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枭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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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列车停稳，3人下车踏上站台。8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地面如同蒸笼。站台上传来小贩的吆喝声，“仙桃，仙桃！熟透的仙桃，熟透的仙桃！”“莱阳香梨，快来品尝！”“单兄，胡先生，听说这里的桃果不错，我等何不解解馋！““这个季节，莱阳的梨更好吃！”单峰道。顏家康和单峰选择吃梨，胡伯庸选择吃桃。

　　　　不久，站台值班员挥动绿旗，车头传来汽笛声。“火车要开了，站台上的旅客赶快上车！”一名车站值班员手拿着铁皮喇叭，扯着嗓子喊叫。三人上车回到包间，列车又开始慢悠悠的行驶。

　　　　“车速只有30多脉，简直就像蜗牛在爬！”“葛兄，我感觉火车挺快的。不过你说这脉是什么意思？”“就是每小时跑多少里的意思，此是外来语！”“拜托，以后能不能说听的懂的。我知道你博学，可总是让我等迷惑不解！”单峰埋怨。

　　　　”胡伯庸笑道：“大人特立独行说新词，老夫以为很有新意，单老弟没有必要侨情。”“单兄，胡先生作为老朽都能接受新生事物，你也要学会适应。”“葛兄，情报系统那些新名词，就够我头疼的，我可是把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还是言归正传，青岛方面已经证实林祖仁在青岛不仅开烟馆，他还开了一间珠宝行，另外在德国区购买了一座洋楼。”

　　　　胡伯庸道：“莫非他的珠宝都是从京城运出来的，我曾有耳闻，皇宫里的太监时常从里面往外偷窃珠宝，宫外有专门的人收购。”“你是说他的珠宝都是从皇宫里流出来的？”单峰大吃一惊。颜家康道：“林祖仁能在青岛经营珠宝行，说明他的货源很丰富。此番你去青岛一定要查清楚，他在青岛买卖的真实情况。”

　　　　胡伯庸道：“葛大人，老夫建议也要从京城密查，尤其是他的押银队在京城于什么样的人接触，都要密切监视。若是查实他的非法行为，大人可以巧取一笔不义之财。”“胡先生说得对，如果林祖仁真的是里应外合干非法勾当，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夺取其财富为我所用。周村集资经办电厂，他入了五分之一的股份，而且不显山不漏水，的确富的流油。”三人密谋，形成了一个方案。

　　　　火车到达淄博已近黄昏，颜家康、胡伯庸于单峰告别下车，单峰只身一人前往青岛。二人在官家客栈下榻。次日，颜家康独自面见宋时远。时下，淄博的电厂、面粉厂已破土动工，颜家康于德国洋行斡旋，获得贷款购买设备，事情很顺利。此番，不知道宋时远让他来淄博有何事，内心忍不住犯嘀咕。

　　　　出乎意料，知府宋时远破例亲自到门前迎接。“下官拜见宋大人！”颜家康见礼。“葛县令不必拘礼，请！”宋时远上前携手格外亲热。宾主进入大厅，宋时远吩咐摆上酒菜，为颜家康接风洗尘。酒菜端上来，宋时远挥手让所有人退下，颜家康有些诧异。宋时远道：“葛县令，我要祝贺你！”“宋大人，下官迷惑，不知有何喜事。”

　　　　“葛县令，这里有一封信，你先看一下！”颜家康接过信打开拜读：葛云飞乃大清英才，我辈后继有人，可喜可贺！落款慰廷。颜家康急忙站起来道：“宋大人，下官何德何能，让袁大人赏识！”“葛县令，袁大人对你非常赞赏。尤其是你促成德国洋行对淄博电厂和面粉厂的分期贷款，以及购买机器等事宜，给予高度评价。袁大人说，朝廷都办不到的事情你办到了！”

　　　　“宋大人，请转告袁大人，下官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效忠！”“不妥，这话对我说可以，对外人千万不能这样说！”“下官甚记！”颜家康心中窃喜，毫无疑问，自己已经进入袁世凯的势力范围。几杯酒下肚，宋时远道：“葛县令，你的见识不凡，时下什么买卖最赚钱？请直言不讳！“军火买卖最赚钱！”宋时远闻听眼睛一亮道：“老夫也有此意，如何不显山不漏水倒腾军火？”

