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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能力撩[未穿今]-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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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见章想:我要是不告诉你,等会你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茵茵啊,你看看”

    “啊啊啊!”林茵茵忽然尖叫了一声,“到了到了,宁大到了,快停车!”

    李见章急忙踩住刹车,车还没停稳,后座车门已经打开,焦躁的少女火急火燎跳下了车。

    “叔叔我先走了,有事咱回家再说吧,再见~”

    仓促告别后,林茵茵转身飞速冲进学校大门,李见章坐在车里,摇了摇头,皱紧眉心。

    唉,不太妙,小姑娘肯定该伤心了。

    *****

    熟悉的校门,熟悉的校道,熟悉的图书馆,还有

    咦,教学楼怎么翻新了,走的时候明明不太旧啊?

    林茵茵顺路拐进了以前经常在里头上课的那栋教学楼,绕了一圈,发现教室里的课桌椅还有投影仪全部都换新了。

    “哟,仙一教学楼终于装空调了,学校给力啊!”

    隔着窗户看到角落里的立式空调,林茵茵撅起嘴:真可惜,没机会享受了。

    她的学籍还在国外,没有移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离开这里的时候,李大叔给她办的是转学手续,而不是为期一年的交换生。

    离开教学楼后,沿着主干道接着往里走,茵茵又经过了成排的专业楼。

    她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

    照理说,何叙这学期已经大三了,公共基础课全部修完,只修专业课,而各专业的专业课大都在专业楼里授课。

    现在十点多,还不到午休时间,他会不会就在这几栋楼里上课呢?

    这般想着,茵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待在26世纪的一年里,她每天给手机充电,打开社交软件的系统文件查看平台缓存和聊天记录。不同的时空,信号当然不相通,她没法登陆自己的账号,自然也收不到别人的消息。

    她满心期待地以为自己能看到“99”红点点,希望自己的小手机能被漫天的消息淹没,然而

    没信号?怎么可能?

    对了,她的sim卡一年都没充话费,该不会被销号了吧?失策失策。

    失望地收起手机,茵茵走进专业楼。第一栋楼恰好属于新闻传媒学和社会学,她兴致勃勃地爬到三层,新闻专业教研组所在的楼层。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各种各样的通知,茵茵找到一张新闻院全体专业的课程表,随便瞥了几眼。

    “哇,新媒体传播学专业,以前好像没有的,我们院竟然扩招了。”

    下楼后,她直接前往金融经济学专业楼,从所有教室门前走了一遍,没敢细看,生怕别人把她当做深井冰外来人员。

    直接上教室找人太难了,我还是先回宿舍,找到舍友们之后,干什么不容易啊。

    茵茵在原来的世纪也有朋友,可自从她生病以后就没怎么见面,关系也疏远了,这一年被爸爸妈妈关在家里没怎么出门,她最想念的朋友也只有宁大的三个舍友了。

    尤其是尹雅,宿舍里属她最冷漠淡然,也属她对茵茵最好。只需要一个眼神,两人就能即刻参透对方的心意,这样的闺蜜上哪能再求一个?

    终于能再见了,希望她们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

    环校路,还是那么长,那么宽敞,人那么少;梧桐树,还是那么高大,那么繁茂,叶子掉得那么快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很不对劲。

    林茵茵倏地停下脚步,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天,她忽然快步朝路边走去,眼神的焦点始终落在同一个地方,一秒也没有挪开。

    银杏,落叶大乔木,生长较慢,寿命极长,叶柄细长,叶面呈扇形,两面淡绿无毛,可生产干果。

    她离开的那学期前的暑假,学校在环校路右侧靠近校外公路的绿化带里栽植了几棵银杏幼苗,她是专攻植物学的,也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路边的几株小树苗,树皮近平滑,浅灰色,树龄绝不超过两年。而眼前的两棵银杏,树高四米以上,皮灰褐色,上有不规则纵裂,照她的植物学知识来看

    这两棵银杏,大约已生长了十年。

    十年?

