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三生录-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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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阿缘只是因为“贵人”，他才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

　　　　直平有些恼火，他想揪着父亲翎子，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把阿缘真正的当作家中的一员？

　　　　“直平啊，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去大内里看看有什么正月歌会，多去露露脸。”竹帘被人掀起，阿缘父亲慢腾腾的往过走，看着儿子，皱着眉，有些不满。

　　　　“不去，就算有歌会，也不是我这种小兵可以参加的。”直平斜着眼，瞪着自己父亲，不想理会他，“况且，我要是出门了，你能照顾好阿缘吗？”

　　　　阿缘父亲一听到后半句，脸色马上变黑。

　　　　“医术和阴阳师都说没救了，你和玉子还守着她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多交几个朋友，往后的日子会更好。”

　　　　直平没答话，他已经不想理这个不认亲情的人！

　　　　在他眼里阿缘只是一个工具，他今天这般对待阿缘，明日就会这样对待玉子，对待自己！

　　　　他把儿女当成什么了？

　　　　阿缘父亲见儿子不理会自己，有些埋怨的瞥了眼昏迷中的阿缘，好像是在责怪她挡住了儿子的大好前程。

　　　　“父亲大人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还请走吧。”直平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哼。”阿缘父亲不满的嗤笑一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直平侧头看着妹妹，神情哀伤。

　　　　前几日直平实在没有办法，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私下给近江写了一份所谓的“家书”，意在告知浓夫人阿缘现今的情况。

　　　　不知道浓夫人的回信什么时候到来，希望可以带来好消息……

　　　　他认为不管阿缘的病症能否痊愈，都得告知身为阿缘母亲的浓夫人。这是对阿缘的尊重，也是对浓夫人的尊重。

　　　　至于父亲，那个男人心中已经没有“亲情”一词，又何必在在意他的意思？

　　　　远在近江的浓夫人，收到信后，得知了女儿的病情，每夜都睡不好觉。这个孩子从小命就不好，经常在鬼门关外转悠，多亏有人相助，才躲过一劫又一劫。

　　　　浓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到信后，便迅速给了回复。回信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直平猜想一定是刚刚看完就写了回信。

　　　　浓夫人思儿心切，直平心中暗叹，找了个机会，背着父亲和玉子偷偷拆开来，只见信中只有大写二字：

　　　　锦囊。

　　　　什么意思？直平摸不着头脑，怎么也看不懂。家中女眷的事情，他不太了解。思虑许久，觉得问一下玉子，还是比较好。

　　　　“我记得阿缘小时候，有个僧人路过咱们家，给了浓夫人一个锦囊，说了一堆神神秘秘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指的这个？”

　　　　玉子听了直平的问题，想了想便回忆起来。

　　　　“不过，你怎么知道锦囊的事？”玉子有些疑惑，她知道大哥从不过问女眷之事，那他怎么知道锦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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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人心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锦囊的事？”玉子有些疑惑，大哥从不过问女眷之事，那他怎么知道锦囊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觉得这个锦囊应该会救阿缘一命。”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浓夫人私下通过信件，直平转移了话题。

　　　　“可是，这个锦囊会在哪里？阿缘身上并没有什么锦囊。”

　　　　“我猜一定在父亲那。”直平面上露出难色，眼神却异常坚定。

　　　　两人沉默，照着现在的境况，父亲将锦囊扔没扔掉都是个问题。

　　　　“我去和父亲谈谈。”

　　　　身为长子，直平起身，往外走去。玉子这是一脸担忧，默默地看着小妹，不作言语。

　　　　直平一掀开竹帘，就看见了正匆匆走开的父亲，便知道他一直在屋外偷听，没来由的更加厌烦。

　　　　“父亲大人，请止步，直平有事和您相商。”直平大步追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袖子，眉头紧锁，十分不悦。

　　　　“没，没什么好谈的……”阿缘父亲使劲扯着衣袖，企图逃脱儿子的手掌，神情焦急，不想多停留一秒！

　　　　老人露出极不耐烦的情绪，直平全看在眼中，话语更加坚定，“阿缘的锦囊拿出来吧，以后这个孩子我来照顾！”

