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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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倾力保护风暗胤。这一场对峙，风暗胤是重之重，也是唯一的希望。

　　　　修罗陆陆续续越来越多，蜃罗门几乎要寡不敌众。岳纤灵听见入耳很多的惨叫声，有些很熟悉，也有些很陌生。她却顾不去看一眼，满心满眼只有冲来的修罗和背后的风暗胤。她刚刚魇住一个修罗，却被新涌来的两个修罗前后包夹，毕竟不是专司进攻的剑修，越来捉襟见肘。在她要支撑不了眼看被修罗利爪抓到面门的时候，一道纤细的剑光忽然横里刺过来将利爪狠狠截断。

　　　　青摇收剑抵着地，一只手握住肩的伤口看着岳纤灵，她的脸挂满了冰冷的泪。井森已经不在了，她却不能看着岳纤灵殇亡，不是为她，而是不想看着井森在世间存在的印迹消失。她自己修为甚至不如岳纤灵，刚才为她截挡，自己背后却空门大开，连一句话都来不及和岳纤灵说，被后面扑来的修罗一把撕碎，一个字都不曾留下。

　　　　眼泪漫过眼眶马要流下来，岳纤灵却用力的甩了甩头，发狠的将撕碎了青摇又扑向她的修罗神魂泯灭。这一个魇术极耗费灵力，却是她从未用过的。虽然青摇一个字都没有和她说，她却明白她想说的每一个字。井森存在过，以后也会长长久久的存在于她的识海，绝不会消失。

　　　　漫长而短促的时间过去，空鬼脸虽然渐渐变得淡薄，却依然有新的修罗出现，蜃罗门越来越多的弟子支撑不住，最后都用了自爆的方式与之同归于尽，异常的惨烈，却没有任何人犹豫。

　　　　岳纤灵的灵力已经接近透支，却没有任何避让的后路，直到冷不丁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对不起，我来晚了。”青夙一剑斩落袭来的修罗，给了岳纤灵一个温柔的瞩目。之前受到施翎传，他马不停蹄的赶来，虽然晚了些，到底还是赶了。

　　　　环顾周围，果然多了许多仙遥岛的弟子，岳纤灵压力略减，却顾不回答青夙，第一个反应是看向风暗胤。她全心想的都是他，一眼看去知他的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几乎到了枯竭的边缘。岳纤灵想也不想冲了去，妙手回春一次次将纯白的流光落在风暗胤的身。若是旁的修炼者做这件事情，必然只会落得反噬两人的下场，可是她和风暗胤灵力早已想通，她又是灵情魂之身，竟也短暂填补了风暗胤的灵力，让他能支撑下去。

　　　　青夙也看见这一幕，眼神微黯，不过想到此刻风暗胤是重之重便自以为了解，只微微一笑便倾力于在周围保护着两个人。他的身子现在虽然好了，但也要小心维护着，这一次清流是竭力反对他来的，幽冥之气会给他的身子造成重创，他却不能不来。若今日真阻止不了冥骨，那么他想最后也能在岳纤灵的身边。

　　　　那一边，施翎和冥骨都遍体鳞伤，各自灵力濒临枯竭的跪在地。如今，两人都不再是左右大局的人。冥骨已经做了他能做的，现在一切也由不得他。施翎阻挡他已经是最大的事情，风暗胤那边谁也帮不忙。

　　　　谁也没有再动手。

　　　　施翎光洁柔顺的头发沾满了尘土和鲜血，身满是涓涓流血的伤口，狼狈得一点儿也不像昔日的门主。冥骨兀自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当初执念，是否也对我心生爱慕？”

　　　　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冥骨会陡然问起女儿私情的事情，施翎意外的看向他，见他跪在不远处和自己一样的狼狈便也笑了，颤抖的手指无力的拢了拢耳边散碎的发丝，眸光温柔得好像一掬月华，“你们一直都这么和我说，连我自己都几乎要信了。可是师兄，我并不曾爱慕过你，哪怕是遥远的过去。”

　　　　之前，她也一直怀疑自己的心思，可是今日看着周围满目疮痍，看着所有的人，她忽然明白了，目光搜索之后落在离这边很远的莫邪身，“我自己一叶障目，才会多年来误会了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和他。明辜师兄，莫邪和我才是真正互相爱慕着。”

　　　　冥骨脸露出黯然，也看了看莫邪，极低的自言自语，“是吗……”

