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御天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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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姬长空扼腕抱拳，话语不多，却对年轻人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年轻人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分内之事，不过阁下的内力，在凡俗世界，当真是举世无双！”

　　　　“惭愧！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必酿下灾祸。阁下医德果然令人敬佩。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不等年轻人作答，杜蔺如便兴匆匆的答道：“这是我们的小师叔，人称百草生。师承医道亚圣张仲景，医术高明，恩德广布。”

　　　　姬长空闻言，虚礼道：“阁下之名，我虽不曾听过，真是孤陋寡闻了。倒是尊师，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百草生不怒反笑，答道：“家师博闻强识，为人和善，救死扶伤，积累医德以固其天基。承蒙阁下夸赞。”

　　　　姬长空听这话，更加愧疚，笑道：“医圣之高徒，广施恩德。当真是医家良心。兄台治人的手段，令人刮目相看，堪称天人。”

　　　　杜蔺如忙道：“师叔，这位是姬长空，鲁王殿下。”

　　　　百草生闻言，神采奕奕，急忙起身作揖道：“原来是当今鲁王。请赎在下眼拙，竟不知鲁王光临。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潼关之战，金陵大战，都是以少胜多的壮举，堪称兵家典例。真乃大周黎明之幸啊。”

　　　　姬长空上前，抵手还礼道：“哎，此言差矣。你是医人，我这等粗俗之人，怎能跟你相提并论。”

　　　　百草生再要寒暄，病榻上的两个伤员，此时勉强起身，口中连连道谢。

　　　　事后，西凌社众位长老为贾似道举行了丧葬。规格按照长老入殓的方式，还是让成员抬到后山禁地。

　　　　看着大家神色悲凉，姬长空心中倒是有一块石头落地。贾似道一死，西凌社内的奸细不久少了一个么？

　　　　自从上次在灵林内，贾似道跟陈长老的公子陈恭刺杀关云飞，贾似道虽然左右推脱，但他的歹心并没有逃过姬长空的眼睛。

　　　　老贾也算是装比不成，反被杀的典范了。事实证明，演戏是要真，但不要太过分，否则，很有可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诸位长老，我还有工务在身，就不便再次逗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英雄不缺相聚的时光。今天我姬长空能够在此结识秦老弟还有医家圣手。也算是不枉此行。”

　　　　秦君集放下酒杯，面带醉意的问道：“怎么？兄长这就要走吗？”

　　　　百草生闻言，起身说道：“鲁王日理万机，来西凌社，便跟拓跋奇雄大战一场。何不在此暂住两日，休养生息，再重振旗鼓，整肃河山？”

　　　　有文化就是有文化！

　　　　听听人家这话说的，姬长空听了，内心深处豪气干云。再想想关云飞那货，他心里就好一阵郁闷。

　　　　众位长老也起身挽留：“是啊，千里驱驰，留几天又有何妨？现在大周叛军平静，陛下已经班驾回朝。并无大事。”

　　　　“大家的美意，长空心承了。只是冠冕加身，身不由己。金陵城刚经历大战，还需安顿难民，这些都是大事啊。”

　　　　秦君集道：“好吧，大哥心系百姓，可喜可贺。是为大周之幸。”

　　　　姬长空转身对杜长老说道：“西凌社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我在天涯海角，只要社内有事，我必然随叫随到。还有，你若是有社长的消息，就尽快跟我提一下。”姬长空总是觉得，希凌雪前往殷殇古地，事突然。再就是齐王前些时日还在宗周，突然到上古战场，必有蹊跷。

　　　　姬长空虽对希凌雪的实力不甚清楚，但对齐王的神威却是心有余悸。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让齐王受困？又必须让希凌雪前去解围呢？

　　　　杜蔺如自然不知道姬长空会想出这么多，他只是中规中矩的诚恳答道：“放心吧。有情况会通知你的。再者，社长早就念叨着要见你了。只是形势所迫。”

　　　　听希凌雪念叨自己，姬长空心舒意暖。她还是没有忘记，那风雨夜行者，灵气旋身，宛若身穿女妖面纱的灵动美女。

　　　　那种美！强大的让人不敢亵渎。神圣的又让人不敢拒绝。

　　　　百草生起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锦囊，拱手奉上，说道：“鲁王殿下，您身系百姓。那我也不能挽留。这是三百颗玉露丹，算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姬长空想要推迟。

　　　　杜蔺如抢先惊叫道：“玉……玉……玉露丹？冰蚕集雨，玉露丹！即便是帝国的神武学院，每个学院也只有区区八枚配量啊。”

