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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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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白日里刚刚险胜天授帝一局,便使得沈予的关切显得如此动人,也如此……及时。

    想到此处,出岫唯有轻轻一叹,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

    沈予对她也是大感无奈,既忍不住斥她,更忍不住心疼。终于,他伸手摸索着她的玉颈,想要去解开她单薄的寝衣。

    “你做什么!”出岫被他掌上的温度所灼,惊得回过神来。

    沈予隔着寝衣在她香肩上轻轻掐了一下,恨恨地道:“你衣裳都湿了,还穿着做什么?嫌自己不够难受?”

    经沈予这么一提醒,出岫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将茶水洒了一身。不说倒不觉得,如今一说起来,胸前的确湿漉漉得难受。那被冷茶浸透的寝衣紧紧贴于胸前的肌肤之上,肚兜也是湿的,实在凉得令人难耐。

    出岫抬手阻止了沈予的动作,颇为尴尬地道:“我自己来……我去找件干净衣裳。”

    说着她又要起身,却被沈予一把按住:“折腾什么?你躺好,这等小事我来代劳。”

    出岫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愿,只得紧了紧自己的衣襟,提点道:“屏风后头有个衣箱,都是我的贴身衣物。”

    “随意找一件?”沈予低声问道。

    “嗯。”

    “是寝衣还是肚兜?”

    出岫晓得沈予是故意询问,索性翻身背对着他,不再做声。

    一声轻笑再度传来,紧接着,出岫感到身侧的榻上一轻,沈予已兀自起身下床。出岫心中突突地跳着,竖起耳朵细听屋内的动静,隐约听到了衣箱开启又阖上的声音。

    须臾,沈予返回榻前,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他重新坐回床榻之上,以手肘支起半边身子,轻轻抚摸出岫的丰盈青丝:“起来换衣裳。”

    “搁下就行了,你先……回避一下。”出岫低若蚊蝇地回道。

    沈予笑了:“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你怕什么?”他顿了顿,又笑道:“再者言,我也不是没见过。”

    听闻此言,出岫“唰”地坐起身来,抬脚作势又要踹他,又再次被他握住玉足,一把扯进怀中。这下可好,她整个人都坐在了沈予腿上!

    由于两人动作太大太猛,使得出岫重心不稳,险些栽下床去。她情急之下连忙扶上沈予的肩头,这一扶不打紧,竟是直接触碰到了一片**精壮的肌肤……沈予脱了上衣!

    “你!”出岫呵斥的话刚到口边,沈予已知她所想,率先解释道:“我的衣衫也湿了,你总得让我晾干。”

    此刻出岫坐在他腿上,被他圈在怀中,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她恨透了这黑得发慌的夜色,迫切地想要逃脱:“你放我下来,我……去点灯。”

    “你打算点着灯换衣裳?在我面前?”沈予低笑,再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手牢牢钳制着她,另一只手探出去解她的衣襟。

    几根衣带对于沈予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的过往经验足以令他清楚知晓,要如何解开这些衣带。他不顾怀中娇人儿的反抗,只在出岫颈后和肋下轻轻一勾,那湿透的寝衣和肚兜便“迎刃而解”,自然而然地敞开滑落。

    胸前春光乍泄,娇嫩的肌肤暴露于漆黑夜色之中,蓦地泛起惹眼的盈白,挡都挡不住。出岫立刻以双臂护在胸前,又惊又恼,恨不能要将沈予生吞活剥,啖其肉、饮其血。

    “护什么,我瞧不见。”沈予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也在黑得不见五指的屋内缓缓飘散。他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香肩挥之不去,而后落下丝丝舔吻……
………………………………

第240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二)

    不可否认,沈予极会**,但出岫只想尽快摆脱这种肌肤相贴的裸裎虽然只是上半身。她下意识地伸臂去摸索自己的衣裳,心中想着,哪怕能摸到被褥也好,至少先让她蔽体。

    可出岫并不晓得,沈予在剥掉她衣衫的那一刻,已尽数丢在地上了。而她此刻挥手去找衣裳的动作,恰好给了沈予可乘之机。出岫的双臂刚从胸前移开,下一刻,另一双手臂已取而代之,覆盖在了原先的位置上!

