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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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喊着追出来，华西雨背起昂天贵就跑进小巷，转了一个弯听不到喊声了，华西雨才放慢了脚步。

　　　　中途歇了两次，华西雨将自己的白褂子撕成三条，给自己和昂天贵包扎了伤口，不让伤口出血。华西雨一直将昂天贵背进了营房，放到床上。然后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华西雨点亮灯，找出金疮药，先给昂天贵敷上药、包扎好，再为自已敷药、包扎。昂天贵一把摸着他的脊背，还湿漉漉、黏糊糊的。他无比感动，悄悄地流着感激的泪。

　　　　第二天辰时，雷兴去县衙报了案，张长江大惊，派捕头张万金领着四名捕快和法医去雷家勘察了现场、验了北屋两具尸首，又跟踪南屋血迹寻到菜市场东边拐弯处，才断了血迹。

　　　　捕头张万金询问雷云天和邓雷时，他俩说，听到客厅门响，以为是小偷，就起身执刀躲在房门后。不料两人踹开房门就向两张床上打枪，他俩又惊又怒，就趁他俩装子弹时，跳出来砍死了他俩。问关啸虎、司有志时，他俩说，听到客厅门响，以为来了小偷，就跳上屋梁看小贼偷什么，谁知房门被踹开后，跳进来两个人举枪就向两张床上打枪，他俩知道是刺客了，非常愤怒，可又没带刀，就摸了随身带的铁镖，击伤他们手臂，他们翻墙逃跑时，关、司二人又发了镖，追到大门外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时，雷云天、关啸虎呈上了四把快枪，并一再恳求官府查出那几个杀手是何方人氏，为何要刺杀他们。张万金一一作了记录，命令捕快将两具尸首抬回县衙。

　　　　张知县、郝师爷、郑千总三人聚在一起，痛苦而又恼怒，他们恨透了雷家，可又无法问罪，个个是火烧乌龟肚里疼。而为了搪塞雷家的要求，他们只好一方面偷偷殡葬了毛一柄、姜大奎，一方面张贴询查缉拿刺客的告示。

　　　　过了几日，张知县又将郑千总、郝师爷召在一处商量对付雷家的方案。郑德望又羞又恼，主张出兵包围雷家，强行击杀。张知县不同意，说师出无名，会招惹全高城人反对，亦无法向上呈报。

　　　　郝师爷沉默了好一会，说出了他的想法。张、郑二人一听皆认为可行。郑千总表示由他一人承办，要他俩静待佳音。这一晚张长江慷县府之慨，三人在湖上人家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

　　　　第三天晚饭前，郑千总把三个把总找来如此如此布置了一番，要他们在兵勇们开饭时宣布：今晚任何人不准告假外出，晚饭后就睡觉，五更集合开拔。兵勇们都认为要换防，谁也没在意。

　　　　五更初，郑千总下令五百名兵勇起床到操场集合，要三个把总检查兵勇们的枪支、子弹。然后命把总何慕柳领着八个兵勇抬着四捆枪支、子弹，走在前头。到了雷家，郑千总命令人人子弹上膛，将雷家团团包围了起来。命令兵勇们：倘若里面人敢于反抗或逃跑，人人开枪予以击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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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与此同时，何把总与八个兵勇用绳子将四捆枪支、弹药送进院里，叫两个兵勇翻墙进去解开两大捆稻草将四捆枪支、弹药盖好。就在这时，有起早习惯的雷兴开门站到庭院，发现西院墙有两个人影，他一声吆喝，两个人影迅速翻出院墙。南北屋子里的四个人闻声跨到院子里，还没来得及问雷兴，大门已被擂得山响，好多人喝令开门，并亮起了八支火把，驱走了黎明前的黑暗。

　　　　雷云天命雷兴打开大门，八支火把将院子照得明明亮亮，随着冲进来四十多兵勇，人人举着快枪对准院里人，命令他们原地站着，不准动，否则格杀勿论。雷云天高声发问，为何私闯民宅？

　　　　郑千总恶狠狠地说，等一会回答吧！接着命令这四十个持快枪的兵勇将雷云天等五人团团围住，然后指挥何把总带领三十兵勇进屋搜查，煞有介似的到处乱翻，天大亮了，何把总带几个兵勇装模作样地拨开西院墙脚下的一堆稻草，拖出四捆东西，拆开一看，大呼失落的枪支、子弹找到了。郑千总喝令兵勇们上前，不由分说，将雷云天等四人捆了起来，押送到县大牢，投入死囚牢。

