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杂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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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慕无情的老古板。

　　　　“喂喂，不许说清徽坏话！”

　　　　迷迷糊糊中花妖感觉好像有人在踢他。

　　　　“就是想也不行！”

　　　　有人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剧烈的撞击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摇晃，然后他就惊醒了。

　　　　醒了？

　　　　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可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呀……如果仅仅是梦境那怎么会这么逼真？

　　　　“哎呀，你终于醒了！”

　　　　花妖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一个红色虚影，他揉揉眼再看，方才的虚影已经变成一个穿着大红衣裳，明眸皓齿的女孩了。

　　　　这女孩分明在笑，却笑不抵眼底，花妖看得头皮发麻，直觉告诉他这个红衣少女很危险。

　　　　“咦，你别这样看着我。”

　　　　少女拨弄这自己发梢，像看一个猎物一样惊奇的看着花妖，“你在怕我呀！”

　　　　“难道你忘了我？诶……你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差？前不久还不知是哭着喊着求我完成你的心愿呢！”

　　　　是了，这个红衣少女叫九九。是跟在如意坊主身边的人偶。

　　　　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如意坊，可是坊主清徽是个高傲又古板的讨厌鬼，以他不是女人不符合要求而拒绝了他，不过他却得到了人偶九九的帮助，九九因为觉得自己技成艺满，想拿自己初试牛刀。

　　　　而他无奈，只能沦为九九的试验品。

　　　　最后他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把这一生都回顾了一遍。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在这儿？不应该是取走他的心脏然后醒来时就梦想成真了吗？

　　　　为什么自己现在还在这里？

　　　　花妖有些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变！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无限失望――居然什么都没变，自己还是男儿身！

　　　　所以……是失败了吧？

　　　　心念至此花妖徒然爆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哭声。

　　　　九九被这哭声吓了一跳，那尖细哀怨的声音挠得她头皮发麻。但是她又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走上去问：“你为什么要哭？你和那道姑还有那小白虎……”

　　　　其实至始至终都没他什么事嘛！

　　　　别人的恋人，别人的爱情，他算个什么嘛？至始至终花妖不过就是个路人而已。

　　　　“你不过也是个旁观者而已，你虽然暗恋道姑，但是她和小白虎才是一对儿嘛，从来都没得到过的又何谈失去，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花妖扭头，还在哭泣，“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不许我哭。”

　　　　还不等九九询问，花妖又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如意坊，本以为可以变成女人，却偏偏倒霉遇见你，还以为你真有几分本事，但我醒来后什么都没变，我还是男儿身呀！就这样失败了，我好不甘心，如果是清徽大人的话一定不会失败吧？”

　　　　九九眉弓一跳――居然是个这么莫名其妙的原因。

　　　　“你这个害人精，你赔我，你赔我的女儿身。”

　　　　胡搅蛮缠的婆妈臭男人。

　　　　九九虽然不喜欢他，但并没有生气，反而破天荒的耐起性子道：“什么都还没做，何来失败呀？”

　　　　闻言，花妖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不敢相信的抬头望着九九，脸庞上还坠着两颗泪珠。

　　　　“你是说――”

　　　　“我不过是回顾了一下你的前尘往事，想要了解你内心里的真实心愿而已，什么都没开始做呀，你怎么就能笃定我一定失败呢？”

　　　　九九秀眉倒竖，含怒看着花妖，“你听好，清徽会的我也会，清徽不愿做的我愿意，你现在应该是抱紧我的大腿求我实现你的愿望，而不是一个劲的数落我。”

　　　　话音一落，九九就觉得自己大腿一紧，花妖已经依言贴过来紧紧的抱着她的大腿祈求，“求你，求你帮我，帮我实现我的愿望，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心。”

　　　　“住手住手，不要突然贴过来啦，我才不要你的心，你给我滚开！”

　　　　花妖却理也不理，依然埋头往九九身上粘。

　　　　九九愕然，这个花妖还真是没有半点原则可言。

　　　　“你这么厉害，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变成女人的！”

