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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纵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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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泊桐时陈岑拳候命门内弟子去泊桐驻玉簪城的印玺所替东至换的候级中阶新印玺。不得不说大门派有特权就是方便，东至人都没到，只是陈岑让本门几名师叔签好证明文书让人递过去当天就给办了下来，跟原本东至自己在泊桐边境办夫级印玺时花的功夫不可同ri而语。
“泊桐影拳门下拳候中阶东至。”掌柜吓得差点给东至跪了。要知道整个河间国最高的武者都只有候级低阶的国主王宫侍卫长一人，东至这般实力又是来自泊桐大门派影拳门，老板顿时一阵眩晕，赶紧亲自给东至带路上三楼最好的房间，诚惶诚恐地表示东至能入住他的客栈是他莫大的荣幸，东至在这里的住房及用餐费用全免，爱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东至没想到掌柜反应如此强烈，心想我要是告诉你说我是公级低阶，你还不吓晕死过去啊。不过辰天大陆上等级向来分明，高手越往上越强势，更别提东至来自影拳门这样的豪门大派，掌柜如此做法也是怕万一招待不周得罪东至下场难料。联想东至在桂临当场斩杀当朝大员的爱子都因为持有泊桐影拳门信物而没人敢轻易动他，掌柜这般反应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不差你那两钱，该付多少我照付。”“是、是，您老说了算。”掌柜点头如捣蒜地退了出去。“等等。”东至叫住他，“您老有什么吩咐？”“你是本地人士不？”“是，小的四代经营客栈为生。”“哦，那我问问你，你们这卖瑶琴的是不是“凤来阁”与“水久行”这两家最好啊？”“这……”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要说这瑶琴，“凤来阁”、“水久行”的货se目前的确卖的不错，但我们本地老人都知道最好的琴出自本城扶氏。”“哦。”东至原本只是看掌柜态度殷切有点年纪很世故的样子随口问上一问，没想到还真问出点名堂，朱儿要的东西东至自然要给她最好的。“那扶氏怎么去啊，他们家铺子在哪里？”“额，此事说来话长，小的跟您长话短说。这扶家本是我国御供乐器的世家，只是因为得罪了前任国主给剥夺了御供的名号，原先的店铺也被官家给查封了，现如今只是家中有几个老斫琴师偶尔替本地熟客制上那么一两把。客官您要确实有意思小的赶明带您去看看。”“哦，原来如此，也好，你就明天中午过后带我前往扶家。”“是，小的明儿恭候您老。”掌柜作揖告辞。
隔ri东至去问过朱儿到底要何种款式瑶琴，没料想小丫头自己都没啥主意，只是说漂亮声音好听的就成。东至打算先跟掌柜去扶家看看再说，既然是制琴世家想来定有上等瑶琴保存，到时候多出点金币应该问题不大。
用过中饭，掌柜屁颠屁颠跑上来，东至跟他下楼，门外两辆马车准备就绪，车旁还站着两位女子。“这是？”掌柜见东至发问，汗出如浆地解释：“请您老多包涵，这是国主请来参加马上要举行的歌舞盛会的辰天歌乐四大家之一管家的管流涟管姑娘。她也听说过扶家制琴的绝活，让小的带去见识见识，这是国主吩咐下来要小店细心招待的主顾，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们跟您老同行。”东至点头表示不介意，掌柜的这才擦着汗给东至介绍管家主仆。
这管流涟二十多岁的年纪，气质淡雅，容貌清丽。听掌柜介绍东至是来自泊桐影拳门的候级高手后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淡定自若地带着贴身小婢向东至行礼。东至还了一礼，随掌柜登上前面的马车，管家两人上去后面的马车，两条大汉坐在管家车子后方空出的位置，显然是保护管流涟的护卫之类。
