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正道-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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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了王恩重。这六个孩子从此定居大洪村，习文练武。他们的父母却在正义感的驱使下，冒着生命危险做着瓦解官兵的工作。

　　　　姜林手下有两个心腹把总，一个叫万事达，一个叫柳小峰。遵照王一慎单个联系的意见，他先约万事达去了肥河酒楼。在饮酒中，姜林提起目前朝廷局势，想探看万把总的态度。万事达是个直性子人，又在可信赖的上司面前，三两烧酒促着他直喷起来。他说：“说句不怕姜千总责骂的话，大清朝是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了。”

　　　　接着数说了兵勇的饷银一年比一年少，大量白银外流赔款，大员们骄奢淫逸，年胜一年，官商们在天堂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子民们在地狱苦熬饥寒交迫的日子。朝廷还要在子民们身上挤着将尽的油水。

　　　　他愤愤地说到这里，突然无限凄楚地说，“我六安老家快没有亲人了，只有大哥带着两个孙子过日子。十天前我回去过一趟，看他们喝着野菜和山芋片子熬的糊，我流泪了。临回来时，我丢给大哥一块银元，大哥哭着向我下跪，要我领他一个孙子回云城过日子，帮他留个后。我还能说啥，又丢给他四十文钱，把他二孙子狗蛋领了回来。我老婆看到六岁的狗蛋瘦得皮包骨头，没有人样子，搂着他就哭了起来，说全家就是喝水也要把狗蛋养大成人。”

　　　　姜林眼晴湿润了，立即给了他二十块银元，要他送回老家，要他不要愁，过几日晚上去看他。万事达放声大哭起来，幸亏是小包间，否则定将引得食客围观。

　　　　过了四天，也就是万事达由老家回来的当晚，姜林去万事达家，当着他老婆孩子们面，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说再困难也不能苦了孩子。万把总老婆连声叫孩子们向姜千总磕头。

　　　　姜林认真地说：“今后孩子们就喊我姜伯伯，你弟媳妇就喊我姜大哥，再叫千总，就是把我看外了！”

　　　　万把总激动地说：“是的，是的，就喊姜大哥。我老家大哥接到钱就欢喜得哭了起来，说他和八岁的大孙子大狗能活命了。他要我代他向姜大哥磕头。”

　　　　姜林说，自家兄弟，万万客气不得。接着他又把万事达拉到肥河酒楼小包间喝酒。

　　　　又过了几日，姜林把万事达约到家里，在他的客厅里就着四道菜喝酒谈心。姜林推心置腹地对他说：“如今朝廷腐败，贪官横行，民不聊生。你我虽吃皇粮，但也日不付出。你我虽不能使国富民强，也不能帮着贪官残害老百姓。现今黄家岭、大甄村一带老百姓揭竿而起，专同官府作对。贾巡抚正暗购西洋大炮，欲起大兵予以征剿。你我兄弟可不能助纣为虐哟！”

　　　　万事达愤愤地说：“小弟就是回老家饿死，也不为贾巡抚卖命。何况，小弟早就听说，贾巡抚为他贾府已多次出兵征剿甄家，都是大败而回；多次派出刺杀甄大牛的高手，都是有去无回。小弟虽吃一点皇粮，但小弟家世世代代背对黄天面朝土，决不能干残害老百姓的不义之事。”姜林说出要万事达同他齐心协力，一道帮甄大牛等众英雄抗击贾巡抚大兵的打算。万事达说他全心全意听大哥安排，如有异心，鬼神共诛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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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为使万事达无后顾之忧，姜林请章小鹏把万事达的三个孩子送到了大洪村。很快，姜林又同柳小峰说妥，同样送走了他的两个孩子。

