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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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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南边。”

    轻骑兵队长皱了皱眉头,没有发表意见。

    这个时候,一名轻骑兵从一条小路上面归队了,这名轻骑兵报告了他的发现。队长听完之后轻蔑了看了看弓手,也许带着弓手上路本来就不是正确的决定。

    弓手突然接到了上路的命令,去北面。

    这些新兵大惑不解,询问骑兵队长怎么回事。

    但是骑兵队长没有理睬他们,队长策马踩着响亮的蹄子向北面奔去,身后的骑兵轰隆着紧跟而上。

    那个刚刚归队的骑兵笑着对这些弓手解释说:“在北面的一个村庄里面发现了他们。走吧,兄弟们。”

    “啊?捉到他们了吗?已经打起来了吗?”一个弓手有些畏惧的问道。

    “没有,他们已经走了。几个告密的女人说他们前天夜里在一个农夫的家里留宿,昨天早上走的。不过……”这个骑兵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不过那个农夫什么都不肯说。该死,这种农夫都碰到几次了,你说这些农夫都中什么邪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农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农夫

    农夫被吊在了一棵树上面。

    灰色的黎明里面,一团火焰极其的引人注意――那是农夫的木屋在燃烧。

    也许对于一个农夫来说,这已经是最严重的损失了,他的工具、种子、粮食、衣服全部要在火焰里面化为灰烬了。而骑兵们还宰杀了农夫家里的牲畜,并且割走了最好的肉用来充作干粮。

    一名留下来执行命令的骑兵警告村长,要把这个农夫绑上三天,在三天以内队长会派人来查看,如果这个农夫不在树上面了,那么全村的人都要受到和这个农夫一样的惩罚。

    村长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子,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对那名骑兵说:“大人,要是这样吊上三天,这人的胳膊就要废了。我们不是为他着想,而是为全村的人着想,现在正在闹着饥荒,一个废人咱也养不起啊,您这样相当于就是处死他了,还带着把全村的人都连累了。”

    那个骑兵远远的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队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们看着办吧,反正队长检查的时候你们能过关就好了。要是你们自己弄砸了,可不管我的事,好了,老头,我说的够多了,再见了。”

    说完这个骑兵就策马去追赶自己的队伍了。村长在后面感谢的对骑兵鞠了一躬,祝那个骑兵好运,并且告诉那个骑兵,他不管什么时候到村子里,都能得到热水和食物。

    那个骑兵背对着众人把右手竖到耳边表示他知道了。

    村长一直等到骑兵消失在了视野尽头的时候,才吩咐众人散去。这个时候,惨遭毒打的农夫发出了一阵呻吟,村长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农夫:“依林达哈人,这又是何苦啊。你先委屈委屈吧,等会大人们都走远了,我再来看你。”

    老村长左右的看了看,找了一个小孩子,然后指着一只橡木桶对他说,“这个男人你看着吧,每个小时把这个桶滚到他身下去让他站一会儿。”

    “我推不动!”小孩子大叫。

    “这依林达哈佬可有一群朋友,你知道的吧,要是你把他们招来,小心他们来找你麻烦哟。”村长看见小孩子露出了畏惧的表情,于是乐呵呵的走过来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走了。

    树上的人来自依林达哈,曾经是一个农奴。

    每一天,这个男人都会把领主家的牛带到河边喝饱水,然后在带着牛去事先找好的草场去找草料吃。那些牛都很温顺,不过领主从来不允许这个男人骑上去。

    男人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跟着老领主去过北边,那是男人最风光的时候了,男人记得自己的父亲穿着结实的铠甲,腰间挂着明晃晃的长剑。他对父亲最后的记忆是他的父亲把他架在肩膀上面旋转,周围路过的士兵都露出了快活的笑容。

    那个时候,男人记得满野的苹果挂满了枝头,牛羊安逸的在河滩上面走来走去,女人们把洁白的头巾兜在头上面。女人们总是爱聚在一起一边帮领主家缝制衣服一边聊着各自的丈夫、兄弟或者父辈。老领主说过,去北海回来之后,每一个人都将获得丰厚的赏赐,立下军功的人被册封为骑士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事情没有这样。