    也许是学校看小树苗长得太慢,所以把它们铲走,移了两棵年纪大的来?

    林茵茵对于自己的专业知识无比笃信,因此只能这样猜测。猜测的同时,脑中的理智又告诉她:换两棵大树?怎么可能呢,学校又没有强迫症。

    一口气卡在鼻腔里,只进不出。

    下一秒,林茵茵猝然转身,背离本欲前往的宿舍区,朝着刚才路过的教学楼区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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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林茵茵猝然转身,背离本欲前往的宿舍区,朝着刚才路过的教学楼区拔腿狂奔。

    这一条路,曾经的她狂奔了无数次。上课快迟到的时候,考试忘记带准考证的时候,急着找人的时候每一次她都很心急,每一次都恨不得坐上火箭直接飞往目的地。

    今天的林茵茵向前奔跑着,每跑一步,心中的绝望就增加一分,路的尽头是最后的答案,她多希望这条路永远延绵下去,没有尽头。

    新闻传媒学与社会学专业楼,三楼,林茵茵再次来到新闻专业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的公告栏前。

    她喘着粗气,目光在公告栏上飞速寻找刚才看到的那张课程表。

    文件的标题很长:

    宁州大学新闻学院全体专业必修课课程时间安排及教室占用情况。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整张纸,定格在文件右下角的时间上。

    2019年8月。

    2019?

    少女惊愕地往后跌了一步,无措地摇摇头,又上前一步。

    公告栏上贴了很多文件,她的目光逡巡一遍,纸质最黄的那张也是2017年的,而大部分崭新文件的标题或角标都显示着:2019年秋学期。

    竟然竟然已经过了八年了!

    难怪仙塔路十字路口的写字楼盖好了,难怪教学楼翻新了,难怪银杏树长得又高又大,难怪

    林茵茵呆呆地杵在公告栏前,一遍又一遍地摇头,脚像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公告栏对面的一间办公室房门打开,里头走出一位中年女子,穿着高跟鞋,声音挺大。林茵茵蓦地转头,发现这个女老师竟然十分眼熟。

    “潘老师?”

    中年女子停下,疑惑地看了少女一眼,迅速反应过来:“你是林茵茵吗?”紧接着,又高兴地添了一句,“好久不见呀,这么多年了,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潘老师原先是茵茵她们班的辅导员,现在已经晋升为院里的团委书记了。

    林茵茵坐在久违的办公室里,心头的震愕还未消逝,显得局促不安。

    潘老师看起来已经四十岁了,眼角多了几条细纹。她笑着嗔怪道:

    “你当年也真是的,前一天办完手续,后一天就飞快出了国,我记得很清楚,你刚走的那些天,你那三个舍友每天轮番给我打电话,我说你出国留学了,她们还不信,非要跑到办公室来查文件。”

    林茵茵颇为困难地扯了扯嘴角:

    “那时候比较急也没时间跟她们好好告别。”

    “可不是么,她们三个对你是真好。你的学籍不是转走了么,大三的时候,学校本打算安排一个新同学住到你的宿舍里,你的舍友死活不同意,闹到学生处那边,学生处老师也没办法,只好给那个同学换了个宿舍。”

    “有这种事?”

    潘老师点头:“是啊,过了这么多年还让我记忆犹新。你现在回国了,一定要多和她们联系。”

    茵茵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太真切:“我知道了,肯定的。”

    她没怎么逗留,很快就和潘老师道别了。只怕再多待一秒,多听老师讲一些从前的事,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着老师的面崩溃。