　　　　感觉到指尖有些灵力闪了闪，施翎转眸盯住冥骨，目光锋利如剑，“师兄，我不能再让你离开这儿了。”

　　　　“我也正好累了，有劳你。”冥骨很明白她的话，坦然的对她的目光。

　　　　锐利而温柔的灵光迎面而来。

　　　　本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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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折磨

　　　　在桃源秘境的这一场死战，已经惊动了所有能惊动的人。　冥骨陨落，在所有人眼都只觉得罪有应得，可是在施翎眼里却是无的悲凉。她的灵力也枯竭，周围渐渐有窥测的修罗跃跃欲试。手的流光明明灭灭，施翎脸笑容渐渐淡去，只留下一片冰冷。以她高傲的心性，自然不会让这些幽冥之物窥测。

　　　　不过在施翎再次灵气涌起时，莫邪回到她的身边，一只手轻轻落在她肩膀，“小心。”话音落下，他的灵气在她周围涌现，将她隔绝于一个完全由他的灵气包裹的空间之。他的灵力如其人，温和宽厚。施翎顿时放心下来，周围来了越来越多的修炼者，她也不必一定要逞强。

　　　　而这一边，天的鬼脸已经淡得几乎不能成形。风暗胤的脸色更趋近于无限的苍白，脆弱到几近透明。岳纤灵自己的灵力也枯竭得厉害，每一次妙手回春的流光都只像是浅浅的一道雪光，一闪而逝。可是她不会放弃，谁也不会放弃。

　　　　最后的最后，天空的鬼脸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几乎震破了所有修炼者的耳膜。旋即风暗胤剑尖垂下，以一种极缓慢的姿态单膝跪在地，头向岳纤灵这边微微倾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所谓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岳纤灵怔怔的看着他，眼前忽然模糊，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去，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灵气的波动。

　　　　阳逆阴行之术已解。

　　　　不会再有幽冥之地的修罗出现，余下的残孽纷纷被围剿，修炼者不再殇亡。其他的宗门来得稍迟，只有蜃罗门这一次异常惨烈，殇亡了多名修为不弱的弟子。

　　　　只是一心扑到风暗胤身的岳纤灵根本没有看见，不远处清流扶着青夙冷冷的看着这边，而青夙已经陷入了昏厥。她没有看见，谁也没有注意。不管之前风暗胤做过什么，今日一过他便是世间所有人的恩人，这是谁都不能不认的事实。

　　　　便是风暗胤如今神识不清，还不知生死，也不敢有人对他或者是蜃罗门妄言一句话，只都侧身在旁边站着，看着蜃罗门所有人带着他离去。谁也都明白，这一次蜃罗门虽然奠定了第一宗门的地位，但损失不可谓不惨烈。

　　　　蜃罗门一切如故，只是归来的人去时少了许多。墨雨一人回来，手捧着禹景宁的骨骸。她的面容极冷淡，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可是没有任何人敢与她说话，不是不敢，只是不忍。曾经有许多的女修如此，以后也还会有，谁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与门主知会过，岳纤灵毫不避嫌的将风暗胤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妥帖的安置在睡榻。她知道他并未殇亡，只是灵力已经彻底的耗尽，魔修又和一般的修炼者不同，一时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安静的守着。

　　　　看庭院里花谢花开，看天云卷云舒。

　　　　虽然风暗胤显然毫无知觉，但岳纤灵仍然每一个晴好的日子里将他带到院子里，覆在他的耳边讲着周围的一切。他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岳纤灵想风暗胤从来都是愿意聆听而不愿说话的，便觉得一切都好，笑着伏在他的肩头流泪。如果不是门主和况晶艺前来，岳纤灵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也说不准。

　　　　门主走进院子时，看见岳纤灵弯着身低眉顺首的为风暗胤整理着衣裳。有光从她脸掠过，沉静的面容隐隐散发着隐隐的荧光，便让人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察觉到有人来了，岳纤灵便抬头，看见门主微微一笑，“师父来了。”然后她又看见站在后面和门主一同而来的况晶艺，也叫了一声“师姐”。

　　　　“我来看一看，或许有了法子。”门主不想多看岳纤灵如今的样子，只避过她的脸走到风暗胤的身边，握住他的脉搏。岳纤灵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况晶艺站在她同侧，也握住了她的手，片刻放下，不悲不喜的问：“你每日给他灵力了？”