　　　　花妖越抱越紧，九九心头就生起一丝腻味，反感的从花妖手中挣扎出来，立马厉声警告，“别靠近我啊，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此话果然有效果，花妖立马捂着自己的嘴巴，乖乖的退到三尺之外端正坐好，只是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盯着九九，真心渴望九九能帮自己一把。

　　　　九九满意的点点头，又把他上下打量一遍方才道：“其实你想要的并不是变成女人这么简单。”

　　　　花妖双眼放光，拼命点头。

　　　　而红衣少女以手撑颚继续思考，不仅仅是变成女人这么简单，那还有什么呢？怎样才能做得完美呢？如果是清徽的话她会怎么想？她会怎么做？

　　　　花妖何其聪慧，闻弦歌而之雅意，听得九九话语就已经料到九九不但能让她成为一个女人，还能给她更多的东西。

　　　　再见九九这么愁苦，他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于是小声的说道：“我一直暗恋一个人……”

　　　　“对了！你想和她厮守是不是？”九九眼睛一亮，复又暗淡下来，“不行啊，她和那小白虎才是一对儿呀，她得到了蒂娜一生功德，注定每生每世都要和她纠缠不清了……你这样横□□去算个什么？”

　　　　而九九不知道的是，自她得到千年狐妖的心后，她便能在冥冥之中洞察玄机了。

　　　　此时正在弹琴的清徽指尖突然一紧，琴弦承受不住这样的张力应声而断。

　　　　天机，一旦泄露便惹祸上身。

　　　　这个只会添乱的麻烦精。

　　　　清徽眉心微拢，长身而起，朝屋外树林走去。

　　　　“可是我收殓了蒂娜尸身，为她的亡魂念了百年的超度禁咒啊，我又恩于她，这便是下辈子羁绊的开始。”

　　　　花妖急切的说着，希望九九能够在下辈子将自己送到蒂娜身边。

　　　　九九挑眉，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原来你救道姑打的是这个注意呀？”

　　　　“没有，没有。”花妖连忙摆手否认：“你误会我了，就算我什么都得不到，我还是会救她的！”

　　　　这话倒没错，这花妖心机虽然很重但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屙屎。

　　　　花妖拉着九九哀声祈求，“只有如意坊才能实现我的愿望，才能改变原本注定好的事呀，你一定能想办法让我和蒂娜在下一世相遇的吧？。”

　　　　“让你们相遇呀？”九九皱着想了一会儿，表情有些苦恼，因为她从来没看过清徽给别人牵姻缘所以不清楚该怎么做。

　　　　“你很厉害的吧？”花妖闪着眼睛，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你能跟在清徽上神身边一定很厉害吧？”

　　　　“你们能设立如意坊那就无所不能，只有你才能帮我了……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你都能探知我的过去，那就足见很厉害了，天底下一定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花妖一顶接一顶的给九九带高帽，九九心高气傲，立马马挺直了腰板，扬扬鼻尖，“嘿嘿，算你有眼光。”

　　　　“所以你可以实现我的愿望的吧？以女人的身份和蒂娜再度邂逅。”

　　　　“那是当然！”九九拍着胸脯保证。

　　　　于是九九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被花妖忽悠去了两个愿望。

　　　　“笨蛋！”

　　　　做女人和牵姻缘，这分明是两个愿望！

　　　　清徽走在林中低声呵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突然暗香浮动，花香诡异，就连栖息在林中的飞鸟都察觉出了危险，慌乱之间四散而去。

　　　　她抬头仰望天空，只见风云莫测，在看林间小路，竟然扭曲起来，就像被掐中七寸的蛇一般，痛苦的扭来扭去。

　　　　“这是……”

　　　　她瞳孔收缩，竟然有人敢在她的领地里面施展幻术。

　　　　一只大鸟从黑暗之中飞扑出来，九九抱头低叫一声，再抬头，冰寒的眼光射向飞鸟，原本还活泼的鸟儿居然在空中挣扎了两下就直直坠落下来，跟着它一起落下的还有几片羽毛。

　　　　“该死的扁毛畜生！居然敢吓我。”

　　　　九九发狠，一脚把那只可怜的鸟的尸身踩扁。

　　　　花妖脊背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这个九九真不是一般危险，居然用眼神就能杀死一只小鸟，她真的只是一个人偶吗？

