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清明顾青衫-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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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笑得有些虚弱，可是也说不是满心的悲伤，因为小产已经发生，无力改变什么，便宽慰杜荷说道：“不管是什么病，只要乖乖吃药，总会好起来的。”

　　　　“主人…；…；”杜荷突然很想变回原形，蜷缩在清明的被窝里，陪着她，暖着她。

　　　　冬日似乎十分漫长，雪是一场又一场的下，清明有时候会想起从前元胤真人在的时候，自己经常去山顶采雪，到了第二年，用雪水煮茶，元胤真人很喜欢喝茶，可是狄大夫特别嘱咐过她不能喝茶。

　　　　放下了手里的绣绷子，清明揉了揉眉心，这时候，一个白净的不过十岁左右年纪的小道士适时的奉一盏参汤，稚声稚气的说道：“师叔祖，请用参汤！”

　　　　清明已经习惯了被一个小孩子尊称为师叔祖了，接过小盅盏，淡淡的看了眼室内一角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两株含苞待放的红梅，可惜不是桃花啊…；…；清明这样想着，一仰头，喝掉了参汤，对小道士说道：“下去吧！”

　　　　正，版：

　　　　小道士毕恭毕敬的捧着小盅盏，后退三步，再行礼，躬身离开。

　　　　“等等，”清明在小道士尚未走出静思阁时，喊住了他，“去看看掌门如今在忙什么，若是忙完了，请他过来一趟。”

　　　　“是，师叔祖！”

　　　　流霜正在与蜀山掌门云贺，及茅山掌门墨离商议是否撤了仙盟会一事，见派去侍候清明的小徒孙在殿外犹犹疑疑的伸着脖子，往里看，不动声色的皱了眉，难道…；…；是她出了什么事？便匆匆结束了商议，令人带小道士进来询问。

　　　　一番询问后，流霜有些讶然，他没想到清明会主动要求见自己，难道是病情严重了？惴惴不安着一颗心匆匆赶到静思阁，见清明已经穿戴整齐，背转身，站在绮窗下，他整理了一下心绪，尽量维持着素来的恭敬，问道：“小师叔，你唤流霜是有何要事？”

　　　　清明并没有回转身去看流霜，只是淡淡说道：“如今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以后不必叫人来侍候我。”

　　　　“小师叔，还是有人侍奉在侧比较稳妥。”流霜走近了清明，说道。

　　　　“不用了，我心意已决，明日就离开这里。”

　　　　清明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平淡，仿佛往日里元胤真人对她说“清明，为师这次要闭关三月”。

　　　　流霜却是无法理解，这段时间她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杜荷也被自己“劝”回蓬莱了吗？她为什么要离开？去哪里？回蓬莱？还是？

　　　　“小师叔，恐怕不妥，”流霜深吸一口气，凛冽的梅香充斥了鼻腔，让他恢复了镇定，“你身子不好，不宜出行，还是在静思阁好好修养为好。”

　　　　清明呵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流霜，眼里似乎有些嘲讽，说道：“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想被人利用，同样，也不愿意受人摆布，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

　　　　“小师叔，我…；…；”流霜也看着清明，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却是无法再说什么。

　　　　“过去的岁月里，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司琪救下，带回寅城魏府…；…；”是的，清明觉得自己的命运就是在那次开始转动，而后所遇到的一切，都仿佛被摆布的棋子，她语气里是难掩的悲怆，甚至有些自嘲，“后来元胤真人的徒弟，是继承神明之灵的神人…；…；所以现在到以后，我只做陈清明，哪怕漂泊四方，我也想试试这辈子另外的一种可能。”
………………………………

第213章　任凭岁月漫长

　　　　流霜顿时觉得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一时间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什么。

　　　　“对了，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知道我身在何处的吗？”清明见流霜有些愣，便问道。

　　　　“是先掌门的秘术，六界之内，不论生死，我都能知道你在哪里。”流霜说这话时心中忽而感到一种释然，他原本不想对她有所隐瞒，不仅是受元胤真人所托要尽可能的照拂于她，如今自己说出来，也并没有觉得多么艰难，流霜想，任何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辖制，一种束缚，哪怕是受人敬仰尊敬的掌门。

　　　　清明的身子晃了晃，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觉得有些头晕脑胀，流霜见状忙扶她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清明心中难免又是一阵翻腾，元胤真人几时对她用了秘术？他早就料到了现在的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流霜知道这件事对清明的打击一点也不亚于之前小产一事，心中酝酿着哪些合宜而体贴的话语。