    沈予的手指带着薄茧,乃是常年习武所致,与出岫娇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他双臂从后牢牢攀住她,手指缓缓滑过她胸前的肌肤,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撩拨出一阵阵颤栗。

    被沈予滑过的肌肤微痒,而他偏偏绕过雪峰上的嫣红茱萸,只用指尖在那玉颈、香肩、肋下、还有雪峰的边缘来回游走。出岫终于忍不住溢出一声低轻的呻吟,想要挣扎,但却无力。

    恰在此时,一阵热流倏然从她体内涌出,小腹轻微的坠痛感提醒了出岫,她身上还来着葵水!出岫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使尽全力正欲再次挣扎,岂料沈予的温热手掌已猛然覆盖上她一双嫩白雪峰。

    紧接着,沈予将出岫压倒在了床榻之上。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亟不可待将烧灼的温度传递过去。他只靠腰力撑起上半身,小心翼翼生怕压着她,偏又能让彼此的肌肤亲密贴近,这力道和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与此同时,沈予的双手也不清闲,终于开始来回抚弄出岫的雪峰。这一次,他的手法毫不温柔,入侵的渴望如此明显,出岫胸前的一切都被他包裹在掌心之内,无能幸免。

    手中是酥软的诱惑,体内是勃发的**,沈予只觉浑身都积蓄着无穷的力量。他犹如澎湃的潮水,即将冲破牢固的堤岸,而那岸上的软玉温香,便是他毕生所有的向往。

    此时此刻,出岫也被沈予的情动所慑,又羞又急又是骇然,不自觉地抬起双腿想要挣扎。她无比庆幸自己来了葵水,更庆幸两人的下半身还都穿着整齐。她不敢想象,倘若今夜自己的身子是干净的,沈予是否会放过她。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再去拒绝他。

    “别踢。”沈予也感觉到了出岫不安分的**,一句话拉回了她的胡思乱想。他一手按住她的两腿,戏谑道:“别乱动,当心流出来。”

    流出来?出岫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便也挣扎得更凶,一双腿来回踢腾。

    “别闹!”沈予的手顺着出岫的裙裾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她娇臀之上,喑哑着声音威胁道:“你再闹,我立刻要了你,浴血奋战也不打紧。”

    听闻此言,出岫果然吓得不敢再动,只收紧双腿低声告饶:“别……不行!”

    沈予的手这才继续上行,从出岫平坦光滑的小腹一路向上,重新落定在她一侧的雪峰之上。同时,他躬身埋首含上另一侧,口中呢喃不清地道:“我不碰你,但你得给我点儿甜头。”

    “什……什么……”出岫只觉得、胸前的肌肤已全部灼烧起来,将她的神智焚烧成灰烬。她浑身酥软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最后只得双手捧住沈予的脸颊,也不知是阻止还是迎合,任由身上这个男人肆虐着她的寸寸雪肌。

    沈予的唇舌和他的吻,如同他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所到之处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最终,出岫裸露在外的肌肤完全失守,毫无意外被他尽数占据,输得一败涂地。

    颤栗感越发强烈,若说那一夜出岫还有勉强的意思,则此刻已全然沉溺其中。沈予说出的“甜头”二字如同一个魔障,将她所有的心神吸了进去,这一刻,她只想成全一回,疯狂一回,用爱欲的情潮来回报这个痴守八年的男人。

    然而,沈予却在此刻戛然而止,痛苦地低叹一声,翻身从出岫身上下来,躺在她的身侧。饶是方才吃尽了豆腐,他还是心有不甘,上下其手在她身上抚弄,咬牙切齿地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即便来了葵水,也绝不!”

    出岫不敢再做挣扎,也无力再继续挣扎,唯有用被褥蒙着自己的头脸,浑身紧绷任其无休止地抚弄。有许多次,她能感到沈予的手已滑到她的小腹之上,甚至要解开亵裤的腰带。可终究,沈予一次次忍住了,又一次次将手移开。

    他承受着身心的双重煎熬,隐忍克制着自己,这般过了良久,才默默执起出岫的娇嫩柔荑,引领着她覆上自己坚挺的**,语带乞求吐出两个字:“帮我!”

