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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长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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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先进城。”
清河村李家。
李贤仁破天荒搬出闲置已久的焦尾琴，“春风又绿江南岸”、“秋水悠悠”、“空山寂寂”，听得人心都飘渺虚幻、宁静致远了。
“我儿，事情办成了？”
“母亲尽管放心。”
韩秀拄着扫帚立在角落，目光痴痴，她的李哥哥，天生高贵优雅。他那纤尘不染的白衣，比雪花还要干净；他那春风化雨的微笑，比阳光还要温暖；他那满腹诗书的风华，比大儒还要博学。
她觉得她自己也渊博了，因为李哥哥教她念的书她都会念了，教她写的字都记住了，村里的姑娘媳妇儿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了。不过，和她李哥哥相比，还是云泥之别呀。
韩父在家收到口信，浑浊的双眼眯了眯。
“蛮牛子还说其它的没有？”
“没啦，叔啊。我记性好着呢。”油花子风风火火出去后，韩父才说：“老婆子，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让老二给老大他们送去。”
韩母从里屋出来：“哎，也不知她大姐儿子咋样了，小孩子家家发高烧要遭大罪咯。”
韩父拧着眉，按理老大家的回不来，老大应该自己回来收拾东西给他媳妇儿送过去然后自己在家等着的啊。两人都留在镇上……韩父仔细琢磨都捉摸不通。
“老二，若她大姐家孩子情况不妥，叫你大哥他们赶紧回来。若情况大好也赶紧回来。情况稍稍转好的话，就让你大嫂自己留在镇上，让你大哥随你回家。”
顿了顿，又补充：“给你大嫂带点好吃的，她好吃。她大姐婆婆死抠门，饭都不定能管饱。嗯，银子也给她拿点儿，出门在外有银子傍身才好。”
“她是去她大姐婆家，还能给她饿着不成？又是衣服吃食，又是银子的，让人瞧见还不得心里膈应？”
韩母不高兴了，她家正经闺女在李家受苦受累的也没见老头子关心一句两句，老大家的才去亲戚家住两天就担心了，到底谁是他闺女呀！
韩父了解韩母，灭斜着眼吐了个烟圈儿：“老大家的孝顺。”
韩母被噎了一下：“秀儿，秀儿比她孝顺！”
韩父轻飘飘投去一眼，韩母就蔫巴了，开了韩轩他们屋门，给他们收拾了一个包袱，又去厨房装了些点心，还煮了十个鸡蛋。
“没事让你大嫂早点回家。”
韩钰笑嘻嘻结果包裹：“娘啊，话我一定给您带到，让大嫂早点回家孝顺您老。”
韩母一下子被逗乐了，拍了一下他肩膀：“臭小子，你老娘还指望她回来干活不成？”
“他爹，早点回家啊，我和儿子等你呢。”张桂花挺着腰坐在堂屋烤火，她现在白天都在堂屋烤火，晚上才回房睡觉，这样他们二房能省不老少柴火。
“我传完话就回。”
韩钰现在很不待见张桂花，肥的像座小山，体积庞大把床都占据了，他晚上只能憋屈地睡床沿。原本就不都秀气的五官因为肥肉的挤压变了形，丑不拉几不说，还很臭，熏得他轻易不愿靠近她。
他跟她说过很多回了，叫她勤洗澡，她却总拿身子不便为由推拒。
想想生产后还有一个月的月子期，他就脑门儿抽抽。
他顶着寒风徒步来到罗家大门，却被拒之门外。
“她大姐，我叫韩钰，是韩轩的二弟，来给我大哥和大嫂送换洗衣物来的，请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我管你是韩轩韩钰，滚，别再来了！”
“她大姐……”
院里已经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人走远了。
………………………………
第八十五章 四海茶楼