　　　　“你知道破解之法吗？”清明又问道。

　　　　流霜再次愣了一下，反问道：“先掌门都不在了，还有什么破解之法？”

　　　　清明不知所谓的笑了两声，叹道：“也罢，也罢…；…；”

　　　　e看正y9版…章s节

　　　　“小师叔，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清明不想再说话了，疲惫的对流霜挥了挥手，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真的很容易被肉身所累，清明很想像次那样哭出来，然而斯人已逝，她的泪给谁看？她的哭给谁听？她的心情给谁诉？

　　　　师傅，徒儿一定让您很失望，徒儿知道您所做的都是为了徒儿，可是…；…；徒儿很没用，哪怕是您仙去，都为徒儿想好了以后，而徒儿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

　　　　翌日，清明先去静念阁拜别了元祥真人。

　　　　元祥真人得知她今日便要离开玉虚门，也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想着这个女娃子虽然自己一直不太喜欢，但毕竟是师兄唯一的徒弟，便赠了一张紫符，三瓶正气丸给她，然后不得不嘱咐说道：“人心险恶，你要多加防备，不能害人，但也不能任人欺凌。”

　　　　“是，清明多谢师叔。”清明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诚恳的磕了三个头，由衷的说道。

　　　　元祥真人点点头，便继续闭目打定。

　　　　清明悄声走出静念阁，回到静思阁时，流霜已经在等她了，今日流霜依旧是披戴掌门的紫玉冠，紫金道袍，长身玉立，仿若嫡仙。

　　　　“小师叔，这个包裹里已经备好了一些财物和药物，”流霜将一个小包裹塞到清明手，又从衣袖中取出一条青丝带，“六界虽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恐怕以后你会遇到什么妖鬼，这条丝带绣着镇鬼驱邪的符咒，你随身携带，可保平安。”流霜说着走到清明身后，将青丝带系于她的发间。

　　　　清明想起之前曾经问道杜荷，为什么她从小到大，一般的游魂野鬼都会避而远之，而遇到有些气候的鬼怪有无能为力。

　　　　杜荷曾说过，妖鬼之流其实也似人类，大多数都是平庸之辈，虽然时常可见，但害不了人的性命，而有气候的妖鬼，并不多见，就像家财万贯的富户，在一个城镇那都是区区的几户。

　　　　流霜慢吞吞的在清明发间系了个结，仿若蝶翼，正沉浸在这样微妙的欢乐中，清明却问道：“杜荷这几日没有来找我吗？”

　　　　“没有。”流霜终是收回手，看着青丝里纠缠的青丝带，心中有一些欢喜，像雨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春笋，他立即收敛了纷乱的心神，又道，“许是蓬莱很忙吧！她又年纪尚小。”

　　　　清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流霜，你也知道蓬莱如今势单力薄，若真到了独木难支的那一日，你能否帮一把？”

　　　　“只要是小师叔的要求，我都会义不容辞。”流霜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一些光彩。

　　　　清明被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给噎了一下，忙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行李，她也没有带多少衣物，最多的是药，有杜荷次送来，还没吃完的药，有元祥真人送的正气丸，有流霜配的聚容丹，还有之前名医狄大夫开得药丸，这些加起来也是够重的，清明非常感动，非常感激。

　　　　流霜命人备了马车，亲自扶着清明了马车，又嘱咐着赶车的马夫一番。

　　　　“好了，我们出发吧！”

　　　　清明吩咐了一句，便放下车帘。

　　　　马夫一扬鞭子，车轱辘在薄薄的雪地压过两道痕迹，迈向远方的轨迹，流霜在风中呆了一会，想：远方有什么？远方又在何处？

　　　　仙盟会终是解散了，仙门已经恢复往昔。

　　　　玉虚门依然屹立于众名门之首，蜀山别章虽已仙去，但云贺接替掌门之位后，将蜀山打理的更胜从前，又传出消息说，掌门夫人别顾秋有了身孕，不仅蜀山一片喜气，仙门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茅山掌门墨离却是有些头疼，跪在李刻跟前，死皮赖脸的又提出不愿意做掌门的想法来了。