    “啊?”出岫没明白他的意思,颤抖着攥紧拳头,不敢触碰他那壮硕的男性象征。

    沈予知道她的赧然,本不想逼她,奈何却又忍得太过痛苦,遂再次恳求道:“晗初,帮我,用手……”

    这一次,出岫明白了,却是咬着牙不肯松口答应。沈予急得手劲更大,几乎已捏痛出岫的手腕,而他本人却浑然不觉,只低喃着重复:“帮我,求你……”

    “我……不,我不会。”出岫哪里肯做这种事情,坚持不肯握住他的**,更怕自己一旦松了手劲,一切将会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沈予连问了三次,见出岫一直不为所动,失落之余也知道自己勉强了。他一直知道出岫的性子,虽然是出身青楼,又历经过赫连齐、云辞两个男人,可她骨子里其实传统至极,在男女之事上也做不出什么大胆放浪的举动。

    而他偏偏就爱惨了她这个性子,倘若她和别的青楼女子一样热烈奔放、纵情放荡,当年他也不会钟情至此,对她念念不忘乃至弥足深陷。

    如今被拒,也算是他自讨苦吃罢。沈予暗自喟叹,心道这床笫之事,也唯有日后慢慢再教。而眼下,他也只好自力更生了。

    沈予边想边松开出岫的柔荑,从榻上起身下床。出岫不敢问他去哪儿、去做什么,唯有将身子蜷成一团,整个人埋进被褥里不敢动弹半分。

    屋内静默得越发诡异,甚至是令人心慌。出岫没听见开门声,便也知道沈予没出去,可他去干嘛了?她隐约能猜到几分,但又不敢多想,只觉得小腹再次传来一阵坠痛。

    渐渐的,等不到沈予的动静,却等来了又一次的困意。出岫嘤咛地低唤:“沈予……”可仍旧得不到半分回应。此后,她再也无法抵挡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倦意,就这般缓缓阖目入眠……

    再次醒来时,屋内依旧一片漆黑,可独属于那个男人熟悉的气味又再次回归。出岫感到自己腰上搁着一只手掌,而那掌心源源不断的热度传递到了她的小腹之上,替她暖着那微微坠痛的地方。

    也不知是睡着的作用,还是沈予掌心的作用,出岫觉得小腹不痛了。她忍不住想侧身换个姿势,才想起自己依旧上身**,而她背后紧贴着的那个男人,亦是如此。

    出岫霎时想起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胸前有些粘腻的湿意,很是难受。她试图不惊动沈予,可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便听到耳畔响起他的声音:“醒了?”

    出岫逃无可逃,也没法再装睡,只能“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怎么又回来了?”

    沈予没有回答,只用手掌抚了抚她的小腹:“舒服吗?”

    “嗯。”想到他如此贴心,她也是一阵暖意。

    “怎么只会嗯?”沈予的声音有些慵懒,又有些不满:“我忍得这么辛苦,都不舍得碰你,你就一个嗯字?”

    出岫支吾片刻,不知如何回答,勉强挤出两个字:“睡罢。”

    “不赶我走了?”沈予将头埋在她顺滑如缎的青丝之中,就连呼吸都散发着满足的意味:“若能一辈子这样搂着你,我也认了。”

    “只是搂着?”出岫的声音仍旧有些紧张。

    “嗯,搂着你入眠。”沈予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又向她贴近几分,覆在她小腹上的手也重新上移,再次爱抚起她的酥胸:“总有一日,我要让你……”

    他刻意压低声音,让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了枕畔。出岫好像听清楚了,又似没听清楚,只朦朦胧胧觉得那句话极为露骨,令她无法回应。

    而沈予也没再多说,只深深嗅着她发间的清香,还有那诱人的体香。他不禁再次心猿意马,那缓解过的**也重新硬挺起来。可他知道,自己唯有忍耐克制。

    两人这般同床共枕,**的上身、暧昧的姿势、撩人的动作……他的胸膛贴着她的玉背,他的手掌轻覆她的雪峰,一切一切都如此契合,却不显得淫腻,只显得虔诚无比。

    睁着眼良久,沈予才恋恋不舍地叹道:“天亮之前我得回去,否则想容会闹……而且,我还要去上早朝。”

    原本是刻意不想提起这个名字,可事实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得不提。方才出岫暂时忘却了云想容其人,此刻想起来,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心酸内疚。她自问与沈予如今的关系已算是难分难解,那又该如何面对云想容?

