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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清明顾青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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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女鬼突然有些失控，本来青灰色的脸露出棺材里尸身的那张可怖模样，周身环绕着黑色雾气。
“明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清明想再走近两步，却被流霜拉住。
“清明，它的怨气太重，你不要再靠近。”流霜小声在清明耳边提醒道。
清明不由打了个哆嗦，任由流霜的手紧紧拉着自己的胳膊，她的视线又模糊了。
“清明姐姐，明颜好恨啊…；…；”
血衣明颜的血色眸子里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的声音也变得凄厉尖细，恨意滔天的道：“是陈老板！陈老板害我成了他女儿的替身！替他们陈家受这生不如死，死不瞑目的诅咒！清明姐姐，我好恨，我要杀了陈家所有人！”
“什么？”
清明身子又是一阵颤抖，流霜扶住她的肩膀，有些担心她会倒下去。
“拂绿…；…；明颜是被陈记老板害死的。”迟水心痛的看了眼血衣明颜，“陈家人也不知道被谁下了诅咒，年轻的男子女子都会在十四岁时突然身患恶疾，皮肉慢慢溃烂，受尽痛楚，最后都活不过二十岁。也不知道陈家人从哪里得来这移花接木的法子，将诅咒加到了明颜身上，明颜就是如此受尽痛苦而死。”
“什么…；…；”清明想到下午时在陈记成衣铺子门口撞到的女子，那活蹦乱跳的样子，本来是属于明颜的…；…；
“我好恨啊…；…；为什么！为什么世世轮回我都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为什么世世为人都要受尽折磨？为什么…；…；”血衣明颜越说，周身的黑色雾气更甚，眸子滴出血泪，血泪划过脸颊竟然灼伤了脸上的皮肉，很快露出森森白骨，血泪滴落在血衣上，血衣的颜色更猩红，滴落在地上，地上冒出一缕缕的黑烟…；…；
“不好，它要发作了！”
流霜忙拉着清明后退，清明却推开他，双手结印，口念咒语，很快一道金色不知名的咒文从她的指间缓缓生成，按照主人意念落在了血衣明颜的头顶上。
“不可以！清明…；…；”
迟水想制止已经晚了，血衣明颜受了这道金咒，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压制，反而血衣被怨气冲得衣角飞扬，明颜的头发几乎遮盖了整张脸。
“怎么回事？我用的是玉虚门的驱怨术，只会散去一些明颜的怨气啊！”清明有些慌乱，更加担忧心惊和不解。
“可能是它的怨气太重。”流霜猜测道，因为各种术法，若是施术者的实力不够，术法的效果也会大大降低，所以极有可能是血衣明颜的怨气太重，凭清明的修为不可能制压住。
“不，因为明颜不是普通人，她是灵根所结的葫芦精转世成的人，就算世世轮回，她的力量多少也还存在的。”
迟水的话让清明和流霜更加惊愕不已，这未免也太…；…；太…；…；
“那怎么办？”流霜暗暗叫苦，没想到招魂术招来的竟是个这么厉害的角色！这算是闯祸了，万一无法收拾…；…；流霜不敢想象下去。
清明后悔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原以为自己是元胤真人的徒弟，以为自己能用这个术法驱除掉明颜的怨气，可是却捅了更大的篓子…；…；
迟水握了握拳头，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是的，如果不能同生，那就同生，千年前他就应该这么做。
“好恨呐！我要杀了你们！”
血衣明颜流着血泪，怒吼一声，竟然飞身冲向清明，清明反应不及，还是流霜眼疾手快，一手推开她，一手拔出自己的青竹剑，与明颜缠斗在一起，迟水手持桃木剑也飞身上前，他既要拦住明颜不伤及流霜，又要拦住流霜不伤及明颜，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清明看在眼里，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没一会儿的功夫，流霜的青竹剑被打得落地，然后流霜人也落地，哇的吐出一口血，不解的道：“迟水道长你做什么？”
“流霜你没事吧！”清明忙扶起流霜，用他的手巾擦了擦他嘴角的血，又掏出小瓷瓶，倒出药丸给他喂下。