　　　　雷云天的街坊邻居人人震惊，均不知何故。黄仁耕心知有鬼，但不知鬼在何处，赶快跑到茶楼，托好友张老三送信给平安饭店李兴旺。李兴旺赶忙写了一张条子，派伙计从后门骑马送到大甄村四合院。

　　　　甄大牛和王一行看了李兴旺的便条后，十分震怒。经过一番商量，派王一凡夫妇去高城北门客栈住了下来，专同万大发、郎小万、张万金等联系，打探情况。

　　　　进高城的当晚，王一凡独自去了捕头张万金家，张万金说，万大发已把郑德望如何明目张胆地栽赃陷害、包围雷家、捉拿雷云天等情况告诉了他，他正准备明晨开城门后给李兴旺送信。一番陈述后，张万金愁眉苦脸地说，郑德望如此明火执杖地栽赃捉人，意在置雷云天等四人于死地。而据高城县与庐州府公差往返频繁来看，很可能要从速处决雷云天等人。

　　　　王不凡连夜翻越北城墙，从平安饭店骑马去了大甄村。王一行说，从一切迹象来看，此次捉拿雷云天等人，是查有礼同张长江的共同策划，定将从速斩杀雷云天等人。于是决定要王不凡连夜赶回高城与张万金联系，先把牢狱安排好，防止张长江对雷云天等人进行秘密杀害。并要王不凡通知张万金同郎小万联系好，明天夜里三更劫狱。

　　　　王不凡走后，王一行、甄大牛连夜召集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李小园等十四人在议事厅议事。商量了劫狱的具体计划后，决定明日辰时前，除王一行带领人防卫大甄村外，甄大牛率一百人进住高城。最后着重强调去高城的人，不准使用枪支，但必要时要夺取官兵枪支使用。

　　　　再说，张知县将雷云天等四人投进大牢后，就呈文给查知府请示关于雷云天等四人的处置问题。查有礼得悉大喜，首先夸奖张知县行事果决，有胆识，有魄力，接着严令张知县堂审一次之后即行斩决，谨防夜长梦多。张知县也担心节外生枝，于是同郝师爷、郑千总计议后，决定将雷云天等过一下堂，例行一下手续，隔一天就将雷云天四人押到南门菜市口斩首。

　　　　双方都在加速，而从行动时间来看，劫狱的时间要在斩决后，相差半日。甄大牛等一百人于辰时进城后，王不凡夫妇告知甄大牛情况有变，说郎小万密报：张知县取消堂审，决定今日午时于南门菜市口开斩。

　　　　甄大牛正在紧张思索如何劫法场时，王不凡建议于牢门口劫人，说郎小万已做好了准备，万大发也作了安排。甄大牛立马同意，说这样会减少伤亡，也避免伤及无辜的老百姓。巳时初，郑德望率领四百五十名兵勇持枪包围了南门菜市口。巳时末，于昨晚接受郑德望面授机密的把总何慕柳，率领五十名快枪手去县大牢协助狱卒押解人犯。

　　　　再说雷云天等人一入狱，狱头郎小万和副狱头张迈，就安排几个心腹狱卒看管雷云天这四个人的死囚牢，不仅在饮食上厚待他们，而且还检查饭菜是否有毒，更不准其他人靠近他们，防止行刺。昨天晚上，郎小万接到郝师爷知会后，一方面假意增加值班的人手，一方面派张迈告知王不凡，并说了他同雷云天等人的打算。天亮前，郎小万进牢房给雷云天等伪装上了锁械，又告诉他们，张迈于大牢门背后收藏了四把单刀。

　　　　巳时将尽，何把总领五十名快枪手来到县大牢门口，将快枪手分两边站好后，他领着两名快枪手来到雷云天牢房门前，郎小万打开牢门，喝令雷云天他们出来，四个人既不答应，也不起身。何把总大怒，领着两名快枪手冲了进去，抬脚就踢，雷云天一声大喝，关啸虎、司有志、邓雷提起铁练砸落三人手中的快枪，跟着用擒拿术擒住了何把总三人。

　　　　郎小万装模作样地大喝一声：“反贼们，我来也！”

　　　　挺刀扑了进去直砍关啸虎，被雷云天接住厮杀，不三合，亦被雷云天拿住。司有志、邓雷用锁喉功将两名快枪手捏死，雷云天踢了郎小万一脚，命司、邓二人将郎小万捆成一团，并撕下一死者的衣襟塞住了他的嘴。这时雷云天问何把总想死，还是想活？何把总连声说想活，说他的妻子儿女全靠他养活。雷云天说，只要他去大牢门口要兵勇们放下枪、解下子弹带，就全部放了他们。何把总答应照办。

