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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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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从前是何等的嫉恶如仇!看到一点不平之事都要揭露出来……可如今……自己也变了么?

    果然,这宫里太可怕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性情,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磨、被改变……

    淡心越想越是难受,胸口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她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为何要选择沉默?自己为何要觉得难过?是因为汤池室里的那声低唤吗?

    帝王唤着心爱女子的名字时,声音是如此的渴望与恋慕……自己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淡心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思索其中的不妥之处。岑江说得对,方才她太鲁莽了,此事很有蹊跷!

    天授帝是认错人了罢?又或者是子涵使了什么手段?明知真相该是如此,可那一声“鸾夙”,还是让她觉得心痛,不堪承受。

    一种锥心之痛猛然生出,将淡心一颗心搅得支离破碎。她的悲愤、她的伤心……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真的太痛了!

    “滚出去!”恰在此时,浣濯院内忽然响起一声狂怒,显然是天授帝的声音,也将淡心的神智拉了回来。

    院外的侍卫们也都听见了,立刻打起精神往里冲。淡心见状连忙堵在门口,伸手阻止道:“岑大人既没唤人,你们进去不合适。”

    话音刚落,岑江已急匆匆走了出来,对淡心道:“你快进去劝劝!我被赶出来了。”

    闻言,淡心心中“咯噔”一声,还是犹豫着不肯入内。

    岑江情急之下拉了她一把,强迫她与自己返回内院,路上边走边道:“你再不去看看,就要出人命了!”

    人命!淡心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不自觉地为天授帝感到担心。可她与岑江再次走到汤池室外,却没有听到任何一声动静,淡心连忙探身进去,只看了一眼,花容失色

    天授帝的素服略显不整,前襟的扣子还没系上,那一张魅惑俊颜满是狠厉之色,猩红的凤眸杀意毕现。只见他一只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横空伸出,使了猛劲掐住子涵的玉颈。

    而子涵,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只着了中衣在身,人已被掐着悬在半空之中。

    这一情形实在太过慑人,不仅是淡心骇然,就连岑江也吓了一跳。眼见子涵即将断气,他连忙去掰开天授帝的手:“圣上息怒,皇陵之内不宜见血光。”

    但此刻天授帝哪里还有理智?只咬牙切齿地喝问子涵:“说!是不是叶莹菲的诡计!”

    子涵一张脸早已憋得通红,眼泪不停地往外涌着。此情此景,让淡心立刻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叶太后也是被勒死的!

    想到那一幕,淡心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她嘶哑着嗓音脱口而出:“圣上还要再杀多少女人?”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天授帝原本已濒临失控的边缘,此时听到淡心的声音,立刻转首看她,凤目里的猩红之色稍稍退却:“谁让你进来的?!”

    就在天授帝开口的同时,他的手劲已不自觉地一松,子涵立刻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跌倒在地大声咳嗽。

    “咳咳……咳咳……”子涵被掐得涕泪交织,双手抚着脖颈喘气不止:“奴婢……咳咳……冤枉!”

    她的脸色依旧充血,潮红的面容近乎泛紫,已毫无任何美感可言:“奴婢说要为太后娘娘守陵,是您突然失控,一直叫着鸾夙这个名字,强行将奴婢……”

    “那你为何不反抗叫人?”不等天授帝再次发怒,岑江已出口斥问。

    子涵摇了摇头:“奴婢爱慕圣上多时……更何况,也不敢忤逆圣意……奴婢害怕自己和太后娘娘是同一个下场。”

    说到最后一句时,子涵的声音已低若蚊蝇,但在场众人都听见了,尤其淡心,听得一清二楚。

    就算子涵用了手段又怎样?难道叶太后的死是假的么?那一句句“鸾夙”是自己幻听么?淡心很想笑,又想哭,最终却只能摆出一副嘲讽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嘲讽天授帝,还是在嘲讽她自己。

    帝王将淡心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更添光火。他再次怒目而视子涵,一个“杀”字憋在心口,险些就要喊出来。

    这张脸,这副表情,理智尽失时,他能痛下杀手但此刻,他还能下得去手吗?尤其,还是当着淡心的面,要让她再次瞧见自己手染血腥?

