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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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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方起,双脚一点,一个人凌空直上,一下纵起三丈多高,啸声忽歇,响起一声暗哑叱咤之声,一个人随着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剑先人后,化作一道倒挂的青虹,垂直朝方振玉当头俯冲下来。

他身子虽然由高空泻落,但却拿捏得十分准确,待得离方振玉头顶快要接近到八尺光景,突然手腕一振,长剑嗡然有声,有如人树银花一般,从他剑尖上爆出无数流动的剑芒,寒星四射,几乎笼罩了一丈方圆,像网署般把方振玉一个人罩在剑光之下。

这一剑……

不!他在方振玉头上,至少发下五剑之多!

因为剑势实在发得太快了,在大家眼中看来,就像只有发了一剑一般,正因迎头下劈,剑光交织,紧密得如同网署,向四外洒开。

这一着当真厉害无比,而且也确实是针对方振玉“龙行九渊”身法而发,因为“龙行九渊”身法,乃是在平地上趋避对方兵刃的身法,你攻到左首,我闪到右首,你攻到右首,我闪到左首,天下各门各派,使用任何兵刃,任你招式最严密、最精妙,总会有手腕转折之际,留露出来的一丝空隙,和攻守之间,无法衔接的破绽,“龙行九渊”的身法,就是善于运用对方的空隙,乘隙而入,因此往往在对方兵刃攻到的一瞬间闪出,不过毫厘这差,擦身而过,连他衣角也劈不到一点。

但这种身法,仅限于面对面的搏斗,才能发挥穿行游走之功,如果有人生出两只翅膀,临空下搏,这一来,岂不就像老鹰攫小鸡,任你如何东奔西跑,它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你往东跑,它往东扑,你往西跑,它往西扑,就会被扑个正着。

当然人不可能像老鹰一般在天空飞翔,但他以绝顶轻功,连续纵起,在空中发剑,任你闪向何处,都逃不出他的剑下去。

方振玉一见他凌空飞扑发剑,已知遇上了劲敌,剑光像缨络缤纷,四面流动,当头罩落,一时不觉激起豪气,口中朗喝一声道:“来得好!”

右手“嘎”的一声,随手挥起一片扇影,照上撩去。

一阵“叮”“叮”金铁交鸣之声,在双方一接之下,爆发而出,方振玉一招“青云乍展”,接下了对方五剑!

但青衫少年忒也厉害,身形一落即起,展开腾空扑击,但见他身形倏忽之起落,剑光上下飞腾,记记迎头痛击,愈变愈诡异,攻势也愈来愈凌厉!

木罗汉两道精光熠熠的目光,盯着青衫少年,脸上神色变得极为严肃,徐徐说道:“崆峒’飞鹰剑法’!”

方振玉几次躲闪,都险被他剑尖刺中,这一阵工夫下来,他的处境也更见剑恶,逼得他连连后退不迭!

青衫少年剑势起落如飞,似已进入了佳妙之境,眼看自己剑法展开,已把方振玉逼得还手无力,心头不由大喜,得意的道:“姓方的小子,你爷爷只教你这几招三脚猫,也敢到江湖上来闯名立万了?”

这话就可证明他并不是许账房的儿子了。

方振玉剑眉突然一轩,喝道:“听阁下口气,好像是冲着方某来的了?”

青衫少年道:“我为父报仇,有何不对?”

方振玉大喝道:“你不是那许账房的儿子?”

青衫少年大笑道:“如果我说你不是方老头的孙子呢?“

方振玉怒声道:“在下只是不愿在被人误会之下,出手伤人,阁下还是走吧!”

青衫少年道:“姓方的,你在我剑下,已走不出三招了,只有跪下来磕三个头,叫我一声爷爷,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方振玉听得大怒,剑眉一轩,喝道:“竖子敢尔!”

他本来一直没有施展的“通天十八式”,这时随着喝声,右手连挥,通天犀扇突然展开,但见一片玄光,向四外飞闪,接连响起一阵“叮”“叮”清响,把青衫少年的凌厉攻势,悉数震散!

青衫少年全身门户几乎大开,一个人被震得脚下踉跄,连连后退。

木罗汉目中精芒飞闪,凛然道:“天龙十八式!”

青衫少年一直退出两丈以外,犹觉右臂隐隐发麻,他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怔怔望着方振玉,冷笑一声,突然一个转身,放腿疾奔而去。

方振玉见他一言不发,疾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端,说不出是愤还是怒!

