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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正道-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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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审讯者提问胡编乱造，警察们再找人报告线索，找人作假证，办成铁案，报经法院，依‘法’判刑，或处以极刑，或处以坐大牢，布告上墙，老百姓们纷纷咒骂冤死的‘凶手’，交口称赞警察们办案如神。
真正的凶手们却逍遥法外，更是为所欲为。”他猛地喝干一杯酒说，“一旦有了线索，我就领几个心腹弟兄，带上短枪，将你表妹仇家杀个鸡犬不留，以出一口恶气。得手后，我们立马回亢州，不留任何痕迹，谁也找不到我们。姚仁兄放心好了！”姚大拿一听大喜，连忙向杭怀义、付家二兄弟一一敬酒，并保证负责弄到线索。
第二天，姚大拿直去贾家茶庄，在一楼客厅里会见了梅晓丹、贾大昌，自报了家门。贾大昌一听是北京来的伍艳的亲表哥，立即忙着沏茶。三人落座喝茶时，姚大拿从胸前荷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贾大昌，贾大昌看后，立马双手递给他母亲。梅晓丹连看了两遍，喜滋滋地说：“艳儿和我一样，报仇心切，竟把这天大的难事拜托了你。我们贾家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银子上的事，请表兄尽管花，贾家决无二话。”
姚大拿随即将杭怀义及付家二兄弟的态度和要求说了出来。贾大昌立马说：“家母一直派人在找，尚无音讯。小弟明日即回老家，多加打探人手，务求早日理出线索。只是不知如何同付家兄弟联系。”姚大拿说：“这好办。过几日，愚兄在福来楼饭庄请客，贤弟会和杭怀义及付家兄弟会面洽谈的。”梅晓丹母子大喜，要姚大拿出面邀人，一切费用万不可操心。当天中午，梅晓丹母子强留他吃了家宴。
隔了两日，贾大昌叫伙计提了六斤西湖龙井茶随他去了福来楼。贾大昌同付家兄弟谈得十分投机，双方说了住址，作了约定。
又过了三日，姚大拿来茶庄辞行，说明日回京，梅晓丹把写给伍艳的信交给了他。杭怀义在福来楼为他饯行，贾大昌被邀。席间，贾大昌对姚大拿、杭怀义、付家二兄弟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大约个把小时，贾大昌伙计送来了明日去北京的火车票，贾大昌拿着递给了姚大拿，并说明日去车站送行。接着贾大昌说外出方便，离席去柜台上付了酒宴钱。
他回到酒桌上时，正逢姚大拿递给付家兄弟万两银票。付家兄弟不收，说挚友如兄弟，办事怎么能收银子？姚大拿诚恳地说：“这张银票是表妹伍艳给的，说是给办事人支付具体行事时的经费。成功之日，参与人员皆有重酬。二位怎不能要愚兄带回去讨表妹责备吧？”贾大昌跟着帮上了腔，并说：“不管事情办得如何，小弟对参与人皆另有酬谢。”杭怀义劝付家二兄弟说：“贾家意诚，不收恐令姚兄表妹生疑，再者，用人作贵，食住都不能从简，又不知需花多少时日，也着实需要一大笔银子。我看，二位表弟还是收了吧！”
付家仁见杭表兄如此说，就叫家义收下，说：“你现在起就要留心观察，人不在多，要精，四个人即可。标准是：一、忠诚可靠；二、要有一定的武功，枪法要准；三、人要勇敢机灵，能独自作战。所选的人，除仍享受军营月饷外，要每月每人另付二十块银元。要告诉他们行动保密，否则军法论处。还要告诉他们，事成有重赏……”说至此，他停了下来，望着姚大拿说，“大约每人有多少奖励？”贾大昌抢着说：“此款决不要弟媳拿。事成之日，每人酬谢四千两银子。”付家仁立即对家义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告诉行事人，事成每人奖励纹银四千两。”
酒宴结束之际，付家兄弟起身向姚大拿敬酒，说：“回京告诉仁兄表妹，付家兄弟一定不辱使命！另外，兄弟军务在身，明日不能送行，务请见谅！”姚大拿感激说：“二位兄弟如此仗义，愚兄不知如何感谢为好，岂敢劳二位远送！”杭怀义、贾大昌几乎同声说：“请二位放心，车站送行，自有我等担当。”