　　　　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世上居然有人能用一个眼神，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扼杀掉一条生命的。

　　　　谁料念头才落，就见九九两手绷起一根丝线，丝线上还粘着血珠，而九九正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把血迹舔去。

　　　　原来不是眼神，杀死那只鸟的原来是缠在人偶身上的丝线。

　　　　花妖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可怕……

　　　　他下意识的缩缩身子，岂料这点动静就惊动了九九，九九闪着精光的眼神，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停在他身上。

　　　　他突然绷紧了神经，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惊恐的盯着九九。

　　　　一般发现一个人的阴暗之面，往往都会被杀人灭口。

　　　　花妖颤抖着，几乎要哭出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自己把心掏出来，还是我替你掏出来？”

　　　　九九红唇微启，娇艳欲滴，只是从这样一张嘴里吐出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

第113章　（八十九）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花妖颤抖着，怯怯生生的说：“我会替你保密的，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九九皱眉，收好了丝线，看了半晌，“你在说什么？”

　　　　花妖不由自主的又向后退了几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要杀我。”

　　　　“可是……”九九侧头，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问道：“你不死，又怎么才能轮回投身为女人，再和你心爱的道姑相恋呢？”

　　　　“啊？”花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原来刚才是虚惊一场啊！

　　　　“你不是说，为了实现愿望什么都肯做吗？怎么一听见掏心脏就一副要死要活的窝囊样？”

　　　　九九一脚踢开他，弹了弹衣角的灰尘，抱怨道：“真是，想不到我首次施法的对象居然是你这样一个窝囊废。”

　　　　“不敢死一开始就该有多远滚多远！浪费我时间不说，还害我和清徽吵了一架。”

　　　　清徽……

　　　　提起清徽九九心里就一阵刺痛，可恶，怎么都不来找我？如果换做是人类九九……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扭头瞪着花妖，打算把这一腔怒气都发泄在这个没用的妖怪身上。

　　　　“误会呀，天大的误会！”

　　　　花妖扑将过去拽着她的裙摆道：“坊主肯定在找你的，只是夜深露重，这林子又很诡异，所以一下子没找到也是可能的。”

　　　　话音一落，九九的脸色果然好看许多，她暗暗思量了一下――也对，虽然这是自家门口的林子，但确实诡异得很，比如她在林子里走过这么多次，却从来没看见过一只鸟，但是刚才就一连看见了好几只。

　　　　“好吧。”九九微微一笑，转回正题，“本来我并不打算要你的心脏，可是我突然改变了注意。”

　　　　她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将头反扭过来看着花妖咧嘴微笑，“你那么善于猜测人心，而我又想知道清徽心中所想，所以我想要你的心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清徽不准我接受男人的心脏，我就偏不，她想复活那女人，我就偏不要如她的意。”

　　　　“所以。”她顿了顿，从黑暗中走出来，“你要自己把心脏掏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花妖倒抽一口冷气……自己掏心脏，这太诡异了，于是立马接口，“还是你来吧。”

　　　　“好啊好啊。”九九点头，变得更加兴奋，一手抓过花妖，尖尖手指就已经插入他的胸膛。

　　　　虽然很痛，但花妖却不做挣扎，安静的等着，仿佛迎接自己宿命一般，他不但不害怕，反而难以抑制的兴奋，期待。

　　　　指尖更深，纤细的手指像蔓藤一样缠上他的心脏，缩紧，再缩紧。

　　　　只要再加重一点点，他的生命便结束，只要九九能把他送入轮回，他留在人间的真身便会自动枯萎。

　　　　花妖顿觉身心一松，他的人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仿佛看见了赤阳之下，一双精致的裸足，踏着阳光朝他走来，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蒂娜，不错，他第一次看见的不是蒂娜的脸，不是她的背影，而是这样一双裸足，一步一步，带着自信，沉稳的朝他靠近。

　　　　然后他仿佛听见了那人戏谑温柔的话语。

　　　　“小东西……”

　　　　真好，终于快要实现了。

　　　　“九九……”