　　　　雷云天押着何把总领头走，关啸虎、司有志、邓雷各拿着一把快枪，背着子弹带，随后跟着。要出大牢大门时，雷云天急操起一把单刀，用刀尖抵着何把总，告诫他，只要他敢耍滑头，就一刀刺穿他。何把总说不敢。果然，一出门何把总就大喊：“全部放下枪，解下子弹带！”

　　　　万大发的至交华西雨、焦一鸣，立即跪下来，放下枪，解下子弹袋。其他人一看何把总身后站着一个拿刀的人，还有三个人拿着快枪指向他们，也都跪下来，放下枪，解下子弹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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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这时，埋伏在牢门两边街巷里的八十个人，一拥而出，拾起地上所有的快枪和子弹带，人人拿着短刀将他们团团围住。快枪手们连连磕头，高喊饶命。甄大牛大声说：“张知县、郝师爷、郑千总这班狗官专欺侮好老百姓。郑德望带领你们栽赃陷害雷家，你们谁人不知？今天竟然连一次过堂也没有，就要斩杀雷家人。我们大王专替好老百姓打抱不平。昨天就料到狗官们要来这一手，派我领着八百个兄弟，下山来救雷家这几个人性命。想活命的赶快进大牢。”

　　　　快枪手们赶忙爬起来跑进牢房大门，雷云天也将何把总推进门，然后将大门锁了起来。甄大牛命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守在两边街巷里，来几个兵勇捉几个，缴下他们的枪弹，除顽抗者一个不杀，但要将他们关进大牢。目的是延缓一下郑千总领兵追赶他们的时间，好让甄大牛等一百多人全身而退。最后，甄大牛招呼他们，办完事速去大肚汉饭店。

　　　　安排已毕，甄大牛领着人们向东门疾奔而去。路上，雷云天提出回家取些细软，并向雷兴交待一下。甄大牛笑着说，雷老英雄不必挂念，一切都料理好了，一辆马车拉着雷老英雄的细软和关大侠几个人的衣物，估计快要进大甄村了。雷云天等人深深佩服甄大牛，都哈哈大笑起来。百来十人像赶集似的出东门，赶到大肚汉饭店歇脚吃饭。一炷香工夫，王不凡等六人赶到，说又缴了四只枪，四背袋子弹。

　　　　饭后，甄大牛同雷云天、关啸虎、司有志、邓雷等人商量，除他们四人外，又留下王不凡夫妇、王占山夫妇、刘登峰夫妇，其他九十多人要他们十人一组，分批回到大甄村。

　　　　整个下午，高城四门紧闭，不准人岀入。衙役、兵勇七百多人分成了四大片，挨家挨户搜查，人喊狗叫，折腾得家家不安，人人不宁。

　　　　三更将尽，凉气袭人。甄大牛等十一人由北城墙进了城。雷云天、关啸虎、司有志、邓雷等四人悄悄进了雷家。雷兴一见他们泪如雨下，不敢大声，只是低声哽咽，令人肝肠寸断。

　　　　雷云天向雷兴作了详细的交待后，说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见，主仆二人又互抹起眼泪来。分手时，雷云天拿出一包银子给雷兴说：“每年租子只收一成，千万不可为难那些老实巴交的租民。这二百两银子你留着用，不要苦了自己。”雷兴又呜呜哭了起来。雷云天、关啸虎等和雷兴道别后，趁着黑夜，越墙而出，由原路返回大肚汉饭店。

　　　　甄大牛、王不凡夫妇直奔兵营，捉了个打盹的哨兵，押他带路到郑德望住房门口，逼着他叫门，说有紧急情况禀告，他那惊慌的声音使郑德望深信不疑，点亮灯，披着衣服来开门。门一开，甄大牛没容他吱声，就将他抓住提进屋，留着武秋月看着哨兵守着门。

　　　　王不凡用短刀抵着他后背心，要他如实写了张纸笔，交待了如何同张知县、郝师爷在一起密谋，如何第一次刺杀雷云天不成，如何第二次栽赃陷害雷云天，如何捉拿雷云天等四人的详细过程。等郑德望写好交待，签了名，盖了他私人印章后，王不凡一刀捅死了他。甄大牛收起了郑德望的交待。三人将哨兵押回原地，要他装作啥也不知道。之后三人返回大肚汉饭店。