　　　　颜家康猜想，自己煽动的蝴蝶翅膀已经发生化学变化。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宋志远不可能到淄博赴任，看样子是袁世凯要做军火买卖，显然他是想利用自己于德国人的关系倒腾军火。自己打算造枪，这个不能让给袁世凯，对了让袁世凯造炮，顏家康灵机一动。“葛县令，是不是为难？”“宋大人，倒卖军火不是长远之计，要干就自己生产兵器。”

　　　　“自己生产兵器，这不是开玩笑吧。大清汉阳兵器厂乃举国之力都步履艰难，我等生产兵器岂不是天方夜谭。”“宋大人，下官绝不是信口雌黄，愿以项上的人头担保！”“你说说造什么兵器划算？”“时下大清缺火炮，我们就造炮。”“你能造炮？“宋时远挺直身子。”大人，造炮必须购买德国人的设备，可是德国人推销军火，是不会把造炮的设备卖给我们。“

　　　　”既然如此，你如何造炮？“”走迂回战术，时下大清有不少德国造的火炮，我们可以以修理为名，购置一些设备，尽量不要引起的德国人的警觉。这需要一个过程至少两年时间，零打碎敲慢慢把造炮的设备购置齐全。这期间我们可以购买一些火炮，当我们具备造炮能力，再从美国人手里购买炮钢。“”为什么从美国人手里购买炮钢？“

　　　　”炮钢是专用钢材，德国人为了防止我们造炮是不会买卖给我们的。美国人的炮钢质量差一些，但是经过加固没有问题。时下美国人高速发展经济，美国政府无法约束商人。日后淄博电厂建成，条件具备后，我们完全可以造出76毫米山炮。大人，下官保证两年之内造出大炮。“”好，一言为定，我就给你两年时间。银子不用担心，我会为你准备。“

　　　　次日，颜家康陪同宋时远选出了厂址，此处距离电厂不远。颜家康告诉宋时远，先把围墙砌起来、把房子盖好。宋时远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近似白痴，自然言听计从。顏家康回到周村，如何运作秘密筹建炮厂不表。

　　　　初冬季节，杨瑞清的纺织厂即将开业。当初纺织厂招聘女工的消息，如同一场地震惊动了周村乃至周边村镇。

　　　　人们在惊诧的情况下，架不住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招聘启事贴满周村的大街小巷，周村日报也连续刊登广告，面对不菲的薪水，及纺织厂提供女子公寓可以免费居住，乡下的女子率先踊跃报名，继而形成连锁反映。很快女工的人数便招聘额满。开业前女工大都经过了两个月的培训，且培训期间女工的工资照发。

　　　　11月15日，周村西南侧唫河河畔人山人海，顏家康携夫人文青作为“特邀嘉宾”参加开业典礼。其实纺织厂开业典礼筹备工作，10月末已经具备剪彩条件、可是顏家康要求杨瑞清11月15日开业杨瑞清有些迷惑，询问顏家康为何要选在11月15日开业。顏家康説自己做了一个梦，11月15日是一个好日子，是黄道吉日，因此杨瑞清只好把开业的日子选在11月15日。

　　　　热热闹闹的开业典礼，顏家康似乎心不在焉，他的心思早已飞向几百公里外的京城。

　　　　历史的车轮依然按照惯有的轨迹运行，就在光绪皇帝驾崩22个小时后，74岁的慈禧太后撒手人寰。她在22小时之内，非常从容的完成了最高权力的交接，彰显她与众不同的能力。由于大行皇帝无嗣，慈禧授醇亲王载丰为摄政王，其子溥仪为帝年号改为宣统，1909年为宣统元年。

　　　　慈禧临终遗言说：此后，女人不可预闻国政，此于本朝家法相违，必须严加限制。尤其严防，不得令太监擅权，明末之事，可为殷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也许慈禧太后在临终之时醒悟，意识到自己擅权对于大清的危害。慈禧棺木拟定明年十月下葬菩陀裕。

　　　　次日，顏家康接到知府宋时远的通报，自然“皆大欢喜”，但表面还得装出悲伤。

　　　　很快进入新的一年，这天晚上，顏家康、单峰、胡伯庸商议。“大太监李莲英已经出宫，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出现在周村然后去青岛！”单峰道。“严密监视林祖仁，从现在开始，林家只许进不许出。”顏家康下令。“大人，恭喜发财！”胡伯庸做了一个滑稽动作，引起三人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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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巧取豪夺

