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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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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科雉挤在坑角,她们仅是卖肉的,自然害怕血溅到身上。这些胡女见识过南来北往无数赶驼客,杀人的事虽然不少见,虽然好奇,想看个究竟。但到底是女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即将切下去的小刀。班超见状,嫌碍事,便让周令带胡女们全部到另一间客房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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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再得大将
相反,小姑与四犬却比科雉们聪明多了。它们早就明白这不过是一出把戏,于是众犬懒散地将脑袋埋进肚皮下的厚毛里,你玩你的,吾睡吾的。
这边,班驺和班秉两人手下微一使劲,刀刃锋利,瞬间切进皮肉,血呼地涌了出来,滴到案上。两名盗贼大惊,这他妈来真的啊?!这才知道人家可不是说着玩的,心里一慌,便赶紧求饶开了。
“停停,停下停下!我有话说,我有话说。壮士饶了手指罢,再切就真断了……”高个子年轻人并不是觉得疼,而是心疼手指,便急着哀求道。
年龄稍长者右耳朵上裂成上下两截,竟然理直气壮地说开道理,“一行有一行的讲究,一行有一行的道理。干吾这门手艺,就是靠这手指吃饭,汝这样折腾人比杀人还狠。罢了,汝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二人算了?!”
班驺摇摇头,很认真地道,“你二人俱是汉人,杀尔是不可能的,但手指留不得。否则,会继续为匪,祸害各国。都是大盗级别的,有点水准好不好,不准求饶……”一边说着,手又加力,又要接着切。虽然是作作样子,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到了骨头边儿。
“罢罢罢,唉唉唉,不要切了,不要切了,吾降了,降了不成?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汝不就是要收降吾二人么?还用着这么费事儿?”
班超笑了,“狗日的,汝等倒是机灵,暂时别切了。看汝二人也是大家出身,说说看,为何要做这等下作营生?”心里却骂道,“狗日的,让尔装,继续装。早报出窦大人或公主名号,何必受这番皮肉之苦?”
“司马有所不知,我二人流落西域多年,连做梦都想返回故土。大汉正在北征匈奴,吾是汉人哪,咋天就看出汝几人是军爷,便知司马想收降我二人,故来偷尔。现我二人认命,愿意随军效力,博取功名,以戴罪立功,早日得返家乡!”
断耳男子说完,二人伏于地上,向班超叩了头。另一人道,“从此惟司马马首是瞻,如有怠慢,天诛地灭!”
“假话出口便来,且别说得那么耍馑嫉骄托辛恕F鹄此祷鞍桑甑囊馑迹嵝凶僖丫┞叮咳晗倒室饫赐叮俊奔撬档谜媲校喑阎隙吮匚妫蚨老膊灰选
班驺、周令正在摩拳擦掌,想收拾二匪呢,可班超却不让摧残他们了,二人只好意犹未尽地收起小刀。只是让班驺略感震惊的是,这老沙匪长相,细看之下,竟然有点象另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汉军主帅,大汉奉车都尉窦固……
这让他一惊不小,可没等他想明白,只听沙匪又信誓旦旦地回答班超的问话。
“不是……也是。胡人识别不出大人,可吾能。要知道,吾是干什么的?我二人看出壮士非凡人,确是故意来投尔。大人不妨想想,如吾果欲盗银钱,吹迷烟放倒大人,再下手岂不更方便?”
“放开吧!”班超笑了,情知他未说真话,还是说道,“说说汝经历,一定大有来头?”
班驺、周令这才放了二人,这两个大盗便分别介绍起自己的情况。原来,胡焰四十出头,当年年少时因连坐入狱,后他越狱远走西域,以盗为生。胡焰勇力过人,且擅谋。而肖初月比胡焰略小,祖上以盗为业。他擅刀术,是有名的快刀手,有飞檐走壁之能。在作一票生意时,被胡焰降服,从此便二人搭档,成为西域各国闻得见、却看不见、摸不着的一对独侠大盗。
“汝为何名为三字?”班驺问肖初月道。汉时一般名为单字,三字者极少,故而班驺有此问。
“小子原为月牙初上时,师傅偷的人家孩儿,故名初月。”肖初月解释道。众人闻言哑然失笑,盗贼果然厉害,偷了人家男孩儿,连名字捎带着都有了。
而胡焰一直未报出窦固与公主名号,班超觉得差不多了,便道,“既是真心来投,本太公便允汝二人入伙,为商队镖师。天寒地冻,汝二人手上伤……不要紧吧?”