酒毕喝茶，闲聊一会，互道珍重，各自回家。
姚大拿北上后，贾大昌独自去了高城，找了家旅馆住下。他本打算找贾忠，一转念，想另辟蹊径。他记起周扣水给他留下的话：有急事到周家村找他，可直接找周扣安，防止他外出办事。于是在旅馆睡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点，就到周家村找周扣安。
周扣安家在周小利家隔壁，三间小瓦屋，门前一棵大槐树。没问几个人就找到了周扣安家。两人见了面，贾大昌主动作了自我介绍。周扣安这个老实人由于接受了王家兄弟的劝说，知道了贾家的阴险恶毒，决心按王家兄弟的安排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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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他听了贾大昌的自我介绍，满脸堆笑，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忙着叫老婆烧水泡茶。贾大昌望了一眼他破大桌上还有一小堆鸡屎，大板凳上蒙着一层灰，皱了皱眉头制止他烧水，说马上就走。接着向他打听周扣水，周扣安笑着说：“扣水昨天去他姨妈家了，估计明日该回来了。你就在我家凑合着住吧。”贾大昌说：“他回来了，请你告诉他，我住在浮春饭庄二楼三号房间，要他一回家就来见我。”说完转身就走，一秒钟也不愿停，周扣安跟在后面将他送出村。
贾大昌回到旅馆就睡，心里感到憋闷，想去找贾忠，又抑制了这个念头。他寻思：贾忠如寻到了线索，肯定会去亢州，他不去亢州，就肯定没有头绪，既然如此，何必再去找气生呢？不如等见了周扣水，要他安排十来个人去打探甄家人。只要知道甄家人住址，就请付家兄弟来捉他几个人拷问拷问，还愁找不到甄大牛的后代？
想到这里，他烦闷渐消，可忽然想到断绝了关系的三爷爷，觉得三爷爷迂腐无能，只知道孔子、孟子，不知道宗族、亲情。德远叔呢？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明世情，没有亲情，比三爷爷还要迂腐，只知道“子曰：学而时习之。”敬梅妹可是个知书达理，善恶分明，秉持孝道的人呀？她初去广州时，不是信誓旦旦，要报杀父杀兄之仇么？怎么几年后连丈夫被杀也不思报仇，反而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混账话，竟然同母亲、哥哥翻脸，领着孩子投靠三爷爷呢？是否读书读多了的人，就都是这副德性呢？他实在想不下去了，又烦闷起来。
他跳起来准备去房间外面转转，刚打开房门，碰上堂倌送开水来。堂倌笑嘻嘻地说：“客官也姓贾，是好姓呀！”贾大昌下意识地问：“怎么贾姓是好姓呢？”堂倌炫耀地说：“客官不知道？高城举人塾师贾庆发前两个月仙逝后，高城万人送葬，贾家死对头甄家四百多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吊唁、送葬，前头六个青年扛着挽联，紧跟着几十人哀乐队，接下去是几十人放爆竹的队伍，再下去是整整齐齐的四百人队伍，个个都戴着白布巾，人人都悲痛万分。这些日子，人们都在谈论：甄、贾两家只是少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互相仇杀，多数人是相亲相爱的，毕竟都是大甄村一个村庄人嘛！”忽然，堂倌“哎哟”叫了一声，说，“光顾着同客官说话，竟忘了回炉房烧水了！”说着，拎着大水壶匆匆离去。
贾大昌不由自主地直向三爷爷家走去，半路上似乎清醒了，赶快折了回来。路经稻花酒店，他进去坐上屋角的一张桌位。堂倌来了，他点了两个菜、一个汤，要了半斤米酒，独酌起来。二两酒下肚，他特意喊来堂倌，向他打听贾庆发去世的事，堂倌叹道：“贾老先生是个好人哇！高城好多男女是他的学生，送葬那天，自发跟随灵柩的至少有一两万人，出了东门，灵柩已到五里冈南麓下葬地，送葬的还有一半未出城。送葬的哀哀哭泣，天空中骤起阴云。人们都说苍天为之哀恸。特别是青龙山那一带甄家人，吊唁、送葬的四百多人，个个白布巾，人人哀痛。高城人说了多少天，说甄家对贾家很是有情有义，据说甄家头里人甄大牛的小儿子、女儿、女婿、孙子、外孙子十六个人都参加吊唁、送葬了。高城人都说甄家人是大英雄的气度，说甄家如有人驾鹤西去，贾家就不一定有人去吊唁、送葬了。咳――”堂倌无比感叹地走了。