　　　　光绪皇帝、慈禧太后相继去世，继而造成多骨米牌效应。朝廷面临从新洗牌权力再分配，民间同样受到波及。

　　　　繁星满天、万家灯火，周村的夜晚似乎被特有的光辉笼罩，形成不夜天的盛景。以往到了夜晚，周村的商铺、酒肆茶楼都打烊。自从顏家康担任周村县令伊始，周村的生活方式不经意间发生了重大变化，不经意间夜晚变得热闹起来。

　　　　这天，夜幕降临后，一支神秘车队悄悄进入周村。这支神秘车队，就是林祖仁的押银队。

　　　　押银队的规模似乎多了一倍，中间一辆篷车内，一名年过花甲、脸上光滑的老者，透过篷车布帘向大街上张望。时下在周村，南来北往的商队出现在街道上司空见惯，并没有引起行人的特别关注。然而车内的老者，脸上却露出惊诧的神态，没有想到周村繁华的景象比京城还热闹。

　　　　车内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太监李莲英。慈禧太后离世，他不仅失宠且面临某种危险。然而狡猾的李莲英早有准备，从容的逃离了京城。

　　　　车队到达林宅，押银队的马车从侧门直接进入院子，李莲英乘坐的篷车停在正门。此时林祖仁亲自把李莲英搀扶下车道：“表哥，一路上幸苦了！”“还行，就是路上颠簸的厉害。”李莲英下车左右撒目操着公鸭嗓子接道：“兄弟，没有想到周村如此繁华，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当初这个地方选对了！””表哥，这都是你的高瞻远瞩！”

　　　　二人进入厅堂落座，女眷出来见礼，一番寒暄后，酒菜端上来。林祖仁呵退所有人道：“表哥，此番顺利离开京城安全到达，兄弟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此酒为兄长压惊！”“是呀！安全到达周村，我也就放心了。在京城里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洒家，老佛爷归西后，载丰命内务府的人去宅子搜寻了一番，好在我等有备无患，逃过了一劫。”

　　　　“时下满朝文武一门心思筹措老佛爷的葬礼，没有人关注洒家，洒家才能安全离开京城。”“表哥，这是老天有眼，该颐养天年。青岛的宅子已经安排妥当，等着迎接新主子那！”“不急，时下周村如此繁华，洒家要在此盘桓几日。”“表哥，你的宝贝都在密室里放着，是否掌掌眼？”李莲英闻听脸上泛出红光。

　　　　林祖仁走到立柜前，按动了一个机关。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立柜向一侧旋转，墙壁下面出现了密室。林祖仁搀扶李莲英，沿着密室石级一步步向下面走去。

　　　　此时，在县衙大院，侦缉队集合完毕。目前侦缉队扩编已经形成4支小队，每支小队40人共160人。虽然单峰依然担任大队长，但日常事务由副大队长王二牛节制。

　　　　屋内，顏家康一身官服威严就坐，单峰和王二牛一身戎装披挂整齐，胡伯庸立在一旁。“葛兄，都准备好了！”单峰道。“大人，李莲英进去一个小时了，可以采取行动了”。胡伯庸附和。

　　　　颜家康站起来道：”传我命令，立即包围林宅，不许漏网一个人。“单峰得令道：”王二牛！“”属下在！“”你率领一个小队堵住后门，不许一个人漏网！“”是！“王二牛跑出屋子一挥手大声道：”第一小队，随我出发。“

　　　　不久，单峰率领三支小队，直奔林宅正门。在林宅附近负责监视的暗哨禀报：林祖仁的押银队正在用餐。单峰一挥手，两名兵丁上前敲门。一名家丁提着灯笼打开门，未等看清来者是谁，便被枪口顶住脑门。”我们是县衙侦缉队，不许吭声否则小命难保？“家丁吓得灯笼掉在地上。

　　　　”第2小队、第3小队对付押银队，第4小队随我行动！“单峰低声下令，兵丁们身手矫健冲进院子，各自奔向目标。林宅内的情况，他们早已轻车熟路，战斗可以忽略不计。林家没有任何防备，面对官府侦缉队突然出现，只好乖乖就擒，行动异常顺利。

　　　　一个小时后，颜家康一身官服出现在林宅门前，由于是秘密行动，没有引起任何躁动。门前单峰迎候道：”葛兄，一切顺利，林祖仁的押银队没有反抗，全部被擒获。我们进去时，林祖仁于李莲英正在密室查看珠宝。妈的，李莲英这只老鼠，从皇宫里捣鼓出的财宝，简直富可敌国。“