“迟水道长是要做什么？”流霜吞下药丸，运气调息了一下，再看迟水与血衣明颜缠斗，眼睛都瞪圆了。
“迟水道长！”
清明也看出迟水的用意，不顾其他，飞身上前，就在血衣明颜一掌打出一团强劲的黑雾直直扑向迟水，迟水一咬舌尖，并指用舌尖血在桃木剑上画了个符咒，桃木剑顿时发出金色光华，金色与黑色相差一尺距离之时，清明已经站在中间，流霜暗道：不好！连忙用了瞬移术，两个身形晃动，说时迟那时快，他抱着双手正在结印的清明，就被两股力量碰撞的气流打得跌落在地。
清明只觉天旋地转，就看着迟水道长一剑刺进血衣明颜的胸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清明，你能不能先起来？”流霜闷哼一声，低沉着嗓音道。
“流霜？！”清明有些傻眼，自己正压在流霜的身上，流霜脸有痛苦之色，她忙站了起来，道：“对不起，流霜。”
“没事，倒是你刚才太冒险了。”流霜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好好护你周全，拂绿，你原谅我！”
清明也顾不得再同流霜说什么，看着迟水瘫坐在地上，还有他怀里一身血衣的明颜，此时的明颜已经不是面目全非的可怖模样，而是脸色青灰，眼睛黑洞洞的，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个凄然的笑，那神情，不是一个十来岁女孩该有的神情。
“明颜…；…；”清明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明姐姐，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明颜望着清明，“我好喜欢你给我取的名字，我也希望能如你所愿，活得光明温暖，生生欢颜…；…；可是…；…；”
“我不该把你留在芙蓉镇，不该把你留在陈记，这样你就不会…；…；”
清明蹲在了明颜身侧，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明颜的血衣衣摆上，流霜有些诧异的看着那衣摆，竟然慢慢褪去了血色，有一小块还变成了白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流霜也走近几步，看着悲痛欲绝的迟水，问道。
“千年前，拂绿还只是个葫芦精，我从一个修道之人手下救下她…；…；”
迟水缓缓道来，原来千年前，拂绿，也就是明颜，还是个修炼成精的葫芦，因为她是灵根所长，本身就具有先天神灵息，又汇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许多修炼者都希望得到她的真元内丹，借此增进修为，甚至有谣言说得了她的真元内丹可以长生不老。拂绿每日想着如何躲避各种修炼者的追捕，可仍是被捉住了，当时迟水还只是个普通人，机缘巧合下救了她。
“我与拂绿真心相爱，可是成亲不久，她又被心怀不轨的修炼者捉了去。”迟水说着搂紧了明颜，即便过了千年，他还是害怕一个不小心，心上人会再次从他眼底下被人抢走。
“那是我们第一世，”明颜声音轻飘飘的响起，缥缈又空洞，“后来我转世成人，再遇见他，他已是一个道观的主持，为了与我在一起，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带着我隐居深山，可惜…；…；可惜我们还是没有相守。”
………………………………
第134章 仙门大会（八）
清明想起玄机阁里，关于灵根的记载，莫非说的就是明颜？！
“拂绿每一次转世，自身的灵性就减退一分，”迟水苦笑，“芸芸众生里我寻找她，便就难上一分，于是我一边找她，一边修道，为的是再次遇见拂绿时，能护她周全，给她平静安稳的生活。”
“可是，轮回转世后，你们怎会记得前世所发生的事？”流霜皱眉，不解的问道。
“这很简单，”明颜身子瑟缩了一下，血衣下伸出一只手与迟水的手紧紧相扣，“我在转世成人之前，将内丹一分为二，我和迟水一人一半，这样无论相隔多远，相隔多久，我们都会重逢。”
“我有了拂绿一半的内丹，渐渐发现自己比普通人衰老的慢，也不会生病，后来我就四处拜师学道，一边又寻觅增人寿元的仙草，”迟水担忧的望着明颜，“我是长生了，可是拂绿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转世，一千年了，上次我们重逢是在乱世。”
“我是亡国公主，为了报国仇家恨，卧薪尝胆十五年，终于有机会亲手奉上一杯毒酒给仇人，可是仇人死了，我也暴露了，被乱箭射死…；…；”明颜又流出血泪，只是这次，她的血泪没有腐蚀脸上的皮肉，而是缓缓落在血衣上消失不见。
“再上一世，我在扬州给人看风水，相逢时，你正是金钗之年，我虽不死，但在世人眼中已过而立，我们终是错过…；…；”迟水一闭眼睛，两行清泪落下。
