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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情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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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赤脚板踏得泥地啪啪地响。余可可安静地伏在他背上,看见他后颈脖冒出细细的汗珠,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不由心里一阵感慨。她伸手抹了抹他颈脖的汗珠说,很累吧,要不歇一歇。颈脖被女性柔软的手一摸,他感觉全身的毛细血孔蓬地张开,一股暖流遍及全身。啊,女人,柔情似水。他想起红楼梦里贾宝玉说的,女人是水做的。
李韦良将余可可安放在床上,挽起裤脚帮她查看伤情。余可可本来娇嫩的脚背皮肤青肿瘀紫,小腿前骨皮肤裂开,渗出血迹。李韦良知道前腿骨是最痛的地方,余可可痛得齿牙咧嘴,倒吸冷气,脸都痛得变形了。李韦良不由得眉头紧皱,恨不能替代她的痛苦。他用凉毛巾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安慰道:忍一下,我马上找岳二爷要草药去,说完撒开脚步朝队屋跑出去。岳二爷是岳春生的父亲,年纪大了干不起重活,就派他伺候队上的几天耕牛。李韦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飞跑,跑到队屋已是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岳二爷是一个骨架高大的老头。由于年纪的原因,背微微有点驼,一撮花白的山羊胡子吊在下巴上,满脸布满皱纹。听李韦良讲了余可可的伤情,一边斥骂那个起骚劲的半劳力,一边急忙在队屋禾场边扯了几味草药,又在沟渠边的苦瓜藤上摘了几片苦瓜叶几朵苦瓜花,叮嘱李韦良将这些东西放在碗里用刀把捣碎,敷在伤口上。一天敷一次。
李韦良用背心下摆兜着草药跑回青年组,按照岳二爷的方法将草药捣成药泥,极轻极轻地,小心翼翼地将药泥敷在余可可的伤口上。药泥刚刚接触到伤口,余可可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哎呦呦哎哟____
李韦良措手无策;看着她由于刺心的痛而变形的脸;想起小时候因划破手指;妈妈一边为他包扎一边吹气的动作;他笨拙地弯腰嘟起嘴巴给她伤口上吹气。一边吹一边问:还痛吗?还痛吗?
本来疼痛难忍的余可可看见李韦良傻乎乎的动作,不禁觉得好笑。同时有些感动。她感觉那些从他嘴里吹出来的带有温度的气息,像一块丝绸轻轻从她的皮肤上,伤口上滑过,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同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咬咬牙说:别吹了,好多了,你快去车水去吧,不用管我了。
李韦良看见她渐渐舒展的脸,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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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郭强讨药
十一 郭强 讨药
余可可的脚伤总算有了好转。李韦良一天找岳二老倌讨两次草药,早晨出工前讨一次,晚上收工后讨一次。讨回来捣碎给余可可敷上。第三天,余可可脚上的伤口结痂了,肿也慢慢消退了,淤紫也淡了,勉强能走路了。
今天,蔡二嫂给了他们青年组一些辣椒秧子,茄子秧子;鸭拐子梁湖生抓来几把种子,说是蓊菜苋菜籽。晚饭后,李韦良带着杜司晨、周小早去屋后面的菜园里栽菜下种,吩咐郭强去岳二老倌家讨药。
郭强原先是校篮球队的后卫,穿五号球衣。今天他穿了件印着5字的背心,腱子肉鼓鼓的,显出运动员的矫健。临走时,李韦良将两筒面条让他带上。面条是他母亲拿购粮证从粮店买的,让他带到乡下,饿了时填填肚子。当时面条按计划供应,属于紧俏物质,农村人没有配给,面条在湖乡是稀罕物。岳二老倌很热心,每次讨药一点也不嫌麻烦,菜园里,田边地角到处寻找。把草药采齐,他汗褂子早就湿了。李韦良很过意不去,要给点钱。岳二老倌眼一瞪:看人不起啊,我岳二老倌拿野草卖钱,人家会指着我的背心,骂我这个老家伙前世冒见过钱。我这老脸往哪里放啊!
