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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不是祸水:褒姒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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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了?”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稍微大一些。
“臣妾越想越觉得不对,”郑夫人满眼委屈的看着姬宫湦说道,“大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怎么说?”姬宫湦看着郑夫人反问道,轻抚着她的发丝。
“臣妾一向对自己腹中的孩子爱护有加,从来不会疏于防范,所以这次小产肯定是有人蓄意谋害,不然不会忽然就动了胎气。”郑夫人看着姬宫湦说道,双手攥住他的胳膊,呈现出要下跪的姿态,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大王可要为臣妾做主。”
姬宫湦拉住了郑夫人向下滑的身体,把她扶了起来,揽在怀中,“依夫人的意思?”
“彻查华辰殿!”郑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咬牙切齿,“此事一定是华辰殿之人所为,若是有人刻意在食物、香烛上动了手脚,只怕是这几日封了华辰殿,她还没有机会将证据带出去。”然而事实上,郑夫人对自己为何小产的原因到现在也知道的不确切,姬宫湦只是叫医官告诉她是最近的压力太大。
郑夫人猜想大概是前一日郑伯友那般偏帮褒姒叫她动了胎气,也没有多想,只是正好顺水推舟,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将桑珠除掉的机会。
姬宫湦看得出郑夫人的用意,却也不拆穿她,只是点了点头,“那就依你,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吧?”
郑夫人挥了挥手,立刻有一名红衣女子上前向她与姬宫湦行礼拜谒。
“秀秀是我近身侍婢,我对她一向放心,由她带着太宰宫的侍卫搜查华辰殿的房间可好?”郑夫人看着姬宫湦问道,面上看来是要姬宫湦替自己拿个主意,姬宫湦也就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叫来了自己贴身的悉人吩咐了几句,不多时,那位悉人便去太宰宫叫来了几位侍卫,由秀秀带领着挨个宫殿搜查,所有的包裹和行李都被扯了出来,一时之间华辰殿乱的一塌糊涂。
不足一个时辰,秀秀忽然就慌张的跑到了郑夫人的面前,“娘娘,在桑珠的寝宫内发现了几支用麝香做的香烛。”她的手里拿着刚刚搜出来的那些香与蜡烛摆在了地上叫郑夫人查阅,姬宫湦忽然大为光火立刻挥了挥手,“这些东西还不拿走,拿到这里来作甚?”
“是是,大王!”秀秀这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拾起了地上的东西,匆匆转身跑了出去。
“来人啊!”姬宫湦吼道。
“是!大王,”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向姬宫湦作揖道。
“将桑珠收押审讯!”姬宫湦命令道,几个侍卫得了命令立刻转身去将桑珠捉拿归案,从昨日郑夫人开始小产以来桑珠就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郑夫人将她接回华辰殿是用了强,到了殿中却偏偏要告诉各房的嫔妃与世妇,是自己将桑珠从褒姒那个恶毒的女人手中解救回来的,让几位嫔妃与世妇与桑珠好好相处桑珠,当晚大家就来看她,与她寒暄唠嗑,探望伤势。
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却十分不合理。这让桑珠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总觉得褒姒与郑夫人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所以这一二日,桑珠都企图离开华辰殿和秦夫人取得联系,整个大殿却被姬宫湦的侍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华辰殿的寝宫之中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哭喊,桑珠被一行侍卫拖在地上带离出了华辰殿,她叫喊的声音凄惨,叫几个嫔妃都捂住了耳朵,满面的不忍。
郑夫人摇了摇头,看着姬宫湦,“那桑珠随我入宫,自小便在我身边长大,臣妾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对我?”
