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决-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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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在榻边伏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窗外微微发亮。今日是她的好日子，也没有人敢贸然来扰。

　　　　岳纤灵自己从柜里拿出鲜红的嫁衣穿，自己梳华丽云髻，自己推开门走出院子。

　　　　青流逆光站在外面，似乎听见她的脚步声转过身，面色平宁，“好了？”

　　　　“好了。”岳纤灵勾唇，向她伸出右手，手心朝，在曦光显得格外莹白动人。

　　　　青流冷笑，伸手把一个匣子放去。

　　　　岳纤灵握住匣子要回去，却忽然被青流又叫住。

　　　　见她回头，青流眸光清冷，一字一顿的说：“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你放心是。”岳纤灵笑，一步一步走回屋子。

　　　　匣子里果然是梦寐以求的乾紫藤，岳纤灵看了一眼，又覆手试探一番，确定无误一瞬也不耽搁，直接在掌心炼化，然后以口送入风暗胤之口，随后在他面轻轻一挥，已保他半月不会醒来。

　　　　做好这一切，岳纤灵在屋里站直身，双手捏决，紫金色的光在双手间闪烁萦回。

　　　　倾城诀成，岳纤灵深深看了一眼榻人，然后收手将诀对向自己。

　　　　紫金色的光涌入身体心魂，所有的事情被一一翻出重写。

　　　　她在玄宫初见青夙，对他一见钟情；

　　　　他们在秘境遇险，她不顾众人惊骇前为他治愈；

　　　　她……

　　　　件件桩桩，历历在目。

　　　　最后，是得知青夙与她两情相许，满心欢喜。

　　　　随之，一直萦回神魂的酸楚不甘慢慢散去。

　　　　岳纤灵重新睁开眼，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目光触及风暗胤，轻轻柔柔的说：“可惜师兄过几日才能醒来，不然也能喝我一杯喜酒。乾紫藤虽然无价，不过也不抵我们同门情分，青夙也愿意我这么做。”

　　　　说完，转头毫不留恋的走出去。

　　　　青流果然站在院里。岳纤灵看见她不觉羞涩，微垂着头细细的说：“劳烦长姊特地来陪我。”

　　　　早前感觉到屋里灵力涌动，青流见她与刚才不同微微眯了眼睛，不着痕迹的试探，果真见她全身灵力全无，与凡人无常。

　　　　如此最好，仙遥岛珍不尽，保她寿年无碍。

　　　　如此想着，青流倒是露出些许笑容，缓声说：“日后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是。”岳纤灵轻声应道，脸泛着娇怯的红。

　　　　吉时，艳阳高照。岳纤灵嫁衣嫣红，串串珠帘挡住大半娇颜，让青流扶着缓缓走出来，抬起头看见站在迎亲队伍最前头的男子。

　　　　虽然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但丰神俊朗，一脸温柔的看过来。

　　　　心涌出浓浓的甜意，岳纤灵忍不住抬头对他羞涩的微笑，千百年来她一直盼愿他，执念他。

　　　　如今，终于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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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后来

　　　　门主在门前种了很多雪白的梨花，每日总是要在外面站一会儿。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莫邪会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肩。两人在一起的事情自然而然，也没有昭告天下，过去了百千年，这些外事早不在乎。

　　　　一晃已经又过了许多个年头。

　　　　岳纤灵成为仙遥岛的主母之后，门主没有再收弟子，如今新拜入回春轩的弟子都是她的徒孙。失了自己最爱重的弟子，门主再也生不出收徒的心思。

　　　　“若是想了，不如让她回来待一待。”莫邪站在旁边，于心不忍的说。

　　　　当日岳纤灵施倾城诀，知道的人便只有门主和青流。如果岳纤灵灵力尽失，这件事情更是说不得的秘密，所以两人几乎从不走动，只是数年前门主曾到仙遥岛匆匆见过一面。是莫邪，也不知道岳纤灵其实是为了风暗胤才嫁仙遥岛，更不知如今岳纤灵不是移爱他人，而是彻彻底底以为自己一直爱慕的都是夫君青夙。

　　　　“如今这样很好，我去打扰也不好。”门主闭了闭眼，总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她门下弟子情路各个坎坷，便是戚银屏也是最近才将宫誉致带回蜃罗门，之前一直辛苦的为他找寻着过往的记忆。

