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清明顾青衫-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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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朦朦胧胧中，清明好像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一个男子身侧，静静的看着那个男子，然后男子朝自己扔了个可怕的东西，虽然没有触及到自己身，可是清明觉得那个东西很渗人，竟是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大口喘息着，摸了摸头的青丝带，心中疑惑，刚刚是被梦魇了吗？可是有头的东西，怎么会被梦魇？她忍不住仔细的查看这个山洞，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然而眼角似乎飘过一个影子，清明的心不免一凛，站了起来，仿佛被什么牵引，朝着山洞的一个角落走了几步，直直的盯着洞壁，就看见洞壁慢慢显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清明睁大了眼睛，这个魂魄……这个魂魄怎么跟自己有点像？她的心思意念一动，洞壁的一缕魂魄便飘了出来，像一阵风拂过柳梢，拂过水面，清明便感到身子里有什么荡漾了一阵，微微颤了颤，一闭眼睛，再睁开，一切都清明了，真的是自己的魂魄！

　　　　原来自己的魂魄是在这里弄丢的！清明记起来了，这个山洞就是当年与魏敏之，还有阿玉一起歇过夜的山洞，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做那样个莫名其妙的梦。

　　　　当年，魏敏之就曾经说过，他在这个山洞里看见过一个鬼魂，一直看着他，他就用迟水道长所赠的犀牛角扔了那个鬼魂，可是当时就连阿玉也没发现有什么鬼魂，所以……清明捂着双眼，肩膀一颤一颤的，慢慢的瘫坐在了地，最后整个人趴在了地，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清明哭到声嘶力竭，躺在地，像一滩烂泥，闭着眼睛，可是与魏敏之在一起的过往一幕一幕浮现，还有在冥界与秦庸的新婚燕尔，清明只觉得胸口像是噎了什么，难受极了，如果……如果当初她跟魏敏之一起死，那现在他与她是不是就是一对鬼夫妻？如果她没有回人界，那现在是不是还在冥界长相厮守？如果……

　　　　终于清明喉头一甜，吐了一口血，没有如果！她明白了，小时候的记忆无缘无故消失也好，丢了魂魄也好，一切都是天意，所以她与他真的只是一场水月镜花，这算什么？清明双手抚小腹，她也记起来自己是几时有了身孕，又是如何小产了。

　　　　那些被百鬼幡炼化的城镇，她用尽灵魄珠的力量，和自己本身不多的修为，才将那些入了魔的百姓恢复了心智，清明记得当时自己的身体在巨大而强烈的白色光华中，有一缕弱弱的白色气息从自己身体里飘散而出，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多想，现在知道了，那个东西就是腹中胎儿了，清明心中的难过，悲痛，无助，无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为什么？为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明以为自己真的死意已决，可是当腹部传来无底漩涡般的饥饿，四肢仿佛被抽去了筋骨，眼前一片模糊的时候，她知道不管以后的人生还有多长，她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哪怕一身瘦骨嶙峋，哪怕一路步履蹒跚……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深秋。

　　　　天气越来越冷，周大娘与儿子女儿商量着过两天赶集要买些什么东西，说到去镇子里，周大娘的儿子周大海就开心的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要去买冰糖葫芦！给妹妹吃，给娘吃，还给清明吃！”

　　　　周大娘并没有阻止傻儿子的话，看了眼女儿住的屋子，门是虚掩着的，她想，自己这个傻儿子的话应该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而周大娘的女儿小鱼就有些不高兴的打了傻哥哥的手，说道：“哥哥，你就知道吃！”

　　　　“小鱼！”周大娘不高兴的唤了一声女儿，朝着那屋的方向努努嘴，“你去问问你清明姐姐需要买什么。”

　　　　“哦！”周小鱼乖巧的应了一声，便缓步走向自己住的屋子，反手将门关，看着床的女子，眼里是同情，不忍，还有愧疚。

　　　　清明已然习惯了这个十三岁少女每次看她时复杂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我想去外面看看。”

　　　　周小鱼皱起眉，坐到了床侧，声音还很稚嫩，说道：“我娘不会让你离开这间屋子的，除非你和哥哥成亲！”

　　　　“我已经嫁过人，不会再跟别的男人。”

