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三生录-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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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想当年，身边的人们都是少年模样。一晃多年过去了，现在都以成家为人父，肩上挑起了担子，有了责任。

　　　　日月如梭，斗转星移。时光过的飞快，就像抓不住指间流沙。一晃大半年过去了，相安无事，又到了新的一年。

　　　　正月的风，寒冬的雪，刮在人的脸上，生生地疼。屋里生着火盆，炭火劈哩叭啦的响着，偌大的房子仍是感受不到温暖。

　　　　安倍晴明今天才知道天界也有节日，而且不凑巧撞到了人界的冬天新年。没有办法，就让朱雀和腾蛇回去了，不能不近人情吧？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下雪天给人感觉阴沉沉，屋里光线非常暗。点着油灯，灯芯微弱的燃烧着，发着淡黄色的光。

　　　　安倍晴明坐在案台前，手中拿着从保胤和保明那里搜刮来的新绘卷，给沙耶讲着她还没听过的故事。

　　　　“啊……有点困啊……”沙耶张口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因为天气不太好的缘故，她有些想睡觉了。

　　　　安倍晴明放下手中的绘卷，侧头看着女儿，不由有些想笑。

　　　　“准备大白天睡觉，晚上睡不着了怎么办？”

　　　　“白天睡饱了，晚上接着睡呗。”沙耶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抬头回看向父亲，觉得自己越发困倦了，困到了不想说话的地步。

　　　　听到女儿这话，安倍晴明不禁失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脑袋里的想法永远那么出奇好玩儿。

　　　　“好吧，要是你晚上睡不着，可不准找我给你讲故事。”安倍晴明叹口气，半开玩笑的说道。

　　　　但是沙耶没听出来父亲话中的意思，她已经困得不行了，揉着眼睛站起来，又打了个哈欠，往门口走去，准备回自己屋子美美的睡个饱。

　　　　“哦，知道了，晚上不找你讲故事，”沙耶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看着安倍晴明，问道，“朱雀姐姐和玄武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此话一出，安倍晴明又乐起来，小丫头感情是等着这茬呢！

　　　　“不知道啊，他们也要回家过节，说不准什么回来。”安倍晴明收拾着案台上的书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沙耶慌了，她原本指望着要是晚上睡不着就去缠朱雀和玄武呢！这下可好了！

　　　　看见女儿的反应，安倍晴明忍不住“噗嗤”一声低声笑了出来，逗小孩子真的太有意思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笑什么笑啊！有什么好笑的！我去睡觉了！父亲大人再见！”沙耶看见父亲在笑自己，并不理解是为何，但是直觉告诉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气哄哄的走出去了！

　　　　安倍晴明看着沙耶气哄哄的样子，越发觉得小孩子好有意思。

　　　　他收拾完了手中的书籍，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噗通”猛地跳了一下！

　　　　安倍晴明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事情要发生。

　　　　心里的欢喜，突然之间烟消云散……
………………………………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不祥之兆

　　　　天庆七年，正月九日晚上，大和国1的两所寺庙堂舍被烧毁，寺院里的佛像被毁掉了很多。这两所寺院建立已经大概二百多年，年代相当久远，可以追到奈良时代2。但是就在一场大火中，没了曾经的样貌。3

　　　　当这一消息传到平安京时，整个朝堂一篇震惊！普通的百姓也因此而哀叹，甚至大家都纷纷担心起来，这会不会是不祥之兆？

　　　　安倍晴明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准备带着沙耶去一趟贺茂邸，拜访孩子的外公和舅舅们。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对父女即将出门的时候，源博雅来了。

　　　　源博雅这次没有穿他往日上朝的黑色束带，而是穿着加厚的狩衣。他急匆匆的走来，看见安倍父女要出的样子，非常惊讶！

　　　　“晴明！你竟然要出门？难道你还没听说吗？”

　　　　安倍晴明老早就看见源博雅进来了，以为他要说什么新年的祝福语，却没想到神情激动的说了句自己听不懂的话。听着他这语气，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倍晴明心中的预感又冒出来，他估计和源博雅要说的事情有关，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是不祥之兆啊！”源博雅激动的喊出声来，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了一般！面庞通红，不知道是太过着急，还是太过激动。

