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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正道-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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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停当了，他俩走进客厅。赖忠沉着脸对八人说：“查学礼说了实话，我们放了他。你们说不说实话？不说，坚决杀！”那先前示意的大个子青年说：“我有父母在堂，我还未成家，我不想死，这样死太不值！我们是本城警备司令部二团一营的。是查学礼勾我们来的，每人十块银元。你们放了我们，我们也不能回部队了，迟早查出来是个死。我们只有逃回家躲个周年半载，否则被长官捉住还是死。”其他七人皆说句句是实，接着都哭了起来。
三更末，赖升给八个人讲了做人的道理，叫他们要走正道，不要做坏事。然后收了他们的枪支、子弹，每人发了二块银元，打发他们走人。八个人一齐跪下来磕头，一个一个走了出去。大个子青年挨在最后，急急向赖升说：“我叫华有良，我们早就知道华章武馆师傅个个武艺高强，讲究武德，诚信仁义。今夜所见，名不虚传。我们是被上司点名来的，我的表兄告诉我，每人十块银元是常胜营长拿的。说杀了赖无忌，常营长就与汪记茶庄老板娘成婚。”说完就急忙要走，赖升要他稍等，叫孙翠英又拿给他十块银元，他千恩万谢地出了武馆。
华有良走后，赖升要大家都睡觉。挨到上午八点钟，赖升派李大方去广州警察局报了案，说：一伙持枪歹徒，昨夜三更袭击赖馆主卧房，朝床上打了十几枪，幸亏赖馆主十天前去老家祭祖，否则定遭毒手。四名警察进馆作了现场勘察，捡了子弹壳、作了笔录。可是从此警察再也没来过问，赖升他们也没再去追究，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再说赖升于报案当日，等警察来查看后，立即和守义去了独大院，向赖无忌作了详细的报告。赖无忌对赖升的处理大加赞赏。谈到武馆的防卫及人们夜晚睡眠的情况。赖升说：除了上半夜两人、下半夜两人值班外，其余人都在原徒弟平房里隔成的小间里睡。从平房前面窗户看进去，似乎敞开的大宿舍根本无人居住。
因此武馆人可以放心睡觉，睡眠质量很好。而两幢楼各个房间，白天有人进出、休息，每晚掌灯时分人在里面插上房门，由窗户跳出，再合上窗门。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房间里的人在熟睡中。因此夜袭者变成在明处，武馆人变成在暗处。夜袭人一举一动皆在武馆人眼里。再者，虽然武馆人人有枪，人人会用枪，但为了不给警察以口实，尽可能不用枪。此次，武馆所夺的枪支、子弹全部送给独大院收藏起来，以备后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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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谈到华有良密告的情况时，赖升、甄思李等都主张派几个青年带上短枪夜入贾敬梅住处，将常胜和贾敬梅杀掉，再派人护送贾敬梅的孩子去亢州。赖无忌和关杏花不同意。他俩主张杀常胜，留贾敬梅。