　　　　不到四十天，万事达、柳小峰又各说服了一个平日交情深厚的把总。这两个把总，一个叫王能和，一个叫夏光庭。他们的孩子也同样被送到大洪村。

　　　　再说华子林，他平日与常来枪械库领换枪支、子弹的千总刘士贵感情甚笃，到了无所不谈的地步。刘士贵家庭富裕，爷爷手里就吃三百多亩田的租，爷爷、父亲每年都收五成租。有一次十四岁的士贵随父亲收租，亲眼见到几个中年男人、妇女向父亲下跪，要求减一成租，好让他一家十二口人熬菜糊喝，父亲就是不答应。那几个人长跪不起，哭得很可怜。

　　　　他非常恨父亲凶恶，自此很少同他父亲说话。他常向母亲要一些零花钱，他一文钱也不用，总是集聚起来偷偷送给那户可怜的农家。成人后，他虽是文武全才，可就是不愿赶考，由表叔唐仁忠推荐，于任成化军营里当个把总，几年工夫升任千总。

　　　　但他就是看不惯那些极其贪诈而又相互吹捧、攻讦的上司、同事，几次想弃官回家，都被华子林劝住。理由是：一、他留下来就能互相倾诉苦衷；二、省得回家受窝囊气。这几年，刘士贵很为洋人欺压清朝而生气，更为朝廷腐败无能而恼火。他经常与华子林喝酒时大骂层层官员都是贪得无厌、玩弄权术之徒。

　　　　深知刘士贵的华子林，成了王一慎、甄大牛的人，受了他们的委托，首先就想到了刘士贵。一天中午，刘士贵气忿忿地找华子林喝酒。

　　　　华子林十分高兴，说正有话要找他谈。两人进了牛羊酒店，拣了一座僻静的小包间，华子林点了四道好菜，要了一壶古井贡酒。每人喝了两把酒后，刘士贵骂了起来，说统领任成化不是人，克扣兵勇饷银，兵勇们个个咬牙切齿。说他实在无法忍受了。华子林说：“你现在更不能弃官还乡。”

　　　　刘士贵急问为什么，华子林就把甄大牛等众英雄对抗贾府、对抗官兵的情况细说了一遍。说现在要留下来为甄大牛送情报，搞阵前兵变，挫败吃人不吐骨头的贾巡抚、任统领之流。

　　　　说帮助甄大牛，就是在帮助青龙山一带老百姓存活下去。刘士贵激愤地说：“大丈夫一定要敢于为民请命，决不能为个人享乐而苟活于世。你我二人应该同心协力帮助为民争斗的甄大牛，决不能帮贾巡抚吃老百姓！”华子林大喜，把招揽同盟者的计划和今后的行动向刘士贵说了出来。刘士贵激动地说：“我决心不离开军营，做甄大牛的眼线，生而有为了！”

　　　　在华子林的建议下，刘士贵同章小鹏、杨德仁在奇香酒店见了面，并托章小鹏把他的一儿一女送到大洪村习文练武。刘士贵很快把他的两个心腹把总张道风、常有信安排为眼线，他们的子女都在偏远的山村，也就未作安排，只是给他们一些银子接济家庭，好让他们安心工作。

　　　　甄大牛、王一行的这一招，为以后挫败官府大兵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详情后日自见分晓，此处无庸赘述。

　　　　根据章小鹏、杨德仁不时汇集来的情报，甄大牛、王一行等判断，贾巡抚不久将兴兵进攻大甄村。于是一方面飞鸽传书晓喻各地速作准备，一方面在大甄村作遭炮轰的准备。于此同时，甄大牛主张再进贾府索取最后一笔银子，并亲手宰掉贾庆吉，以报其毒杀父母、舅父之仇。

　　　　王一行说，取贾府的银子是合理合情的，贾府的银子是老百姓们的血汗，取多少都不为过，何况大战前要给周围村庄的村民发放一批银子，以免他们战时粮荒。只是贾庆吉暂时不能杀，以免给贾龙出兵以口实。