　　　　随后，秦君集也坐不住了。他豁然瞪大眼睛，再也无法从那锦囊上面移开片刻。口中喃喃道：“上古有言，西域蛮荒是冰霜世界。那里是人类禁地，也有很多从古至今，尚未被人类征服过的凛冬的山峰。传闻，那里最冷最神秘的是天山，水遇凝冰。火遇瞬灭。唯独天山上的千年冰蚕，遇水能结露，遇火能凝丹。天呐，天呐！天山冰蚕被你得到啦？”
………………………………

第186章　歌德古礼

　　　　听闻秦君集此言，百草生颇为刮目。他敬道：“秦二爷博闻强识，居然还知道西域蛮荒的诸多传说。当真是才不外漏，动辄羡煞旁人。”

　　　　秦君集憨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家姐告知。你倒是回答啊，那令世人无不觊觎的千年冰蚕，你是怎么得到的？”

　　　　百草生笑道：“冰蚕乃天灵之物，天若不予，谁能夺之？我无有那等神通。实则是家师云游，曾涉足西域蛮荒冰霜极地。有缘遇道千年冰蚕，家师不忍伤其命。故纵之。孰料那冰蚕极具灵性，懂得感恩，他垂泪凝珠献给家师。家师归来后，用冰蚕之珠凝练丹药。炼成玉露丹。这等丹药只有九百颗。”

　　　　姬长空起初倒也想收下，自己带兵征战，麾下将士有时候就缺这等特效的丹药。

　　　　可一听秦君集的陈述，虽是个传说，但还有鼻子有眼。

　　　　再听百草生的详解。确定那玉露丹是瑰宝无疑。

　　　　任何东西，只要有来历，就显得贵重了。

　　　　如此珍贵的丹药，限量炼制。对方一下子拿出三分之一给自己，说真的，姬长空又感觉受宠若惊。

　　　　他摆手道：“丹药贵重，就让他医治可医之人吧。”

　　　　百草生道：“鲁王此言差矣。下医医人，上医医国。您为上医，理应收下。”

　　　　姬长空觉得这话跟当初齐王跟自己说的有点像，想了想，确是此理。便更对百草生刮目相看。

　　　　百草生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医门中有歌德古礼！只为有德者敬之！”

　　　　医道中人，以德行论高低。从不大打出手，更不僭越凌人。他们也是修行，修的是德行。医家亚圣张仲景门下的弟子，皆出自书香门第，这位百草生也是一代贵人，只是家道破落。

　　　　他所言的歌德古礼！

　　　　其实就是对神明恩德的歌颂！既是古礼，必有祭物。只要遇到志同道合或是恩德兼备的人，就以道友处之。便会以己之长，来易彼之常。故而，百草生提出赠送丹药给姬长空。

　　　　“既如此，我就笑纳了！”姬长空明白之后，便不在推迟。君子之交，淡如水。此礼其实不在丹药，而在于百草生对他的敬重跟认可。

　　　　收了丹药，姬长空鼎力礼拜，互道珍重。

　　　　……

　　　　宗周城，齐王府内。齐王元湛，正在凝练冲关。他身上的光芒不再是纯粹的龙影金光，而是伴随着道道黑色的魔煞之气。

　　　　他凝练天意四象决，修行太玄霸王劲，这一切的准备是为了突破，也是为了窥探一下智慧法典第一页的内容。

　　　　随着他身上魔道煞气的蒸腾燃烧，他整个人被地煞魔力团团笼罩，他的目光焕出邪恶的光火，似正在觉醒的九幽魔王。

　　　　他身上，天罡灵力跟地煞魔力生了冲动，双方产生了巨大的排斥。宛若千军万马，在齐王的经脉脏腑之间全面开展。齐王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金光璀璨，时而暗芒争明。时而是他自己的面孔，时而又是一尊青面獠牙的魔王五官。

　　　　每当齐王的面容出现，他的脸上就露出厉声呵斥的神情，只听他训斥道：“幽王魔灵！你几斤几两，还想要占据本王的道基？真是不自量力。”说话间，身上沧龙劲暴涨，金光更耀。

　　　　忽而，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另外一副魔面，毒煞梦靥般的嘴脸，尖嘴猴腮，形如雷公。

