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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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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大喜,带着数名亲卫骑兵,径自冲入。后方的兵士也蜂拥开进。忽然只听一阵鼓响,城门口冲出两队佩刀力士,在大批长矛兵的掩护配合下,将往城门内挤的楚兵逼退,万春门瞬间就被关个严实。楚王和数名骑兵,竟就被关在了门内。
藏身在墙角的长矛手一齐出动,霎时就将楚王玮一众围在垓心。望楼上蹲着的弓弩手也一齐站立,挺起弓箭和手弩,直指楚王!
“啊!”楚王玮登时面如死灰,浑身都要颤栗起来。身旁的骑士个个面面相觑,惶恐地看着楚王玮。楚王玮猛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暗道:“司马玮啊司马玮,你是堂堂楚国王。是先帝的儿子,今上的弟弟。你平日里的威风哪里去了?”想到这里,登时振胆大吼:“孤乃楚王司马玮,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营救楚王!”万春门外,楚国国兵在公孙弘和岐盛的带领下,喊声震天,连敲带砸可是上了扣的宫门,又岂是没有器具的轻装士兵们能推搡砸开的?
楚王玮大吼:“叫殿中的将官出来答话,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宫门城楼上,一个身穿朱红色大袖衫的贵族青年斜着脑袋笑着站了起来,晃着跟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虬髯络腮胡,两道粗长的眉毛几乎要连到了鬓角。他左手握着一支玉如意轻轻在右手拍打,就像在悠闲赏景一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王玮。
“王敦!你不想活了吗?哪有驸马都尉这般迎接舅兄的?”楚王玮看到王敦,登时心中寒意大起,他向来知道此人凶残暴戾,唯一的指望就看他是否还认自己这个亲戚了。
王敦笑道:“进了门的,如果肯降,就放你一条生路。门外头的竟敢推砸宫门,弓弩手,将门外的逆贼尽数射死!”
望楼上的弓弩手乱箭齐发,楚军军士轻装出发,根本没有可靠的防护。只听见门外惨声连连,哀嚎一片,不到一晌时候,弓弩手们已经停止了射击,门外的哀嚎惨叫和怒骂声戛然而止!这些兵士多数都是楚王从荆州挑选的五溪蛮人,忠实憨勇,其中不少楚王连名字都能唤得上。可是这不到一刻的时候,身边的精锐亲兵,竟都在弓弩之下做了丧命之鬼。楚王登时心痛欲裂,睁眼看时,身旁的骑士竟都默默下了马来,垂头扔下了兵器。
这些骑兵都是荆州的豪门子弟,鲜衣怒马挥斥方遒。可是没想到关键时刻,竟都是如此废物!楚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猛地拔出佩剑,一剑便刺死了身前的骑士。其余的骑士纷纷大惊,可周围都是殿中禁卫军的长矛,避也无从避。这时候王敦在望楼上大笑道:“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把这楚王给我擒了!”
“你们敢!先帝是孤王的父亲,今上是孤……”楚王玮咬牙切齿,挥剑乱斫。那些楚国的亲兵骑士们也不敢伤他,拾起丢在地上的长戟,倒持一通齐刺,不过转眼的时间,刚才还在困兽犹斗的楚王司马玮,就被他手下几个亲兵用枪托戳昏在地。
晋惠帝刚刚登基的这一年,高门士族出身的外戚权臣杨骏率先被诛,宗室之长惠帝的叔祖宣帝司马懿之子汝南王司马亮与平蜀功臣卫瓘再被楚王诛杀。紧接着,一直被贾后当枪使的楚王司马玮,也终于被冠以矫诏枉杀国家重臣、图谋不轨的罪名处死。至此,贾后的驱虎吞狼之计完全成功,独揽朝政。
楚王之乱被平定的第二日,新的执政班底出台。由于自汉朝以来丞相一职久为董卓曹操这样的权臣所居,故而西晋开国至今,从未有人实封丞相。而实际掌握丞相之权的,便是中书和尚书台。贾后擢升原太子太傅张华为中书监、领侍中,以陇西王司马泰为太尉录尚书事。然而陇西王司马泰年事已高,又因汝南王和楚王前事而低调不已,实际掌控尚书台的是尚书右仆射王戎。所以朝政便由中书监张华和新任侍中的贾模、裴楷、裴頠以及尚书右仆射王戎统领。贾谧由于年轻,暂时任散骑常侍,实际上也算是半个侍中,郭彰也被加封为尚书,与以上众人共参机要。