    有一天,依林达哈外的小镇上面敲响了丧钟,在哭声之中,丧钟传遍了四方。

    天空一片阴霾,枝头的苹果无人采摘,被雨水打落,落在地里慢慢的腐烂;无人打理的牛羊惊恐的看着女人们穿着丧衣聚在一起祈祷;依林达哈的牧师告诉男人,以后他要学会当家了。

    失去了大部分人口的领地显得孤零零的,那是还是孩子的男人作为领民参加了新领主的宣誓仪式。

    老领主在几年之后才回来,带回来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农夫,这些人为有些家庭带来了不尽的欢乐,也给其他的家庭带来了第二次的伤害。男人记得自己的姑母在最后确定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已经回不来了的时候,找了一根绳子把自己挂在了苹果树上面,从那一天开始,男人不再吃苹果。

    落没的领地影响了男人的命运,男人本来要在领地上面种类纷繁的作坊里面做一个学徒,然后稍大一些再被送到小镇上面去学习更加先进的技艺,在他长到足够大之后,领主还会给他找一个妻子。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新的领主是一个冲动的小伙子,这个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地位,经常会故意的去修改老领主定下的领地法律――其实那些并不是法律,而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一些传统习俗。男人家里的土地也被剥夺了,因为家里已经不能够为领主完成纳粮的义务了。他成了一个失去了自由的佃农。情况继续恶化,没有农业技术和手工技能的男人无法阻止自己家变得越来越贫困,他最后连土地的佃权也无法保留。

    男人成了彻底的农奴,这些是男人十四岁之前的事情了。

    种种的经历让男人成了一个沉默老实的农夫,找不到妻子,在土地上面守望着庄稼,看着牛群反刍时流的满嘴的泡沫发呆。

    时间慢慢的过去,就在男人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要这样的时候,村中的一个叫做萨格隆的年轻找到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去外面做事,报酬丰厚,旱涝保收。

    男人心动了,于是找到管家申请去镇子外面工作。

    管家歪着眼睛看着萨格隆:“能耐了嘛,都能带人出去了,以后怕是我都要仰仗您了。”

    萨格隆低着头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摸出了银币,仔细的数出了其中最银亮饱满的三枚,依次放在管家的面前。管家笑嘻嘻的把银币收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从柜子里面掏出了一张通行证丢给萨格隆。

    男人跟着萨格隆走了,但是几天之后就回来了,因为他出去之后就发现萨格隆说的生意不是什么好事情。管家知道了后找到了男人,在试探了一番之后,管家大致知道了萨格隆是在做什么生意。管家招来了萨格隆,威胁要送萨格隆去见领主。

    “说吧”管家说,“你准备让我怎么闭嘴?”

    萨格隆说:“请您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想好了之后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管家笑眯眯的走了,一边走一边盘算。

    当天晚上,管家家里的牛不见了,牛圈里面有半条血淋淋的尾巴;

    第二天早上,管家的妻子不见了,管家收到了一小包头发;

    第二天下午,管家盯着自己的小女儿跟儿子在园子里面快乐的玩耍。盯了一会儿之后,管家崩溃了,他神魂颠倒的来到了萨格隆的家。

    萨格隆还是那副表情,“您想好了吗?”

    管家感到了巨大的羞辱,但是他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想……想好了,以后……祝你好运了……”

    解决了管家的问题之后,萨格隆找到了男人,问他为什么要一走了之。

    男人说:“我父亲走后,母亲哭瞎了眼睛。她走之前,我不能走。”

    萨格隆撇了撇嘴离开了村庄。

    几年之后,男人的母亲死了,他找到了萨格隆,要一口棺材。萨格隆找了镇上最好的一个木匠给男人做了一口,并且出钱让管家帮助男人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葬礼结束后,男人对萨格隆说:“我还能帮你们做事吗?”