赖无忌说：“贾家并非个个从恶，贾庆发夫妇及其子女向来不与官员来往，不依富欺人，且竭力反对贾庆吉害民夺田，搬离贾府庄园，疏远他两位兄长。贾金花也愤而离开贾庆吉夫妇，与三叔夫妇作伴，闭门教子。贾敬梅的孩子已经没有父亲了，不能再没有母亲。贾敬梅知书达理，尽管目下沉溺于报父仇、兄仇、夫仇之中而不能自拔，此乃人之常情，并非不可理喻。我为她设想过多次。倘若我们晓之以理，并派人护送她母子去高城她三叔家，说服三叔夫妇来慢慢劝说她，她不一定顽固不化。甄、贾两家的仇杀该牵动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甄、贾两家要设法扼制仇杀了。当然，对贾家，我们和甄家始终要小心提防，不是非杀不可者不杀。”关杏花说：“据我所知，贾敬梅师从贾庆发，对他三叔一直很敬佩。只要说服了贾庆发夫妇，要贾庆发控制住贾敬梅，贾敬梅是会回心向善的。她的转变更会影响贾家其他人。这对甄家是有利而无害的。”赖无忌夫妇的话启发了不少人，有些人虽然转不过弯来，但再也不坚持了。
鉴于甄思李在广州的熟人较多，赖晴莲要求同怀关去杀常胜，送贾敬梅母子去高城。赖无忌说：“还是让守义夫妇去吧，独大院的人尽量不要外出办事，防止被人暗中盯梢，泄露了独大院这一秘密的安身之所。”甄思李说：“岳父母大人所言极是。但贾敬梅母子带回武馆后，护送一事还是让我和晴莲去。到了高城，我请小园叔、一行舅太去说服贾庆发夫妇。”赖无忌夫妇同时点头。赖守义表示回武馆后就去办理。
中午，赖升、赖守义和甄思李等喝了个尽兴。
赖升、赖守义回到武馆后，赖守义和戚月华即于当夜二更去了贾敬梅家，楼上楼下四间房里没有贾敬梅母子，只寻到了一名女仆。女仆惊恐地说，贾敬梅母子早就去别处租房子住了，从未回来过，也没说过她的住址。赖守义夫妇没有难为她，一转身跃出院墙，去了汪记茶庄。
在茶庄夜宿的只有黄大旺一人，他见床前两个拿刀的人不知何时如何进了屋，浑身抖个不停。赖守义温和地说：“别怕，我们不会难为你，只要说出老板娘的住址就没你事。”黄大旺说：“太巧了，昨天贾夫人叫小人拎了十几盒好茶给她送到新房子，小人方才知道她的新房的所在。不过——”他惊疑地问，“老板娘可不是坏人呀，假如二位大侠想杀她，那不如先杀了小人！”说着，他昂头待宰。赖守义见他很有些义气，认真对他说：“我以人格起誓：我们是救她母子，决不是伤害她。”他瞅了他俩一眼，说：“如果她有不测，小人一定以自杀向她谢罪！”接着下床锁上门领他俩去了。
赖守义夫妇运用绝顶轻功，窥听了各间房。他俩知道常胜是营长，很可能枪不离身，所以他俩各带了一支短枪。他俩迅速确认了贾敬梅卧室。这还得拜常胜所赐，常胜同贾敬梅鬼混了一阵后，喊口渴，就下床亮灯取暖瓶倒水喝，这一切刚好被他俩听到。赖守义捅破窗纸一看，贾敬梅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常胜赤身裸体站在长桌边喝水。赖守义给戚月华打了个手势，一脚踹开房门，一枪把砸晕了发愣的常胜，背对着床撕裂靠背椅上的白布罩将常胜捆了起来。戚月华跨进房，压着嗓音要贾敬梅穿好衣服，并要她拿床单披在常胜身上。
这时，常如锦开门问怎么回事。戚月华跳出房门，一步跨到她房门口把她推进房，捆了手脚，塞住了口。她亮灯一看，只见小男孩仍在熟睡中。她用枪点着常如锦的头，压低声音说：“你若敢弄醒孩子，我一枪打烂你的头！”然后转身出房带上门，回到贾敬梅房间。戚月华对瑟瑟发抖的贾敬梅说：“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杀常胜而救你母子的。”