韩钰站在门外，眉头皱的死紧。想不通罗金凤的态度为何这般奇怪。既然想不通，他就不纠结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镇上，恰逢小集市，得好好逛逛街。他儿子要出来了，得给他整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备着，孩他娘现在虽然又丑又邋遢脾气还坏，但是给他生儿子也很辛苦的，他也想给她买点好吃的回去。
顺道看看小弟。
他在镇上逛了一圈，搜罗了好几个可心的小玩具，就去松鹤书院了。松鹤书院是镇上最大最好的书院，能进去一睹学子们的风华，是十分荣幸的事。
“什么，韩贤不在？”
韩钰惊讶：“还没到沐休的日子，他不在书院读书，跑出去外边玩耍？”这可不行啊，他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可不能只顾自己快活不努力读书争取给家里光宗耀祖的啊。
韩贤在书院里人缘挺好的，跟守山门的老头也和得来。因此老头不高兴了：“他出去有事！可不是玩耍的。今早有个自称他大哥的黑壮男子来把他叫走的。两人行色匆匆，还是我给他先生带话请假的。”
韩钰皱眉，回想起罗金凤看见他后愤怒不耐中夹杂着恐慌的眼神，和韩轩七八分相像的星眸眯了眯，拱手朝老头道谢：“多谢大爷告知，待韩贤回来请帮我通知他回趟家。”
“好说好说。”
韩钰把包袱交给老头，请他帮忙转交给韩贤，然后再次找上罗金凤家门。
“谁啊？敲啥敲，叫魂啊！”
罗金凤拖着瘸腿一扭一拐地走过来开门：“你大力回家劈柴去啊！敲敲敲，敲坏了你赔得起……”大门打开一条缝儿，瞥见韩钰黑沉的面孔，唬的她“啪”地一声连忙关门，骂都不敢骂了。
韩钰眼疾手快把手插进门缝，再大力往里推，大门就被推开了。
“你，你干啥？我，我我我告你私闯民宅哈。”
韩钰瞥了眼她站不稳的双腿：“说，我大哥大嫂呢？”
不得不说亲兄弟呢，五六分相似的容貌，五六分相近的脾气，连质问的语气都一样。
“不关我的事啊，是药王收二丫去做医女的，你要找找药王去啊。”罗金凤吓尿了，也冤枉极了，她家思伯还病着呢，那贱皮子二丫祈福也不顶用，白白浪费了她家三钱银子！
“药王，医女？给我说清楚！”
罗金凤结结巴巴把当天晚上发生的事颠三倒四地叙述出来，末了，还补充：“他二弟，真不管我们的事。再说二丫是去给药王当医女了，做神仙享福了哩。”
世人迷信鬼神，韩钰也不例外。可是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人为搞出来的阴谋。
“这事除了你们和我大哥外，还有谁知道？”
“还，还有你……”
“以后除了我，不许与他人说！明白？”
“明，明白。”
韩钰拂袖离开。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却迷茫了。先前他最先的反应是去报官，让衙差帮忙寻找，后来想起大哥的做法，便生生停下报官的脚步。
世道不善待女子，若让世人知道大嫂失踪了，即使将来她能平安归来，也注定不能有顺遂的日子过了。眼下不仅不能去报官，还要死死地瞒住！
想通关卡，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差点间接害死他善良贤惠的大嫂啊！
清河县太守别院。
“那傻大个来县城了？”
吴渊手拿竹叶拨弄着挂在廊下的画眉鸟，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动作虽痞气却依然赏心悦目。
“嚇，蠢笨如猪。”
颓子垂首不语，他家少爷无聊了，又拿别人寻开心呢。
“他和谁一起？”
“和他小弟，听说还是个读书人。”
吴渊漂亮的眉尖微微上扬，唇边勾起一抹邪气的坏笑：“走，看美人儿去。”
……
“大哥，我们要怎么做？”
从小躲在父母兄长羽翼下成长的十六岁少年，没有独自思考拿主意的习惯。
“先去茶楼歇歇脚。”
茶楼自古是三教九楼集散地，消息八卦流通速度快，他希望能打听到些有用的东西。
打听到四海茶楼是县城最大的茶楼，两人毫不犹豫地去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正值说书先生“赵子龙大战长坂坡”告一段落，有听书者起哄：“鲁快嘴，昨儿个吴大少爷入了小桃红香闺否？”
四座轰然大笑，快嘴鲁老头老脸也笑红了脸，啐道：“狗蛋子，想听摘桃子上万花楼去！老子这只有‘淝水之战’”
“嗐，别糊弄我年纪小，前些天我偷听到你说‘蝴蝶梦’了。快来一个，老子付你酒钱！”
