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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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蝉长老素来看不惯门主的样子，但眼下却没有同她计较的意思，只是咬着牙问：“岳纤灵现在在哪儿？”

　　　　“秋蝉长老怎么想起问我徒儿了？”门主一点儿也没有慌张，反而十分惬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举在唇边轻轻沾了沾，然后嫣然一笑，“若是我没有记错，秋蝉长老素来是看不她的。”

　　　　“你不必在这儿与我打太极！”秋蝉长老气怒非常，几步走到门主面前逼视着她，“碧海舟的事情现在天下皆知，偏偏这个时候我听说你那个孽徒不在宗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还想袒护包庇她！”

　　　　门主终于抬眼看了看秋蝉长老，显得十分屈尊降贵似的，连声音也满满都是不耐，“长老以为纤灵也去碧海宗了？我倒是没想到长老活了白前年，依然能想到这么多事情。”

　　　　问罪不成反而被抢白讽刺一通，秋蝉长老脸色更加铁青，狠狠瞪着门主咄咄逼人的问：“那你倒是说一说岳纤灵现在在哪儿，要是真在宗门叫过来让我看一眼！”

　　　　“不巧，如今纤灵正好不在宗门，前几日我刚刚派她下山去。”门主脸色自若，一点儿没有信口雌黄的心虚，“双城那边正好发现不少极难得的草药，我便让她过去看一看，宗门下可是没有谁她更适宜了，这一点想必经常去我药田的秋蝉长老也是很清楚的。”

　　　　秋蝉长老被噎得气不接下气，只是狠狠瞪着门主，毫不掩饰的威胁，“若是让我知道你今日在扯谎保庇她，你便是门主也不容股息！哼！”

　　　　搁下这句狠话，秋蝉长老拂袖而去，背影都满满全是怒气。

　　　　门主却十分悠然，又举起刚才抿了抿的清茶慢慢印下，唇因为沾了些许清茶水泽，越发显得晶莹动人。

　　　　虽然门主已经说明了岳纤灵的去处，秋蝉长老却还是不肯相信这样的巧合，出了门主洞府便直接走到十分隐蔽的夜星轩，一进门将井森叫了过来。

　　　　井森肩膀还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便是受了伤也不能让回春轩同门帮忙疗伤，所以只能吃一些寻常丹药，然后等着伤势自己慢慢的好转。他自入了夜星轩受过大大小小的外伤无数，倒也习惯了身总是缠着绷带，所以直接走出来见秋蝉长老，很恭敬的单膝跪在地。

　　　　在视自己为神的夜星轩，秋蝉长老终于觉得气顺了许多，坐在銮座面色如冰的看着下首的井森，“你回到蜃罗门这几日可见过回春轩的岳纤灵？”

　　　　“回长老话，并未见过。”井森低垂头看着地，额前有些发丝落下来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他的眉眼。

　　　　秋蝉长老素来对他信任有加，终于对门主说的话信了三分，不过更多的还是不甘心，又直接对井森吩咐，“你今日去双城一趟，替我看一看岳纤灵现在是不是真的在那儿。”

　　　　闻言，井森只是眉心微微一动，头也不抬只是十分平淡的答应下来。

　　　　御风行是夜星轩弟子最擅长的法诀之一，因为终日要负责刺探一些旁人不能发现的事情，所以速度是夜星轩弟子必需的。从蜃罗门到双城便是修炼者少说也要用一日多的时间，对井森来说却不过是半日的事情。

　　　　来到双城之后，井森却并未走过城门，反而在城楼寻了一个不会被普通人发现的位置悄悄坐下，居高临下的望着底下来往进出的人们。

　　　　他的判断十分精准，等过了几个时辰，果然看见一脸风尘仆仆的岳纤灵自南边走来，南边正是碧海宗所在的方位。

　　　　微不可见的掀了掀嘴角，井森直接从城楼跳了下来，几个起落便站在了岳纤灵面前。

　　　　岳纤灵见到他有些意外，虽然感激他之前告诉了自己风暗胤在碧海宗的事情，但对他的身份还是本能的有些抵触，皱着眉戒备的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井森言简意赅，却没有想到岳纤灵听完他这句话脸色更不好看，于是有些讽刺的补充，“秋蝉长老让我来看一看你到底在不在双城。”

