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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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我就坐这儿了！还不赶紧下去准备。”老君扬言在其对面坐下来，“对了，再加一盘龙井虾仁，一盘秘制红烧肉，一碟花生，一笼虾饺。”

　　　　能吃。小二心想着连忙点头哈腰，笑着出去了。

　　　　再看对面之人，啃鸡腿那叫啃得一个起劲儿啊！

　　　　老君一脸黑线，瞧着心里痒痒，那叫一个馋，却又不好开口要，脸别提有多臭了。

　　　　“喏，看你可怜，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一块肉吧。”小子不太情愿地将肉递到老君面前。

　　　　如此示好？老君怀疑地盯着小子，妄图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细端来，终究是挨不住香气扑鼻的鸡肉，犹豫了会儿，直接半抢夺似的将鸡肉抓过来塞进了嘴里。

　　　　“不错，这鸡肉入味。”老君满足地点了点头，外表脆，泛着油光，内里柔软，可以轻松撕扯下来，真真是美味可口。

　　　　“客官，您的菜。”小二殷勤地吆喝着，一盘盘地上着菜，很快就占满了大半的桌子。

　　　　而那小孩儿已吃了大半，他将最后一口鸡肉塞进嘴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津津有味的老君，也不说话。

　　　　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其实并不好，而且偏偏是自己讨厌的人，最关键的是自己刚才还吃了人家的东西，这回儿轮到他吃了，不回礼还真过意不去。

　　　　“那个……”老君咽下虾仁道，“要不你也吃点？”

　　　　“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看着你吃吧！”小孩儿客气道。

　　　　“……”你看着我如何吃得下。

　　　　“没事，你吃吧！”

　　　　小孩儿摇头。

　　　　“你就吃吧！”小孩儿还是摇头。

　　　　“赶紧吃吧，我请你吃的，随便吃。”老君暴躁了起来，“这样行了吧！”

　　　　他未见小孩儿眼底一闪而过的精明，就听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啊嘞，老君看着某人吃得津津有味，猛然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唉，果真是不能贪图他人吃食啊！

　　　　小孩儿风卷残云，将菜吃了大半，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咋吧了嘴打了个饱嗝，笑道：“多谢款待，有缘再见，有缘再见。”

　　　　老君差点没气个半死，看着盘子基本就空了，再看看对面一脸惬意的人，这人怎么这么能吃，他是猪吗？

　　　　小孩儿满意地扶着肚子出去了，连个回眼都没给他。

　　　　郁闷地吃完了饭，老君连逛的心情都没了，直接找了一间客栈睡了一晚。

　　　　“怎么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老君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对面也开了房门，那个家伙就大步懒散地走了出来，还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咦？”那人见着老君，也着实惊到了，自己跟这人怎么这么有缘，吃饭遇到，连打尖也遇到。待看到老君一脸的黑线时，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开口道：“说得好像我喜欢见着你似的。”

　　　　老君一个上前，将其按在门上，揪着他的领口道：“你最好不要仗着自己是孩子，就可以三番几次挑战我的耐心。”

　　　　被拎起来的感觉着实不爽，但小孩儿还是嬉笑着开口道：“我怎么敢，太上老君。”

　　　　老君面色一凛：“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他当然知道，他曾经还见过他一面，只是那时候他还没留胡子而已。

　　　　见小孩儿不说，老君再一次收紧衣领，看着小孩儿的面目通红，想是被勒得难受，却还是不肯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老君索性换了个问题。

　　　　“钩，钩……”

　　　　老君松了一点，双目却还是严厉地盯着他。

　　　　“钩吻……”小孩儿狂吸了口气，干咳道。

　　　　“你到底是谁？”老君始终没有松开他，继续问道。

　　　　“我是谁？”小孩儿轻笑道，“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怎么会连我都不知道。”

　　　　“快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呗！”

　　　　“……”这种软硬不吃的家伙，怎么看怎么想让人想揍他一顿。

　　　　“好，我现在就杀了你。”老君也不是好惹的。他直接一掌击于他胸前，就见那人猝然吐出一口鲜血，软绵绵地滑下去。

　　　　“快说，我这可是只用了三层功力，下次，我可用全力了！”