“再上一世…；…；”
明颜要再说，迟水却轻轻吻了她的唇，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若是平常，这样的画面只会叫人深感厌恶和鄙夷，可是作为旁观者的清明，还有流霜，都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唏嘘不已。
“生生世世我们都错过，不过这一次我们不会错过了！”迟水感觉怀中人越发冰冷，想再抱紧一些，可是明颜的身体慢慢变得虚无，透明…；…；
“明颜！”清明惊叫一声，望向迟水问道：“怎么办？明颜在消失…；…；”她记得多年前的夏夜里，魏延白也是这样慢慢消失殆尽的，一颗心仿佛被什么利器剜了一下又一下，她不要明颜魂飞魄散啊！
“没事，这次的轮回，有我陪她…；…；”迟水笑着说道。
“不要！会有办法的！”清明一按迟水的右手，脑子里回想着在玄机阁里看的书籍，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魂魄消散。
眼看着明颜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清明手心已经湿了，可是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明颜的消逝，流霜在一旁也是急得来回踱步，一面想这个血衣女鬼消失更好啊，这本来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一面又想若是血衣女鬼真的消逝了，清明恐怕会很伤心，血衣女鬼也是很可怜的鬼，那么有什么办法阻止她魂飞魄散呢？
“清明姐姐，随他吧…；…；”明颜的声音更加缥缈空洞，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将她说的话掩盖了。
“清明你不用再费心了，”迟水此时反而有种释然，是啊，他寻找了千年，他们错过了千年，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无法相守，所以千年来一次又一次的错过，“这样也好，从我刺中她的元魂开始，我就下了决心，我不会让她因为怨气冲天害人性命，我也不能让她再孤苦无依，受尽轮回痛苦，这样好，我们不会再分别…；…；”
“且慢！”
就在迟水掌心氤氲出一团蓝色火焰时，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他停止了动作。
“绣色姑娘！”清明讶然，望着小庙门口袅袅婷婷走进来的红衣女子，心中便有了一丝希望。
“红衣姑娘？”迟水稍稍一回忆，就记起此人正是数年前在赣州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红衣女子，愣了愣。
“是的，两位，好久不见！”绣色款款走近，掩唇而笑道，“不过不急着叙旧。”说着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碧绿色小玉葫芦，口念几句咒语，便打开了小葫芦的盖，又念动一阵咒语，将小葫芦放在了离明颜眉心一尺之远的半空中，喝道：“天地玄黄，乾坤无常，尽纳万象，收！”
血衣明颜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化作一缕红色烟雾，缓缓钻进小玉葫芦中，绣色又并指在虚空画了个禁锢的符咒落在小葫芦上，盖好盖子，这才看向迟水道：“这只玉葫芦里有神灵息，相信她的魂魄在里面会渐渐恢复，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了。”
“多谢姑娘！”
迟水又惊又喜，颤抖着手接过小玉葫芦，口中喃喃道：“拂绿，拂绿…；…；”
“这个小葫芦很像司琪大哥送我的那个…；…；”清明替明颜和迟水高兴之余，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是吗？”绣色笑了笑，“这是一年前我在芙蓉镇上买的。”
“哦哦！我明白了，”清明点头道，“肯定是陈记的老板看这葫芦是玉石所制，想着卖个好价钱！”
“或许吧！”绣色掩唇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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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是…；…；”流霜站在清明身侧，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绣色，问道。