张华、贾模、裴楷、裴頠、王戎等人固然是贾后一党,但皆有才干。比起先前统领朝政的杨骏、司马亮要专业得多。擒获了楚王玮的驸马都尉王敦,被提拔为黄门侍郎。而这次参加平乱的中军尤其是宿卫诸将,都没有任何封赏,理由就是他们不辨真假,听从了楚王矫诏的调令致使京城大乱。其实大家也都知道,宿卫诸将在杀杨骏后被汝南王这个老糊涂封赏过重,这次朝廷有张华这些人执掌,是不会再出现那样轻率的举动了。至于京陵公王浑和昌安公石鉴这些年高德劭的老臣,他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虽然朝廷没有封赏,但私人的赏赐还是有的。朱默和毛腾从贾后手中得到了城西一处宅院的赏赐。毛腾本就光棍一个,要了后院一排偏房。朱默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要接来远在长安的老婆孩子,只好厚脸住进了主厅。
“整整十二年啊,想当初离开京城去西平的时候,我靠着累累军功才做个假(代理)司马。如今到了这把年纪,居然也能做上宿卫军的校尉了,真是人生无常啊。”朱默欣喜地看着厅堂中的家居摆设,抚摩着颔下的长髯,不禁感慨万千,心想也应该在洛阳过上体面的生活了。
“如今都已经安顿好了,秦王已死,李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接回夫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吧。”毛腾笑道。
“那是自然,趁着老哥哥还没有到不中用的时候,总得要生个自家的儿子吧,哈哈。”朱默大喜过望,回头对毛腾道,“公举你年岁也不小了,找个洛阳好人家的闺女,也该享福了。”
毛腾呵呵一笑,没有回答。朱默这一年来与他朝夕相处早就惯了,当即就指着他坏笑道:“毛公举啊毛公举,哎呀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实话吧。虽然我们这些武人被那些士人瞧不起,可我们总归是有前途的。怎能真就看上了一个歌伎,反倒落个笑柄!”
毛腾一愣,朱默喝着酒接着说道:“女人嘛,不论出身高低,也不论美貌丑陋。都只是生育子嗣的工具罢了。没必要动了感情。当然,美貌一些的话,自己也看着舒坦。王尚书家的那个歌伎,固然是国色,可毕竟那只是个玩物而已。公举你还年轻,又比愚兄聪明百倍,日后定能平步青云。届时,那样姿色的女人又何足道哉?”
毛腾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刘先主(指刘备)不是曾说过,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朱兄说的话小弟还是明白的。”
朱默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咋舌道:“刘先主果然是一代枭雄,这话说得实在。这个道理,其实应该讲给马子全就好了。”朱默又叹口气,想起了马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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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逍遥居
马咸为什么要刺杀东安王,朱默也是依稀有所了解的。可毕竟涉及马咸与毛腾二兄弟间的私情之事,朱默也不好插口询问。可现在马咸西归,楚王之乱平定,朱默借着酒力,终于还是问了一句:
“当初马子全刺杀东安,是不是为了你养着的那个小丫头?”
毛腾点了点头,虽然他从军多年早已看惯生死。可沅儿的死,还是让心如坚冰的他感到一丝歉疚和难受。朱默却哼了口气,喝着酒道:“你不是说兄弟是手足,妻子是衣服嘛。况且那小丫头,还不是你妻子,连妾室都不是,你又不喜爱她。当初老兄我被李含这小人困在十三里桥,又不知道这些许事情。唉,公举。你这个人啊,为别人出馊主意是利索的很,自己的事却是糊涂虫一个。”
毛腾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朱默接着说道:“你看当初在西平城,你让我强要了我如今的婆娘。可要是换做了别人,恐怕他还没那胆子。老哥我在女人的事情上,还是果断得很。哪像你,从金谷园赚了美人,却生生又送走了喜欢的。然后呢,眼看着要好的兄弟有喜欢了另一个。要换做老哥哥,嘿!金谷园回来那晚,老夫先就把她给做了,什么乐师的,不过就是个家伎表子。而那个不喜欢的,就送给马子全,这不是皆大欢喜?”
毛腾听罢,摇头一笑,斟过酒来,却是一语不发。
“唉,反正呐。我们这些行伍中人,又没有门第和名望。论品也根本到不了中正二品,没有二品的中正品评,即便权力再大也只是个寒门的武人,那些高门的小姐是无福消受了。但是像黄衣女那般的倡优,却多得是。”朱默喝了口酒,忽然眉头一皱,说道,“唉,等接来了我那娘子,也就没得逍遥了。公举,要不我们哥俩趁着今日高兴,去妓馆玩耍玩耍?”