　　　　那个灵异的存在正在焕出扭曲的面容，他出桀桀的怪笑道：“太公后裔，你还想夺我周公后裔的江山？本王在此，定不轻饶于你！”话音落毕，身形之上爆出更加强悍的魔煞气劲。

　　　　“哼，江山本就不是你的。要不是你在位之时，宠信奸佞，烽火戏诸侯，设酒池肉林，萎靡不振，贪玩好性。大周何至于此？如今大周气运已衰，天下群雄皆可夺位自立。为何本王就不行？本王坐位后，必然励精图治，精于改革。不知要比那些草根霸主强出多少？再说，你能保证，其他人执宰大周，会做的比我好吗？哈哈，谁？谁能做的比本王更好？在本王手上，大周会再度重回往昔的辉煌。本王称帝后，会逐一荡清天下五霸，让大周享受四海敬仰，九州朝贡。你呢？不过是一个身前遁入魔障，死后无法转生的魔道亡灵，竟敢阻挠本王之大计？”齐王说话间，双手作决，凝出沧龙印，沧龙旋身，充斥魔煞气场。

　　　　幽王魔灵嘿嘿笑道：“魔界的法阵都压制不住我，你能奈我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诡计骗取希凌雪前往殷殇古地，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不能阻止你的阴谋得逞。”

　　　　齐王冷啐道：“她生性孤傲，浑然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姬长空半路杀出来，改变了她的想法，此时此刻，她已经成了本王的妻子。为了本王的大计，就不得不让暗夜联盟的高手联手来封印她了。她是第一个，接下来就是江辰。没有人能够阻挡本王的丰功伟业，包括你这个不魔不鬼的怨灵。你这个魔祖的叛徒，本王这就代替大魔王将你拿下，也算是为魔门清理门户。”

　　　　幽王魔灵嗔道：“你无法消灭我，我会将你的阴谋诡计公之于众，我要让孤的孩子知道，你是一个狼子野心的王爵。”

　　　　“哼，你儿子跟你一样德行。你不用浪费功夫了。他现在已经对本王惟命是从，不过虽然废物，却能够为本王做很多事情。天下部族，谁敢不听从周天子的命令？等到他的作用消失，我就让他下地狱。”

　　　　幽王魔灵喝道：“不，他是周平王，当今大周的天子。你不能那样对待他。”

　　　　“有其父必有其子。若不是你玩忽职守，也不会把纲常崩塌的重担压在周平王的身上。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作恶多端，该是偿还的时候了。沧龙印！”齐王暴喝一声，头顶光环旋斩而起，沧龙幻形凝成一个椭圆形的光盘，直压全身。

　　　　在沧龙呼啸的龙威下，地煞魔气出滋滋的声音，幽王魔灵愤怒的咆哮道：“烽火群雄！”

　　　　转瞬之间，幽王魔灵的黑烟中，绽放出火焰的光斑，宛若阳光深处的黑子一样，温度灼热，焚烧一切。

　　　　齐王的身形一片焦黑，他的苍龙印也受到了极强的瘀停力道。

　　　　幽王魔灵道：“齐元湛，看那太公那老东西果然把混沌体质传承给你了。竟在本王的本命幽火之下保持的完好无缺。”

　　　　“还算你识货！混沌霸王之体，即便是武王重生也无法破去。当年若不是家祖爷爷辅佐大周天下，西伯侯穷其一生也无法攻破朝歌，所以，不要做无用的挣扎了。大周天下，现在就是我齐氏一脉的囊中之物。”

　　　　“哈哈，狂妄。承受孤王的怒火吧。”幽王魔灵气息缠绕，火苗闪烁的更加迅猛。几乎对沧龙印形成逆反的抵触，火势上扬，烧到了齐王的身上。

　　　　于此同时，幽王魔灵尖锐的说道：“你胆大包天，竟擅闯大周的凌烟阁。孤王虽败坏朝廷，却也要拼尽一切来守护大周的列祖列宗。”

　　　　齐王身上金芒充斥，气定神闲的喝道：“平王昏庸无道，却也有点孝子之心。可正是因为他是昏君，所以才会谥尊你的灵位进入大周凌烟阁。不然，你觉得你有脸面对大周祖宗吗？哈哈。这都是你造的孽，若果你不在凌烟阁，或许大周的道统也不会坍塌，或许，平王也能成为一代明君。宿命这个东西，不是你能够解释得了的。”齐王对幽王魔灵尽情的嘲讽，关于宿命论，齐王之前也不得而知，但他自从得到了易的智慧法典后，也逐渐相信六道的命运跟气运的盘算。