赖守义将常胜弄醒了过来，问他派了多少兵士，给了兵士们多少钱？他说是查学礼要求他表弟梁武强点了八个兵，每人十块银元是他拿的。赖守义核实了华有良的话，没有再问其他事，就严厉地说：“你身为营长，应保一方平安，而却为他人报仇，私自派兵，杀害百姓，扰乱社会，以达霸占他人妻子财产之目的，该当何罪？”常胜乞求饶命。赖守义愤怒地说：“为民除害，饶你不得！”“呯，呯！”两枪击毙了常胜。之后，他叫戚月华帮颤抖的贾敬梅收拾衣物、银两、首饰，自己去了常如锦房间。
赖守义用枪指着常如锦的头说：“我们带贾敬梅母子走后，你去贾敬梅家住，并按月盘查贾家茶庄账目，两个月后有人来接收房屋、茶庄。有人问到常营长的事，你说夜里只听几声枪响，天亮来看，他早已身亡，贾敬梅母子也不见了。其他的话只字勿提！另外，你要午饭后报官，早一个小时，外面有我们的人，定会弄死你！”言罢，解开了她手脚上的布带，要她叫醒汪子华。他自己守在房门外。
贾敬梅只将她母子俩随身穿换的两套衣服揣进一只皮箱子，然后将银票塞进首饰盒，连同一百多块银元，一股脑儿塞进箱子。她拎着箱子，拉着常如锦送过来的儿子，一声不响地跟着赖守义夫妇来到华章武馆。
进了华章武馆，戚月华将她母子安在自己房里早已安排好的一张床上睡。早饭时，甄思李夫妇过来了。贾敬梅确信这班人没有害她母子的意思，就给黄大旺、钱万来写了封信，说她母子回老家，不知何年能回广州，托他二人料理茶庄，倘有人来接管茶庄，以她的亲笔信为凭，并约了信上的暗号。然后恳请甄思李派可靠的人将信送到汪记茶庄。早饭后，甄思李夫妇同贾敬梅母子登上院子里的马车，由赖升赶马车送到火车站，十点二十分登上北去的火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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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七月里，太阳刚刚跳出东方的山头，新的一天刚刚开始，火热的劲头就铺展开来。甄思李一行四人在高城站下了车，各种叫卖的声音强烈地吸引着汪子华。赖晴莲立即叫大家在一家较为干净的小方桌边围坐下来。她亲热地问汪子华：“你想吃什么呀？”汪子华笑嘻嘻地指点着五香鸡蛋、油条、豆脑。赖晴莲叫摊主上四碗豆脑、十根油条、十个五香蛋、八块油炸臭干。
贾敬梅喝了碗豆脑、吃了两块油炸臭干。汪子华除豆脑外，每样吃了两件，吃兴正浓，他母亲“哼”了一声，他就再也不吃了，用手帕擦着嘴，擦着手，起身四顾起来。贾敬梅又要付账，赖晴莲又抢着付了，对贾敬梅说：“贾夫人，子华十四岁了，用钱的日子在后头呢！你就节省一文是一文吧。这六七天来，我们说了不少话，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一点心意了吧？子华很聪明，走上正道可是一个人材呀！”贾敬梅没有说话，两眼似乎有了闪亮的东西，她急忙借弯腰拍打裤脚上的灰，偷偷擦了擦两眼。赖晴莲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抓住汪子华的左手给他指点周围的食品物件，汪子华听得很有趣，不时问这问那。贾敬梅小声对汪子华说：“一路上你老是问，赖伯母可给你烦死了。”“不呢，”赖晴莲说，“子华和我有缘呢，我特别喜欢他。小孩子问这问那可长见识呢！”她们正说着，甄思李叫来了一辆旧布篷的马车，四个人上车直抵贾庆发家大门口。
大门紧闭着，甄思李敲开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将他们领进后幢楼一楼客厅里，给他们沏了茶，就去花园藕池边的亭子里稟报了三老爷。三老爷夫妇和贾德远的夫人杭吟梅听说贾敬梅来了，很是高兴，一路快步，弄得气喘嘘嘘地进了客厅。