    何况事实无法改变,方才他与这个女人,这个极像了鸾夙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

    突然间,天授帝想起地宫里的那股异香,可聂沛潇当时也闻到了,此刻他不是好端端地在前殿念祭文?

    难道是子涵身上的兰芝草?不!那香气他闻过千百遍,绝不至于如此失控!

    天授帝冷静回想见到子涵时的状态,好像是从对方提出要为叶太后守陵开始,他便动了恻隐之心,然后觉得神识恍惚,最终错认了人。

    可即便再恍惚,他也不会失控至此,竟在帝陵的浣濯院里做出这等下作事来!

    而与此同时,子涵却是另外一份心思。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叶太后死前头一日,两人曾商谈过的事情

    “只要你在哀家的丧葬典仪之上,诱着他做出什么事儿来,这名声便也捂不住了。”叶太后目中精光一闪:“记住,务必让他把你当成鸾夙。”

    子涵闻言不大服气:“非要假扮鸾夙么?不扮行不行?”

    “不扮作鸾夙,你能勾得上他?”叶太后白了子涵一眼:“不仅要假扮鸾夙,你还要让淡心知道……最好能让她亲眼看见。”

    “圣上真的喜欢淡心?”子涵有些疑惑:“不就是个女官,也没见得多漂亮……”

    “那是你眼拙!”叶太后颇为自信地道:“哀家在后宫阅人无数,权谋斗不过他,情情爱爱还能看错么?你只管照哀家的吩咐去做!”

    “可是……”子涵颇为犹豫:“可是圣上会杀了奴婢的,他一定会……”

    “不,只要你好好利用这张脸,他不会忍心杀你。”叶太后斩钉截铁地道:“何况他一旦杀了你,淡心心里会再添一枚疙瘩,他必定有所顾忌。”

    “太后娘娘,奴婢心里还是没底。”子涵略显怯懦。

    “没用的东西!”叶太后作势啐了一口:“想要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谁不是冒了险的?难道你要一辈子给人端茶送水?白白浪费了你这张脸?”

    子涵神色有所动摇,但仍不松口。

    叶太后冷冷一笑:“你一口咬定不是你的错,他能耐你何?你也不必怕那绝育的红花,哀家给你的药,宫里的汤汤水水镇不住。”

    直到如今,子涵依然记得叶太后的最后一句话,还有她痛苦而又狠辣的神情“老七让哀家母子分离,哀家就让他永失所爱!”

    心中想着叶太后死前的交代,子涵也给自己壮了壮胆。她哭得更加梨花带雨,以退为进道:“圣上明鉴,奴婢自知身份低微,玷污了圣上,并不求名分地位……”

    她哭得几乎岔了气儿,咳嗽半晌又再次重重磕头:“恳请圣上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奴婢愿以这残败的身子为太后娘娘守陵。以此终老。”
………………………………

第284章 不会相思害相思(三)

    子涵最终被留在了皇陵,但如何处置她,天授帝并未下最后论断,只派人给她送了附子汤。

    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是三缄其口。天授帝在叶太后丧葬典仪上的“宣淫”事件,仿佛至此告一段落。

    返回应元宫的途中,帝王坐在马车里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聂沛潇不知其中内情,只晓得天授帝发落了子涵,但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他没有去问,也无心去问。

    聂沛潇没再回应元宫,径直回了自己在京州的府邸。

    三日后,天授帝正式下旨,着慈恩宫奉茶宫女子涵,前往屏灵山皇陵为孝慈仁皇后守陵,终身不得回宫。

    应元宫里看似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帝王的脾气越发暴躁多疑,有时连岑江都不敢近身侍奉。

    而淡心却好似想开了、坦然了,她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惧怕天授帝,每日也照常去应元宫当值。可这一次,反而轮到天授帝对她避而不见,经常找各种理由将她打发出去,待她也一日比一日冷淡。

    宫里的小道消息传得特别快。人人都道圣书房里的淡心姑娘失宠了,在皇陵里触怒龙颜,遭到冷待。

    淡心面对这些纷扰的谣言,反而显得很平静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如此到了九月底,礼部开始着手置办诚王聂沛潇的婚事。淡心私下单独约见了他一面,表达了自己的出宫之意。

    聂沛潇一口应承,只说让淡心回去静候佳音。又过了两日,他因商议婚事而入宫面圣,便将淡心的事提了提:“臣弟还有一事要提醒皇兄。淡心年已二十五,入宫侍奉也满两年,按制该放她出宫了。”

    听闻此言,素来沉稳的天授帝霎时变色,凤眸沉沉看向聂沛潇:“这是淡心的意思?为何她自己不来对朕说?”

