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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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惊飞如凰何以对

　　　　顶上花，开在顶上。

　　　　这是哪位不知道名字的诗人的诗篇《久悼花》当中的一篇，玉六公主也就是观此而创造出来的九道花剑法的。

　　　　所谓的顶上花究竟是什么，在玉六公主之前没有人知道，但是玉六公主将这朵花具象了，这是一朵开在他人慧海之上的秋彼岸花。

　　　　彼岸花，生于奈何桥下，黄泉两岸，花开不见叶，叶不见花开，花叶永不见，是为彼岸花，这朵花，传说以人之思念为养料而生，或有不详之征兆，但是偏偏朱大先生就喜欢这种话。

　　　　在他的虚谷楼下，遍地全是这样的花，而且都是显眼的红色，如同他衣袍一般的红色。

　　　　朱镜辞之后，这些虚谷楼下的花朵似乎没有希望再开了，因为人已经走了！

　　　　可是，就在此时，虚谷楼下，那些秋彼岸曾经所在的地方，这些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旋即，花开了！

　　　　只不过，这些花开的原因不是因为在更加遥远的天道院当中，那多顶上花的呼应，而是因为此时楼中，一个人给了这些花朵生长的力量。

　　　　这人，自然是陈帝都，当然了，具体的来说，好找这些花朵重新生长出来的力量，来自赤袍剑。

　　　　赤袍，朱镜辞的佩剑，和这些曾经朱镜辞所喜爱的花朵，自然是有着共鸣的。

　　　　这同时也证明了，陈帝都的感悟，到了极为核心的步骤了。

　　　　而天道院当中，在纪王殿下安稳的坐下去的同时，一只火凰，在广场当中愤然飞起。

　　　　天马八云的眼光的确非同寻常，之前的惊飞如凰在此时看来更像是一句预言，因为真的有一只红色的火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道火凰，自然是黄葶玉！

　　　　在暗缕金凤衫燃烧的同时，黄葶玉的背后突然生出双翼，带着衣衫燃烧所出现的火光，飞腾而起，同时，半空当中回荡着一声嘹亮的凤鸣。

　　　　有人此时已经明白了，那道之前没有看见的经脉，那道如同岩浆流过的经脉，其实应当是一道凤凰经脉！

　　　　这种经脉曾今出现，或许也只是传说，但是至少传说当中有着这样的名字，当然了，两幅经脉的事情连传说都没有。

　　　　只不过，这两件事情似乎一点都不冲突，黄葶玉身上凤凰经脉的出现，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在黄葶玉发生变化的同时，沂不凡依旧巍然不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顶上花所产生的剑意，已经贯穿了黄葶玉身体的所在。

　　　　只是此时的黄葶玉周身被火光缠绕，除了古怪且耀眼的双翼之外，人们看不到关于黄葶玉的身体，只不过透过神识来看，那一道经脉是如此的耀眼，让法身高手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而在这个时候，最不安定的还是崔山的崔清泉。

　　　　崔山有梧桐，而梧桐的由来，是因为传说当中崔山曾经是凤凰的栖所，风起平阳，栖于崔山，这件事情在大周一直被当做事实来看待。

　　　　而且据说最近的一次就出现在三百年前，也就是大周立国的时候。

　　　　崔山宗的图腾，也一直都是一只栖息在红色梧桐树上的火凤，这种凤凰经脉，一直是崔山宗所追求的东西，此时的出现，让崔清泉有一种感谢上苍的想法。

　　　　当然了，崔山宗再如何强大，也要顾及一件事情：黄葶玉的师父，是号称如今剑法第一的陆剑侯！

　　　　千人广场如今开始变得十分的安静，人们都斌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出现，当今天下剑法的扛鼎之作，对上仅存在于传说当中的凤凰经脉，两者孰强孰弱，此时也是到了验证的时刻了。

　　　　刹那，银白色的剑光爆裂，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刺眼，那是顶上花剑法的效果，旋即，在剑光风暴的最中心，一道红出现！

　　　　彼岸花的红，或者说，朱镜辞红袍的红，陈帝都如果此时能够看得到的话，就明白，这和自己白雪剑法当中最后的一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红色的出现很缓慢，缓慢的像是朱大先生登上灵府时候的步伐，当然了，缓慢当中，带着沉稳。

