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小魔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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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转动着眼睛，看过去。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一阵暖流涌过四肢百骸，心变得踏实而安定。好像饥寒交迫的旅人，终于回到家中，吃到了热乎乎的饭菜，盖上了暖呼呼的被子。“战溪我冷”苍白干燥的嘴唇上下翕动，一句话竟似用了她毕生的力气。

　　　　一股暖意覆盖在她身上，紧紧将她围绕。原来是战溪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阿灵，你不会有事的”战溪将她扶起坐好，双手抵在她背上，用内力为她疗伤。

　　　　雨声逐渐变小，黑云渐渐散开。一轮圆月从云后冒出，洒下温柔的清辉。

　　　　暖流源源不断地进入她体内，腹部的疼痛、身上的寒冷都渐渐消失，她终于找回了清明。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问道。

　　　　战溪见她已无大碍，便收了手，道：“我一直在找你。”他知欧阳渊极爱惜名声，官府既出了通缉令，那么即便假使知道青儿非秦千灵所杀，他亦不会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公道话。是以，月初一见通缉令，战溪未告诉任何人，便悄悄离开天泰堡来找她。他猜想她一定是回岭祁山，于是他便沿着去岭祁山的路找来。

　　　　秦千灵这时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战溪是天泰堡的弟子，而天泰堡早就宣布要将她绳之以法，替青儿报仇。为何她方才刚看到他时，却未想到此事

　　　　“是你要找我，还是天泰堡”

　　　　明明秦千灵的语气有些讥讽，可战溪却觉得此话动听至极原因无他，只因在他的认知里，秦千灵这时应当会道“欧阳渊赏你多少钱”诸如此类的话。可她说的却是“是你”还是“天泰堡”。由此看来，秦千灵心中对他还是有一丝信任的

　　　　战溪心中高兴，嘴角亦忍不住弯了起来，“是我要找你，与天泰堡无关”

　　　　秦千灵看向他，黑白分明的杏眼让人想到雨后的青山，清灵无垢。终于，她亦慢慢笑开来。可那笑未及眼底，便生生刹住了。

　　　　只听她道：“我要回西华。”

　　　　后天第一部大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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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两日后，两人来到了石头镇。此时天上红霞似锦，几只倦鸟扑腾着翅膀，缓缓归巢。战溪策马跟在秦千灵身后，这两日她急着赶路，多半时间都是在策马疾驰。她伤势未愈，又如此不要命地赶路，即使知道她医术高明，他也不敢将目光移开一分，生怕她有一丝异样，他不能立即上前照顾。此时秦千灵却一反常态，任由马儿缓慢地前行。虽不明缘由，但战溪亦乐得她如此。

　　　　走了一段路，战溪忽而想到一件事，他策马来到秦千灵身边，笑道：“阿灵，我听说这石头镇汤泉可比灵丹妙药。老人泡了它可以生出新肌，重获青春；心术不正之人泡了它，可变得公正大义”

　　　　话还没说完，便被秦千灵打断，“你真应当劝劝欧阳渊来泡此汤”

　　　　战溪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其实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受伤之人泡了，伤可立即痊愈你不妨去试试”

　　　　秦千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未说一个字。

　　　　若汤泉当真这么神，左远寒怎么还会利用她她此番回西华便是想要与他当面对质，问他究竟是鸩酒毒还是人心，问他究竟是冰山寒还是人心。顺道再问问他，他有没有在某一个瞬间，哪怕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有过一丝不忍

　　　　她与他曾来过石头镇，她仍记得那夜明月皎洁，天地万物清美如画。只是如今回想起来，便如仙人观世，把全貌都看在了眼里。为何他们会途经此处因为要去岭祁山采雪冬子千山万山，偏偏岭祁山而路上遇刺，该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有她受了伤，他方可深入岭祁，一探究竟

　　　　她抬头望天，将泪水与不甘生生咽了下去。

　　　　天上火云连片，似怒海波涛，似百万天兵。

　　　　秦千灵和战溪决定在石头镇住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进了镇中心，两人下马，牵马慢行。此时夕阳将落，路上行人零星，几个挑着货物的小贩从他们身边走过。一个乞丐拿着破碗坐在布告栏下，有些恹恹地打着瞌睡。

　　　　战溪停住脚步，对秦千灵道：“阿灵，你在这儿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秦千灵停马驻足，看着他朝乞丐走去。