　　　　“什么意思？”安倍晴明一听，微微蹙眉，看来情况有些严重。他直接坐下来，拍拍女儿后背，也让她坐下。

　　　　源博雅见状，深吸一口气，坐在安倍晴明对面，说道：“今天早上传来消息，说是大和国有两所存在了两百多年的寺院，一夜之间烧毁了！”

　　　　寺院烧没了？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听过。

　　　　安倍晴明想了想，记起了自己被纪忠壬捅了一刀的那天晚上。那天正是出事正是在从谷仓院回来的路上，而去谷仓院的原因，就是他们的佛堂着火了。

　　　　那场火是播磨流所为，但是这场烧了寺院的大火定然不是他们。

　　　　第一，事情发生在大和国，和平安京城离的非常远。如果是播磨流，他们会直接在这所平安城里动手，根本不用跑的老远来制造谣言。

　　　　第二，谷仓院的佛堂和寺院不同，这两所寺院存在了两百多年，是奈良时期留下的产物，是当时人们学习唐国的记忆，意义重大。

　　　　理清了已知的线索和情况，安倍晴明继续问源博雅：“今上对此是什么看法，大内里怎么说？阴阳寮呢？”

　　　　“你别急，我一件一件给你讲。”被人劝说不要着急的源博雅，此时反倒过来用来安倍晴明身上。他虽然放缓了语气，但是给人感觉依旧激动急躁。

　　　　“这件事情刚传来的时候，今上就已经命令阴阳寮查探详情。阴阳寮只说了这是不祥之兆，但是并没有说出为何‘不祥’，寮头忠行大人也占卜不出来所以然。”

　　　　阴阳寮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安倍晴明沉思着，他虽然从中没有获得重要的相关信息，但是他知道了贺茂邸这时候定然没人，他们都在大内里忙的忘乎所以。

　　　　“阴阳寮的结果出来后，大内里人心惶惶。他们说之前的日蚀、地震应该就是上天给的警示。”说道此处，源博雅缓了缓，感到口中有点发干。

　　　　“今上得知道以后，立刻往伊势神宫供送了奉礼，意在向天照大神进行祈祷，护佑平安京平平安安！”

　　　　源博雅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心情好了不少，总算放舒了口气。他看向安倍晴明的眼神，绽放着光亮！

　　　　事情听完了，安倍晴明是懂也不懂。按照以往的方式来看，这应该是高天原的手段。但是，高天原不会用人民百姓的生命来做这些事，更不会对寺院动手！

　　　　所以，这真会是不祥之兆吗？

　　　　那种不好的预感，仍旧在安倍晴明心头盘绕着……

　　　　―――我―是―分―割―线―――

　　　　大和国：日本古代的令制国之一，属京畿区域，为五畿之一，又称和州。大和国的领域相当于现在的奈良县。

　　　　奈良时代：710年，日本天皇迁都平城京（今奈良），开始日本历史上知名的”奈良时代”。奈良朝受中国盛唐文化的影响，通过唐朝接受到印度、伊朗的文化，从而出现了日本第一次文化全面昌盛的局面。

　　　　朱雀院天庆七年，正月九日壬午，夜半，风雨。大和国丰山寺，长谷寺也。堂舍皆悉烧亡，验佛同烧失。建立之后二百廿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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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相遇于落雪之时

　　　　黑夜无月，没有风，雪花悄无声息的落下来。

　　　　有个人头正顶着飘雪，走在路上，每一步都踩出一个雪坑。他衣衫有点破烂，看着有点单薄，但是并没有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感觉。

　　　　从他的脚印深度来看，每一步的雪都踩的都非常结实，想来腿部的肌肉非常结实。一个腿部肌肉很发达的人，定然经常锻炼身体，体质一定会不差。

　　　　“哎呀，这天冷的，非常适合喝酒啊！”

　　　　这个人停下了脚步，解下腰间装酒的葫芦，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舒爽的长叹一声！

　　　　仿佛世间的所有乐趣，都比不上这一口烈酒。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因为下雪的缘故，漆黑的天上没有月亮，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夜色静谧，应该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夜晚的吧……

　　　　此人和喝够了酒，将葫芦绑回到腰上。突然侧头，对着身后岔路口的黑色拐角说道：“既然跟了这么久，便出来吧。”