　　　　颜家康被引入屋内，见林祖仁和一位脸上光滑的老者，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葛大人，草民何罪之有如此这般？“林祖仁见到颜家康似乎还阳，站起来质问。颜家康面带微笑道：“林掌柜，你有什么罪心里最清楚。”颜家康眼睛瞄向李莲英道：“没有想到老佛爷刚刚归西，身边最红的人物居然出现在周村，李总管久违了！”李莲英闻听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李莲英，原名李进喜，莲英是慈禧太后赐的名字。尔于咸丰5年8岁净身为太监，次年入宫。同治6年尔19岁被授予二总管，同治8年安德海擅权被杀，尔被授予大总管，从此伴随慈禧太后得宠，李大总管我说的没有错吧！”李莲英脸色煞白闭上眼睛不吭声。颜家康接道：“光绪24年，你让表弟林祖仁以开钱庄为掩护藏匿周村。”

　　　　“李莲英，你的算盘不可谓不精，遗憾的是遇到了我，一个不起眼的七品县令，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这么多年你从皇宫里盗取了多少财宝，贪墨了多少脏银，恐怕你自己的都不清楚吧！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不是林祖仁在青岛购买豪宅，我也不会密查。”“葛县令，既然栽到你的手里，是杀是刮悉听尊便！”李莲英扯着公鸭嗓子，似乎大以凌然。

　　　　李莲英知道东窗事发自己必死无疑，反而镇定下来。“李莲英，你给我送来这么多财宝，我可舍不得杀你。我在南郊镇给你选了一处私宅，今后你就在那里颐养天年。来人，把李大总管带走！”上来两名兵丁不由分说，架着李莲英离去。

　　　　颜家康眼睛瞄向林祖仁，林祖仁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道：“葛大人、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饶命！”“林掌柜，杀了你我可舍不得！”

　　　　“罪身愿意效忠，唯葛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林祖仁冰雪聪明立马表态。“林掌柜受惊了，请起！”顏家康上前搀扶，林祖仁惊魂未定站起来。“既然林掌柜选择弃暗投明效忠于我，今后你依然是钱庄掌柜，今晚的事情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发生！”“罪身明白！”

　　　　“林祖仁，青岛的烟馆不能再开了，但是珠宝店可以照旧。”“罪身明白！”“你下去吧，安抚一下你的家人。记住，要让你的家人守口如瓶。”“罪身遵令！”

　　　　“葛大人，林祖仁不杀也就罢了，居然要重用他？”胡伯庸不解。“胡先生，你认为林祖仁还有别的出路吗？林祖仁经营钱庄有一套，为我所用何乐而不为。胡先生没有必要担心，林祖仁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这时单峰带着几名押银队的头目进来。为首的一位壮汉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道：“葛大人在上，草民张青拜见。”顏家康打量张青道。

　　　　“林祖仁已经投奔与我，你有何打算？”“葛大人，张某不才，若是大人瞧得起，张某愿意效劳。”“好！张大侠快人快语我喜欢。你的人不会拆散，暂时拉到南郊讲武堂接受训练，届时我会安排你们的去处！””感谢大人抬爱，从今往后张某和弟兄们以大人马首是瞻。”随后张青的人被带往南郊讲武堂。

　　　　夜深人静，顏家康、单峰、胡伯庸从密室里上来。大概胡伯庸没有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两支眼睛依然发呆。“葛兄，我估摸有好几百万！”“我看那些字画更值钱。大人，恭喜你发了，那些字画上千万恐怕都不止。”胡伯庸醒悟过来。“这些钱不属于我个人，它属于国家和民族但不是满清朝廷。葛兄，这里暂时作为你的特工总部，密室里的金银珠宝暂时不动。”

　　　　“胡先生，从明天开始你与陈先生，统计这些金银珠宝的价值，另外，林祖仁的不动产也要统计清楚，今后钱就存在钱庄里，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底细。”一夜之间，林祖仁的钱庄包括他本人，成为顏家康囊中之物，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其实顏家康为此进行了将近一年的密查，如此顺利可谓是水到渠成。

　　　　随后几天，顏家康逗留讲武堂专门对张青的人进行培训，让他们系统的掌握军事本领，尤其是“本门秘笈”细心传授。单峰包括郭炳晖、章耀武都不清楚，顏家康为何如此卖力训练他们。其实，在制定降服林祖仁计划之前，顏家康就考虑到了这支押银队的去向。

