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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悍矮个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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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四天来,死鱼的惨状塞满郁锋涛整个脑海,他内心里头充满仇恨充满愤怒,胸膛燃烧一团报仇野火。嘴上是劝说吉景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郁锋涛自己差些忍不下要拿刀去跟徐水龙那个无赖拼命。

    生活的压力,前途的迷茫、焦虑,郁锋涛暂时把对徐水龙的仇恨放在一边。

    人祸比天灾更可怕。

    郁锋涛再一次陷进绝境,也在一夜间成熟了,他往后所想干的事业,天灾、人祸统统要考虑进去,否则,重蹈覆辙。这样一个家徒四壁家庭,他又能经得住几回失败?

    脑汁绞干了,郁锋涛也想不出一条挣钱路子,他非常茫然,只感到一座崇山峻岭挡在眼前阻断他去路。郁锋涛恨自己窝囊,窝囊透顶,愧对父母亲白白送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他不读书,和别人家孩子一样扎起裤脚,扛着锄头下地种田,把钱留下给父亲治病,他父亲恐怕不会病逝……

    半个月了,郁锋涛仍未从一蹶不振颓废、丧志中走出来,全村人眼睛一天到晚盯贼一样盯住他,看他的笑话。

    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彭淑娟这个母亲忧心如炎。

    晌午吃饭当儿,彭淑娟忧心忡忡对儿子说,外边旷野广阔,空气新鲜,出去走走了吧,别一天到晚老是闷在屋里头。他们是欠了一屁股债的家庭,不是一朝一夕能摆脱困境,除非是天上掉下一坨狗头金让我们捡。

    ——出去走走,去哪里?

    村子四周是光秃秃的黑乌乌石头山,看的就心酸,一脚迈出家门口,他郁锋涛面对的是一张张吃人的扑克牌恶心脸,一双双嘲笑他的眼睛……

    也许是不想叫母亲太操心吧,下了饭桌,郁锋涛果然走了屋里。

    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郁锋涛朝村外走去,毫无目的走着走着,等到发觉时已经来到一座叫西松山山脚下。

    ——既来之,则安之。

    郁锋涛爬上了山顶。

    立在山顶上,任凭微风吹拂,郁锋涛堵在心头的一团东西被新鲜空气淡化,放眼眺望,视野一下看的远看的辽阔。

    半个钟头左右,坐在了石头上,看着脚下石头间隙嫩嫩的小草,犹如是钢针扎进郁锋涛脊背,他一下子想到了牛,心口袭上对四家牛户的仇恨。他们势利眼,他不怪,可他们不应该落井下石。

    忽地,郁锋涛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这么好的草,我为什么不养牛,当一个养牛专业户,跟那四家狗杂种竞争,让全村人都租我的牛犁田,气死他们,看看他们还能刁难得了我?

    但是一杯茶光景,当奔腾血液缓下来,郁锋涛发热头脑随之冷静,放弃了这个念头。如果养牛,他是一只跟屁虫,岂不是窝囊一个人。这么鲜嫩嫩的草,他为什么不养别的?

    “对!养羊!”嚎叫一声,郁锋涛心中豁然明亮。

    坐在石头上,郁锋涛冷静苦苦思索养羊到底行不行,有什么风险,会发生什么天灾、人祸?

    前两次养殖失败,彻底把郁锋涛头脑里的盲目、莽撞、急功近利洗去,他不能只想好事,一夜间把钱捞进口袋里。

    太阳悬挂在山峰上了,郁锋涛才起身回去。

    整整半天时间,郁锋涛脑子就消磨在养羊这么一件事上,到家门口了,他还拿不定主意。对他这样一个家徒四壁的穷光蛋来说,本资小是首选。

    沉淀一夜,第二天吃早饭时,郁锋涛把养羊的决定跟母亲说了。

    养羊?