掌柜吩咐出发，车夫打马一路往西城方向。出西城门行了有四五里地停在一座中小规模的庄园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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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碧光流影
掌柜打先跳下马车，“砰砰砰”地敲庄园大门。“哪位啊？”一位老者探头出来，“曹伯，我啊，小华。”“哦，小华啊。”“是我啊，今天带店里两位贵客来拜访你们家几位大师。”“你等等啊。”大门缓缓打开。
华掌柜招呼马车进到院里停好，东至和管姑娘主仆先后下车。管姑娘示意她两名护卫在车旁等待，自己带着小婢与东至一起跟在掌柜后面往庄园大厅内走。
东至沿路打量，果然不愧是制作乐器的世家，处处流露出乐韵美感。通道两边简朴的架子上看似随意陈列的各种乐器连东至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无一不是jing品，原本脸上表情古井无波的管小姐都现出跃跃yu试，恨不能拿起一件来摆弄弹奏看看的神情。
“啊，扶管家。”“华掌柜。”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跟华掌柜打招呼，看似的确比较熟悉。两人寒暄一番，华掌柜表明来意，吩咐身后小厮送上礼品请扶管家代为献与几位大师。扶管家吩咐下人送上茶点招待，自己入内禀报。
一盏茶工夫有家丁出来请诸人进去，华掌柜引领三人入内。穿过庭院中的小桥回廊，来到后进的四间雅室，扶管家在其中一间门口等候。见四人来到，他打过招呼推门进去请示，随即出来请大家进入。
雅室主人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华掌柜介绍说是扶家四位制作乐器的大师之一扶摇曳大师，诸人纷纷向大师行礼。这位扶大师态度倒是很不错，耐心地询问各人所为何来，对乐器有哪些要求。大师稍稍对瑶琴一讲解，东至就发现昨ri被“凤来阁”伙计忽悠了。扶大师表示定做一件上等瑶琴至少需要一到二年，那伙计跟东至说是一个月，明显忽悠外行人。
管流涟本身便是琴道大家，如今得遇制琴大师自是侃侃而谈，提出自己的种种设想与要求，请大师指正。东至对此一窍不通，实事求是地表示自己只想买一把上等的好瑶琴即可。扶大师微笑着唤来扶管家，让他带东至去琴房随意挑选便继续与管流涟论琴。东至清楚自己就一俗人，大师自然喜与同好琴道的管小姐交流，当下起身向大师行礼，跟在扶管家后头去琴房。
说是琴房，但扶家的琴房并非和城中店铺那样排列的整整齐齐，让人目不暇接。房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十来把各式瑶琴佳作，有如环肥燕瘦的美人摇曳生姿各展风姿。管家从容地向东至介绍每把瑶琴的材质、款式和出于扶家哪位大师之手。
东至走马观花地看过来，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拿不定主意。他不经意间注意到琴房角落中有把相对别把瑶琴显得分外小巧的琴，显然是为未成年的孩童特制，虽然小了一点但制作jing良，造型唯美，东至分外中意，这琴简直就是为朱儿量身定制的。
他上前拿在手里反复端详，越看越顺眼。制作者显然颇费心机，琴身细润jing致，琴面浑厚呈半椭圆形，通体漆黑se，材料采用上等桐木，侧上方刻有“碧光流影”四字，付诗一首：月夜起东风，花枝遥yu逢；忽闻空弦响，碧光流影生。
“哈哈，就它了。”东至乐呵呵地对扶管家说。“这，东拳候您确定要它？”华掌柜向扶管家透露过东至的身份。“是啊，怎么，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因为这琴并非几位大师的作品，东拳候您要的话请容许小人前去跟它的制作者交待下。”扶管家额头见汗，此琴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被放置在此处，它尺寸与一般瑶琴迥异，想来没有客人会挑选它的。出乎意料的是偏偏今天东至还就看上它，要是普通客人扶管家大可找借口拒绝。可一位拳候的要求不是小小扶家抗拒得了的，万一惹恼东至后果可大可小。再说此事东至占理，扶大师已经开口让他来琴房里随意挑，他挑中扶家却不卖的话无疑就是对候级高手的羞辱。