李韦良只好讪讪地收起钱,寻思怎么感谢人家。今天是最后一次讨药,他拿出自己舍不得吃的面条让郭强带上,感谢热心肠的老倌子。
郭强拿着面条,一步三跳去找岳二老倌。五队的房子都盖在一条废弃的老堤上,堤脚下有一条便道,便道再往下就是一片湖滩,现在是满水季节,湖滩被淹没在湖水里,芦苇、菖蒲蹿出湖水,露出尖尖,茵茵绿绿长势茂盛。堤坡上,屋场与屋场空闲处各家就近栽些苦栆树。苦栆树长得快,湖区缺木材,这种树四五年能成材。湖乡人用栆木做桌椅板凳,搭偏厦磨角。郭强一边走,一边腾空跳跃攀摘树叶苦栆,借以释放过于饱满的精力。
岳二老倌就是岳春生的父亲。人老了做不动农业工,负责队上的几条水牛。喂喂草,打扫牛栏。母牛下崽,他把一堆鸡蛋打进竹筒里,四个指头顺着牛腮帮掏进去,掰开牛嘴把一竹筒生鸡蛋倒进牛嘴里。据说牛吃了鸡蛋生奶快。此刻,岳二老倌坐在地坪里的麻拐凳上,吱吱地抽旱烟。郭强把面条递过去,老倌子嚯地站起来,看着他吃惊地説:伢子,这是什么意思啰?
郭强笑笑:老是麻烦你,很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
岳二老倌脸都涨红了:我那是野草,不值钱。这、这、这么金贵的东西无论如何不能要的。
郭强説:要不是你老人家的那些野草,余可可的脚还不知道要痛多久呢?这面条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您千万别客气。说着徑直走进堂屋,将面条放在饭桌上。
老倌子慌慌的説:婆婆子呃,快看啰,两包面哩,城里来的,还印着洋码子字,几客气的。你要我这老家伙如何领当得起啊!
岳二娭毑眼睛笑眯了,脸上像盛开的萝卜花。她颠着小脚,仔仔细细打量面条,嘴巴里啧啧不停:城里来的东西就是不同,这面条又白又细,还包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好东西。说着,颠颠去了厨房。不一会,端来一海碗芝麻豆子茶,郭强刚刚喝完,岳二娭毑颠着小脚又端来一海碗蛋茶,红糖水里搁三个滚圆的剥皮鸡蛋。蛋茶是高规格的待遇,贵客才能享受。郭强无意之中得到了高规格的享受。他也不知道讲客气,来者不拒,将肚子涨得滚瓜溜圆。
岳二老倌只有岳春生一个儿子。湖乡的房子千篇一律,一间正屋两蘑角,湖乡人把偏厦叫蘑角。儿子岳春生一家住西头,岳二老倌老两口住东头。他们的房子有些年头了,稻草火把茅屋子熏得四壁焦黄。屋子里面光线暗淡。地坪里有一颗粗壮的苦练树,枝叶茂盛,盖住了半个地坪。枝叶间挂满青色苦粒子。地坪用稀释的牛屎泼过,干固后呈淡绿色十分平展,就像铺了一层薄薄的地毯。郭强送来的两筒面条令岳二老倌受之不安。他一会儿从枣木椅上站起来,向大门走几步,看看桌子上的面条,一会儿折回枣树下面,看看郭强,往返几次,然后站在郭强面前郑重的说:小郭,面条呢,我留下一包,那一包你拿回去。你们的重意我老倌子领了。我晓得,这东西城里凭计划供应的,乡下没得买。你们的父母是牙齿缝里省下了给崽女的,你们自己不吃给我们,我吃得落肚吗?
湖乡不产麦子。粘稠潮湿的土壤长不出好麦子。因此,面条在湖区人眼里十分稀贵。岳二老倌认为,几把田头地角的野草,怎么能抵城市里来的面条呢。岳二老倌以精细肚算盘扒拉,觉得自己这便宜占得有些大了。他果断拿起其中一包面条走近郭强,说:小郭,你们的心意我老倌子领了。一包不要呢,显得我老倌子不受抬举。这一包你带回去,晚上饿了填填肚子;这一包我留下。下个月初六我婆婆子生日,煮碗长寿面为她庆寿,全家人也开开洋荤。郭强摸着滚圆的肚皮说:就两包面条,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稀贵。再说,我要是拿回青年组,他们会骂我不懂人情世故,会怪我小气。你们二老这样喜欢,下次回去,我再给你们带两包。说完起身告辞。
岳二爷跟在郭强身后,嘴里不停的说:这样要不得!这样要不得!一直把郭强送到堤坡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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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郭强的尴芥遭遇
十二 霞光中的美人鱼