    事到如今,若是沈予对云想容提出和离,无异于在她遍体鳞伤的躯体上再插入致命的一刀。显然,沈予也清楚知道这一点,因而才会如此无力,也如此无奈。

    见出岫一直没有接话,他有些紧张,生怕她会反悔将自己推出去,于是连忙表明心迹:“晗初,我定会安排好想容母女,给她们一个交代。”

    出岫依旧不答,一径沉默着。

    “晗初!”沈予急得支起身子,倾身吻上她的额头、眉眼、耳垂,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深情:“相信我一次,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休想再逃开。”

    “我相信。”出岫吸了吸鼻子,终于低声回话:“答应过你的事,我都记得。但我想先回烟岚城……留在这里,我只会让你分心,也让想容伤心。”

    “不行!我不许你走!”听闻此言,沈予更为着急不舍,开始胡乱在她脸颊上亲吻起来:“我这么久才见你一次,还没看够,你不能走!”

    “你理智一点。”出岫轻轻推了推他,别过脸阻止他的吻继续下落:“我留在京州没有益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承儿今年就会成婚,无论你是不是云氏的姑爷,都免不得要回去参加婚宴,届时咱们就能见着了。”

    “让我回去罢。”说到此处,出岫语中也带有一丝不舍:“一时分别也没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沈予适时接出下一句,万分留恋地再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云府,我也愧对想容……那我们就各自处理好手头的人事,但愿三年约满后,再也不用再分开。”

    有些深情,再说下去便会难以启齿。面对出岫,沈予说不出什么山盟海誓,从前的甜言蜜语都说给了不相干的人……

    他煎熬半晌,估摸着天色将明,也只得强迫自己起身更衣,趁着夜色的尾巴默然离去。

    而至始至终,出岫一直躺在榻上背对着沈予,不曾说话也不曾看他。出岫唯恐再看一眼,哪怕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便会让她离开的决心轰然崩塌。
………………………………

第241章 钟鸣鼎食人丁稀(一)

    七日后,出岫启程返回房州。临走前只有云羡夫妻相送,而沈予自那夜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出岫刻意不去打听威远侯府的动静,也没有特意告诉沈予她离京的确切日子。

    来时带了几十车彩礼和数百护院,走时却只剩下四五辆马车,因此出岫一行人的脚程也快了许多,只用时一个月便抵达烟岚城。

    一路之上,她利用了一切空暇时间来筹划云承的婚事,也大致有了成形的想法。如何操办?什么规模?宴请哪些宾客?也算做到心中有数。

    返回云府之后,出岫顾不上歇息,径直去了荣锦堂拜见太夫人,欲将她在京州所发生的一切做个详细禀报。其实以云氏的情报网而言,此刻太夫人必定已经知晓了全部事情,可出岫还是按照礼数,想亲自再说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出岫来到荣锦堂之后,还没开口相告,太夫人已率先评判道:“用南熙漕运换回整个北宣的族人和生意,这笔账划得来,不错。”

    出岫闻言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太夫人从不低头,也从不退让,势必要将云氏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并非出岫自己这么认为,就连云羡当初也有所顾虑,担心太夫人不会同意交出南熙漕运的生意。

    毕竟这事从表面上看,是云氏对天授帝的一种妥协,不明真相的人会认为云氏节节败退,将南熙漕运权拱手相让。而太夫人,最是看重这些面子上的名望与荣耀。

    因此出岫未曾想到,太夫人对于这件事不仅没有斥责她,反而还称赞了一番:“母亲,您不怪我丢了漕运的生意?”

    太夫人端庄地靠在椅背上,缓缓笑道:“为何要怪你?若是我亲自出马,必要不废一兵一卒达成目的,哪怕不惜惹恼天授帝,也要保住云氏的产业……不过你不同,终究是手段太浅,也没那个胆量公然与天授帝对抗,你现下能有这般成就,已算很是难得。”

    太夫人也懂得体谅人了!这是好事!可见自己当初那番“不能硬碰硬”的话,她老人家还是听进去了!出岫心中窃喜,又见太夫人今日精神不错,便顺势将云承的婚事也提了提,包括规模、预算,都大致说了一遍。