    皱纹的额头一下舒展,彭淑娟衰竭的心怦怦怦剧烈跳动,热血奔腾,心里乐开了花,那份振奋、欣喜、激动,线穿豆腐——甭提啦。只要儿子不在失败面前倒下,失败多少次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懒惰无赖,墨守成规,鼠目寸光,胸无大志。

    换成别的妇女,儿子一连两次失败,村里风凉话四起,定然是羞得无脸迈出家门,可彭淑娟对此不以为然,因为这不是她儿子无能,是他们家人不逢时,躲不过天灾人祸。

    要买小羊崽,又要踏上回娘家路上,彭淑娟心头自然又涌上羞愧。没办法啊,人穷志短,她脸皮已经厚到麻木。特别是她那个三嫂杨梅玉,一见到她这个落魄、潦倒小姑姑,拿她当路边狗屎,一张臭面孔拉得比马脸还长三寸,动辄恶毒挖苦她,奚落她,羞辱她。

    比昔日走的快,彭淑娟到娘家村子时才九点多钟。

    步履轻快迈进大哥彭文武家,彭淑娟禁不住心头狂喜,呼唤一声:“大哥!大嫂!”

    听到叫声,彭文武老婆祝茹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小姑姑彭淑娟放下肩膀上的三只大公鸡,大吃一惊,舌头僵硬,泪花不知怎么的挂在了眼角。平日对老公把已嫁出去且生儿育女的妹妹当作宝贝,祝茹莲偶尔有怨言,可是这时老公不在,祝茹莲倒是把小姑当作了亲妹妹相待。

    “大嫂,大哥还没放学啊?”边说,彭淑娟边从鸡笼里抓出一只公鸡,笑嘻嘻送到祝茹莲跟前,欣喜道:“大嫂,你把这只公鸡给三嫂家送去。我给二嫂送一只去。”

    “好,好,好。”祝茹莲这才醒过神,喜不自禁接过小姑姑手中公鸡,她自然明白彭淑娟不愿亲自把公鸡送过去原因。

    给二哥彭文勇送了公鸡后,回大哥家,她大哥仍未回家,彭淑娟心头急呀,望眼欲穿盼着大哥早点回家帮她去买小羊崽,她早一天抱上金元宝,在全村人面前直起腰杆挺起胸膛做一个正常人,堵住那些乌鸦嘴,八哥嘴。

    耐着性子等大哥时,彭淑娟边帮着大嫂烧火煮饭,一边把这一年多的遭遇一一讲述给大嫂听。

    快到吃饭时,大门外传来一个妇女大嚷声:“淑娟。淑娟。淑娟呐——”这个母鸡被人猛踢一脚般的叫声,听到耳朵里,彭淑娟如芒在背,朝大嫂苦笑一下,站起来朝外走去。

    等到彭淑娟走到厅堂,叫嚷的人也刚摇晃到天井,她勉强挤出三分笑,极不情愿叫了一声:“三嫂——”

    ——此人正是杨梅玉。

    杨梅玉长得矮墩墩的,像一个南瓜,走路时,叫人左看右看,怎么看也是一只鸭子在走。

    看见彭淑娟,杨梅玉头一回笑的脸上要溢出蜜了,很是亲热:“淑娟,你回娘家来了,怎么不先到我家。我和你三哥天天在想着你,念叨你呗。”

    苍蝇落进汤里,看的恶心。

    别说是彭淑娟听了杨梅玉的话,胃都翻过来,连厨房里的祝茹莲一听,一线之差要跑出来亲手撕杨梅玉那张无耻的嘴。要不是彭淑娟这一回送她一只大公鸡,她杨梅玉会这么亲热,呸——

    到了彭淑娟身边,杨梅玉三分假情七分假意伸出手轻轻拉扯了几下:“走,走,走,去你三哥家吃饭。”

    忍不住心头怒火,祝茹莲从厨房赶出来,不给杨梅玉面子:“早不来叫淑娟去你家吃饭,这时候要上饭桌了,你来假什么惺惺?”