　　　　莫邪知门主甚深，每次提到岳纤灵时候门主的神情都不似一般，他早想到其有个别隐情，只是不去追问。诚如门主所言，如今这样对谁都好，若其真有辛秘，怕是会再起波澜。对风暗胤这个弟子，莫邪也是谁都明白的。

　　　　想到风暗胤，莫邪想到了岳纤灵出嫁仙遥岛半月之后风暗胤醒来的事情。自岳纤灵走后，一直是浣浣和况晶艺轮流看顾着风暗胤，也是知道这两人与岳纤灵关系匪浅，若风暗胤醒来真有别的举动，也会顾忌一些的缘由。

　　　　暮色四合，况晶艺正待将在院子里吹风晒太阳了一个下午的风暗胤带回去，刚一动作，却看见了风暗胤张开了眼睛，其的冷意几乎将她冻住。况晶艺无庆幸此时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浣浣，不然怕是要直接说了岳纤灵的事情不可收拾。她稍稍平静了一下，才不疾不徐的说：“你醒了好，也不必急着问我纤灵，只要知道她如今很好，之前几百年都好行了。”

　　　　不得不说，况晶艺说话果然能一下戳软肋，风暗胤果然说不出话，陷入沉默。夕阳从他侧边照过来，落了满眼，勾勒着寂寥苍远的侧影。况晶艺在旁边看着他，心忍不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语气也微微放缓，“我便是告诉你纤灵如今的事情，你也要仔细想好了，怎样才是对她好的。”

　　　　其实风暗胤这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揣测，这是不听到最后总怀着一丝怀想，便沉默的点头，等着可以开口。

　　　　早说晚说，风暗胤总是知道的。况晶艺在心斟酌片刻，便轻声道：“纤灵如今是仙遥岛主母，岛主待她视若珍宝，她十分好，不必像过去那样朝不保夕，也不必再受人连累。而且，她对岛主也是全心倾慕的。”

　　　　没有铺垫也没有委婉，况晶艺直接说了岳纤灵的事情，心对风暗胤怀着几分淡淡的快意。她对风暗胤只是一个寻常同门师弟，对岳纤灵却是真真嫡亲姊妹一般，这样做也不为过。

　　　　便是初醒，风暗胤周围的灵气也几乎能够毁天灭地，可是被他强行压抑，只是在身体里疯狂的运转，几乎撕裂他的身体。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若是别的时候，他自然可以自己走开，可是现在这时候他便是想动也不能动，这样无力的听着况晶艺的话，简直锥心。

　　　　况晶艺到底也没有做得太过，默默点头从院子走了出去，走出很远才回头看一眼，隐隐感觉到风暗胤周围似乎有很浓郁的血腥气，于是又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虽然风暗胤已经醒过，不过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彻底恢复。他没有提回自己曾经的院子，旁人也没有提这件事情，如今戚银屏也不在蜃罗门，他便被默许一个人住在岳纤灵曾经的院子里。

　　　　他醒来之后第二日，门主和莫邪都来了。说了很多，莫邪只是问他以后的打算，门主却是咄咄的问他想与岳纤灵如何。

　　　　经过一夜时间，风暗胤已经想明白许多，他也知门主一直对岳纤灵的爱重，直接说：“我不会去打扰她，十日之后我也会离开。”他到底已经不属于蜃罗门，再留下去也无意义。

　　　　深知内情的门主听完也是黯然，“纤灵和你……你以后好好的是，便是如今纤灵也是盼着你一直好。”岂止是盼着，岳纤灵已经为他的好搭了她自己的一切一切。

　　　　风暗胤什么也不知道，但岳纤灵的面容在他识海出现便能让他整个人都变温柔下来，声音也不再冷漠，“我知道。”

　　　　之后再说话也寥落了，门主想了想，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到底是不忍心，“你在桃源秘境立下大功，以后若是想回来了便回来住几日，这个院子便留给你，只当是一个念想。”

　　　　“多谢。”风暗胤抬起头，对门主郑重的道谢。他越是如此，门主越是难过岳纤灵和他两人，别过头不再去看，拉着莫邪便走。她只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风暗胤在岳纤灵曾经的院子住了十日，一个人。也有蜃罗门师弟师妹慕名来看他，却一个个铩羽而回，渐渐便没有人再出现在周围。到第十日，风暗胤便从蜃罗门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不提自己魔修的身份，也不提任何事情，只是在外做一个似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修炼者，无门无派，却是谁也不敢轻视怠慢的。普天之下，怕是已经无人再是他敌手。也只是很少的人知道，每年梨花盛开时他会回蜃罗门小住，待梨花谢了再悄然离开。