毛腾笑道:“朱兄果然老当益壮,不过小弟不好那一口。”
朱默摆摆手道:“男人哪有不好这一口的,公举你也莫要给老哥哥我见外。人生在世,无非图个权与色,又何必委屈自个。走,今天我做东!”
当时商品经济不如后世发达,不像明清时期花街柳巷那般的繁华,这个时代私营的妓馆不但粗陋而且为数不多。就像西平城的“香满楼”,也是带着官办色彩的,据说还是平虏军的财源之一。洛阳虽然是帝国首都,经济繁华,但也并不例外。最上等姿色的美女都被权贵豢养于内院之中,就如石崇的金谷园。至于北军大营的营妓,都是底层士兵在行乐玩耍,有身份的军官也是不大乐意去那种便宜的所在消费的。所以那些地位较高但却没有能力购置大量家妓的武官,以及一些混迹在权贵大臣府内做幕僚或者胥吏的寒门士人,他们最中意的去处便是官办的妓院了。
官办的妓院中,当属九卿之一的太常辖下的“逍遥居”最为豪华。太常本来是掌管礼乐祭祀的重要职官,尤其是在先秦时代,掌管祭祀的大臣权力更是大过宰相。可是时代不断发展,礼仪祭祀这些东西逐渐不被人所看重,到了秦汉时代,掌管祭祀的太常已经成为位在三公之下的九卿。而到了魏晋时期,中书以及尚书台的出现,尤其是尚书台的组织规模日渐完善,三公已经变化成了荣誉性质的虚衔,而九卿的地位则一再跌堕。行政权力全被尚书台夺走,就只剩下了一些琐碎的杂务而已。虽然太常在汉朝仍然因主持各种祭祀而彰显其重要性,但是到了魏晋时期,已经越来越是个没有实际意义的清水衙门了。除了一些循环往复一年一度的祭祀之外,原本是祭祀用的礼乐逐渐成为达官贵人们欣赏的歌舞,祭祀的礼乐也日渐世俗化,成为了贵族们的消遣。而到了如今,原本是掌管祭祀社稷的神圣官职,现在竟也开始开办了官办的妓院,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时代的人皆以玄学清谈为荣,崇尚老庄之道。妓馆也并非只是做皮肉买卖的无聊去处,而是洛阳中层人物消遣娱乐的所在,所以这个“逍遥居”的名字。在毛腾眼里虽然有些别扭,但的确是很迎合洛阳有闲阶层的趣味的。
不过朱默却的确就是冲着**买卖而来的,他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正当盛年。自从长安一别胡氏,洛阳又连起变乱,直到现在消停下来,朱默才发觉自己这般好色之人竟半年多不食肉味了。恍然想来,还真是个奇迹。走到“逍遥居”门前,朱默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尽兴,早有小厮上前谄笑道:“两位官爷,里边请。”
朱默背拱着双手,仿佛一个老财主似得哼了一声,与毛腾进了“逍遥居”内。看到那小厮走远,毛腾忍不住笑道:“朱兄这幅打扮,还真有些商贾的样子。”朱默附耳道:“朝中的那些个没身份的散官胥吏,来这里倒也无妨。只是我俩身在军中,乔装一番总稳妥一些。”
“逍遥居”四周都是阁楼装束,坐着不少的达官阔少。虽然对于真正奢华的高门士族来言,这种地方总比不上自家的庭园,可毕竟是野花分外香,还是有不少人混迹其中流连忘返。场中琴瑟宛转,靡靡之音不时传来,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诸多花酒场中穿梭如蝶,一派醉生梦死,倒教人几乎就忘了洛阳城中刚刚发生过的杀戮和动乱。
由于这些日子难得安宁,妓馆中的客人也多了起来。一片片的酒令吆喝声不绝于耳,朱默心想此时尚早,何不也学学这些达官贵人,喝个花酒?于是和毛腾就点酒坐了下来。
场子正中,一个打扮妖冶的苗条女子在跳着艳舞,身旁一个满脸脂粉的男子吹着笙。毛腾看到此景,忽然想起了轻筠和孙秀,不禁有些不快,别过了头去。朱默却乐呵呵地一阵拍掌,仍用他那大嗓门喊着说道:“这一出舞,有什么名堂没啊?”