　　　　“这位兄弟，”战溪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边递给乞丐边笑道，“能否拜托你办件事”

　　　　那乞丐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接过钱袋，道：“少侠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让少侠满意”

　　　　战溪道：“劳烦你和你的弟兄传一个消息。”

　　　　“好好好，什么消息”

　　　　“你若有在姬水的兄弟，便让他们传秦千灵在姬水；若有在鹤泽的兄弟，便让他们传秦千灵在鹤泽；若有在锦阳的兄弟，便让他们传秦千灵在锦阳。总之，哪里有兄弟便传秦千灵在哪里。”

　　　　“怎么又是秦千灵”乞丐自言自语道。

　　　　“又”战溪不明白。

　　　　乞丐道：“月前也有人出钱让我们传归墟在秦千灵手上，虽然让我们传消息的人不少，可这次这人出手大方，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传的什么我可记得很清楚”

　　　　战溪连忙问道：“那人是谁你可看清了他的长相”

　　　　乞丐摇了摇头，眼睛不经意一瞟，看到了不远处的秦千灵，便指了指她道：“那人和那位少侠一样，戴了帷帽，看不清长什么样。不过”话音一顿，乞丐掂了掂手里的钱袋。

　　　　战溪从怀中又拿出了一锭银子。

　　　　“不过那人是个女的，说话温柔，腰上也没见佩剑。我估摸着啊，应该不是江湖上的人”

　　　　“还有呢”

　　　　“还有”乞丐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忽地一拍额头道，“对对对，那人应该很喜欢梅花，袖口、鞋子，还有面纱上都绣有梅花我统共就认得两种花，错不了”

　　　　战溪微微思忖了片刻，方道：“多谢，我拜托的事还请兄弟务必办妥”

　　　　大概是从未见对乞丐都能如此郑重之人，那乞丐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自然自然，少侠不用客气”

　　　　战溪转身刚要走，却瞥见了布告栏上的通缉令。他捡起一枚橘黄的泥石子，在秦千灵的画像上多添了几笔，而后方回到秦千灵身旁。

　　　　秦千灵看着已经辨不出雌雄，甚至辨不出是人是鬼的画像，不由得笑出了声。

　　　　战溪难得看到秦千灵露出笑意，自己心情也一下变得大好，“下次再看到通缉令，我们再画”

　　　　走了一段了，秦千灵忽然道：“我没有杀青儿，归墟也不在我手上。”

　　　　战溪一愣，想不到她竟会向他解释。别样的情绪在心中漫开，还未等他反应，秦千灵却加快脚步，进了一家客栈。在各大城池都在紧张戒备的时刻，西华的守城反倒显得有些松懈。大概是觉得秦千灵逃出了城，又是西华府衙出的通缉令，是以便认定她不敢再回来。最危险之地，往往便是最安全之地，此话如今看来倒是不假。

　　　　秦千灵只用几缕香让守城的几人暂时失去神智，便进了城。济世馆外只有四个官兵，分别守在前后门。战溪走到后门，佯装问路，趁他们不备时将他们打晕。

　　　　“我进去看看是否还有官兵。”

　　　　刚要走，却被秦千灵叫住了，“不用，我自己会小心。”

　　　　初来济世馆时，她对这里并无什么感情。如今再踏上这里，竟觉一草一木都像故友，熟悉得令人几欲落泪。

　　　　“阿灵。”一道有些紧张诧异的声音小声响起，是三四，手上正提着食盒。秦千灵还未说话，便听三四道：“快走。”

　　　　“为何”秦千灵又问，“左远寒可回来了”

　　　　“公子还未回来，但是今日来了一个人，态度傲慢，戾气很重，我怕你被他看到会有危险如果阿灵信我，可以先到颖城的三叠村暂时避一阵。那里是青儿的家乡，别人应该不会料到你会在那。”

　　　　冒了这么大的险回来，他竟然还未回来秦千灵心中有气发不得，只能将它压下。她看着三四，他平时是个寡言之人，有时一天都能一句话不说。此刻却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说了这么长的话。

　　　　秦千灵看着看着，却忽地笑了，“三四，原来你不笨嘛”

　　　　“阿灵”战溪匆匆走了进来，“官兵来了，快跟我走”

　　　　“走”秦千灵冷下声音道，“我要在这儿等他回来”