　　　　而就在红色将要占据整个广场的时候，却好像停了下来。

　　　　最终，居然渐渐的消逝了。

　　　　另外一道火红的色彩，将这道带着血色的红完全的包围，然后缓缓的吞噬，这个时候，火红，代替了血红，以至于最终，完全替代。

　　　　人们都没有想到，凤凰经脉居然能够这样将这招剑法抵挡下来。

　　　　躲过去，硬抗下来，人们都曾今想过，但是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居然能够最终将这道剑法直接压制下来，而且是在已经爆发之后。

　　　　凤凰经脉，真的就强横如斯吗？

　　　　答案是肯定的，的确如此！

　　　　沂不凡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玉六公主的这一招剑法自己发挥出来可能不到十一，甚至百分之一，但是，这道剑法的强横自己是知道的，此时居然被对方生生的在爆发之后压制了下来，这道力量该是有多么的强大啊！

　　　　终于，黄葶玉的血红完全占领了整个广场，最终迅速的收敛，好像是回归到了黄葶玉的身上。

　　　　也终于，动用了凤凰经脉的黄葶玉的形象完整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背后双翼如同圣光，好像实物，却又好像不曾存在，只是一道虚影，暗缕金凤衫在燃烧之后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又好像更加充满了古老和不可捉摸的气息。

　　　　沂不凡的剑法被生生的压制了回去，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洒在地上，似乎写满了失败与凄凉。

　　　　沂不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虽然没有昏迷，但是此时这种从神识和真气上所带来的创伤，一般的修行者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这种情况，直接危及慧海！

　　　　刚刚安坐下来的纪王殿下刚刚的感叹好似声犹在耳，结局却惊讶的让人有些木然。

　　　　惊飞如凰何以对，的确，面对惊飞如凰的黄葶玉，沂不凡应该用什么来应对呢？

　　　　黄葶玉如同一只高傲的凤凰，翱翔在天空之中，同时，她正鄙夷的看着艰难的趴在地上的沂不凡，凤凰经脉所带来的震撼，让此时的两人看起来好像不在同一个水平之上。

　　　　而正当人们还沉浸在这种震撼的时候，另外一道明亮的光芒冲天而起，好像要突破了长安城的壁障一样。

　　　　当然，这道光芒在长安城之中，在长安的阵法笼罩之中。

　　　　自然，这道光芒所起的源头，在陈帝都！

　　　　在黄葶玉惊飞如凰的同时，陈帝都的忘境感悟也到了最终的阶段，这个时候，正是最后的冲刺。

　　　　“天下！”

　　　　陈帝都的声音无比的苍凉雄壮，与此同时，另外一道气息骤然爆发，即便是隔着长安阵法，即便是相距甚远，但是还是让天道院奉先殿广场，乃至整个长安，整个中州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在陈帝都的不远处，这道气息及其迅速的弥漫了整个长安，然后，天庭，大皇天两大玄天震动，不过也仅仅是一瞬，旋即就恢复了平静。

　　　　长安的阵法，被霎时间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陈帝都所在，就是这个破绽的所在，有人为陈帝都护法，事情自然是再清晰不过的了！

　　　　这人，恐怕距离天道不远了。

　　　　所有人都知道，长安城中，一直有着这样一位，而且距离陈帝都所在的虚谷楼十分的接近：千星老人，法身第一，当然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忘境，忘乎所以，在陈帝都感悟到深处的时候，自然早已经忘了长安之中的阵法限制，而这种情况，是极为危险的。

　　　　幸在千星老人及时出手，护下了陈帝都的周全，虽然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陈帝都“天下”二字脱口而出，这道意指，已经完全盖过了姚因之的江湖。

　　　　世间最大，不过天下！

　　　　当然了，这道霸气凌绝的感悟更多的不是出自于陈帝都，而是出自于此时陈帝都膝上的赤袍剑，出自于赤袍剑曾经的主人：朱镜辞！

　　　　终于，在忘境之中，陈帝都终于感悟到了这个让自己看不透，说不明，却又无比敬仰的人，在临死之前，他给陈帝都说了很多的话，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啰嗦。