    聂沛潇挑眉:“不全是她自己的意思,出岫也是这个意思,我也觉得按照淡心的性子,不适合留在宫中。”他边说边观察天授帝的脸色,补充道:“淡心年纪不小了,若再不出宫嫁人,真的要耽搁了她的终身。”

    听到“嫁人”二字,天授帝眉峰更蹙,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聂沛潇见状,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继而再道:“听说淡心从前颇得您信赖,此次她出宫,您得为她安排个好人家才行。”

    天授帝面色更加阴沉,并未直接回答。他负手踱步半晌,对当值的太监命道:“传淡心过来,朕要当面问问她。”

    聂沛潇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须臾,淡心听传而来,盈盈俯身:“奴婢见过吾皇万岁,诚王殿下千岁。”她见聂沛潇也在圣书房内,便已料到其来意。

    “你打算出宫?”天授帝开门见山询问。

    淡心不假思索地点头:“奴婢今年已二十有五,按制到了出宫年龄。”

    “既然想出宫,为何自己不来对朕说,反而央了诚王?”天授帝显然不悦:“怎么?你怕朕不允?”

    淡心干笑一声,回道:“奴婢并非此意,只是……想请诚王代为提一提,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好人家。”

    这句话若换成别的女子说来,必定是要臊得够呛。可偏偏淡心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反倒令天授帝无从答话。

    聂沛潇也很是诧异,想不到淡心说话如此直白,便也顺势笑道:“淡心姑娘放心,你侍奉皇兄尽心尽力,皇兄会替你安排好的。”

    “奴婢先谢过圣上,谢过诚王殿下。”淡心依旧跪在地上,很是得体地回道。

    眼前两人一唱一和默契配合,天授帝只得泛起一丝冷笑:“淡心可有中意的人家?”

    “没有。”淡心痛快地道:“奴婢一切听从圣上安排。”

    这是有几分心如止水的意思了!聂沛潇不晓得淡心与他皇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看得出来此刻气氛凝滞,龙颜不悦。偏偏,他自己心里也是堵着一口气,只想让天授帝不痛快。

    “皇兄,淡心是个好姑娘,您可不能安排她去做侧室。”聂沛潇先发制人,说得理直气壮:“如今朝中有几位大臣内室虚空,有的丧妻,有的在闹和离,或可为淡心留意一番。”

    毕竟以淡心二十五岁的年纪,是不大可能找一个没成过婚的公卿了。这一点,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见聂沛潇对淡心的婚事如此上心,天授帝瞟了他一眼,唇畔嘲意更甚:“哦?你说来听听,朝中有哪几位大臣能与淡心匹配?”

    “据臣弟所知,礼部侍郎贺睿春上丧妻,至今尚未续弦。”聂沛潇说道。

    “不行,他是旧派文人,太过迂腐,与淡心性子不和。”天授帝立刻否定了第一个人选。

    “那工部尚书家的二公子,也是丧妻未娶,或可考虑在内。”

    “他能力不错,办差也得力,只是情事上太花,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天授帝顿了顿,否定道:“淡心嫁过去,夫妻不会和睦。”

    聂沛潇沉吟片刻,在脑海里搜寻人选,又道:“那就卫将军罢,他在臣弟麾下多年,一直尽心尽责,立下不少战功。年三十五,为人豪爽也不迂腐,与淡心很是般配。”

    “卫继各方面都不错。”天授帝试图寻找一个否定的理由,可想了想,竟寻不到什么否定的借口。

    聂沛潇见天授帝不再拒绝,便转而再对淡心道:“你若见了卫继便知,是个很不错的人选,粗中有细,而且家中没有嫡子,只有几个庶出的儿女。”

    话音刚落,天授帝忽然拒道:“卫继连丧两妻,听说妾室也有死的,可见是个克妻之人。况且,他常年人在军中,淡心嫁了也是守活寡。”

    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这一次就连淡心本人都听出来了。她索性把心一横,大不敬地出口问道:“圣上这是何意?难道不愿为奴婢做主么?”