　　　　说罢，便要往屋内走去。可方迈开一步，却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拽住了胳膊。秦千灵冷冷看向战溪，脸上的神情倔强而狠厉。

　　　　哪料平时和气的战溪，此时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秦千灵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一掌向战溪击去。战溪却动也未动，只一只手便将她的攻势化去。秦千灵又连续出了几招，却仍不能让战溪松开手。未想一段时间未见，他的武功竟进步得如此神速

　　　　秦千灵心中的着急和不甘愈来愈浓，眼中不禁涌上了泪水。战溪见此，不禁一愣，便是这愣神的瞬间，堪堪受了秦千灵一掌。这一掌令他退了几步，亦将秦千灵放开了。

　　　　秦千灵正要走，却见几个官兵冲进院子里。一看秦千灵在此，立刻将剑对准她，喝道：“罪犯秦千灵，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罢，往天上放了一枚号炮。

　　　　战溪拉了她，一展轻功飞出了院子。方落地，便见远处跑来一群被号炮引来的官兵。

　　　　战溪道：“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秦千灵道：“我秦千灵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要走你自己走”

　　　　战溪顿了顿，笑道：“好，那我们便一起对付他们”

　　　　官兵们来势汹汹，盯着秦千灵的目光湛湛，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金山银山，是荣华富贵。这些官兵身着威严的官府，手握慑人的武器，可实际上却外强中干，毫无战斗力。不过一会儿，已有一大批人被战溪和秦千灵撂倒在地。未见左远寒的怒气，秦千灵通通撒在了这帮官兵身上，真是越打越痛快

　　　　正当秦千灵打得不亦乐乎时，“咻”“咻”之声接连响起，原来是有弓弩手闻讯赶来。

　　　　战溪和秦千灵对看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走

　　　　两人顶着如雨的箭矢，打出了一条生路。而后施展轻功，逃到了城外。

　　　　秦千灵好不畅快地笑道：“往后一生气，便可以找这些虾兵蟹将撒气。既不用付钱，又能为国家练兵，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战溪笑道：“虽然如此，但也得你身上没伤才行。经过刚才这一闹，你的伤是不是又加重了”

　　　　战溪不说还好，一说秦千灵便真感觉腹部又撕扯般疼了起来。

　　　　“喂，”秦千灵不满道，“为何我受伤了，你看起来倒十分开心”

　　　　战溪却不答反问：“难道你不开心”

　　　　诚然，自己的伤口虽又裂开，可刚才这一战却让她身心通畅，一扫连日来的愁闷和怒气。

　　　　可她却不愿承认，只是抿嘴一笑道：“不告诉你”

　　　　战溪看着她笑，喜怒都形于色，他如何看不出只要她开心，他便开心区区伤口总有痊愈的一天，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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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一　部完结

　　　　两人没有按照三四的建议去三叠村，而是往最危险的姬水而去。柳如梦如今不知如何了，秦千灵想要到姬水找沈书义，向他打听一下情况。如若凑巧，说不定还能遇到左远寒。

　　　　到达姬水附近的邻水县时，炎热的天气初现凉爽，初秋已经来临。

　　　　秦千灵身上的伤因为长途奔波而始终无法痊愈，是以每到一个地方，她首先光顾的必定是药店。

　　　　拿了药，方要出门，两个身穿天泰堡堡服的弟子走了进来。

　　　　“你说七师兄会被罚吗”一人道。

　　　　“官府都找到堡上来了，你说会不会被罚”

　　　　“对啊，我看掌门虽然笑着，可那笑啧啧，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看七师兄这次啊，一定惨了”

　　　　秦千灵出门，未见战溪。她脚步一滞，却未多加停留。果然，拐了一个巷道，战溪便从身后冒了出来。

　　　　“你大可以一走了之。”秦千灵淡淡道。

　　　　战溪道：“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想到了后果。我虽然贪生怕死了点，可也不做这半途而废的事。所以啊，你现在即便是赶我，我也不走”

　　　　秦千灵张了张嘴，最后出口的却是淡淡的两个字，“随你。”

　　　　进了客栈，秦千灵说肚子饿要吃东西。客栈里只有一个靠窗坐的客人，但为保险起见，两人还是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

　　　　两人点了一桌菜，慢慢吃开来。吃了一半，听见一人扬声叫道：“小二，来两碗面”