贾敬梅扑向贾庆发夫妇，嘤嘤哭泣起来。贾庆发夫妇陪着落泪，杭吟梅在一旁揩泪水。好一会，贾敬梅住了哭声，叫汪子华向三位老人喊着“外太公、外太婆、外婆”，跪拜了三拜。接着贾敬梅将甄思李夫妇向三位长辈作了介绍，并将甄思李夫妇从广州一路护送她母子到这里的情况说了说。贾庆发夫妇和杭吟梅一起向甄思李夫妇一再称谢。
大家坐定喝茶时，甄思李起身向贾庆发拱手作揖说：“晚辈同你老同是大甄村人。晚辈儿时就听先父甄大牛和村上长辈们称赞你老的才华、高德，可惜一直未能谋面。今日得睹尊颜，也可了却平生之愿了。”贾庆发惊愕地看着甄思李，大惑不解地问道：“不知甄家何以得从广州护送老朽孙女儿母子来高城？”甄思李饱含感情地说：“晚辈随岳父在广州开华章武馆，偶尔间听说汪记茶庄老板被杀，一时好奇，去汪记茶庄买茶，问茶庄伙计：听说汪老板的夫人姓贾，知书达理，很有学问，此话当真？伙计说，千真万确，老板娘叫贾敬梅，原是高城大户人家，随父在亢州开茶庄，嫁给了汪知府的孙子汪立人，夫妇带孩子来广州开茶庄，想在南方发展。得知这一情况，晚辈就完全明白了贾敬梅是大甄村贾府姑娘。晚辈也是大甄村人，自幼习武。父亲和师傅都教育晚辈要主持正义，除暴安良，周济贫穷，扶助弱小。尽管晚辈深知甄、贾两家结怨很深，但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长辈之间的争斗，何必定要延及晚辈们？而且晚辈们并没有罪错呀？特别是念及贾夫人的孩子，武馆人人滋生慈爱之心，认为贾夫人母子在广州随时有危险，都支持晚辈夫妇二人护送贾夫人母子回亢州。但贾夫人敬佩你老，意欲依附你老，将孩子扶养成人，说在你老一家的熏陶下，孩子将来必成大器。因此，晚辈夫妇就护送贾夫人母子至此。恳请你老体察贾夫人投靠你老之意，理解晚辈夫妇扶弱辅孤之心！”说到这里，甄思李向贾庆发深深作了个长揖。
贾庆发忙起身扶住甄思李，老泪纵横地说：“久闻甄家人人皆有侠义心肠，今日所见，名不虚传。敬梅乃老朽孙女儿，她母子为贾家骨肉，老朽岂能视作路人？”说罢，哽咽难语，不住拭泪。其夫人杨自芳、儿媳杭吟梅早已哭成泪人儿。贾敬梅知道甄思李不提常胜的事，是决意保护她的名声，好于贾庆发家立足。她又想到一路上甄思李夫妇对她母子无微不至的关爱，感激之情使她鼻子一酸，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纷纷而下。她一把抱住杨自芳喊了声“奶奶”，就放声大哭起来。杨自芳搂着她心疼地说：“你就是我和你三爷爷的亲孙女儿，你这就是到家了。你母子就住在你姑妈金花的隔壁房间，你姑妈现在就是孤身一人，她儿子罗念成二十三岁时就在她一再催促下，揣着金花给他的四千两银票携妻带子回了罗家镇，跟他爷爷奶奶过日子去了。”说着，两人哭作一团。
甄思李夫妇见状，立即告辞。贾庆发夫妇、儿媳妇、贾敬梅坚决不让走，说无论如何要吃一餐便饭，以表贾家人的谢意。尤其是汪子华，他哭着抱住赖晴莲说：“伯母不走，华子舍不得伯母走！”赖晴莲流着泪哄着汪子华。甄思李向贾庆发夫妇诚恳地说：“晚辈夫妇后天准造贵府拜望，那时定当敬你老三大白。晚辈来家乡时间有限，有几件事必须急办，万望你老谅解！”贾庆发夫妇及贾敬梅等见其意决，只好将他们送出大门。分手时，贾庆发说：“老朽有话想同英雄推心置腹畅谈，后天中午，老朽于敝舍恭候！”甄思李说：“准时拜望，风雨无阻！”双方拱手而别。