　　　　钩吻自然知道那人的心思，他现在可不是和他开玩笑，如果再不告诉他，自己必将完蛋。可是他偏偏不想告诉他。

　　　　直接双眼一闭，晕了。

　　　　“……”

　　　　自己把他打晕了？

　　　　怎么可能，人家都没用全力呢！还有这人怎么如此脆弱！

　　　　老君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

　　　　将他抱到自己房间，老君的恻隐之心犯了，自己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呢？万一真挂了怎么办？传出去还不被天界那些人嘲笑死，一想到自己被戳着脊梁说：“瞧，堂堂天上道德天尊，还不放过下界一个小妖。”想想都觉得让人没面子，偏偏老君还是个尤为好面子的人。

　　　　要不，还是把他的伤治好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本章完）
………………………………

第128章　钩吻诀（十二）

　　　　挺好，挺好。

　　　　老君自认为想到了个好主意，转而替他疗伤，又替他盖上了被子，转身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床上人依旧合着双眼，只是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我说，帮我查个人。”老君上了九天，直接去找司命君了。

　　　　“等会儿，等会儿。”一把年纪的司命君双手颤抖地抓过簿子，埋怨道，“平日里找你下个棋都不行，如今倒记得我了？”

　　　　“诶？你现在还小肚鸡肠傲娇起来了！”老君扯过他的衣袖，“赶紧的，我急着呢！”

　　　　“做什么，没看我给你正找着吗？”司命君一把年纪了，眼神不好，手也不便，颤颤巍巍地翻开簿子，查找着。

　　　　“你要找啥人来着？”司命君手抖得根本停不下来，却还是占着司命君这个位子不肯放，就想着反正也死不了，干脆就赖着这位置也省得自己被投放下界当个普通凡人来得好。

　　　　“我说你，一把年纪了，也不找个徒儿帮帮你？”老君精气神好，直接夺了簿子自己翻看起来，“得，我自己来找。”

　　　　“切，等你有了徒儿再来教训我吧，我的老头儿仙友。”司命君也随他去了，干脆直接看他找。

　　　　“得，哪天我找来个徒儿，你可别羡慕我！”老君嚷嚷着，“诶？有了。”

　　　　“谁？”司命君好奇心犯了，就凑前想看看什么人让老君如此上心。

　　　　“钩吻，桃花仙与下界钩吻妖族王子相恋所生……”

　　　　“诶？”司命君一惊一乍，“桃花仙不就是和你相交甚好的道友吗？”

　　　　“……”他当然记得，也不用他提醒他。当年，她常送桃花酒给他品尝，两人也谈得来。

　　　　可惜她与下界妖族私通，并产下妖孽之子，被玉帝知晓直接投入十八层地狱火炼，永世不得出来。

　　　　而老君曾见过那孩子一面，圆圆的胖脸，肉嘟嘟的小手，四岁大小，就爱跟在他后头跑，撇去他的身份不说，也是个讨喜的孩子。

　　　　没能救下桃花仙，老君心里也很是愧疚。

　　　　“怎么？那孩子居然没死。”司命君不可思议道，“玉帝老儿居然任由仙妖之子逍遥在外？”

　　　　“当年，桃花仙从诛仙台落入地府，直接押下十八层地狱。”老君没告诉司命君另一件事。

　　　　那天晚上，桃花仙站在他窗前，手里牵着不及五岁的孩儿，低声道：“老君道友，小仙自知难逃罪责，只求老君能保住我这年纪尚小的孩儿。”

　　　　房内，老君背手立在窗前，与她只隔一扇窗子，默声不语。

　　　　“老君，小仙求你，小仙不求老君能救我，只求保全我那可怜的孩儿。”

　　　　“小仙在此给您跪下了。”

　　　　老君看着窗上的影子一矮，低了下去，不由轻叹一声，低声道：“我救不了你的孩子。”

　　　　“老君，求您了――”窗外凄惨的声音直刺耳膜，老君默然。

　　　　“娘，您不用管我，即使没有那个人，我也照样能活下去。”小孩开口，声线低沉，压抑着隐约的怒气。

　　　　“不许胡说。”

　　　　“啪”的一声响。老君能猜到那一巴掌有多疼，看来是下了狠心的。

　　　　小孩的声音再没有响起。

　　　　老君叹气：“你走吧，把孩子留下。”