“到底人心难测啊,”姬宫湦握着郑夫人的手意味深长的说着。
“大王,可否允许我亲自审问桑珠?”郑夫人面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模样,似乎对让桑珠伏法一事十分不忍,却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代桑珠为大王求情,她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姬宫湦也乐于给她这个机会。他会对褒姒大动肝火,只是为了让褒姒有所收敛,他害怕给她的颜色太多,他日,在这后宫之中,她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审讯安排在地牢之中的审讯室,太宰宫为了确保郑夫人的安全,多派了些人手保护,桑珠的手上和脚上都被上了锁链防止她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来,她被押送到审讯室一看见郑夫人,原本暗淡无声的面庞忽然露出了凶煞的表情,“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是下地狱一定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她大声的咒骂着,几乎要扑过去咬住郑夫人的脖子,目光中的凶狠像是一只草原上的狼,泛着幽幽的绿光。
………………………………
第96章 他日清明坟上花
地牢中的景象像是一幅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图,黑色的木制支架上满是在地牢中囚禁之人的干涸鲜血,桑珠被拖进了这里立刻挂在了支架顶端,她的双脚需要很努力的踮起才能勉强够到地面,郑夫人冷冰冰的笑了笑,挥了挥手。
“娘娘,这……”侍卫很为难的看着郑夫人说道,“只怕是不妥,大王吩咐了要保护您的安全,万一这疯女人发起狂来……”
“这里不是还有我吗?”秀秀看着几位侍卫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只是万一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不要叫我们主子为难!”她横竖扫过几位侍卫的脸,几个人俱是一惊后退了一步,“娘娘您请,我们几个就在外面,有任何情况随时通传。”
郑夫人点了点头,看着几位侍卫出去,将火盆中的炭火点燃,把火钳放在了炭火上灼烧,她围绕着桑珠来回的转着圈,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巴掌扇到了桑珠的脸上,“贱人!”
“呸!”桑珠将血水含在嘴里猛地吐了出来看着对面站着的郑夫人,“我今日落在你的手上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杀,我若做鬼,便天天缠着你和那褒姒,让你们永无宁日!哈哈哈哈……”她尖刻的笑声充斥在牢狱之中,像是从地狱传来,十分可怖。
“死到临头还嘴硬!”郑夫人看着桑珠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妄图和我在后宫争宠,你活该自寻死路!”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桑珠看着郑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拿自己的孩子来做赌注,日后一定都会报应在你自己身上!”
郑夫人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我就要让你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话,秀秀!”
“娘娘,”秀秀将烧热的火钳递给了郑夫人,郑夫人捏住桑珠的嘴就将火钳塞进了她的口中,发出“滋滋”的声音,整个地牢之中迅速弥漫着一股人肉烤熟的味道,桑珠饶是想歇斯底里的大叫却也做不到了,只能拼命的摇头,企图将面前这位灭绝人性的女人甩开,只是她的身体被紧紧的牵制住,最终也拿郑夫人无可奈何,反而被疼痛麻痹了神经,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郑夫人将火钳递给秀秀,秀秀再次将之加热又递了回来,郑夫人拉开桑珠的衣襟在她右肩上烙下一个红色的烙印,然后迅速上了烫伤的药物,再将衣服合上,将火钳丢进了火炉之中,“咱们走!”
“是!”秀秀应声道,出门之时塞给了侍卫的头领一包毒药。
几日后,传来了桑珠在狱中服毒自杀的消息。
又过了三日,传来了在为桑珠验尸之时发现了她右肩之上的红色胎记,至此整个后宫的妖妃之说彻底的落下了帷幕,连先王的遗诏都不知去向了。而镐京城中传唱那首童谣的人也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发生过此事一般,宫廷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是天下太平。
而在这宁静之中最为不安的人便是秦夫人。
她没有想到郑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在对待桑珠一事之时丝毫不曾留情,倘若他日让郑夫人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只怕是不知道要产生什么后果?此人不除,必定永留后患。
当然,还令人费解的则是琼台殿中的动静,褒姒居然沉寂了整整半个月没有音信。
姬宫湦担心郑夫人留在华辰殿中会发生新的状况,距离待产只剩下不足五个月的时间了,便差人将郑夫人移至自己的显德殿中,郑夫人除了秀秀之外一个女悉都没有带在身边,她此刻也有些草木皆兵,郑夫人一事落下了帷幕她才忽然想起有些时日不见自己的哥哥郑伯友了,便拉住姬宫湦问道,“臣妾几日以来都不曾见哥哥出入宫廷,可是大王将哥哥的职位复又贬了?”