　　　　周小鱼胸腔里就腾起了怒火，什么嫁过人？每次都是这样的说法！都是说辞！如果真的嫁人了，为什么会失足落水？至今都没有人来找她？周小鱼别过脸，胸腔里的怒火又渐渐熄灭了，是啊！谁会甘心嫁给一个傻子？就算自己只有十三岁，就算这个傻子是自己的哥哥，凭心而论，周小鱼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可是……

　　　　“我非常感谢你们一家人救了我，也非常感谢这么长时间来，你们一家人对我的照顾，”清明不厌其烦的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尽管这样的话，几个月来，她说了无数次，“可是我真的嫁过人，只要我回了家，我会重金酬谢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照顾之情的。”
………………………………

第220章　机缘

　　　　“我们都打听了，根本没有什么寅城！你说的都是假的！”

　　　　周小鱼非常生气，不光是因为这个女子骗人，更多的是气自己，因为去年腊月的时候，周小鱼的娘亲就盘算好了她的婚事，给一个老员外做第十几房的小妾，为的是老员外给的聘金，可以给自己的傻哥哥娶个媳妇回家传宗接代！

　　　　而几个月前，周大海在河边玩，无意中发现了落水的清明，周大娘便起了另一个打算，想着凭着一个救命之恩，这个女子应该会愿意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当然，周大娘很聪明，几个月来对清明很照顾，除了不让她出屋子，待她可谓是比自己的亲女儿还好。

　　　　“小鱼，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有很多钱，只要你们…；…；”清明不知道周大娘给自己吃了什么药，躺在床有心要坐起来，根本没什么力气，看到周小鱼倔强的撅着小嘴，清明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你看我干什么？女骗子！”周小鱼瞪了清明一眼，噔噔蹬的走出了屋子，砰地一下关了门。

　　　　傻姑娘…；…；清明心中说了一句，缓缓翻了个身，她何尝不知道周大娘的心思？何尝不知道小鱼的想法？又何尝不同情傻乎乎的大海？可是…；…；她要出去，要回寅城，不管是魏敏之，还是秦庸，都说过，要在寅城里生活，寅城魏府，那是清明心中的家！想到这里，清明的眼泪再次无声的流了下来。

　　　　翌日清晨，周大娘带着周小鱼去赶集，留下傻乎乎的周大海在清明的屋子里乐呵呵的转来转去。

　　　　“大海，你在玩什么？”清明试着开口问道。

　　　　“哈哈，我在抓蝴蝶啊！好多蝴蝶！”周大海笑着说着，看向清明，脸有些疑惑，“清明，你头也有蝴蝶呢！可厉害了！”

　　　　清明眨眨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清明头的蝴蝶可厉害了！”周大海拍手，“在水里，有三个水鬼要拉你，可是你头的蝴蝶把它们吓跑了！哈哈…；…；”

　　　　“…；…；可是，我头的蝴蝶再厉害，”清明心中一动，顺着周大海的话接着说道，“喝了你娘给我的东西，我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啊！”

　　　　周大海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下，蹑手蹑脚的走近了清明。

　　　　周大海生的人高马大，面貌也很周正，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傻子，恐怕他早就娶了媳妇，成了孩子爹了，清明看着周大海做贼似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过她忍住了。

　　　　“我娘说了，你喝了药就跑不掉了，就会跟我成亲！”周大海嘘了一声，轻声对清明说道。

　　　　清明脸一红，却是笑道：“你怎么知道？大娘都没有告诉过我啊！”

　　　　“你好傻哦！”周大海用食指点了点清明的额头，“我娘要是说了，你不就跑的更快了？”

　　　　清明哑然失笑，随即嘴角抽了抽，有些怀疑周大海是不是装傻？又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清明啊！”

　　　　“呃…；…；”清明无力的捂了眼睛，哪知道周大海竟然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凑到了她面前。

　　　　男子炙热的气息忽然靠近，清明一惊之下已是躲闪不及，竟然被傻乎乎的周大海亲了一下。

　　　　“清明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我好喜欢！”周大海吧砸吧砸嘴，傻呵呵的笑道。

　　　　“大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清明的呆愣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是很慌乱的敲门声。