那孙月华姑娘看青衫少年忽然败走,两条柳眉一挑,手仗长剑,越众走出,冷然道:“姓方的,姑娘领教领教你的绝学。”

方振玉清澈的眼神,转注到对方娇若桃花的脸上,想到当前这些人,不查问清楚,这般苦苦相逼,心头不觉泛起怒意,仰天朗笑一声道:“方某已经一再相让,为的是这场误会,显然有人暗中假冒在下,意图陷害,在下也已一再声明,诸位若是不肯见信,非要诉诸武力不可,诸位就一起上来好了。”

他少年气盛,一时之间已是忍无可忍,大有放手一搏之意。

“三姑娘且退。”

木罗汉走上一步,合掌道:“少施主和陆地神龙方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

邓公朴听得不由一怔,暗暗哦了一声,忖道:“莫非他会是陆地神龙的后人?”

方振玉看他提起爷爷,不禁肃然拱手道:“大师说的,乃是家祖。”

木罗汉咧嘴一笑道:“老衲惭愧,若非少施主方才使‘天龙十八式’,老衲真把少施主当作了歹徒呢!”一面回头朝孙伯达道:“孙师弟,你听到了,这位是方少施主,乃是无极门的传人,无极门传人,若非武功、品德俱优,绝不会在江湖走动,这场误会,据老衲看来,其中着实有令人可疑之处。”

孙伯达躬身道:“师兄说的自然不会错了,只是许账房看到方少侠,何以还一口咬定是他呢?”

“这确有可疑之处。”

木罗汉沉吟着道:“江湖上橘风诡波,牛鬼蛇神,无奇不有,此人既然蓄意陷害,制造许多疑案,嫁祸方施主,自是也极可能故意假扮方施主的容貌了。”

孙伯达暨然道:“师兄这一推想,果然颇为接近事实了。”

方振玉抱拳道:“大师推断极是,在下昨天在镇江之时,有人送来银票、金叶,和一包杂物,如今看来,该是有意栽赃的了。”

说着;从身边取出一叠银票、一包金叶,和另一包女人的秀发、亵衣,一起放到大石之上,说道:“孙兄请看,这些银票、金叶,可是贵局被盗之物?”

木罗汉点点头道:“师弟,过去看看。”

孙伯达依言走了过去,检点银票和金叶子,抬目道:”银票和金叶,数量完全符合,正是敝局被人取走之物,只是这包女人衣物,并非敝局所有。”

这时邓公朴父女也跟着走了过来,邓如兰眼尖,一下认出那包衣物,正是义姐谢画眉之物,这就说道:“这是我画眉姐姐的。”

她走上前去,从小包裹中取出一方绣帕包着的一络秀发不觉眼圈一红,说道:“这络头发,就是从画眉姐姐头上剪下来的,这方绣帕,也是画眉姐姐的……”

接着继续从包裹中取出一件水红菱色的兜肚,这是女孩儿的贴身内衣,当着这许多人,邓姑娘只觉粉脸儿骤然一红,急急放下,兜肚下面是一方白绫,中间有几点殷红的血迹,边上用黛笔写着四个小字:“画眉之爱。”

邓如兰是黄花闺女,大姑娘家,怎知这块白竣上,这几点血迹,乃是狂风暴雨后的落红,她柳眉儿一挑,左手拿起白绫,朝方振玉面前一抖,气愤的叱道:“你还说画眉姐姐不是你杀的,这上面还有画眉姐姐的血迹呢,你杀了她还说这是爱吧!你……你这心狠手辣的狂徒。”

方振玉道:“邓姑娘,这是误会,你听在下说下去好吗?”

邓如兰手中依然执着那方白竣,叱道:“我不要听!”

邓公朴喝道:“如兰,你先把东西包起来,不许胡闹。”

邓如兰手中扬了扬白绫,娇声道:“爹,这不是女儿胡闹,这就是证据。”

邓公朴又不好跟女儿明说,只得皱下眉,说道:“如兰,你先把画眉姐姐的东西收起来,再听方少侠说出经过,自会明白。”

邓如兰拗不过爹,只得把东西一一收入包裹中,然后打了个结。

方振玉道:“邓前辈说得不错,此中经过,若非邓前辈和木大师、孙兄等在此责问在下,在下还被蒙在鼓里呢!”

孙伯达拱拱手道:“方少侠能否把此事经过,当着大家作个说明?”

方振玉微微一笑道:“诸位就是不问,在下也非把此中真相说出来不可。”

当下就自己在栖霞寺认识成玉麟,结为兄弟,后来成玉麟约自己去七星堡……

木罗汉道:“这位成施主,是七星堡什么人?”

