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焰嚣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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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陨落于三千年前，乃是……”

　　　　太阴~道尊微微蹙眉，缓声道出了自己的来历。

　　　　她的经历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概括下来，就是一个出身小宗门的女修意外得到某个传承，经历一番艰难险阻，终于成为强者，而后又经过一番艰苦奋斗，创立了自己的门派，终于在修行界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她成为道尊之后不久，她手中的某样东西却引起了别人的觊觎，最终落了个身死道消，只剩下一缕残魂仍在苟延残喘。

　　　　她说的有些模糊，只有一个大概，很多涉及到具体事情的内容都只是一带而过，并未细细讲明，那所谓引起觊觎的某样东西，更是几乎没有任何细节叙述。

　　　　姜远默不作声地听着，眸光深邃，眼神淡漠，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点，暂时并未发表任何看法。

　　　　太阴~道尊的说法，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反而从侧面应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太阴~道尊说的这么模糊，显然是怕自己的身份惹来麻烦，由此可见，她当初的仇家只怕势力不小，否则，绝不至于过了三千年，仍旧让她这么忌惮。

　　　　而能让一位道尊如此忌惮的势力，又有多少？

　　　　一念及此，几十个大小势力的名字瞬间从他脑海中划过，随即一一排除，很快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个。

　　　　而之前，她还曾说出了怕最后五百年仍不得安宁的话，很显然，她认为哪怕过了三千年，那仇家依旧不会放过她。为什么？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当年，她虽然陨落，但恐怕对手也没能如愿以偿，那引起对方觊觎的某样东西，恐怕现在仍旧在她手中。

　　　　现在仍旧在她手中……

　　　　姜远眼帘微垂，眼底思绪流转，渐渐有了某种猜测。

　　　　在这修行界中，道尊已然是顶尖的存在，哪怕太阴~道尊是一个刚晋升的道尊，仅有混元境初期的修为，没有特别的原因，也绝不会有势力愿意自找麻烦跑去招惹。

　　　　恐怕，问题仍旧是出在传承上。

　　　　想到这里，姜远忽然抬起头，视线从太阴~道尊身上一掠而过，随即落到了墙上那一幅仙宫画卷上。

　　　　看着这幅画卷，一则三千年前的秘闻，闪电般从他脑海中划过，其中种种，与太阴~道尊口中所言无不一一重合。

　　　　他想，他或许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太阴~道尊”，究竟是谁了~

　　　　如果真是那位的话，眼前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不过，这终究只是他的猜测，究竟是与不是，还需要试探一番。

　　　　姜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从画卷上收回，面具后的两眼微眯，眼底骤然有一道亮光一闪而逝。

　　　　明亮的光辉自穹顶洒落，落在他脸上，青玉色的面具上闪过丝丝流光，看上去格外神秘莫测。

　　　　这时候，太阴~道尊也终于说完，端起茶盏润了润喉，随即看向姜远，说道：“大致便是如此。能说的，我已经全部都说了。不知，道友口中，能阻止神魂溃散的法门……”

　　　　说着，她掩在袖底的双手微微攥紧，深邃的双眼眸光微颤，不知不觉便露出了些许忐忑。

　　　　姜远沉吟不语，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玉质的扶手上，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轻叩。

　　　　“咄~”

　　　　“咄~”

　　　　“咄~”……

　　　　清脆的声响安静的室内缓缓回荡。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竟莫名的有几分紧张。

　　　　太阴~道尊的心不知不觉提了起来，就连身体，都在不知不觉中绷紧。要不是她如今是神魂之体，无垢无汗，只怕这会儿，她的额角手心，就该紧张地渗出汗来了。

　　　　以残魂之体度过了三千年的漫长岁月，她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就连即将消散的命运，也已经能坦然接受。

　　　　然而，当希望来临的这一刻，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

　　　　那从心底深处爆发而出的强烈情感，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其实是如此地渴望活下去，哪怕是以残魂之体苟延残喘，她也想要继续存在下去……