“好小子我不追究你偷听就躲墙角乐呵吧。”
众人哈哈大笑，淫*词秽语不绝于耳。韩贤红着脸，耐着性子听着。
韩轩星目微眯，转眼换了副贼兮兮的样子跟人套近乎：“大哥，小桃红是谁？”
“嗨，一看你就是外乡的。这小桃红啊，啧啧，溜光儿水嫩，是咱清河县万花红当红头牌，那嗓子捏的，小曲儿唱的，老子身子都酥了……”
韩贤瞪大眼睛看他平日里老实憨厚的大哥津津有味地听人讲小桃红的风流艳史，震惊不已：“大哥……”
韩轩回头一笑：“嘘，听听，咱改日凑两儿闲钱也去乐呵乐呵。”
韩贤张大嘴巴，不止震惊，还惊吓了！他大哥中邪了？
“嘿，你小子别做梦了，那小桃红不是咱这种人相见就能见的。跨进她住的小院要一两银子，请她隔着屏风弹一曲要十两银子，请她唱一曲价钱不说，还得看她心情。见上一面简直价值千金！也就吴大公子长相俊秀，颇有才华，花钱如流水才有幸时不时见上她一面。”
韩轩眼神微暗，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吴大公子身上：“哦，那吴大公子何许人也？”
“吴大公子呀，”那人奸笑一声，呷口茶润润嗓：“他可大有来头，是咱太守大人的嫡长子……”吧啦吧啦一通全是吴渊的风流史。
韩贤脸红，是羞的，也是气的：“还有这样的人，简直有辱斯文！”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斯文，我呸！”
那人啐口黄痰，“小二，来壶上好的碧螺春，这兄弟请客。再来碟五香花生米和茴香豆！”
韩轩掏了块碎银子放桌上，带韩贤离开。
………………………………
第八十六章 打探消息
“老板娘，来两碗卤肉面，加量加肉！”
“来咧！”
热气腾腾的卤肉面端上桌，韩轩三下五除二吸溜干净，手背揩揩嘴巴，一脚搭在凳子上，一手倒了杯茶猛灌一口：“草*你*娘*的，还是老板娘家的卤肉面够劲儿！”
韩贤小心肝一抖，筷子应声而落。
“哈哈哈，老子也好这口！老板娘，再来半斤凤尾肉！”一个满脸横肉胡子邋遢的男子端着他的面碗过来搭桌：“兄弟，介意坐一块儿？”
“大哥随意。”
男子奸笑，猥琐又恶心。韩贤喝口茶，努力压下腹内翻滚的感觉。他大概明白大哥的意图了，不能捣乱。
“兄弟听哥说，那老板娘啊……”寄豭之猪，无耻之极。
旁边有汉子听得乐呵，拍桌子大笑：“老哥，野花香还是家花香？”
“当然野花香啦！不然忒多蜜蜂不采家花惯找野花？”
众人哄然大笑。
老板娘翘着兰花指，单手托着凤尾肉碟子，扭着小蛮腰，聘聘婷婷走过来，未语笑先闻：“诸位客官请慢用。”
猥琐男趁机揩把油，老板娘也不介意，还回以微笑。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把个糙汉子迷得神魂颠倒。
“心肝儿，晚上别栓门儿。”
韩轩夸赞老板娘一通，末了感叹：“听闻万花楼的小桃红艳若桃李，未能一见，着实遗憾。”
猥琐男桀桀大笑：“小桃红是天上的云，专给达官贵人享用的，咱小老百姓儿够不着。不过村里的美妞倒是小意思。听说前日县丞侄子从乡下弄了个美貌小妇人，夜夜颠鸾倒凤，快活似神仙。嘎嘎嘎——”
韩轩桌底下的手倏忽握紧，面上猥琐地凑过去：“哦？乡下土妞无不面黑手糙，哪里还有美貌妇人？老哥别唬我没见识。”
“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山里汉子疼媳妇儿，不让她们干活，可不养得白白胖胖的？”
韩轩不想听太多低俗之语脏耳朵，不着痕迹把话题往县丞侄子身上拐。果不其然，猥琐男的话匣子一下子往他身上倒。
“那县丞侄子长得獐头鼠目，偏喜欢人说他长得好，我呸！熊奶奶的连老子皮毛的不如呢！”
“老哥，就你这熊样儿还有比你长得丑的？”旁桌的汉子开玩笑道。
“嗐，爱信不信！等哪日你们见着了才知道老子所言非虚。”
“大哥威武雄壮，一般人等哪里比得上？”韩轩拍拍马屁，又把话题往县丞侄子身上引，轻易打听出那人养了三十几房小妾，其中一大半是强取豪夺来的，其余不是买来的就是别人送的。
韩贤忐忑，希望他干干净净的嫂子没有落入此人魔掌。
“真风流也。”韩贤违心夸赞，心底却对其唾弃无比。
