了！回望对方，他被她击中之后，脚尖划地而行，被撞在宫墙之上，突然捂住胸口，“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姐姐――”
和夏待要上前抓捕，因横空响起的声音恍惚了一下，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姐姐！”宋雅气喘吁吁地跑来，满脸担忧地望着她，“你没事吧？听百果公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找你了。还没等我赶到就看见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蓝光，就听见沈净大叫一声不好，我都快被吓死了。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事，我已经解决了。”和夏微笑着回答，视线从宋雅身上滑到站在她身后的沈净，玉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红晕，想必是跑得太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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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三章 你要赶我走？
“你受伤了！”沈净一步跨到她面前，还没等和夏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挽起她的衣袖仔细地查看那道伤口。
和夏一瞥，只不过是小伤。许是刚才打斗的时候被那人的刀锋携带的风所伤。
“不碍事。”和夏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沈净的手中抽出，将已经挽起的衣袖放下。为什么他一看到蓝色光芒就会知道不好了？此人决不会是普通的书生。
“你怎么会在宫里？”
见和夏语气不善，宋雅连忙帮沈净打圆场：“我去别院找你却听说你一早就进宫了。我无聊的慌，就带他进宫找你来了。你千万别怪我们俩啊！”
和夏低头看着一脸轻松愉快的宋雅，不由开口提点道：“这段时间你最好呆在舒云殿哪儿也别去。尤其是人多热闹的地方。”
“那我上你那儿住吧！”宋雅兴奋大喊提议道。
“不行！”和夏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我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呢！尤其是别院，你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过来！”
“为什么？”宋雅挫败了，尔后脑海中灵光一现，狡黠地眨眼道，“姐姐你可别忘了，买别院的钱还是我替你垫付的呢！按理说，我现在是你的债主。债主的话，你可得听一听。”
你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和夏微微一笑：“你的钱我已经请容大哥替我还给你了。容大哥起初都没想到，他这个侄女儿会是个不外露的小富婆！他已经跟我抱怨过了，说是从今年起，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拿着缺钱的幌子去揩他的油了。”
“啊？”宋雅仰天哀怨长叹。
“还有沈先生。近日情况有变，恐怕别院里的人都要清一清了。”
“你要赶我走？”沈净的眼睛危险一眯。这一细微的动作让和夏的心不由一颤――太像那个人了。他也是这样，不悦的时候会眯眼睛。
“我们签过合同的。”沈净执拗地补充道。
“我知道，”和夏稳住心神，淡淡开口，“我给你三倍补偿！”
沈净似是不屑一笑，眼眸水润清澈，盯着和夏一字一顿地说：“除非合同上的日期到了，此外任何条件都别想动摇我。”
和夏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这个沈净，得寸进尺，一点儿都不简单。也罢，既然他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她手段强硬了。
她有旋风营，想弄走一个人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吗？
想到这，和夏莞尔一笑，似乎妥协了：“随你吧。不过将来受了什么委屈可别来找我诉苦。”说着，她抬起脚走人。
“姐姐，等等我呀！”宋雅从金钱的缺失的悲伤中清醒过来，跳起来撒腿追赶和夏。见沈净站在原处，叹了口气掉转方向跑回来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别想啦！姐姐这么好的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丢下你的！与其站在这里伤春悲秋，还不如赶快想法子讨好讨好她来得实在！”
沈净勾勾嘴角笑了一下。她真的变了好多。不过所幸一切都不算太晚。
………………………………
第两百五十四章 玉卮
和夏不知道在她密切关注大楚动向的时候，有人也在暗中偷偷关注着她。回到别院后，迎接和夏是一袭紫杉。
见到和夏进了院子，一一和七七忙赶着上前禀告：“姑娘，那位姑娘说是您的旧识。进门后既不坐也不喝茶，就直晃晃地站那儿，看起来凶极了。”
“哦？”和夏对此人的背影略微有点眼熟，走过去一瞧，微微一怔，原来是她！
“玉卮，你怎么来了？”和夏的口吻有些惊喜，也有些迷惑。
玉卮是司幽台四大护法之一的南护法，亦是她的多年好友。司幽台里，唯一能毫无芥蒂地说知心话的除了阿错就是玉卮了！
见到和夏，玉卮冰霜般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相比往日的爽朗开怀，这次却显得格外憔悴苦涩：“我来看看你。和夏，好久不见。”