　　　　甄大牛、王不凡皆以为然。但甄大牛怕开战以后，无暇杀贾庆吉，不能告慰父母、舅父在天之灵。几个人思索了好一会，王不凡说，看来只有在大战期间杀掉贾庆吉。甄大牛、王一行几乎同声问，官兵定然重兵围困大甄村，怎能脱身去杀贾庆吉呢？

　　　　王不凡说，在贾龙出兵的前一天，联系好李铁牛，派甄思洪去贾府充当家丁，要他在大战期间伺机杀掉贾庆吉，这是易如反掌的事。甄大牛、王一行一听甚喜，均觉可行。计议已定，当即决定今夜去贾府取银子。

　　　　三更初，甄大牛、王不凡二人换穿紧身衣，系好镖囊，蒙了面，即出甄村跃沟翻墙进入贾府，由李铁牛领着去了贾庆吉卧室，房门虚掩着，他们轻轻推开房门，在窗户的月光里一看，大床上没有人，仔细搜索，没有见到贾庆吉夫妇。进内室去看，单身床上只有水仙一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三人没有惊动她，悄悄退了出来。他们照样虚掩上门，下了楼。

　　　　到了李铁牛独居房间内，甄大牛问李铁牛，贾庆吉是否外出了？李铁牛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没有，晚饭后还看到他在中间花园散步呢。这使李鉄牛想起一件事，一个多月前，天大亮前，他去茅房大便，看到贾庆吉夫妇不声不响由耳门上二楼，轻轻推开他自己的房门。他怀疑过，但很快也就没把它当回事。现在想起来，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他向甄大牛说，三天后听信。

　　　　当夜，李铁牛就将十六个心腹家丁安排到西园、中园、东园以巡逻为名留意贾庆吉夫妇的举动。李铁牛想来想去，认定那天大亮前，贾庆吉夫妇决不会是由高墙外面进贾府的，肯定是从三个园子某一个角落里回来的。

　　　　果然，天大亮后，东园巡逻的家丁报告，贾庆吉夫妇在天大亮前由中园天桥进入了东园。紧跟着中园的家丁报告，天大亮前贾庆吉夫妇由西园天桥进入中园回东园。不一会，西园的家丁报告，天大亮前贾庆吉夫妇由西园后楼东北角下人房里出来，由天桥去了中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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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李铁牛似乎明白了什么，要他们在今天晚饭后，一直注意贾庆吉夫妇什么时间离开自己的房间去西园的，究竟去了西园哪一间房，去做什么。他自已一晚就躲在贾庆吉房下的前花园里，监视着贾庆吉房间。

　　　　二更初，贾府万籁无声，一片寂静。六月里的蚊子实在叮得人心烦。李铁牛刚刚轻轻地捺死了臂膀上的一只蚊子，只听二楼贾庆吉卧房门响，一会儿贾庆吉夫妇一前一后由天桥去了中园。他不敢尾随，怕被贾庆吉夫妇发现。天大亮后，各园的家丁来报，贾庆吉夫妇于二更初离开东园卧房去了西园后楼东北角一楼下人住的房间，不亮灯，不说话，睡了觉。到天大亮前，他夫妇俩又不声不响由天桥回到东园卧房。

　　　　一连三个夜晚的监视，李铁牛将情况详详细细告诉了王大栓，王大栓下午就回了李庄，由马小树转告了甄大牛。

　　　　甄大牛得到情报，与王不凡两人，于一更中期就蒙脸到贾庆吉卧室门前守着。二更初，贾庆吉一开房门，甄大牛把他推回了房间，要他点亮蜡烛。贾庆吉一看两个大汉各拿一把明晃晃的单刀，像两座黑塔一样站在他面前，吓得瘫坐于地，嘴里不停地喊着“好汉饶命！”

　　　　甄大牛说：“我们不杀你，来是要银子的。这次还是二十万两银票。一年前给你丢了话，再拿完四十万两为止。”

　　　　“记得，记得。”贾庆吉痛痛快快地说，“早就给好汉们准备好了呢！”

