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传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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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离开此地，他便再未见到李苏，明白对方可能在躲着自己，想想刚才的尴尬，也就不欲使她为难，本想找她打个招呼再离开的想法，也就弃了，径直离开。

　　　　不过他却不知道，李苏其实一直就在前厅的一角，隔着窗帘空隙，一直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她的内心其实也很纠结，对方的虽年纪不大，但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品行操守，都是相当成熟出色的，可以说将来不出意外，必成大器。

　　　　但若现在就与对方，有了丝难言的暧昧纠葛，这心中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尤其是她因擅自改变主意，行那种火之法，才致如今，令她有种作茧自缚的纠结；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觉得自己会迈出这一步，相当的不可思议，虽然一切最终的行事，都只是分身所为。

　　　　但这种事，当事的双方无论是谁，其实都清楚，这仅仅只是块遮羞布，实质上区别并不大。

　　　　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且并无多少悔意，这就使她不得不怀疑，难道自己的思想有问题，喜欢或者说欣赏起，一个半大小鬼来了？

　　　　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猛的摇了摇头，似将这种异样情绪，甩出脑海！

　　　　……

　　　　林凌逸当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一双复杂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他正拼命想方设法，为名次的提升，尽量争取多一点机会。

　　　　有一种人，当他得过且过时，或许对一切都能无所谓；

　　　　但当他一旦下了某个决心，去为了某个目标，而奋力拼搏的时候，他的状态只有努力，再无得过且过；

　　　　林凌逸正是这种人，眼下他自觉压力重重，但却忽觉自己，偏偏一时间没了去处：

　　　　原本打算去与高杰汇合，目前授课已经开始，半途插入打扰不合适；

　　　　老头子不在庄内，想像往日一样，找他商量商量也不成；

　　　　庄外目前情况不明，自己貌似又成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众矢之的，随意出庄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那自己又该上哪去呢？

　　　　还有如何尽快提升实力，增加底牌呢？

　　　　他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的随意四处乱走，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那间，遍地栽种着火铃花的‘火花园’！

　　　　当这一片粉色的花海，落入眼帘时，他的思绪不由被美景所打断；

　　　　不由回想起，貌似当日就是在这里，自己苦心算计了周起铭，害的李苏药炉爆炸，更是差点被灼伤。

　　　　以致后来二人当场反目，周起铭被李苏狠狠修理了一顿，虽然后来听说二人有所缓和，但是想要再回到从前，却是不太可能了。

　　　　思绪放飞中，蓦然想到为何李苏炼药时，只需添加了一点点火铃花粉末，便会引起剧烈的爆炸，这其中有什么原理呢？

　　　　要知道他对药理，也并非一无所知，但是关键处他仍然一知半解；

　　　　当然这也要拜他之前涉猎之广所赐，若不然也不会，曾经给李苏打下手，从而有机会下手昧了她一颗魔歆果，也就是后来暗算周起铭的那一颗。

　　　　要不然他哪能突然找来一颗魔歆果！

　　　　整个庄内除了周起铭有，其他人根本就无法拥有这东西，这是周起铭独有的，他也深怕其他人有了这东西，便有了与他竞争的机会，所以把这魔歆果看得死死的。

　　　　其他人根本碰都没机会碰，更别说下手去偷了。

　　　　若非他在打下手时，灵机一动，顺手牵羊了一颗，日后再想找机会入到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那次周起铭遭了暗算，更多的也只是怀疑自己不小心，而不是怀疑有人暗算自己，因为这东西委实罕有，至少在硕原城是如此。

　　　　若不然他早就怀疑，是与自己不对付的人，在设计自己了！

　　　　而其中最与他公开顶撞的，就非他林某人莫属了，那怀疑只会先落他头上；

　　　　如此一来，以老师与学生的巨大差距，就算老头子再如何包庇他，只要被发现了，都很难有什么好果子吃，哪里有现下这般安稳。

　　　　当然貌似以他闯祸的本领，现在貌似也不安稳。

　　　　他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由这次爆炸联想到，既然添了火铃花粉的药炉会爆炸，那能否根据这爆炸原理，在自己手上模仿，甚至重现这一幕呢？