　　　　周大娘有个习惯，那就是如果她出去了，她都会将屋子门锁的紧紧的，因为害怕周大海会到处乱跑。

　　　　“大海，你快去看看！”清明心中也咚咚咚的打起了鼓，她多么希望这时敲门的人是曾经认识的人，或者宋雨蒙，或者茅山的弟子，或者玉虚门的门人。

　　　　“我去看看是不是娘回来了！”周大海想到自己的娘亲出门前答应要买的冰糖葫芦，便很高兴的跑去开门。

　　　　清明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大开的门，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她看到了一个浑身**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周大海却躲得远远的，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清明看清楚了，这个摇摇晃晃走进来的男子身体里有一个不属于这个身体的魂魄，是个几岁孩童的模样。

　　　　“我是哥哥！”男子身体里的小孩魂魄目光凛冽的看着清明，“那些水客果真没有说谎，这里真的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我现在都不得自由，有些事恐怕有心无力。”清明看出这个青年男子的模样和附身的魂魄有几分相像，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帮你恢复自由，我家在这里是首屈一指的富户，”鬼小孩语气里是不可一世的倨傲，“只要你帮我，帮我弟弟此后不再被鬼怪缠身，你就不必被困在这个人家。”

　　　　清明笑了笑，道：“你弟弟被鬼怪缠身，你离开了这具身体不就行了吗？”

　　　　“不是！”鬼小孩有些愤怒，黑洞洞的双眼里闪出诡异的青光，“是家里有人害我们，先害了我，再害我弟弟，可怕的诅咒…；…；”

　　　　“好，我们成交。”清明思索片刻，便郑重对鬼小孩说道。

　　　　鬼小孩咧嘴一笑，倏然消失。

　　　　青年男子瘫软在地，过了半晌，周大海才敢瑟瑟缩缩的进了屋子，闪到床侧，轻声问道：“鬼啊！鬼来了！”

　　　　“大海，不要怕，你去叫醒那个人。”清明的心还是乱跳，她很害怕这时候周大娘会回来，那…；…；她的期望就要落空了。

　　　　“不，不！我不去！”周大海连连摇头，蹲在了地，不敢看地的男子。

　　　　“大海，你…；…；不怕，鬼已经走了，但你要是再不叫醒他，他就会死。”清明不得不撒了个谎。

　　　　“可是…；…；我怕…；…；”周大海纠结着剑眉星目。

　　　　“别怕，当初你不是也救了我吗？”清明缓缓移动了手臂，试图去触碰周大海，然而她的力气有限，心里更加焦急了，“他现在很危险，没人叫醒他，他就会死的！”

　　　　周大海又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了地的男子，可是他还没作什么动作，地的男子突然动了动，吓得周大海惊叫一声，躲回了清明旁边，瑟瑟发抖。

　　　　“你醒了？”清明心中不免激动，看着地的男子。

　　　　“我…；…；我这是在哪里？”青年男子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疑惑不解的扫视四下，将目光落在床躺着的女子脸。

　　　　“你落水了。”清明吸了一口气，简单的答了一句，她不太确定这个男子是怎样的人，知不知道鬼小孩的存在。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青年男子恍然大悟，连忙对清明和周大海作了一揖，他记起来了，是落水了，好像还是被什么推下了水。

　　　　“不，我还有事要求你。”清明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如今被困在这里，公子，请你帮我离开这里，我会有办法帮你脱离那些东西的烦扰。”

　　　　青年男子长眉一挑，看着清明片刻，再看向躲在地瑟缩的周大海，问道：“你不是这户人家的人？”

　　　　“说来话长，只求公子能帮我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周大娘给我吃了什么药，总是没有力气起身，她虽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清明说着看向了周大海。

　　　　周大海抱头躲到了角落里，嘴里含含糊糊的喊着：鬼啊…；…；有鬼…；…；

　　　　“你等我。”

　　　　清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直到屋子里的水迹消失。

　　　　周大娘回了来，看到周大海又犯病了，无奈又费力的哄着他，又拿了冰糖葫芦，周大海这才停止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话。

　　　　午饭后不久，果然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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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是被一顶精致的轿子抬着出了周大娘的家，轿帘子被撩开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七七八八的体力，仍是有机灵的嬷嬷扶着她一步一步踏进了高府。