方振玉脸上一红,说道:“她是盛堡主的女儿盛明珠,但当时在下并不知道,她也没有告诉在下去的地方是七星堡,只称是他舅氏的庄院……”

邓如兰和孙月华都是姑娘,听他说出盛明珠女扮男装,约他到七星堡,两位姑娘心里又觉得好奇,又有点嫉妒,红菱般嘴唇,不约而同的披了披。

方振王接着说出自己只喝了一口茶,就昏迷过去,醒来已经囚在地室之中……

邓如兰哼道:“她女扮男装,故意和你结拜,原来就是要把你骗到七星堡去。”

孙月华脸色却流露出关切之色,急着问道:“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呢?”

孙伯达道:“方少侠,七星堡把你囚在地室之中,总有目的吧?”

方振玉道:“说来很可笑,他们胁迫在下,默写敝门‘无极玄功’,敝门根本没有‘无极玄功’,在下也从未听人说过。”

邓如兰也急想知道下文,迫切的问道:“后来呢?”

方振玉又把盛明珠如何偷偷的打开地室,把自己送出七星堡之事,简扼说了一遍。

邓如兰披披嘴道:“是他把你引去七星堡,又偷偷的放你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方振玉道:“在下跟诸位叙述和成玉麟交往的这段经过,只是说明在下曾在七星堡地室中被幽囚一日一夜之久,因此在下祖传的这柄犀角扇,就失落在七星堡并未带出……”

孙月华抢着道:“那么现在怎会在你手中的呢?”

方振玉道:“这是奸人的狡计。”

他接下去就把昨天傍晚,自己回转旅店,已有一名管家在房中等候,他自称名叫柔柔,是伺候盛明珠的使女,乔装赶来,是奉盛明珠之命,给自己送还犀角扇来的,另外还有六张银票,一包金叶子,说是盛明珠的私蓄,在下再三坚辞,她说什么也不肯拿回去了。”

木罗汉点点头,口中低喧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如今真相已明,这明明是移祸之计,对少侠的误会,也可冰释了,孙师弟,你镖局事务较忙,那就早些赶回去吧!”

这话是暗示孙伯达,孙氏镖局设在龙潭,在七星堡的势力范围之下,方振玉和七星堡既已结下梁子,就不宜和方振玉过份结交,才促他早些离去。

这话孙伯达自然听得懂,立即应道:“师兄说得是。”一面朝方振玉拱拱手道:“方少侠,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少侠恕罪,兄弟镖局有事,不克久待,方少侠有暇,还望能去敝局盘桓。”

方振玉连说:“不敢。”

孙伯达又向木罗汉行了一礼,转身挥挥手道:“走。”率着一弟一妹,和镖局中的镖师,各自跨上马匹,先行驰去。

孙月华临行时,一双秋波不由自主的朝方振玉转来,深深的望了一眼,才上马驰去。

木罗汉也朝方振玉、邓公朴父女,合掌一礼,说了句:“老衲也告辞了。”

两脚如飞,奔行而去。

邓公朴眼看一场纠纷,业已过去,他方才已经出言邀请方振玉到他庄上去稍事盘桓,现在已经知道方振玉是无极门的传人,自然更存了笼络之心,于是又旧话重提,含笑道:“方少侠如无别事,就请移驾寒庄一叙如何?”

邓如兰听老父邀方振玉到庄上,粉脸微现酡红,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喜孜孜的朝方振玉望来。

方振王不好推辞,谦虚的道:“邓前辈盛情见邀,在下却之不恭,那就只好叨扰了”。

邓公朴听得大喜,呵呵笑道:“方少侠好说,请,请!”

孙伯达兄妹三人率领八名镖头,一行十骑赶到仓头,天色已逐渐昏黑,这时离龙潭只不过二十来里路程,正行之间,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驾铃之声,一匹快马有如风驰电卷而来,不过眨眼工夫,便已驰近,马上人高声叫道:“孙总镖头,请留步!”

这时天色将黑未黑,孙伯达回头望去,马上人一身青衫,手摇摺扇,正是风度翩翩的无极传人方振玉,当即在马上一拱手道:“方少侠赶来,有何见教?”

第十九章 危机隐伏

眨眼之间,方振玉一人一骑,已经驰到面前,他稳坐在马上,脸含微笑,缓缓摇着摺扇,说道:“在下赶来,正有一事要和孙总镖头商量……”

他在笑,但笑得有些诡异,随着话声,翩然飘身落在地上。

人家已经下马了,孙伯达只好跟着下马,拱手道:“方少侠有何贵干?但请明言。”

孙仲达、孙月华依然坐在马上,并未下马。

方振玉摺扇当胸,诡笑道:“在下方才交还孙总镖头的银票和金叶还在孙总镖头身上吧?”