　　　　哪怕威力小一点，慢一点，只要能出其不意，这效果肯定不会比‘半月星爆’差多少，毕竟‘半月星爆’实在太耗元能了，他还真撑不了几个回合。

　　　　所以若能补充一种，方便又有威力的新手段，那就大为有利了，而眼前的火铃花正好可以用得上。

　　　　正在他思考，如何利用这一点时，眼前陡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不由吓了他一大跳。

　　　　仔细一瞧，他才认出原来眼前之人，居然是周起铭，那位在他心目中嫌贫爱富，一直殊无好感的嫌恶之人。

　　　　不过周起铭此刻，却是面目憔悴，一副无精打睬的模样，正显得相当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之前因为有火铃花遮挡，他一时也没有留意到，这中间还坐着个人。

　　　　原本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林凌逸，见状心中略有不忍，问道：

　　　　“周起铭老师，是你吗？”

　　　　此时的周起铭，一身衣服皱巴巴的，沾了不少的灰土，显然是好几天没换了，面色枯槁，双目无神的跌坐在花丛中，时不时喃喃几句或者仰望天空。

　　　　直到听到林凌逸的声音，这才转过来望过他，散乱的目光，也渐渐的汇成焦点，当对方终于认出眼前是谁后，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流露出轻视之意；

　　　　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淡然，或者说枯寂，两人互相凝视了片刻，周起铭重又转回头去，仰望着天空，似乎自言自语着道：

　　　　“人们常说这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莫非冥冥中真有命运的主宰？”
………………………………

第四十章　若非前定！

　　　　当林凌逸从自己，向来厌恶的周起铭嘴里，居然能神奇的听到，‘恶有恶报这四个字的时候：

　　　　心中既有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又有仇怨顿消的痛快感，当然也有一丝丝难言的怜悯，

　　　　看他眼下这模样，若说他与李苏尽释前嫌，重归于好，完全就是扯蛋！

　　　　这一副苍桑又落魄的模样，明显是再次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以他上辈子见得多的经验判断，对方与李苏的见面，虽然没有半点争吵，但结果可能只会更严重！

　　　　因为两人肯定经历了最后的摊牌，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从此基本已是形同陌路的路人，虽非结仇那样的敌视，但恐怕这结果，只会令人更难受，因为两人的关系等于回到冰点，所有一切恩怨一笔抹去！

　　　　只看周起铭此刻，眼中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漠然，就知道这种猜测，理该是**不离十，所以对方才会来到这一处，既特别有记念意义，又平日人迹罕至的地方，静静的一人独处，也算是一种疗治心伤吧。

　　　　但是仔细想想，对方走到如今这一步；

　　　　其中固然有自己的暗中算计，相当于使劲推了他一把，使对方落到如此结局；

　　　　但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自己那种时时喜欢算计，处处都要计较一下的风格，慢慢的将自己推入了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境地，才会有今日之果。

　　　　如今他确可以说是因果得报，加上对方满脸的死寂漠然，不由的暗下决定，以后再不会与其计较，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更不会行那等，痛打落水狗的没品之举，遂相当平静与对方侃侃而谈道：

　　　　“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至于这九天之上，究竟有没有某个强大的主宰，来操作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

　　　　闻言，周起铭以略带讶异的眼神，扫了对方一眼，似乎奇怪对方居然会有如此见地，旋又转过头，渭然叹道：

　　　　“是啊，原本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之事，又何必再牵扯出，什么神秘主宰来呢！

　　　　实是多此一举！”

　　　　话落对着林凌逸招招手，示意对方到自己身边来坐下。

　　　　林凌逸原本有些犹豫，不过想想觉得，既然不欲与其计较，那遵照对方的意思又何妨，遂挪步过去，就在他身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小石头墩子，坐了下来，随后一言不发。

　　　　望着对方稚嫩，但却显得相当平静的面容，周起铭叹道：

　　　　“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有抵触，认为我嫌贫爱富，不能为人师表，甚至深心处憎恶我也说不定！”