　　　　可是，这都不妨碍这个人被天下人的敬仰，因为此时，陈帝都终于感悟到了对方想要说给自己的话，想要托付给自己的东西：天下！

　　　　按照曾经的分析，四年之前朱镜辞就已经大彻大悟，而以朱大先生的实力，世间应当已经没有可以阻挡他的力量了。

　　　　陈帝都认为，朱大先生曾经心中的这道牵挂，是他自己内心的执念，或者说魔障。

　　　　而此时看来，朱镜辞心中的执念，是天下！

　　　　唯有天下，能够阻挡住这位最惊艳才情的天才的脚步，也唯有天下，能够让朱镜辞毅然赴死，让玉六公主这样的女子天骄为之感叹。

　　　　“辞镜下堂，如我江湖亿万子弟何？”

　　　　天问六剑，陈帝都一剑都没有见过，但是此时的陈帝都已经知道，天问六剑，其实不过一问而已。

　　　　惊飞如凰何以对？长安自有凤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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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天骄之比终落幕

　　　　惊凰对起凤，着实绝对！

　　　　当然，相比于黄葶玉来说，陈帝都好像缺少点什么，比如说背后耀眼的双翼，又或者说那一声嘹亮的凤鸣。

　　　　而此时的天道院当中，依旧有人没有被陈帝都的震撼所吸引，别人不说，最重要的，黄葶玉和沂不凡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即便是到了此刻，最终的胜负没有出现，两人就不敢有任何的分神。

　　　　猛然之间，黄葶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看着此时艰难的趴在地上的沂不凡，脸色骤变，甚至有些惊慌的说道：“不对！”

　　　　陆剑侯也在第一时反应了过来，将目光转回到了台上。

　　　　只不过，似乎已经晚了。

　　　　躺在地上的沂不凡，终于支撑不住了，完全的趴倒在了地上，只不过，她的脸上，此时带着笑容，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种笑容，在现在这个情况下看来似乎有些诡异。

　　　　陆剑侯摇摇头，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终究还是失败了！

　　　　在黄葶玉的身后，有一道身影，素裙如玉，不染纤尘，一只手从后面捏着黄葶玉的脖颈，另一只手提剑，抵在黄葶玉的后心处！

　　　　而且，已经刺了进去。

　　　　这样的较量之下，容不得一点的迟疑，这把剑，没有丝毫停滞的刺了进去。

　　　　陆剑侯冲飞而起，消失在原地，而奉先殿广场之前，留下陆剑侯的一句话：“我们认输！”

　　　　陆剑侯说的是我们，不是黄葶玉一个人，也不是他们师徒二人，而是悬壶院，在最这最终的阶段，悬壶院选择了认输。

　　　　因为沂不凡的剑，如果再前进一分的话，黄葶玉的镜台必毁！

　　　　人们不知道沂不凡最初是怎么扛下来黄葶玉刺在镜台上的一剑的，但是陆剑侯知道，沂不凡的这一剑，黄葶玉是肯定接不下来的。

　　　　此时的台上，只剩下两个沂不凡！

　　　　的确，是两个沂不凡，一个昏死在地上，一个悬在半空当中，她手中的剑，上面沾染的是黄葶玉身上的鲜血。

　　　　这一瞬太快，直到陆剑侯的声音将所有人都惊醒。

　　　　沂不凡是怎么赢的，或许人们都没有看到。

　　　　在场的人中，只有到了法身境界的高手才知道，他们今天错过的是什么。

　　　　“这是真道分身吗？”一袭白衣盘坐在在地上的白玉丹看着天道院的一位副院长，瞠目结舌的问道。

　　　　这位副院长点点头，脸上同时也写满了震撼。

　　　　在刚刚沂不凡顶上花剑光爆裂的同时，这道真道分身已经出去了，只不过，一直隐藏在各种耀眼的光芒之中，而且气息全无，即便是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比赛的各位法身高手都没有一丝觉察。