“她叫绣色，曾经帮助过我和迟水道长，”清明简单介绍了一下，走到迟水跟前，看着小玉葫芦，“道长，明颜的魂魄保住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次我不想再送她轮回转世了，我要带她回齐云山。”迟水小心翼翼的捧着小玉葫芦，生怕它有个什么闪失。
“如果有个什么机缘巧合，让她驻进没有魂魄的躯体里，也算是一种法子吧！”绣色道。
“多谢绣色姑娘指点。”迟水小心的将小玉葫芦收进怀里，就要对绣色下跪道谢，绣色呵呵笑了一阵道：“道长不必如此，我不过是成人之美，举手之劳，若是没有这个装有神灵息的小葫芦，我也爱莫能助。”
迟水深深鞠躬道：“若是绣色姑娘他日有什么事需要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绣色点头，望了眼夜空，对清明和迟水说道，“那么我先告辞了。”
“天色已晚，绣色姑娘还是随我们一同回芙蓉镇的客栈吧”清明挽留道。
“不了，我另有要事。”绣色拉着清明到一旁，“本来也是偶然路过这里，没想到再次遇见你，嗯…；…；我们很有缘分，”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木簪，亲手簪到清明的发间，“果然很配你啊！”
“这是…；…；”清明抚了抚头上的簪子，有些受宠若惊。
“是我在集市上买的，我一眼就看中了，但我戴着不太合适，我又特别喜爱，我看你的气质很配这簪子，”绣色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清明，“你莫要嫌弃啊！”
“怎会？”清明郑重道，“我会好好戴着它的，谢谢绣色姑娘！”
“下次你也不要叫我姑娘，我比你大些，你叫我姐姐就是！”绣色掩唇而笑道。
“那…；…；绣色姐姐，你送了我簪子，我该送你什么呢？”清明想了想自己身上并没有带什么女儿家的饰物，难免有些愧疚。
“你如今也是仙门中人，自明白世间万事逃不脱一个缘字，你我有缘，并不需要你送我什么。”绣色诚挚的道，又看了眼迟水，对流霜也是微微点头，笑道：“后会有期”
回到芙蓉镇上的客栈时，流霜本想好好训斥流霞流霏一顿，但见迟水道长也在，便挥挥手，叫两人下去歇息。
“我们与绣色姑娘真是有缘。”清明说着请迟水坐了下来，倒了杯热茶给他。
“绣色姑娘虽有些行踪可疑，可她确实是个能人，不然我与拂绿…；…；”迟水喝了两口热茶，才觉身体暖了些。
“道长不用再怀疑她的身份，”清明将在芙蓉镇遇到瑛娘，绣色出手收服了瑛娘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她是蓬莱仙居的人，道长你放心。”
“蓬莱仙居？”一旁默不作声的流霜开口了，奇道，“她是蓬莱仙居的人吗？”
“对啊，那时她亲口说的。”清明也喝了两口热茶，长叹一声，“天色也不早了，迟水道长，流霜，你们还是早些歇息。”
“今天确实很累，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们！”迟水站起身，对清明流霜弯腰拱手道。
“迟水道长如此说，就是与我见外了！”清明认真的道，“原本对明颜，我就十分愧疚，好在绣色姐姐帮了我们，只希望明颜早日恢复，早日重新做人。”
“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倒是今晚开了眼界。”流霜也已经站了起来，“道长的修为高不可测，流霜钦佩！”
“我不过是借着拂绿的一半内丹，再加上千年时光，并算不得什么。”迟水如实道，在他心底还是有些介怀，如果没有绣色出现，那么拂绿注定是魂飞魄散了。
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今夜发生了很多，清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要好好弄清楚明颜受诅咒是怎么回事，又唏嘘她与迟水道长的前世今生，想着想着，就有些莫名的悲伤，玄机阁里有关于明颜的记载，那么自己又是个什么来历呢？魏敏之又是什么身份？她与他的相遇可有什么前世今生…；…；
………………………………
第135章 仙门大会（九）
翌日，清明和流霜下楼用早饭时，迟水已经坐在临窗的桌前喝着稀饭了。
清明便走了过去，流霜也要走过去，流霞和流霏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流霜师兄，我们不想同那个道人一桌。”
由于昨夜在破庙里发生的事，流霞流霏不太敢同迟水一桌，倒不是因为怕迟水的道术，而是觉得迟水本人太可怕了，毕竟那个棺材里的尸身真的很可怖。