    萨格隆拥抱了男人:“随时可以。”

    不久之后,男人就得到了自己的行头:绿色的头套罩衫、绑腿、柳木长弓还有短刀和匕首。

    男人之后还得知自己的头目是一个库吉特人。在男人的心里,对于异族人有一种天然的敌视,但是这个库吉特人却能用公平的裁断和铁血的手腕让男人心服口服。男人渐渐的适应了这种生活,直到有一天,库吉特人首领带着部下去打劫了一部苏诺开出马车,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自从进入了这一行,男人就做好了被人追杀、随时逃跑的准备。

    当各种麻烦的事情吧这支绿林队伍推到了悬崖边上的时候,男人准备离开了。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听说在依林达哈,领主正准备把领民像牲口一样卖掉。这个消息让男人已经麻木了许久的心也变得愤怒起来。

    不久果然一切都乱了:库吉特人死了、二头目被人抓走了、萨格隆变得毫无头绪、依林达哈四处是搜捕队的士兵。

    那些可怜的农夫们不安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他们的妻女瑟瑟发抖,那些早年留下的寡妇现在也开始担心自己被卖到穷苦的地方去给人做奴隶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贵族站了出来,准备为这个农夫付赎金。让男人羞愧的是,这个年轻的贵族就是他曾经绑架过的那个。

    这个贵族的伙伴被欺凌的时候,男人没有站出来;二当家叛乱的时候,男人没有站出来;库吉特首领被击杀时,男人没有站出来。

    但是当男人的兄弟父老要被人像奴隶一样卖掉的时候,那个贵族却站了出来。

    借着那个年轻贵族的第纳尔和自家一个少爷的帮助,男人成功的脱离了领地。萨格隆带着一部分人去了北方,但是男人却故土难离,他去了离依林达哈不远的一个地方落户,他又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农夫,他不准备再卷入世界上的纷争了。

    但是有的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

    库吉特人突然越过了边界、士兵们来了又去了、帝国收复了北部的粮区、有人在帕拉汶登上了帝位、但是在帕拉汶登上帝位的却不是皇子。

    男人努力的想要把自己隐藏在田野里,但是外界的消息却不断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农夫们说,城里面有人正在做着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有人说任何人都相同的,上帝不偏不倚的爱着每一个人;有人说,通过灵巧的双手和智慧的脑袋,世界可以重新变得和天堂那样的公平和美好;人们低声的感叹,在山的那边,有一位领主家的少爷已经投入了这种轰轰烈烈的运动之中。

    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男人的心中震撼了一下。贫困而受人欺压的少年时代和放荡罪恶的青年时期让男人对这个世界看得恨透,他不是很相信这个世界会变,他不是天真的人,不会听信别人的鼓吹。

    男人和其他的农夫一样,只会通过自己身边的事情去观察判断。他不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学者们的宣传,但是却相信那个年轻的贵族。

    内战爆发了,男人等待着机会,他想要报答那个年轻的贵族,也想去看一看那些叫‘拓荒者’的人是不是说到做到。

    不久之后,人们开始传言,在德赫瑞姆高地上面,农夫在‘拓荒者’的帮助下成为了土地的主人,‘拓荒者’把财富送给了农夫和工匠,并且许诺他们,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男人心动了。

    他等来了东军的进攻的消息,等来了乌克斯豪尔‘沦陷’的消息,等来了御霜堡人渡过了蓝水河的消息。

    就在男人准备带着身边的依林达哈移民去投奔东军的时候,东军却在蓝水河北岸被击溃了。而在种种纷乱的消息之中,男人听说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村庄的贵族正在惊慌失措的逃窜,那个贵族可能在苏诺平原的任何一个地方。

    巡逻队警告村民不得帮助‘叛军’,并且鼓励报告‘叛军’的行踪。

    在那一夜,当男人在自己的木屋里面听见马蹄声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正在逃窜的那个贵族,是那位山那边的领主。

    那一夜,那位叫做阿卡迪奥的领主连续敲响了几处房舍:“能给我们些水吗?”