　　　　而最后，在黄葶玉以为自己赢定了的局面下，沂不凡的这道分身，出现了！

　　　　真道分身的出现，召显了一件事情：忘境。

　　　　这件事情和陈帝都如今似乎有些重复，但是，如此少年，能够拥有法身才能拥有的秘法，只有这一种解释。

　　　　黄葶玉纵横的剑气是的，沂不凡的真道分身也是的。

　　　　忘境之中，各种参悟不同，但是总归是有着几种最为基本的东西。

　　　　真道分身并非法身独有，只是在一般的认知当中，只有法身高手才能参悟忘境而已，沂不凡此时融了这样的方法取胜，也在正常的范围当中。

　　　　其实相比于黄葶玉的凤凰经脉，沂不凡的这一道真道分身并不算是太过于经验，可就是这样并不算太过于经验的一招，却对这样战斗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之前不管是黄葶玉的凤凰经脉，还是沂不凡的顶上花剑法都可以说是超乎了人们对于这些九院魁首的想象，相比之下真道分身的光芒显得暗淡了许多。

　　　　在更多的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之下，黄葶玉被带着斗笠的陆剑侯抱着离开，沂不凡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天骄之比，随着这一战的落幕，同时落幕！

　　　　之后虽然还有其他的人较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天骄之比的作用是为了选出天之骄子，而不是为了给其他的就院魁首排名。

　　　　更甚至，更多的人或许会选择直接放弃比赛，没有得到天之骄子的位置，剩下所谓的排名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陈帝都此时也刚刚从最初的混沌一般的感觉当中渐渐的清醒了过来，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陈帝都胸中慢慢的剑意让自己生出了一股磅礴的自信。

　　　　而且，陈帝都蓦然发现，自己的慧海之中，一座黑色的高台安然矗立，没错，这就是自己的镜台，而且相比于之前，大了不止一倍！

　　　　镜台的大小其实是由慧海的大笑决定的。

　　　　之前，陈帝都的镜台已经完全化为慧海，让慧海扩展了不止一倍，现在，慧海再生镜台，带来的裨益将会是前所未有的。

　　　　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此时的陈帝都，则是真正的因祸得福了！

　　　　虽然此时的陈帝都和之前前往清台的时候一样，境界都在镜头初境，但是此时的陈帝都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自己比那个时候强大的太多了。

　　　　并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陈帝都最重要的，是在忘境当中悟出一剑！

　　　　便是赤袍剑上所托：天下！

　　　　之前的所有宝剑之上，陈帝都都会悟出一套完整的剑法，但是这一次，陈帝都只参悟出来的一剑，虽然数量上减少了很多，但是陈帝都明白，这一剑的威力，远远不是自己之前的剑法所能够比拟的。

　　　　姚因之的江湖剑法之立意一直是之前陈帝都心头的一道坎，陈帝都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同龄人当中有剑法上的造诣超过自己的，唯有姚因之的江湖剑法能够相提并论！

　　　　现在自己的这一招天下，在立意之上肯定是超过对方的。

　　　　只不过，陈帝都清楚，这一剑太过强横，自己将来想要能够创造出来比肩这招天下的剑法，将会是无比的困难。

　　　　这一次，等于将自己以后道路的难度再次提升了一个高度！

　　　　这种情况，就是个自己找麻烦，不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陈帝都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凭借此剑法，与重生之镜头，陈帝都敢言自己可以与姚因之对上一局了。

　　　　当然，是除开剑阵图和饕餮，流云两把古剑的情况下，否则的话，在陵州的时候姚因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以至于最终拯救局势的是自己。

　　　　而小院当中，千星老人坐在躺椅之上，十分艰难的看着天空，长安人都以为千星老人破开长安阵法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只有千星老人自己知道，所谓的长安阵法有多么强横。

　　　　不到天道，长安阵法的作用真的是致命的。

　　　　陈帝都这次携真气而起，如若不是自己的话，此时绝对连尸首都找不到。

　　　　陈帝都破空而出，最终以至于离开了长安阵法所笼罩的范围，千星老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倒在躺椅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长安今日，两位天骄之比，三人之耀眼璀璨。

　　　　沂不凡和黄葶玉的较量虽然已经分出了胜负，但是两人所带来的震撼还是不分伯仲的。

　　　　黄葶玉天生两幅经脉，而且一道是传说当中的凤凰经脉，强横非常。

　　　　沂不凡九道花剑法经验全场，得来小玉六之名，而且真道分身也足以令人称奇。

　　　　而相比于此，对于沂不凡的赞叹，其实更多的来自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沂不凡的心智，这个少女在开始表现的就十分的冷静。

　　　　在黄葶玉冲天而起的的情况之下，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可是她最终还是以自己冷静的情绪让自己取得了胜利。