“太公勿忧,行走在沙漠之上,做不得细人。哼,雕虫小技,小儿伎俩。吾皮实着呢,不打紧……”胡焰说着,从怀里取出小刀在烛上烧红,分别在二人伤口上一烙,一阵青烟飘过,便成一疤。
这话或许是随口而言,但蒙榆和周令两人闻言,却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而胡焰和肖初月两人,脸上也露出不甘之意。班超看看四人,脸上隐隐现出忧虑。小队置身敌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容不得他们内讧。
但胡焰到底是有见识之人,见状便说道,“禀司马大人,吾四人原来水火不容。今番他二人前来伊吾,原是来寻仇的。”又对蒙榆和周令说道,“过去你我为做生意,犹如敌国。现在,都为朝廷效命,当尽弃前嫌,报效司马再造之恩!”
“话虽这样说,既然来投,便该表露心迹!”人家都这样说了,蒙榆和周令自然也只能把个人恩怨暂时放下了,但周令还是不死心地坠了一句。
肖初月道,“呸,这还用汝说。吾与大哥已经商量好,所有存在伊吾庐之钱财,尽献给司马,以充军费……”
班超见状大喜,便贪婪地感叹道,“本司马到西域仅二十余日,就收了四位好汉。这西域还有强人可为吾所用么?”
“禀报司马,闻汉军将北征,西域各国无数好汉正涌到这里。西域城国林立,行国众多,盗贼沙匪多如牛毛。然张望投身匈奴人,近百能者尽被其捕杀。现在伊吾庐城,有名盗贼怕也仅有十数人,都是些贪恋财富女色之辈,不堪大用!”
胡焰认真地说道。说着,还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周令。
“汝看吾作甚?”周令让他看得浑身发毛,很不自在,便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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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致命节点
胡焰不屑理会他,肖初月用麻布正在裹着手指上的伤,一边阴阳怪气地道,“江湖上盛传周兄有异能,各国胡姬尽被品尝,果然名不虚传。晚间周兄房内,胡女叫声凄惨决绝,最是**哪。原来名将之后,亦沦为淫徒,其不知色上有刀乎……”
“汝放驼屁,勿血口喷人!那是诸伎女拿了银子,按太公令自己互抠、叫喊好不好?汝再敢胡言,吾揍汝驼日的……”
周令果然勃然大怒,蹦起来撸袖即要动手。而肖初月则冷笑着直视周令,两人仿佛一对斗鸡,一触即发。倒是胡焰与蒙榆二人,老成持重,却互相端着,互相都不看对方一眼。
到底水火不相容,四人弄到一起,俱火刺刺的,掉个火星便着。班秉无动于衷,班驺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又不是什么君子,嘴头功夫有个屁劲,汝战五十合耶?”
一边挑事,还一边放出被撵到隔壁关着的五名胡女,命她们重新摆酒。是夜,班超几人大喝了一场。所有恩怨都变成了酒上的较量,四名行走在生死边缘的沙匪,身怀绝技,但人的酒量却是天生的。胡焰最先败下场,蒙榆是第二个倒下的。其余二匪斗得你死我活,最终也先后醉倒。
所谓一醉泯恩仇,一场大酒,四名惯匪又成了生死兄弟。大醉后,四人挤在热乎乎的火炕上你枕着我的肚皮,我枕着你的大腿,呼呼地睡过去了,似乎从来不曾有过江湖恩怨。
天已将明,等四匪鼾声冲天时,班超等众人也小睡了一会。
朝食后,权黍一带着刑卒们已经去了南城外的南大市交易,班超才醒来。胡焰、班秉、班驺、蒙榆先后醒来。吃完朝食,班超忧心忡忡地坐在案后,苦思下一步去向。班秉、班驺与蒙榆都在拾掇战马、骆驼,只有小姑等四犬坐在班超室内,陪着他想心思。
就在这时胡焰走了进来,并伏地便拜,“禀报司马大人,几个月前,吾正在敦煌郡,窦戈大人专门派信使找到吾,传公主密令。公主令吾先行进入伊吾庐,待汉军别部进入伊吾庐时即加入别部,随军征战。司马北上前,权鱼大人已经派店家通报于吾,命吾加入大人驼队,小人现在归队!”
见胡焰终于说了实话,班超笑着看着他问道,“咋夜汝在装醉?”
胡焰道,“吾虽馋酒,然大敌当前不敢放纵。咋日刚一见,便知大人心事重重。在下想问,莫非是为北上之路忧虑?”