    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男人没有听见有人开门,没有人愿意帮助这个被帝国通缉的人――虽然这个人的理想是为人们改造这个帝国,让人们活的有尊严,让公平和正义比太阳还光辉。

    不久之后,男人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请问,能让我们留宿吗?”

    男人沉默了片刻,起身打开了大门。借着暗淡的月色,男人看见了那个胡子拉碴的贵族和他那些破衣烂衫的手下。

    男人鞠躬侧迎:“当然,我的大人。”

    现在,在树上,男人被打得浑身是伤,胳膊生疼。他想了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却觉得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打开那扇门,拿出最好的食物和水去招待阿卡迪奥第二和他的士兵。

    在树下,那个有些无聊的男孩用棍子戳着脚边的土,突然听见了树上面的呼唤。

    “帮我松一下。”男人虚弱的说。

    男孩回头看了看男人,有些胆怯的说:“肯拉希尔,等会村长来了我再给你把桶弄来吧?”

    “呵……你忘记村长说的……我的那些……朋友么……”

    男孩思考了一会,站起身来,把那只木桶推了过来,让男人把脚踩了上去。

    绑在手上的绳子变得松一些了。在山里面的岁月教给了这个叫做肯拉希尔的农夫很多,其中包括把反绑住自己的绳子挣脱开――当然,要是被吊在树上就不可能了,那样借不上力。

    男人心里想的很明白,他要立刻去北方,要去找萨格隆。

    因为山那边的领主很危险,因为山那边的领主需要帮助。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鸽回巢

    第一百一十九章 白鸽回巢

    经过简单的分析之后,即使是最迟钝的人这个时候也应该能够想到父亲的去向了。他经过的路线是曲曲折折的来回游走着,但是看一看大方向,就会知道父亲离苏诺已经越来越近了。而在苏诺的边上不远,就是白鸽谷所在的地方了。

    这个时候如果派出士兵守候在白鸽谷的话,那么抓捕住父亲只会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正是因为这个情况,在一顿无用的搜捕之后,苏诺城的军官改变了策略,他们找回了散步在平原上面的士兵,然后排出了一位士官带着士兵常驻我家。这些人并没有和那些兵痞一样乱来――这位士官来是一个东军的降军,并且认识我的父亲。这位士官的副手则是西部军官安排给他的一位精干的队长,这个副手的职责一方面是协助这个士官,更多的一方面则是监视他。

    对于这些人,山谷里面的人都感觉到很害怕,不敢接近他们。其实我觉得那个士官很和气的,但是彼安文爷爷对于他却相当的鄙视,他常常毫不掩饰的称士官为叛徒,那个士官只是丧气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那个时候,白鸽谷与外面的联系已经很少了,税务官大人也渐渐的减少了与我家的往来,倒是税务官夫人偶尔会派人送来了一些礼物来慰问我们家。这种情况也属情理之中,现在本来就是人人自危的时期。

    早在东军在蓝水河北岸被击溃之前,祖父就主动联系了税务官何苏诺的其他的官员,希望能够承担对帝国更多的义务:祖父愿意增加领地上每年的粮食税额和服役人数,并且愿意资助一些皇室的庄园,最后祖父还拿出了成袋成袋的第纳尔送给苏诺城中的官员们。不过这些示好的举动只是换来了一些充满官腔的回复,对于我家族的怀疑却一点都没有减轻。

    彼安文爷爷对于这种做法非常的反对,这个老头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知道他是不愿意看见白鸽谷在外人面前卑躬屈膝,他对白鸽谷的感情太深了。祖父倒是看得很开,在早些时候我还偶尔能看见祖父露出倦怠何困惑的表情,但是到了后来,祖父就变得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触动了,他老是带着不变的笑容在白鸽谷里面走来走去,问一问农夫的生活,蹲在田野里面捏碎土块,亲自用刷子把自己喜欢的马匹刷得干干净净。