　　　　岳纤灵下意识双手举在身前做出了一个捏诀的手势，双目灼灼的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之前欠你一个人情，这次的事情我替你遮掩，正好还你人情。”井森并不觉得尴尬，脸甚至还洋溢着笑容，虽然这个笑容看起来十分没有诚意。

　　　　岳纤灵却并没有那么轻易相信他，反而从他身边直接绕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冷淡的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出城去附近的山看了看，没什么事情需要你遮掩的。”她已经和门主通过气，所以也知道门主为她早的借口。

　　　　眼看着岳纤灵即将走进城门进入双城，井森落在后面也不知想到什么，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一起进了城。

　　　　多年没有来过双城，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岳纤灵知道井森一直跟在后面，但也不想与他多有交集，便只当做不知道，在街漫无目的的走了走，然后走到暗事轩。

　　　　井森依然跟在她后面，见她走到这里，隐隐露出一丝沉思的神情，低声说：“想不到你连这里也能找到。”

　　　　“我想不到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岳纤灵到底不愿一直有人跟着自己，着他这句话回过头，面如寒霜的问。

　　　　“我若是太快回蜃罗门去，长老必然是不肯全然相信的，所以至少也要在城里多待几日。说起来双城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跟着你还方便些。”井森笑眯眯的说，也不顾及场合，“这一次你去碧海宗想必是见到了风暗胤，不然凭他那时候所受内伤，恐怕怎么也逃不出碧海宗的追捕。”

　　　　岳纤灵站在原地缄默不语，只怕不小心被井森套出真话，只是一脸防备的盯着他。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岳纤灵有些试探的问：“秋蝉长老让你在双城跟着我？”

　　　　“秋蝉长老只想知道你是否去了碧海宗与风暗胤有所瓜葛。”井森毫不顾忌的回答，颜色略白的脸笑容从未消失过，“若是我这一次回去能呈你的确与风暗胤在碧海宗有瓜葛的证据，想必长老会十分欣慰。”

　　　　暗事轩附近人迹罕至，但岳纤灵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到处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在才稍稍放下心，脸色仍然冷淡，“我要去暗事轩，你自便。”

　　　　这一次她来暗事轩也不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七月与她也算是旧人，既然来了便见一见也好。只是很可惜，白日里七月却是不在暗事轩的。

　　　　岳纤灵从来应门的小童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有些失望，目光转到小童的脸却觉得很熟悉，想了想便微微露出笑容，有些感叹的说：“我记得一次便是你来应门，想不到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依然是你来应门。”

　　　　小童却反应很冷淡，只是抬起眼看了看她，然后便将门重新关。

　　　　岳纤灵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对谁笑过，没想到今日却在一个小童面前铩羽而归，不觉有些讪讪，回过头看见井森依然站在原处，不觉有些腻烦，“你不去找驿馆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都说了第一次来双城，没有你引路怎么找驿馆。”井森双手一摊，十分无辜的回答。

　　　　虽然不能说，但这一次的事情岳纤灵心里的确有几分感激井森，便勉强收起了对他的不喜，一言不发的在前面率先走起来。其实她也有许多年不来双城，好在之前住过的驿馆依然在，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主人已经换了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客栈内摆设依然，只是早已经物是人非。

　　　　岳纤灵走进去有些感叹的看着周围的一些，末了忍不住问：“如今的城主是哪位？”

　　　　“我们城主是一辈老城主的女儿，名字我可不敢轻易说，只是其一字为‘夕’。”主人站在旁边轻轻的回答，脸挂着十分爽快的笑容。

　　　　这样说来，竟然是双夕继位了城主。岳纤灵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忍不住又问：“那城主夫君……”

　　　　“城主已经独身多年。”主人看了岳纤灵一眼，也有些怪的回答，一个不知道城主却知道城主早夭夫君的人实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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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诡夜

　　　　便是现在正是正午，丰美灿烂的阳光从大门外纷纷泄进来，岳纤灵站在大厅里还是觉得浑身下满满驱不尽的凉意。　她不知这些年双城发生了什么，双夕与青远又经历了什么，使得如今一人成为城主，另一人却早已泯灭无踪。