　　　　一个低调得几乎让人遗忘的第一修炼者。

　　　　只是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风暗胤在离开蜃罗门之后不久悄悄的去了仙遥岛。凭他的修为，自然谁也不会发现。

　　　　春日正好，风暗胤隐身暗处，看见青夙扶着岳纤灵在园里看花。他满脸化不开的温柔深情，她回应的也是全心无暇的恋慕。果然是一双璧人。风暗胤静静的看了很久，一直到两个人消失在视线。若说之前没有见到岳纤灵他总有一丝不切的念想，如今看见这一幕便是彻底的明白了。曾经满心满眼全是他的女子，如今已经不再是曾经。

　　　　他离开，从此不再踏足仙遥岛。他已经累了她千百年不愉，如今她终于欢喜，他不能再叨扰。

　　　　岳纤灵的事情，门主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无论是最信任的弟子况晶艺还是莫邪。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都是负累。她只是一个人默默看着，偶尔听闻岳纤灵在仙遥岛欢喜幸福，或听闻风暗胤在外生人勿近，这些事情都让她叹息。

　　　　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再也不可能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门主终于将当年的事情细细的告诉莫邪。那时两人的女儿已经都离开蜃罗门去外面历练。

　　　　莫邪没有想到门主瞒着他的一直是这样的事情，听罢沉默许久，最终只是一声叹息。他的弟子，也是命数不好。

　　　　“当年若我能再警醒，不让音帘传玄宫，那一株乾紫藤费些心智也是能得到的。”门主闭着眼靠在莫邪的身。其实她从不说，可是一直将当年的事情也归罪在自己身。

　　　　“当年的事情，不是怪谁，只是一切都那样了。”莫邪安慰她，“虽然如今……到底岳纤灵也一直欢喜，青夙岛主待她如若珍宝。”

　　　　“那又如何？锥心之痛……”门主疲累的说，她在岳纤灵出嫁之前的那些日子甚至不敢看她一眼，那些痛她无法感同身受，她便是贵为蜃罗门门主，却不能让自己爱重的弟子如意欢喜，实在是讽刺。

　　　　莫邪知道这些事情门主不会让他一劝改了心思，也不再劝，只是顺和的苦笑，“转眼都千年了，暗胤还是踽踽一人……”

　　　　“我……我都想有人能陪一陪他，不是为他，只是为当年岳纤灵那一片心思。”门主也苦笑，“可惜，不是纤灵，没有谁能让风暗胤侧目对待，都千年了。”

　　　　千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修炼者能企及风暗胤的高度，也没有任何人能接近他。除了每年梨花季他会来蜃罗门，旁人甚至已经将他视作传说。

　　　　可是也有人知道，身为传说，风暗胤却有着一个深刻的软肋。若真想见他一面，便只要提一提仙遥岛的主母便能得偿所愿，据说两人曾经是十分不寻常的同门。只是这话，却只是私下极隐蔽的话，没有任何人敢传出去。神秘却几乎从不离开仙遥岛的主母夫人，同样是外人眼不敢亵渎的传说。

　　　　偶尔岛主青夙出岛，逢人便句句离不开妻子，一份深情让人动容，世间多女修都羡慕着岳纤灵，能被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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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终焉

　　　　苍穹之巅这个地方，对天下所有人来说都是绝对忌惮的一个地方，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如今隐世不出的第一修炼者风暗胤便终年蛰居在苍穹之巅。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天下不过一掌之数。

　　　　离着当年桃源秘境之事，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之久。很多曾经的人，早已消逝在流逝的岁月之。风暗胤未老，却早被岁月遗弃。

　　　　苍穹之巅重重雾霭，但只要有人稍稍一接近，风暗胤依然能瞬间感觉到。这一次来的却是他称得熟悉的人。便是当年风华绝代的明华太子，如今模样也已经早与曾经不同。

　　　　此来明华自觉关系重大，却都不敢离得风暗胤太近，只远远站着，盯着他的神情，“她故去了。”