　　　　不然，易是怎么做到掐指一算，而诸事皆知的呢？

　　　　面对幽王魔灵的最后反噬，齐王的耐心也很快消失。他大言不谗的狂笑道：“过气的天子，死去的昏君，你说任何话都是没有用的，你已是暗域轮回中的魔灵，你是无法改变人族的现状的。不好好在魔门中修炼魔灵，却来本王这儿螂臂挡车，那本王就让你的灵魂也彻底消散！沧龙剑！诛心诀！”

　　　　剑谁声出，气随意动！沧龙剑从天灵闪出，凌空辗转，直刺而下。

　　　　剑锋无可匹敌，幽王魔灵坚持片刻，便被剑气刺穿。

　　　　“孤王不依！”幽王魔灵出不甘的咆哮。

　　　　或许，他这一刻早已醒悟。也许，大周能有今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他没有篡位，武王后裔鲁王称帝，就不再有五路诸侯称霸，不再有九大方国称雄。

　　　　或许，鲁王执政，他的子孙后代，还能时代永葆王爵。效仿周公吐哺，辅佐武王一样，尽心尽责的辅佐鲁王一脉。大周又何至于此啊。

　　　　砰！

　　　　魔煞之气散去。齐王身上的金光内敛，他迫不及待的汲取着幽王魔灵的灵魂本元。

　　　　魔灵出刺耳的尖叫，像被诅咒的人王，声音中依然有昔日的权威。只可惜，如今是齐王的手下败将。

　　　　齐王贪念地煞能量，如饥不择食的猎食者，很快将幽王魔灵的灵魂碎片汲取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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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大隐霍光

　　　　齐王眉心，暗芒跟金环交替闪烁。一尊修为跟他自己不分伯仲的魔灵元力，足以让他净化半月有余。

　　　　王府内，传出齐王的狂妄笑声。十几天后，他净化了魔力，全部转化为自己的灵力后，就能顺理成章的突破到太素灵变四重境了。

　　　　四重隐秀境！周身灵动才气隐而不，内府十二官宛若独立的空间，无时无刻都在创造、蕴育着全新的生命机元。到了那个境界，随时随地都在修炼，从外修转为内修。才道高手的精力得到长足的提升，寿元也延长到一百五十岁。

　　　　齐王府的殿门，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穿着一袭便衣，披着黑斗篷。将面容全部遮挡在斗篷之下。

　　　　得到齐王的应允后，那个人颠颠的走到殿内。

　　　　齐王轻蔑的瞥了那人一眼，便面露不悦的说道：“丞相，这又不是威后掌权，如今本王一家独大，你又为何要掩饰的如此严实？”

　　　　霍光胆怯的摘下斗篷，战战兢兢的笑道：“王爷教训的是。下官不是担心百官非议吗？再说，如今时局不稳，周平王名义上仍然是大周天子。下官想，尽量低调些，这样不会给王爷您惹麻烦。”

　　　　齐王笑道：“哈哈，还算你想的周到。说吧，本王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霍光面露讪笑的走上前去，站在齐王身边，小心翼翼的沏茶伺候。

　　　　齐王也不反感，很是欣慰的点头笑道：“不错，霍丞相，你对本王忠心可嘉。再接再厉，等待本王登基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霍光名为镇定，实则惴惴的笑道：“老臣多谢王爷提携。”说着，他从袖内取出信笺，说道：“这是王爷让老臣代为处理的事情，一切按照王爷的指示，进展顺利，只是……出了点小意外。”

　　　　齐王重重的把茶盏按在桌上，愤而起身，语气冰冷，字若弑刃的说道：“意外！每次都有意外？这就是所谓的进展顺利？你派去的人，就那么不着调吗？”

　　　　霍光忐忑道：“王爷息怒，事出有因。”他擦拭着冷汗，结结巴巴的将自己委派管家到金陵的情况说了一遍。

　　　　齐王听后，冷哼一声，道：“如此一来，还勉强顺利。到时候也由不得他了。”

　　　　霍光道：“王爷，姬长空去西凌社，其中会不会现了我们的意图，他故意躲起来了？”

　　　　啪！

　　　　言及于此，齐王手中的茶盏被他捏的粉碎，瓷器碎片溅落满地。

　　　　霍光又是一惊！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人能够扼制他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受制于各种压力的小王爷了。而是即将登基坐殿的君王。

　　　　自古道，伴君如伴虎。霍光现在追悔莫及，他很后悔自己没有跟随威后离开，而是留下来，跟猛虎为伴。

　　　　齐王的愤怒自然不是奔着霍光。但也不是无的放矢，他如此刚毅，这般冰冷，算是驭下之术。

　　　　片刻后，齐王冷笑道：“呵呵，姬长空！他能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霍光。”