　　　　岳纤灵淡淡的点头，也不隐瞒自己做过的事情。她便是想瞒，也不能瞒过门主和况晶艺。

　　　　门主握脉的时间很久，可是没有人不耐烦，只是等着，鼻端闻着浅浅的梨花香。终于等到门主放下风暗胤的手腕，转过头看着岳纤灵，脸色有些沉凝。岳纤灵回望着她，不催促也不急迫。

　　　　“若有一线生息，便是要玄宫的乾紫藤。”门主几乎叹息的说出这句话。她太清楚风暗胤与玄宫结的恩怨了，便是这一次桃源秘境，玄宫也不曾有人出现，更不必提早已阴晴不定的啸陵。

　　　　岳纤灵脸色微变，却不失望更不绝望，只是微笑，“如此，弟子知道了。”

　　　　玄宫，门主知道之前与啸陵的纠葛，岳纤灵更明白其明暗，想让啸陵出手相助，简直登天还要难。

　　　　“也许啸陵不知道原委还要好些。”门主望着岳纤灵，秀眉轻轻蹙起。

　　　　“可惜他已经知道了。”岳纤灵回过神，惨淡的对着门主说。在昨日，她意外收到啸陵传，她想要乾紫藤绝无可能。虽然不知道啸陵怎么会她知道得还早，但这已经绝了她一切的念头。

　　　　门主听闻却勃然变色，面如冰霜一般，“啸陵知道了……昨日我只和晶艺偶然说起，此外……只有音帘恰好在附近。”

　　　　岳纤灵的反应却十分平淡，只是露出了一个稍稍意外的表情，但立刻平静下来，回眸看了一眼睡榻毫无知觉的风暗胤，唇边露出一缕清浅的笑弧，“师父，我要去一趟玄宫。”虽然希望渺茫甚至毫无希望，她却必须去一趟，破釜沉舟，哪怕最后只是让自己死心也无妨。

　　　　许是太了解岳纤灵，门主连劝阻的话也没有说，只是让她小心。将心心，她也不觉得啸陵会动容。不过说起来，音帘真是不能再留了。想到一直以来音帘的所作所为，门主都不欲继续容忍她。

　　　　“我一会儿动身下山。”岳纤灵很是温柔的回头的看了一看风暗胤。她的心思彻底的淡了下来，连音帘都不想去追究。若是能让风暗胤醒来，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这一次岳纤灵下山，门主一直和她走到山门，一路也不说一句话。岳纤灵自己也不说话，面波澜不兴，心底里思忧重重。到了山门，再走下去不是蜃罗门的范畴，门主才停下来，欲言又止的打量岳纤灵。岳纤灵感觉到她担心，极淡的笑，像四月飞过天空的燕子，“我会小心。便是不成，我也会回来守着他。”

　　　　有她这一句话，门主终于放心下来，目送着她远去。

　　　　玄宫已经彻底不是曾经的玄宫，虽然曾经的玄宫也让人觉得寂寥，但现在却是死气沉沉，一点儿生气也没有。迎面而来的风尖锐冷冽，毫无怜惜之意的扑打在岳纤灵的脸，往前走一步都觉得难受。她来过玄宫不止一次，这一次却最是艰难。

　　　　走着走着，岳纤灵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土丘，仿佛是一座坟。心思微微一动，岳纤灵直接走了来，坟有一块石碑，她在面毫不意外的看见了玄姬的名讳。果然会出现在这里的石碑，只能是玄姬的。回忆起曾经和玄姬短暂的结交，岳纤灵心底微微一叹，便弯下身对着石碑鞠了山下。

　　　　这里的风似乎也别处轻缓一些。岳纤灵刚刚直起身，感觉到背后一股并不陌生的灵气临近。转身看过去，看见啸陵神色冷峻的走过来，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视她如无物。岳纤灵盯着他走到玄姬墓前，不做声的等着。

　　　　啸陵穿着一身洁白的没有半点儿其他颜色的衣裳，乌发间竟夹杂着点点银丝。他的年龄岳纤灵还要轻，却想不到竟然华发早生。岳纤灵想起风暗胤一头银发，又荒凉的笑了一声。

　　　　在墓前不说不动站了很久，啸陵终于转过身看她，“你来做什么？”

　　　　“我想求乾紫藤。”岳纤灵直视着他的眼，不卑不亢。

　　　　啸陵不置可否的笑，“风暗胤害死我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将乾紫藤给你？”

　　　　他眼底的恨意和快意很明显，岳纤灵略想了想，便在他面前轻轻跪下来，低垂着头几乎抵冰冷的地，“我知当初的事情，如今只是来求你。”