郭强拿着草药,挺着滚圆的肚子一步三摇,没有了来时的矫健。没走多远,感觉膀胱涨得厉害。岳二娭毑太客气,一下子让他灌下去两海碗水,一走动,涨鼓鼓的肚子里晃荡出水的声响。现在,他被一泡尿憋急了。大路边上撒尿太不雅观,他也没这么厚的脸皮。他朝堤上的一排茅屋打量,寻找撒尿的地方。就在他左上首,有一个蛮精致的茅屋,檐前的稻草理得崭齐,像姑娘额前修得整齐的刘海。窗户不像别家那种吊窗,而是玻璃双开窗,窗前有一棵碗口粗的苦栆树枝繁叶茂。总之一眼看过去,这屋子有点与众不同。有一条斜坡土码头直通西头磨閣,磨閣是偏厦在往下延伸的的杂屋,湖乡人又称“灰屋”。里面很宽敞。有猪栏厕所,还有草灰堆。被尿憋得难受的郭强,顺着土坡码头,几个箭步蹿上去,火急急推开芦苇杆编织的门,一下子,他目瞪口呆愣住了。光线稍微有些暗淡的屋子里,满秀赤身**从木澡盆里站起身,白 生生的酮体挂满水珠,美人鱼一般。几缕斜阳透过茅蜡烛缝隙射进来,美人鱼那白皙细腻的身体上像披上一层薄薄的金莎。郭强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失了思辩。十九岁的大男孩像被雷击中,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今天猛然看到一个完全**的女人,如此近距离展露在面前,那鼓鼓的胸部,那黑乎乎的私密处,离他仅一步之遥。他没有一点惊喜,没有一点心跳,而是恐怖,一种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人发现了的恐怖。他像掉进迷宫的人浑浑噩噩;也像堕入梦境迷迷蒙蒙……
满秀洗完澡,刚从澡盆里站起来,猛然闯进一个人,吓了一跳,本能地侧过身子。细一看,原来是个下放学生,冒冒失失闯进来了。她 连忙用澡巾拦住私密处,有点慌张的问:你来干什么?怎么不叫一声呢?见对方没反应,再一细看,小伙子一脸惊慌,像被锑抢惊吓的鹭鸶,傻傻的动也不动,这阵势不像是他惊扰了她,倒像是被她吓着了。她不觉笑了笑说:原来是小郭伢子啊,怎么的,没有见过女人吧,把你吓着了?别怕,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帮姐姐把那件汗褂子递过来。她指着墙上挂着的衣服对他说。
郭强机械的取下汗褂子,眼皮也不敢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秀说:快点拿过来,我还光着身子呢。听见满秀队长催促,他拈着薄薄的汗褂子,背着身子倒退小心翼翼地反手递给一脸绯红。
满秀边穿衣边说:小伙子脸皮好薄哩,没关系的,别不好意思。就当我是你姐姐。
郭强羞的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没看,什么也没看……
满秀看他那宭态,又好笑又觉得可爱:说,看了就看了,没看也是看了。怎么样,姐姐的身材还不错吧。满秀已经穿上了衣服,走了过来。郭强闻到了一股奇异的体香。他心里又一阵慌乱。他确实没有心思去欣赏美妙身材,他羞躁,惊愕,脑子里一片茫然,没有一点性的思维。听满秀这样问,更觉得无地自容。他喃喃地说:我是来小便,没想到……
嗨,撒尿啊,怎么不早说呢。她拍了拍他强健的肩膀说:还真是个童子鸡,胆子只有芝麻粒大。你快撒尿吧。说着走出了芦苇编织的厕所门。
郭强松了口气,对着猪栏池一泄痛快。尿完往外走,刚出厕所门,正思考着如何向妇女队长作进一步解释,在苦栆树下迎面碰上了政治队长岳春生。岳春生看看刚洗完澡,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满身喷香的满秀,又看看从厕所里出来的郭强,竖起眉毛,满眼疑狐的问:你们俩在灰屋里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我是来小便。郭强连忙申辩。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虚气短,没有底气。
你在里面撒尿,她在里面洗澡,就没有搞鬼?岳春生阴阴地冷笑:你们以为我是个猪啊!他逼近郭强,气势汹汹地逼视着他。
满秀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冲到岳春生面前,护住郭强,那架势像母狼护着狼崽子。她瞪着双眼冲岳春生说:他一个伢崽子能搞什么鬼?就是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管。你是什么人啊。
岳春生拨开满秀,面对郭强怒目相向:丢你老毛,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小崽子竟敢搞我的情家母。说着,不由分说当胸一拳。郭强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倒退几步。
郭强来火了,瞪眼说:跟你说了,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不信呢?