　　　　李刻可能是面对这个不省心的徒弟时间太长了，有些麻木不仁了，淡淡的放下了茶盏，吐出两个字：不行。

　　　　“师傅，您的伤都好了这么长时间，再不管管门中事务，会变笨的。”墨离望着李刻，可怜巴巴的。

　　　　“昨日与冥界那边商议了，”李刻看都没看墨离，“以后人界所捉的怨鬼恶煞，我们茅山可以直接送往阎罗殿审判。”

　　　　墨离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凑到李刻身侧，问道：“真的吗？果然有关系，走后门就是不一样…；…；哦不，师傅大能！”

　　　　李刻终是忍不住瞪了墨离一眼，继续说道：“毕竟百鬼幡一事对六界造成了那么大重创，阴天子十分重视以后对于冥界的管理…；…；”

　　　　墨离有些出神，千年前阴天子神秘失踪，给六界埋下了祸端，而几个月前，百鬼幡破，九霄魔宫毁，人界才渐渐恢复安宁，众所周知是灵魄珠解救了这场浩劫，而浩劫过后，那个持有灵魄珠的女子…；…；

　　　　“听到没有？”李刻有些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呃…；…；师傅，您是说趁着今年端午多画一些通阴司的符纸？”墨离一张嘴，差点咬了舌头，这才惊醒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不过五月还早，为师打算闭关两个月。”李刻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师傅您…；…；您要闭关？”墨离忍不住撇嘴，心想：臭老头，又想躲懒…；…；

　　　　“嗯。”李刻说着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道，“你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了，老是这样散漫贪玩，以后茅山怎么办？”

　　　　蓬莱仙居里经过了漫长的一个冬季，百花园里的草木渐渐复苏，娇俏的桃花已经忍不住绽开了笑脸，杜荷将门中事务交给了婴月打理，自己则在闭关。

　　　　春天延绵的细雨默默滋润着大地万物，清明躺在床，倾听着窗外簌簌的雨声，突然簌簌的雨声被一阵敲门声打乱了，清明坐了起来，分辨着敲门声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真的有人敲门，片刻后，她忍不住披着衣裳下了床，举着灯台要去开门，可是才走不过三五步，她又犹豫了，此时算起来已经是子时过后了，谁回来敲门？如果是…；…；

　　　　敲门声中起了个颤抖的男声道：救命啊，大叔！开门，救命啊！

　　　　清明便举着烛台走去开了门，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淋了半湿，一脸惊惧惶恐的模样。

　　　　“救命啊！姐姐！”

　　　　小书生捧着热气腾腾的面，差点要哭出来了，清明在一旁忍不住掩唇而笑，小书生真的是饿急了，道了谢便埋头吃了起来。

　　　　“说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这副模样？”清明在小书生吃完一碗面的时候，开了口问道。

　　　　“小生裴小峰，与同乡一起京赶考，可是…；…；”裴小峰想到什么可怖的事，刚刚被一碗面汤热起来的身子又冷的打了两个颤，看着清明，诚挚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我说的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你要相信我，我…；…；”

　　　　清明看出不寻常，问道：“难道你的同乡遭遇不测了？”

　　　　“姐姐，你相信这世有…；…；”裴小峰看了眼四下，再看着清明，一字一句的问道，“有鬼吗？”

　　　　清明不动声色的摸了摸绣在小荷包袋里的紫符，脸露出一个淡淡的不置可否的笑，问道：“你遇见了？”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裴小峰以为这位好心收留他的姐姐不相信自己，忙解释道，“我原来也不相信的，可是今晚…；…；今晚…；…；小波…；…；”

　　　　“姐姐问你，你和小波是不是…；…；”7清明给了裴小峰一个鼓励的眼神，问道。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裴小峰几乎要崩溃，抓着清明的手，清明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有些紧张，忙问道：“跟姐姐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看到那个女人剥了小波的皮…；…；”
………………………………

第214章　新人“故事”

　　　　原来裴小峰与裴小波是一同进京赶考的同乡，两人不远千里，一路奔波，今日偏逢下雨，两人在行至山中一凉亭，皆是又累又乏，可雨越下越大，四下里荒无人烟，裴小峰和裴小波四目相对，愁断肝肠。