东至捧着瑶琴坐在扶家大厅中，偶尔拨动琴弦，音se悠长不绝于耳。他心中高兴，想象着朱儿得到这么好的瑶琴时欢快的样子，咧嘴呵呵地笑。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跟在扶管家身后出来，他瞧见东至心满意足的表情心中不由长叹一声，知道自己这把爱琴是拿不回来了，他不可能冒着连累整个家族的风险来保住此琴。
扶管家向东至介绍说这是扶家大少爷扶康啓，这把琴出自他的手笔。东至当即表示自己要买下此琴，请他开价。扶康啓嘴角略微流露出一丝苦笑道：“既然东拳候与此琴有缘也是在下的荣幸，至于价格嘛，100金币便可，不知东拳候意下如何？”“好，我对扶大少你的手艺很满意，我出200金币买下此琴。”东至得偿所愿心情大佳，扶康啓给的价格不算离谱，虽然他名声不显但此琴的确属于难得的佳品，东至觉得该值200金币。扶康啓知道像东至这样达到候级的高手不在乎金钱，推辞一番也就命管家收下。
他取出一个jing美的玉匣赠与东至，道是与瑶琴相配之物，东至不客气收下来。扶康啓陪着东至在大厅里坐着闲聊，华掌柜和管姑娘等人走出来中庭。看管流涟容光焕发，东至知道她肯定已经在扶大师处订得自己想要的瑶琴，心情大好。东至遂起身向扶大少告辞，和华掌柜一行人离庄而去。
扶康啓呆呆地望着东至挟琴离去的背影半响无语，扶管家一脸愧疚地往他身前跪下：“是小人的错，没有及时收起少爷您的“碧光流影”，伤了您的心。”“算了。”扶康啓扶起管家，“是我自己不想触景伤情才将它弃置在那里，不是你的错。与其它在琴房中蒙尘还不如让喜欢它的人能够时常弹起的好。”
东至返回角商城便兴冲冲地跑去找朱儿献宝。小丫头果然对此琴大加赞赏，笑得像朵花似的捧着上楼找燕姑娘学琴去。朱儿高兴东至就觉得此行物有所值，返回同仁居后打赏给华掌柜10个金币，华掌柜受宠若惊，倍加恭敬。
没想到下午燕无瑕姑娘带着邹管家夫妇由朱儿领着找上同仁居来。原来朱儿拿着“碧光流影”跟她学琴，才弹奏没几声，身为瑶琴大家的燕姑娘骇然发现朱儿这把琴音se竟然胜过她所用的大师制品。被雷得晕头转向的燕姑娘赶紧询问朱儿此琴来历，得知是东至在本地购得，连午餐都没心思用便心急火燎地请朱儿带她来找东至。
燕无瑕才入得同仁居便被正在楼下用餐的管流涟看见，免不了一阵客套寒暄。听得她来找东至，管流涟好奇道：“怎么燕妹妹认得东拳候吗？”“……”燕无瑕大惊之下顿时失语。她慌乱地敷衍管流涟两句低头轻声问身旁一脸无辜状的朱儿：“朱儿妹妹，你的东至大哥是拳候？”“啊，东哥哥是泊桐影拳门李门主夫人的弟子，现在的级别大概是拳候中阶，我没有跟燕姐姐你提起过吗？呵呵，大概是不小心忘了。”燕无瑕泪流满面于风中凌乱，邹管家腿一软，要不是邹夫人出手扶上一把就直接坐地上去了。主仆仨看着露出一脸甜甜笑容的朱儿，心中狂吼“坑爹啊，这两人太坑爹了！您都拳候级了还来乡下坐牛车玩啊，您早说是拳候啊，我们哪敢开口要你的妹妹来做琴童啊！这不是没事找抽吗！”邹氏夫妇赶紧回想一路来角商城中可有怠慢东至之处，一个想起曾经让东至挤在护卫车厢里，一个想起曾经安排东至住通铺，夫妻俩对望一眼汗流浃背。连燕无瑕都乱了方寸，回想自己可有哪里对朱儿不好。
见三个人失魂落魄的神情，朱儿拉着燕无瑕的手安慰说：“没事啦，是我自己答应来帮燕姐姐你的忙，东哥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他向来最疼我的啦。”听朱儿这样说，邹管家仔细回想确实东至是问了朱儿的意思才答应的，他向燕姑娘说明此事，三人合计一下决定还是当面向东至陪个礼，以谢怠慢之罪。
敲响东至的房门，东至开门看到一脸惶恐的三人和朱儿，知道他们了解自己的身份了。燕姑娘赶忙向他表示道歉怠慢之意，东至挥手道无妨，燕姑娘这两ri对朱儿挺好，他没有啥芥蒂，主仆三人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虽说歌乐四大家背后都不乏有实力的支持者，可也无法与泊桐影拳门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能与东至交好自是最佳。