　　　　静谧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人。空旷的声音回荡着，整片天空仿佛都在说着这句话。

　　　　蓦然，一双黑色步履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迈出来，不紧不慢的走着。

　　　　此人身穿一身黑衣，融入在夜色里，眼神不好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他正是兵部卿纪忠壬。

　　　　“道摩法师好耳力，在下还一直以为没有被发现呢！”

　　　　喝酒的人便是去年在贵船和安倍晴明斗法求雨的芦屋道满，他此时方才从梨花的宅子出来，一副失落的样子。

　　　　不用说，一定又被拒绝了。

　　　　“不知道平安朝的公卿大人，为何一直跟着吾人？”

　　　　芦屋道满眼神非常好，一样便看出了纪忠壬穿的衣服根本不是什么高级夜行衣，而是一件黑色的普通衣服，非常正规，应该是上朝时候穿的束带装扮。

　　　　纪忠壬这招变骗过不少人，唯独没有骗过的就是眼前这位芦屋道满。他有些惊异，但是并不惊讶，语气仍旧很调笑。

　　　　“在下跟在道摩法师您身后，定然是觉得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是若是打扰您不太好，所以就这么一直跟着了。”

　　　　纪忠壬的方术说不上怎么了得，但是嘴皮子功夫可是了得。这一点他非常感谢大内里的那些公卿，平日和他们说的都是客套话，全是练出来的。

　　　　只要是好听的话，不管到谁跟前都很受用，包括名声在外令人害怕的道摩法师。

　　　　芦屋道满看了纪忠壬一眼，大概猜出来他是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买卖　？”

　　　　道满敢这么问，有他自己的理由。这所平安城里，找自己的人，哪个不是来和自己做买卖的？不是咒杀仇敌，就是让政坛上的对手倒台。

　　　　面对芦屋道满犀利的目光，纪忠壬丝毫不躲，他心里盘算好一切，狡猾的一笑，说道：“这笔买卖，法师一定会心动。”

　　　　“你且说来。”

　　　　“这里商谈事情太不方便了，”纪忠壬假意看了看周围，露出为难的表情，“毕竟是外面，感觉不是很好啊……”

　　　　“吾人不喜欢你们公卿那种宅子，规规矩矩的，待着不舒服。”

　　　　芦屋道满直接否决了纪忠壬暗藏的意思，虽然看他样子是一笔大买卖，但是他道摩法师又不是为了钱财而做这些事。他当自己是那种爱财小人吗？

　　　　但是纪忠壬确实是这么想的，没有预想到对方会直接拒绝，不禁有些哑然。一时没有应对办法，尴尬之色瞬间溢于言表。

　　　　道满轻声冷哼，不紧不慢的说道：“公卿大人要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不妨到吾人那里去吧。”

　　　　纪忠壬没有办法，只得答应。这个道摩法师不是他能掌控的，以后的计划估计会有难度啊……

　　　　二人一前一后的在雪地中走着，慢慢向北前行，越来越远，看不清身形。

　　　　世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巧妙，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会在一个巧合的地点、巧合的时间相遇，在某时间线上交织，推动着命运的车轮转动。

　　　　起风了，卷着雪花悄悄的吹着，刮在脸上又冷又疼。雪越下越大，地上的两排脚印也被掩埋起来，不见踪影。

　　　　天亮时分，人们纷纷醒来，发现院子中落满了白雪，有好几寸厚，足以淹没人的脚。人们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心中一片欢喜。

　　　　终于降雪了啊……

　　　　银装素裹的世界，那么的美丽，好多人童心大发跳进雪堆里！

　　　　正月末，平安京终于在正月快结束的时候，迎来了久违的新年之雪。1

　　　　―――我―是―分―割―线―――

　　　　天庆七年，正月廿三日丙申，夜，雪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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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被冠以不详的暗杀

　　　　雪停了，天晴了，一缕阳光照在白色的落雪上，反射出有些耀眼的光。平安京南边山脚下坐落着一个小茅棚屋，屋顶上也尽是雪被。

　　　　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公卿打扮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如果法师想好了，就来找在下吧，随时恭候。”

　　　　此人留下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向北而去，离开了。

　　　　坐在屋中的芦屋道满，抬眼看着纪忠壬离开的背影，眉头不由缩在一起，陷入沉思。他的提议着实有意思，但是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恐怕以后会陷入大麻烦。