    太夫人闻言,这一次却并未即刻表态,她的目光藏匿着看透世事的犀利与沧桑,缓缓落在出岫身上,又似透过她在想些什么。半晌,太夫人从袖中取出一把拴着红绳的钥匙,转而看向服侍在侧的迟妈妈,吩咐道:“去将我的札记拿过来。”

    太夫人并没有告诉迟妈妈具体位置,可见这札记并不难找。但迟妈妈面上却迅速划过一丝讶然之色,然后才恭恭敬敬地接过钥匙,领命穿堂而去。

    而此时出岫听闻“札记”二字,亦是微微一惊。事实上她早对此物有所耳闻,也听说那是太夫人执掌庶务多年的心得与备忘。可出岫做当家主母也有整整六年了,即便她最初对庶务和生意一窍不通时,太夫人也不曾将这本札记拿出来过,显然是宝贝得很。那眼下这意思是……

    出岫正自揣度太夫人的心思,但听后者已再次开口,对出岫道:“承儿的婚事你无需重新操办,只需比照着从前辞儿娶嫣然的规模即可。”

    长久未曾听到夏嫣然的名字,出岫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一尸两命的女子才是云辞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妻子。夏嫣然曾和云辞拜过天地,也曾穿过大红嫁衣……而自己,只是继室,且还是在云辞死后才确立下的名分。

    想到此处,想到云辞,出岫不禁黯然起来。太夫人却好似没瞧见出岫的神情,兀自继续嘱咐道:“不过宾客的名单你须得重新拟定。”

    这一点出岫自然明白。须知云辞与夏嫣然的婚事是在七年前,而今时局变迁、沧海桑田,的确是要重新拟定宾客名单了。

    七年前,有几个显赫家族诸如明氏、赫连氏皆被奉为上宾,而七年后,都已风光不再

    七年前,文昌侯沈淙以文曜仕,而七年后,变成了威远侯沈予以武振兴门楣。

    想起这个男人,再想起已逝六年的云辞,出岫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她觉得她同时辜负了两个男子,已无法再全心全意对待其中的任何一个。

    也许,这是他们三个人注定无法解开的结,她被那千丝万缕的红线紧紧缠绕,绑缚其内几乎要窒息而亡……而红线的一头是云辞,另一头是沈予,无人能逃脱,无人能抽身。

    出岫正胡思乱想,但听太夫人又继续说道:“这媒证之人也不必另请,既然是天授帝御口赐婚,那便将婚书留着,回头去应元宫让他盖上金印即可。”

    说到“媒证”二字,太夫人也想起了云辞和夏嫣然的媒证,只觉得世事绝妙入扣,不禁再叹:“当初辞儿与嫣然成婚时,是我亲自去了一趟慕王府,请慕王来做的这个媒证。一转眼七年过去了,承儿大婚还是靠他。”

    从云辞到云承,从南熙慕王到天授皇帝,历经七年光景,云府依然是云府,荣耀依旧。只是内里,满是一门寡妇的沧桑血泪。

    “当初辞儿大婚时多热闹,府里人丁旺盛而如今……”太夫人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出岫也陷入了伤感之中。二房、三房相继出事,现在的云府变得空空荡荡,早已没了她初来时的热闹景象。

    只是,又能怪谁呢?只能怪人性的贪欲罢!

    既然说起云府的人丁,出岫适时想起了云羡和鸾卿。太夫人虽不谅解他们的结合,可鸾卿终究是将死之人,倘若能借着云承大婚的机会得到太夫人的认可,也算让鸾卿死前一偿所愿。

    这般一想,出岫试着小心翼翼地提起云羡:“虽然如今府里人丁不旺,但好歹还有三爷,他……”

    出岫话没说完,太夫人的脸色已阴沉下来,蹙眉表示不愿再听。

    出岫抿唇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母亲您先听我说完,其实鸾卿不能生育,也命不久矣……”她将那日云羡的话一五一十重复一遍,最后再道:“三爷的意思是,待鸾卿过身之后,他自会娶一房门当户对的继室,为老侯爷传递香火。”

    听闻鸾卿无法生育,太夫人已很是诧异再听到她不久于人世,更加震惊。这种震惊里并无半分幸灾乐祸,相反倒有几分怜悯与感同身受。

    出岫见状情知有戏,连忙再道:“母亲,好歹鸾卿曾为您解过毒,也曾真心实意帮过我和侯爷……既然她无法与三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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