    嗅到火药味,彭淑娟担心大嫂、三嫂吵起来,忙打圆:“不用了,三嫂。我等大哥有要紧事,还急得赶回去呢。”

    “哦,这样呐——”“淑娟,万一没回去,晚上一定到你三哥家吃饭哦。”杨梅玉顺水推舟,慌忙扭头即走。要是彭淑娟真要到她家吃饭,她不后悔的肠子长青苔才怪。

    杨梅玉刚走出大门,彭文武回家啦,他是村里小学教师。

    犹如干涸田里的禾苗突遇到一阵大雷雨,一瞅见大哥,彭淑娟心里踏实了,竹筒倒豆子把憋在肚子里的急事对大哥吐出,巴不得大哥连午饭不吃立马跑去帮她买羊崽。她这是没办法,穷日子逼的呀。嘴上劝儿子穷日子不是一夜间能富裕,可是彭淑娟盼星星盼月亮,恨不得一夜暴富,然而苍天对她太残忍了。

    见大哥皱眉不做声,彭淑娟心里焦急,唉叹一声:“大哥,苍天不睁眼呐,这,这,这躲过了一灾,一灾又砸到头上。”“大哥,我这是无路可走了,只能厚得脸皮回娘家找你了——”

    妹妹辛酸泪滴像一把尖刀,插在彭文武心口:“阿妹,我是你大哥,你有难,不找我,找谁?”
………………………………

第12章 苦难母亲深藏大智慧

    很遗憾,大哥没有像上一回买鸡崽一样,立刻出手帮她去买小羊崽,彭淑娟只好两手空空亟亟赶回去。

    走在崎岖不平羊肠小道上,彭淑娟双脚明显比以往有力、踏实,她心中翻云覆雨、跌宕起伏似一锅烧开的水,要是没有三个哥哥,她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如何熬下去?在村里,她彭淑娟不知把求援的手伸向哪方,隔了四代的伯、叔,在她家陷绝境,只会霸占她家田边地头一寸又一寸……

    半路上,彭淑娟、郁锋涛母子相遇了。

    早上母亲前脚离开家里后,郁锋涛一个人在屋里干等着,不到一柱香光景,他心头焦躁像一块烧红烙铁烙在他胸膛上,他担心自己接二连三的失败,舅舅们害怕了,和闹荒人一样当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再不愿出钱帮他买小羊崽。

    远远的望见母亲独身一人,一只小羊崽影子也见不到,郁锋涛心“咯噔”一下掉进大海,整个人立刻是霜打的马铃薯幼苗,双脚僵硬的再迈不动了,心头被恐惧笼罩。郁锋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往哪里走,天地如此广阔,他却窝囊的有劲使不上。

    等到母亲走到跟前,郁锋涛嗓音颤弱,彻底失望问了一句:“阿妈,没有买到羊崽?”

    “别急,儿子。”彭淑娟嗓音铿锵,完全不像一个落难中妇女,把儿子惊得一阵困惑端详着她。未等儿子从困惑中缓过神,彭淑娟即手劲十足一拉儿子的手,心花怒放告诉他:“你大舅说了,村里有四、五户人家养羊。这事一时半会办不下来,要先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把羊崽卖了。”“放心吧,儿子。有你大舅出面,一定会买到羊崽。走,我们先回家等。”

    母亲信心满满,郁锋涛心里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

    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灾难,在没有亲眼见到活生生事实摆在眼前,哪怕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的事,郁锋涛也只敢把它当作画在墙上的饼。

    心被一团阴暗牢牢箍住,郁锋涛满肚子苦汁,紧锁的眉宇像是雕刻上去,酸软的双脚不是在走是往前拖。

    到了村口,这一对落难母子避开人眼,不想被那些恶毒目光攻击,唾沫淹没,绕道走田埂回家,不从祠堂大门口路过。

    自恃是闹荒村第一个文化最高青年,郁锋涛眼前穷途末路,知识在金钱面前就是一头被困在铁笼里的雄狮。想到这儿,郁锋涛自己可怜自己,自己苦自己,苦涩泪水模糊了眼睛。

    等到前脚迈进自家门槛,郁锋涛最后一口气也崩溃了。

    多半是惦记心上人买羊崽的事,高玉娇今晚上提早来了,当她看到屋里静悄悄的,芳心已经凉了半截。步入房间,见郁锋涛直筒筒躺在床上,默默走过去,高玉娇坐在他身旁:“锋涛,没买到羊崽呀?”