　　　　她是如此如此地期待着……

　　　　尖细的指甲不知不觉陷入了掌心，太阴~道尊无意识地咬着唇，眼巴巴地看着姜远，明亮的眼神中清冷不再，反而充满了强烈的期待和忐忑。

　　　　就在这时，回荡在室内的清脆叩击声骤然消失，室内一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姜远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扶手上，忽然抬眸，说道：“传闻，秦岭西南的落云山脉之中，有一个只收女修的势力，名为广寒仙宫。不知道友可曾听说过？”

　　　　话音刚刚落下，太阴~道尊身形蓦然一僵，眼神瞬间凝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这一瞬间，她那神魂凝聚而成的身体忽然一阵恍惚，竟是震惊之下，意识涣散，连形体都差点维持不住。

　　　　见状，姜远唇角微微一勾，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信心。

　　　　过了好一会，太阴~道尊涣散的眼神终于缓缓凝聚，看着姜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

第169章：夜星指环

　　　　……

　　　　“道友，你刚才说的广寒仙宫……我，似乎隐约有所听闻，不知，能不能详细说说？”

　　　　太阴~道尊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似的说道。

　　　　姜远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传闻，那名为‘广寒仙宫’的势力之中，有一处禁地，据说无论何人，只要能开启禁地，便是广寒仙宫真正的主人。而那广寒仙宫的历任宫主，素来以护法自称……”

　　　　话未说完，太阴~道尊的身形忽然一晃。

　　　　“喀嚓！”

　　　　一声脆响。

　　　　太阴~道尊纤细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攥紧，手下坚硬的洪荒白玉扶手骤然被捏成了碎片，在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中掉了满地。

　　　　而她本人，却仿佛浑然未觉似的，依旧瞪大了眼睛看着姜远，眼神空茫。

　　　　姜远止住话音，视线落在太阴~道尊的脸上。

　　　　“一定是清韵……一定是她……”

　　　　不知什么时候，太阴~道尊的眼中已经浮起了一层朦胧的雾气，仿如蝶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神色似悲似喜。

　　　　这一刻的她，再也没了一开始的清冷和镇定，翻腾的情绪仿佛要从那双眼中溢出来似的，看起来格外脆弱。

　　　　见状，姜远心中了然，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感慨。

　　　　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他随手捏了个灵果在手中把玩，给太阴~道尊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看太阴~道尊这反应，他就明白，她恐怕真的是他猜测中的那位，三千年前，曾经叱咤风云，号称女修第一人的“极夜道尊”。

　　　　传闻中，极夜道尊玉骨天成，有仙人之姿，与当时太玄无极仙宗的“嫏嬛道君”并称为修行界第一美人。

　　　　然而，她被成为女修第一人，却与她的美貌无关，而是因为，她开创了当时修行界中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个纯女修门派，广寒仙宫！

　　　　这在当时以男修为主流的修行界中，简直是一项开天辟地般的壮举！

　　　　广寒仙宫成立当日，几乎整个修行界都被震惊了，很多人甚至以为她疯了。

　　　　后来，在广寒仙宫成立的最初两百年里，极夜道尊帮助和收容了无数女修，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别人口中的笑话，成长为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型势力。

　　　　也正是在那之后，女修在修行界中的地位才急剧提升，甚至打破桎梏，拥有了跟男修一样继承家族和势力的权利。

　　　　在极夜道尊还活着的年代里，她在女修中的号召力简直无与伦比，就连很多超级宗门中的女修，都把她当成偶像，其风头之劲，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哪怕是姜远上辈子，虽也是个传奇人物，但跟她相比，也还是差了一筹。

　　　　即便到了现在，广寒仙宫早已没落，在女修中的名声却依旧还在。绝大部分女修虽然未必会选择加入广寒仙宫，但在遇到广寒仙宫门人的时候，看在她们先辈的份上，却也总是愿意客气几分。

　　　　当然，极夜道尊的名声，更多是时事造就的，单论实力的话，当初的姜远比她可强了不止一筹。

　　　　不过，即便极夜道尊的实力比起名声有所不如，也抹杀不了她曾经的成就。

　　　　姜远记得，他姐姐可一直都是把极夜道尊当成自己偶像的，如果她真的得到了极夜道尊的传承，还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呢~

