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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1: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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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议,说咱们牺牲一个庶女去谋求阖族荣耀。”
“我也正是此意。”出岫连忙附和。
“是我大意了,这点上我没想到。我只想着不能在此时忤逆聂七。”太夫人似有些疲倦之意,捏了捏眉心,再道:“我老了,考虑事情不周全了。你若想试试,那就去罢。”
说到此处,太夫人越发地感慨:“若是辞儿在世,必定能想出两全其美之法……如今他自己走了,将摊子丢给我,却不想想我一把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心情?为阖族操劳有没有精力?”说到最后,太夫人话语之中不乏怨愤,对独子云辞的怨愤。
说到云辞,出岫方才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掉下来。云辞和沈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爱人,一个恩人。她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死去。也许世人的传言是对的,与她沾惹上关系的男人,仿佛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出岫仍旧跪着,一边拭泪一边向太夫人保证:“您放心,我必定代侯爷守护好云氏一族。他在天之灵,也定会保佑咱们阖族荣耀。”每每想到云辞为何而死,死前她又是如何绝情弃爱,出岫便觉得生无可恋。她误会着他,恨着他,却不知道他的一番苦心,以命换命……
而当出岫彻底醒悟时,彼此已经阴阳两隔。若不是为了替云辞报仇,若不是为了守护云氏,她真得会去黄泉路上陪他。即便如今,这个念头也没断过,会时不时地在脑海里转一转。
“侯爷若在世,必定也不会见死不救,看着想容和沈小侯爷丧命的。”出岫抽噎着道。
“你错了。”太夫人亦难掩悲戚之色:“辞儿若在世,必当以家族利益为重……这是他身为离信侯的责任。”
逝者已矣,无人能够笃定云辞究竟会持何等态度。但眼下,出岫是下定决心要救沈予了!
为了让太夫人安心,出岫斟酌一瞬,将自己与慕王聂沛涵的相识经过告诉了太夫人。她与慕王,是旧识了!也许看在这事儿的面子上,慕王会对她宽容一些?
果然,太夫人得知出岫与慕王是旧识之后,只道:“听了这话,我心里好像踏实了些。你去罢,记得凡事以云氏家业为重。”
得到太夫人的允准,出岫成日里除却主持中馈以外,便是思忖该如何说服慕王,甚至连世子云承的课业都忽略了。但越是等待,越是心焦,原本以为慕王拿到禅位旨意之后就会返回烟岚城,岂知他又径直去了北宣!秘密前往!
若不是云承的生父云潭派人告知,出岫还不知道这事。可见慕王的手段越来越高超,已能避开云氏安排在各地的眼线了。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一滴流逝。待到慕王从北宣返回烟岚城,已是当年十月中旬。出岫送贴求见,这一次却等了两天才有回复因为前来拜见慕王的人太多了!
今时不同往日,慕王聂沛涵毕竟是未来的帝王,只要是能攀上点关系的人,都会在此时前来锦上添花,趋炎附势。
一时之间,慕王府门庭若市。但慕王还算给云氏面子,只让出岫等了五天便传见了她,日子定在十月二十一。
这日大早,出岫刚准备出门,人还没跨出云府门槛,管家云忠却匆匆捏着一封书信赶来禀报:“夫人,大事不好!三爷在京州下狱了!”
“下狱了?”云羡行事向来稳重,怎会犯事下狱?出岫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三爷在京州……逛青楼。为了争一个青楼女子与人出手,结果失手将人打死了。原本咱们是能摆平的……后来才得知,死的人名唤明璀,是当朝右相的次子,也是皇后的亲侄子。明氏为此不依不饶,皇后也去聂帝面前哭诉,三爷便被下狱了……”
………………………………
第123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二)
死者是南熙右相的次子明璀?出岫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猛然想起,他不就是当初去追虹苑搜人的那个吗?不过是被云辞三言两语打发了。后来沈予来房州之后还无意中提过,茶茶最后也跟了这人。
云羡怎会失手将他打死?还是为了个青楼女子?出岫越想越觉得奇怪。云羡离家已近一年半光景,一直在京州打理生意,也会代云氏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这人一直行事稳重,怎么鲁莽了?