　　　　“谢老君，谢老君。”

　　　　女子哭咽着摸过孩子的脸，一寸寸地摸过那熟悉的眉目，哽咽道：“好好跟着老君，他会保护你的。”

　　　　孩子咬牙，却不说一句话，直挺挺地站着，身子微微颤抖，紧紧攥着拳头。面上泛着怒气。

　　　　“你这性子太烈，可要控制点，千万不可得罪了别人。”女子轻叹一声，突然一咬牙，狠心站起来，急步转身离去。

　　　　“为娘走了，你可要多加保重。”

　　　　孩子看着自家的娘亲离开，倔强地咬唇，愣是忍住没流下一滴眼泪。

　　　　“进来吧！”

　　　　老君打开窗子，静静地看着窗前的小人儿。

　　　　小孩儿抬头，看见老君一句也未说，就静静地站着。

　　　　这孩子，脾气犟得跟驴似的。

　　　　老君也不强求，索性随他去了。

　　　　“何时想通了，何时去西厢左数的第一间屋子吧。”

　　　　他既然不愿进他屋子来，就告诉他该住哪里，也省得站在外边一夜。

　　　　夏季炎热，站一晚是不会受冻的，但老君还是放心不下，翻过身来看到窗上的影子，微叹一声，合眼，再醒来见其依旧在那里，再合眼，醒来还是在那里，反复几次终是失了睡意，索性在床上撑起身子，拿枕头垫上背，靠着床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窗上的人影。

　　　　两人均是一夜未睡，饶是等明月换作了太阳。

　　　　老君黑着眼圈出来，看到倒地而睡的孩子，那一半边脸红通通的，上面还留有鲜明的手指印。

　　　　一夜未睡对于一个五岁孩童而言确实熬不住。老君小心地抱起他进了里屋。

　　　　“娘亲……”孩子呢喃的呻吟，似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眼角流下两行清泪，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踏实。

　　　　真是苦了这孩子。老君同情心泛滥，替他掖了被子，又去准备了热腾腾的早餐。

　　　　钩吻一下惊醒，呆愣地盯着床顶，尚且还处在噩梦余悸中。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老君将热了好几回的粥递给钩吻。

　　　　钩吻回神，冷漠地看了一眼老君，接过粥一口饮尽。

　　　　老君将钩吻安排在西厢，基本不让他出去，也没和其他人说起过他。

　　　　桃仙儿上诛仙台的那天，老君并没有告诉他，只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桃仙儿披头散发地跪在诛仙台上，面上清冷一片，没有过多的表情，冷漠得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老君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两天将左右夹持着桃仙儿，将其拖至诛仙台前，前方便是那深不见底的云霄。

　　　　人群开始沸腾，众多仙友窃窃私语，还有人起哄道：“诛了这罪仙，诛了她。”

　　　　桃仙儿半笑半讽地转过头来，扫过那沸腾的人群，直到看到那默不作声站立的老君。

　　　　老君朝她微点了头。桃仙儿了然，淡笑开来，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无声开口道：“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然后纵身一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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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钩吻诀（十三）

　　　　〃老君还记得那天的风很大，吹得他都有点睁不开眼来，风带起她的衣袖，翻飞了衣角，纱段飞起，乌发飘飞，美得像个飞舞的雨蝶，可惜，结果却是如此凄凉。

　　　　沸腾的人群在其跳下去的一刹那就安静了，人们都不自觉地屏了气，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人儿像昙花一现般跳下，失去了踪影。

　　　　既然人跳下去了，也就没什么看头了，人群也就四散而去。

　　　　偌大的诛仙台，只留老君独自一人站在看台上，残泪滴下，没入风中。

　　　　“好，好，好，这就是我一直坚守的天道。”老君讽刺地笑起来，笑得无所顾忌，这种刑法竟然还有人起哄，还有人将仙友的命看得如此不值。

　　　　老君回到府上时，径直到了西厢，却没看见熟悉的小孩儿，不由慌张地找寻起来。

　　　　没有。

　　　　没有。

　　　　没有。

　　　　老君简直要疯了，那孩子该不会，该不会……

　　　　完了！

　　　　老君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道：“你怎么就没看住他，你怎么对得起她，你怎么对得起她。”