　　　　不过，极夜道尊的传承……

　　　　想到这里，姜远脸色一沉，眼底蓦然染上了一丝凝重。

　　　　在普通修士眼里，极夜道尊或许只是个传奇人物，对于她的死，也几乎没什么概念。然而，姜远曾为道尊，却听说过这其中的内情。

　　　　极夜道尊可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死在三大仙宗之一的太玄无极仙宗手中，而且是被三位道尊围攻致死，可谓是死得极为凄惨。

　　　　只不过，因为涉及到三大仙门和道尊强者，修行界对此事一向讳莫如深，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实力不够的修士，连听说这件事的资格都没有。

　　　　从某个角度来说，极夜道尊可以说是个悲剧性人物。

　　　　而极夜道尊的传承，同样是个麻烦。

　　　　当然，是麻烦，同样也是机遇。

　　　　据他知道的消息，极夜道尊当年之所以会被太玄无极仙宗三位道尊围攻，完全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的传承。据说，那是一个上古传承，而且是一个完整度相当高的上古传承。

　　　　传承的具体情况，姜远并不是很清楚，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同样并不清楚。

　　　　不过，修行界的事情，万变不离其宗，哪怕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妨碍他进行推断。

　　　　说来说去，不过是怀璧其罪而已，就跟上辈子的他一样。

　　　　同样是身怀重宝，引人觊觎，以至于被人围剿，重伤陨落。他们的经历，何其相似？

　　　　只不过，他姜远因为仙经的关系，得到了第二次机会，而极夜道尊，却只剩下一缕残魂苟延残喘，甚至连真实的名号都不敢宣之于口。

　　　　然而，对比之下，极夜道尊却又是幸运的。

　　　　即便她已经陨落三千年之久，广寒仙宫依旧还在，甚至依旧有人惦记着她，等着她，或者她的弟子回归。

　　　　而姜远……

　　　　他当年还活着的时候，想他死的人就不计其数。在他得到仙经的消息外传之后，更是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完全是众叛亲离，比起极夜道尊，又是何等的凄惨和落魄？

　　　　相比起来，姜远还真不知道，他跟极夜道尊，究竟谁更幸运一点~

　　　　一时间，他那双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眼中思绪流转，竟罕见地出起了神，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少了几分森冷威严，变得柔和了不少。

　　　　“道友……不管怎么样，多谢道友将此事告知于我……”

　　　　太阴~道尊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姜远下意识抬眸，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毕竟是历经世事沉浮的道尊，只过了这么一会，她就已经重新恢复了镇定，只是那脸上，难免仍带了几分悲色，眼底深处，也残留着一抹凄怆。

　　　　很显然，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事，依旧是她心口的一道伤疤，一旦触及，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广寒仙宫当年那些姐妹，于她来说，大概就跟父亲姐姐之于他是差不多的吧~

　　　　想到这里，姜远的眼神不知不觉又柔和了些许，刚才因为太阴~道尊刻意隐瞒而生出的些许不快也烟消云散。当然，即便如此，一眼看去，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冷漠，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这时，太阴~道尊已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摆，正身面对姜远，神色格外严肃：“我欠道友一个人情，还请道友受太阴一礼。”

　　　　话音未落，她便双手交握，认认真真朝姜远施了一礼。

　　　　宽大的袖摆几乎垂落在地，满室银辉下，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格外真诚，格外认真，让人一眼看去，便能感觉到她的郑重。

　　　　见状，姜远微微一愣，立刻起身回礼。

　　　　太阴~道尊的反应，可以说既在他的预料之中，又在他的预料之外。

　　　　刚才他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显然也应该清楚，姜远已经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这一礼，也等于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以太阴自称，显然并没有挑明身份的打算。

　　　　不过，极夜道尊的身份，如果真的挑出来，麻烦也的确不小。这世上可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姜远微一挑眉，很快打消了挑明的意图，决定就按照她的意思来好了。唯一可惜的是，这次怕是看不到姐姐发现师父是偶像的激动表情了~