　　　　林凌逸一听对方的自白，心中便不由升起一股奇怪的感受！

　　　　他从未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与自己最讨厌的人坐在一起，甚至还能彼此平静的沟通聊天，一时间只觉世间事，当真奇妙无比。

　　　　闻言，淡淡的坦然相告：

　　　　“不是抵触，而是非常讨厌，若非你平日里，从未有大奸大恶的举动，我甚至会憎恶你！”

　　　　“好！”

　　　　周起铭不由击节赞叹道：“说的好，够坦率！”

　　　　旋即又道：“难得有学生，还能在我面前如此说话，新鲜！”顿了顿，便又蓦然问道：“那你知道我最欣赏的是你哪一点吗？”

　　　　林凌逸忍不住暗自撇嘴，心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明显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可以说答案都已经在你嘴边了，还来问我，真是闲的慌。

　　　　面上却只能无奈答道：“是坦率！”

　　　　但周起铭却出乎他意料的摇了摇头，沉声道：“是你的赤子之心，那远不是坦率这个词，可以比拟的！”

　　　　说完似乎深怕林凌逸不理解，紧接着便解释道：

　　　　“因为我在你眼里面，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但是你却能够一直坚持原则，不随意逾越行事界线，并审时度势，作出最有利的判断；

　　　　更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间或来个恶语伤人，不留余地；

　　　　又能时常有各种奇思妙想，解决困难或帮助他人。

　　　　聪明！

　　　　但却并不会聪明过头，更是从来不会利用自己的智慧，去主动加害别人。”

　　　　当听到对方，对自己一连窜的赞赏，直到最后一句，就以林凌逸一直的厚脸皮，亦差点忍不住老脸一红；

　　　　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从来看不起的人，居然如此看得起自己；

　　　　而这位正在夸奖自己的人，正是被自己前几天，主动设计陷害，才会落到如今下场，但对方偏偏又恰恰在这一点上表扬自己，从无害人心，讽刺！

　　　　果然！

　　　　现实比戏剧更讽刺！

　　　　当然他自可以推说，是因为高杰受了欺侮，自己因为兄弟之情，才愤而主动报复，以这个理由来勉强安慰自己，但是事实上他知道，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因为打从一开始，高杰就不清楚，他欲设计陷害的事，而且从头到尾，高杰都没有想主动去报复，一切都是自己在主导，很难用刚才的理由去掩饰。

　　　　当然他还不至于，蠢到把这一切都告诉对方，那周起铭还不将他大卸八块，故只好保持沉默不语。

　　　　周起铭见对方在自己的盛赞之下，尚能一脸的平淡如水，波澜不惊，亦有几分欣赏这小子的气度，不由忆起往昔岁月，相当感怀的叹道：

　　　　“你知道，我在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同样是个品学兼优，乐于助人的好学生吗？”

　　　　林凌逸立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对方，但却不说话，不过眼神里的意思，却是分明写着‘这怎么可能？’这五个字。

　　　　瞧的周起铭哑然失笑道：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不过，这确实是事实！我没必要骗你！”

　　　　随即转回头，带着有些苍桑的苦涩笑意，仰望着天空半是呢喃，半是相问的道：

　　　　“那你又知道，我为何会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好学生，渐渐演变成像现如今一般，总是对寒门修士，冷眼相看的程度吗？”

　　　　林凌逸听的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方才渭然一叹道：

　　　　“确实不知！”

　　　　闻言周起铭嘴角的苦涩，笑意更浓，复又叹道：

　　　　“是呀，没人会去了解！

　　　　不过，如此结果，也正应了那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只有变化才是永恒的！

　　　　而人更是会变的！”

　　　　旋即又笑着问对方道：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似乎被对方的情绪感染，林凌逸无可无不可的道：“愿闻其详！”

　　　　可能是坐久了，周起铭忍不住动了动，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重新坐好后叹道：

　　　　“当年我和你一样，也是还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向考核赛发起冲击，你猜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成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周起铭特别喜欢问对方问题，尤其是看对方认真思考时的样子，对方眼神中那股灵动的神采，总会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的当年，是否也如对方一般，热情聪明呢？

