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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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吗？他越想越觉得是十分熟悉贾府的人干的，不是什么山匪，而就是甄大牛他们。

　　　　他们拿这些银子建筑村堡同贾府对抗，十七八年来大甄村一百多户租民一粒租子也不交，大失贾府威严。贾府高手被甄家杀了十几个，官兵多次进剿都以惨败告终。他愤怒了，从黑漆雕花的太师椅里站起来，像一条被打伤的狗夹着尾巴低着头在书房里颤抖着，晃动着。

　　　　他想要儿子发大兵血洗大甄村堡，可他想到儿子说的话，他只好忍了。然而，明里派兵不合时宜，暗里派高手暗杀总还是可以的。无论如何要出他多年来积压于胸的恶气。

　　　　中午，他吃下梅香送来的一碗莲子、大枣、桂圆熬的粥，额头有些滋汗。梅香用手帕为他轻轻拭了拭，劝他卧床休息。他摇了摇头，轻声吩咐梅香磨墨铺纸，慢慢地给贾龙写了一封信。

　　　　内容是告诉贾龙，贾府第三次被冒充山匪的甄大牛勒索了二十万两银子，枪手们虽无伤亡，但家丁四人被杀，贾府所有的枪支、弹药均被悉数掳走。说他数日来不亚于害了一场大病，胸口气闷，精神恍惚。要贾龙设法为他泄愤，帮他实现发展祖业的宏愿。信笺装入信套后，命王自前驾马车送往云城。

　　　　贾龙阅信后垂泪不已。好久，好久，他收泪命厨子备下一桌丰盛的晚宴，差护从请来统领任成化、深谙军务韬略的参谋人员唐仁忠、布政使姜振雄、钱谷熊大坤、分统李年等五名心腹。喝酒中，贾龙将家书给五人传览，两眼盈泪，意甚悲戚。

　　　　任成化自感惶愧，默默无言。素与任成化不睦的唐仁忠，看了一眼任成化，诚挚地说：“任统领为解贾大人之忧可谓尽心尽力，然因甄匪狡诈，且实力过强，一时难以如愿。不才有一至交花崇武，今年四十岁，文韬武略皆备，他交游甚广，天下英豪结识多多，倘得此人前来参与谋划，铲除甄匪大可有望。”

　　　　众皆大喜，纷纷请唐仁忠敦促花崇武早日来助贾幕府。任成化虽觉唐仁忠语含讥讽，但却暂解他心头重压，也就没有出言冲撞唐仁忠，只是暗暗祈祷唐仁忠今日的举动亦能成为他日幕僚们的笑料。

　　　　散席后，贾龙进书房给父亲写了一封信，交王自前明日带回贾府。书信大意是：

　　　　我朝正值多事之秋，不宜大动干戈。然，剪除甄匪，儿不敢须臾忘怀。今正筹谋，一旦定落，即行禀告。跪祈父母福体安康！

　　　　贾庆吉看了儿子书信，也只有忍气吞声，耐心等待了。

　　　　花崇武是颍上花家集人，书香世家。这个家庭到花崇武，七代以来都是靠着一百八十亩租田过日子，一亩不增，也一亩不减。花崇武是父母的独生子，是这个家庭的第六代单传。

　　　　爷爷花士隐，进士出身，做过五年知县，因上不愿对上司阿谀奉承，下不愿对民众横征暴敛而辞官还乡，中堂上挂着他亲手书写的《归去来兮辞》，终日吟诗作词，或独自登山，或徘徊溪畔。

　　　　花崇武三岁时，爷爷就教他识字吟诗。花崇武五岁时，爷爷见他体单力弱，就送他去花家集武馆习武，意在强身健体。他九岁的春天，爷爷要他在家早晚练武，白天时间攻读四书、五经，学写八股文、吟诗填词。他十五岁时，爷爷溘然辞世。爷爷临死前赠给他一张纸，上面写了三行字。第一行八个字：文武兼修清白照人。第二行七个字：一身傲骨立天地。第三行七个字：八斗才华绘山河。他将这张纸裱装好，挂在书桌上方，作为座右铭，疲倦时看它，外出前看它，睡觉前看它。

