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第1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年你没有勇气,如今你儿女成双、肩负家族重任,反倒有勇气了?”出岫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悲悯地看向他:“赫连齐,你比明璎更可耻,更加让我看不起。”

    想起过往,出岫感慨万千,便也放下了“出岫夫人”的矜持身段,暂时做回“晗初”:“其实我要感谢你,若非醉花楼那一场大火,我不会认识先夫和沈予……也许我会在青楼里卖笑终老,或是嫁入哪户人家做妾,最终被正室凌辱致死。”

    “我不会这么待你的!”赫连齐忙道:“云辞死去多年,沈予也成了你的妹婿,我会……”

    “赫连大人!”出岫最后打断他,冷嘲道:“你若有自知之明,就不要来讨嫌了。再敢啰嗦一句,便等着替明夫人收尸罢!”她唯有口出重言无情威胁,才能让赫连齐清楚地认识到,她早已并非从前的晗初。

    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这句话终于让赫连齐清醒过来。他的的确确不忍见明璎在牢里受苦,更要顾及赫连一族的声誉。于是,他只得强忍一腔爱意,平复心中的莽撞冲动。良久,赫连齐艰难地吐露六个字:“多谢夫人成全。”

    “妾身不送。”出岫凝声撂下这一句,冷冷拂袖而去。

    出岫走得很稳、很决然,她知道赫连齐在身后看她,但她不会回头,亦不屑于回头。身为晗初时,她卑微怯懦自怜自伤而今身为出岫夫人,她早已练就弥坚的心智,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繁华而冷清的待客厅内,只剩赫连齐望向她的背影,终于彻彻底底死了心。

    有人一路走来,早已重获新生

    有人站在原地,一直沉溺回忆不可自拔……

    赫连齐离开云府时,已过了午膳时间。出岫草草用过饭便吩咐云逢备车她要带上竹影去一趟诚王府。不仅是为了明璎的事,出岫更担心的,是聂沛潇本人。

    他是否猜到了叶太后的用心?他是否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他是否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聂沛潇替她收拾了明璎,而她始终欠他一条命,也许还有一条手臂。

    马车辘辘而行,从城北驶向城南,一路之上出岫思绪纷繁,眼前闪过许多画面:一会儿是太夫人老泪纵横、慨叹不已一会儿是叶太后爱子心切、冷言冷语一会儿是明璎神志不清、周身生蛆还有聂沛潇雨中吹箫、祈求原谅……

    想了一路,叹了一路,终于到了诚王府门外,可出岫却忽然不敢进去见他……

    早已说过“割袖断知音”,甚至还假借叶太后的手送去一根断弦,而今再关切他的近况,是否显得太过虚伪?

    还有明璎,当初是自己亲口说要明璎“以命相抵”,如今又来请求聂沛潇放人,是否显得太过矫情?

    出岫在车里挣扎半晌,终于还是决定放弃,遂对车夫命道:“调头回府罢!”

    “是。”车夫没有多问,挥起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准备驾车调头。

    而恰在此时,车外响起竹影的低声回禀:“夫人,诚王身边的冯飞来了。”

    看来诚王已得到消息了。出岫只得改变主意,下车对冯飞笑道:“妾身不请自来,还望冯侍卫见谅。”

    “夫人哪儿的话,快请进。”冯飞伸手对出岫相请,两人并排跨入门槛,往聂沛潇的书房而去。竹影在后相随。

    “夫人若再晚来一日,可就见不到殿下了。”冯飞边走边道。

    只这一句,出岫已猜到了聂沛潇的去向:“殿下要赴京州?”

    “真是瞒不过夫人。”冯飞重重一叹:“想必夫人已听说赐婚的消息,殿下今日心情不佳,您来得正好。”

    出岫并未开口接话,冯飞见状也没再多说,连同竹影一起沉默地走到书房门口。

    直至此时,冯飞才低声再道:“上次在府上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莫怪。”

    若不是对方提起,出岫险些就要忘了,数月前冯飞曾登门见她,直指她无情无义拒见聂沛潇,最后还愤然离去。

    这是今年五月发生的事,彼时烟岚城刚迎来头一场夏雨。而如今是八月底,正值秋季。算算日子,她与聂沛潇真是许久未见了。

    “冯侍卫客气,当时是妾身无礼,很是惭愧。”出岫想起此间经过,轻声回道。

    冯飞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书房的门:“殿下在屋里。”

    “有劳。”出岫微微颔首致谢,示意竹影留在门外,她便独自进了书房……
………………………………

第273章 人心浮沉生隔阂(一)

    出岫刚一迈进屋内,扑面而来一股酒气,浓烈而刺鼻。她下意识地寻找聂沛潇,然四下看了一圈,也不见其踪影:“殿下?”