“吁，数风流人物，还是太守大少爷。”猥琐男摇头晃脑，呷口茶，拈起块油腻腻的凤尾肉有滋有味地嗦一口，含糊不清地显摆：“太守大少爷姓吴名渊字子回，貌若潘安，才比宋玉。家里没有正宫娘娘，十二房小妾一个比一个娇嫩，还是小桃红的座上宾，啧啧。”
“嘎嘎嘎，老哥不晓得前日他又收了房新宠吧？我给他家别院送菜，听后厨的说来了位天仙似的美人儿，吴大少爷都要把她宠上天了。想摘月亮不给星星的，啧啧。”
韩轩满手冷汗：“吴大少爷也喜欢抢乡下美妞？”
“切，吴大少爷斯文俊秀，他的小妾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哪里用得着去抢啊。”
“吁，想不到县城风流人物真不少呢。老哥，除了这二位，还有别的新鲜事？”
“多了去了，哪个官老爷府上没有三妻四妾，就是衙差府吏还有二三美娇娥伺候呢。”
……
二人离了面馆，牵着马屁漫无目的地寻找。
“大哥，我觉得县丞侄子……”
他说不下去了，若是大嫂真被县丞侄子掳去，注定凶多吉少。
韩轩目光深深看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太阳，语气笃定：“不会。”
“？”
韩轩不再说话，罗绮年的失踪让他内心生起浓浓的无助感，他甚至幻想若他位高权重，罗绮年就不会轻易让人掳去而他却久寻不到了。
……
“傻愣子还在街上转悠？”吴渊咬一口梅花糕慢悠悠地嚼着，糕粉在他唇边留下一圈白色，他舌尖灵活地转转，把糕点粉卷入口中，滋润的红唇更加鲜艳夺目。
颓子暗暗吞口口水，暗道少爷别太**。
“回大少爷，是的。”
“他可有查到有利线索？”
“……没。”总不能说人家怀疑少爷您了吧？
“咦，把十三奶奶的风筝散出去。”
颓子：“……”
吴渊拍拍手，端起梅花糕往罗绮年住的小院走去。
“美人儿，本少爷来了，高兴不高兴？”
罗绮年弹琴的手一顿，几不可见地摇摇头，无视他。
吴渊把梅花糕放她手边：“新鲜出炉的，还热乎着，尝尝看。”
颓子捂脸，那梅花糕是昨晚十三姨奶奶吃剩下的，大少爷好奇拿去品尝，被甜齁了。现在又端过来给人家姨奶奶是干啥。
“好玩吗？”罗绮年问。
“当然！”
吴渊眉尖微扬，多情的目光追随她纤细的手指，“李大秀才说你琴艺高超，果不其然。”
罗绮年修眉微皱，“他许你什么好处？”
“我去他好处。”吴渊笑眯眯拈起一块糕点塞嘴里，舌头甜到发麻，喉咙都黏住了。
颓子很有眼色地奉上一杯热茶，吴渊赶忙喝一口，差点没吐：“你的茶里也放糖？”
“没有啊。”红枣本就是甜的。罗绮年耸耸肩：“什么时候放我回家？快过年了，要买年货呢。”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一个年，她想陪在家人身边好好过。她失踪这么久，不知道韩轩他们急成什么样了，也不知他们找到找她的线索没，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捡到她放出去的风筝。
她忧郁的眼神没有感伤，反而空灵秀美，潋滟生波。吴渊不经意被她惊艳到了，忽然萌生出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的想法。
“我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家。年货你不用担心，我会备好的。”
颓子诧异，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家大少爷。
………………………………
第八十七章 传信风筝
“大哥，我早晨如厕在茅房边的歪脖子书上捡到一只蝴蝶风筝，上面诗句的字迹很像大嫂的。”
韩轩紧紧凝视：“东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啥意思呀？”
“她被困住了，出不来。”
“那怎么办？”
“东风，青天。东风，青天……”
韩轩粗粝的指腹细细摩挲那排衙小字，冷厉的修罗面孔舒展开一抹喜悦的笑容：“她在县城东边，某个官老爷的府邸内。”
“啊？”
“东风指代方位冬，青天是官老爷的总称。你大嫂跟我讲过个笑话，里头就有这句诗。”
“啊，那太好了，咱们赶快去接她回家吧！”韩贤高兴得手舞足蹈。
“咱先去打听城东住了谁。”
“哦哦。”
……
“娘，大嫂呢？还有三天我家二弟就要迎娶新娘子了，娘别忘了叫她早点去帮忙啊。”