    祖父那个时候总是看着白鸽谷里的景物发呆,好像一直看不够一样。

    对于人们传说的,父亲就要回来了,我并不觉得很开心。因为我发现,对于这个消息,城堡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显得忧心忡忡。我被这种气氛感染,不知不觉的也开始觉得父亲如果回来的话,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山谷的入口被人架上了拒马,每一天,士官都要去巡视一番,士兵们看守着那处哨卡,不准任何人随意的进入。如果父亲要进入山谷而不被发现的话,就一定不能从那里进来。

    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回到山谷里面来的。

    那天晚上,我还在睡梦里面的时候,突然被人拍醒了。我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四下一片漆黑,我听到了彼安文大娘的声音,她没有点蜡烛。她又摇了摇我,“提米,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还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彼安文大娘就不由分说的给我穿上了衣服,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出了房间。

    “出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彼安文大娘没有说话。虽然走道里面漆黑一片,但是彼安文大娘还是准确的走过了每一个转角,在下楼梯的时候她就把我拽紧,稳稳的走下楼去。路过窗边的时候,彼安文大娘会看一看在远处的几处帐篷前的篝火――那是那些驻扎在我家的士兵的营地。

    不久之后,不等我第二次发问,我已经被领到了城堡里的地下酒窖里面。

    借着一个狭小的天窗漏下来的微光,我看见里面聚集了不少的人,影影绰绰的看得不是太清楚。

    “老爷……”彼安文大娘小声的呼唤了一句。

    那些阴影里面的人都停了下来,我还没有适应这里的黑暗,就感觉一阵风向自己袭来――我被抱了起来,我感到胡子茬戳着自己的脸,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提米!”我听见父亲忍住激动的心情呼唤着。

    “爸爸!”我惊喜道。

    这种团聚的喜悦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别人,我注意到祖父还有母亲都愣愣的站在一边,他们用细微的声音交谈着,我听不清楚。在祖父咳嗽了一声以后,父亲把鼻子拱进了我头发猛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我放了下来,交到了彼安文大娘的手里面。

    “带提米去卧房,我等会来看他。”父亲吩咐到。

    我说:“我要留在这里!”

    父亲摇了摇头,“提米,听话,去吧!”

    于是在短暂的重逢之后,我又被领走了。

    走的时候,祖父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太冲动了……你怎么不明白,只有你在外面的时候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回到卧室之后,我就再也睡不下了,我缠着彼安文大娘给我讲关于父亲的是事情,父亲是怎么回来的,他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走了,是不是仗打完了。

    彼安文大娘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她说我祖父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她一直陪着我,让我安心下来,她不断的安慰说我父亲过一会还会来看我的。

    我就一直等待着。

    那个时候,祖父正在酒窖里面听着父亲的话。父亲忍受不了背叛和怀疑,于是作出了谁都无法理解的举动。那个时候,如果父亲只是一直呆在罗多克人的船上面,那么情况还会好办的多,因为就在父亲离开后不久,洛伦兹就重整了局面,让混乱不堪的情况有所好转。可是父亲一走了之,在苏诺平原上面游荡,东军以为他叛逃了,西军却依然在执行对他的搜捕,他现在被两个阵营夹在了中间,要忍受着双重怀疑。

    父亲的想法很简单,他受够了西部人那压制人性的传统和令人压抑的贵族体系,但是也接受不了东部人对于理想的背叛,在父亲的心中,腐朽的古老体系是应该被摧毁的,但是东部人却没有拿出更好的东西来替代它。

    至于拓荒者,父亲则感觉尤其失望,特别是在拓荒者毫不留情的打击旧有势力的时候,父亲立刻想到了萨贝尔当年教育他的那些关于暴政的信条。

    拓荒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一直是以温和的改革派的形象出现的,他们用高明的医术和高超的手工艺去吸引人,同时,拓荒者雕刻了大量的充满了人体美的石雕以及精美的壁画去点缀城市,这些都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但是一旦当拓荒者开始柄权之后,他们立刻表现出来了一种浮躁和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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