“消息可靠吗?”出岫还是有些不信。
“肯定可靠。京畿大牢传来的消息,三爷已关在那儿几日了。明氏奏请发落,是聂帝如今压着呢。”管家云忠回道。
出岫闻言,自觉也没必要再看云忠呈来的书信,不禁深蹙蛾眉,心思一沉……
云羡如今是唯一一个老侯爷的血脉了,也是云府能使得上的顶梁柱,他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况且,自己被泼了几盆子污水,将夏嫣然、云起、灼颜、闻娴的死全部背了黑锅,倘若云羡再一死,难保世人不会以为这又是“出岫夫人”的狠毒手段。
为公为私,云羡这事儿都不能坐视不管了!出岫越想越觉得无力,虽说如今聂帝禅位的旨意已下,可慕王尚未登基,聂帝还是一国之君,明臻还是一国之后,明氏也还是后族。死了一个明璀,换了哪家都咽不下去这口气。
出岫暗中猜测,明氏敢闹大,要求处死云羡,必定是想以此为筹码,与云氏谈什么别的条件。因而云羡一时半刻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出岫没打算让明氏如愿因为明璎。
就当是她作为女子的耿耿于怀罢!被赫连齐抛弃的往事可以释怀,但当年所受到明璎的侮辱、以及自己满臂的簪痕,出岫咽不下这口气。明璎甚至曾在自己面上唾口水!还不止一次!
他明氏估摸还不知出岫夫人是晗初罢?若要知道了,还有这个脸面来闹吗?没想到自己没去收拾明璎,他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只可惜,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女子了!
出岫一咬牙,对管家云忠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去向太夫人禀报一声罢。”言毕侧身对身后的竹影和竹扬道:“走!去慕王府!”
?
因为云羡的事儿耽搁,出岫比预计迟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慕王府时,慕王正在小院里射靶,例无虚发、箭箭命中。出岫等了好一会儿,慕王才好似发现了她,似笑非笑招呼一声:“夫人来了。”
“妾身见过殿下。”出岫淡然一笑:“先恭贺殿下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么?”慕王口中重复一句,面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意,继而又恢复如常,对出岫道:“多亏了夫人的支持。云氏一半家产,本王三年之内必当如数奉还。”
“三年?这么快?”出岫摇了摇头:“您又何必较真儿呢!我云氏既然出资支持您,就没想过这钱还要回来。日后您荣登大宝,一统两国之后,能多多对云氏手下留情即可。”
慕王深深看了出岫一眼,笑回:“本王难道对云氏还不够手下留情?至少对夫人够了罢?”
出岫心中一动,知道他意有所指,忙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妾身莽撞了。”她决定把话说开:“小侯爷于公于私,都与云氏密不可分。他不仅与想容……且还是妾身的恩人。这等关系,妾身怎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
“左右您如今是彻彻底底赢了,妾身也赔上了名声,遭受了一摊子非议。这事儿您消气行吗?”出岫刻意软语,不自觉带上几分女儿之态,外人若瞧见定然联想不到,她会是铁腕的云氏当家主母。
慕王瞧着出岫这副模样,不知怎的有些恍惚。他险些忘了,眼前这女子才刚过完十九岁生辰,而他当时人在解困京州的路上,便让管家做主送去了贺礼。
十九岁的女子……还是风尘出身……慕王忽然想起了鸾夙,也想起了自己的九弟诚郡王聂沛潇。犹记得几年前,九弟曾对晗初仰慕一时,也曾在自己面前提过晗初的琴技出众,更在听说她香消玉殒之后,做了一首诗朱弦断,当时也流传一时了。
他始终没有机会告诉九弟,晗初还活着,而且嫁入了云氏。也许是他私心所致,自己爱上了风尘女子,又是爱而不得,便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九弟重蹈覆辙。毕竟,晗初已嫁人,成了离信侯遗孀……
想到此处,慕王笑叹一声,想起出岫方才的问话,回道:“本王为何要消气?若是还没消气,夫人你又要如何做?”