　　　　由于杨瑞清的纺织厂生产的棉纱，进入上海遇到了不小的阻力。阻力最大的是上海黑恶势力，这就促使顏家康不得不在上海开始布局。其实这也是计划之一，时下具备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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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上海之行

　　　　年前，顏家康安排单峰前往天津，美其名曰是给杨士骧送礼，其实真实的目的是窥探他的身体状况。单峰没有见着杨士骧，其属下以大人身体不佳为由谢绝，由此证实他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

　　　　年后，顏家康去淄博面见知府宋时远，告知要去上海一趟，谎称购买美国的钢材。时下，袁世凯已经下野“走麦城”，宋时远越加器重顏家康，自然没有任何疑义。

　　　　三月初，顏家康吩咐张青带着他的属下，由陆路前往上海，他和单峰、胡伯庸坐火车先到青岛，然后坐船前往上海。列车在郊莱平原上奔驰，包厢内，顏家康的心情很好，望着窗外春意盎然的原野，红光满面、心猿意马。胡伯庸心情有些暗淡道：“葛大人，此番单老弟去天津没有见着杨大人，说明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日后这棵大树难以乘凉了。”

　　　　“胡先生，没有必要杞人忧天。坦率说杨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对于我来说未必是坏消息！”“大人，袁世凯已经被摄政王解除一切职务告老还乡，现在你依靠的大树恐怕都要落空了。”“胡先生，你看到的是表面现象。老佛爷和光绪双双离世，满清王朝势必进入多事之秋，我等的机会来了！“”何以见得？”“摄政王载丰作为满清重臣，其资历、能力都无法驾驭朝政。”

　　　　“虽然袁大人被解除职务，可是他的虎威依然建在。以往朝廷重臣被罢官罢爵，其一脉都会被清洗。可是袁世凯的北洋系势力有多大，载丰心里非常清楚。知府宋时远安然无恙、悠闲自得就是最好的说明。时下南方各省不稳，北洋新军重要将领又是袁世凯的嫡系。一旦有风吹草动，天下必然大变。”

　　　　“你是说袁世凯是以退为进，静观天下变局？”胡伯庸迷惑。“时下，以孙文为首的兴中会，已经形成气候。虽然他在日本遥控指挥，但是号召力毋庸置疑。我可以断言，满清王朝这座大厦必然要坍塌，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功夫。如果袁世凯再次出山，满清王朝也就走到尽头了。”“葛大人，莫非你早就有预判？”胡伯庸闻听大吃一惊。

　　　　“我要说有预判你信吗？”顏家康调侃。“胡先生，葛兄的预判能力我信，3年前第一次见杨大人，葛兄察言观色就说他的身体状态欠佳。年前我去天津送礼，葛兄说如果杨大人不露面，说明他的病情加重，今年便是他的大限。我通过特殊渠道找到了给杨大人看病的郎中证实，杨大人已经病入膏肓。”单峰说出实情。“这么说你对袁世凯已经投桃报李？”胡伯庸迷惑。

　　　　“胡先生，实不相瞒，我已经融入袁世凯的体系。”“葛大人，老夫惭愧，我已经无法做你的师爷！”“胡先生，此言差矣。鄙人只不过是在战略高度有清醒的预判，而先生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官场经验，弥补了我的不足。就拿海狼袭击烟台日本商社为例，你立马就看出所产生的不良后果，这是我所欠缺的。”胡伯庸抱拳道：“老夫断言，日后大人必将成为一代枭雄。”

　　　　“胡先生，单兄，实不相瞒，我的野心是获取更大的权力。本官断定不出两年天下必大乱，满清王朝的大限已到。”“大人的意思是一旦出现乱局，迅速控制山东，并利用袁世凯成为山东霸主！”胡伯庸道出玄机。“就是这个目的！”“可老夫不明白，此番前往上海布局是什么意思？”顏家康站起来表情肃穆道：“位卑不敢忘国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顏家康接道：“作为炎黄子孙，我有责任和义务为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国，这个苦难深重的民族，献出我的一切哪怕我的生命。当下乃至未来日本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英国人、美国人、德国人，他们需要的是在华利益，而日本人是需要我们的土地，其野心是吞并整个中国。这是日本人的国家战略，可怕之处就在这里。我之所有窃取权力，目的就是对付日本人。”

　　　　“方才胡先生提到为何在上海布局？说白了也是为了对付日本人。当下上海已经显露出国际都市的雏形，日后必将成为远东最繁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