燕姑娘表明来意，东至只得喊小厮把华掌柜请来解释一番。燕无瑕听得管流涟都已经订下了瑶琴更是心痒难耐，恳请华掌柜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前往扶家一行，朱儿也在旁添乱，非要去见见自己这把“碧光流影”的制作者。
华掌柜和东至两人无奈。于是，歌舞盛会开始前的第三天一大早，东至再次来到扶家庄，只是这次换成了燕姑娘带着邹夫人主仆，外加朱儿小丫头一枚。
………………………………
第五十三章 一曲相思凤求凰
照例华掌柜一路指引众人入内前往拜见扶大师，燕无瑕却提出想先见见制作“碧光流影”的扶康啓少爷。扶管家碍于东至在场的压力，无奈把扶大少请了出来。
朱儿知道自己那琴是扶康啓制作，乖巧地向他道谢。不得不说，朱儿装可爱卖乖起来杀伤力指数极为强大，连总给人郁郁寡欢之感的扶康啓都硬是在脸上挤出笑容频频点头，感慨自己的爱琴得遇明主，与朱儿相得益彰，天生绝配。
燕无瑕直言对扶大少的斫琴之术大为倾倒，询问是否另有佳作留存，愿重金求得一具，态度很是诚恳。扶康啓本就是斫琴奇才，只因当年一件人生极大憾事受到打击，这些年心灰意冷几乎不再斫琴，只是偶尔技痒才制得两件陈列在自己书房内，“碧光流影”乃是其少年时的作品。
今ri辰天歌乐四大家之一的燕家燕无瑕姑娘盛意拳拳软语相求，言谈间又对他大加赞赏，扶康啓实在招架不住，只得从书房中取来一件让燕姑娘品鉴。
此琴长三尺六寸六分，宽六寸，乃属伏羲式。上板梧桐，下板梓木，通体以紫漆，纹直而密，乃扶康啓十年前所斫制，名曰“林间听松”。燕无瑕爱不释手地接过来轻弹一曲“高山流水”，琴音淳和淡雅，清亮绵长，曲毕余音袅袅，绕梁不散。
看众人陶醉其中的样子，连东至都知道燕无瑕怎么都不会放手的了。“高山流水觅知音。”扶康啓叹道：“燕姑娘既已表明心迹，在下唯有忍痛割爱。”“如此无瑕多谢扶公子。”燕无瑕顺坡下驴，含笑行谢礼，自有邹夫人上前与扶管家交付钱币。
华掌柜见燕无瑕如愿以偿，稍待片刻就起身yu带众人告辞而去。扶康啓此时却向东至拱手示意，请他到自己书房一叙，道有事相求。东至这两ri连夺人家两件心爱之物，多少有点歉意，当即随扶公子前去。扶管家跟华掌柜打过招呼，道扶大少有事相邀东至，扶家待会自会安排马车送他返程，燕姑娘一行不必在此等待先行回返即可。
东至随扶康啓来到他书房，扶公子唤下人奉上茶点，向东至长揖到地。“扶公子何事行此大礼，快快请起。”东至赶忙扶他起身。扶康啓苦笑道：“扶某有一事，唯有东拳候能够相助，还望东拳候成全。”“扶公子请讲，在下洗耳恭听。”东至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东拳候听在下细细道来……”
话说二十余年前扶康啓不到弱冠，他身为扶家长子嫡孙常常需要入宫呈送御用乐器，当时上代国主见他年轻俊秀，不光于斫琴一道有青出于蓝之势而且善于弹奏，特旨命他入宫担任乐师，时常于殿前献艺。其时国主的长公主年方十岁，对瑶琴颇感兴趣，常常跑来向扶公子求教，“碧光流影”便是扶康啓为年幼的公主斫制。
原本两人只是有点师徒之谊而相处甚得，其后公主年纪渐长便不能再如从前那般相处，两人ri渐疏远。不料六年后国主出外狩猎，因小过失手将一名贴身侍卫刺死。该侍卫乃京畿守将独子，守将惊闻爱子死讯，狂怒之下愤然发动兵变一举攻入王宫。国主、太子由内廷侍卫们拼死护送逃脱，宫中诸多妃嫔公主王子则落入守将手中，几乎被他杀戮一空为子报仇。兵乱之时扶康啓恰巧正在宫中准备演奏之事，眼看叛军杀入，宫中混乱不堪危在旦夕。他及时狂奔入长公主所在宫殿，趁乱背负公主逃出生天躲藏于家中乡间旧居，直到一个多月后国主纠集各处兵马杀回攻克国都，这才安心送长公主回宫。
按说此事扶康啓勇救公主是为国主立下大功，可惜的是公主年方十六妙龄，扶康啓又正逢风华正茂的年纪，两人本就互有好感，在扶家相处一个多月情根深种。公主回宫后向国主恳求要嫁与扶康啓为妻，国主才遭大劫，儿女大多都亡于此役，只剩下太子和长公主二人。他原意是要重赏救出长公主的扶康啓，突然长公主竟然要求嫁与他，国主勃然大怒，认为扶康啓之所以救公主是别有用心，区区乐户出身蒙骗公主年幼想当驸马爷。
国主非但没有答应长公主所求，还将扶康啓逐出都城，取消了扶家御供乐器的名号，生生拆散一对爱侣，数年后又不顾长公主反对将她强行嫁与了当朝大员之子。