　　　　着时间诸事，的确难以预料。

　　　　岳纤灵依然站在二楼的一个房间，井森住在她的隔壁。她进了房间不再走出来，虽然感激井森这一次告诉了风暗胤的事情，但对他总是不能信任。

　　　　井森却也识趣，走在后面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再骚扰岳纤灵，两人相安无事。

　　　　这一段时间以来，岳纤灵没有一日睡着安稳，先是东海受伤、然后又与音帘台试、然后跋涉碧海宗、然后又与风暗胤一起逃过碧海宗长老，这一次到了双城她终于可以暂时卸下一切好好歇一歇，便天还没有黑在屋里沉沉睡着。

　　　　已经入了秋，天气凉爽的同时又有些干燥，夜里总有专司提醒人小心火烛的锣声，习惯了这样的锣声却也觉得十分踏实安心。岳纤灵睡着沉，感觉一声声显得冗长的锣声似乎都入了她的梦。但是她没有想到，锣声忽然混入了一声十分尖利的叫声，瞬间将她惊醒。

　　　　睁开眼睛之后，岳纤灵花了一点点儿时间适应眼前的黑暗，然后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一扇窗。

　　　　窗外有些隐约散碎的星光，月光已经彻底落了下来，无人的街道十分昏暗。岳纤灵正踟蹰是否出去探看一番，看见隔壁也开了一扇窗，然后井森探出半个头，丝毫不意外的看着她，“一起？”

　　　　这么诡秘的时候能看见一个人到底心里也踏实一些，虽然这个人之前一直是自己不待见的。岳纤灵鬼使神差的点一点头，然后看见井森踏窗而出，十分潇洒的悬空而立。他一贯穿着玄色衣裳，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岳纤灵既然决定了也没有再犹豫，同样踏窗而出，与井森并肩而立，向城门那边的方向指了指，轻声说：“声音似乎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走过去看看。”井森和判断显然与她相同，于是一起走向城门的方向。

　　　　这个时候双城里极静，锣声也不知为何彻底停了下来，两人一路走过好像身处一座死城，感觉不到一丝一毫人烟之气。

　　　　双城虽大，从客栈走到城门对修炼者来说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遥遥看见前方紧闭无恙的古旧城门，岳纤灵心有些森然，不知为什么是觉得继续再往前走并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下意识缓下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井森见状也停下来，有些怪的看着她。

　　　　长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平复略快的心跳，岳纤灵眉心微微蹙起，又伸手指了指黑压压的城门，声音带着一丝危险，“我觉得那里有危险，不该这么过去。”

　　　　井森本来毫无知觉，听她这么一说也停了下来，负手在背后遥遥的看着黑厚的城门，唇边习惯性的泛起笑意，“你说得也是，刚才的声音来得太突然，确实不该这么贸然过去。”

　　　　岳纤灵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抿了抿唇，凝神继续看着城门。她的视力要好过诸多同阶的修士，这也是修炼《夏生雪》的收获之一。

　　　　周围一派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刚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特别的事情，那一声混杂进锣声的尖叫也是幻觉一般。岳纤灵没有太在意周围，只是一心看着城门，然后又慢慢的转移到城楼。这个时候城楼是不可能有人在的，但是岳纤灵看到城楼的时候却竟然看见了一个人影。

　　　　便是如今的修为再如何精进，岳纤灵到底还是一个女子，看见人影之后身子都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噤。

　　　　“发现什么了？”井森在她身边第一个发现了异样，转过头问，同时也戒备着周围的一切。他与岳纤灵却是不同，在这之前已经见过太多的黑暗和诡异。

　　　　岳纤灵稍稍回过神，又往城楼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影还在，于是又抿了抿干涩的唇，压低声音说：“城楼有一个人，你没有看见？”

　　　　方才井森的确没有注意到城楼的人影，但这会儿听到岳纤灵这么说立刻看过去，果然也看见了一个隐约的人影，这让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嘴却还是嘲讽，“想不到这么晚还有人有兴致来这里赏景。”