　　　　很快，双方重新落座。

　　　　这时候，太阴~道尊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就连眼神都恢复了原本的清冷，重新变回了那个气韵万千的道尊。

　　　　只见她单手一引，宽大的袖摆划过一抹银光。

　　　　倏忽间，上方的穹顶骤然光芒大放，那由星辰石镶嵌而成的星空图上，有几颗星子忽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眼看去，仿若星辰变换，斗转星移一般。

　　　　随着星辰位置的变换，一点夺目的银光骤然闪了一下，随即，一个小巧的，形似指环的物体自头顶缓缓降落，被太阴~道尊接在了手中。

　　　　“这指环，名为夜星指环，是我当年的信物，里面保存着我的神魂烙印，世上仅有三枚。”

　　　　太阴~道尊垂眸看着掌心的指环，清冷的眼底思绪纷转，清冽的声线中带着克制的味道，里面似有缅怀，又似藏着无限感慨。

　　　　“若有需求，可以带着这枚指环去往广寒仙宫，广寒仙宫的传人自会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已经三千多年过去了，还有多少效力，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叹。

　　　　“至于这枚指环现世的后果，不用我说，道友也清楚。该怎么用，道友掂量着办就是了~”

　　　　说完，她便将指环放在茶案上，缓缓推到了姜远面前。

　　　　光芒笼罩下，小巧的银色指环散发着朦胧银光，仿若星光般交织流转。一眼看去，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淡淡的道韵，仿若星辰陨落人间。

　　　　……
………………………………

第170章：有实力，就是任性

　　　　……

　　　　姜远垂眸，看着这枚小巧的银色指环，眼底神光莫名。

　　　　这枚指环的意义，他自然清楚。像这样的信物，有的时候，跟本人亲至几乎没什么区别。如果广寒仙宫的传闻是真的，那么，凭借这枚指环，想得到整个广寒仙宫的支持，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然，如今时过境迁，不确定性太多，风险太大，一着不慎，说不定不仅没有帮助，反而会招来祸患。

　　　　若说道谢的话，刚才那一礼就够了，再给出这枚夜星指环……

　　　　姜远目光一凝，忽然抬头看向太阴~道尊，说道：“道友有什么话，不妨一次性说完。”

　　　　“果然瞒不过道友。”太阴~道尊眼神微敛，“既如此，我就直说了~我手中的传承道友想必也有所耳闻。道友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可将传承双手奉上。我只求道友一件事。”

　　　　说着，她微微一顿，声音蓦然低柔了两分：“求道友将阻止神魂溃散的法门告诉我。”

　　　　说这话时，她抬眸看向姜远，清冷的目光中透着极度的渴求，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自信和笃定。

　　　　她对自己的条件有信心。

　　　　她的传承，当初就连三大仙门之一的太玄无极仙宗都抵不住诱惑，甚至无耻到出动了三位道尊来围攻她，就为了抢夺传承。由此可见，她手中传承的强大。

　　　　眼前这位擎天道尊，虽然强大，可再强，也强不过太玄无极仙宗吧？

　　　　当初她宁死都不肯交出的传承，如今却用来换一个阻止神魂溃散的法门，她就不信姜远不动心~

　　　　想到这里，太阴~道尊两眼微微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姜远，期待着他肯定的回答。

　　　　然而。

　　　　姜远瞥了她一眼，却没有一口答应，反而眼神凝重，露出了思索之色。

　　　　“据本座所知，你手中的传承只适合女修，本座便是得到了，也没什么用。万一消息泄露，反而有可能引来巨大的麻烦。本座为何要答应？”

　　　　银色的光辉洒落，他此刻的眼神在光芒中愈发清晰。那眼神里，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充满了疑虑，半点不似作假。

　　　　太阴~道尊心中骤然一沉，眼神骤然黯淡了下去。

　　　　她万没想到，她都抛出这样的条件了，姜远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地拒绝。

　　　　他难道不知道她手中的上古传承有多珍贵吗？就连三大仙门都要觊觎的东西，他凭什么拒绝？！

　　　　太阴~道尊内心几乎忍不住要生出怒气。

　　　　然而，她却又实在气不起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姜远说的话是对的，如果是没人知道的上古传承还好，她手中的这一份，却是早已在三大仙门挂了名的，麻烦实在太多，对方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