扶康啓痛失所爱，家族又受到此事连累，从此便一蹶不振。长公主出嫁没几年丈夫因体弱病逝，因她膝下无子女，在老国主离世后继位的太子将妹妹接回宫中。新国主原想将妹妹再许配给朝中权贵，公主坚决不从，国主只余此一个妹妹，便不再强求任由她从此寡居宫中。
事隔多年，扶康啓本早已心若死灰，但这次国主召开歌舞盛会，四大家会入宫献艺，想来喜爱琴艺的长公主定会前去观看。他倒也没有什么奢求，只盼能够看一眼相隔多年未见的公主，了了心愿。之所以拜托东至，乃是需要仰仗其泊桐影拳门拳候的身份。只要东至前往官府提出请求要入宫观看四大家表演，连国主都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扶康啓只需借以东至随从身份便可轻松进入王宫，堂堂拳候自然是要带两个跟班的。
听扶康啓讲完自己的伤心旧事，东至唏嘘不已，当即答应一力促成扶康啓此行，扶公子自然大为感激，非要留东至在扶家庄暂住一晚聊表谢意。
隔ri东至返回角商城后果真前往官府出示印玺提出想前往王宫观看四大家表演的要求，角商知府不敢怠慢，连夜上报宫中。国主斟酌一番后下旨邀请东至入宫观礼，扶公子的愿望得以实现。
朱儿得知东至特意要求入宫，兴高采烈地跑开询问是不是为想去欣赏她为燕无瑕持琴的风采。东至无奈向她解释是应扶公子所求同时没忘了强调即使扶康啓没提此要求，他也想要去为朱儿鼓劲的。听完扶康啓与长公主的故事，朱儿大起恻隐之心，红着眼睛跟东至商量该如何帮助，最好能够成全这对有情人。东至跟她商量半天，琢磨扶公子的心意他们是了解的，就是不知道事隔这么多年，当时才十六岁的长公主此时是何种想法，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两人瞎搞岂不是弄巧成拙。两人思来想去，最后定下一条相对稳妥的计策。
十月十六ri，河间国晓依公主十六岁生辰，歌舞大会正式拉开大幕，辰天大陆歌乐四大家齐聚角商城献艺，一片歌舞升平的良辰美景。各地大大小小的歌舞团，戏班子亦有应邀前来，在城中各处登台演出，城中百姓大饱眼福。
当晚，四大家如约入宫表演，东至亦携带两名随从由宫中宦官带领与王公贵胄们一同欣赏jing彩的歌舞乐曲。扶康啓一身仆从打扮站在东至身后，心情激动，不时偷偷向国主身后垂下的珠帘张望，宫中一干女眷都坐在其后观赏，不知道他梦萦魂牵的长公主是否就在里面。他身旁一脸好奇的年轻人是他本家侄子，被东至拉来凑数，候级高手只带一个随从有点寒碜，怎么也得弄俩不是。
四大家中率先出场的是以琵琶闻名的童家小姐童薇可，独奏演唱一曲“临江仙”，有道是：
梦后楼台高锁，
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chun恨却来时。
落花人**，微雨燕双非（改字，否则被和谐）。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果然是唱作俱佳，声情并茂，大殿上掌声雷动。
接着便是管家管流涟献艺，她虽然特意前往扶家定制瑶琴但最拿手的却是长袖折腰舞，比瑶琴的话自知与燕无瑕相比差一点，自然选择以舞蹈来显示实力。
管家舞队在她带领下于殿内缤纷起舞，云袖流转，婀娜多姿。人影飘逸，翩若惊鸿，芳香四溢。看得众人目不转睛，意乱神迷。舞至极处，两名男子越众而出，管流涟凌空翻身站立于两人掌上，竟然作出难得一见的掌上舞，于方寸之地舞出万般风情，自是获得众人好评如chao。
管流涟方才退下，殿外宫中小湖内传来悠扬的竹笛声。东至随众人回首眺望，一艘小舟在湖心荡漾，舟中一位白衣公子横笛吹奏。依偎在国主身旁的晓依公主兴奋地指着他喊：“哎呀！是凌羽公子吹的“梅花三弄”，我最喜欢了，真好听。”笛声渐由高转低，隐隐有歌声传来：
一向年光有限身，
等闲离别易**，
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chun，
不如怜取眼前人。
却是一阕浣溪沙，小舟随波浪飘远，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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