　　　　啸陵的目光随着岳纤灵的动作缓缓下移，平淡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跪下，眸色转浓，如一场汹涌的风暴。过了许久，他却意外的轻笑了一声，转过身说：“你跟我来。”

　　　　岳纤灵本能的觉得啸陵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将乾紫藤给自己，不过还是飞快的站起来跟在他的后面。

　　　　玄宫已经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岳纤灵一路跟着啸陵走进来，也看见了许多弟子，每一个看见啸陵都匆忙的躲闪到旁边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灵气满是惶恐和不安。

　　　　啸陵一路走过去目不斜视，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在自己两侧低头的弟子，一直走进最里面的宫殿。岳纤灵虽然留心这些变化，却不置一词，她只要乾紫藤好。

　　　　两人一起走进宫殿，啸陵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小瓶深蓝的液体径直递给岳纤灵，“喝了。”

　　　　岳纤灵看了一眼他的脸，直接接过瓶子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

　　　　本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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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煎熬

　　　　宫殿里静静的，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岳纤灵喝下不知名的液体之后，便觉得一股冲气从丹田处飞快的升起来，还来不及反应，这股气在丹田爆炸，然后她便跪坐在地，感觉身一点儿灵力也无。

　　　　啸陵向她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看来这瓶药水效果不错，是不是一点儿灵力也没有了？”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兀自的笑了一声，声音陡然变得温柔得不正常，“你放心，我不会取你的神魂，我会让你一直活着。若你死了，那该多无趣。你想要乾紫藤，在玄宫里待着，也许哪一日我会给你也未可知。”

　　　　岳纤灵已经明白了啸陵想要折磨自己的意图，这也是她来的路已经想到的，不然他也没有必要非给她传。他要想要的，是她主动来玄宫，她也来了。有一线的希望，她也不会放过。

　　　　啸陵俯下身一只手很轻的捏起了岳纤灵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神情说不出的诡异，“你和风暗胤相识这么久，想必从未被他剑气伤到过，不过我没有他那样深的修为，一会儿你若是躲不过去，那不要怪我。若你真被我剑气所亡，你猜我会不会把乾紫藤送到蜃罗门去呢？”

　　　　说完这句话，啸陵毫不迟疑的拔出了他的佩剑，稍稍后退一步直接向跪坐在地的岳纤灵刺了下来，锋利的剑气如电光一般袭来，一点儿多余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岳纤灵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连滚带爬十分狼狈的躲过去。即使如此，她仍然被剑气所伤，身多了好几处伤口，血丝都染了衣衫。

　　　　看见她这样子，啸陵却笑得十分畅快，同时第二剑挥下，“若是让风暗胤看见你这样子，可不知会作何感想，真是有趣。”

　　　　想到如今在自己院无知无觉的风暗胤，岳纤灵遍体深寒。她也了解风暗胤，若今日之事被他知晓，日后必要踏平玄宫。心底一阵酸涩，岳纤灵不敢再想，只是低垂着头狼狈的躲闪，只盼愿啸陵早些放手赐她乾紫藤。

　　　　一连挥下数剑，啸陵终于收了佩剑，朝岳纤灵走近几步低头看着她，目光生凉，润着北国隆冬的雪。只是片刻，他便拂袖而去。岳纤灵几乎已经动弹不动，血流了很多，好在自身还慢慢的恢复，不过到底是缓了半晌才勉强坐起来，身的衣裳以及被血染得七零八落，有些血痕已经干涸。

　　　　宫殿里黑漆漆的，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亮。啸陵走之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岳纤灵不敢贸然动作，屈起身体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角落里。地铺的不知是什么玉石，丝丝的冷意从石缝间一缕一缕的透出来，让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噤。最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境岳纤灵意外回到了桃源秘境，却不是现在的桃源秘境，而是许多年前的桃源秘境，是风暗胤被禁锢七十年那时候的桃源秘境。好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她幽魂一样飘荡在空，看过瑰丽的山水，看过巍峨险峻的山崖，然后在一处料峭的山峰停下来，呆愣愣的看着站在山峰的人。只是一个遥远的背影，但是她依然一眼能看出是谁，眼泪瞬时湿润了眼眶。

　　　　他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寂遥远，仿佛永远触摸不到似的。岳纤灵小心的走来，才走到他身后见他转过身，寒潭一般的眼底竟然映出了她的样子，“你来了。”