　　　　听到后半句，阿缘父亲挣扎的力道小了很多，儿子这句话是真说到他心坎儿里了。

　　　　对于这个从小就爱生病的拖累，他很久之前就想放弃，但由于浓夫人那边不好对付，才不得已养了这么多年。

　　　　虽然如此，但是身为孩子的父亲，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传出去的话名声肯定很臭。

　　　　“锦、锦囊，我得找找，不、不知道在哪里放着……”

　　　　听了父亲说着磕磕绊绊的话，直平松开老人家的袖子，也不再强势，“那么，还请父亲大人您快些找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亲情是什么？我们把“亲人”看的太过美好，困难的时候亲人会拉你一把。但也有在你站在高山时，将你推下悬崖的“亲人”。

　　　　对阿缘的父亲而言，他的小女儿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未来的“贵人”，去掉这个名头，只是个一直不断生病的人形包袱。

　　　　他的孩子那么多，也不缺这一个，要拖累的包袱做什么？

　　　　家人是什么？是避风的港湾，是爱的源泉。却也有在你碰见大风大浪时，关上大门，弃之不理的“家人”。

　　　　那个锦囊是临走前浓夫人强塞的，谁拿着它，谁就得管阿缘。

　　　　阿缘父亲觉得自己很累了，不想再管，有人想接手，何乐而不为。就算阿缘真的救不活，也和自己无关，浓夫人那里也有的交代。

　　　　没了直平的威胁，阿缘父亲赶紧溜之大吉！

　　　　直平看着父亲离去的背景，心中一片怅然，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虽然他对阿缘不好，但从来没有亏待自己，可是自己却反而这么强势的对他。

　　　　亲人，家人，究竟是什么呢……？

　　　　正月的日子过的很快，风冷冷的吹着，开年落雪已经消了不少，大路的边边角角仍有一堆脏兮兮的雪水。

　　　　直平每天从大内里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望阿缘，然后就是催促父亲寻找锦囊。

　　　　过去将近二十天，阿缘一直处于昏迷。他去阴阳寮好多次，找过给妹妹治疗过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但是每次去，对方都只有“静观其变”四个字。

　　　　难不成，阿缘要这样睡上一辈子吗？

　　　　心中乱成一片的直平，掀开竹帘，从屋中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抬头望天，面色尽是愁容。

　　　　“直平，我儿……”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听就知道是父亲，不知道这次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直平无奈的转身，向他看去。

　　　　老人家手中拿着一个有半个手掌大的布袋，有些脏，不知道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染了一身的灰。

　　　　“这是锦囊？”直平眯起眼，仔细的瞅了瞅父亲手中的物品，有些不确定。

　　　　“恩恩。”老人家伸出手，将东西递给儿子，神情焦急，迫不及待的想脱手。

　　　　知道父亲在做什么打算，直平也不戳破，自己照顾小妹也没什么。他取过脏兮兮的锦囊，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被人拆了封，皱眉道：“怎么被拆开过？”

　　　　“不是我弄的，阿缘母亲给我时候就是这样……”

　　　　自己儿子还没问什么，做父亲的就立刻推脱责任。直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管是真是假，看看就知道了。

　　　　从锦囊中取出了一张纸，纸上也是一层细灰，颜色有些发黄，不像这几天才放进去的，应该是真的没错。

　　　　打开纸张，只见上面写着：

　　　　“离开平安，永不要回”

　　　　直平有些错愕，将纸攥在手心，大步往外走！

　　　　这是什么意思？是让阿缘永远都不要到平安京来吗？他需要再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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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回家

　　　　玉子方才一直在旁边偷听父亲和直平谈话，现在看见大哥急匆匆的往外走，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连忙唤道，“大哥，等一下！”

　　　　闻言，直平停下脚步，不解的回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大哥，虽然我那时候小，可能记得不太清。但是我确定这个锦囊，是那位僧侣给浓夫人的。”