　　　　说着就要王夫人拿。王夫人说：“你糊涂啦，你不是揣在腰间荷包里吗？”

　　　　贾庆吉一拍脑袋说：“该死，真该死！”他讨好地说，“老朽随身揣着呢，就是准备着好汉们来取呢。”

　　　　说着从腰间绣着牡丹的蟹壳形荷包里取出两张十万两一张的银票，双手递给甄大牛。甄大牛说，还有二十万两银子两个月以内来拿。贾庆吉说：“是，是，砸锅卖铁也得给好汉们准备好！”甄大牛真想一刀砍了他，但他抑制住了自己，转身同王不凡离开。

　　　　两个蒙面人走后，贾庆吉小声痛哭了起来，说这是在割他的肉。哭了一会，王夫人插好房门准备上床。贾庆吉说，还得去那里睡。王夫人说，银子取走了，还去做什么？贾庆吉骂她是妇人之见，说要钱的不要命，要命的不要钱，倘若刁民们突然不要钱来索命，怎么办？来索命的都是三更天，月黑天高好杀人嘛，还是去的好。接着又说：“凡事要量力而行，我俩斗不过土匪，只能把银子准备好。一时抓不到银子，土匪们一恼火肯定会剁了你我，你我到哪里叫屈去？这叫伸直了打轻点，只要留得命在，银子不愁。每年老二交五万银子，租子也能收上来七八万银子，贾龙不是一年就给了我二十万两银子么？”

　　　　王夫人想了又想，只好依了他，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依然每晚去钻狗窝。

　　　　快两个月了，贾庆吉常常睡到夜半，就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前前后后硬生生被抢走了八十一万两银子，心里疼得滴血，脑子气得发炸。他决定明日就去贾龙处躲一躲，省下那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翌日早饭后，贾庆吉给王自前交待了几句，就叫两个家丁驾着查有礼给他的豪华马车把他夫妇俩送到高城贾庆祥处，打发两个家丁回贾府，然后换上茶庄的车夫把他俩送到云城。

　　　　太阳快进西山了，贾庆吉的马车进了贾巡抚住宅。见到贾龙和王梅，贾庆吉就忍不住老泪满面说不出话来，王夫人把昨夜又被山匪抢走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告诉了贾龙夫妇，并说她决心住在贾龙处，再也不钻狗窝，再也不要担惊受怕了。王梅立马叫两个女仆收拾了一间上好房子让公婆安了下来。

　　　　晚间，面对丰盛的菜肴，贾庆吉勉强饮了一杯酒，连菜也不想吃，一个劲说没胃口。贾龙夫妇没有劝饮，也没有劝食，胡乱吃了几口菜，就命下人收拾酒菜。王梅陪姑母进了公婆住的房间，贾龙请父亲进了他宽敞高雅的书房。跟班的护卫给他父子俩沏了两盏上等的西湖龙井茶，就退了出去。

　　　　喝了一口茶，贾庆吉愁眉苦脸地说：“儿呀，老父并非为吃喝而来，是为躲刁民限两个月内逼为父再交二十万两银子而来呀！如今期限快到了。”说着又流起泪来。贾龙急忙说：“父亲苦痛，不孝之子全知。近七八年来，每念父亲之苦痛，儿即寝食难安。儿并非无能铲除甄大牛之辈，无奈朝廷连年内忧外患，屡催各省大批银两，儿不敢动用大兵而触怒圣上。唯有请父亲隐忍度日。”他忽然一变口气，神采飞扬地说，“好了，现在有转机了。”说完这句话，贾龙连喝了两口茶，接着就给父亲说了下面一番话：

　　　　山东、直隶一带的拳乱是祸害朝廷的，可调任山西巡抚的毓贤却偏偏建议老佛爷招安了义和团。直隶总督裕禄向义和团民发放饷银，还请义和团去天津开坛。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刚毅去涿州调查回京后，竟向老佛爷报告“拳民忠贞，神术可用”。