    嗯了一声,郁锋涛迷茫眼睛从天花板转到高玉娇脸上,三言两语把买羊崽的事说一遍。

    会不会是他舅舅们不想帮他买,找借口?高玉娇很忧虑。

    “不会,我舅舅他们不是那种人。”郁锋涛坐了起来,说这话时信心、口气与他母亲一个样。

    “噢——”眉头微微一皱,高玉娇安慰郁锋涛:“那,这事还是大有希望,你也别太灰心了。”“你头脑好用,实在不行,想别的办法。”

    靠在高玉娇肩膀上,郁锋涛唉叹一声:“你别安慰我了,玉娇,充其量我只是个被全村人踩在脚底下的败家子,干一样败一样。”

    爱怜地把郁锋涛搂在怀里,让他脊背压着自己胸口两座叫人蚀骨的山峰,高玉娇憧憬着未来:“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这一辈子幸福,在村里出人头地,锋涛。你可千万不能气馁,天灾人祸,没人难躲的过。”

    “玉娇,你说的对。天灾人祸的事,谁也躲不掉。”恰巧这时,彭淑娟突然出现在门口。

    刷地脸一红,高玉娇慌忙一手推开郁锋涛,她起先明明看见彭淑娟提着猪食去喂猪了呀,怎么……

    高玉娇不知这是彭淑娟故意撞见她与郁锋涛的亲昵举止,叫他们的事在她彭淑娟面前来个大暴光,今后高玉娇不必躲躲闪闪、偷偷摸摸,早一天把他们的事定下来。彭淑娟蒙鼓里不知道,不知道他儿子早在山上把人家高玉娇的花生仁偷吃了,眼下高玉娇那粒花生被她儿子淘空只剩下壳,他们俩私定了终身。

    这时,彭淑娟依偎在门框上,蛮有远见对儿子、高玉娇说:“做一个人,要一代强过一代,先苦后甜,靠自己辛劳双手创造财富和幸福,财富和幸福才能长久。”

    母亲深刻、哲理的话,震撼着郁锋涛心惊骨折。

    临走时,彭淑娟笑呵呵地端详高玉娇,诡秘兮兮嘱咐一句:“玉娇,锋涛心情不好,你陪他多说一会儿,反正你回家去也是一头钻进被窝里睡觉。”

    张望母亲离开的消瘦身子,郁锋涛鼻子一阵麻酸,自从家庭陷进困境至今,他从未听到母亲叫苦过一声,从未见过母亲有过悲观情绪,她总是默默无声,任劳任怨操持这个家。郁锋涛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在母亲身上,做她精神支柱,才使得母亲在困苦与逆境面前始终坚韧不拔,永不会倒下。

    ——人世间伟大母亲的榜样,能超越一切。

    第二天起,郁锋涛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每天上山砍柴,想用干活麻木自己焦虑、烦躁、不安的心。

    焦灼等待中,终于熬到了第五天。

    五天,对平常人来说不过弹指之间,但是对陷进重重困境、走投无路的郁锋涛来说,漫长的如同是五年。五天里,郁锋涛茫然、郁闷、憋慌、惶恐,胸膛如同是填满了火药,快要崩溃。五天过去了,事实摆在他眼前,靠舅舅们买羊崽,三月芋头——没指望了。又不是造火箭造空间站,是买几只羊崽,哪要这么长时间。