　　　　钩吻看着自己的娘亲纵身跳下，心痛到无以复加，伸出的手离那身影太远，太远，根本就无法抓住那眼前的人。

　　　　颓然放下手，钩吻抓着胸前的衣服，半曲着身子，扶着靠在树上。

　　　　“不要想着给为娘报仇，那些人都是吃人的狼，你不值得跟他们拼命。”

　　　　“躲起来，一定要躲起来。”

　　　　“别让他们发现了，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了。”

　　　　“好好活下去。”娘亲婆娑着泪眼。

　　　　娘亲抱紧了他，深怕抱不够似的，抱了他一夜。

　　　　娘亲要被抓的那晚，他被她硬拉到了老君府。

　　　　他默默地看着娘亲苦苦哀求，他看着她不住地磕头。

　　　　他好恨，恨那些嗜血不肯放过他们的所谓仙人。

　　　　他开口了“娘，您不用管我，即使没有那个人，我也照样能活下去。”

　　　　巴掌打在脸上真疼，他咬了牙，即使想哭，他也不会在她面前哭，他不想让她痛，哪怕是心痛也不行。

　　　　可娘亲还是红了眼，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抬手想抚平他脸上鲜明的掌印，却又不敢地半抬着手，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她竟然打了自己的孩子，她苦命的孩子。

　　　　一切都是她的错，若没有她的一意孤行，就不会有这个孩子，他便不会降临到这个世上替她承受她的痛。

　　　　疯魔如她，人若被逼到了绝境，她的想法和行为都会改变。

　　　　钩吻躲在树后，娘亲的无声开口，他人的起哄，老君的流泪，他都看在了眼里。

　　　　直到人群散尽，老君走后，他都无力出来，直到这一刻，他才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钩吻走了，只身一人偷遛下了凡间，看遍了世事，内心也变得冷血起来。

　　　　他为妖仙之子，天生拥有神力，资质聪颖，却靠吸食其他妖类妖力增长神力。

　　　　他的路已经偏了，若再不回归正途，只怕迟早会惊动了地府那些人，到时……

　　　　老君合上簿子，看到一脸若有所思的司命君，大叫着把簿子甩给他：“老东西，就知道八卦，小心没了饭碗，送你去凡间当凡人。”

　　　　“你，你，你……”司命君气炸，手指着老君。

　　　　“你什么你，还不去做事。”老君直接掰下司命君的手。

　　　　“找我也是你，赶我又是你。”司命君控诉道，“看我日后还帮不帮你。”

　　　　“诶？别别别。”老君讨好道，“这不你功大，你功大。”

　　　　“这还差不多。”司命君就耳根子软，和老君又是多年好友，两人间相互犟嘴也是常事，谁也没放在心上。

　　　　“得，我回去了。”老君告辞，心情凝重。

　　　　想不到一别，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当初找不到那孩子，老君整日醉酒，直到一两个月后才从房门出来。

　　　　随后办事就吊儿郎当，连天界之事都不怎么上心。

　　　　直到被天帝遣送下界碰到了钩吻。

　　　　“钩吻。”老君一把推开房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杀的。

　　　　老君气急，抬手将茶杯通通扫到地上，吓得小二都进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间房的人去哪儿了？”

　　　　“那位客官今早退房了。”

　　　　“有说去哪儿了吗？”

　　　　“没有。”小二摇头。

　　　　“下去吧。”

　　　　钩吻，这多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钩吻吸食尽妖力，浑身通畅，满足地使了力，发觉掌腕有力，提气间都感到一股气流在身体内回转。

　　　　不错，修为又上了一层。

　　　　钩吻逛街，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左手还抓着一个肉包子，左咬一口，又舔一口，也不觉得味串了。

　　　　可真是新式吃法，咸甜混杂，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老君！

　　　　钩吻一惊，赶忙躲在书画架后，微探了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君一脸阴沉地径直走过去。

　　　　吓死了，说实话，他现在还真不想见到他。

　　　　钩吻咬下最后一口包子，扔了油纸，抹了嘴，就觉着后领子被一提。

　　　　心下不好，钩吻一转头就见着老君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己。

　　　　“你这混孩儿，害我好找。”