　　　　花崇武的父亲花溢清，是地道的文弱书生，但生性豪爽，好交友。花崇武深受上两代人的影响，豪爽正直，广结广交；无视官场，特爱山林；遇事不躁，深思慎行。他二十岁娶远房表妹黄仁英为妻，二十四岁得了一个儿子叫花相似，三十岁又得了一个胖小子叫花不同，他父亲高兴得大醉了三场，他本人也欣喜得偕四友携酒食，进山林钻帐篷，豪饮三日三夜方归。

　　　　花崇武二十二岁那年夏天，为帮他家的租民寻找被窃的耕牛，在花家集与唐仁忠相遇，从此一来二往，二人成为至交。

　　　　唐仁忠在众人面前说出花崇武后，第二天一早就千里单骑赶住花家集。这一日午后，唐仁忠进了花崇武家，花溢清说他去武馆拜会师兄，正准备出门去叫他，唐仁忠拦阻了花溢清，自己去了武馆。

　　　　花崇武一见唐仁忠，立即邀了五个师兄弟陪他去东头一家集贤酒店喝酒。酒过三巡，花崇武问起唐仁忠近况，唐仁忠如实说了一番。花崇武惊讶地说，仁兄如今身居幕府高位，如何有暇来敝处唐仁忠又如实说明来意。花崇武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一时没有回应。

　　　　花崇武的大师兄吴长谦说：“甄大牛一介乡民，竟成如此气侯，决非等闲之辈。武贤弟孤身前往，恐难成其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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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花崇武的二师兄吴长让，三个师弟花纯、花正盛、班大宝都说大师兄言之理，要求同去。花崇武是个重义气的人，见唐仁忠风尘仆仆专程为此而来，如今又听了师兄弟们如此义气的言语。他缓缓地说：“听唐兄所言，大甄村堡决非小股兵力能下，也决非一二个江湖高手能取。

　　　　愚弟以为大甄村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智取，须知己知彼。愚弟目下既不知彼，也不知己，恐难行事。然而，愚弟此生虽与官府无缘，但凭唐仁兄下顾，岂有远避之理？一个月后愚弟定去云城拜见仁兄，只是恳请唐仁兄暂不可给贾幕府回话，以免有损唐仁兄颜面。”唐仁忠知道花崇武行事谨慎，且言必行。听了花崇武的话，大喜，他起身向花崇武及其师兄弟一一敬酒。

　　　　花崇武将唐仁忠一连留饮三日，每天都请师兄弟陪同，十分殷勤。第四日早饭后，花崇武同五个师兄弟将唐仁忠送出二十里之遥，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唐仁忠走后，花崇武将家事安排了一下，向武馆师兄弟们告了别，便骑马南下，直奔高城罗镇三里庄。他儿时曾听恩师说过青龙二义王。爷爷去世那年，他见过来吊唁的远房表舅毛马。

　　　　毛马家住皖东高城罗镇北乡的三里庄。毛马的父亲同花崇武爷爷有浓厚的亲情。两家相隔虽远，但每年春节前后都要来往一次。花崇武十八岁那年跟父亲去过三里庄，知道三里庄离青龙山下大甄村不过五十二里地。八年前花崇武听毛念禹说过，他在三里庄开了个武馆。花崇武明白唐仁忠造访之意后，就想过去趟三里庄，到那里打探大甄村情况。

　　　　到了三里庄毛念禹武馆，毛念禹夫妻俩欢喜万分，杀鸡宰鹅，情深意浓。当日下午，在毛念禹陪同下，花崇武好好看了看三里庄周围的山冈田垄。

　　　　当晚，花崇武向毛念禹说明了来意。毛念禹说，三里庄去大甄村虽然只有五十来里路，但他只闻甄大牛的大名，曾未见过其人。“不过，”他认真地说，“甄大牛绝对是当代英雄。他除强扶弱，具有大丈夫气概。他敢于同财大气粗、为富不仁的富人斗，敢于同一手遮天的官府斗。以他为敌，是天大的罪错，定遭万民唾骂！”