　　　　那位僧侣是谁，不用说明直平也清楚。就因为他说阿缘是“贵人”，小妹和浓夫人才得以回到本家生活。

　　　　玉子语气很小心，但直平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蹙眉。

　　　　“记得阿缘有次断气，人都快不行了，浓夫人就是用锦囊，才把她救回来。所以，我觉得照着锦囊做，应该不会有问题。”

　　　　玉子边说边观察大哥的神情，生怕一不留神，说错了话。

　　　　由于阿缘的事情，大哥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这并不是玉子所希望的。即使她爱护妹妹，但是更爱父亲。

　　　　直平没有说话，沉默着，感觉像是在思考。

　　　　“大哥，父亲生我们，养我们。不论如何，父亲得排在第一位。阿缘虽然是小妹，但是为了小妹而让父亲受伤，我觉得不太好。”

　　　　玉子说出了这几天一直想说，却始终没敢说出来的话。

　　　　直平听后，眼神有点冷，仿佛看透了人的灵魂，看的玉子有点发怵。

　　　　“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但是阿缘也不能不管。”直平想了想，心中便有了结果，迈步继续往外走去。

　　　　看到直平仍旧往外走，玉子急忙开口，语气飞快，“大、大哥，锦、锦囊是可以信任的……”

　　　　说话声越来越弱，玉子此时和父亲此时站在一个立场，但是这句真的没有偏向任何人。

　　　　停下脚步，直平有些不耐烦，“我出去找车子，送阿缘回近江。”

　　　　“回近江？那，那……”

　　　　看着玉子一脸惊慌的模样，直平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心里有些难过，甚至有些鄙视，家人出事竟然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

　　　　人情淡薄，世态炎凉。

　　　　“你不用跟着回近江，我亲自送阿缘回家。”

　　　　让别人跟着，直平也不放心，要是半路出了什么事情，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此时，他俩的父亲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将女儿和儿子之间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小女儿要送回去了，自己会不也被送回去啊？

　　　　老头不由得一哆嗦，急匆匆的往屋里走，他要收拾一下东西，到外面躲一阵！他可不想因为那个累赘，回到偏避的地方小国！平安京这么大，还没有住够，他才不要走！

　　　　没多久，直平便找来了车子。由于是正月，家家户户都在年末的忙碌中，车子也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却贵的不行。

　　　　直平不禁感慨，还好自己升职后俸禄高了一些，多出来的钱财，还是可以出得起。

　　　　在回来的路上，他顺便去了一趟兵部，告了假，一切准备妥当。让玉子装点一下阿缘的物品和路上的干粮，准备明天出发。

　　　　第二天一早，直平带着小妹踏上了返回近江国的路途。

　　　　临行前，直平原本要和父亲道别，嘱托他照顾好玉子。可是他找遍了整个宅子，都没发现父亲的身影。父亲去了哪里，就连玉子都不清楚。

　　　　没有办法，直平只好多叮嘱了玉子几遍，生怕她忘了。

　　　　车轴有些老化，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木制车轮走动的声音响起，压出的车轴一路不断前行着。

　　　　玉子觉得这个家庭很畸形，畸形到了至亲之间关系和爱护，还不如一个热心的陌生路人。

　　　　人生本就是一场比梦更长的梦，喜怒哀乐，生死别离，终将化为泡影。可怜的小妹，辛苦的大哥，暗自庆幸的自己，还有不负责任的父亲。

　　　　生活在这个家庭里，堪比冰窖，难以感受到来自至亲至爱的温暖，难以感受到家庭的温馨。生活在这个家庭里，学会的只有勾心斗角，和暗中自保，他人的性命与自己何干？

　　　　“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是见阿缘的最后一面。”　玉子站在门外，目视着离去的车子，眼中流出一点泪水，鼻子有些酸。

　　　　殊不知，玉子这无心的一句话，一语成譏。

　　　　直平带着阿缘回到近江已经是二月初了，路旁边的樱花树长着一个一个的粉色花苞，静待开放。

　　　　感受着风中琵琶湖的水气，直平全身心仿佛都舒畅很多。离开家乡很久，感受着久违的琵琶湖气息，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阿缘，我们马上就到了。”坐在马车外的直平，不管车内之人能后听到，都说与她听。