    天授帝闻言一怔,沉声回道:“朕不是这意思……但的确没有合适人选。”

    “其实奴婢心里有一个。”淡心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眼风扫向聂沛潇。

    聂沛潇立刻打了一个激灵,有一种紧张之感顿时生出。

    果然,淡心缓缓叩首在地,面不改色地回禀道:“奴婢恋慕诚王殿下多年,还望圣上成全。”

    “你说什么?”这一次,天授帝与聂沛潇俱是一惊,同时开口喝问。

    淡心的额头紧紧贴着地砖,唯恐这一抬头,便会改变主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凝声重复道:“奴婢愿追随诚王殿下……”

    是的!她想起来了叶太后死前对她提过的婚事。明明晓得那只是个借口,明明晓得叶太后生前没这个打算,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如今她只想出宫,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只要能出宫,去了诚王府也无妨。以聂沛潇对出岫的痴情,难道还能为难自己不成?左右自己再换个身份,重回云府便是了。

    淡心做如是想法,聂沛潇也是瞬间恍然,很快猜到了她的用意。于是,他缓缓收起震惊神色,立刻走到书房正殿中央,跪在淡心身旁一并请道:“淡心姑娘品性纯良,与臣弟相识多年……臣弟恭请皇兄赐婚。”

    “你不是对出岫夫人一往情深?那你还要娶淡心?”天授帝凤眸微眯,神色隐在了阴影之中,可那语气颇为不善。

    “臣弟自知与出岫再无可能……若有淡心相伴,也算是一种补偿罢。”聂沛潇违心地说道:“再者淡心愿将自己托付给臣弟,臣弟于情于理都该照顾她……出岫知道了,也必定乐意至极。”

    “如此说来,倘若朕不玉成你二人之美,倒是朕毁人姻缘了?”天授帝不自觉地泛起冷笑。

    “臣弟奴婢不敢。”淡心与聂沛潇同声回道,端得是一阵默契。

    圣书房内骤然涌起压抑的气氛,三个人都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有人克制怒意,有人克制违心,有人克制胆怯……

    而天授帝一直垂目看向淡心与聂沛潇,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不可否认,单从外表看来,眼前两人的确般配。淡心出身云氏,又做过宫廷女官,得一个“诚王侧妃”的名分也无可厚非。可是……明明知道这两人之间毫无情分,明明晓得他们是在演戏,但他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此事需从长计议,毕竟经铎大婚在即,若在此时另娶侧妃,恐怕谢家会有所怨言。”天授帝试图将此事暂缓。

    岂料淡心闻言,却很是迫切:“圣上明鉴,奴婢不求名分,也等得起……还请圣上恩准。”

    这一次,天授帝是真的恼了,转目看向聂沛潇:“你先退下。”

    “皇兄!”聂沛潇唯恐他会发落淡心。

    “退下!”天授帝再次暴喝一声,声音之大之厉,在圣书房外也听得让人胆颤心惊。

    聂沛潇连忙蹙眉看向淡心,目光泄露了几分担心之意。后者对他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他只得从地上起身,无言告退。

    圣书房内,终于只剩下天授帝与淡心两人,两两沉默,无言以对……
………………………………

第285章 不会相思害相思(四)

    圣书房内一直静默着,良久,天授帝对淡心噙笑冷嘲:“朕还不晓得,你何时与经铎走得这么近?”

    “回圣上,奴婢从前便与诚王殿下走得极近。”淡心的嗓音有些喑哑,但她回得从容坦然。

    天授帝被堵了这一下,抿唇再道:“你若是恼恨朕,大可不必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搭进去。”

    “谢圣上关心,奴婢晓得分寸。”淡心固执地回话。

    她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终于让天授帝怒意横生:“你若想出宫,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朕,何必来演这场苦情戏?没得让朕倒胃口!”

    闻言,淡心亦是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奴婢已经让您倒了两年胃口,为着您的龙体着想,才想早日出宫。”

    “放肆!”天授帝立刻怒喝:“是不是朕平时太宠着你了,说话竟如此不知分寸!”