　　　　花妖突然用尽最后的力量凑到她耳边说道：“谢谢你，为了报答你，我告诉你一个坊主的秘密。”

　　　　“嗯？”

　　　　“坊主喜欢的人……”

　　　　九九神情一紧，手指因激动而握紧。

　　　　“其实并不是人类九九……”

　　　　从心脏处传来的巨大痛苦忽然让花妖秀眉一蹙，声音徒然虚弱了下去。

　　　　“而是……”

　　　　突然轰的一声，电闪雷鸣，花妖的秀颜在闪电中浅浅一笑。

　　　　九九绷紧神经，竖起耳朵，却没有再听清见下文。

　　　　“而是什么？”她激动的大喊，却发现手中空空荡荡，只剩点点繁星。

　　　　该死，最关键的字居然没有听到！

　　　　花妖消散，九九不敢怠慢，长袖舞动把这些星点灵魂尽收囊中，然后掐指念决打算就地开启轮回之门。

　　　　黑暗中，清徽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有双温柔的手在为她裹绷带，先是脚踝，然后是小腿。

　　　　清徽十分紧张，心跳如擂鼓――因为她有一个极大的秘密。

　　　　停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被发现。

　　　　然而对方并没有听见她内心的呐喊，双手已经移到了大腿上，那人似乎迟疑了。清徽希望这人能顾及点什么，毕竟双腿之间是个很私人的地方，果然那个人停了好久都没有开始新动作，正当清徽微微松了一口气时，那人居然又一把把她的裤腿撕开了。

　　　　清徽只觉轰隆一声，天好像塌了下来。此时她的耳根火辣辣发烫，尴尬得要命――只要裤腿再往上撕一寸，那最私密的地方就暴露了！

　　　　若不是重伤在身不得动弹，清徽真的想逃之夭夭，可是那双手好像微微停顿了一下，再也没往上撕，反而很快的替自己把大腿上的伤裹好。

　　　　谢天谢地，清徽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这个人比较君子，只处理伤处，不相干的部位并没有多管。

　　　　还好，最重要的事没有被发现。

　　　　清徽一连松了好几口气，等情绪稍微平复一点后就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发现对方其实是本着一个医者父母心的高尚情操为她治疗，而她却在这里胡乱猜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不该。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徽因为受伤太重失血过多，所以脑袋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只要稍不注意就会陷入昏迷，可是她却一直咬牙死撑，因为她从来没有过这样被动无助的经历，她不知道在她睡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像死猪一样睡去，所以一直咬牙硬挺着。

　　　　然后她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温握住了自己的手，冷得让自己打了个寒颤。

　　　　那个人冰冷的指尖在她手心有规律划动着，很快清徽就明白原来是在写字――你受了重伤，正在发烧，如果你想早日康复，那现在就必须睡觉。

　　　　睡觉？

　　　　开什么玩笑，睡着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剥我衣服？

　　　　――你太紧张了，放心，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好好睡觉。

　　　　冰凉的指尖又划过她的皮肤，像具有魔力一般，清徽似乎轻松了许多。

　　　　――你安心睡觉。

　　　　神经一放松下来，清徽的大脑就趁空思考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比如原来不是对方的手太凉，而是自己发烧了。比如这样细腻的一双手应该是出自于一个女性的吧？

　　　　清徽心里微微放心，还好不是一个男大夫，还好没遇上最倒霉的事，其实她早该察觉到对方该是个女人，因为她在替自己包扎时特地避开了下身某个部位。

　　　　对女人来说是男人某个特别尴尬的部位。

　　　　这样想着想着她就越发困倦，就在要进入睡眠时，脑海里轰的一响，不对呀！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她岂不是会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上衣扒开裹伤？

　　　　因为此时自己是……

　　　　念头还没落，她就觉得胸口一凉，嘶啦一声，凉风往胸口一吹，自己的上身已经不着片缕。

　　　　清徽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与此同时她能感受到为她裹伤的那个人身体明显一僵。

　　　　还是被发现了……

　　　　清徽心里一沉，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然双眼看不见，但清徽也可以想象出对方在看见自己女性的身体时会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