朱默背后一个穿着蜀锦袍子,人中的髭须像老鼠胡子一般的酒客,也不见生地就转过脸来,对朱默说道:“这位先生,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在跳赵飞燕的‘归风远送操’啊,当初那汉朝妖后赵飞燕,那是美艳动人。在太液池的高榭之上,翩翩而舞,可是一阵风来……”
“一阵风来,怎么样了?别卖关子了。”老鼠胡子身旁的酒客,带着酒气连连追问。老鼠胡子继续讲道:“一阵风来,这不堪一握的绝代佳人,差点就被吹进了太液池啊。”
“吹吧!”身旁的酒客笑道。
“哪有那样的人物,岂不是玩一晚上就折腾死了。”一个促狭的酒客,坏笑道。
“嘿,你还真就是不懂了。俗话说的好,二八小娘体似酥,捏着一把还嫌你手粗,可是啊多少英雄好汉还不都得魂销骨枯。你道为何,那妇人腿子中啊,可是藏着利刃要斩愚夫!”老鼠胡子晃着那根骨节硕大的食指,这便有趣地说道。
“不要扯远了,你这厮还是好好说说,那赵飞燕有没掉到池子里去。”朱默摆了摆手。他做了一辈子的军官,一举一动都有颐使气指的派头,这一句话说出来,竟让那一桌的酒客都瞟了他一眼。老鼠胡子看到朱默这般,登时谄笑道:“这位官爷,那我就讲于你听。那赵飞燕被风这么一吹啊,差点就掉到了太液池。这下皇帝吓坏了,文武大臣也吓坏了,可是说是迟那时快啊。那吹笙的冯无方这就站了起来,将手这么一搂,这就抓着了赵飞燕娘娘那只滑腻鲜嫩的……”
“**?”身后一个满脸酒气的酒客坏笑道。
“去你的!当着皇帝老子面前,谁他娘的敢摸皇后娘娘的**?”老鼠胡子一把推开那满脸酒气的酒客,接着绘声绘色地讲道,“冯无方这手这么一抓呀,赵飞燕顿时就觉着七窍畅通,浑身说不出的舒坦。这就软绵绵地靠在冯无方怀里,可是这皇上还在啊。赵飞燕就只好装作昏了过去,靠在冯无方怀里啊,哎呀呀……”
“那赵飞燕岂不是要和冯无方勾搭上了?”朱默问道。
老鼠胡子一瘪嘴,点了点头道:“妇人家最是水性杨花,看到年轻俊秀的后生,那是心痒难耐啊。那皇帝龙体有恙,三宫六院这么下来,铁打的汉子也要被抽的干瘪。不过还真别说,皇帝就是真龙,这么着都还好好活着。要是凡人啊,估计个把月就趴在床上马上风死了。”
这一席话直说的附近几个酒桌的人一阵哄笑。方才被老鼠胡子呵斥过的酒客,连打着酒嗝,忽然就蹦出来一句:“妇人家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在多不过了。那可不是,皇后娘娘都偷汉子!”
那酒客醉意朦胧,这么冷不丁一句话说出来,登时惊得在座之人纷纷瞠目结舌,目光都一齐望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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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荣晦的晦气
【下周好像木有推荐了,要裸奔了……可怜啊】
老鼠胡子也诧异地合拢不了嘴来,惊了半晌,这才给那酒客一个耳刮子,啐道:“你胡说什么,这种事能胡说吗?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酒客忽然上躯一摆,一个酒嗝下来,秽物吐了一团,只听他还喃喃道:“皇后娘娘就偷不得汉子嘛,天底下哪个吃不饱的骚妇人……不偷汉子的……”
老鼠胡子显然跟他是一起的,也不见外,当即给他两个耳光,直向众人打拱道:“诸位诸位,莫要在意,我这个朋友出门的时候服多了五石散,这才出言不敬。”五石散是当时名士中流行饵食的一种丹药,英年早逝的秦王柬就是五石散的发烧友,服用之后往往人会做出有悖常理之事,尤其是服饵之后还来喝花酒。众人一听那人是服饵之后又喝高了,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玩耍。
可是这些花边新闻一旦传开,就又是另外一种局面了。这时候酒客们又纷纷三两一团地窃窃私语,毛腾假意品酒却也偷听见有人说那贾皇后真的偷汉子了,还有理有据,说太医令程据就是贾后的姘头。还有人说前些天自己一个年轻的后生朋友在街上被蒙面人抓了去,一晚上就被胁迫着伺候贾后,第二天衣服里塞满了金银又被蒙着头扔在了洛阳郊外。说得都神乎其神,仿佛是自己亲身的经历一般。
朱默忽然皱起眉头,**地搂着怀里陪酒的女子,说道:“这些人真是无聊透顶,军国大事不见有人谈,一谈偷汉子的事还都来劲了。”
毛腾笑道:“军国大事,真能了解的又有几个人?可是偷汉子这事,经常就在身边发生,所以嘛,大家也都喜欢聊这些东西。”
朱默忽然浑身一震,捏着酒爵,指节咯咯作响。毛腾一怔,问他何事,朱默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安一别半载,老哥我真有些心里不踏实。”
毛腾连忙道:“老哥还真是太谨慎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来来来,接着喝酒。”
朱默一脸正色,迟疑了好半天,这才说道:“嗨!公举,反正我们来这里也不是喝酒的,找个小姑娘先乐乐吧。”
“不过庸俗脂粉,朱兄还有兴趣?”毛腾环顾四方,看到那些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兴趣早减了大半。朱默在他耳边咐道:“你这厮口味倒还挺刁,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依老哥看就凑合玩玩吧。这里的女子总比北军大营里的黑壮妇人好看得多吧。”
毛腾摇了摇头,笑道:“朱兄,这些女人。一张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就算是饿了,也总不能老吃这样的残羹剩饭吧。我倒有个好去处,不知道朱兄感不感兴趣?”