　　　　就在天快黑的时候，雨雾中有个倩影朝着凉亭这边小跑着来。

　　　　等倩影进了凉亭，裴小峰和裴小波这才惊讶的张大了嘴，竟是和绝色美人！

　　　　“唉，好好的天，怎么下起雨来…；…；”美人儿看了眼凉亭里的两个书生，叹了口气，望着淅沥的雨，扶额叹道。

　　　　“是啊，这可怎么办是好？我们难道要在这亭子里过夜吗？”裴小峰也很忧愁的叹道。

　　　　裴小波虽然也很苦恼，可是看到美人儿，两眼已经发直，哪里还有刚才的苦恼，他试着与这个绝色美人搭话，走近了美人，作揖问道：“姑娘为何在此躲雨？”

　　　　“唉，家中的丫鬟早去了镇里，一直没回来，我便出门来寻找，没想到…；…；”美人儿看了眼裴小波，又看了眼裴小峰，脸更加忧愁。

　　　　“小姐是住在此处？”裴小波一听，脸有些惊喜，又走近了一步，问道。

　　　　“是啊，小女就住在前面的水月阁。”美人儿眨了眨眼睛，问道，“两位公子是…；…；”

　　　　“我…；…；小生裴小波，与同乡一起京赶考，路经此处，恰巧遇到下雨天。”裴小波便又作了一揖，答道。

　　　　“啊，原来是京赶考啊！”美人儿立马露出十分崇敬的神色，“那都是国之栋梁啊，岂能在此处淋雨？若是两位公子不嫌弃…；…；”

　　　　美人说到这里，脸又有些纠结和羞怯，然后屈膝行了礼道：“小女浣湘，两位公子莫要误会，小女的父亲最是尊重读书人，故此小女这才…；…；”

　　　　“浣湘小姐真是善良，”裴小波又作了一揖，“小生与同乡正十分苦恼，只是这般打扰，恐怕…；…；”

　　　　“不会不会！”浣湘露出天真的甜笑，“我住的水月阁可大了，两位公子是读书人，小女非常钦佩读书人，正是下雨天，留客天啊！”

　　　　裴小波作了个大大的揖，非常高兴此地的人如此热情好客，裴小峰也作揖道谢，浣湘便道：“天色不早，两位公子又淋湿了一身，请随我来。”

　　　　“等等，浣湘小姐，你的丫鬟还没有回来呢！”裴小峰好意提醒道。

　　　　浣湘掩唇而笑道：“许是她贪玩，忘了回来。两位公子事是大事，等下天黑了，路可就不好走了。”

　　　　于是裴小峰和裴小波便不疑有他，跟着浣湘走了半柱香时间，便看到一所宅院在雨中静立，走近了，见匾额确有三个字：水月阁。

　　　　浣湘所言果真不假，水月阁确实很大，裴小峰和裴小波是寒门书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大，如此精致的屋子，两人都在心中感叹这水月阁真是好，真是大啊！

　　　　“两位公子稍坐，我去命人备好热水和吃食。”浣湘说着亲自到了两位热茶端给了裴小峰和裴小波，然后袅袅婷婷的转身而去。

　　　　“小波，我们运气真好啊！”裴小峰喝了两口热茶，由衷的说道，可见裴小波望着浣湘的背影，呆呆傻傻的模样，他不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干什么啊你！”裴小波有些不高兴的瞪了裴小峰一眼。

　　　　“你怎么老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一点礼仪都没有。”裴小峰便说道。

　　　　“我…；…；我这不是感激人家收留咱们吗…；…；”裴小波说着端着茶盏，遮住了半张脸。

　　　　“浣湘小姐真是好人啊，”裴小峰赞同的点点头。

　　　　“对，不仅生的倾国倾城，心地如此善良…；…；”裴小波心想，等自己高中了，一定要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浣湘很快又回了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两位公子，先随她们去沐浴，换身衣裳，如何？”浣湘笑着问道。

　　　　裴小峰和裴小波自是求之不得。

　　　　等两人回到这客厅时，桌已经摆了满桌的菜肴，看得人忍不住咽了口水。

　　　　“两位是读书人，小女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请莫要嫌弃啊！”浣湘起身，屈膝一福道。

　　　　裴小波抢着说道：“我等风餐露宿多日，能有一碗热饭吃就是万幸，小姐说这话，倒叫小生惭愧。”

　　　　裴小峰也道：“是啊，多谢浣湘小姐！”

　　　　浣湘掩唇而笑，请裴小波和裴小峰坐下，笑道：“请，请慢用。”