　　　　“老君――爷爷――”钩吻挣扎了一番，见无法挣脱，这才好声好气地说道。

　　　　“走，跟我回府。”老君直接提溜着他走了。

　　　　两人走到无人烟的山林中，钩吻乘其不备使劲一挣，脱身站定，收了笑意，冷漠地看着老君，道：“我念你真心待我娘亲与我，这才给你分薄面，但并不代表我会跟你回天界。”

　　　　“好孩儿，你若再靠吸食他人妖力增长修为，只怕到时我也救不了你。”老君劝说道。

　　　　“从我娘亲跳诛仙台那时起，我就没想过再回那个地方。”

　　　　果真是。

　　　　知道了。

　　　　老君心下一痛，上前一步道：“你娘亲是为你好，她想你不被仇恨蒙蔽，要你安心度过一生。你如今这样……”

　　　　“是要负了你娘亲的愿吗？”

　　　　“她没死，总有一天，我会救她出来。”

　　　　“你一人？”老君好笑道，“你以为十八层地狱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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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钩吻诀（十四）

　　　　钩吻缄默。

　　　　老君继续道：“快和本君回去吧，本君教你正道，授你法术。”

　　　　“正道？”钩吻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大笑起来，“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好，好，好，这就是我一直坚守的天道。”

　　　　“你自己都不信，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道。”

　　　　老君被反驳得无言以对。

　　　　“我走我的，跟你没有任何瓜葛。”言毕，纵身一跃，跳上树飞身离开。

　　　　“我到底在坚守些什么？”老君自嘲道，“说实话，连我都不信。”

　　　　老君没再找他，因为就算找到了他，他又怎么能说服他？

　　　　他连坚守的东西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让他跟自己走。

　　　　玉帝召他回去，他就回去了，连回去的理由是什么都不知。

　　　　老君独自一人在府上浇浇花，养养树，日子也过得清闲，至于那朝堂之事，他是懒得再管了，反正托塔天王，二郎神叽叽喳喳的最爱掺和闲事了。

　　　　“我说你，每天魂不守舍的，都不像你了。”司命君找他来下棋，见着他这副鬼样子，关切道。

　　　　“没什么，只是本身一直坚守的东西，突然间觉得没什么意义了，心里就空了一块似的。”老君落下一子。

　　　　“不会还是桃花仙那件事吧！”司命君道，“我说你，事情都过去几百年了，当初你也尽力了，犯不着一直自责吧！”

　　　　见老君不搭理他，想难道猜错了？

　　　　不由道：“该不会是钩吻的事？”

　　　　老君回了个眼，点点头。

　　　　“怎的，想把这孩子带回来当个徒儿？”

　　　　“嗯，可惜他不愿。”

　　　　“哎呦喂，我老头子算是今儿长见识了，还有人不愿当大名鼎鼎的道德天尊的徒儿？”司命君“啧啧”感叹道，“这小子有个性，我喜欢。”

　　　　“得，你别抬举我，我现在可沮丧着呢！”大名鼎鼎就免了，好不容易看上个徒儿，人家还不接受，想想都郁结。

　　　　“敢情你这是闹别扭了！”司命君好笑道，“我说你别这么小孩子气好不好，人家不要，你就腆老脸磨呗，人家刘玄德还三顾茅庐了不，最后还不是请了诸葛亮出山协助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想让他跟你走不？”

　　　　“这不就得了，厚脸皮，死缠烂打，保管能行。”司命君下了子，高兴地拍手道，“诶诶诶，我赢了，我赢了。”说着给老君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红茶。

　　　　“几百回也就赢一次，瞧把你高兴的。”老君也笑起来饮了红茶，道，“那就借你吉言，我就腆着老脸去试试。”

　　　　……

　　　　“我说你有完没完。”钩吻见这阴魂不散的人，被烦死。

　　　　老君在其身上下了追魂香，反正钩吻是逃不脱了。

　　　　“请你吃糖葫芦。”老君递给他三串糖葫芦。

　　　　“你别以为我会被你就这样收买。”钩吻嚼着糖葫芦，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事，我能找到你就行。”老君笑得一脸无害。

　　　　“……”

　　　　“小孩子，别熬夜，对生长发育不好。”老君直接夺了他的笔，二话不说，熄了灯，抱他回去睡觉。

　　　　钩吻内心叫嚣着：老子根本就不小好不好，老子已经八百岁了。

　　　　但还是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