    恍恍惚惚地离开教学区,林茵茵看到不远处宿舍区那边的电信营业厅,急忙赶进去。

    随便买了一张电话卡,插・进手机里,重启,果然有信号了。

    屏幕上显示着时间,2019年10月18日,上午10点33分。

    她坐在商店外的石椅上,茫然地盯着手机屏幕。右手垂在身侧,微微发抖。恢复了一些力气后,茵茵紧抿下唇,抬手点开了微信客户端。

    客户端里跳出一个对话框:当前版本过低,请尽快升级。

    点击确定,软件自动更新成手机适配的最新版本。

    软件成功安装后,主界面果然变成了茵茵之前最想看到的画面。

    为首的几个对话框,何叙、尹雅、周亦阳、郑希筠右上角都标着一个个鲜红的99。

    她只扫了一眼,忽的放下了手机。

    不敢看啊。

    已经过去八年了,八年来林茵茵这个人杳无音信,活着,死了,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一点点消息。对于一个人间蒸发的朋友,他们该有多担心,多思念,又该多么恨她不与他们联系。

    深吸一口气,她艰难地低下头,往屏幕上扫了一眼。指尖依旧战栗着,她豁出去般点开了第一个对话框。

    何叙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在2018年9月18日,23:59,距她离开这个世纪,已经过了整整七年。

    何叙:不等了。

    下唇沁出一丝腥甜,牙齿沾着殷红的血丝送入口中。

    不等了,是什么意思?

    诺言的违背,看不到终点的等待,他绝望了吗?

    七年是什么概念,林茵茵明白,她在26世纪只等了一年,就已经等得焦躁不安,等得痛苦而悲伤。

    而何叙的痛苦,是她的七倍,甚至更多。随着时间的流逝,希望被无望所湮灭,他却仍在等,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消磨殆尽。

    林茵茵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说不等了,会不会因为有了其他人的介入,或者要结婚了?算算看,何叙今年已经27岁了,凭他的条件,有多少人对他趋之若鹜,想有一份稳定的恋情,甚至稳定的家庭关系,简直易如反掌。

    从悲痛中找回几丝神志,林茵茵点开何叙的朋友圈,往上翻了没几页,就找到自己离开前他发的消息。何少爷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分享生活,不习惯宣泄感情,朋友圈里多是一些无聊的自动分享或转发。

    即使这样,在寥寥的几条透露出他生活轨迹的消息里,茵茵还是能探知一二。

    2014年,何叙保研本校,2016年硕士毕业,同年,应该是毕业之前,他与同学合伙创立了一家金融公司,之后的大部分朋友圈消息都和这家公司有关。

    林茵茵当即百度了这家公司,认真阅览起网页上的介绍。

    紫荆投资集团,创办于2015年末,创始人及主要投资人是一位在读金融研究生(此下省略对何叙的大段溢美之词),该金融机构的本质属性是一家商投银行(此下省略林茵茵根本看不懂的金融知识),该金融公司在创办初期便吸引了大量的商投加盟,两年之内融资上亿,市场份额猛增,公司规模迅速扩大,又从竞争者集团挖角了许多风投人才,公司创办第三年便入驻宁州金融中心大厦50至60层,成为金融中心大厦最受瞩目且最具潜力的新兴金融集团。

    关于这家公司有多牛、融了多少钱、市场前景多么广阔,林茵茵看在眼里,忘在脑袋里。她只反反复复记住了一句话:

    金融中心大厦,50至60层。

    *****

    打车来到市中心,巍峨而极富现代气息的金融中心大厦伫立在宁州最繁华的商圈中心,楼高三百米,近百层,睥睨宁州大地。

    出租车从川流不息的主干道驶往支路,停在大厦正门前的广场外边。

    林茵茵下了车之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劲儿再次乱成一团,呼吸仿佛浮了起来,进不了肺里。

    高楼大厦她见过不知多少,这栋楼放在未来只算个小矮个,但是当茵茵一步步走近的时候,没来由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金融中心大厦里进驻了很多企业与机构,70楼以下是办公区,70楼以上是酒店宾馆和观光区,而仅有一家金融机构一口气占了十楼,正是几年前才刚刚创立的紫荆投资集团。

    林茵茵走到大厦正门口,进进出出的多是一些着装正式的白领或其他工作人员,她低头瞄了自己一眼从头到脚都是2011年买的,青涩又过时。

    绕着大厦走了几步,前方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西装革履,中国人围着几个老外,还有两三个举着相机拍摄的新闻工作者。