    又是一个夜晚的到来。

    当一轮冷月已经爬到树梢上,村里死人一般寂静,连狗叫声这个时刻都消失了。

    冷冷的月光,从天井洒进厅堂。

    厅堂里,彭淑娟坐在月光,拆一件旧羊毛衣。

    不知什么时候,郁锋涛不声不响来到母亲身旁,蹲了下去,哭丧的脸一片凄凉,无助的悲切道:“阿妈,舅舅们买羊崽的事恐怕没希望了,我——我想明天——出门去做苦工算了——”

    心头一震,彭淑娟手中的活戛然而止,目光如炬凝视儿子,不知咋着辛酸泪水不听话的直往上冒。

    沉默了许久许久,偷偷抹去一把眼眶里泪水,彭淑娟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僵硬手摸着儿子的头,嗓音哽咽:

    “儿呀,我们自己没钱,出不起高价钱,是要靠你三个舅舅去跟人家商量,乞求人家。”

    “——这是求别人的事,你嘴急起泡了,也没用,儿子。”

    “不管怎样,生活总是要过下去。一时困难都扛不过的人,不会有大出息。”

    “做人要自己把眼睛擦的雪亮雪亮,要自己有主心骨,不要受到村里风气感染。闹荒就是一个没落村庄,人人眼里仅有自己,连兄弟姐妹都不要。”

    “你三个舅舅不是闹荒人——眼睛只盯住钱,没亲情可讲。我们欠下的债,七成都是向你三个舅舅借的。你要相信三个舅舅,他们不会在惜买羊崽的一点钱。特别是你大舅,他一直坚信你是个有出息,将来干大事的外甥。”

    “出门去打苦工,累死累活,你不但挣不到几个钱,而且还耽误你的学业呀,儿子哟——”

    “干大事的人,不能只看到眼前一点蝇头小利,要能忍受的了内心的煎熬,顶得住外头的闲言碎语。”

    “这几天,你大舅没有捎话过来说买不到羊崽,说明这事大有希望,你要耐心的安下心再等等。”

    “要不,阿妈明天再去一趟,看看。”
………………………………

第13章 迂秀才挑衅刷存在感

    坚强、聪慧、有远见的一个母亲,就是子女心中夜间那座灯塔。

    仔细琢磨母亲这席话,想想自己是多么幼稚又愚笨,郁锋涛恨自己恨到骨头里,这要是在别人面前,岂不是又闹成笑话,岂不是又被人当作一个窝囊废。

    突然一阵揪心,郁锋涛站起来转到母亲背后,默默给母亲捶背,一直到月光渐渐从厅堂消失。

    这一晚,郁锋涛睡的很沉闷很痛苦,一直鬼压胸。

    直到被母亲叫醒,郁锋涛才摆脱了鬼压胸。

    把猪食、晚上的饭菜都准备好,彭淑娟想午饭后再回一趟娘家,在娘家过夜,催大哥抓紧帮他们母子买羊崽。

    或许这一回选择养羊对路了吧,运气冲郁锋涛来啦。

    十点钟左右,正在喂猪当儿,彭淑娟意外听到家门外传来叫人惊喜心跳的咩咩咩羊崽叫声。心一飞,顾不上喂猪,彭淑娟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奔到大门口,彭淑娟一眼敏捷看见侄儿彭海疆,他正赶着一群小羊崽,大概有三十只左右。

    兴奋下,顾不上跟侄儿打招呼,一扭头,彭淑娟冲着屋里大声叫喊起来:“锋涛,你快出来看,你快出来看看呐——”

    这个时候,郁锋涛苦闷不堪躺在床上,空洞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心里吐着苦水,万一舅舅们看破他这个败家子,不帮他买羊崽,他脚下这条江如何蹚过去?母亲惊喜若狂兴奋叫喊,郁锋涛只当作母亲用心良苦在逗他开心,根本不当作一回事。