　　　　其实不用说名讳，风暗胤也能明白明华说的是谁。他沉压住身体里瞬间暴【动的灵气，微微抬起眸子问：“什么时候？”

　　　　“黎明时分。”明华有问必答，不过想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自己也觉得小心翼翼。

　　　　风暗胤慢慢的站了起来，要从明华身边走过去。她在时他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如今人不在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眼。

　　　　“你等一等，有一件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明华转身看着风暗胤的背影，十分忐忑的说。风暗胤恍然感觉到一些异样，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明华。

　　　　顶着无形的压力，明华将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一会儿的陈年旧事一一道来，他刚刚听闻这些事情，也是惊骇的。

　　　　听到所有的事情之后，风暗胤身形如石，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若不是他周围的灵力如漩涡一般狂逆混乱，明华还以为他并不为所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略思忖了一下，明华又道：“我先走了。”

　　　　“多谢你。”风暗胤说，仍是动也不动。明华走了，没有看见一缕血正从他嘴角流下来，一直流到衣襟浸染了一大片。

　　　　岁月仍然在流逝，只是对有些人来说却已经彻底停滞消失。风暗胤没有出现在岳纤灵的丧礼。甚至在之后数百年里，他再也没有离开苍穹之巅，再没有人见过他，甚至每年他也不再在蜃罗门小住，好像已经消失在世间。

　　　　世间秘术之多不胜枚举，既是秘术，便是鲜少有人知晓的。风暗胤在苍穹之巅纵览典籍，看了所有所有的典籍，最后却也没有找到他要寻的秘术。不过他若是此放弃，也便不是他。此后又是寥寥百年，他终于自己创出了秘术逆旅。所谓逆旅，耗一身灵力逆转光阴，将施术之人融入任意的一个时间点，只是回到过去。

　　　　术成之日，风暗胤耗尽了全身所有的灵力，垂垂老矣。但是当他看见面前形成撕碎虚空的漩涡时，却终于露出了白前年来第一次微笑，声音如静置在深夜的美瓷，“等我。”

　　　　下一刻，风暗胤想也不想将自己融入漩涡之。

　　　　一切，都要重新来过。这一次，他绝不肯再放开手。

　　　　明城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城，便是一般的地图也很难能找到。也是荒僻的缘故，城里的人很少，不过民风淳朴，每一个进城的人都能从明城人脸看到明显的热情好客。

　　　　今年明城的雪下得大得出，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密集得遮挡住视线，连黝黑的城墙都覆了一层白，厚厚的压下来。这样的天气鲜少有人出门，所以偶尔有一个进城的人也显得十分突兀。

　　　　远远而来的一个男人一身玄衣，俊美无双的面容正是盛年，却有一头十分突兀的银发，在雪微微飘扬。便是对灵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在他出现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一股不同的气息，让人生畏。不过明城人对这位不速之客却只有好，并无戒备，在周围并不让人生厌的打量着他。

　　　　一路走来，周围的目光众多。风暗胤浑不在意，只是盯着前面一个方向十分坚定的走过去，淡漠的眼珠结了冰，微微反射着雪光。他的身姿融在雪，十分十分的契合。

　　　　若是温饱无忧的人儿，在这样的雪日里自然可以倚着窗手捧暖炉感慨盛大的雪景，可若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生出半点儿旖旎的心情。小小的女孩儿将自己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小团，十分狼狈的躲在一个巷子的小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好让雪花别总是落在身。可是这样大的雪，已经在她身铺了一层，身子都被冻得麻木了。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儿忽然感觉面前多了一大片阴影，空茫的张大眼睛，看见面前多了一个高大的人。她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温柔很安心，然后自己的心也意外的温暖起来，牵动着冻僵的嘴唇对他灿烂的微笑。

　　　　她的笑让风暗胤动容，俊美冰冷的面容顷刻间盛开，拂起杨柳飞花。他俯下身，伸出手将女孩儿直接抱起来，稳稳的抱在身前。

　　　　即使是被陌生人抱着，女孩儿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温暖又安全，笑得甜甜的，“我叫岳纤灵，你叫什么名字？”

　　　　“风暗胤。”他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件厚厚的狐裘兜头盖在她身，“冷吗？”

　　　　岳纤灵摇一摇头，有些害羞的红着脸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细细柔柔的，“已经不冷了。”