孙伯达一怔,突然仰天大笑道:“这么说,阁下是为了银票和一包金叶子来的了,那好,这东西就在孙某身上,阁下胜了孙某,不但银票、金叶,连孙某这条命也可以取去。”

方振玉目中寒芒飞闪,冷然道:“这是你说的,在下本来还不想留你孙总镖头一命。”

孙仲达、孙月华本来坐在马上的人,但听清方振玉的来意,不约而同一跃下马。

孙伯达冷笑道:“姓方的,你好大的口气!”

方振玉摺扇一指三人,说道:“在下给你们一个机会,三位可以一起上,这个够便宜了吧?”

孙伯达“刷”的一声,抽出金背雁翎刀。孙仲达也迅速从肩头撤下了一对虎头钩。

孙月华这时也已撤出长剑,忽然她发现眼前的方振玉,有着一股逼人的煞气,这和镇江城外见到的方振王,从容潇洒,有着很大的差距。

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宣,尤其姑娘家心思较细,才能发现,她越看越觉得这个面貌和方振玉很像,但举止言行,一直在矫揉造作,很不自然,心中一动,挑着柳眉,喊道:“大哥、二哥,莫非他就是那个假扮方振玉的人,他不是真的方振玉。”

方振玉目光闪烁,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微笑道:“在下方振玉,难道还会假得了么?”

孙月华口中冷哼一声道:“我决不会看错,你就是假扮方振玉,到镖局去劫走银票和一包金叶的贼人。”她长剑一指,娇叱道:“大哥、二哥,我们合力把他拿下了,便可分晓。”

方振玉右手摺扇轻轻翻起,“嚓”的一声,就压住了姑娘剑身,轻佻的笑道:“姑娘要陪在下玩玩还可以,若要和在下动手,那还早着呢!”

孙仲达看得大怒,厉吼一声道:“小子,我就劈了你!”

一双虎头钩,右劈左扫,趁着方振玉摺扇压住妹子剑身之际,刷刷两声,朝他身后攻到。

方振玉压着孙月华长剑的扇子忽然轻轻一收,由下挑起,他身后好像长着眼睛,随着孙仲达左手扫来的虎头钩,飘然斜飞出去。虎头钩和他腰际,相距不过数寸,就好像他是被虎头钩扫了出去的一般。

孙月华长剑本是被他摺扇压住,但经他摺扇一翻,往上挑起,又把她长剑挑了起来,方振玉人影一闪,就飘飞开去,她被挑起的长剑,当的一声,正好和孙仲达下劈的右手虎头钩撞个正着,孙姑娘口中忍不住惊“啊”出声。

孙仲达左钩落空,右钩和妹子长剑相撞,急忙收手,兄妹二人各自迅速往后跃退了一步。

这从出手到交击,说来较慢,其实只不过眨眼间事。孙伯达看方振玉一身武功十分高强,怕二弟、妹子不是人家对手,沉喝道:“姓方的,接招。”

手中金背雁翎刀一紧,突然一个箭步欺上去,刀光一闪,直指胸口。他出身少林,刀棍正是少林最负盛名的功夫,他出手这一刀,走中宫,逼明堂,果然气势非凡,功力精纯。

孙仲达出手一招,就闹得和妹子兵刃互撞,自然心有不甘,暴喝一声,返身从后扑来,双钩如箝,使了一记“双照乾坤”,照着方振玉双肩劈落。

方振玉冷冷一笑,不但毫不闪避,还跨前一步,挺胸迎着孙伯达直劈的金刀逼上,右手摺扇一拨,“哈”的一声,一股阴劲传到刀尖之上,这一记极似”四两拨千斤”,把孙伯达的金刀直荡开去,他右足迅速往右跨出半步,已经欺身到孙伯达身侧,左手同时一记“龙尾挥风”,向左拍去。

这动作当真奇速无比,孙伯达几乎连看都没看清,突觉右手巨震,金刀差点脱手,紧接着左肩如被巨石砸中,一个人不由得朝前猛冲出去。

这一回和上一回的情形,几乎完全相同,孙仲达双钩下劈,方振玉的人影一闪而逝,对面迎撞来的竟是大哥伯达,心头猛然一惊,百忙之中,双钩赶紧后撤,尤其是左手的虎头钩快逾闪电,(孙仲达人被撞歪,他右钩已落空)正好照着大哥左肩劈落,此时急忙收手,钩势一偏,好险、差点把大哥的左肩膀卸了下来,两人总算在惊险万状中错开了脚步。