班超被人说中心思,心里感叹道,“窦都尉果真慧眼识才!”
由于西池及手下人两年前阵亡于漠北龙庭,眴第、呴黎壶及反贼张望逞凶,中断了汉军斥侯波绍部与河西大营之联系,现在窦固大军难以获得呼衍部在白山的防守详情。班超来伊吾两日,伊吾庐已了然于心,其它各处军情,呼衍王会如何排兵防守,却一概不知。
呼衍王以一万五千余人守伊吾,仅令五千劲卒筑坚营守南山口,这大出班超意料之外。他原先设想的以轻兵袭取伊吾庐的计划,已经有了落空之危险。现在,胡焰主动提起了“北上之路”,不禁让班超有一股惊喜之感。于是他虚心地问道,“陈灰有何教吾?”
胡焰也不客气,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大人,吾每年都会来伊吾,对此地较为熟悉。呼衍部在白山南北之要点有伊吾庐、南山口大营与疏榆谷蒲类城三地。白山山巅均陡峭达坂,战马无法翻越,山南山北通道惟有东面之南山口,而南山口大营又扼守白山南北通道,一夫挡关,万夫莫开。”
“这些吾岂能不知……”班超略带失望地道。
胡焰却自顾说道,“呼衍王令王子胥皋率五千人,正在南山筑营。吾去侦测过,现大营已经筑成,足可驻扎两万大军。呼衍王自率一万五千人驻伊吾庐北城外大营,与南山口互为犄角,坚固防守,意图遮断南北通道。大人既定下‘先取伊吾,后取疏榆谷,断呼衍王退路’之策,便需另谋北上之路!”
班超被胡焰一语道破心事,长叹一口气,才皱眉说道,“陈灰所言正是。此策虽好,然如呼衍王铁心固守伊吾与南山口,汉军速胜之策便将落空,吾正为此事烦恼!除去南山口山巅鸟道,还有隐秘通道否?”
胡焰用茶水在案上画了地图道,“有,大人请看。从伊吾绕道鬼风口,尽为人迹罕至之山涧险道,绕行约四百里,便可突然兵临蒲类海边!”
“鬼风口?!”班超为之一振,“此路汝行过否?呼衍王是否知之?”
胡焰摇了摇头道,“鬼风口至蒲类海没有道路,仅有一峡谷山涧,且人迹罕至,乃凶险绝地,仅有少数猎户能多人结伴勉强行走过。荒芜涧道,坎坷难行,虫蛇出没,商队、牧民都不敢进入。夏季易发山洪,人畜难存。冬季大雪封山,连猎户亦不敢入。呼衍王能征惯战,定然会派人探查,峡谷仅勉强能行,彼必不防范……”
班超不解地道,“呼衍勺征战一生,此峡谷既可通行,彼会不知?”
胡焰道,“从古至今,人尽知疏榆谷至白山南伊吾庐城,仅口门子至南山口一条道。鬼风口一年四季狂风不绝,能将骆驼吹上天,且有盐泽沼泽阻隔,泥泞难行。况且要绕行五百余里,鬼风口自疏榆谷峡谷,蛇虫横行。险绝处仅匹马勉强行走,大军无法通行,更别说辎重粮草了。当年,吾在疏榆谷犯事,被匈奴人追捕,与肖初月不得已而逃入峡谷中,差点为雪虎所伤……”
“太好了,陈灰解吾忧也。鬼风口,或为呼衍王命门!驼队明日自南山口进疏榆谷,吾与汝二人今夜出发,便走一趟鬼风口!”班超闻言大喜过望,一拳砸在案上。耳杯蹦起翻滚到地上,咔嚓一声摔得粉碎。
高兴地说完,旋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瞒陈灰,吾非仅焦虑北上之路。大战之前,呼衍王究竟会如何排兵布阵,吾仍未探明。如果彼果真以万五千人守伊吾,则汉军轻取伊吾之计或落空。果如此,都尉北征势必频添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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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胡焰献策