看到玉卮后，和夏立马想到的便是紫元。她那一袭紫杉，都是因为紫元的缘故呐！玉卮喜欢紫元，和夏很早就知道了。只可惜紫元与阿错两人情投意合，作为两人的至交好友，玉卮只能强忍着心酸，笑着祝福他们。
“你……”
“紫元死了。”玉卮淡淡地说道。
“什么？！”和夏惊愕。
“他抱着阿错在东海之滨的海崖上跳海自尽了。这一切全拜和兰亭所赐！”玉卮的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她面向和夏，目光坚毅，“和夏，我是来帮你的。我一定要为紫元报仇！”
和夏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知道玉卮现在的恨意不比当初的她的恨意少。司幽台四大护法，如今只剩下两个对和兰亭忠心了吗？只是讽刺！
“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和夏让一一去给玉卮收拾一间客房。
和夏与玉卮在大堂内喝茶说话，这时沈净走了过来。一身儒衫，一张清隽的脸蛋，一双水润清澈的眼眸……玉卮腾地一下站起身，看着沈净面容略微狰狞。
“玉卮，你怎么了？”和夏随之紧张起来。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玉卮指着沈净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和夏疑惑地顺着玉卮的手望去，沈净似笑非笑地站在大堂之外的院落里的梅树下。火焰般的梅花衬得他愈发清润无双。
“你不知道？是了，他瞒了你这么多，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和夏，你又被他骗了！”
玉卮的话掷地有声，让和夏的心猛烈地跳了两下，那两声沉闷的响声回荡在脑海中历久不散。
又……被骗了？
什么叫做又被骗了？
玉卮，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和夏隐隐猜到，但像是碰到了烫手的山芋，尚未感受真切就慌慌张张地缩回手。沈净，你……
“和夏，他就是和兰亭！”
轰隆！和夏脑子里响起一道闪电，天人交战，脑子似乎已经失去指挥自己的能力，像根木头一样直愣愣地与沈净对视。
望进他的眼眸中，心猛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似乎在喊一个名字。
夏夏。
和夏像是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倏忽一腔热血从脚底涌上脑子，全身冰凉一片，冷却下来后，一点一点麻木感传遍全身。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蔓延开来。
就像那天，平静的绝望无休无止地蔓延开来。
………………………………
第两百五十五章 突变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虚空，全都模糊一片，除了他。
她看着，他动作缓而慢地从袖子取出一只笛子，横在嘴唇边。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和夏一扬手，将那只笛子隔空吸了过来。
触手一片冰凉，就像他的手。
“女娲骨笛。”玉卮走过来端详。
“又要来迷惑我的神志了吗？”和夏勾起一丝冷笑，目光如箭射向他，“和兰亭，是不是你面对我的时候，总喜欢隐藏真正的自己？上回是虞尔，这次又是沈净。让我猜猜，你下一次又会伪装成谁呢？”
“夏夏，我这回是真心的。”和兰亭与她之间隔着十米之远的距离，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沈净，‘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的净。干净的净。我这次用心是纯粹的。”
和夏望着他，许久。一层水雾慢慢侵袭眼眶，支撑不住终于落下泪来：“我以为我是可以爱你的！我可以爱你的！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可笑至极的闹剧。你是不是很得意？看着我，看着我们，所有人啊！所有人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知。你是不是享受极了这种唯我独尊、独享秘密的感觉？”
和兰亭趔趄地往前一步，皱眉心疼地凝望着她：“我没有，我没有……夏夏你相信我，我没有……”
“呵，”和夏抬手将眼泪拭去，可是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
爱一个人，爱到远远超出自己的预算和控制。和兰亭自恃自己一向冷静自持，但终归逃不过自己的心魔。
“我一直在等，等楚恒发疯，等大楚灭亡，等你承认自己是错的……”等你说爱我。和夏没有说出心底蛰伏了许久许久的话，“可我等到的始终是你的欺瞒。”和夏的眼神充满了落寞悲凉。
今天情绪翻涌，竟然发现自己潜意识里，一直都没有真正恨过他！她对他，一直保留着希望。她渴望他爱她，渴望他能为她抛下之前所坚持的一切。原来……她是如此地爱他？
这是爱吗？
还是任性的占有欲？
和夏自己也分不清了。她知道自己所要求的有些过分，但是人不都是自私的吗？她为了自己的幸福，所作所为有错吗？
不！不是的！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是雅娜！她不是景竺！她不是姻娇！她不是云装！她们的爱都是极端苛刻的，她不要变成她们的模样！
和夏连连后退，和兰亭步步前行。和夏颤抖的指尖凝聚起了一团幽蓝色的光芒，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亮。
“不――”鬼使神差，和夏猛地指向和兰亭，“我不要变成她们的样子！我不是她们！我不是……我不是！”她撕心裂肺地高声呐喊。
“和夏！”她的反应把玉卮吓了一大跳，连同刚刚闻声赶来的一一和七七。三人围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和夏一脸担忧。