　　　　一路风暗胤抱着岳纤灵，脚步坚定沉稳，像抱着世间仅此一件的珍宝，他失而复得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你会不会把我放在一个地方然后走了？”

　　　　“不会。”

　　　　“真的吗？！”

　　　　“我不会离开你。”

　　　　依稀的对话声越来越远，渐渐消散在大雪之。

　　　　一场倾城之雪。

　　　　后来，风暗胤还是把岳纤灵带去了苍穹之巅。她很小，除了他不愿意再接触任何人，甚至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生怕被他丢下。两个人都想要一个不被旁人打扰的地方，所以风暗胤还是决定和她一起到苍穹之巅。

　　　　他教她修炼，把所有知道的魇术一点儿一点儿都教给她。之前为了研究秘术逆旅，他将能找到的所有秘术都找到了，其也不乏魇术。岳纤灵在这方面的天赋依然如故，一点儿也不让人费心。

　　　　她还小，并不是当年在蜃罗门对他那样，反而好像将他当做师父亲人似的，总是黏在身边，还想拜他为师。风暗胤自然不会答应，只让她叫他的名字。为此，岳纤灵总是和他闹别扭。

　　　　黎明苍穹之巅笼罩在一片霞光之，风暗胤取出之前存的数九梅雪亲手煮了粥，盛出来放在小巧的玉碗里。他早已到辟谷境界，这自然是为岳纤灵准备的。可是他回头，岳纤灵却看也不看一样，挺直脖子看着别的地方，抿紧的唇十分倔强，霞光熏染着她的眼睫微微闪动。

　　　　风暗胤心底一片柳絮细棉一样的柔软，手端着碗走到岳纤灵身边，十分温柔的劝她，“还在生气？”

　　　　“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师父？”岳纤灵终于转过头看他，委委屈屈的问。

　　　　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风暗胤腾出另一只手轻轻的落在她的长发拂过，连声音里也带出了一丝无奈，“乖，以后你会告诉你。”

　　　　岳纤灵的脸瞬间涨红，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傲娇又暴躁的把风暗胤的手挥开，“不要总是摸我的头。”

　　　　不得不说，这么些年和风暗胤在一起衣食无忧，岳纤灵的性子早不是当年的样子，变得别扭又傲娇。但其实在风暗胤的眼里，过去隐忍也好，如今也好，岳纤灵始终都是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垂下手并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风暗胤又说：“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

　　　　“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岳纤灵马转过头，脸的暴躁通通变成焦灼，她还是担心哪一日风暗胤会忽然消失不见。

　　　　“去见一个人，最迟入夜会回来。”风暗胤没有再摸她的头，只是轻轻说。

　　　　岳纤灵很低的应了一声，情绪明显的低落，也不再闹别扭，默默的端起碗小口的把粥吃完，然后乖乖的自己打坐修炼。风暗胤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动身离开。

　　　　这几年除了教养岳纤灵，风暗胤也一直都在找寻冥骨踪迹，近日终于被他找到。他不想当日桃源秘境的事情以后再演一次，便要早早绝了后患。如今的冥骨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因为之前答应了最迟入夜要回去，所以他出手急迫，虽然最后没有让冥骨逃脱，但自己也受了一些并不严重的外伤。

　　　　终于在入夜时赶回到苍穹之巅，风暗胤身难免带了一些淡淡的血腥气。岳纤灵已经等了很久，一看见他走来，刚要开口说话却止住，紧张的皱着眉下打量他，“你受伤了！”

　　　　风暗胤没料到她这么敏锐，愣了一下回答：“一点儿小伤。”

　　　　岳纤灵怎么肯听他的，直接手把他的外衣一把拽了一下，看见里面衣被血染之后垂下手，站在原地吧嗒吧嗒的掉下眼泪。便是以前，风暗胤也很少见到她哭，这一次更是愕然，有些忙乱得不知所措。可是还不等他说一句话，岳纤灵自己抹了一把脸，伸出手为他疗伤。

　　　　温暖的纯白流光覆盖在他身，风暗胤低下头看着岳纤灵的头顶，想伸手盖去，却又迟疑了一下，最后改为落在他的肩。

　　　　“纤灵，今年夏日我带你去蜃罗门拜师。”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很重要的人。”

　　　　岳纤灵很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虽然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