    看起来,他们好像正在为老外送别。

    林茵茵本打算从他们身后绕过去,抬眼随意一扫,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与远道而来的贸易伙伴企业代表开完会议,紫荆投资集团的几位高管离开会议室后,亲自送外方投资人离开金融中心大厦。

    亲切地握手、拥抱、道别之后,直到投资商坐进轿车离开,何叙才收了目光,转身往回走,身后跟着他的工作伙伴与助手。

    抬眸直视前方,刚迈了两步,高挑的年轻男人忽然定在原地,眼神狠狠地颤了一下。

    十几步开外,站着一个女人,准确的说,还是少女。

    她穿着淡粉色的休闲外套,牛仔裤,帆布鞋,马尾高高束着,腰侧挂着一个眼熟的斜挎包。

    不是眼熟,根本就是原来那个。

    身侧是透明的墙壁,两人之间没有门,自然也没有人从他们中间穿过。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21世纪的人类以为它是绝对的,是一条永远往前、绝无停顿的直线,而这个道理,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失败的验证。

    林茵茵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往前走,对方一动不动,她越走越快,然后猛停在他面前。

    是何叙,一样的眉眼,一样冷淡的神情,可又有好多地方不一样了。八年的时间足够他脱胎换骨,头发长了一些,以前从不打理,现在整齐地拢在额上,脸颊清瘦了,眼眶更深,眼神更加凌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忽略的疏离。若说曾经的高冷还有一丝青涩稚嫩的执拗在里头,现在的淡漠却是深入骨髓,由内而外,让人不得不萌生退意。

    他还是非常好看,多了成熟的韵味,使他的英俊更加立体厚重;脱下常年不变的运动装,换上妥帖而正式的西装,身体的线条更为修长流畅。她的心用力地跳了两下,既是心动,又是心悸。

    林茵茵慌乱地将目光垂下,定格在他雪白的衬衫领口。扣子扣得一丝不苟,遮住了小半截脖颈。意识到自己的退却,茵茵暗自摇头,逼迫自己直视向面前男人的眼睛。

    短短的瞬间,他墨色的瞳孔早已恢复平静,波澜不起。

    “何叙”

    她咽下口水,皱了皱鼻子,“我回来了。”

    高出她一整头的俊朗男子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面无表情道:

    “对不起,小姐。”

    “嗯?”

    “我不认识你。”

    我不认识你。

    相似的声音,更为低哑成熟,说出了茵茵从未考虑到的五个字。

    “等一下。”

    林茵茵习惯性地伸出手,顿在半空中,瞧了瞧何叙身后面带疑惑的几个人,终是放了下来。

    她不甘道:“我是林茵茵啊,你的大学同学,你不记得了吗?”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一年前还给她的僵尸账号发过消息。

    “不好意思。”何叙侧过头去,瞥了眼身旁的助理秘书,“我们还有事,先回公司了。”

    说完,领着一帮人,与她擦肩而过,从正门拐进大厦室内,没有一丝留恋。

    茵茵呆呆地站着,忽的仰起头。唉,千万不能在这里哭啊。

    好不容易把眼泪逼了回去,酸涩的泪腺很识相,剩下的泪水只往心里流。

    “何总,您怎么了?”助理秘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何叙如风一般快步走进大厦一楼,刚进去,没两米,突然停步。

    他纹丝不动地站着,像是累极了,停下来歇歇。

    何叙:“没事。”

    捏紧的拳头骤然松开,喘不上气,呼不出气,再不停停就要窒息了。他重重地抿了下嘴唇,心乱如麻。

    “我说没事,我们上去吧。”

    *****

    林茵茵像尊雕塑般杵着,伤心够了,伤心完生气。

    这事儿能怪她吗?