    “你来了……”喑哑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竟是在屏风后头靠墙的角落里!出岫循声找过去,刚绕过屏风,便“咣啷”踢到了一个酒壶。

    她低眉一看,地上横七竖八摆了好几个酒壶,而聂沛潇则靠在墙上,半边身子倚着屏风,右手还握着一个半空的酒壶。

    见此情形,出岫的第一反应是安心聂沛潇的右手既然还能提起酒壶,可见并不是全废了。

    赐婚的旨意今早才下,云氏即便不是最早得到消息,也不会比诚王府迟太多。可这短短半天时间,聂沛潇便窝在书房里喝光了这么多壶酒,足见他已猜到了应元宫中的局势。

    “殿下当心,喝酒伤身。”出岫轻轻俯下身子,试图将酒壶从聂沛潇手中夺过来。奈何对方握得死紧,她失败了。

    她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为明璎求情的话也无法张口,唯有先安抚聂沛潇的情绪:“我听冯侍卫说,您明日要动身前往京州,既然如此,何不早些休息?”

    聂沛潇将手中的酒壶撂在地上,那美酒从壶嘴里洒出来,溅在了山水泼墨的屏风之上。聂沛潇想要起身,但又觉得无力,只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抬目去看出岫。

    他的神智很清醒,一眼看到了出岫眸中的担忧。“你拒绝我是对的,出岫,我是个废物。”聂沛潇抚着额头自暴自弃:“我连母后都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你……”

    “不是的,您多虑了。”此时此刻,出岫不会再计较他话中的暧昧,耐心劝道:“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您赶紧想出一个对策来,也好赴京和圣上谈判。”

    “我已修书一封,快马呈送入京,告诉皇兄我的决定。”聂沛潇苦笑道:“我不娶谢佩骊了,他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只要别伤害母后。”

    “既然如此,您更不能再喝了。您若喝醉,谁去救太后娘娘?”出岫终于将酒**从聂沛潇手中夺下,推到一边不让他再继续喝。

    她试图搀扶聂沛潇从地上起身,后者也显得很顺从,半倚着出岫站了起来。可他坐得太久,喝了太多,便也有些站立不稳。

    “咣当”一声巨响传来,聂沛潇踉跄着带倒了出岫,两人一起压塌屏风仰躺在地上。出岫并没觉得哪里疼痛,仔细一看才发现聂沛潇做了人肉垫子。

    “殿下!你没事罢?”出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查看聂沛潇是否受伤。

    而对方只双目无神地睁大俊目,缓缓摇头:“我没事。”

    与此同时,屋外立刻响起两声询问:“殿下夫人?”正是冯飞和竹影,但两人识趣地没有进来。

    “没事。”出岫唯恐被瞧见这副狼狈模样,忙对外回道:“不小心踢倒了屏风,没事。”

    屋外两人没再说话,出岫这才从地上坐起来,伸手去扶聂沛潇。

    但这一次,聂沛潇出言拒绝:“让我躺着罢。”

    若是聂沛潇失声痛哭,出岫或可安慰一二若是对方沉稳冷静,她也能与之共商对策。可偏偏聂沛潇半是失态半是冷静,不吵不闹只是喝酒,她也对此束手无策。

    两人相对静默了许久,聂沛潇才缓缓问道:“你来寻我何事?”

    出岫沉默不语。

    “你担心我?”聂沛潇再问。

    出岫依然不知如何回话。若说是,只怕再给他徒劳的希望若说否,又怕他会更加伤心。

    “你肯来看我,我已很知足了。”聂沛潇如同尸体一样躺着,浑身上下了无生机,只不过还能开口说话而已。

    出岫坐在他身侧,也抛却了身为云氏媳妇的礼节与矜持,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倾听者,站在“知音”的角度体谅怜悯着聂沛潇。

    “此次进京,千万别与圣上起冲突……”出岫忍不住叮嘱道:“你知道他的脾性。”

    聂沛潇闻言笑了:“我比你更清楚。”

    出岫低眉沉吟,为难地解释道:“这桩婚事太过敏感,又涉及谢家,想必云氏不会插手。”

    “我明白。”聂沛潇回了这三个字。

    话音落下,出岫霎时变得手足无措,一时竟也找不到继续的话题。聂沛潇这才再次笑起来,端得是一阵自嘲:“你真是来看我的?”