姬宫湦看着郑夫人这才想起他与郑伯友二人均未将郑伯去世的消息告知于她,而郑伯宠溺郑夫人则是出了名的,姬宫湦担心郑夫人受不了此事,便摇了摇头,“郑司徒只是折返郑国为寡人处理些事务,这一走得要些时日才能回来。”
“回郑国?”郑夫人看着姬宫湦狐疑的问道。
姬宫湦点了点头,没有解释更多,此事却给郑夫人留下了遐想的空间,她看着姬宫湦闪烁的神情,心中揣测莫非是褒姒向他说了些什么,“大王今日怎的也不见去琼台殿了?”
“寡人陪着你要紧。”姬宫湦摸着郑夫人的头发说道,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启禀大王,”一位悉人匆匆而入,打断了姬宫湦与郑夫人的调情,这叫姬宫湦十分不悦的冷哼道,“何事?”
“门外廿七姑娘请求见大王一面!”悉人说道,廿七性子一向爽朗,加上褒姒给下人的打赏也一向大方,除却那些诸侯一派的官员并不喜欢褒姒之外,其余的人事实上都十分偏帮于琼台殿,也因此,这些个摸准了姬宫湦性子的悉人才愿意帮廿七传些话。
“不见!”姬宫湦说道。
“琼台殿来的人,便是见见也无妨啊!”郑夫人看着姬宫湦劝道,以为姬宫湦会因为自己的帮腔软和下来,见一见廿七,这样她也好知道廿七找姬宫湦所为何事?可没想到的是,姬宫湦冷冰冰的说了句,“寡人说了不见!”
“可是……”悉人看着姬宫湦很犹豫的说道。
“可是什么?”姬宫湦问道。
“可是廿七姑娘已经来了三日了,今日奴才不忍打发她离去,才来通报大王的。”悉人说道,姬宫湦挥了挥衣袖看着悉人说道,“寡人的事要你来做主了吗?”
“奴才不敢!”悉人立刻跪地说道。
“你若是同情那主仆二人,你搬去琼台殿住着!”姬宫湦大声的吼道,吓的这位悉人连连叩头告饶,最终姬宫湦才不耐烦的摆摆手,叫他赶紧滚出去将廿七打发了,这位悉人出门哭丧着脸,廿七就知道又见不到姬宫湦了,只得叹了口气,“谢谢大人。”
“大王这次脾气发的紧,”悉人好言相劝道,“过一两年,等这口怒气淡下去了,你们主子再来求大王原谅,也是有些效用的。”
“那只怕大人就得帮大王准备些菊花了,”廿七看了看这位悉人,轻飘飘的说道,她早就知道姬宫湦一定会将自己拒之门外,可就是想侥幸再来试一试,她的眼泪溢满了眼眶就是不肯掉落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的抿了抿唇,看着这位悉人问道,“大人可不可以替廿七转达句话。”
“什么?”悉人问道。
“就说,大王若是不来琼台殿,他日只好为褒娘娘收拾尸体了。”廿七的话音都是颤抖着的,半个月不见,她整个人已经消瘦的惨不忍睹了,每个人都自以为他们可以预见没有了大王宠幸的妃子下场何其惨淡,可是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褒姒的伤口每天都在不断的恶化,而廿七却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她起先还遮着掩着不敢告诉任何人,最后却已经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跑遍了整个周朝皇宫的太医院,请过每一位医官,可是人人都知道褒姒触怒了周王,谁也不愿意接这个病人。
“这只怕是……”悉人十分为难,看着廿七说道,“姑娘也莫难为老奴,此话只怕是不宜说出,大王只当是娘娘在威胁他咧。”
廿七的表情十分苦楚,看的这位悉人于心不忍,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廿七告退说了句,“还是多谢大人了。”她匆匆的赶回琼台殿中,不敢耽搁太久,生怕回去的不及时就错过了见褒姒最后一面的时刻。
看着姬宫湦如此触怒的表情,再联想着自己的哥哥此刻竟然被削去了司徒一职,郑夫人有些狐疑的转了转自己的眼睛,“大王为何不肯去琼台殿?”