    站了半个多小时,累,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与大厦广场保安亭里的保安干瞪眼。

    刚才,她是真的害怕了,紧张又无措。面前的何叙早已不是从前的他,难保她的某些行为引得他更加反感。

    这一丝退意立马融化于千丝万缕的勇气之中。她既然来了,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

    他不是有事吗,好,公事总会办完,中午总要吃饭,我就在这楼下等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十二点十几分了,一大批白领职员涌出大厦,家近的回家,家远的四处觅食。林茵茵扯着包带,心里难过,肚子又饿,小脸煞白煞白的。

    她重新站起身,走到广场边缘,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回头恼火地瞪了眼身后的大厦,仿佛这样就能瞪到她想瞪的人。

    肚子咕咕大响,真的饿惨了。

    对面的商城,火锅料理甜品小吃应有尽有,她远远看着,叹了口气。低头的时候,广场外的公路上缓缓驶来一辆轿车,轻易吸引了她的目光。

    法拉利四座跑车,f430,如焰火般鲜红。

    跑车从她眼前略过,加速离去,茵茵透过车窗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当她得知虫洞偏移了八年的时候,没落下,听辅导员讲她走后的事,没落下,甚至见到何叙又遭他冷漠对待,茵茵也不曾落泪。可是现在,这滴泪水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滑落眼眶,在她看到何叙驾驶着一辆与他淡漠气质完全不符的拉风跑车的时候。

    曾经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我不要开这样的车,我喜欢车身矮矮的,敞篷的,特拉风的那种。”

    何叙:“跑车?”

    “对呀!产自意大利的,法拉利红色超跑,自动变速箱,可以远程”

    跑车开走了,茵茵也顾不上擦眼泪了。难过中一旦掺进感动,便让她欲罢不能。

    默默流泪的少女将手伸进挎包,打算打电话让李大叔来接她。刚摸到手机,又松开,把手抽了回来。

    耀眼的红色跑车行驶到路口,减速掉头,绕着隔离带开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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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眼的红色跑车行驶到路口,减速掉头,绕着隔离带开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身前。

    车窗缓缓落了下来,林茵茵跳下一级台阶,紧紧扒住车窗,弯腰往里看去。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淡淡扫她一眼,飞快收回目光,吐出毫无温度的两字:

    “上车。”

    跑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厢内无比安静,凝滞的空气,尴尬的氛围,少女的双手放在膝上,坐姿十分端正。越是东摸西碰,说明她越自然,不摸了不碰了,就说明她非常无措。

    “那个”考虑了半天才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没骨气地结巴了,“何叙,我”

    “怎么?”

    好冷淡,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泄气:“我饿了。”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朕知道了?

    眼看着跑车开过一座座商城,一条条美食街,一家家火锅店,林茵茵摸了摸肚子,垂头丧气。

    “去哪。”

    “什么?”

    “我问你去哪。”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定要板着脸,冷着声对她说话吗?

    茵茵叹气,轻飘飘地回答道:“仙塔路210号。”

    何叙拧眉:“那家房产中介店?”

    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扭过头,脸色更阴沉了。

    林茵茵幽幽地:“你不是还记得吗”

    对方选择沉默,专心盯着道路前方,只留给少女一个冷硬的侧颜。

    林茵茵没话找话:“你这车真好看呀。”

    对方的脸更黑了,权当她的话为耳旁风。

    跑车行驶到十字路口,前方红灯,有些拥堵,遂停车等待。车里更安静了,林茵茵缩手缩脚地坐远了些,生怕旁边的人听到她胸腔内轰鸣的心跳声。

    何叙的双手架在方向盘上,没动,食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方向盘上,看得出他有些烦躁。漂亮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似乎比从前还要好看一些。林茵茵静静地盯着,不声不响。

    等过了一个红灯,车子往前挪了没几米,又停了下来。

    绿灯即将亮起时,何叙换挡,松刹车,手指虚揽在方向盘上,头也不回,突然冒出一句:

    “林茵茵,我已经放弃了。”

    车流往前移动,终于开过十字路口,驶上较为宽敞的大道。何叙还是没有看她,不想看,也不敢看。刚才经过大厦广场的时候,他本想直接开走,却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就一眼,看清了她惨白的小脸和脸上刺目的泪痕,心情难以名状,莫名其妙就开回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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