    淡心本就跪在地上,此时也只是再磕了一个头:“奴婢罪该万死,请圣上降罪。”

    “前几日见了朕抖得厉害,如今反倒胆子更大。”天授帝凤眸打量淡心,试图在她面上寻到悲戚之意。他忽然觉得,他宁肯她怕自己、躲着自己,也不是如今这副模样,平静而无畏,在他面前没心没肺地演戏。

    “为何你突然提出要出宫?”天授帝从丹墀上走下来,缓步来到她面前,仿佛只要离淡心近些、再近些,便能将这女子看得透透彻彻。

    淡心选择了沉默。

    天授帝语气莫辩,继续追问:“是因为皇陵里发生的事?”此时此刻,他宁愿听到这个理由,甚至暗含期待。

    “不,不是。”这一次淡心很快回道:“奴婢早就存了此意,只是近日事情太多,给耽搁了。如今诸事已了,奴婢才斗胆提出来。”

    她边说边再次叩首,一字一顿郑重重复:“奴婢心意已决,还望圣上成全。”

    “倘若朕不成全,你又如何?”天授帝沉声再问。

    淡心嗤笑一声:“那奴婢自请调去皇陵,效仿子涵姑娘做守陵女官。”

    守陵女官……她宁愿与死人为伴,也不愿留在宫里!天授帝终于缓缓点头自嘲,凤目又是一片赤红:“好!你说得好……朕准了。”

    天授帝旋身重回丹墀之上,伏在案前疾书。须臾,只听“啪嗒”一声,他将一张黄色绢帛扔在了淡心面前,随之传来的,还有他一句冰冷话语:“你知道朕的御印放在何处,自行盖印罢。”

    几乎是颤抖着,淡心从地上拾起这道旨意,一眼扫见几个关键字眼“侍奉有功”、“诚王侧室”、“择日完婚”……

    霎时,泪盈于睫。也不知是解脱释然的泪水,还是辛酸苦楚的泪水,淡心将这道明黄绢帛缓缓卷起,抱在怀中哽咽回话:“奴婢领旨谢恩,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万岁”二字从淡心口中说出时,一角绣金蟠龙的黑袍同时从她眼前掠过。圣书房的门在她身后开启又关闭,偌大的屋内只剩下她一人,还有一颗无去无从的心,和渺茫未知的前程……

    至此,淡心才无所顾忌地痛哭起来。她不晓得自己是在哭些什么,可那满腔的泪意藏了许久、忍了许久,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到底是席卷而来。

    怀中是天授帝的那道赐婚圣旨,墨香与自己往常所闻到的无异,可偏偏,又是如此刺鼻!

    痛彻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圣书房内响锲,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淡心哭得伏在地上,几乎是要断了气。直至那地砖之上满是她的涕泪,直至眼眶已肿胀得酸涩难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与不妥。

    抬袖擦干泪痕,双腿已跪得酸软不堪。淡心强撑着从地上起了两次,才终于狼狈地站起来,恍恍惚惚地朝外走。

    还没走两步,那残留的朦胧泪光之中,隐约瞧见了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岑江。

    显然,自己方才的哭相被他瞧见了。淡心突然觉得很尴尬,况且她仍对叶太后之死难以忘怀,便也不欲与岑江多言:“让岑大人见笑了,奴婢想回平梨宫,烦请您让一让。”

    岑江什么话都没说,侧身让出一条路来。淡心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心惊。

    明知道他是御前侍卫忠心为主,必定手染鲜血杀人无数,可她无法忘记,那夜岑江狰狞的动作,他是如何将垂老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叶太后勒死。亲手勒死。

    淡心越想越是脸色煞白,双手也狠狠攥紧。原本岑江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可就在淡心跨出屋子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出声问道:“淡心姑娘手里攥着什么?”

    淡心应声停步,低眉看了看手中的明黄绢帛,道:“是……圣上赐婚的圣旨。”

    “赐婚?”岑江挑眉:“给谁赐婚?”

    淡心吸了吸鼻子,勉强扯出一丝的笑意:“给诚王赐婚,册封奴婢为诚王侧妃。”

    “诚王侧妃?!”岑江闻言大为惊讶,不自觉地拔高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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