朱默听到毛腾的上半句话,陡然想起西平城里的听月,心中微有不快。可一听他还有下文,顿时起意道:“你这家伙,说的话还真顺溜,倒像是那些小文人写的艳曲儿。可是这里已经是洛阳有名的所在了,难道还有比这地方更**的去处?”
毛腾悄悄地说道:“当然有,我听几个兵士传说。右军有个叫荣晦的司马督,此人在‘楚乱’之时杀了太保卫瓘一家九口,又贪污了卫家的财帛珠宝。更紧要的是,卫家乃是世家大族,侍女家妓可都是姿容上乘的美色。听说荣晦这几天,可是在夜夜做新郎啊。”
朱默听毕,不禁咋舌,低声说道:“我也听说了,这荣晦好大胆子。虽然杀卫太保是上命,可毕竟卫家是河东望族,听说卫太保有个死了的儿子还是繁昌长公主的夫婿。除了先帝外,太子太师何劭和京陵公王浑都是卫太保的亲家,这样的世家大族,荣晦一个小小的司马督竟也敢下手?”
毛腾低声道:“天下有的是这样的妄人,就像东安王。贵为皇亲王爵,竟也趁乱做些下作卑鄙之事。更别说那军汉出身的荣晦了。”
朱默搓着手,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就露出了一阵与他军官形象极不相衬的猥亵笑容,拍了毛腾一把道:“你这小子,有时候看你像个君子,有时候啊,你比老哥我还要心黑啊。”
毛腾嘿嘿一笑,道:“朱兄现在也好歹是越骑校尉,手下也有千余军士,也算得上是洛阳城里的人物了。我俩要不就去会会这个荣晦,给他些晦气,看他开不开窍。”
朱默连着用指头指着毛腾,两人相视一阵大笑,紧接着就拍了毛腾肩膀一把,笑道:“你不早说!”两人又是一阵大笑,互相搂着肩膀径自就出了“逍遥居”。
“神经病!”
“嚯……只喝酒不玩乐,唉,这年头总有穷汉来这里装阔,到底还是囊中羞涩,做不了嫖客!”
看着二人一边笑一边离去,还在喝花酒等着午夜放纵的老鼠胡子一群,纷纷指着二人的背影鄙夷道。
荣晦这几天是焦头烂额。卫瓘原是他的旧主,由于他不守军纪而被卫瓘逐出,因此结下私愤。等楚王矫诏杀司马亮和卫瓘的时候,已经混到了右军司马督的荣晦是格外卖力,带着军士就抄了卫瓘的家。清河王司马遐胆小无威望,竟也不敢制止荣晦的暴行,外加上当时右军将军裴頠不在,荣晦真就演了一回血腥解恨。杀了卫瓘子孙九人不说,还抢了卫家十余个美貌姬妾,又搜刮了不少卫家的财帛。事后虽然有些心悸,但也算侥幸,裴頠入朝做了侍中参与朝中机要,竟是无暇顾及右军,清河王胆小怕事也没有多管闲事,总算可以蒙混过去了。但是麻烦事还是不断,楚乱刚毕,廷尉就来查办他搜刮之事,所幸那廷尉也是个赃官,荣晦赂于他总算廷尉再没有查下去。然后紧接着,他那个凶悍的妻子闻讯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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