小姑带着四犬跟着驼队一起归来,此时刚吃完饷食,便在院中打闹消食。见班超和权黍一从马厩内牵出马正要出去,小姑犹豫了一下,便一跃而起纵身坐到鞍前。小奴动作够快,也纵身跃上权黍一鞍前。寡妇与胭脂也跳上马背,被班超和权黍一推了下,二犬不满地瞅了一眼,便懒洋洋地走进班超屋内大睡去了。
班超、权黍一二人策马踏着积雪过了白杨河,上了白杨沟西岸的高台之上,走到离蒲类人村落约一里远,远远看见一群匈奴骑卒正在歙渠家的围栏外的路边,指指划划、高声说话。这些骑卒弓在彛⒌对谇剩彩铮溲锿豢梢皇溃谥钢富⒎潘恋厮敌ψ拧
风虽然一阵紧似一阵,呜呜作响,但早晨还阴沉着的天午后却晴了,阳光明媚,地面的积雪白得耀眼。小姑爱憎分明,眼盯着匈奴人,远远地嗓子眼里便低声吼着示警。班超赶紧抚摸一下它的大脑袋,示意它安静下来。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一座座围栏内,只有牲口在静静地啃食着干草,男女牧民都躲进毡房之内。各家围栏中的看门狗,平时见到生人,会在寒风中偶尔有气无力地吠一两嗓子。可现在,却一个个夹着尾巴,战战兢兢地卧在围栏内。
班超二人快速策马隐进林内,幸好没被骑卒们发现。他们从树隙内观察着围栏前的一切,只过了一会儿,一个胖大的匈奴将军从毡房内走出,一付心满意足、懒洋洋地的样子,一边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慢慢走向骑卒们。
那座豪华的大毡房门跟着又开了,那个叫麦香的年轻女主人跌跌撞撞地从毡房内走出,手里提着帽子,在围栏内面向骑卒们躬身万福,向匈奴将军行送行礼。
“驾!哟—哟—”
骑卒们对着女人指指点点,放肆地吆喝着、鼓噪着、嘻笑着,嘴里打着尖厉的忽哨,簇拥着匈奴将军慢慢向伊吾庐驰去。
树林稠密,如一道密匝匝的围墙一般。权黍一望着匈奴人的背影悄声地禀报道,“此人便是伊吾镇守使,千骑长屈趄屠,好淫滥杀,活阎王一个……”
班超其实早就认出了。两天前,正是此人在白杨河边的刑场上,下令处死了四名汉军斥侯。这个杀人魔王,竟然就在他的眼前,刚刚在大毡房内奸淫了麦香。班超眼里喷射着怒火,紧咬着牙齿,恨不得此时便是在战场之上,一锏拍碎那张如一块大粢饼一样的胖大肥脸!
围栏内的女主人等骑卒们走远了,这才站起身来,揉揉疲惫的腰部,摇摇晃晃地走到柱子下的桶边,双手拿起木棍又开始搅奶。只到此时,村子内其余人家的男男女女们,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毡房,进入各家围栏内忙活开了。
而麦香家的小毡房内,女仆与孩子们也一一走出来。
小村庄内的生活仿佛停摆的钟表一样,似乎在停顿了一会后,又重新的的哒哒地运转起来。对大毡房内刚才发生过什么,班超二人心知肚明,此时上前明显不太合适,但驼队晚间便要出发,班超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权黍一一起信马走进村子,一直走到麦香家的围栏边下马。
村子内的男女牧民,见班太公来探视麦香一家,便都躬身施礼!
镇守使刚走,又有两个“兄长”来访,并没有人觉得不妥。这里的人们,对年轻女人有一个甚至几个有钱有势的“兄长”,早已司空见惯。麦香年轻貌美,如果没人来访,那才会让他们觉得是怪事。
两条土狗又慌慌张张地躲进舍内,麦香见来者正是被自己称为“兄长”的班太公和驼队的“帐头”,疲惫、绯红的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赶紧迎上前来躬身万福,并快乐地道,“上次谢兄长相救,请二位兄长毡房内坐,妾问茶也!”