韩母提着茶壶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韩秀又噼里啪啦地说：“娘，那女人去哪里了，我来了也不说出来端茶倒水，到让娘自己来，也忒懒了吧！”
“你大嫂不在家，她小外甥生病了，把她接过去照顾几天，待小外甥情况好转才回来。”
“哟嚯，她对她娘家人倒是做牛做马，对咱自家人却抠门得很。”
韩母笑眯眯地给她端一碟花生酥：“常常，你大嫂新弄出来的点心，甜甜的，脆脆的，可好吃的。”
韩秀不客气地直接用手拈起一块往嘴里塞，香甜的味道一触碰她的味蕾便美得不得了：“哎呀，好吃，娘给我装点等下带回家给李哥哥吃，他爱吃甜的。”
韩母笑眯眯点头答应，一边忙活一边说；“秀儿呀，你又瘦了，多吃点，中午留在家吃午饭哈，娘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娘割肉了？那好呀，给我带回家去吃吧，李哥哥也爱吃红烧肉呢。”
“唉，爱吃就多吃点。他又上学院去了吧？读书人费脑子，可得好好补补，将来考个状元回来，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那是。”韩秀喜滋滋地含着块花生酥，口齿不清地说：“娘啊，我跟你说哟，李哥哥明年要去县学读书了，听说那里的先生都很厉害的，那里的学子也都很有背景呢。李哥哥以后要发达了。”
“哟，是嘛，李大秀才真有本事。”
韩钰跨进堂屋的脚步缩回来，靠在门外思忱：李家不是饭都吃不饱，李家儿郎全都退学回家了，他李贤仁哪里来的钱去县学读书？莫非……
韩钰被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吓了一跳：“不会，不会……”他抹抹额上不存在的虚汗：“两家无冤无仇，不可能。”
也不上堂屋了，转去后院给老黄牛喂草料。冬天草枯叶落，没有新鲜的草料，喂的全是秋天晒干储存的干草。
“老二，你大哥他们不在她大姐家吧？”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
韩钰放草料的手一抖：“爹，爹您在这干嘛呀？”
韩父抖抖烟杆，浑浊的双眼放空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你昨晚回来神色不对劲，今早又破天荒跑来喂牛。”
“爹……”他的额头真浸出冷汗来了，抱着草料的手哆哆嗦嗦，草料落了一地。老黄牛伸长脖子也够不着草料，生气了，用牛角使劲撞牛栏。韩钰赶紧把草料捡起来放牛槽里。
“他们，去哪了？”
“爹，我，我不知道。”接着，把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韩父。
韩父眯眼：“这是阴谋呀，你大哥大嫂没得罪谁……”
这也是韩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别告诉你娘。不，除了你我，不许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的，爹。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四弟也陪大哥找大嫂去了，咱要不也去找？”
“不用。”
……
“大哥，怎么办？”
城东，是达官贵人庄园别院聚集地，目标过多，让人无法甄别。
韩轩摸摸袖袋，里面装有从风筝上减下来的诗句：“不用一家家找，锁定县丞侄子家和吴大少爷家就行。我们扮成送菜的菜农混进府，然后借机打探消息。”
韩贤再次震撼了，他家读书不多的大哥办法百出，而自诩全家最聪明的他却毫无办法。若是，若是当年家里供大哥去读书，大哥怕是早就抱了秀才头衔回家了吧？
“颓子，风筝散出去了？”
吴渊伸伸懒腰，昨夜猫叫得太厉害，吵着他睡觉了，真困。
“都散出去了。”
“……罢了。”
想了想，他又问：“他们可捡着了？”他有点后悔了，这么美丽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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