　　　　车轴又转动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盖过了从车厢里传出来一句，声音细如蚊的“嗯”。

　　　　于此同时，远在平安京的沙耶，睁开了阖上已久的眼帘，双臂吃力的撑着地板，缓缓坐起来，抬头看着屋顶出神。

　　　　白虎掀开竹帘，刚进屋子，便看见了坐起来的小女孩！不知道是过于惊喜还是惊讶，她手中端着的的木碗掉到地上，里中的粥洒了一地。

　　　　“晴明大人！沙耶醒了！”

　　　　整个宅子回荡着那带来好消息的清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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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加更】葛叶番外　相守相忘

　　　　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

　　　　我本没有名字，是一名居住在高天原的小小神邸，以侍奉稻荷大神为职。我原本以为我会和所有侍奉神邸的巫女一样，将这份职务作为自己最终的归宿。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被他说赠的咒语“葛叶”束缚了一辈子……

　　　　谁能和时光作对？当时光干涸之时，一切化为乌有，作为时光中的一条游鱼，既无相忘于江湖，也无相濡以沫。如果当初没有在稻荷神社遇见，他也不会卷入不相干的是非，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我原本并不是一名神邸，只是信太之林潜心修行的白狐，有点心高气傲，凭着本事获得了神藉。稻荷神一直是不喜我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将我收留，当他的供奉巫女。解释缘由时，稻荷神只说了一个“缘”字。

　　　　如果当年我参透了这个字的含义，后面或许就不会发生一系列的悲剧。可是，世间并没有回头药……

　　　　记得第一次从高天原跑下来到人间玩耍，修为不足，有些无知，还贪图玩耍，化成最初修炼之时的白狐模样，种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法术圈套，受了重伤。

　　　　虽为神邸，却受规定束缚，不能对人类出手。没有解决此类事情经验，手足无措的我，只能想到寻求自己供奉的稻荷神来庇护。

　　　　稻荷大神说的没错，缘分总是来的很巧。我凭着稻荷神巫女的优势，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供奉稻荷大神的神社。但是却不知为何，我无法突破神社的保护结界，进不到神社里面。

　　　　求生的本能是每个生命体都拥有的，当时的我一头钻进一颗满是落叶的树后，向稻荷神祈祷着。也许是远在高天原的稻荷大神听到了祈祷，危急关头一个青年从神社中出来。

　　　　这个青年的穿着并不怎么好，甚至有些落魄。他一出来，就看见了我。因为我是白狐的样子，还受了伤，没办法同他正常交流。这个人或许会一些阴阳术，能明白我传达的意念。

　　　　他选了帮我，打发掉了那群恶人，还给我取名为――“葛叶”。

　　　　第二最好是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用相思。

　　　　这个男人带着白狐形态的我回了家，说是要医治我。法术受到的伤势不是很轻，我没有办法直接回高天原，也就在他家里耽搁了很久。

　　　　日久生情的话一点也不假，但是身为神邸的我却嫁给了一个平凡的人。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成了家，有了孩子，抛开所有身份，我变成了一个母亲。每当我看着儿子“童子丸”模样，就忘掉所有事情，包括我自己是一名神邸，是稻荷神的巫女。我甚至忘了要回高天原，忘记了稻荷神天人五衰的日子。我是个不称职的稻荷巫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恢复不彻底，一时的懈怠，我竟然在儿子面前化成了白狐，吓得他直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身份，他或许此时已经觉得她的母亲是个狐妖。

　　　　回想起来，当时的想法也是有些可笑，我竟然会因为这个而想起来职责。心神慌乱之间，留了一首和歌，就离开了。等回到了高天原，我才知道，我所侍奉的稻荷大神，不久之前因为天人五衰，轮回转世。