甄思李夫妇离开贾家，直奔大肚汉饭店，会见了李爱武、甄思兰、李传根等人，自是喝茶饮酒，倾心交谈。谈到广州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李爱武等喟然长叹，甄思兰感慨地说：“怎么到哪里，都有贾家人向甄家发难呢？三哥三嫂千里护送贾敬梅母子，能否收到好报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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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赖晴莲说：“人心都是肉做的，硬如铁石者不会多吧？”甄思李认真地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李传根说：“依我之见，贾家的人就应该斩尽杀绝！”甄思李说：“以我们现今的实力，杀尽贾家的人易如反掌。可是贾家的亲朋好友是寻不尽杀不完的，杀完贾家的亲朋好友，那些亲朋好友还有更多的亲朋好友，他们会报仇的。再说，杀戮过分，定会引起公愤，我们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了，我们还能生存吗？”李爱武等均点头称是。
吃过午饭，李爱武驾着马车，载着甄思李夫妇和甄思兰拜望了刘家大洼、李庄、大王庄，星夜进了龙村。李爱武直接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没有让甄思李夫妇露面。
四人进了客厅，爱武的父亲李小园、母亲甄嫂、儿子李奋超、儿媳王家月一见甄思李夫妇，真是喜从天降。甄思兰帮着王家月杀鸡做菜，小园、甄嫂、李爱武陪着甄思李夫妇拉家常。李奋超悄悄去请来王占山。喝酒时，甄思李夫妇说了他们在广州所发生的事，以及此次回来的原因，大家无不感慨不已。第二天一早，李小园、李爱武夫妇陪同甄思李夫妇拜望了王占山家族，又去王恩重老弟兄们坟上烧了纸钱，磕了头。
午饭后，李爱武夫妇、甄思李夫妇拜望了龙村所有的家庭，拜得全村欢声雷动。二千多名中、青年男女围着甄思李四个人争争挤挤，大声问着、说着、笑着，难分难舍。甄思李夫妇干脆登上村中央广场的石块砌的戏台，给黑压压肃静的人群说开了。他大声地缓慢地说了广州革命队伍以及国民政府的一些传闻，说了华章武馆击败多次的袭击，说了华章武馆为啥停办，说了华章武馆不少弟子投了革命军，说了这次回乡的原因和目的。最后，他说：“我们的眼光不能老是落在贾家身上，老是落在提防和击杀贾家及其串通的那伙败类上。贾府不是个个都是坏人，比如贾庆发及其子孙就很有正义感，很讲道理，很重情义。我们在提防的同时，要多做感化贾府人的事，要化敌为友。不能一辈子泡在打打杀杀中。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坚持走正道。昨天王一行、王不凡两个老前辈就是这样招呼我的。你们要好好读书、练武，总有一天会有大用场的！”人群欢腾起来了，说着，笑着，闹着，直到把甄思李四人送进爱武的家才各自掉头回家。
第二天早饭后，甄思李夫妇和李爱武夫妇向王占山家族辞了行，然后回家扶李小园登上马车，在龙村三千多男女老少的欢送下，离开龙村，直奔大王村。在大王村停留了一个小时，将八十岁的王一行扶上马车，即向高城不快不慢地驶去。
马车在大肚汉饭店门口停下，李传根、马大文将昨天购好的一斤茶叶、两盒燕窝、两坛女儿红送上马车，李爱武赶着马车直抵贾庆发家门口。贾庆发在德远搀扶下，早在大门外迎接。李爱武夫妇搀着王一行，甄思李协助贾德远搀着贾庆发进入客厅。大家在客厅重新行礼，贾德远将礼物送进房，然后分宾主落座喝茶。这时客厅的西洋钟是十一点一刻。