岳春生二话不说挥拳又打,郭强有了防备,闪身躲过。恼火地说:再打我要还手了。
岳春生再次扑过来,张开双臂,像老鹰扑食般扑向郭强。郭强往下面一蹲,岳春生收不住脚步,从郭强背上翻过去,一个猪婆啃泥扑倒在地。满秀哈哈大笑起来。岳春生恼羞成怒。爬起来骂骂咧咧的,像个斗红了眼的雄鸡公,一心想制服胆敢跟他挑衅的嫩崽鸡公。他一步步逼过来还想动手。这时,只隔着一个屋场的岳二老倌看见了,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儿子跟下放学生动手,火气直冒,对着儿子骂道:你这个化生子,下放学生你也敢动手,老子磕死你!说着举起烟袋杆抽过来。岳春生兔子一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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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政治队长岳春生
十三 复原军人岳春生
岳春生是岳二老倌的独子。岳二老倌自小溺爱儿子。贯出了一身毛病。做工夫舍不得下力气。歪把道理能讲出一箩筐。读书十分的不争气,读了三个六年级还毕不了业。唯一的爱好就是听大人讲聊斋。特别喜欢听男人搞情家母,女人偷野老公的花边故事。他夹在大人中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讲聊斋的人,比听老师讲课认真一百倍。有时被大人发现,呵斥道:你一个伢花崽子,侉下还没长毛,在这里湊什么热闹?他头一歪,呛呛地説:你没长毛呐,就是要听!你们讲得,我就听不得?
十八岁那年参军,原想在部队找条出路。入伍两年就当上了副班长。可是他耐不住寂寞枯燥的军营生活,把部队驻地的一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被部队遣送回家。回家的第三天,闹出了一个全大队人人皆知的笑话。
为了弥补口粮补足,岳二老倌种了两块土的荞麦。那天,岳二老倌要儿子帮忙,把荞麦土里的杂草除干净。父子两走到荞麦土里,恰好媒人把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领过了,说是给退伍军人作介绍。岳春生看见篱笆旁边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满身的神经都兴奋起来,显示和卖弄的**嗞嗞膨胀。一时间神使鬼差,他竟然想把自己装扮成久离故土谦谦君子,亦或一个久居大城市如今荣归故里的市井先生。岳春生指着荞麦,抄着拗口的普通话问父亲:这红杆杆绿叶叶,开白花的东西叫啥呀?岳二老倌一愣,当他确认不争气的儿子是在装模作样,冒充斯文,假装成大尾巴狼时,一股无名怒火冲天而起。不就出去当了两年兵吗,连荞麦都不认得了?如果在多呆两年,肯怕连父母都会装作不认识了啊。部队两年好样没学,酸掉牙的德性带回不少。于是骂道:臭崽子,离家才几天啊,就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说着举起旱烟袋杆子就打,烟壶老壳结结实实敲在他脑袋上,起了鸡蛋大的包。岳春生躲到篱笆边上大叫起来:哎哟,荞麦土里打死人呀!荞麦土里打死人啦!从此,“荞麦土里”的故事成了一个经典笑话,四散传播。岳春生名声远扬。当然,那位仰慕复员军人的姑娘哂笑着跑了。
被遣送回家的岳春生,仍顽强地保留着部队学会的普通话,不管别人如何讥笑,他全不理会。他不因为被部队遣送回家而觉得没面子,逢人笑嘻嘻的,还跟人握手。说的也是,在湖乡,男女之间有点什么,只要不太招摇,也没有人说什么。搞女人并不算多丢人的事情。因此岳春生因为女人而开除回家,并不觉得有多么丢人。人们认为算不了什么大错误,反而觉得在部队当过兵的人,多少长了些本事,多了些见识。
所谓时世造英雄,当下正是突出政治,政治挂帅的特殊时期,在部队当过副班长的复员军人岳春生 ,自当被委以重任,担任第五生产队政治队长。他确实比那些“黑脚杆子”水平高。他懂得党指挥抢,他懂得政治统帅一切,能够背诵“老三篇”。以他的政治水平,担任一个政治队长绰绰有余。