两边占窗的两张桌子上各有三四个喝酒的人，靠近贾大昌桌子的南窗桌上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听了堂倌的话，似乎来了肝火，说：“贾家能有甄家人的气量？甄家不仅四百多人来吊唁、送葬，还送给贾家祭仪四百块大洋，四百多人露天宿了一夜，一口水也不喝贾家的，甄家人说不能给贾家增添麻烦。”“不错，不错。”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说，“听说大英雄甄大牛师叔的孙子王不凡夫妇，还把贾庆祥孙女儿贾敬梅的儿子接到大王村学习武功，不收学费，还管吃管住也不收费呢！甄家亲友是何等气概呀！”他们这张桌子上高谈阔论，引得酒客们纷纷议论起来，人们都竭力赞扬甄家，不少人在夸赞甄家时，大骂贾家为富不仁，虐杀甄家，以致甄家愤而报仇。贾大昌气破了肚皮，但不敢反驳，他知道众怒难犯，弄不好会被毒打一顿。他不愿再听下去了，喝干最后一杯酒，就喊堂倌结账，匆匆离去。
贾大昌离开后，周扣安就去报告王大铁，王大铁叫王大钢立马划船去请周扣水。
周扣水到来时，已是万家灯火时。王大铁、周扣安已将酒、菜准备好。王大钢喊饿，于是几个人茶也不喝一口就喝酒吃菜了。大家边喝边谈。周扣安将他和贾大昌会见的情况细说了一遍。大家决定，明日吃过早饭就去大肚汉饭店找李爱武商量，之后，周扣水去见贾大昌。
翌日早饭后，王家兄弟和周家兄弟来到大肚汉饭店，同李爱武夫妇、李传根夫妇、马大文几个人商讨起来。大家认定贾大昌此来必是为贾家报仇事，具体举措须待周扣水同他会见后方知。于是大家决定：周扣水立即去见贾大昌，弄清他此来目的、举措后就回来边喝酒边商讨。周扣水走后，李爱武叫马大文把贾忠请了来。
约莫十一点钟，周扣水就回来了。周扣水将贾大昌来意说了一遍，最后说：“贾大昌要我三天内找十个可靠的人，每人暂发一百块大洋，限一个月找到大甄村甄家人住地。找到后即去亢州报告。”
马大文愤怒地说：“庆父不死，鲁难不已。依我看，杀掉贾大昌，再去亢州杀梅晓丹全家，省得许多麻烦。”甄思兰说：“不可！任何事，一旦做过分了，就要引起世人反对。贾家害人掠物的路告诉我们：失道寡助。我们遵照‘二义王’的遗训，坚持走正道，结果是：得道多助。我们感化贾敬梅，去贾庆祥家吊唁，给贾庆祥送葬，赢得了高城人由衷赞佩。贾家个别人作恶是个别人的事，受到严惩是理所当然，但不能殃及无辜。古人搞的连坐法是蠢人想的蠢法，是不得人心的；某家出了一个坏人，就说某家所有的人都是坏人，这是极其错误的。就拿贾家来说，贾庆祥及其子孙不都是叛离贾家而走正道吗？贾敬梅报仇之心那样急切，在道义、情理的感召下，不是幡然悔悟，携子走正道了吗？汪子华在大王村正气的熏陶下，决不会走贾云、汪立人的路。大家可拭目以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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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甄思兰这番话有理有据有情，令马大文口服心服，所有的人都表示赞赏。结果大家决定：半个月后，周扣水去亢州报告，说甄大牛子孙及甄姓二千多人全部住在北大山大龙谷里，将捉拿甄家人的人引到龙村去歼灭。
午饭后，李爱武夫妇驾马车去大王村讨王一行、王不凡的话，临行时，吩咐王家兄弟、周家兄弟在饭店等候消息，防止计划有变。
李爱武夫妇到了大王村，向王一行、王不凡夫妇作了汇报。他们一致认为，龙村隐蔽，枪声传不出去，选择那里消灭贾家的杀手最合适。再者，龙村不必再怕暴露，只要时刻加强防备，一个团兵力进犯也不可怕。何况现在是民国二十一年了，贾家不可能动用政府的千军万马来进剿龙村。果真那样，也不可怕，甄家的耳目遍布大江南北，一得消息，首先疏散老幼、妇女，再调集外围力量配合作战，与此同时，组织人到省府告状，事情会有回旋余地的。王不凡强调：袭击龙村的人中如有贾家人可不杀，领他看一看龙村的气势，感受一下龙村人的实力，让他回去宣传，令贾家知难而止。