    又不想叫苦难中母亲心里再添堵再添阴影,郁锋涛懒洋洋地勉强下了床,拖着疲倦身子,朝大门口挪去。

    前脚才碰在门槛上,抬起耷拉的脑袋瓜,就在这抬头间,郁锋涛整个人惊恐石化,血液逆流宛若黄河一个漩涡,惊愣着不知天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把他眼睛戳弄得一塌模糊,看不清一切,只感觉眼前黑压压一片。

    直到彭海疆把羊赶到了郁锋涛跟前,看他呆头呆脑傻样,戏谑叫一声:“臭小子,你还拦着不让表哥进屋啊,快滚一边凉快去。”这时,郁锋涛才如梦初醒,三下五除二抹了一把泪,疯狂抱起一只羊崽……

    农村的事,传得快。

    “败家子——锋涛又要养羊啦。”

    郁锋涛又养羊一事一阵黑旋风般在村里迅速闹开,空中顿时散发一团浓烈焦躁味道,有人眼红、妒嫉;有人惊叹、羡慕;有人惶恐、不安;有人困惑、不知所措。郁锋涛这个败家子真是不知道死活啊,旧债未还,又添新债,他居然还有胆子养羊。要是养羊再次遭到失败,他怎么办,去抢银行?

    外人闹个天翻地覆,也顾及不了了,体内爆发一团莫名劲头,趁表哥歇息当儿,郁锋涛一口气跑到西松山去割草,他已经做好了当养羊倌准备,不再是一个走投无路、穷困潦倒辍学青年。

    等到郁锋涛割了一担草回家,刚好午饭也端上了饭桌。

    吃吧午饭,表兄弟两个没闲着,马上动手在屋内偏房盖羊圈。

    羊圈到底要怎么盖,郁锋涛见都未见过,难住了,无从下手。

    “动手啊,你愣着干么?”有点憨的彭海疆,小时候是郁锋涛的奴仆,这个时候也看出表弟被难住,脑筋一转故意逗他。

    郁锋涛愁苦着脸:“我没看见过羊圈,不知道怎么盖?”

    羊圈怎么盖,早已装进彭海疆脑里,来之前他去村里几户人家那儿看过羊圈,这时他继续忽悠郁锋涛这个落难表弟:“这下问题可大了,锋涛。我以为你会盖羊圈,根本没去看过村里那几户人家的羊圈,只管把羊崽给你送过来。”

    对表哥的话深信不疑,郁锋涛责怪他:“表哥,你怎么这样笨呐!”“现在只好暂时随便围一下,你回去看后,再盖吧。”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笨的时候,逗你玩,你也当真。”彭海疆开心的手舞足蹈。

    心里一喜,郁锋涛忘了骂表哥,跟在他身后马上动手干起来。

    表兄弟两个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冰冷冷了一年多屋里一下热闹沸腾,挤满了人——有看热闹的,有看笑话的。

    半晌时分吧,村里外号叫四把笔的中年男人,摇头摆尾,大模大样出现在郁锋涛面前。

    十多年前,四把笔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初二的人,当时全村人把他奉上天,一致认定他是村里最有出息后生,日后定是闹荒村大红大紫的达官贵人。

    天有不测风云,命运无情捉弄了四把笔,家里穷这把剑顶在他喉咙,把他逼回家。辍学后,四把笔在村里当了一名民办教师。

    后来因为高森林大儿子高庆生当上校长,既犟又迂腐,四把笔得罪了高庆生,导致被开除。四把笔可不服气。高庆生算什么东西呀,连小学都没毕业,凭什么爬到他四把笔头上当上小学校长?

    四把笔苦苦挣扎着,不想失去村里第一文化人地位。当看到上头下来有文化的人或是当官的,他们都会在胸前口袋上别上钢笔,有的人甚至是两把,四把笔一夜间发现其中奥妙:肯定是越有文化的人,其胸前别的钢笔愈越多。

    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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