王一行、李小园二人坐定后就说，对贾老先生仰慕已久，今日得见，足慰平生。贾庆发虽已八十有三，但精神矍铄，声音朗朗，语言清晰。他听后哈哈大笑，连说“彼此，彼此”，一回头叫德远将贾敬梅喊来见客人。
贾敬梅走进客厅和王一行等寒暄后，贾庆发即吩咐她坐下，然后，开门见山说出了他内心积压已久的话：“甄、贾两家能同坐喝茶叙话，诚为老朽多年之渴望。甄思李夫妇见义勇为，千里护送老朽孙女儿母子来高城，足见甄家不计前嫌，高风亮节。老朽于不胜感激之中，感慨万千。”他喝了口茶，激动而又诚挚地说，“老朽无能，弱冠之年，即不愿与达官贵人交往，亦憎恶家兄盘剝百姓，兼并田亩，尤恨家兄心存歹毒，勾结官府，网罗歹徒，残害百姓。屡谏不听，老朽即举家入城，教书自娱，发誓终生不回大甄村贾府。平日每每教育子孙：忘却贾府庄园，忘却贾家曾有县令、知府、巡抚之官帽，此皆贾家之耻辱。家兄被杀、贾龙侄儿被杀、贾豹全家被杀、侄女婿查有礼一家被杀、贾一枫、贾云、汪子华被杀，均是作恶遭报。天理循还，因果报应。倘若贾家子孙图谋报仇，甄大牛父母、舅舅之惨死，甄大牛之死，甄大牛长子、次子之死，甄家众多老人、青年之死，甄家子孙亦图谋报仇。如此子子孙孙仇仇相报，岂非永无止境？贾家欲将甄家斩草除根，甄家欲将贾家斩尽杀绝，皆乃妄想。贾家、甄家皆有亲友，亲友又有亲友，岂可斩尽杀绝？家仇引发族仇而村仇而朋党之仇。世世报仇，代代杀戮，生灵涂炭，万民遭殃。此等罪恶之思，祸害之举，当齐心戮力共止矣！”他又喝了口茶，充满感情地说，“昨日老朽给孩子们，特别是对敬梅言之多多。敬梅晓事明理，她大哭之后，决心效仿甄思李夫妇之为人处世，终生不提家仇，教子成材，流芳后世。”
王一行、李小园起身向贾庆发深深一揖，说：“素知贾老学博德高，乃不知贾老胸怀竟如此宽广高洁！山野之人本欲借拜望之机试说贾老，不意竟成听教之后生。受益匪浅，三生有幸！此诚乃甄家之幸！”
贾德远诚恳地说：“甄家既有和解之愿，又有和解之行，实乃贾门之大幸！家父每每思及甄、贾之争，常彻夜不眠。家父曾数次命不才代贾家向甄家负荆请罪，苦于大甄村不存，又不敢四处打听，恐致甄家亲邻生疑。
昨日家父教诲不才侄女敬梅道：以甄家数次重创千万官兵之实力，斩杀贾家老少妇孺，犹如秋风之吹落叶。家父得悉亢州一枫、贾云噩耗，顿疑甄家所为，哀伤之余，告眨Ъ胰耍鹤菽苏缂宜ㄊ且环恪⒓衷埔跄痹谇埃缂也煌蔽薰迹慵缂掖笥腥室逯纾蒙隆Ｓ胝缂椅校鲜糇悦稹＜腋讣赣偌以陡八纾脸旨遥郧蠖恍那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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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贾德远说到此处，贾敬梅向王一行、李小园、甄思李夫妇垂泪道：“小女子向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念，竭力催促夫君图谋报仇，以致夫君遭杀身之祸。甄家不杀小女子母子，劝小女子携子回亢州。小女子心怀仇恨，暗暗买凶夜袭武馆。甄家英雄念及幼儿，不仅不加罪小女子，反而千里护送小女子母子至三爷爷家，劝告小女子以三爷爷诗书之家为家，教子成人。面对如此以德报怨、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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