　　　　林凌逸闻言，暗叹自己还能怎么办，非此即彼的结果，不答看样子也不好，也会破坏眼前，这相对难得的平和氛围，遂凑趣道：

　　　　“成功了？”

　　　　周起铭笑着摇头道：

　　　　“没有！我在进入十六强的时候止步，又在随后的败者组中失手，所以无缘挺进前十！”

　　　　语中并无多少失落，显的非常淡然，随即又道：

　　　　“不过你倒是有机会，在今次的大赛上挺进前十！”

　　　　闻言，林凌逸蓦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讶道：“我？”随即苦笑摇头道：

　　　　“周起铭老师，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顿了顿，这才略做犹豫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会妄自菲薄，若单单只是往年的那种大赛，我努力努力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

　　　　我听说今年已经是四城联办了，可以说是精英会萃，能者辈出，我可没那等自信，能够在这等强手如林中，杀出重围，嘿……所以……”

　　　　余下他不再细说，相信对方能体会的到。

　　　　周起铭也不知是否大彻大悟，还是怎么了，今天对林凌逸的态度，一直是相当友善，但眼下闻言却皱了皱眉道：

　　　　“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境界与眼光，刚才那般说，只是单纯为了安慰你么？”

　　　　林凌逸听的眉尖亦是一紧，下意识的问道：

　　　　“那老师的意思是……”

　　　　周起铭卖个关子道：

　　　　“你知道你自己身上，最大的长处是什么？”

　　　　林凌逸蓦然回顾，却发现自己好像很难从自己身上，找出什么明显的长处来，唯一的强项好像就是闯祸，当然这点不可能是长处，周起铭肯定是另有所指。

　　　　莫非他指的是，刚才提过的，自己某些时候的聪明劲？

　　　　但一时也不敢肯定，遂有些不确定的望着对方，期待能给出答案。

　　　　周起铭也不多卖关子，坦言道：

　　　　“或许是旁观者清吧，我虽然对你不是十分了解；

　　　　但从你过往露出的习性与表现看，结合你今日进入这‘火花园’时，身、步、意整体统一浑圆的协调感，即可知道你在武技一道上，下了不小的苦功；

　　　　单就你眼下的程度来说，就已经接于庄中的普通护卫了。

　　　　也就是说，只在低端的较技场上，你在武技一道上的境界，已经超出同龄人，不止一个层次，几乎是一骑绝尘了，唯一欠缺的，应该只是火候罢了！

　　　　其实这才是，你身上最大的长处，而这一点恰恰是，对应低端的赛场，或者初级别修士较技时，最为有力的武器，和最有效的手段！”

　　　　随即眼中流露出揶揄之意，笑道：“不得不说，你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林凌逸心中剧震，忍不住站起身来，激动的略带微微颤抖着盯着对方，眼神直勾勾的，却一言不发，好一阵之后，他才非常郑重的，对着周起铭深深的躹了一个躬！

　　　　随即直起身沉声道谢道：“谢过您的指点！周起铭老师，从今天起，你已成为一位在我心目中，非常合格的老师，谢谢您刚才的教诲，学生铭记！”

　　　　语中充斥着感激之意！

　　　　周起铭简简单单一番话，虽然没有立刻，提升他的实力，但是却以过来人的独到眼光，为他在将来赛场上拼搏，指明了方向；

　　　　这从某方面来说，等若挽救了他，让他不至在大赛前，误入岐途而走了弯路，从而失去最终的机会。

　　　　所以这一躹躬，他是完全的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

　　　　周起铭脸上终露出满意的笑容，却又迅即故做不满道：

　　　　“怎么，只是个合格而已吗？”

　　　　林凌逸听的就是一笑，忍不住亦调侃道：“哈，这不是刚开始嘛，也不能将您一开始提的太高了，免的您骄傲了！嘿！”