玉卮看向和兰亭，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和夏刚才，对和兰亭做了什么？
………………………………
第两百五十六章 石室
和夏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将昏迷不醒的和兰亭关到她在别院中特别打造的石室中去。
“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玉卮走过来询问。
和夏的眼神依旧没有缓过来，还能看出隐隐的疯狂。她语气平淡：“我用乌夜啼……抹去了他脑海中关于我的一切记忆。”
玉卮大骇。和夏做事竟如此决绝。不过能亲眼看到和兰亭沦为阶下囚自然是好的。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和夏。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极了当初在东海中不眠不休地找紫元时候的自己。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能够像冰夷那样心硬如石那也是好的。至少，不必受感情之苦的煎熬。
阴冷潮湿的石室，墙面冷凝起了一层水珠，缓缓流下。地上蜷缩着一个人。和兰亭紧闭着双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神情痛苦之极。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将他最重要的东西剥离他的身体。
“啊――”痛苦惨绝的喊声响彻石室。
昏迷中的和兰亭缓缓地睁开双眼，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捂住心口的位置，用力往里按，好像里面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感觉。
脑海中一直有个模糊不堪的身影，可是不管他如何回想，都无法将她记起。
是谁？
是谁！
时隔多日，和夏都没有过问关在石室里的和兰亭。玉卮去看了几次，回来后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
她面对忠心多年的台主，心还是止不住地发虚。她恨台主的无情，也敬台主的治理。她是矛盾的。
七七去偷偷看了一回，隔着铁栏望进去，里面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一顿，连忙跑去告诉和夏。
“姑娘，你知道吗？那个沈净……哦不是，被您关在石室里的那个人，居然在墙上、地上刻满了你的名字！”
一股苦涩的滋味涌上和夏的喉咙，她的呼吸有些艰难。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和夏的声音极轻，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柔。
“哦，好的。”七七眨了眨眼睛，懂事地退了出去，顺便帮她将门关上。
“这下心疼了吧。”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了过来。和夏大惊，警惕之心顿起，风一样离开椅子，旋转几圈与那个声音的主人离得远远的。
那人默默笑了下，抬脚走了出来。
一身雪白色直襟长袍垂直而下，腰束般若花纹宽腰带，一头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额间有几缕发丝随风舞动。
面冠如玉，清润质朴。
和若星。
“你……”和夏立马反应过来，是否该喊他师尊？按辈分说是的，可她已经与和兰亭撇清关系了，这下该如何称呼？
和若星施施然落座：“我不介意你仍旧喊我为师尊的。”
“师……”和夏张了张嘴，顿了一下，然后才喊出来，“师尊。”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就是因为和兰亭嘛！和夏转了转眼珠子，不说话。
“你们两个呀……真叫人看了生气！和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知道吗，兰亭受的委屈并不比你少。”
“谁敢给他委屈受呀！”和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被和若星听到耳里，瞬间心里清楚了大半。
………………………………
第两百五十七章 吓了一跳
和夏还是小孩子脾气。虽然经历了生死磨难，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渴望疼爱的孩子。只要好好劝导，应该能引回正途的。
“你听说过鬼星吗？”
和夏不明白和若星为什么抛开和兰亭不谈了，换了个话题。
点点头，她回答：“略知一二。”
“那你该知道鬼星对于宿主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大劫。”
“兰亭命中的鬼星你可知是谁？”
和兰亭有鬼星？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鬼星，所以他这段时间才那么衰？
“谁？”
和若星意味深长地看了和夏一眼，开口：“你！”
我的妈呀！和夏被唬了一跳。她是他的鬼星？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如果她是他的鬼星，和兰亭为什么不早将她除掉以防后患？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和若星没等和夏缓过神来，继续抛下重磅炸弹，“你不是妖星，而是帝星。”
这就有点……夸张了。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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