第二天晚上，周扣水领着周扣安、王家兄弟等十人去浮春楼二楼三号房间见贾大昌。贾大昌只说了句“让大家辛苦了，谁找到甄家人住地就及时告诉周扣水，再赏一百块大洋”的话，就打开箱子，给每人发了一百块大洋。十一个人假装十分高兴的样子离开了。
隔日上午十点钟，贾大昌去贾忠家，只见贾忠的妻子、女儿在门口卖香烟、水果。马菊花一见贾大昌就非常热情地请他进屋，他不进去，只问贾忠去何处了。马菊花故意压低声音说：“他到处跑，十天只回家一次，呆一天又走。”贾大昌也低声说：“告诉他，我已另派人在打探，要他不能暴露自己的仔细。”说后就丢下一块银元，拿包烟走了。
贾大昌啥处也不想去了，走回浮春楼房间就睡了，晚上独自酌酒，越想三爷爷越是烦躁。他对三爷爷既有思念更有恨。特别是三爷爷为何同甄家人勾结？为何死后还不进贾家的老茔地？敬梅大妹呢？真想不明白呀，她为什么突然背叛贾家？如此叛逆，将来还有何面目见父亲、爷爷于九泉之下？至于那些愚蠢的酒客，那些无知的市民，他们只会看表面，被甄家吊唁、送葬的假仁假义迷惑了，受迷惑也就罢了，怎么竟然骂起贾家来了，可恶！可恶！他一天也不想在高城待了。他决定无论如何明日回亢州。
第二天，他吃了早点，结了账，就直奔火车站。他坐在座位上，后脑枕在靠背上，紧紧闭起两眼，整个身体都处于微微晃动中。他睡不着，决心什么也不想，可是从未有过的孤独仿佛无底的泥沼，使他感到整个人越是挣扎越是在下沉，他恐惧极了，可就是叫不出声来！
贾大昌回到家，已是茶庄打烊了，他什么也不说就钻进房里睡觉。夫人王容见他面容憔悴，精神萎靡，也就不敢多问，悄悄解衣上床，轻轻熄灭灯火。
早饭前，贾大昌和王容照例去母亲梅晓丹房里请安。梅晓丹惊喜地询问贾大昌何时到家的，她怎么不知道？贾大昌说昨夜到家，不敢惊动母亲，故未向母亲禀报。
早饭后，贾大昌将母亲请入小书房，说有话要单独禀告。梅晓丹不悦，说有什么秘密不能让王容知道？贾大昌只好将王容叫来。贾大昌将高城的所见所闻细细一说。梅晓丹怒不可遏，连说贾家怎么偏偏出了三叔这么一家人？敬梅怎么忤逆到如此地步？高城人怎么竟如此愚蠢无知？一阵火焰冒过以后，她冷冷地问：“你要办的事办得如何？”贾大昌说，都按母亲吩咐的办妥了，特别把周扣水办事如何积极利索，贾忠如何忠诚可靠的情况强调了一下。梅晓丹的脸色由阴转晴了，感叹说：“岁寒知松柏，板荡识忠臣。知书达理的三叔和敬梅竟不如无知的周扣水和贾忠。这是贾家家史上的奇耻大辱呀！”顿了顿，她要大昌、王容好好教育逸远、思远：要尊祖忠祖，为人以孝，无论境况如何，都绝不能欺祖灭宗，做贾家的逆子！言罢，她起身离开书房，贾大昌、王容随后相送。
时间，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它给人的感觉是随着人的心情而变化着。一个特别用心于钻研学问的人，他总是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快得叫人惶惶畏惧。一个特别懒于学习的人，他抓到书本就觉得时间如逆水行舟，慢得叫人忿忿咒骂。一个等待执刑日期的死囚，他咬牙切齿地咒骂时间故意同他作对，快如飞箭流星。一个等待黑夜行窃或做下三滥勾当的狗男女，他一直咒骂时间故意同他（她）作对，慢如蜗牛爬墙。
渴望周扣水来亢州的梅晓丹、贾大昌，他们嫌白昼、黑夜太长，太长；恨时间走得太慢，太慢。母子俩常常相对无言，唉声叹气，似乎在品尝‘度日如年’的滋味。伙计们感到主人没有好脸色，思远、逸远觉得奶奶、父亲没有好声嗓。
梅晓丹母子好不容易挨过去十五天。这天午饭后，周扣水竟突然出现在他俩面前。梅晓丹惊喜得张大了嘴巴，贾大昌高兴得想要拱手作揖，但想到主人的尊严，梅晓丹没有喊出“你好”，贾大昌伸手端起了茶盏，都现出威严、沉稳的姿态，等待周扣水禀报。周扣水心想，你们装吧！他故意磨磨蹭蹭，慢慢地细细地说如何想点子督促十来个人打探的过程。梅晓丹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哼”了两声，贾大昌则打断他的叙述，有点恼火地说：“究竟找到没有？”