他娶了堂客,还生了一儿一女。可是他那堂客不争气,不到三十岁就骨瘦如柴病厌厌的。有人说岳春生在月子里和堂客同房,惹出了毛病,有人说那种病叫“月宫痨”;十分难治好。人家说,那岳春生就像一只脚猪子,他那堂客是被活活他搞病的。湖乡人称发情的公猪叫脚猪子。不管怎样,岳春生的性生活遇到了麻烦。身强力壮的政治队长岳春生,不得不像饥饿的狗,四处寻找野食。可是,找野食不太容易,湖乡女人虽说把男欢女爱看得不特别神圣,却也有一些讲究。比如说男人长得干净利索,风趣幽默,这是情感型的,能得到女人喜爱。另外,能提几升米,或者带一块肥猪肉,用以填充辘辘饥肠,也能博得女人芳心,这属于物质型的。岳春生长得三大五粗,黑古溜秋,一点也不风流潇洒;,又没能力贡献出米和肥膘肉,因此,很难有女人中意他,他只能熬着。他一直把眼睛盯着 孤身一人的满秀。他相信“三十如虎”的满秀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渴求。于是他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智慧,经过多少次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终于如愿以尝。
这天吃过晚饭,他到湖边洗去一天的汗臭,还用马头牌肥皂从头到脚打了一遍,收拾得清清爽爽,去找满秀。满秀家的门虚掩着,他连喊几声“满堂客”,无人答应。他心里的热情凉了不少。他寻思,这堂客平时很少串门,丢你老冒,天都黑了,到哪里游魂去了?他沿着堤边的路,一家一家看过去。远远的,他听到有一些乐器声音。他觉得奇怪,大队又没来戏班子,哪里来的乐器声音。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原来青年组里热闹非凡。那些下放学生有的在拉胡琴,有的在吹笛子,还有的唱歌。那些声音在死寂沉沉的湖乡夜晚,传得老远,显得格外悦耳,格外动人心弦。屋里屋外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伢子妹子,还有一些小把戏,门里门外围着看热闹,那阵势就像来了唱花鼓戏的戏班子。堂屋里,两盏煤油灯拧得通亮。杜司晨拉胡琴,周小早吹笛子。郭强和王小灵男女合唱。再细细一看,心里顿时抜凉抜凉。满秀那**紧挨郭强站着,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岳春生像喝了一瓶老陈醋,牙根都酸掉了。岳春生站在门外悄悄看了一会,垂头丧气的走了。他知道,那一遍马头牌肥皂算是白檫了。临走,他对着青年组狠狠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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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五荒六月的饥荒
十四 五荒六月天的饥荒
田里的禾苗开始吐穗扬花,插得早的稻子已经钩下沉甸甸头,谷粒一天天饱满,再过二十来天,稻谷就要开镰收割了。可是,湖乡人的苦日子却开始了。去年分得的口粮尽管小心地计算着吃,早在十多天前就已经坛干塌净。为了对付新谷开镰前的饥荒,生产队想尽办法,把谷仓的老底子也刨出来,瘪谷子也扫出来,一家一户分了一皮撮箕。打成米就二十斤,一家大小五六个,加青菜,掺野菜,也只能顶三五天。缺粮少油,饥肠辘辘。俗话说,短到冬至,长齐夏至。夏天的日子格外漫长。不到五点太阳就露脸,落到湖水中时差不多八点了。长长的夏日,对于肚腹空空的作田人,日子难熬啊。人们绞尽脑汁找食物。年轻力壮的汉子,到湖里挖去年没有挖干净的湖藕,小把戏到田里找野蒲荠,到湖滩挖芦苇嫩根。有小把戏多的堂客们,带着最小的儿子,去附近的农场,集镇讨米要饭。——饥饿把人几乎逼上绝路。好汉难过荒五月啊。
青年组的情况要好一些。第一个年头有政府扶助,每人每月有四十斤大米。虽说略有缺口,却也不至于饿肚子。
这天轮到余可可煮饭。青年组三个女生,每人值一个星期班———轮流留在家里煮饭洗衣。时间尚早,余可可把同伴们昨天换下的脏衣服收拢来洗涮干净。当她清理到李韦良的床前时,床头那个画夹引起了她的好奇。每天见他有空就在画,也不知道画些什么?她打开画夹一看,吃了一惊,一叠素描,练习纸上画有青年组同伴们和队上好些人的炭笔肖像,线条精准洗练,简简单单的寥寥数笔,十分传神。肖像中,最多的是余可可自己的。有凝眉沉思的,有开怀大笑的,有依窗眺望的,也有秉灯夜读的。张张惟妙惟肖,她暗暗吃惊。原来李韦良在暗地里使劲,他尽管从没有宣称什么,她知道他在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目标。她钦佩那种执着,也欣赏他那不张扬的性格。她从这一张张肖像中看出了他对基础美术的惊人的悟性。她生长在文化大院,隔壁住在一位画家叔叔。她一度迷恋美术,经常缠着画家叔叔要跟他学画画。因此对美术多少懂得一二。人物素描抓神是最重要的,而这种特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先天的灵气和后天的努力缺一不可。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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