　　　　二人对视片刻，忍不住同时捧腹！

　　　　一时间，二人间的欢畅大笑声传出老远，可说从此之后，彼此师生间，才是真正的隔阂尽去，无猜无忌！

　　　　正在淋漓畅笑的林凌逸，心下不由同时感怀。

　　　　自己当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由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亲自给自己一番，最重要最及时的指点，还能与对方如此畅快的言谈无忌，实属异数。

　　　　回首想想，正是因为自己的一手促成，才令对方落个现在下场，反过来又貌似促成了，对方的大彻大悟，反面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难怪佛语有云：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还真是有道理，细想想，又觉得整件事从头到尾，又似乎透露出一种，命运的无情捉弄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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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曾经沧海

　　　　二人笑了一阵，仿佛曾经所有一切的不快，全都烟消云散了！

　　　　心中痛快之下，周起铭笑着调侃道：

　　　　“那么林小子，接下来你是否还有兴趣，来继续听一听，你眼中的合格老师，他的故事呢？”

　　　　林凌逸立即从善如流道：

　　　　“学生洗耳恭听！”

　　　　周起铭笑着摆摆手：

　　　　“那就坐下说！……常言道：幕天席地，建言天下，也不输为一件人生乐事，而我的个人经历，正是这些年来，天下变化的其中一个缩影！”

　　　　林凌逸连忙席地坐下，用心聆听。

　　　　听周起铭的意思，他的思想变故，肯定涉及到一些大势力变迁的隐秘，不然他也不会说的有些隐诲。

　　　　而这些，也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了解的，整个东大陆上层格局的微妙变化，所谓天下大势，往往由最上层的波动开始，再层层传导推开，最后慢慢影响到底层。

　　　　但事件的本质，又往往是由底层，那巨大的大势力量所推动导致的，彼此互为因果循环。

　　　　所以身为这个世界的一个外来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会越陷越深，离开的可能越来越小，那就必须溶入，彻底的更快的溶入；

　　　　以前是一直找不到切入点，现在他希望能从周起铭嘴里，听得些不一样的东西。

　　　　周起铭感慨一阵以后，又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中，一直不能自拔；

　　　　与一个不了解事件本身的人，去讲述一段曾经的过往，这对于周起铭来说，等于将渐渐尘封的记忆，又重开揭开一次，再一次触碰心底最难忘的伤疤，这种感怀殊为特别；

　　　　尤其这道伤疤于他来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是那么的痛彻心肺！

　　　　见状，林凌逸并未贸然打断对方，而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万幸没有多久，周起铭便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不然林凌逸也不知道，待会是否要叫醒对方。

　　　　抬起头，周起铭慢慢讲到：

　　　　“我的故事，要从那年进入少修班，开始说起，在三年级争取前十失败的第二年，也就是在我四年级的那一年，终于完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提前一步闯入总阁。

　　　　从此我等于进入一片新天地，那里的一切都与学徒庄不同，是那么的吸引人，以至我有段时间，差点就忽略了最根本的修炼！

　　　　但很快现实就让我变回原样，重新成为一个，只知修炼的狂人！

　　　　自从过了一开始的新鲜感，我才感受到了总阁中那隐藏着的，与学徒庄截然不同的氛围，那是一种必须时刻鞭策自己，努力修炼提升，才不至于落于人后的无形气氛；

　　　　少修班，每个人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修炼、修炼，再修炼，几乎人人以月极最终目标，奋勇争先，勇当第一。

　　　　在这种情形下，我如何还敢懈怠，只有拼了命的修炼！

　　　　不过长久以来，我的资质在总阁中，只属于中上，并不是最好的，所以无论我如何努力，天赋的限制，更重要的是出生的限制，让我仅凭努力得来的有限资源，根本无法出人头地，或者说领先一步。

　　　　几乎一直只是排在，阁中第二梯队的良好学生，但好像永远只是良好，永远也无法挤入第一梯队，成为优秀的那少数核心几人？

　　　　当时我很不甘心，这是为什么！

　　　　渐渐的我越来越羡慕，那些尖子生的生活；

　　　　他们似乎永远不用为生活操心，又似乎享有永远用不尽的资源，又不断有各类名师来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