　　　　庄亲王载勋、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亦主抚义和团，向洋人开战。光绪二十六年（1900）六月二十一日，朝廷以圣上名义，向英、美、法、德、意、日、俄、西、比、荷、奥十一国同时宣战。八月十六日晚，八国联军占领京城。老佛爷和皇室在京城陷落后转往西安。

　　　　途中，皇室就命令各地官兵全力剿灭义和团。九月七日，朝廷被廹签署《辛丑条约》，虽然免于大清领土被瓜分，但要向各国给予总计4。5亿两白银的战争赔款。朝野上下均为之震动。老佛爷、圣上恨透了义和团，也就在九月七日，朝廷发布上谕：“此案初起，义和团实为肇祸之由，今欲拔本塞源，非痛加铲除不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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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而朝廷重臣和各地大员，刘坤一、张之洞、李鸿章，和闽浙总督许应、四川总督奎俊、山东巡抚袁世凯，于朝廷向十一国宣战后，就和外国达成地方上的协议，搞了个东南互保。说皇室诏令是义和团胁持下的“矫诏、乱命”，在东南各省违抗支持义和团的命令。至此，贾龙兴奋地说：“儿打算以甄大牛这群刁民勾结山匪、拳匪，长期危害地方，杀害朝廷命官等罪名上报朝廷，名正言顺地调大兵予以征剿。几年来，儿已购置西洋大炮五门，又派高人绘制了大甄村方圆十里的地形图。此番征剿，定置甄大牛于死地。父亲大人可大放宽心。”

　　　　贾龙的这番话，把贾庆吉多少年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驱逐得荡然无存。他盯着贾龙，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问：“何日出兵？”贾龙说，现在正在调集人马，筹备大兵粮草，至多半个月即可兵发大甄村。并要求父母亲同大兵一道回贾府，好好看看甄大牛等刁民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贾庆吉如同二岁的孩子得到了父母那极其诱人的承诺，高兴得一直“啊！啊！”叫着，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半天，贾庆吉问贾龙：“二十万两银子真的保住了？”贾龙恶狠狠地说：“刁民抢走的那八十一万两银子，儿要叫青龙山那一带泥腿子们慢慢吐给贾家！”贾庆吉哭了，他为他否极泰来而哭了，他为他将要一吐近二十年的郁闷而哭了，他为他将要实现扩张土地的愿望而哭了。

　　　　贾庆吉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后，就极其高兴地要贾龙知会万振邦夫妇、贾豹夫妇、查有礼夫妇、贾庆祥夫妇、贾庆发夫妇于三日后到巡抚府宅一聚。贾龙立即照办，分头派出护从亲兵奔往各地。

　　　　三日后，除贾庆发推说学生的学业荒误不得而缺席外，其他的人皆应邀而到。大家见面，自是一番热闹。特别是女人们，简直是一群会面的麻雀，唧唧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贾龙府宅的客厅里摆了两张大桌子，贾庆吉同贾龙、万振邦、查有礼、贾庆祥、贾豹一桌，王夫人同花自重、王梅、汪娇、银花、张庆香、万君兰一桌。两桌人落座，饮酒前，贾庆吉致辞，说他平日十分想念今日远道而来的亲人们，特别是同万亲家夫妇，一直未能深谈，万分遗憾。前几日来贾龙这里，听了贾龙的一番话，无比欣慰。在欣慰中，他又想到了在坐的亲人们，于是就请大家来分享他的愉悦。至此，他自豪地要贾龙给大家说说国家大势和眼下的打算。