　　　　该怎么办才好？

　　　　……

　　　　正月过去了，天气渐渐转暖，春暖花开即将到来，但是居住在平安京人们的心头仍有着一道阴影，正是开年时候阴阳寮卜算出来的“不祥之兆”。

　　　　新年已过，在各地方国担任职务的公卿，都该回驻地去了。就在这返回的时间段里，出事了！

　　　　本来打算第二天返回驻地的美浓介橘远保，在回平安城内宅邸的途中，被人斩杀1！此事一出，还没离去的国司2公卿，都慌了一般，生怕成为第二个橘美浓介！

　　　　事发第二天，今上即刻命人彻查此事，却查不出是杀人凶手来自何方，宛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因此很多公卿都认为是这是“不祥之兆”预示的警告！

　　　　但是橘家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曾经也是平安京内风光一时的贵族，出过天皇的中宫皇后。这种晚上暗杀的手段，分明就是对付政敌的手段之一！

　　　　什么“不祥之兆”？那和他们橘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身为从三位的橘敬泽第一个不答应！

　　　　这几年他一直身居从四位上当着左近卫中将，好不容易混到了左近3的大将，当上了指挥官，成了今上身边的红人，怎么可以能允许橘家的人平白无故受害？

　　　　而且，橘远保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还引导人们往“不祥之兆”上面想！就是为了不了了之，帮凶手脱罪！

　　　　橘家隐匿下来已经很久了，但是不能被人当作向上的攀爬台阶！

　　　　抱着这个打算，橘敬泽决定在橘美浓介出事的地方蹲点探查，指望着可以引出凶手。

　　　　毕竟，自己身为橘家现在官职最高的人。橘家是他政敌的话，凶手肯定会再次找时间下手。那么到时候就可以抓获了！

　　　　为了保险起见，怕晚上碰到鬼怪，橘敬泽私下托人找了阴阳师。

　　　　而当他看见请来的这位阴阳师时，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来的是安倍家的白狐公子啊？

　　　　安倍晴明见到橘敬泽的时候也是一愣，这个人好久不曾见过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对他做过一些事情，虽然保宪后手处理的完美，但是现在碰见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缘分就是这么巧妙，橘敬泽关于大江山记忆被封印着，但是他的潜意识对安倍晴明仍抱有一定恐惧，晚上蹲点的时候不由自主会离这个阴阳师远一些。

　　　　“哎……”

　　　　今天晚上仍是这样，安倍晴明看着离自己有一丈远的橘左近大将，不由叹气。

　　　　橘敬泽听到安倍晴明的叹息声，以为连续这么多天，已经不耐烦了，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准备随便说点啥，避免尴尬。

　　　　“晴明公子，阴阳术里有没有可以算出某人方位的办法？”

　　　　“卜算的话可以的，”安倍晴明听到橘敬泽询问，想了想后说道，“对方的情况知道的越详细，准确性越高。”

　　　　“哦，这样啊。”橘敬泽一听就明白这方法行不通了，暗杀橘远保的人都没人见过，怎么找嘛……

　　　　安倍晴明知道橘敬泽想做什么，也知道阴阳术里的方法，但并不想说出来，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个人晚上不被鬼怪骚扰。

　　　　不是安倍晴明冷血，而是这事件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是政敌暗杀，其他的话语都是掩盖事实真相用的。自己要是帮了橘敬泽，就是得罪了橘家的政敌。

　　　　公卿们权利的争夺，不留神涉及进去，就会带来很多麻烦。安倍晴明才没那功夫对付这群难缠的家伙。

　　　　不过橘家的政敌，真的很难猜。

　　　　曾经关系纷杂有过过节的藤原氏不可能，对方现在正是如日中天。源氏，也不可能，两家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

　　　　那么，派人去暗杀橘远保的人，究竟是何方人士？

　　　　―――我―是―分―割―线―――

　　　　天庆七年二月六日己酉，夕，美浓介橘朝臣远保还宅间，于途中被斩杀。

　　　　国司：日本历史上管理“国”这一地方行政组织的长官，最早产生于奈良时代。由守（长官）、介（副长官）、椽（三等官）、目（类似于秘书）四等官员组成。官员均由中央任命，任期大约为4~6年。