周扣水这才回道：“找到了，大少爷。”梅晓丹母子大睁着双眼，同声急切地问：什么地方？周扣水说：“在卧马山以北四十里的北大山的大龙谷里，名叫龙村，有八百多户，四五千人。”梅晓丹有些犯疑，说：“听公公在世时给我说过，大甄村北半边甄家只有二百多户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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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周扣水说“梅夫人有所不知，大洪村近三百户也迁移进龙村，几十年来，有很多被官府、老财逼得走投无路的很多人家也进了龙村。”梅晓丹厌恶这些话，皱起了眉头。
几个人沉默了片刻，贾大昌突然问：“谁找到的？怎么找到的？”周扣水回道：“哪里是找到的，再增添百十来人花半年时间也难以找得到。北大山方圆几百里，山峰连着山峰，溪谷连着溪谷，龙村所在的大龙谷向西八十里，向北六十里，向南四十里，向东十五里，四面方八没有路，谁能找得到？都是托夫人、大少爷的福，王大铁一个姨娘嫁给大甄村张家，迁到龙村后，几十年没出过村，为给大铁姨夫抓药，才到高城，顺便看看大铁父母。
大铁借护送姨娘为名，摸清了去龙村七弯八绕、高高低低的山路。望见了龙村，姨娘就吩咐他进村后不要张望，不要说话。村里村外都有站岗、巡逻的。村子大得像座城，四转是高高的石头墙，大门是双扇铁制的门。唉呀，了不得呀！”梅晓丹说：“王大铁愿意带路吗？”“愿意，愿意！”周扣水说，“大少爷只要应许给他一百块大洋，他能不愿意？”梅晓丹心想：也是，有钱能买鬼推磨嘛！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叫他在茶庄休息两日，便领人去高城。她又命贾大昌赶快去联系杭怀义。贾大昌当即拿了母亲递给的二十块银元跨出客厅，走出茶庄。
贾大昌先到杭怀义家打了招呼，说在福来楼饭庄恭候他和付家二兄弟。
大约五点多钟，四个人聚在荷香包间喝起酒来。酒罢喝茶时，贾大昌说高城来人报告，甄大牛子孙及甄家村人住在龙村。他故意夸大龙村如何之大，防守如何之严，道路如何之难走，龙村人武功如何之高。目的是测试一下付家兄弟的胆识和决心，由此可判断付家兄弟的实力。
付家仁对弟弟说：“如此看来，为把握起见，是否再增加四个弟兄？”付家义笑笑说：“一个人也不要增加，人少便于行动。山野村夫，拳脚功夫再高，岂能高过五把枪无数颗子弹？义和团武功那么高，还不是败在枪弹下？乌合之众，枪一响，人一倒，他们能不作鸟兽散？”付家仁问家义：“那四个兄弟选得怎样？”家义说：“个个都符合哥哥定的标准。特别要强调的是，这四个人都是富家子弟，都有很多租田，都是一个镇上人，自幼都在武当山拜师学艺，武功高强。他们结拜为兄弟，老大叫余啸天，老二叫邝奇人，老三叫袁有义，老四叫夏养蝉。由于师傅处处偏护一个农家小子的徒弟，他们在一怒之下，杀了那农家小子，逃离师门，闯荡江湖，到了亢州，进了招兵站，入了小弟的连，四兄弟要求编在一个排。操练中，四兄弟成绩在全连拔尖，重义气，就是厌恶庄稼人出身的兵。小弟很看重他们，常同他们饮酒谈心，他们渐渐成了小弟的心腹。上次家兄说要少而精，四人即可，小弟就选定了他们兄弟四人。此次找四兄弟谈了帮朋友复仇的事，个个都表示愿为贾家报仇，杀尽甄家穷鬼们。”
贾大昌放心了，当场承诺：事成之日，每人酬谢一万两银子。接着议定三天后，由周扣水领着去高城，再由王大铁领着袭击龙村。
贾大昌歪歪倒倒到了家，立即将周扣水叫到了客厅，又请母亲到客厅。贾大昌将付家义的话说了一遍，并说了议定的出发日期。之后，他一再要周扣水做好王大铁的工作，要保密。周扣水说，干这种事不止一次了，不吩咐也会保密的，至于王大铁，还是那句话，只要给银子就成。
当晚，梅晓丹对贾大昌说：“娘看，付连长这次行动准成。武功好、枪法好、人心齐，这是成功的保证。特别是那四个富家子弟，都特别恨泥糊腿，这会使他们在袭杀中心不慈，手不软。儿呀，报了你的杀父之仇，娘就是死，也瞑目了。”贾大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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