　　　　因为谁也想不到，藏在威武戎装之下的身体，居然是这样一副柔弱的女儿身。

　　　　不错，她一直是女扮男装的……这是天界的大秘密，而从她一有记忆开始就就意识到自己一定要死守这个秘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女扮男装，只记得父母语重心长的告诫她，你将来会成为天上的战神，战神必须是威武坚强的男子，所以你要彻底抛弃你的性别，穿上戎装，成为一个出色的战神。

　　　　曾经她创造了天界神话，百战不败，可是这样一个神话在今天被打破了，而她的真实性别，天界的另外一个惊天秘密又被人发现了。

　　　　没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了。

　　　　虽然她不确定救自己的人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一个女扮男装的军人也足够让人震惊了。

　　　　杀人灭口吧？在事态没有发展到不可控制时。

　　　　清徽想跳起来，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然后她立刻冷静了下来，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还是抹去记忆好了……

　　　　可是纵然有两条路可选，但清徽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现在虚弱得连个人类小孩也打不过。

　　　　于是她只能绝望的叹气，听天由命吧。

　　　　最后是漫长的等待，在那个人反应过来后立马替清徽穿好了衣服，若无其事的拉过她的手写道：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采点药。

　　　　那人居然什么都没问，如此的贴心如此的善解人意，清微心里一阵悸动，心中唯剩感激。

　　　　所有传奇的开始都会有个看似平凡实则却离奇无比的邂逅。

　　　　清徽作为天界叱咤风云的战神，更应当拥有一个华丽传奇的邂逅，而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和自己的缘分邂逅在这样尴尬无助的情况下。

　　　　这个救她的女人，就是墨九九，一个平凡而又朴实的哑女。

　　　　如今清徽站在幻境之中回顾着当年的一切，心里感叹，真是精妙绝伦的幻境，编织得和当年一模一样，就连她自己都差点沉沦于幻境中分不清虚实了……

　　　　她努力的想看清当年救她的女人，可是幻象是依她的记忆而生，对方的脸笼罩在黑暗之中，连个轮廓都看不清。

　　　　于是清徽伸手，无情的把它一掌捏碎。

　　　　“就这点道行，也想困住我么？”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清徽的脸庞在电光之中忽明忽暗，看不清眼中神色。

　　　　而当她劈开幻境迷雾的一瞬间看见的景象顿时让她哭笑不得，她甚至有点后悔走出幻境了。

　　　　她看见她的人偶九九，拎着一个可怜的灵魂，气势汹汹的指着一个地府鬼差的鼻子，像市井泼妇一般不顾形象的讨价还价。

　　　　而那个可怜的灵魂正是清徽之前看见的海棠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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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九十）

　　　　“我不管，你必须得让他进入轮回。”

　　　　九九异常霸道，一脚踢开鬼差，拎着花妖就往轮回洞里钻。

　　　　“不行的呀！”

　　　　被踢翻在地上的鬼才吓得脸色发青，伸手抓住九九的脚踝，叫得撕心裂肺，“这是非正常死亡的灵魂，况且还是个妖怪。”

　　　　“妖怪又怎么了？”九九驻足，好奇的问。

　　　　鬼差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灰扑扑的手从身后掏出一杆称，把花妖的灵魂放上去称了称道：“妖怪就必须行善积德，功德不够的话是无□□回的，诺，你看。”

　　　　他把秤递到九九面前，秤杆就拼命往一边翘，她眨眨眼睛，认真道：“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鬼差耐心解释，“秤不平，证明这个妖怪一生也没做什么善事，功德不够，不可入轮回。”

　　　　闻言九九立马跳脚：“胡说霸道！”她一把撤回花妖，大声反驳，“你这秤不准，谁说他没做善事？他超度了一个道姑的鬼魂，念了数不清的佛经。我分明看见的。”

　　　　可怜的鬼差微微一颤，耷拉着耳朵小心翼翼道：“念不纯不记德，也许他的私心超过了他的善念，因而功德有损。”

　　　　见九九恶狠狠的盯着他的秤杆，鬼差连忙把秤杆藏在身后，弱弱道：“人在做天在看，我们逃不过天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