　　　　花崇武对甄大牛陡生敬意，急问如何方能接近甄大牛，一睹英雄风采呢？毛念禹笑笑说：“不难，不难。毛青山的岳父伍强与甄大牛义结金兰，黄家岭与大甄村已结成对付官兵的联盟。我明日陪你上黄家岭，再让伍强引领去大甄村。我也早就想拜会甄大牛了。”

　　　　接着，毛念禹把伍强的出身和黄家岭如何山势险要、兵强马壮，如何掳富济贫；他父亲毛马和伍强的岳父卜雄是八拜之交，由卜雄作主将伍强的女儿伍小燕许配给毛青山等等情况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花崇武又将儿时偶听爷爷同父亲神神秘秘谈到毛马而此后就不再提及的事告诉了毛念禹，表示要他破解这一疑团。毛念禹沉痛地叙说了父亲如何同他的岳父梁伯伯等参加西捻子军转战陕西、直隶，如何听说东捻军首领赖文光在扬州被害，西捻军如何于同治七年﹙1868﹚八月在山东茌平境内全军覆没，张宗禹不知去向，父亲等三人如何艰难地寻找捻军失散人员无果，如何潜回家乡艰难度日等等情况。花崇武听着激动万分，感叹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自古皆然。毛马表舅决不是反贼，而是英雄；伍强决不是山匪，而是英雄；甄大牛决不是刁民，而是英雄！我花崇武一定要结识伍强、甄大牛！”……

　　　　这一夜，他俩一直谈到雄鸡叫晓，东方发白，全无睡意。毛念禹催梁西菊做好早饭，他俩胡乱吃了一些，就匆匆上马，直扑黄家岭。花崇武从山寨大门一直看到山顶，曲曲弯弯，层层叠叠，石墙瓦房，坚固无比，天生奇险，固若金汤。而黄家岭志士们，守卫寨门的、守卫各个关口的、守卫山顶大营的、养马的、运送菜蔬的、烧锅做饭的……人人精神抖擞，个个斗志昂扬。整个黄家岭处处显示出是一所完全脱离了大清朝的生气勃勃、严谨和乐的独立王国。

　　　　毛念禹见了了卜雄，倒身下拜，卜雄却一声“禹贤侄”喊出口，就二目刷刷流泪，恸哭毛马英年早逝。之后令卜小梅引着十九岁的伍小燕拜见了未来的公公毛念禹和表叔花崇武。两人见伍小燕婷婷玉立，娇艳端庄，而从走动施礼姿态看，内外功夫兼蓄，皆无比欣喜。二人各取出二十两纹银作为见面礼递给伍小燕。小燕一时无措，涨红了脸。卜雄哈哈大笑着要伍小燕收下。伍小燕立即施礼告辞，退出客厅。

　　　　午宴后，卜雄、伍强都同花崇武谈了话，觉得花崇武谈吐儒雅，超然洒脱。说到甄大牛，花崇武的看法深得卜、伍二人的欣赏。谈到黄家岭与大甄村近七八年来大力购买枪支、弹药，人人练枪的事，花崇武赞赏道：“官兵纵有几万人马围攻，黄家岭也会岿然不动。伍强兄与甄家兄弟能从拳脚功夫上发展到现今之枪弹，乃高瞻远瞩、追随时代之显现，思路超脱，气概非凡！”卜雄笑了笑，伍强却诚挚地说：“承蒙谬赞，实乃形势使然！”几个人越谈越投机，