　　　　循声望去，是方才在药店的两个天泰堡弟子。

　　　　战溪一手挡在脸侧，一边小声对秦千灵道：“你慢慢吃，我上楼去躲躲”

　　　　秦千灵却道：“怕什么对付他们两个，我还绰绰有余”

　　　　战溪连忙道：“阿灵，你千万不能伤害他们”

　　　　秦千灵未答，只是倒了两杯茶。一杯端起，一杯推给战溪，“你帮了我不少忙，我秦千灵保证绝不伤害你的同门”说罢，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战溪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亦将茶喝下。

　　　　“谢谢你，战溪。”秦千灵忽地说道。

　　　　战溪大感不妙，果然下一刻，眼前便变得模糊起来。面前的秦千灵亦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变成了三个

　　　　“阿灵”战溪眼中的恳求渐盛，无奈却在勉强说出这两个字后，晕睡在桌上。

　　　　秦千灵见此，不得不亲自帮了一把一把把他推到了地上。

　　　　倒地的声响吸引了客栈里其他三个客人的注意。

　　　　那两个天泰堡的弟子看清了倒地之人，立马站了起来，“七师兄”

　　　　秦千灵故意拔高了调子喊道：“还想逃让你伺候姑奶奶那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是魔女”一个弟子叫道。

　　　　秦千灵似乎方察觉有他人在场，也似是有所忌惮，只道了一声“算你走远”，便夺窗而逃。

　　　　两名天泰堡弟子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追，已来不及。

　　　　这厢左远寒正从姬水离开，此行失败是他早有预料的。之所以让许敬祖相助，一是为了将明里的随从铲除，二是为了让许敬祖再无退路。此次他得罪了魔窟，如想自保，只有帮他。本来事情早已结束，他本可在卓天明之前回到西华，减少自己幕后指使的嫌疑。可他想岭祁山此时定是重兵包围，秦千灵举目无亲，唯有花满楼柳如梦算得上与她相识。正好，他此行姬水，亦是为了见到柳如梦。第一日去花满楼时，柳如梦身体抱恙，不方便接客。第二日，仍如此。第三日左远寒直接从后院飞身上楼，也是这时他才从她贴身侍女战战兢兢的口吻中得知，柳如梦早已离开。左远寒又在姬水停留了大半个月后，收到了阴天传来的消息。消息说秦千灵回了一次西华，与官府之人大打了一场后又离去。自己现在已被卓天明的无定士盯上，正设法脱身。但她已让人暗中跟着秦千灵，而据他们所报，秦千灵走的，正是去姬水的方向。于是左远寒便让半面在姬水守候，自己则沿着路线反向找去。

　　　　大概行了三日，又收到了消息，说秦千灵途中不小心被人识破了身份，正遭武林各路围追堵截。她为了躲避众人，已择了其它的路线。而消息末尾，无不惶恐地请求左远寒派人增援。

　　　　又过了一日，已不用手下的报告，左远寒便轻易得知了，各大小门派正马不停蹄地朝鹤泽赶去。秦千灵正在鹤泽。战溪昏睡了足足五天后，方醒转。

　　　　“阿灵”战溪猛地从床上坐起，掀被下床。

　　　　正在打扫卫生的十一弟子朱方立马丢了扫帚，来到床边，“七师兄，你终于醒了我和五师兄找了很多郎中，他们都解不了你的毒。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

　　　　战溪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朱方道：“你中了魔女的毒，晕倒在客栈里，是我和五师兄把你带来这里的。七师兄，你赶快跟我们回去，告诉掌门你是受了魔女的威胁，才不得已帮她你不知道，掌门得知你和官兵动手后，气得不行，让我们全堡上下都把你带回去呢”

　　　　战溪不置可否，只问道：“我晕倒后，那魔女如何了”

　　　　朱方神气道：“那魔女害怕我和五师兄，从窗户逃走了”继而用一副安慰的口吻道，“不过七师兄你放心，现在那魔女在鹤泽，各大门派都往那边派了人。我看这次，她铁定逃不了了”

　　　　战溪面色突地一白，一个手刃打晕了朱方，如疾风般夺门而出

　　　　阿灵，你千万不能有事秦千灵从未如此狼狈过，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躲避。她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可当各路衣冠楚楚的人士，扛着正义的旗帜，如饥狼饿虎向她扑来时，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像一个懵懂无知的顽童，开始明白了黑暗的人心世道。她一路逃，一路躲，最终还是被逼上了鹤泽的独望峰。