“挫挫那褒姒的锐气,叫她知道知道这后宫之中谁说了算!”姬宫湦猛地站了起来,时至今日只要一想起那日即将痛失爱子的痛,他就不由的因为愤怒而战栗,可事实上此事和褒姒的关系并不大,而是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才越发的触怒。
若非褒姒自作主张,不要姬宫湦插手此事,也决计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姬宫湦以为褒姒无非是要彰显自己的手腕和聪慧罢了,却不知她只是不想他夹在群臣与她之间为难,这一片苦心孤诣,两个人竟然无法心意相通。
而郑夫人从秀秀口中得知,自己小产那日晕厥之后,说姬宫湦去了一趟琼台殿,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再回来局面就成了今日这般。思忖前后,她觉得褒姒一定是说了郑伯友的坏话,却不想此事没有说圆,将自己也拉下了水。
如今褒姒失宠,此刻若不趁机踩死她,日后她若翻身,只怕是自己迟早要交代在她手中。
一连七日,廿七日日在姬宫湦退朝之时在显德殿门外拦截,企图将褒姒的情况说之于他,直到最后一日,姬宫湦叫人将廿七拉下去,杖责二十,这一顿打之后连廿七都是趴着回到了琼台殿,所到之处无不是鲜血淋漓。
郑夫人捂着嘴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让自己一定要狠下心来,否则今日他们主仆所承受的,必定就是他日他们母子所遭受的,看着姬宫湦回来,郑夫人又换上了一幅笑颜,挽住了姬宫湦的胳膊,“大王今日上朝也是辛苦了?”
“罢了,过几日赵公从齐国回来,太宰宫有了上卿,便能替寡人分忧了。”姬宫湦说道,这句话就像是个危险的信号,赵叔带与褒姒的关系后宫皆知,郑夫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祭公呢?”
“暂代司徒!”姬宫湦说道。
郑夫人这下确定了,褒姒复宠是迟早的事情,她的表情只是凝固了一个瞬间,便又继续说道,“大王,我小产一事,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些不对。”
………………………………
第97章 机关错算
郑夫人犹疑的话音刚落,姬宫湦的脸色就蓦地沉了下去,身上的肌肉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走路的步子因此而放缓了下来,落在了郑夫人的身后。
这些细微的差别郑夫人并没有注意,她只是继续说着刚才的那番话,她以为此刻姬宫湦对琼台殿的嗔怒正是自己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说起来,我前一日从琼台殿回来便觉得有些难受,当时只以为是和褒姒起了争执、动了胎气,因而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只怕我小产一事和琼台殿关系莫大。”
姬宫湦看着郑夫人,已经将刚才的那种尴尬的表情收拾了起来,缓慢的问道,“你不是都已经抓到了桑珠问罪吗,如今人都已经斩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那桑珠与褒姒一向交好,却忽然之间反目成仇,此事本来就十分蹊跷。”郑夫人笃定地说道,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她望着姬宫湦的语气殷切,目光灼灼,等待着自己的夫君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可是她却忘记了,他的夫君同时也是别的女人的夫君,他的夫君更加是整个大周朝的君主。
“你怀孕之后就变得多疑了起来,寡人还有几份文书要看,你若是闲着无事就去后院里修剪修剪花花草草。”姬宫湦甩了甩自己长袍的袖子,不耐烦的说道,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近一二日,各地的诸侯已经启程从各诸侯国赶往镐京城参加祭天大典,这是每年唯一一次举国朝议,所以无论是姬宫湦亦或是诸侯,都十分器重此事。
郑夫人原地跺了跺脚,嗔怒的说道,“大王,小王子可是您的血脉,现在是有人要谋害王室,难道就要让这件事情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吗?”
姬宫湦斜睨了一眼郑夫人,问道,“如果要彻查,要彻查到什么地步?为何桑珠寝宫会有麝香,这麝香经何人之手交给了桑珠,又怎样混入了华辰殿的香烛之中?桑珠死前为何没有留下认罪状,又为何身上有那么多伤口?此事寡人是否要一一核查,然后给夫人一个交代?”