　　　　卜雄一高兴，要伍强领花崇武、毛念禹下山观看马队射击。伍强令人在方圆五百亩面积的操练场上设立了十面靶子，要项小马先指挥五十匹战马驰骋射击；之后将三百匹战马一字摆开，冲锋射击。其势如海涛奔腾，令人触目惊心。花崇武、毛念禹由衷佩服，越发燃起了拜会甄大牛的欲望。二人当即提出要东去大甄村。伍强说，晚上一醉方休，明晨东方现白动身。

　　　　翌日天刚亮，伍强领头，花崇武、毛念禹随后，三骑马如狂风般向东卷去。日升丈余，三骑马到了黄家岭东五十里的戚家集，三人牵着马进了有信米店。甄大柱一见伍强，喜出望外。双方寒暄了几句，伍强就说要吃早点。大柱连连拍额，边说自己粗心，边呼伙计去外面买了几大盘早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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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吃早点时，伍强要甄大柱时刻注意收购粮食，说黄家岭和大甄村有三千人吃饭，还要多储备粮食，防止荒年或官兵围困。甄大柱连连说是，说甄大牛和王一行也是如此吩咐他，并说还要在青黄不接时救济大甄村周围十几个村庄缺粮的老百姓。大柱告诉伍强：甄大牛在云城、米城、高城、黄城、庐城、和城、石山城以及邻县的十六七个集镇都设了酒店和米店，专门联络各地好汉、传递消息、收购粮食。花崇武、毛念禹听了越发敬佩甄大牛，认为甄大牛心地慈善宽厚，且有远见，非常人所能及。

　　　　吃罢早点，伍强等三人策马疾驰大甄村。午时初，三骑快接近大甄村门前大塘时，伍强等在马上见一人在大塘水面上凌空踏步，飞掠水面。三人吃惊不小，不约而同地下马观看起来。这时，练功者刚好由塘北头回身向南，三十多丈水面眨眼间踏过。快到大塘南头时，练功者喊了一声“伍伯伯”，一个腾空摆步，犹如飞燕般飘落到伍强牵着的黄骠马背上，然后滑下马背，躬身抱拳向伍强等三人作揖，虽有礼貌，但十分顽皮。伍强爱抚地摸了摸他头，向花、毛二人作了介绍。花、毛二人急问甄思李年龄几何，师从何人，如何练得如此轻功？……二人一口气问了四五个问题。甄思李笑笑说：“此地非谈话之所，且让小侄引长辈们进敝舍再说。”伍强等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甄思李拿过伍强手中的缰绳，牵着黄骠马在前头领路，几个人缓缓进了大甄村，直到四合院大门前。甄大牛、王一行等众英雄早已站立在大门两旁夹道欢迎。

　　　　在议事厅喝茶时，伍强给双方一一作了介绍。一番畅谈中，王一行将甄大牛的成长、家庭惨痛经历、贾府的凶狠残忍、大甄村堡的建成等等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毛念禹、花崇武时而悲哀，时而愤怒，时而喜悦。毛念禹两眼含着泪水，坦诚地把父亲毛马参加捻子军的经历也向甄大牛他们大致说了一遍。甄大牛指着王一行，激愤地说：“我舅爷爷说得对，梁山泊一百单八条好汉都是被逼上梁山的。我和伍强兄哪一个不是被逼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花崇武严肃而坦诚地说：“我出身书香世家，生活富裕，但自幼习文练武，受爷爷、父亲的教诲，略知为人之道。我花崇武此生誓为清白而死，决不做官府鹰犬！”接着说了他此番南下的目的，说了他这些日子里所见所闻所感所思，说了他对伍强、甄大牛敬佩之心的产生、增强的过程。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连连向伍强、甄大牛作揖说：“眼见为实，相见恨晚！”在场的人被花崇武的言语、举动大大感动了，都起身向花崇武作揖致谢。

　　　　就在这群情激动之时，王一行提议伍强、花崇武、毛念禹、甄大牛、王占山、刘登峰、奚慕尧、李小园等八人义结金兰。八人大喜，在王一行主持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伍强等八人焚香跪拜，向苍天起誓：异性兄弟，情如同胞，患难与共，誓同生死，如有异心，人神共诛。