　　　　岳纤灵却没有心思听他说这些话，只是一直盯着那个人影，越是细看越是觉得熟悉，仿佛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想要靠近过去一探究竟的念头在心里渐渐滋长壮大，岳纤灵终于下了决心侧过头对井森说：“我要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

　　　　许是没有想到一直裹足不前的岳纤灵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井森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正看见一缕幽幽冷风见她的长发纷纷吹到身前，衬着素色的衣裳翩跹浮动。心思略动了动，井森笑着说：“那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若是真有什么……我正好向长老交差。”

　　　　这一次岳纤灵却没有计较他说的话，只是轻轻的点一点头，率先走了过去。井森落后她一步，也跟着一起走向城楼。

　　　　他们走得很慢，但城楼的人却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发觉，依然一动也不动，但这样却显得更加诡异怪。

　　　　当岳纤灵终于双足踏落在城楼时，终于想起了这个熟悉的人影是谁，忍不住轻轻叫道：“双夕？”

　　　　人影闻声微微动了一动，然后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露出岳纤灵熟悉却又有不同的面容。

　　　　果然是双夕，不过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变老，依然是当年少女的模样，只是眼底多了一些沧桑和冰冷，连嘴唇也是冰冷的一条直线。

　　　　双夕似乎也认出了岳纤灵，先是有些意外，然后生疏的微微点一点头，“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我也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你。”岳纤灵附和她的话，忽然从她身感觉到灵力的波动，心里越发的怪，曾经双夕可是一点儿灵力也无的。

　　　　“曾经的故人，我也再不曾见过谁了。”双夕声音很冷，透着一股看穿了一切的枯寂，黑暗似乎动了动眉心，忽然想起来似的问，“你当年的事情可做成了？”

　　　　岳纤灵只觉得她怪，当年她可是最不待见自己的，如今却主动问起来实在是让人意外，不过现在这些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岳纤灵便点头，“已经都做到了。”

　　　　“当年我是太天真，现在可是真了解你了。”双夕似乎笑了一声，但显得很冰冷嘲讽，“人一旦天真起来，真是无可救药。”

　　　　两人之间距离不远，岳纤灵能感觉到双夕身一直萦绕着一股幽幽的戾气，但却看不到更多，看她的身形似乎曾经要瘦削许多，想起白日听闻的事情，便开口问：“青远……”

　　　　她刚刚说出一个名字，被双夕打断。

　　　　“那些人和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了。”双夕转开眼看向双城外荒芜的土地，脸尽是冷淡如霜雪一般的颜色，“若是你想和我说这些，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不愿说算了。”岳纤灵回答，余光看见一只安静站在自己身边的井森，想起自己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听见了一声尖叫，便转移话题问，“刚才我似乎听见这里有一声尖叫？”

　　　　“每日夜里都有，没什么好怪的。”双夕却一点儿也没有避讳的回答，“有些人既然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自己承担因果的，你怕是今日才来双城，再待几日习惯了。”

　　　　窥见双夕面一些与自己当年曾经十分相似的神情，岳纤灵觉得嗓子有些梗塞，似乎也不好再问什么，又看了一眼双城外，然后收回目光，“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双夕并不拦她，反而很客气的道：“白日里你可以到城主府寻我，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也能帮一帮。”

　　　　“好，多谢你。”岳纤灵不知她是否还有别的意思，敷衍的答了一句，转而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开。井森至始至终都好像她的一道影子，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刚才双夕都没有看见他。

　　　　一前一后走出很远，岳纤灵才悄悄侧过头余光看着井森，“你刚才用了法诀让双夕没有看见你吗？”

　　　　井森倒没有瞒她，很痛快的点头承认，“谁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向来行事小心点儿。”

　　　　岳纤灵回过头没有吭声，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已经能看见落脚的客栈，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轻声道：“双夕是如今双城的城主。”

　　　　“她看着可不简单。”井森了一步，走到她身边肯的说。

　　　　虽然过了这些年，对双城当时的事情岳纤灵还是记得很清楚，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停了下来，将当年双夕与青远的事情缓缓说了一遍。

　　　　井森竟也没有不耐烦，安静的听着她一直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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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倾谈