孙月华眼看方振玉闪身而出,她那还敢犹豫,娇叱一声,飞身抡剑,朝方振玉猛刺过去,剑光连闪,玉腕摇动,接连三招,连环迸发,在她来说,这三剑已是尽出所能,恨不得把方振玉刺上几个窟窿。

方振玉那还把她放在心上,口中轻笑一声,摺扇轻描淡写一下就化解了她前面两招,这时孙伯达、孙仲达也相继扑到,金刀如电,双钩如雨,抢攻过来。

方振玉仰首向天,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拧身半旋,手中摺扇”豁”的一声,洒出一片扇影,但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处,人影乍分,孙伯达兄妹三人,品字形愣立当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只有脸上神色还在扭动不已!

方振玉目中流露出阴森的冷笑,摺扇轻摇,冷冷的道:“方某若要杀你们,易如探囊。”

嗤的一声,撕开孙伯达衣襟,探手取出一叠银票,用手轻轻一弹,笑道:“孙总镖头,在下那就不客气了。”

那八个镖头本来都骑在马上,在他们动手之际,就已纷纷下马,各掣兵刃,围成了一圈,此时眼看总镖头兄妹一齐被贼人制住,不由呐喊一声,挥刀疾扑而上,这十名镖头武功都不弱,此时含愤出手,刀光如雪,交织如网,确也十分凌厉。

方振玉俊脸一沉,冷嘿道:“你们这是找死!”

摺扇骤然挥出,豁然有声,一道乌光,从众人面前像闪电一闪而过,惨叫乍起,十名镖头扑去之时,还有先后之分,但这回却在同一时间惨叫,同一时间往后倒去。

方振玉连看也没朝他们看上一眼,他缓缓走近孙月华身边,橘笑道:“这些银票和一包金叶子,大概够咱们两人花上一年半载了。”

他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从她脚弯把人抱起,走到马匹边上,把人放在马鞍上,然后从孙伯达的马鞍上,伸手取过一包金叶子,一跃上马,绝尘驰去。

孙伯达、孙仲达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方振玉劫持妹子而去,心头又气又怒,几乎急昏过去。

此时天色早已全黑,这里离龙潭虽然不过二十多里路,但夜间行路的人究竟不多,何况此处距大路已有一箭来远,草长过人,就是有人经过,也不会被发现,看情形,不到天亮,是没有人会看到的了。

这时东首大路上,出现了一点人影,夜色之下,宛如浮影掠空,急奔而来,霎时便已泻落当场,炯炯如电的目光,疾然一扫,惊骇得只是念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人正是骨瘦如柴,面似枯木的木罗汉明空,他身形如风,一下转到孙伯达身边,急迫的问了一句:“师弟,你们怎么了?”

但孙伯达穴道被制,那里说得出话来?

木罗汉因有前车之监,(他解许账房的穴道,把许账房弄死了),不敢立即去伸手解穴,先伸出两只乌爪般的手指,在孙伯达身上仔细按了一会,觉得无误,才双手运劲,在孙伯达颈间,连拍两掌。

这位出身少林的高僧,平日也遇上过不少阵仗,但这两掌出手,却使他心弦紧张,一张黑瘦的脸上,大汗涔涔而下!

总算这一下顺利的解开了穴道,孙伯达吁了口气,双目倏动,就急忙说道:“师兄,你来得正好,我妹子被贼人掳去了。”

木罗汉点点头,走到孙仲达身边,依然不敢鲁莽出手,伸手在他经络上按摩了一阵,才挥掌替他解开穴道,一面问道:“师弟,这是什么人干的?”

孙伯达眼看十名镖头惨遭毒手,妹子被掳,心头愤急如焚,切齿道:“还不是那个姓方的狗贼?我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木罗汉一愣道:“姓方的,会是方振玉?”

孙仲达道:“就是方振玉。”

木罗汉不胜惊诧问道:“此事经过如何,你快说给老衲听听?”

孙仲达就把刚才发生之事,简扼说了一遍。

木罗汉低低的诵着佛号,顿足道:“老衲就怕你们在路中出事,才一路跟了下来,唉!老衲还是迟来了一步!”他如线双目忽然一睁,问道:“他掳了令妹,往那里去的?”

孙仲达伸手一指,说道:“他是往南去的。”

“好,老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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