　　　　然而，在上古传承的诱惑之下，居然还能如此冷静地权衡利弊，这人……他的心，难不成真是用铁石做的吗？！

　　　　太阴~道尊暗暗咬唇，内心纠结不已。

　　　　然而，姜远却没有顾忌她心情的意思，自顾自地接下去说道：“太阴~道友，你手中的传承的确是好东西。不过，本座怕是用不上，只能……”

　　　　“等等！”

　　　　听到这里，太阴~道尊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道友先别忙着拒绝。道友刚才不是说，此行乃是为了看顾族中后辈吗？那位后辈既然要参加试炼总是女修吧？这传承便是道友用不上，后辈总是需要的。”

　　　　说到这里，她喘了口气，补充道：“这世上，适合女修的传承者之中，怕是很少会有比我的传承更好的了~”

　　　　不知不觉中，她的声音便带了几分急促。

　　　　闻言，姜远身形纹丝不动，依旧稳如泰山，语气却略微有了变化：“你这么说，倒也有理。这传承我自己用不上，族中晚辈却能用得上。不过……”

　　　　“不过什么？”太阴~道尊带着几分忐忑，下意识地追问道。

　　　　“我族中后辈人数不多，女孩子更是只这一个。于传承上，总还是选择适合她的为好。你手中的，虽是上古传承，但究竟是不是合适，还是得看试炼结果。”

　　　　姜远语调平缓，声音不疾不徐。

　　　　他靠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玉质的扶手上，一边说话一边有节奏地敲击，合着话音，让人很容易便能感觉到他话中的认真。

　　　　然而，听到这话，太阴~道尊的脸色却顿时变得很精彩。

　　　　诚然，姜远的话，从本质上没有任何问题，传承与修士本人的契合度的确很重要。

　　　　如果契合度低的话，就好比让一个性格温吞的修士去修炼需要勇猛精进的功法，就算本身天资再好，也是事倍功半。

　　　　这也是她设置那百级台阶，考验弟子心境的根本原因所在。

　　　　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契合度虽然重要，但契合度就算低一点，也不过是效率差一点而已，并不是不能修炼。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到契合度百分百的弟子，也没有人能确保自己找到的传承一定适合自己。绝大部分情况下，修士能找到一个传承就已经是十分幸运了，哪里还会计较太多？

　　　　传承又不是大白菜，还能随你挑挑拣拣？

　　　　然而，听姜远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准备等试炼结果出来，如果他的后辈和传承契合，他就答应她的条件，如果契合度不够，他就拒绝。

　　　　这态度，简直不是一般的任性。

　　　　要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家传承有多珍贵，就看这位的态度，指不定会以为自家传承有多不值钱呢~居然有人说不要就不要！

　　　　如果，当初觊觎她传承的那些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会不会憋屈得吐血？那让他们趋之若鹜，连脸面都不顾的稀有传承，在别人这里，居然沦落到了被人挑挑拣拣的地步……

　　　　可偏偏，姜远说的话全都在理，她竟然还反驳不得！简直憋屈死个人了！

　　　　一时间，太阴~道尊的脸上又是纠结，又是郁闷，简直像是开了染坊一样。

　　　　“道友？太阴~道友？你怎么了？”

　　　　姜远瞥了眼太阴~道尊的脸色，状似若无其事地唤道。

　　　　闻言，太阴~道尊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看着姜远张冷漠威严的脸，她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无事。道友说得有理，就等试炼结果出来再说吧~”

　　　　罢了~

　　　　谁让人家小女娃有一个实力强横的道尊做长辈呢~

　　　　人家实力强横，自然有资格任性。她打又打不过人家，说理说不过人家，还有求于人家，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

　　　　怪只怪，她当初只是一介小门派出身，往上数十代，长辈里也没有一个超过神通境的，自然也就享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