　　　　裴小峰和裴小波真是饿极，差点没了读书人的温文尔雅，自然也没注意到一旁的浣湘嘴角露出诡异而邪魅的笑。

　　　　撤了饭菜，两个绿衣小丫鬟又奉几碟子精致的点心，裴小峰和裴小波有些受宠若惊，浣湘又笑道：“两位公子不要客气，想必一路进京，一定有许多辛苦。”

　　　　于是裴小波又说了一路进京赶考的坎坷，裴小峰几次想插话，都得不了机会，见浣湘小姐与裴小波谈的很投机，只得低头喝了一盏又一盏茶水。

　　　　终于，在裴小峰忍不住打了第三个呵欠的时候，浣湘发现了，有些自责的说道：“哎呀，看我都忘了时间，两位公子必定困乏极了…；…；”

　　　　这场秉烛夜谈才落下幕。

　　　　因为水月阁确实大，浣湘小姐待客周到，所以裴小峰和裴小波并不在同一处歇息，裴小峰想着明日还要赶路，倒了头就沉沉睡去了。

　　　　半夜里，裴小峰被尿憋醒了，不情不愿的出了屋子找茅房。

　　　　解手方便回来时，路过一间间空屋子，裴小峰忽然心神一凛：大好的姑娘家为何住在这深山老林？荒郊野外的谁会将宅院修建在这里？

　　　　边疑惑不解的想着，边往回走，一阵夜风夹着雨滴打在裴小峰身，忽然，他听到不知哪里传来的喘息呻吟声，心中不禁好奇，裴小峰便左右张望了一下，又倾听了一下，循着有些跌宕的声音找去。

　　　　脚步就停在了一间厢房的窗户下，裴小峰心中忐忑不安，却是鼓起勇气，大着胆子推开了窗户往里看…；…；

　　　　只是一瞬间，裴小峰便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后脑，他看到了浣湘被裴小波压在身下，一双素白如玉的手长出尖而长的指甲，似刀锋划过裴小波的脊背，随之便有两片皮肉如同蝶翼…；…；

　　　　裴小峰抹了一把脸，一手的汗，清明听到这里，已然明了，竟是老故事，不过换了新人。

　　　　“你该庆幸你逃了出来，”清明想了想便安慰道，“不然也被剥皮鬼剥了皮，那可就…；…；”

　　　　“姐姐，你知道那是剥皮鬼？”裴小峰惊讶的抬头问道。

　　　　“是的，以前我也遇到过，”清明如实的点点头，“当然我也很幸运逃了出来…；…；”

　　　　清明不由想起与魏敏之的那次惊魂逃生，只是当时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若是能…；…；

　　　　“那…；…；姐姐，小波…；…；小波还活着吗？”裴小峰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问道。

　　　　“这个…；…；”清明低了头，复又抬眼，“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的同乡若是没有起色心…；…；”

　　　　裴小峰灰心丧气的低垂着脑袋，喃喃道：“我们说好了一起京赶考，一起考个功名啊…；…；”

　　　　“其实我也不确定，”清明拍了下裴小峰的肩膀，“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姐姐，你说。”裴小峰如今已经视清明如长姐，在这件事情，他还是希望裴小波是有生还可能的。

　　　　“几年前，我与夫君也曾遇到过那个剥皮鬼，过后，”清明想了想，“我们机缘巧合下遇到玉虚门的掌门，他给了我们一张符纸，据说是非常有威力的符纸，如果能将那剥皮鬼杀了，岂不是能知道你的同乡是否还活着，也能为民除害。”

　　　　“姐姐，你…；…；你的这个法子真的能行吗？”裴小峰心中猜测清明的身份，又问道。

　　　　“可以的，”清明眼光坚定，“不过水月阁的具体位置，我却是记不得了，要你冒险带我去。”

　　　　裴小峰鼓起勇气，站了起来，也坚定的说道：“好，我们一起去，说不定小波还活着。”

　　　　两人便作了一番计较，不过多时，窗外公鸡叫声便传来。

　　　　“姐姐，还未请教如何称呼？还有姐姐的夫君…；…；”裴小峰甩了甩脑袋，这才意识到一点，刚刚这位姐姐说已有夫君，却并没有看到其人啊，家里来了陌生人，不都该是男主人接待吗？

　　　　清明笑了笑道：“我叫清明，夫家姓魏，只是他在外经商，还未曾归来…；…；”

　　　　裴小峰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与清明拉开了距离，深深作了一揖，诚挚说道：“小生不知道姐姐家中情况，多有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