    出岫闻言一怔,不知这话何意。

    “赫连齐是不是去找过你了?”聂沛潇再问。

    “您都知道了?”

    聂沛潇嗤笑一声:“他托了几层关系想去房州大牢探监,屡屡碰钉子,还是我松口让他进去的。否则他以为,房州大牢他想进就能进?”

    原来聂沛潇全都猜到了。出岫想起赫连齐所托,更觉得难以启齿。

    “昨天赫连齐刚去过房州大牢,今天你就来看我,必定与他有关。”聂沛潇直白戳破:“你打算让我放了明璎?”

    出岫并未正面答话,反是问道:“明璎在牢里受了酷刑?”

    聂沛潇又笑了:“出岫,你太心软了,这种恶妇你还要放过她?”

    出岫唯有低叹:“听说她已经疯了……而且,她也受了不少折磨。”

    “我若是不放人呢?”聂沛潇忽然撂出这句话来,令出岫感到十分意外。她以为在此紧要关头,聂沛潇必定无暇顾及明璎,也必定会开口放人的。

    “殿下为何不肯?”她忍不住问道。

    “因为赫连齐。”聂沛潇答得坦然:“若是他不来找你求情,我兴许会放过明璎一马他越是找你说情,我越是不想放人。”

    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也太过幼稚……出岫大感无奈:“殿下这是与谁置气?何必呢?”

    “你权当我不能释怀罢。”聂沛潇一双俊目微微眯着,氤氲出一片朦胧光色:“只要想起赫连齐,我心里就不舒坦。”

    “殿下……”出岫觉出他话中带着醋味,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表态道:“此事不急,先以您和太后娘娘为重。”

    “出岫,你很懂得以退为进。”聂沛潇抬手覆在双目之上,只露出鼻梁以下的部位,仿佛戴着一具假面。他薄唇勾起一丝笑意,缓缓道:“就你这一句话,我反倒不能不放人了。”

    “殿下不信我?”出岫试图解释:“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没说你骗我。”聂沛潇仍旧维持着笑意:“你担心我是真,想替赫连齐求情也是真。对吗?”

    听闻此言,出岫娥眉蹙起:“我不是为了赫连齐。”

    “是与不是,也没什么分别。”聂沛潇说得隐晦:“你我三个多月不见,他一开口你就来了,连明璎都能放过……”

    话到此处,出岫已是心凉,张口欲辩驳两句。可转念一想,事实即成,辩驳又有何用?难道要告诉聂沛潇,自己是怕他多生是非吗?

    何况聂沛潇即将另娶佳人。

    这般一想,出岫也不再解释:“您若这么想,那就算是罢。”

    承认了?聂沛潇松开覆在双目上的那只手,渐渐看向虚无之处:“出岫,其实你对我最狠……你没选我是对的。”

    聂沛潇闷声自嘲:“云辞惊才绝艳,沈予能重振门楣,赫连齐也能保住明璎……只有我最无能。”

    “殿下妄自菲薄了。”出岫亦感到心中苦涩,仿佛连呼吸里都带着苦意,令人难受。

    聂沛潇却好像没有听见,自顾自地道:“倘若你做了诚王妃,我也没法子护着你……我连母后都保护不了。”

    眼见聂沛潇这副模样,出岫竟觉得异常熟悉。曾几何时,也有一个男人痛失至亲,醉生梦死萎靡不振。而她当时是如何劝他的?细节早已不记得了,唯有沈予为她绾发的场景清晰如昨,历历在目。

    只可惜相同的法子,她不会再用第二遍了。言语虽苍白无力,但聊胜于无:“殿下应该振作起来,太后娘娘也不想看到您折磨自己。”

    闻言,聂沛潇眼中划过失望之色。许是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他也不再多说,敷衍着道:“嗯,你走罢。”

    出岫知道他想听什么话,奈何她说不出口,唯有抿唇沉默。

    “你走罢。”聂沛潇缓缓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拾起没喝完的酒壶:“我喝完这一壶,也该安排赴京事宜了。”