　　　　不知道为什么，稻荷神的神位一直空缺，天高原也没有任命其他神邸去补空缺。无事可做的我，又回到了生长地――信太之林。

　　　　活的时间太长，没有计数习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益材来到了信太，接我回家。因此我知道儿子长大了，和一个名为“梨花”的女孩许诺了不得了的言灵。

　　　　当我得知真相时，只觉得自己好蠢，和儿子呆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现在想来，稻荷神也是狡猾，让我从他的巫女成了他的母亲，而他却变成了我疼爱的孩子。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来来往往，几经浮沉，尘世中轮回，“缘”真的很奇妙。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我―是―分―割―线――――

　　　　：《十诫诗》是仓央嘉措所作，译为“第一最好是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第二最好是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用相思。”；或“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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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稻荷巫女【上】

　　　　春日正好，阳光透过树木照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光斑。一只白狐轻巧的在树林中游走。

　　　　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河边站着一个男子。小狐狸看到男子的身影后，减慢了速度，停下脚步，躲藏在林中一出偏暗的地方。

　　　　“好可怜的姑娘。”河边的男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开口说话。

　　　　小狐狸听到后，便引起了好奇心，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可是却再没有传来其他话语。它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过去，却看到的一条流淌中的河流。河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阿媚，你在做什么？”

　　　　背后突然飘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小白狐一惊，急忙转身！却发现身后之人，正是方才河边的男子，吓了一大跳，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神、神君……！”

　　　　“为何变成狐狸原形？”被称为神的男子不知为何，对小狐狸动物的模样有些不满，话语中带着冷气。

　　　　小白狐一听，他的大神有点不悦，吓得急忙变回人类模样的少女！

　　　　变化后的阿媚长发披肩，身着露肩带着白色绒毛的单衣，单膝跪地，神情有些惶恐，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卑、卑职觉得在树林里，原形更方便一些……”

　　　　“记住，录入神藉的守护巫女，和普通的稻荷眷属性质是不一样的。阿媚，你已经不是阿修罗道的狐妖了。”男子有些失望的看了少女一眼，转身离去，脚下的树叶被踩的“嘎巴嘎巴”响，情绪有些不妙。

　　　　“是。”阿媚诚惶诚恐的低着头，聆听着训诫，心中闪过无数的想法，最终只留下了敬畏和仰望。

　　　　少女名为媚，是稻荷大神的眷属，曾经是一只在信太的长大的白狐妖。她为了成为了稻荷神的守护巫女，经历了各种历练和考核，最终录入高天原神藉，脱离了修罗之道，不再为妖。

　　　　此次她作为陪同，和供奉的稻荷神来到人界。阿媚搞不明白，稻荷大神一向清冷，为何突然想来到人间走一遭？自己年岁小，阅历少，不明白大神想做什么。

　　　　她摇摇脑袋，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排除，站起身来，追上走在前面的稻荷神。

　　　　“阿媚，如果我哪天不再是稻荷神，你会去哪里？”不知为何，稻荷神停下脚步，冒出一句令人莫名奇妙的话。

　　　　阿媚一听不由愣住，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不说也罢。”说罢稻荷神摇摇头，继续前行。

　　　　稻荷大神这话，让阿媚心中有些难过。被大神误解了，心里不由得有点酸，委屈的说道，“没有，卑职只是觉得，您就是稻荷神。如果您不在天高原了，也一样是稻荷神了……”

　　　　孩子就是孩子，听到阿媚的言论，稻荷大神有些无奈的摇头。

　　　　见状，阿媚猜测自己哪里又说的不对了，顿时有些沮丧，“反正不管您去哪里，阿媚都会跟着的……”

　　　　稻荷神无奈的叹口气，转身拍拍比自己矮了半截儿的巫女小脑袋，安慰道，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倒是希望你不再跟着我，去追求自己喜欢的日子。”

　　　　虽然是用来安慰人的，但是却夹着少许其他味道，似是哀伤，又有些孤独。

　　　　看着大神露出奇怪的神情，阿媚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会说出让自己离开的话，难道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阿媚顿时难过起来，耷拉着脑袋。

　　　　“算了，走吧，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不小心堕入修罗道。”稻荷神看着小巫女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