　　　　晚宴摆了六桌，四合院十五家人人入席。甄大牛请来了八十九岁的族长甄长松，与甄大柱父母、甄满堂父母、张金莲父母、李小园父母、王一行等同坐首席。大家坐定，甄大牛请族长说话，老族长说：“大甄村完全建好那一年，我八十四岁，酒宴上我讲了话。今天来了三位贵客，孙子大牛又要我来喝酒，又要我讲话。我高兴哇！我就两句话：请英雄好汉们帮我们甄家同贾家斗！贾家有官府撑腰，我们甄家有英雄好汉们撑腰，不怕！”甄长松激动得满脸通红，胡须抖动。他的话音一落，议事厅爆发出一片震耳的掌声。伍强、毛念禹、花崇武三人端着酒盅走到族长面前说：“我们都是你老的孙子，我们都是甄家人。我们甄家总有斗垮贾府那一天！”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三人向老族长极其尊敬地敬了酒。接着，甄大牛领着五桌人向首席敬了酒，又向老族长、王一行各单独敬了酒。

　　　　大家刚刚坐定，甄思洪领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向首席敬了酒，又单独向老族长、王一行各敬了酒。然后，四个人又走到伍强他们三人面前，甄思李高声朗朗地说：“小子排行第三，今年十五岁。自幼师从姑太太，稍长师从祖太爷，水上踏步为太平赖大师所指点。

　　　　生性愚钝，功夫浅薄，敬盼伯伯们指点！”说完同哥哥、妹妹向三人恭恭敬敬地敬了酒。花崇武大奇，要求思李再演轻功，一饱眼福。思李望着父亲，甄大牛笑着点了点头。思李回说：“小侄献丑，伯伯留意指点！”

　　　　说着面对墙壁，突然一个倒立，四肢贴着墙壁，“刷”地一下，一个小腾挪，犹如壁虎一般在墙壁上游动起来，毫无声息，身形极快，转眼间游完了四面墙壁，突然腰身一弓，一双脚尖轻点墙面，犹如飞燕一般落到花崇武面前，无声无息。花崇武惊叹道：“轻功观此止矣！”

　　　　思李急忙说：“伯父过奖了！惭愧！惭愧！”

　　　　然后告辞回桌。这时，为甄思李绝世轻功所惊羡的人们，似乎清醒了过来，纷纷叫起好来。甄大牛起身向花崇武等三人敬酒致谢，一再说：“雕虫小技！雕虫小技！”示意大家喝酒，于是各桌各自互敬，开怀畅饮。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饭后，花崇武等三人在甄大牛、王不凡的陪同下，在大甄村围墙上游了一周，看了五座望楼，又回到四合院看了四周围墙，听了甄大牛关于巡逻、明暗哨的介绍，特别是关于和黄家岭、大洪村等五六个村庄及各地武馆联络、配合情况的介绍。

　　　　花崇武兴奋地说，大甄村堡虽不及黄家岭险要难攻，但只要粮草、枪弹无缺，也可叫两万官兵一筹莫展了。当花崇武等看过大甄村孩子们求学的塾馆，特别是看了王一行给徒弟们讲解《论语》，要徒弟们执笔作文后，花崇武不由脱口感叹道：“大甄村真乃世外桃源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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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伍强等在午宴后上马回黄家岭时，花崇武悄悄对甄大牛、王一行、王不凡说：“崇武有一言相告：围墙只是一时守卫的长城，民心才是万世不破的长城！”甄大牛等深以为然。

　　　　王一行、王不凡叔侄二人将伍强等三人送到大甄村门外，甄大牛、王占山、李小园、刘登峰、奚慕尧五人各自骑马，一直送出十里以外，才依依作别。

　　　　路上，毛念禹打算回武馆就买枪、练枪，花崇武也打算回到家就买枪自卫，伍强笑了笑没说话。回到黄家岭，伍强就叫项小马给他俩每人一把快枪、一百发子弹，并当即教他俩拆枪、擦枪、装枪、上子弹、瞄准、射击。