　　　　“老臣在！”霍光闻言，双手作揖，四平八稳的匍匐在地，腚撅的老高。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你吩咐下去，让你的人嘴巴都牢靠点。不管什么人问起，就说本王去了殷殇古战场。”

　　　　“王爷放心，老臣一定会替王爷保密。”霍光跪地虔诚的回答，他颔垂地，汗如雨下。忽然间，他看到一双云纹战靴，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面前。

　　　　那战靴似乎承载着强大的气场，霍光唇线颤抖，不敢吱声。

　　　　齐王俯身，向霍光伸出一只手。就像是递出了橄榄枝，又像是露出了蚂蚱绳。

　　　　霍光见状，如一只哈巴狗似的，讪讪地笑着，双手在自己的仙鹤官袍上摩挲半晌。在确保自己双手擦拭干净之后，方才颤抖着把双手伸向那抛来的橄榄枝！

　　　　霍光抓住齐王的手，缓缓起身。其实，是他自己站起来的。

　　　　齐王笑道：“霍丞相，本王不需要你保守什么秘密。本王没有秘密，本王说的都是事实。大周齐王，的确是在殷殇古地。”

　　　　“额，是是。老臣失言，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会有的。褒奖，也会有的。关键是看你怎么选。你是在本王身边充当威后的眼线呢？还是规规矩矩，踏踏实实的为本王效力？这就决定了本王是该责罚你呢，还是褒奖你。”

　　　　霍光听闻此言，背脊如冰，霜雪寒心。

　　　　殿堂内，噤若寒蝉！

　　　　霍光心有不安，更不敢直面齐王。他不明白，只有自己跟威后才知道的秘密，齐王是怎么知道的？

　　　　齐王倒是不以为然，他要确保自己的身边没有叛逆者，也没有暗黑者。他刚才一问，完全是简单粗暴的诈言。但是他已经从霍光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

　　　　霍光跟威后之间，有某种秘而不宣的联系。

　　　　齐王心知肚明，此时殿内两人，皆心照不宣。

　　　　齐王不说，意思很明显。就是看霍光怎么选。

　　　　霍光没有想，只是忐忑瞬息后，再度跪地，道：“王爷大礼，老臣受宠若惊。此生必为王爷赴汤蹈火，以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这话，算是霍光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齐王竖眉一笑，道：“丞相快快请起。本王知道你的忠诚。日月可鉴。起来吧。”

　　　　霍光此时，已如同惊弓之鸟。他进来王府不到片刻，心情就跟兜了一圈天堂，一圈地狱的过山车一样。惴惴不安，起伏不平。

　　　　齐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器瓷屑，只见他五指尖渗出暗芒金芒，光环萦绕，照耀地下的茶盏碎片。豁然收手扼腕，茶器碎片汇聚合拢，在才道灵气的加持下，竟合为原貌。

　　　　这一手破镜重圆的才气神通，让霍光看的不禁咋舌。齐王在宣示自己的实力，太素灵变通变境！所见之物，全凭心神，能够幻化千形，变动百态。

　　　　霍光心里很明白，大威德王后申氏的手段，可没有到了这步田地。

　　　　“霍光！”

　　　　“啊，老臣在。”

　　　　“本王听说，武檀山上有一位隐世高手。”

　　　　“没错。是武庚，他修炼真武道，已经到了地仙之境。”

　　　　“嗯。过段时间，你就带着本王为那位前辈引荐一下。”

　　　　“老臣遵命。”霍光现在老实了许多，可谓是知无不答。他也不敢说谎，天晓得，齐王在问话之前，是不是早已知道了答案。万一答非所问，岂不是自卖破绽？

　　　　齐王赞许的看着霍光，说道：“本王派你去办一件事情。不知你会让本王失望吗？”

　　　　“王爷，上刀山下火海……”

　　　　“行了。没有那么夸张。本王也不喜欢浮夸之辈。如今魏国公战死沙场。他虽无后人，但是旁支近亲却是不少。本王已经打听清楚，那些人会在魏国公府为他举行亡悼。”

　　　　所谓亡悼，便是家人的祭奠。魏国公在金陵战死，他受到奉爵，遗体会运到宗周安葬，作为他的妻妾门丁，在府内集会祈拜，接纳香客的祭拜。用玄法而言，就是度英灵，让逝者安息，亡魂升天。

　　　　霍光心头已不是滋味。他隐隐觉得有股罪恶的力量已经盯上了他。

　　　　齐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