    出岫见他清醒过来,也不再劝,最后嘱咐道:“殿下保重,切忌与圣上正面冲突。”

    聂沛潇仰首猛灌一大口酒,却是答非所问:“我这就传令放明璎出来,你通知赫连齐去接人罢。”

    他固执地认为她是为了明璎而来,宁愿相信她对赫连齐念旧,也不相信她是真心关切他。出岫苦笑,说不清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

    也许唯有琴箫合奏时,他们才是心意相通的罢!除此之外,真的是言语不和,毫无默契了。

    “殿下多保重。”出岫缓缓从地上起身,垂目看向聂沛潇。可对方并不再看她,只大口大口喝着酒,想要一醉解千愁。

    “虽然云氏不能出面,但我私下还有些法子。”出岫从袖中取出一只香囊,其中是一枚特制的扳指。说是扳指,其实也是印章,算是她的私有物件。一旦各地钱庄的管事见到此物,便会在可控范围内给予人情不是受云氏所命,而是看在出岫个人的面子上。

    她将这只香囊搁在聂沛潇手边,解释道:“倘若您这一路有什么需要,银钱或是人手……可凭此物去任何一家云氏钱庄。”

    “不必了。”聂沛潇看都不看一眼,执起香囊反手一撂,稳稳丢回出岫怀中:“银钱和人手我都不缺……我想要的,始终不是这些。”

    他想要什么,她最清楚,但她给不了。出岫没再往下接话,将香囊攥在手中行礼:“那我先回去了。”

    走出这间酒气冲天的书房,她又变成了出岫夫人。竹影在门外见她出来,也是长舒一口气:“夫人,可要回府?”

    “嗯,你去备车罢,我与冯侍卫单独说两句。”出岫轻声说道。

    竹影领命而去,出岫这才缓缓伸手,将那只香囊递给冯飞:“此去京州,倘若一路平安,你便将此物妥当收藏,无需告知殿下倘若遇上麻烦,你可凭此物去云氏钱庄求援。”

    听闻此言,冯飞颇为动容,接过香囊连声道谢。须知云氏是支持天授帝的,而出岫夫人这个行为,无疑是暗中给了聂沛潇帮助:“多谢夫人一番好意,但愿此物用不上。”

    出岫笑笑没再多言,款款出了诚王府,而此时天色已是傍晚。返回云府的路上,夕阳渐沉,她对竹影道:“你派人去一趟吹花小筑,告诉赫连齐事情办妥了。”

    同一时间,京州,应元宫。

    落日洒下一片余晖,透过窗户隐隐射进圣书房内,本是一间陈设简洁的屋子,无端被夕阳点缀得富丽堂皇。天授帝负手立在窗前,远目望着渐变的天色:

    从深红、金红、橘红、橘黄……逐渐变作夜空凝紫。

    当最后一缕光色消失在天际,宫人们高高挂起了灯笼,天授帝才幽幽开口:“点灯罢。”

    几盏烛火应声而亮,岑江把书房内的蜡烛一一点明,静待示下。

    天授帝依旧站着不动,背对岑江沉声询问:“备了几样东西?”

    “白绫、毒酒、匕首……酒里是鹤顶红。”岑江看向桌案上的托盘,其上是他亲自准备的三样物件。

    三样物件,三种死法。

    “去罢。”天授帝缓缓点头:“记得给母后一个体面。”

    “属下明白。”岑江端起桌案上的托盘领命出门。门外,数十名禁卫军高擎火把,严正待命往慈恩宫出发。

    慈恩宫,正是当朝太后叶莹菲的寝宫。

    今夜,注定是一个罪恶滔天的杀戮之夜……
………………………………

第274章 人心浮沉生隔阂(二)

    夜色隐没在黯淡凝紫的天际,夜幕下的应元宫灯火辉煌,璀璨溢彩。圣书房外,数十只高擎的火把熠熠燃烧,火苗迎着夜风左右摇摆,恍若数十个红装美人轻摆腰肢、翩跹起舞。

    此情此景,隔着迷离夜色,多少有些不真实的意味。岑江左手端着托盘,右手对禁卫军们打了个手势,一队人马便沉默有序地随他离去。

    自始至终,天授帝一直站在窗前冷眼旁观,不发一语。

    待到禁卫军们尽数离开,廊前的桂花香气才飘渺袭来,透过这半遮的窗台浮进屋内。桂香穿风而过沁入鼻息,有一种残忍的芬芳,令人不得不嗅,不得不沉沦。

    四周安静得近乎诡异,圣书房里尤为如此。天授帝厌了这扑鼻的桂香,遂沉默着伸手关上窗户,转身去看案前的烛火。火光摇摇曳曳,照映着黑底龙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欲凌空腾去。