　　　　“公子呢？”

　　　　看够了三三两两的奴婢们的复杂眼神，清明终是开口问道。

　　　　机灵的嬷嬷吴妈妈是高府的老人，正室夫人的陪嫁丫鬟，想着既然是二少爷亲自嘱咐接回来的人，自然不是旁人，当下扶着清明换了个方向，心中还是不免猜测：这女子什么时候勾搭了二少爷？作为二少爷的奶娘及贴身服侍的嬷嬷，自己怎么完全不知情？

　　　　“二少爷身子不适，还在歇着。”吴妈妈侧目打量着清明，见此女子相貌并非出众，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空洞无神，微抿着嘴唇，身段略显清瘦。

　　　　清明也知道自己贸然出现定会引人猜忌，不过她并不在意，而是在想午的鬼小孩所说的“可怕的诅咒”是什么意思，这深门大院里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心斗角？

　　　　“这是二少爷住的绮竹轩。”

　　　　吴妈妈的话打断了清明的思绪，她停下脚步，已经能感受到近在眼前的绮竹轩里传来的阴气，忍不住皱了眉。

　　　　“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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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高府二少

　　　　“多谢公子！”清明还不知道这个二少爷叫做什么名字，只得以公子相称。

　　　　高府二少爷本来歪在榻，见吴妈妈领了人进来，便正了坐姿，挥手打发了侍候的奴婢们，也对吴妈妈说道：“你也下去吧！”

　　　　“少爷…；…；”吴妈妈有些吃惊，但主仆有别，她短暂的吃惊后，便领命躬身退去。

　　　　清明这才抬眼打量这个高府二少爷，二少爷五官俊美，只是脸色比较白，眼底有两片青黑，身着锦缎青衫，神色有些怏怏，她就想起了魏敏之。

　　　　“我姓高，名扬，字谦之。”

　　　　“我叫陈清明。”

　　　　清明便也作了介绍。

　　　　“清明姑娘，请坐。”高扬伸手，仪态很好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清明就坐了下来，黄梨木的桌子椅子，精致典雅的屏风在屋子一侧，绮窗外有几株青竹随风微微晃动。

　　　　“清明姑娘，这些茶点请随意用些。”高扬看着神色有些怔然的清明，咳了两声，说道。

　　　　“多谢高公子！”清明说着从几个青玉碟子里挑了个梅花形状的，轻轻咬了一口，软糯香甜，芳香四溢。

　　　　“清明姑娘不必一口一个公子。”高扬看着清明吃完了一块糕点，这才开口说道。

　　　　“那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姑娘的叫，叫我清明就好。”清明说着端着案的窄底宽口的白玉盏，轻呷了一口茶汤，醇厚而鲜香。

　　　　高扬看着清明放下茶盏，缓缓说道：“周大娘每日给你服下的是掺了少量曼陀罗花，所以你会浑身无力，不过我只用了五百两银子，她就愿意放了你。”

　　　　“五百两银子，给大海娶个媳妇绰绰有余，这样小鱼就不用嫁给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做小妾。”清明点头说道。

　　　　“嗯？”高扬不太理解清明的话，不过他也没有意愿把时间浪费在与自己无关的事，继续说道，“你说你有办法帮我脱离那些东西的纠缠？所以你也是能看到那些东西的？”

　　　　“对，我从小就能看到。”清明嘴角一弯，又想起了魏敏之，如果不是这个共同的地方，他们应该没有交集吧…；…；

　　　　“真…；…；如此…；…；”高扬极力压抑着激动，“我以为这偌大的世间只有我…；…；”说着高扬竟是下了榻，脚步有些漂浮，却几步跨到清明面前，眼底渐渐湿润，“你岂不是天派来解救我的仙子？”

　　　　清明有些讶异高扬的难掩激动，可是很快就明白了，这世又有几人能如她？如他？这般能看到那些东西？又有几人能够承受那些东西带来的困扰和无助？想必高扬一直过得很艰难，清明身子微微后倾了些，与高扬拉开了距离，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看得出来你家，好像跟普通人家不太一样。”