这是在西域,商贾班太公被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尊称为“公”。这要是在中原,他最多被称为“商贾”,不客气时会被称为“贩夫”、“贾人”甚至“末民”。而麦香高声称呼二人为“兄长”,分明是告诉周边牧民们二人的身份。
女主人的热情让班超感到春风拂面,心情很好。但让周边牧民们觉得他二人是麦香的“兄长”,还是让他脸上发烧。他悄声对麦香道,“吾正欲进城,特来感谢汝夫妇二人相救驼队,些许礼物不成敬意,下次再饮汝茶。”
“兄长太客气了……”女主人一边客套着,一边转身对女仆道,“汝去照顾好榆钱,吾来招待兄长,不准出毡房!”女仆正要上前帮忙,闻言便以为女主人又要以身谢客,便慌忙抱着婴儿进入小毡房内。
班超随麦香进入大毡房,大毡房内毡被已经叠起,毡毯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但仍隐隐弥漫一般男女交合后才会有的特殊气味。班超不自然地坐下,麦香低着头舀奶茶,连耳朵都烧得绯红一片,二人都紧张得不说一句话。幸好权黍一已经将两匹素帛、茶叶、鹿茸、跌打药、密砖从马上一一卸下,拿到大毡房内,才冲淡了尴尬气氛。
权黍一放下手中物,对麦香道,“今日班太公特来谢汝夫妇二人相救之恩,汝妹伤不轻,已染崩漏之症,需细心调养,鹿茸和密砖二物或有大用。素帛可换钱,给汝妹治病。”
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把正在舀奶茶的女主人吓着了,连连摆手,嘴里嗫嚅着,眼里闪着激动的泪水,口中絮语连连,“老天……不不不,如此名贵之物,吾不敢要,不敢要……再说,吾家贫,仅有三匹马,驼几峰,羊不足百只……”
麦香面颊露出红晕,紊乱的发丝露出毡帽,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在这两个从沙漠死亡之海中走出的大男人眼里,她的惊慌、不安,仿佛如温柔微风吹醒了春日熟睡的小草,更似杨柳梳妆桃花酣笑,惹人无穷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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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尴尬相会
班超与权黍一没想到麦香面对贵重的礼物,会紧张到这等地步。这个年轻女人窘迫而混乱的絮语,那局促不安的神态,一瞬间让他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经受过爱情洗礼的他,此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清风明月夜,偷偷流连在雒阳城的邓府私苑,幽竹香径,菊香弥漫,与邓府女公子邓尧逾墙相会。又似陪着野性的冯菟,徜徉在轻盈若蝶梨花雨般的五陵原成国渠畔,流水幽幽,清风许许,河畔百花悄然自俏!
毕竟是在敌后,每一瞬间都有丧命的危险。毕竟是面对一个饱受磨难的蒲类女人,且曾经冒死对汉军斥侯、对驼队施以过援手,班超庆幸与权黍一同来,否则,身为“兄长”,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惹人万分怜爱的“妹妹”,如何收拾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好不容易收摄心神,他对麦香正色道,“麦香,汝救过驼队,这些是汝夫妇二人应得的……唉,不要争了,再咬牙熬一段时间,给娃儿治病要紧哪……”
说着,班超又将一个小牛皮囊硬递到她手里,并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听懂并记住吾下面的话儿,这里有二千钱、五枚大月氏银币,给汝女弟与架子内人抓药,只需熬过十天半月,吾会有医工来,定然有救!”
麦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不愿受人恩惠,推托中闻班超关怀的语言,又从班超眼中读出了他的惊艳,终于羞涩、慌张地垂首,结结巴巴地道, “十天半月?兄长如何知道架房内有病人……谢兄长……大人,只是吾……吾不能要汝东西啊……吾不过落难民女,家贫无以为谢,二位兄长……如不嫌弃……吾男人不在……妾愿以身谢之……”
麦香低下头,声音如蚁,结结巴巴,手捏着衣角,脖子和耳朵如火烫一般,早绯红成一片。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点火就能着。她轻柔的语言却仿佛惊雷,让二刹时尴尬无言。一个刚强自尊如娇荷般清妍的年轻女人,不走到地狱门前,谁也不会以自己的身子谢人。班超知道她误解了,看着她姣好的身材,柔美的面庞,白晰的脖颈,他的心弦在颤抖,继而又被强烈的悲痛深深地揪紧了。
盆中炭火正旺,温暖如春。班超感到胸中燥热,便起身背手走到毡房窗前。
透过麻纱窗棂,只见寒风仍在摇动着榆林,远山皑皑,直插云天,仿佛丹青圣手描绘出的锦绣河山。冰天雪地,虽没有碧水连天、月上西楼和鸟儿鸣叫,却如诗如画,美不胜收,令他胸中瞬间洋溢起一股受命于天、收拾旧山河的豪情!
毡房外的围栏内,小姑与小奴二犬,就象到了自己家一般,正在围栏内耀武扬威地巡视着,马、驼、羊静静地啃着干草,熟视无睹。围栏内的两只猎犬已经不知去向,但邻近围栏内却有三条猎犬慢慢聚了过来,与小姑、寡妇二犬打打闹闹。二只土狗却一直躲在犬舍内,依然在瑟瑟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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