　　　　左近：全称左近卫府。近卫府，为令外官，属六卫府之一。包括左、右近卫府，是古代日本护卫天皇，警备皇居内侧的部门，天皇行幸之际也作为亲兵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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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小袖の手

　　　　安倍晴明陪着橘敬泽蹲点已经好几天了，却仍没有蹲到所谓的“橘家政敌”，就连安倍晴明都快认为，美浓介橘远保出事是“不祥之兆”的预兆了。

　　　　橘敬泽这么蹲着不是办法，他答应安倍晴明，如果今天晚上仍旧蹲不到凶手，就不在继续了。安倍晴明对于这个意见表示一万个赞同，他已经连续好几天睡不够了，精神极度不佳。

　　　　黑夜微风，橘敬泽带着家丁开始蹲点，阴阳师安倍晴明站在一旁。他们二人已经达成了默契，想离的距离不远不近。

　　　　夜风悄悄的吹着，平安京里的灯火渐渐熄灭，人们都去休息了。此时，就到了鬼怪们的夜场。

　　　　橘敬泽和他的一帮子人靠着道路旁边的围墙，打着犯困的哈欠，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安倍晴明无奈摇头，这些人这样子还想抓住凶手？估计凶手来了都看不见吧！

　　　　看着眼前的人们一个一个的打着哈欠，安倍晴明也觉得有些困，他眼睛皮不停的往下耷拉着，非常想找个地方倒头就睡。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精神不佳，就连刚刚旁边闪过的一道阴风都没有察觉！

　　　　“晴明，快清醒，有东西来了！”

　　　　勾陈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安倍晴明猛地一惊，睡意消散了大半。他打起精神警惕的看向四周，发觉比之前时候愣了许多。

　　　　看来真的有东西已经过来了！

　　　　“青竜避万兵，白虎避不祥，朱雀避口舌，玄武避万鬼！黄龙伏魔！”

　　　　一道咒印打出，以安倍晴明为圆心，咒术的力量四散开来，地毯式的搜寻着躲在暗处的鬼怪。

　　　　然而，并没有任何鬼怪现出身形。安倍晴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是对方太强大了，还是已经走了？

　　　　就在安倍晴明疑虑的时候，又是一阵阴风吹过，冷的人身上发毛。

　　　　看来还在，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特殊的办法，隐匿的特别好，找都找不到！安倍晴明又有些困了，眼睛皮开始打架。

　　　　好想睡觉啊，好困……

　　　　安倍晴明站在原地，眼睛朦胧，看着像是已经坚持不住了。

　　　　“勾陈、朱雀、白虎，你们帮我盯一会儿，我要不行了，困的我……”说着说着，安倍晴明就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开始假寐。

　　　　三位神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儿，就见安倍晴明已经睡着了，只得无奈的摇头。这个人都快二十五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就这么站着睡了！

　　　　没一会儿，安倍晴明的呼吸变得均匀，睡得很深。白虎无奈的摇头，他这段时间一直没睡好觉，白天还要去阴阳寮，不累才怪。为了修行至于这样嘛？

　　　　说道这里，就得解释一下安倍晴明接私活的缘由。他和道摩法师不同，他不接那些咒杀、诅咒之类的私活。再者，他处理这些事情不为了赚钱，只是为了修行。

　　　　在接到橘敬泽这个私活时，安倍晴明猜测估计要连续好几晚不能睡觉，从而锻炼精神坚持力。不过他也没有料到，战线竟然会这么长。

　　　　就在众人皆睡着的时候，橘敬泽的袖子里慢慢伸出一双白净的手臂，往后伸长，一副准备环抱住他的样子！

　　　　橘敬泽坐在拐角力，光线不好，很是昏暗，一般人也注意不到这里。就这样，这个手臂在三位神君的眼皮低下，光明正大的抱住了橘敬泽！

　　　　“缚！”

　　　　一声低喝从不远处传来，橘敬泽身上的手臂顿时停住动作，僵住了一般！

　　　　“禁！”

　　　　又是一声传来，此次的咒力比刚刚的更强！手臂颤抖着，有往回缩的趋势，但是无论它如何努力，都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什么人！”感受到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