　　　　颜色缤纷的各种派服，交叉汇合，汇合散开，形成一条条令人眼花缭乱的锦带。

　　　　“魔女，你杀人如麻，其罪当诛若你能交出归墟，造福天下，我等可留你全尸”

　　　　秦千灵笑道：“你等若能跪下叫我三声姑奶奶，我便可考虑将归墟拱手让出”

　　　　“你”众人气，“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当真是活腻了”

　　　　“秦姑娘，”欧阳渊缓缓道，“当初你下毒害我堡弟子，我念在你年幼，未多加追究。可未想秦姑娘不但不知感恩，反倒将我堡青儿杀害。你随我回西华，到青儿墓前磕几个头，再到官府接受刑罚”

　　　　秦千灵笑道：“没想到一段时间未见，伪君子都懂得要替天行道了，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欧阳渊咬着牙压下怒气，尽量心平气和道：“你不必污蔑我，我为人如何，天下英雄自有定论”

　　　　张师原大声道：“我还以为传闻中的魔女应该长得非常凶恶，没想到却是个清秀的小姑娘。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是杀人的魔头呢照我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转而对秦千灵柔声道，“小姑娘，不如你跟我们回弦月，我们一定好好调查事情原委，还你一个公道”

　　　　对于张师原的示好，秦千灵冷笑置之。

　　　　张师原身旁的许敬祖只是眼神莫测地看着她，未发一言。

　　　　一个骨瘦如柴的蓝衣男子不耐烦道：“魔女，我飞天鼠向来直接，也不屑于骗人我追到这里只是为了拿到归墟，你把它给我，让这帮装腔作势的人来找我”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道：“俺东北虎也是为了归墟，你把它给俺，就没你什么事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道：“我西山婆婆素来看不惯他们欺负弱小，小丫头，你跟婆婆走，婆婆收你为徒，教你武功”

　　　　江湖上听说过的，没听说的名号接连响起。一时间，人声鼎沸，仿若闹市。

　　　　“秦千灵。”

　　　　秦千灵猛地一颤，朝某一处看去。一众人看到了她异样的神情，皆闭了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人群的深处，一个白衣男子稳步走来，面上神情淡淡，可眼中暗含的沉厉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至人群前，在距离秦千灵一丈远时停了下来。

　　　　他转身，面向众人，缓缓道：“各位，我手上有医学绝学洛疆五毒。不知何人想要否，我当无条件赠与”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

　　　　飞天鼠道：“这医书是挺厉害，但我们看都看不懂，要它来做什么”

　　　　西山婆婆面露不屑道：“我西山婆婆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医术，但嫌它枯燥乏味，索性就不学了。如今虽然过了几十年，但这洛疆五毒我定还是看得懂的只不过我对它实在是没有兴趣，即便给我，也只有当厕纸的命”

　　　　东北虎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想用这个什么毒换俺们的归墟，简直是痴心妄想”

　　　　左远寒点点头，缓缓道：“洛疆五毒是医学界的归墟，可在众位眼里，却如敝履，一文不值。秦千灵热衷医学，归墟在她看来恐怕还不如街边的小人书”声音渐冷，“望众位不要蠢到为他人利用，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你”众人怒。

　　　　欧阳渊道：“左公子所言恰恰相反，杀害无辜之人的并非我们，而是你护着的这位姑娘”

　　　　左远寒转过身，看着秦千灵道：“我可将她交给西华的官府，配合他们进一步调查。”

　　　　“这”欧阳渊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本就是以为官府抓捕的名头追来，左远寒此言不正是合了他的意他还能说什么

　　　　张师原暗暗权衡利弊，归墟在不在秦千灵手上尚且不知，但左远寒能救他的命定不会假。若此次他与他作对，那他还会不会救他又或者在给他的药里，放点毒药一想到此，张师原冷汗直冒。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几句“公道话”，便见刚才一直沉默的秦千灵开了口。

　　　　“左公子不仅医术高明，就连胡说八道的本事也这么令人佩服”

　　　　左远寒面色一沉。

　　　　秦千灵看着他，却是对着在场之人大声道：“归墟就在我身上你们有本事，就过来拿”

　　　　左远寒冷冷盯着她，眼中的暗沉仿佛要将她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