    都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身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天授帝亦不能随心所欲。就好比今晚处置叶太后,他若有一丝心慈手软、顾念旧恩,来日便会是他自己惨遭反噬,失去这得来不易的江山。

    凤眼微眯、目光沉敛,天授帝定神冥想,心内起伏波澜。这般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回过神来,沉声唤道:“淡心。”

    唤了一声,无人应答,天授帝蹙眉,不自觉地提高声调:“淡心?”

    这一次,门外很快有了回应,但见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进门,恭敬回道:“回圣上,淡心姑姑今日不当值。”

    “是吗?”天授帝低叹一声,忽然很想与淡心说一说话。虽然这丫头经常胆大妄言,但每每都能令他开怀畅快。而此刻,他迫切需要有人与他倾谈,他需要淡心来打破这压抑的气氛,解开他良心的桎梏。

    “去看看淡心在哪儿,传她过来。”天授帝出语命道。

    “这……”小太监踌躇片刻,才如实回道:“淡心姑姑近日失眠,说是太后娘娘的安神茶效果甚好,去慈恩宫讨要茶方去了。”

    “你说什么?”天授帝闻言大惊,魅颜之上霎时变色。他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小太监身形短矮,被天授帝揪得双脚离地,身子悬在半空之中。他哆哆嗦嗦也不敢挣扎,只得强忍着脖颈处的窒息之感,断断续续重复道:“淡心……姑姑,去了……慈恩宫。”

    淡心去了慈恩宫!叶太后的寝宫!一阵恐惧感骤然袭来,平日里无所畏惧的天授帝,竟在此刻大骇不已!

    是的!他慌了!如今岑江已离开圣书房近半个时辰,早该到了慈恩宫。倘若叶太后心有不甘垂死挣扎,再对淡心狠下毒手……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扑通”一声,天授帝甩手将小太监撂下,风驰电掣跨出门外:“摆驾慈恩宫!”

    慈恩宫,偏殿,茶水间。

    子涵身着一袭绿衣宫装,素手捧着一个小小盒子,对淡心笑道:“这是安神茶的配料,早几日就备好了,只等着你来取呢!”说着她已将手上的盒子递给淡心。

    自从进入八月之后,天授帝一直夜不成寐,总是半夜头痛失眠。淡心作为执笔女官,眼见他批阅奏章时精神日渐不济,便也起了心疼之意。

    原本是想去御膳房弄几道安神的药膳,可后来听说叶太后喝的安神茶效果显著,淡心便借口自己失眠,想来慈恩宫向子涵讨要方子。

    这事说了好几次,要么赶上淡心自己当值,要么是太后罹患头风,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还是她在路上偶遇子涵,对方主动提起此事,这才觑着空闲过来一趟。

    淡心边想边伸手接过盒子,笑道:“多谢子涵姑娘。”若要说容颜绝美,子涵比出岫逊色三分,可就是这张脸,肖似某位故人某位令天授帝念念不忘的故人。

    淡心细细端详子涵,极力想要从她身上寻到鸾夙的影子。那究竟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让绝情冷酷的天授帝痴情至此?淡心很是好奇。

    明知道天授帝不待见子涵,明知道子涵只是与鸾夙容貌相似,可每每瞧见这张脸,淡心还是感到别扭、拘束。尤其,对方曾将一盅滚烫的药汁泼在她背上,虽说当时是个意外,可总让她心里觉得不痛快。

    素来伶牙俐齿的淡心,对着子涵竟是无话可说,她唯有起身告辞:“多谢子涵姑娘,圣上那里还有我的差事,改日再来专程道谢。”

    子涵笑着摆了摆手:“淡心姑娘客气了。我在太后身边服侍,你在圣上身边服侍,他们是母子,咱们也不必太过生分了。”

    淡心闻言不由得感慨,子涵是越发会说话了!自己都说不出这么体面的话来!她边想边对子涵笑道:“那我先走一步,不耽搁你服侍太后娘娘。”

    “我送你出去。”子涵执意相送,淡心也不好拒绝,两人便一路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