　　　　贾龙慢条斯理地说道了一番，在座的无不欢欣鼓舞。贾豹要求随大军一道进大甄村砍杀一番。贾龙说：“三弟呀，贾家人何必出头露面，招甄家人记恨呢？”贾豹顶了一句：“贾家人不出面，甄家就不恨贾家”贾龙望了望他，再没有说话。查知府暗笑：喜欢玩阴的贾龙，如何回答是好？万知府急了，刀打豆腐两面光地说，贾豹说的是在理，可贾府不出面，大甄村人在印象上就大不相同了。贾豹刚要张口，贾庆吉说，此次兵发大甄村，是朝廷以甄大牛网罗义和拳叛逆为由的，与贾家毫无关联，贾家人何必要抛头露面，招惹泥腿子们仇恨呢？说到这里，心内十分恼火的贾庆吉，碍于万知府在场，缓和了口气说：“三儿呀，你年纪太轻，今后多思考你大哥的话，自会慢慢老练起来。”万知府、查知府等皆附和说“是的！”“是的！”贾龙瞟了一眼贾豹，怕他发毛，赶快向贾庆吉说：“父亲大人，三弟来云城后长进很大，巡抚府里不少要员提议要擢升他，儿正在考虑呢。”本来脸色涨红的贾豹，听了贾龙这几句话，立刻心平气和地说：“父亲大人请放心，儿自会听从大哥指教！”人们同声喊好，化解了一场即将爆发的不愉快。

　　　　贾庆祥、查知府、万知府无不从内心里配服贾龙在场面上的应酬功夫。紧张的万振邦轻轻嘘了口气，偷偷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珠，并趁机表态：松江府竭尽人力、物力，支援朝廷征剿大甄村刁民的大军。查有礼也不失时机地说：征剿大甄村刁民，乃属下多年夙愿，属下当倾庐州所有。贾庆祥对贾龙说：“甄大牛这群刁民，乃贾府心头大患，倘征剿大军饷银不足，贾家可出资相助！”“对！”贾庆吉挺胸道，“龙儿言语一声就是！”女人们桌子上也一致叫嚷：卖首饰也要资助朝廷的征剿大军。

　　　　一时间，大家族亲人们的聚会，变成了征剿大军出师前的誓师大会。男人们，女人们合成了一股气势汹汹的污流浊水，要淹没大甄村所有阻挡贾家并吞土地的人们。甄、贾两家的决战，势在必然了。

　　　　贾龙请战的呈文得到了朝廷的恩准。贾龙接到兵部批文后，立即召集任成化、花善辕、苟士贵、姜振雄、熊大坤等计议出兵之事。最后决定：八天后，也就是光绪二十六年（1900）十月六日出兵；任成化统领一万五千人马，全权负责征讨大甄村，其中三千枪队，五门洋大炮由李年率领；姜振雄、苟士贵为参与军事，专为任成化出谋划策；熊大坤专管粮草、饷银。

　　　　苟士贵能随大军出征，担任实质性的军师角色，心里十分得意，回到家，即高声叫夫人司宏香烧几个下酒菜。司夫人笑笑说：“不需动手，下午夏光庭来过，说晚上带酒带菜来和舅舅喝几盅，谈谈心。”苟士贵哈哈笑了两声，沏了一盏茶喝起来。

　　　　太阳刚刚下山，西天布满红霞时，夏光庭左手拎着一瓶酒，右手提着一只菜盒子，来到苟士贵家。走进小客厅，夏光庭边同舅舅、舅妈说话，边将一瓶杏花村酒放到桌上，又从菜盒里端出六样四荤两素的菜。舅母拿出两只酒盅、两双筷子，就笑嘻嘻地对夏光庭说：“你同舅舅慢慢喝吧，我去灶间拾掇拾掇，等你舅甥俩喝好了酒，我给你们下面条吃。”说着，司宏香转身就走了。

　　　　苟士贵的姐姐就夏光庭这么个儿子。夏光庭少儿时期读书、习武都很勤奋，甚得先生和师傅的喜爱。夏光庭在他二十岁的腊月里同师傅的独生女儿唐小凤结了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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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夏光庭二十二岁在苟士贵的介绍下参加了绿营军。他生性正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