　　　　黄葶玉的方针虽然始终没错，但是沂不凡似乎总是早她一步，黄葶玉出剑之前，沂不凡就准备了剑法顶上花，在九道花剑法出现之后，沂不凡就放出了真道分身，为自己之后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如此缜密的思维，如此惊艳的天赋怎么能不让人称奇呢。

　　　　九院之魁首，真正的天之骄女，沂不凡当之无愧。

　　　　而除此之外，陈帝都的冲天而起也足以让整个长安为之瞩目。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长安多雨，总是能够在重要的时候应验的。

　　　　这一天，在一片蒙蒙细雨当中，人们离开天道院的奉先殿广场，更多的人也趁着雨凉，离开了长安。

　　　　但是今日之所见，足以啧啧称道一生。

　　　　小玉六巧对惊凰，看长安虚谷起凤！

　　　　道是秋雨早至三月，却不知少年英豪晚来。

　　　　以茶话楼为中心，这样的话题传遍了整个长安！旋即整个中州，最终传遍天下！

　　　　长安，终极是天下英豪的长安。

　　　　姚因之躺在天道院奉先殿前的一个树枝之上，微微的摇摇头，不知道嘴里嘟囔着什么。

　　　　沂不凡离开的脚步有些沉重，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何青山看着刚刚精彩褪去的广场，闭上了眼睛。

　　　　李四君和一个与自己关系不太好的人对视了一眼，苦笑的摇头。

　　　　五杰并世，由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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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长亭之会

　　　　弦歌紧，总有人，赴约去！

　　　　所谓长亭更短亭，长安之外，有个地名叫做长亭，是当年朝廷所建的十里长亭之所在。

　　　　曾经，折柳送别于长亭的景象已经不再，只剩下一座被凄凉所环绕的破败建筑，就是前朝诗歌当中倍为传颂的十里长亭。

　　　　传说这里多有凄凉，悲情难解，所以即便是整个长安都在夏日的繁盛当中，这里却唯独是一股秋凉之感，荒草萋萋，枯树青泥！

　　　　沂不凡一袭素裙，提剑而行，破败的长亭之上，是静默而立的陈帝都，而旁边的枯树枝上，躺着的是姚因之。

　　　　“怎么，天庭当中的参悟都看不上，急着北上做什么啊！”姚因之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对沂不凡慵懒的说道。

　　　　沂不凡没有理会姚因之，而是接着朝着前方走去。

　　　　一只归鸟从天空落在树上，然后又骤然之间被惊起，姚因之从树上落了下来，出现在了沂不凡的面前。

　　　　“即便是要离开了，该说的话也总要是清楚的嘛！”姚因之一把放在沂不凡的肩上，说道。

　　　　而这整个过程里，陈帝都都静静的站在长亭之上，闭着眼睛，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终于，在姚因之的坚持之下，沂不凡停下了脚步。

　　　　“关于你爷爷的事情，你不想知道事实是什么样的嘛？”

　　　　姚因之和陈帝都不同，他和沂不凡一起长大，对于对方的心思，都有足够的了解，陈帝都不能说的话，姚因之能说，陈帝都不能做的事，姚因之能做。

　　　　对于沂不凡来说，陈帝都的话，他可以不去理会，但是面对姚因之，不可以。

　　　　“他在那里，你应该能够看到得到的！”姚因之指了指陈帝都的所在，然后便缓缓的朝着长安的方位走去了。

　　　　沂不凡低着头，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抬起头看了看陈帝都，然后朝着长亭之中走去。

　　　　“或许，我还是该听你说说的！”良久的寂静之后，沂不凡这样说道。

　　　　算上这一次，在这件事情上，这已经是姚因之第三次开解沂不凡了，终于，沂不凡松口了。

　　　　离开的姚因之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有一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来，他也不想这件事情变为事实，那就是，沂不凡这一去，归于不归，还未可知。

　　　　或者，可以更直白的说：沂不凡这一去，很难回来。

　　　　这是她身上的结，自然只能由她来解，这是此时心中的道，所以只能一往无前的走，谁都不能阻拦，或者说拯救。

　　　　陈帝都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只缓缓的吐出来一句话：“你是我要守护的人！”

　　　　江湖可以具化为一声好酒，天下也可以具化成一个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