　　　　不到一个时辰，花、毛二人就都能操作这一切。伍强笑着说，使枪并不难，难在以任何姿势都能射得准上，要在“准”字上下苦功夫。伍强、项小马各示范了一枪，枪枪都击中了三十步以外的靶心。

　　　　花崇武、毛念禹在山上逗留了二日，商量了一件事。毛念禹打算领着家人和徒弟们上黄家岭。伍强热烈欢迎，并说他家上山后，就让两个孩子成婚。花崇武不赞成，说毛念禹应该留在三里庄广收徒弟，设法买枪，要徒弟们在练武的同时练枪，与黄家岭、大甄村加强联系，训练飞鸽传书，形成外围力量，一旦黄家岭或大甄村遭受官府大兵围攻，必要时可两面夹击官兵。

　　　　说这是在大甄村听甄大牛介绍各村配合击溃官兵一事所受的启发。伍强、毛念禹大喜，都认为这是高见。伍强经过几天相处，感到花崇武文武兼备，思考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诚恳请求花崇武举家上山，助他守卫黄家岭，确保周围数十里内老百姓平平安安。

　　　　毛念禹也热切地劝说花崇武速来黄家岭。花崇武郑重地说，他早已看不惯达官贵人们的腐败生活，曾经梦想过的理想生活，在黄家岭、大甄村已有活生生的展现，就是伍、毛二人不说，他也要提出要求的。只是家事未作安排，且云城又必须走一趟，他估计今年除夕前，全家定然上山。伍强大喜，吩咐项小马大摆宴席，黄家岭十四个大头目全部参加。

　　　　伍强当众宣布：他同花崇武、毛念禹、甄大牛已经焚香结义，花崇武贤弟三个月内举家来黄家岭，为黄家岭谋事。三桌人起身欢呼。大家静下来后，卜雄举杯道：“花贤侄上山，老夫可高枕无忧矣！来，花贤侄，老夫为全黄家岭人敬你一杯！”

　　　　花崇武端着酒盅疾步走到卜雄面前说：“伯父折杀晚辈了！愚侄敬伯父一杯！”说完恭恭敬敬喝干杯中的酒，躬身退回。三桌人你敬我回，热闹异常。

　　　　晚宴过后，伍强陪毛念禹、花崇武在山顶客舍作彻夜谈。伍强说他这些年来完全是凭着对财主、官府的恨，对受欺压者的同情，凭着一个“义”字在聚集着弟兄们。

　　　　为着山上弟兄们能够活命而修建着黄家岭山寨，时刻担心官兵前来攻打，究竟怎样应对，心里实在无底。接着他笑了笑说，他怕万一守不住山寨，还挖作了一条逃跑的隧道呢？

　　　　花崇武鼓掌叫好，说“狡兔有三窟”，应该有多种考虑，方保无虑。他喝了口茶，向伍强说：古圣人说“君为轻，民为贵，社稷次之。”又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又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因此他建议：要经常下山走访黄家岭周围老百姓，有冤的替他们洗冤，有仇的替他们报仇，有难的替他们解难，无衣缺食的给他们衣食。老百姓们心里念着黄家岭好，一旦有对黄家岭不利的事，他们定来知会。

　　　　再者，对山上弟兄们一定要以手足之情相待，设法解决他们所有的困难，让他们身在黄家岭，心也在黄家岭。另外，要仿照大甄村，在周围县城、集镇设立酒店、茶馆、米店，广安耳目，还要设法在云城、庐城官兵里安插眼线，好及时获得官兵动态的情报，黄家岭好提前安排布置，届时就不会手忙脚乱，黄家岭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花崇武的一番话，令伍强耳目一新，精神大振，也使毛念禹大受启发，感佩之至。直到五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