　　　　客栈顶风有些大，不过却也是适合坐下来说话的地方。　岳纤灵和井森一点足落到了客栈顶的瓦片。岳纤灵也没有顾忌什么，干脆在瓦坐下来，一只手轻轻托住练剑，眼望着东方依然漆黑的天幕，有些感叹的说：“我想不到为什么双夕是现在的样子，青远却怎么泯灭了。”

　　　　井森无声的在她身边同样坐下来，双眼漆黑无光，只是脸还挂着习惯性的笑，“你刚才还说她之前并无灵力，可现在也有了，可见这人变起来却是让人想不明白的。”

　　　　“她刚才说的话也怪得很。”岳纤灵暂时也没有去想井森的身份，只是她现在也只能与他说这些话，“我总觉得如今双城好像都不太对劲，与当年相少了许多烟火气。”

　　　　井森听着她说，自己慢慢的屈起一条腿，头往前靠在了膝盖，有些冷漠的回答：“你如今还是嫌自己的事情不多，难不成连双城的事情也想管一管。”

　　　　“我能管得了什么，只是觉得怪罢了。”岳纤灵轻易的听出了他的讽刺，但也没有恼怒，“不过你难道不需要探查一番，我听闻夜星轩除了暗杀之前收集各种事情也是必要的。”

　　　　眸底有暗色一闪而过，井森歪着头对岳纤灵森然的笑了笑，莫讳若深的说：“想不到你对夜星轩竟然有这么多了解。”

　　　　岳纤灵一点儿也不觉得心虚的与他对视，目光清明坦然，“秋蝉长老一直针对于我，对你们这些忠实于她的人，我自然要知道得越多越好。”

　　　　有些话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但真正说出来到底让人尴尬。井森脸讪讪，半晌都没有说话。

　　　　折腾了这么久，再过不一会儿要到天明的时候。岳纤灵觉得再回去也不能歇着，干脆在这里一直坐下，想着一会儿看一看日出也好。这么多年，她却是连一次日出也不曾看过的。井森却不知为什么也没有离开，两人这么一起坐在瓦，虽然看着结伴，然而却是各怀心思。

　　　　启明星渐渐消失在微微发亮的天幕，东边的天空最先出现了一道亮色的光，然后慢慢升，逐渐渲染正片天幕，让暗色无光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渲染了十分妩媚动人的绯色，好像豆蔻少女脸初生的羞涩红晕。

　　　　井森闭着眼感觉到凉丝丝的晨风拂面而来，然后又睁开眼，转头看着岳纤灵，“你可知道夜星轩的弟子都是如何拜入蜃罗门的？”

　　　　岳纤灵一直看着眼前渐渐跳出地平线的日出，听他忽然说话还愣了一下，转头看过来，学着他的样子讽刺一笑，“你会告诉我？”

　　　　“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不过你与长老之间有隙，所以才一直看我们如鬼魅罢了，我们也不过是蜃罗门的弟子。”井森很难得说了一个长句子，然后故意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的说，“算起来，我拜入蜃罗门也有一百余年了。我以前是凡世一个流浪儿，后来有一天忽然遇见了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男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带到了蜃罗门。我那时候觉得有一个地方能吃饱饭已经很好，难得蜃罗门这里又委实不错，决心留了下来。后来我知道带我回来的人是蜃罗门的长老，他问我是否愿意拜入蜃罗门，但要立誓永不背叛蜃罗门，我当时也是天真，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了，想不到被送到了见不得光的夜星轩。”

　　　　“带你回蜃罗门的是秋蝉长老吗？”岳纤灵静静的听着他说，然后有心问了一句。

　　　　“你只记得她一位长老。”井森横了岳纤灵一眼，然后摇头，“我第一次遇见的是易行长老，把我带回来的也是他。”

　　　　对于一直像隐士一样的易行长老，岳纤灵印象不深，只“哦”了一声，顿了顿又看着井森饶有兴趣的问：“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

　　　　“问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机会已经没有了。”井森冷笑，似乎很有些不齿的打量着岳纤灵，“难不成我反过来问你，你会告诉我你再有机会不追着风暗胤了？”

　　　　井森本以为他这么说完岳纤灵必然会恼羞成怒，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岳纤灵一点儿没有羞恼的意思，反而很认真的点头，“你说的是，再给我机会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