　　　　紧接着王占山夫妇带着张长江的交待，刘登峰夫妇带着郝耀祖的交待，都相继回到了大肚汉饭店。

　　　　第二天高城大乱，四门大开，没有一个兵勇守卫。雷云天四人乘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前江，甄大牛、王不凡、王占山三人骑马相送，直到一百多里外的坞溪口，等雷云天四人上了渡江的大帆船，望着渐远渐小的船，直到只看到一团黑影，仿佛是天际的一只孤雁，三人才怅然而回。

　　　　雷云天四人依依不舍地离开甄大牛三人后，也是一路怅然若失地返回江南关家武馆。邓雷在仙城逗留了三日，与雷云天等洒泪而别，孤身去了风雷武馆。

　　　　甄大牛三人回到大肚汉饭店，已是午饭时间。王不凡丢了饭碗，就按计划起草了《告高城父老书》，数说了张知县、郝师爷、郑千总为取得知府查有礼的欢心，继查有礼为告破高大成被杀案而谋杀雷振宇之后，密谋刺杀雷云天，不成，则动用高城守军栽赃陷害雷云天，捕捉雷云天等四人，将雷云天四人投入死囚牢，不加审问即定于第二日午时开斩。

　　　　上述种种，高城守军和高城县衙役尽人皆知，且有三个狗官的认罪书作证。接着愤然写道，此等害民之恶吏，实乃高城万民之祸害。吾等八百兄弟奉大王之严令，进城救出蒙冤者，刀杀张、郝、郑三个狗官，为民除害。特此告知高城父老，勿信贪官污吏欺蒙哄骗之言语。顺告高城兵勇、衙役切勿扰民害民，否则一旦得报，必予除之。署名是替天行道者。然后用大白竹纸抄写了十几份，深夜张贴在高城各显要的路口。

　　　　一时间，高城人争相抄阅，议论多日。趁此时机，万大发与华西雨、焦一鸣等十几个兵勇结拜成异姓兄弟。张万金、宁小萌也与七八个捕快结成生死至交。郎小万、张迈也联络了四五个好兄弟。这些人都心悦诚服地做甄大牛的眼线，自此一旦得到情报，就立即告知活动自由的张万金，由他转告李兴旺，报知甄大牛。这样，甄大牛在高城的一张情报网也就织成了。

　　　　查有礼获悉雷云天等四要犯于开斩前在牢门口为八百名山匪所劫，知县张长江、师爷郝耀祖、千总郑德望于一夜之间被杀，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觉得县不可一日无主，立即派心腹书吏李大器赶去高城任知县，指令他升任原高城县书吏陆长文为师爷。打发走李大器后，五十一岁的查知府立马乘马车去云城，拜会四十二岁的贾巡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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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贾龙和查有礼虽是至亲，又是上下级关系，但两人内心并不睦，平日除公文上往来，很少走动。然而高城成了两人共同的心病，共同的心病把两人连在一起了。两人一番亲热过后，躲到书房密议起来。

　　　　查有礼一番分析后，认为高城的事，十有八九是甄大牛所为。贾龙完全认同。两人对于局势的看法也是一致的，认为不是对甄大牛动用大兵的时机。贾龙说，据报黄家岭山匪有三千人马，与甄大牛是否有联系尚不得知，但甄大牛与大洪村、大王村、李庄、刘家大洼是有密切联系的，刁民们已成气候，二三千人马是对付不了大甄村的。

　　　　查有礼说，寻求高手刺杀一直失败，听说派卧底进去一两年时间还是失败。“唉—”查有礼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一直担心的是岳父大人在贾府不安全。劝岳父来庐州安居，岳父坚决不答应。万一有闪失，你我恶名难当呀！”

　　　　贾龙默然。两人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好大一会，贾龙说：“我也多次劝说父亲来云城居住，可他执意不从，说老祖宗的基业不能丢。”

　　　　他轻轻嘘了口气说，“唯有听天由命而已！”

　　　　谈到这里，查有礼提出庐州要扩大招兵数字，并要购置几门火炮，一旦时机成熟，非得把大甄村堡踏平不可。贾龙赞成，并答应他巡抚府给庐州暗地增加五成军饷。查有礼忍不住隐隐笑了起来，贾龙斜眼扫了他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自大甄村堡建成后，贾龙就打算多购置几门火炮，用来轰平大甄村堡。他曾经同幕僚唐仁忠计划过这件事。准备要唐仁忠按计划办理，可唐仁忠因未请动花崇武而闷闷不乐，此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在同查有礼密谈中，贾龙又有了新的想法。送走查有礼后，他立马将幕僚姜振雄找来。要他办两件事：一、找火炮行家购置五门西洋火炮，多购炮弹；二、立即化装成商人以收购药草为名，长期探访甄大牛与外界的联系，绘置大甄村周围二十里方圆的地形图。姜振雄领命而去。