　　　　“你看见我了？”岳纤灵有些难以置信，很傻的问。风暗胤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指尖置于自己手掌心，“我一直都知道你在。”

　　　　岳纤灵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太久没有看见他这样鲜活的样子，近乎贪婪的深深看着。

　　　　风暗胤似乎叹了一口气，衣摆被山峰凛冽的风吹起一角，他的手指很轻很轻的落在她发心，缱绻的拂至发尾，最后握住，“纤灵，我知道你一直在。”

　　　　当年桃源秘境两人诀别，岳纤灵自己不知道，甚至世间除了风暗胤再没有人知道，岳纤灵当时神魂已经分隔，硬是留下一缕缠绕在他身，也所以岳纤灵才会时不时在梦境看见桃源秘境和他，那些她以为的梦境都是真实的。谁都知道修炼者的神魂有多重要，风暗胤当初虽然牺牲自己救了岳纤灵，也没有想到岳纤灵会分隔了自己的神魂。无法可想的七十年，他也是靠着这一缕神魂的陪伴才坚持过去了。

　　　　他走出桃源秘境之后，自己要走一条黑暗的道道路，便是斩断曾经的一切，更要把她的神魂还给她，可是当真的看见她时，到底有多么难以割舍也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七十年相依相伴，那一缕神魂早已经成了他自己神魂的一部分。

　　　　岳纤灵不知道这些事情，风暗胤从未想过让她知道。她只是觉得风暗胤忽然消除了两人之间的隔阂，这样的感觉让她不安，好像是梦，一眨眼会消失。

　　　　这确实是梦境……

　　　　岳纤灵眨了眨眼，有些惶恐的抱住风暗胤的腰，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她闻到他身清冽的气息，感觉到令人心安又温暖的心跳，心里的惶恐却从来不曾减少。风暗胤很配合她的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岿然不动的仍她抱着，手指一下下在她背脊轻轻安抚的划过去。

　　　　经历了这么多年和这么多事情，之前一直横亘在两人之间仿佛永远无法越过的天堑似乎也并不算什么，只要人还在，什么都不算是艰难了。

　　　　风暗胤整个人为岳纤灵挡住了山顶所有的风，让她不能被风吹到一点儿半点儿。岳纤灵靠在他怀里，絮絮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事情，甚至在蜃罗门之前的事情，和在蜃罗门初见到风暗胤的事情。说着说着，便要落下眼泪。风暗胤伸手极轻的把她的眼泪拭去，然后俯身吻落在了她单薄的眼睑，无的温柔怜惜。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岳纤灵觉得只要一直这样都好，一直不醒来都好。可是她却无法忘记这只是梦境，她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明知道将要面对什么，还是不得不从这样的温柔温暖抽离出来，恋恋不舍的后退了一步。

　　　　风暗胤好像知道她在做什么，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低沉坚决的声音却透出一股格外悲凉的挽留，“不要去。”

　　　　“我不能让你一直只以神识存在。”岳纤灵狠心掰开风暗胤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看着他的脸笑着流出眼泪，“我一定要让你醒过来，一定要拿到乾紫藤。”

　　　　她的话说完，周围的一切黯淡了，很快归于黑暗虚无。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慢消极的睁开眼，看见入门黑暗和宫殿冰冷的玉石。应该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可是啸陵并没有再出现。

　　　　这里除了地冰冷的玉石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甚至连一个能坐着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岳纤灵身发冷，伤口在刚才睡梦的时候都已经养好了，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觉得冷，更用力的抱住自己，缩成一小团。

　　　　在蜃罗门很多弟子，尤其是新晋的不知道当年那些过往的弟子眼，岳纤灵都是一个天之骄女一样的人物。所有人都知道门主爱重她胜过任何一个回春轩的弟子，甚至连况晶艺这个大师姐也不能相。还有一些人知道，流火轩卓绝的大师兄朗焕其实一直倾慕岳纤灵，朗焕是众多师妹一直倾心的人。所有回春轩的弟子都知道，药田是岳纤灵说了算的。所有人都羡慕岳纤灵。

　　　　音帘被门主召来，低眉顺首的跪在下面。她穿着绚烂的金蓝色衣裳，重重丝绦翩然如仙。可是她现在的眼睛里却只有不甘和厌戾，一点儿也没有修炼者的出尘和淡然。她当初拜入回春轩时，也是那一年所有弟子优秀的。

　　　　门主坐在首銮座，脸色冰寒，一点儿没有和其他弟子说话时的和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