　　　　高扬及时收住了情绪，坐在了清明邻座，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绢帕擦拭额头，又微微喘息了几下，才说道：“我们高家祖是做丝绸生意起家的，但在我爷爷辈开始，又扩展了粮米铺子，胭脂铺子，还有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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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些呢？”清明忍不住打断了高扬的话，她可不想知道高家是怎样的有钱人家，只是希望多了解关于鬼小孩说的那个“可怕的诅咒”。

　　　　“还有什么？”高扬不解的问道。

　　　　“人口，你们家的人口是怎样的情况？”清明眼睛一转，问道，“你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吗？”

　　　　高扬略一思索，答道：“高家到了我这一代，人丁不胜往昔，我头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有个哥哥…；…；不过未满周岁就夭折了。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皆是姨娘所生。”

　　　　“姨娘？你有几个姨娘？”清明首先想到的是，这其中是不是有居心叵测的姨娘加害正室所出的嫡子？

　　　　“三个，不过这些跟摆脱那些东西的纠缠有什么关系？”高扬不解的问道。

　　　　“哦，当然有关系。”清明认真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缘巧合能看到那些东西，所以我想先弄清楚你是天生的，还是…；…；机缘巧合。”清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高扬的神色，见他脸除了些病态，并无异样。

　　　　“我…；…；”

　　　　未等高扬开口，外间就有奴婢报道：夫人好！

　　　　然后几个粉衣丫鬟簇拥着一个华服美妇走了进来，高扬立即迎前去，行礼道：“母亲！”

　　　　美妇心疼的扶起高扬，道：“吴妈妈说你落了水，没有请大夫来瞧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落水？”

　　　　“母亲，孩儿无事，”高扬说着给美妇介绍道，“多亏了清明姑娘，不然孩儿恐怕…；…；”

　　　　美妇正是高府的正室夫人，高扬的生母&mdash；&mdash；高陆氏。

　　　　清明微微屈膝一福道：“见过夫人！”

　　　　“是扬儿的救命恩人，便是我高府的贵客！”高陆氏牵了清明的手，面带微笑看着清明。

　　　　高陆氏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皮肤白皙，五官秀丽，眉稍一颗痣，笑起来十分温婉。

　　　　“我只是碰巧而已…；…；”清明似是有些害羞的低了眉眼，声音也低低的。

　　　　“真是个惹人怜爱的丫头！”高陆氏却是越看越欢喜，对高扬说道，“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恩人。”

　　　　“母亲，哎呀，您看您！”高扬分开了清明和自己母亲的手，似乎有些窘迫，“清明是外地人，您这样会吓到她的。”

　　　　“我的傻儿子，什么时候学会袒护别人了？”高陆氏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母亲，您…；…；您说什么呢！孩儿…；…；孩儿…；…；”高扬苍白的脸染红晕，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来什么。

　　　　清明无声的笑了笑，坐回了椅子，自顾自拿起了一块糕点来吃。

　　　　“母亲，孩儿已经没事了，您…；…；您还是去忙府里的事务去吧！”高扬委婉的说道。

　　　　高陆氏心领神会，笑道：“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可不能怠慢，一定要设宴款待！”

　　　　“好啊！”高扬偷看了眼清明，又道，“母亲安排就好！”

　　　　“这个自然，我这就去准备。”高陆氏说着笑着与清明又客气了几句，便由刚刚几个粉衣丫鬟簇拥着出了去。

　　　　高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正在吃东西的清明，脸有些不自然，又轻轻吸了一口气，道：“我的母亲是比较好客…；…；”

　　　　“你的母亲很年轻，很漂亮。”清明其实也有些尴尬，只得接话说道。

　　　　“还没请教，清明你是哪里人？”高扬便问道。

　　　　“我…；…；寅城人。”清明原本想说自己是有夫之妇，可是想到之前的非议，她还是放弃了。

　　　　“寅城？”

　　　　“小地方，”清明笑了笑，将话题转回了高家几个姨娘，问道，“能跟我说说府的三个姨娘吗？”

　　　　“这个…；…；”高扬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脸仍是温润如玉的浅笑，“三个姨娘其中的桃姨娘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生有两女，楼姨娘生有一子，还有一个容姨娘。”

　　　　“哦？”清明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不过平日里，我极少出绮竹轩，所以跟弟弟妹妹们也不是亲近。”高扬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