郑夫人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许多,惊恐的看着姬宫湦,她没有想到他其实什么都知道,郑夫人自以为自己玩的这些手腕都十分高明,却不想若非姬宫湦的有意纵容,事情怎么可能进展的那么顺利?这个案子尘埃落定,连一个问询都没有出现。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郑夫人便觉得也不能再让褒姒继续捏着自己的软肋了,既然姬宫湦默认了她和褒姒的所作所为,此刻即便是坦诚出来,姬宫湦也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计较她们的所作所为了,更何况这次的小产事件,叫郑夫人摸清了姬宫湦有多紧张自己的孩子,所以此刻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声音将姬宫湦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郑夫人,想扶她起来,却没有动手,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开口。
郑夫人咬着下唇抽泣了起来,“大王请恕罪。”
“你何罪之有?”姬宫湦看着郑夫人问道。
“其实桑珠并没有要谋害臣妾腹中之子,她也并不是群臣口中妖妃,这一切都是那褒姒指示臣妾,借臣妾怨恨桑珠之事欲斩草除根!”郑夫人看着姬宫湦坦诚相告,但是她也不会想到对于此事褒姒供认不讳,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可以隐瞒,真正值得隐瞒的那部分便是郑司徒与自己的肌肤之亲,只怕是郑夫人再怨恨褒姒也决计不会将此事和盘托出。
“哦?”姬宫湦看着郑夫人长长的发出了一声疑问,忽然发现自己过往对宫中这一个个女人的评价都有些不对,便继续装傻充愣的说道,“桑珠的肩膀不是明明就有一个胎记的吗?夫人此话怎讲?”
“是褒姒教臣妾,用烧热的火钳烫伤桑珠的肌肤,必定会留下红色的印记,以此来冒充胎记,届时不会有人深究此事,褒姒也就可以蒙混过关了,”郑夫人说道,“真正的妖妃乃是褒姒,真正要害臣妾腹中胎儿的也是褒姒!只怪臣妾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着了她的道,若非我恨桑珠入骨,便也不会让她利用!”她说着冤屈的大哭了起来,楚楚动人而十分可怜。
“如此说来,寡人便应当将褒姒捉来,送去审问?”姬宫湦问道,想看看郑夫人到底要做什么?
郑夫人摇了摇头,“没用的,大王!褒姒早就用匕首桶在了自己胎记的位置上,如今……只怕是什么都证明不了了。”
姬宫湦只觉得脑海中猛然陷入一片漆黑,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几乎要站立不住的朝后退了一步,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臣妾说,那褒姒为了将胎记除去,用匕首捅了自己右肩一刀。”郑夫人说道,看着姬宫湦的脸色,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如此说来的话总算是可以为郑伯友脱罪了,到头来,褒姒也不能再拿此事来威胁自己了。
只是郑夫人没有想到,自己被自己这番编造的谎言点醒,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小产可能真的和褒姒有关,她一开始就是打算一箭双雕,而不是单单的除掉桑珠而已,她越想越觉得这一潭水太深,竟然看不见底了。此刻若是褒姒不死,那么他日必是自己命丧黄泉,如今她已经将话说道了这个份儿上,褒姒绝对不会再容忍她活在这个世上了。
而姬宫湦却觉得自己有些发懵。
郑夫人自小娇生惯养,拿匕首在自己的身体上戳一个洞出来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但是姬宫湦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照顾的稍有差池,则有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廿七来过几日了?”姬宫湦忽然紧张地开口问道,开始掐算着最后一次见到褒姒的时间,他希望一切还不算太迟。
郑夫人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姬宫湦,而侍立在不远处的悉人则立刻走了过来,从姬宫湦如此紧张的口气中,他已经看出了琼台殿这次危险的转机,便进言道,“回禀大王,廿七来过十余日了。”
“十余日,”姬宫湦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日他去琼台殿,褒姒就已经身受重伤了,而他因为被郑夫人腹中之子所困,处在愤怒的奇点上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她已经纤弱到摇摇欲坠了,他却还能狠得下心肠给她的脸上重重的打下那个耳光。
“启禀大王,廿七姑娘有句话让我转达给大王。”悉人躬身说道,觉得时机似乎已经核实了,姬宫湦将目光投给了悉人,示意他尽管开口说。
悉人这才缓缓说道,“廿七临走前交代道,明年今日,请大王为娘娘准备一束白色菊花。”
郑夫面色煞白,不停地摇头,似乎不能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这些,待她再抬眼,姬宫湦朝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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