“你们是玉虚门的人，可昨晚的表现真的让我很失望，”流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流霞流霏，又看了眼已经与迟水同桌的清明，终是道：“回去再说，你们愿意在哪里吃，就在哪里吃吧。”
“明颜真的这么说吗？”清明有些高兴，明颜能说话，就证明她在小玉葫芦里确实得到了很好的恢复。
“说什么了？”流霜走过来，坐在了清明左侧，见她眉梢带了几分笑意，问道。
“明颜说她希望我不要再叫她拂绿，从此后她就叫做明颜。”阳光洒在迟水的半侧身上，让他看起来很有些意气风发，“不过，昨晚我那一剑确实太狠绝了，本想着与拂…；…；不，明颜，”迟水立刻改了口，“本想着与明颜一起死，就用了杀招，以至于即使她在有神灵息的小葫芦里，暂时也无法见日光。”
“只要明颜还在，来日方长，我们终会重逢。”清明道。
“两位客官，早点什么？”这时候，小伙计走了过来，一脸热络的笑问道。
“清明吃什么？”
流霜看着清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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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明很想先纠正流霜对自己的称呼，不过小伙计正等着，她想了想，用往常在玉虚门时的语气说道：“流霜要吃什么便点什么吧，我都可以。”
“那…；…；”流霜垂下眼眸，随即又抬眼看着清明，嘴角的酒窝深陷，“来几样你们本地的早点。”
清明下意识的躲避着流霜的注视，望了眼另外一桌上的流霞流霏，见她们俩倒是吃得自得其乐。
“不过我还是不太清楚，明颜怎么会中了诅咒？一个小小成衣铺子的老板，有什么仇人要下那么恶毒的诅咒？”流霜终是将目光转向迟水，想到昨晚棺材里的尸身，仍是有些悚然，不解的问道。
“是啊，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清明也道。
“清明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和魏敏之还有明颜在芙蓉镇遇到的女鬼瑛娘？”迟水问道。
“记得啊，瑛娘爱上年轻客商蔡明奉，两人私配终生，三年后蔡明奉回乡，也就是这芙蓉镇，回乡后蔡明奉被杀，托梦给瑛娘，”清明想了想，说道，“瑛娘赶来为他申冤，结果被诬陷是她勾结盗贼谋财害命杀了蔡明奉。怎么？陈记的诅咒跟这个有关？”
“嗯，”迟水点头，“明颜说，当初蔡明奉被杀的案子轰动整个芙蓉镇，瑛娘之所以被判罪为勾结盗贼杀人，最后官卖为娼，就是因为陈记老板的爷爷指证。”
“啊？”清明张大了嘴巴，“这…；…；这这…；…；”
“陈记老板的爷爷作了假证，也正好合了当时审案的官员心意，顺理成章的破了案子，又给了朱家人一个交代。”迟水道，“而被指证与瑛娘勾结的那个盗贼，是个小偷，据说他看出蔡明奉身上藏有钱宝，便一直跟着他，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就恰好亲眼看到蔡明奉怎么被杀的，被谁杀的…；…；”
“那么蔡明奉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清明想到荒草丛中的孤坟，顿觉十分悲凉。
“说起来可能你们都不会相信，”迟水有些愤慨的摇了摇头，“蔡明奉回家的那天，他的妻子正与一名屠夫私会，三人拉扯中，蔡明奉被屠夫一刀捅死。”
“啊？”清明愕然，“所以瑛娘反倒成了替罪羊？”
“这也太…；…；”流霜有些啼笑皆非，还真是一对夫妻啊，你在外面有人，我在家偷人！
“我也觉得很可笑，不过明颜不会骗我们的，”迟水道，“明颜作了陈家诅咒的替身时，陈记老板亲口说的，说是当年，瑛娘为蔡明奉击鼓鸣冤，那个小偷也作证，清明你知道蔡明奉是何许人物吗？”
“我听说他是朱家的上门女婿，朱家人很喜欢他。”清明看了眼客栈内，这才想起，上次她与魏敏之在芙蓉镇投宿的客栈不是这一家。
“他确实是上门女婿，不过朱家很有权势，蔡明奉的死若是公之于众，朱家可谓丢进颜面，所以才…；…；”迟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桌上两人已然明了。
“莫非那个小偷会邪术？”流霜猜测道，“诅咒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偷就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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