　　　　姜振雄走后，贾龙的心情似乎在由阴转晴。不知怎么在晴明中突然现出了父亲的身影，他为父亲的安全问题不安了。他立马找来贾豹，要他去庐州请二姐贾银花回贾府劝父亲来云城定居。

　　　　就在贾龙在云城突然为父亲的安全问题烦躁不安时，大甄村贾府的贾庆吉正为大甄村租子问题大发其火，他摔碎了茶盏，大骂甄家刁民不得好死。管家王自前献计说，大甄村一千一百二十一亩租田，十九年未交租了，如果大老爷不坚持七成、八成，忍一口气而收三成租，按每年亩产二百斤稻子算，每年可收上来七万三千九百八十六斤稻子，十九年可收上来一百四十万零五千七百三十四斤稻子，折成钱，可就是一万四千零五十七块银元，这可不是小数目呀，不能白白便宜那些泥腿子。贾庆吉愣了愣，翻了翻灰黄的眼球，就慢慢地在书房里晃动起来，他忽然“咳”了一声停下步来，吩咐王自前马上带上账本领两个家丁，去挨家按每年三成租，把十九年的租收上来。

　　　　王自前带上账本、算盘，叫了两个家丁跟着他来到大甄村大门前。两个家丁畏畏缩缩地喊门。这天守大门楼的人是甄思洪，他问明情况后打开大门。王自前问甄思洪张德树家住哪里？甄思洪没搭理他们，只吩咐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领他们去四合院。

　　　　王自前三人提心吊胆进了四合院，甄满堂问明情况后，领他们三人到议事厅，然后请来甄大牛、王一行。王自前说，贾大老爷想明白了，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每年只收三成租，要收齐十九年欠租。甄大牛望了王一行一眼。

　　　　王一行说，折成银子，全大甄村租子十九年一共是多少？王自前装模作样地翻着账本，拨拉着算盘，好一阵工夫报出了数字。“三成租，种田的人是可以接受的。七成、八成，老百姓就没法活了。”

　　　　王一行顿了一下说，“老百姓是讲情讲理的，这些年，租田种的人家都按三成折合成银子交到四合院来了，四合院只好代为保管。”

　　　　甄大牛接着就吩咐甄满堂取出银票加银元交给了王自前，要王自前写了张收条，签了名，捺了指纹。王自前欢欢喜喜将这笔银子记入了收入账本，然后交给了贾大老爷。贾庆吉呲了呲嘴，随即耷拉下眼皮，心里老觉得不知啥滋味。

　　　　贾庆吉始终认为这么多年了，贾府始终坚持收八成租，可最终还是按三成收了，这口气是彻底赌输了。这两日，他一直闷闷不乐，见到这一万四千银元票，心里就感到堵得慌，恨不得马上割下甄大牛的头，扫平甄家四合院。

　　　　正当贾庆吉生气中，贾银花在四个快枪手护送下进了贾府，她没有急于见父亲，而是独自从西园而中园而东园，慢慢地走着看着。往日的兄弟姐妹们，贾银花一个也没见到；往日那阵阵嬉笑欢闹的声音一点也没听到；往日贾府东园、中园、西园那人来人往的身影，一二百家丁操练的场景，三叔任教的塾馆的琅琅书声，统统看不到、听不到了。偌大一个贾府，西园、中园各条纵横交错的宽窄不等的小径、大道上长满了杂草，满目凄凉，叫人不由生出无限感伤。

　　　　只有父亲住的东园还寥有生气，贾银花不再看，不再想了。她掏出丝绢手帕轻轻揉了揉两边眼角，强装笑脸拜见父亲和大妈。四个保镖的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食用的、穿戴的，样样都有。

　　　　贾庆吉和王夫人着实高兴了一番。贾庆吉叫王自前领着保鏢们喝茶休息去，便在卧室旁边的小客厅里同贾银花谈起家常来。贾银花说她的儿子在读书了，先生夸他聪明，查有礼特别爱他，汪娇大姐把他当亲生的待，衔在嘴里疼爱；她自己同家人们相处和睦，很受丈夫、汪大姐尊重。贾庆吉夫妇听了十分开心。

　　　　趁他们高兴时，贾银花说，贾龙哥和大嫂及侄儿、侄女都渴望二老去云城居住，等灭了甄大牛后，大家再重回贾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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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王夫人极其赞成，说现在夜夜提心吊胆，不知道强盗们啥时又来勒索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