出岫摆出为难的表情,沉吟片刻道:“那妾身只好斗胆打扰鸾妃娘娘,请她出来说项。毕竟云氏是她的母族,妾身还算她的嫂嫂。”
听闻此言,慕王面上阴鸷的表情一闪而过,却很快笑了:“夫人很聪慧,这次知道当面对本王说了。实不相瞒,你若背着本王去找鸾夙,即便本王应了她的请求,事后也不会轻饶云氏。”
他宁肯当面挨刀子,也不能容忍背后的小动作。
慕王这一席话,几乎是令出岫长舒一口气!这证明她的路子是对的!先是坦白从宽,再提提与鸾夙的关系,最重要,要知道忍一时之委屈,主动低头。眼前这毕竟是个男人,“以柔克刚”的招数还是管用的,慕王也“吃软不吃硬”。
出岫轻抚额头苦笑出声:“妾身话说到这份儿上,您若还不消气儿,妾身唯有硬闯文昌侯府救人了……”
慕王终是大笑两声,听着很是舒畅:“你只管救云大小姐和姑爷沈予,云三爷不管了吗?”
自己还没开口相求,事情就已传到慕王耳朵里了?出岫定了定神:“妾身还没来得及开口……”
“夫人好胃口,登一次门,要救三条人命。”慕王颇具深意地再问:“那夫人为何不先提云三爷之事?”
这一次,出岫不假思索答话:“因为三爷如今没有性命之忧,明氏顾及云氏威名,不会轻易动手。妾身猜测,明氏会提出一些条件。只要妾身坐视不动,明氏自会找上门来。”
“啪啪”两声传来,慕王已拊掌笑道:“不愧是云氏的当家主母,夫人您一语中的。”
出岫摇了摇头“若是从前侯爷在世时,明氏哪里敢如此放肆?还不是欺负如今我们阖府的寡妇,生意又一落千丈,今非昔比……”她故意提及生意,是想让慕王明白,云氏现下这么艰难,也是为了支持他慕王。
“本王亦很欣赏离信候,他英年早逝的确令人遗憾。”慕王这一句说得诚心,又道:“至于生意,夫人且再支撑个两三年罢。待本王寻到龙脉宝藏,自然会将借用的银钱归还。”
龙脉宝藏?大熙王朝分裂之前,皇室留下的宝藏么?没想到,在南北分裂八十余年之后,这龙脉宝藏竟让慕王找到了!如此说来,他承诺归还云氏钱财不是虚言。
出岫连忙逢迎道:“看来殿下是天命所归,注定要一统南北两国了。连龙脉都找到了!”
这句话令慕王很是受用,他终于绽开一个魅惑的笑意,对出岫道:“就为了夫人这句话,云三爷下狱之事本王也要管一管了。况且,本王封王出宫之前,没少被皇后明臻使绊子。如今十年过去了,也该让明臻尝一尝,何为十年风水轮流转。”
他笑意不改,继续道:“世人都说本王睚眦必报,若本王不给明氏一点苦头,岂不是浪得虚名了?夫人且看,明氏的好日子到头了,皇后娘娘的位置,明臻也坐不长了。”
出岫大喜。自己怎没有想到这层关系?慕王从前既不得宠,皇后明臻必然不待见他!都怪自己心急,竟然忘了还有这层秘辛可以利用!
如此一来,云羡的事算是解决了罢!但想起明程、明璀、明璎三父子女的嘴脸,出岫还是忍不住问道:“三爷下狱之事,是不是被明氏陷害的?据妾身所知,三爷并非莽撞之人,也不是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怎会为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
“不是陷害。”慕王陈述事实:“今年初,惜花阁来了个姜族女子,半年之内红透京州的风月场。云三爷时常去为那女子捧场,后来撞见她被明璀调戏,大怒之下英雄救美,谁知将明璀打死了。”
慕王的话意有所指,看着出岫道:“不过明璀的死状的确可怖。浑身都是伤就不说了,还七孔流血面目狰狞,似是中了毒。”
姜族女子、云羡英雄救美、明璀死状可怖……出岫在心中细细联想,总觉得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想着想着,竟也不觉得自己在慕王面前走神失态了。
而慕王,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任由出岫沉默思索着。
不过是片刻功夫,出岫已恍然明白慕王话中之意:“多谢您提点。妾身懂了。”
原来四姨太鸾卿去了京州,还沦落风尘……那这事儿,便不简单了。明璀究竟是被云羡失手打死的?还是被鸾卿下毒害死的?两说!
只不过,慕王既愿意出手相帮,想来云羡和鸾卿也无性命之忧了。出岫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不忘小心翼翼地试问:“那我家大小姐和沈小侯爷的事……您看……”
………………………………
第124章 旧时知音难相逢(一)
出岫小心翼翼地再次试探,希望慕王能放过沈予和云想容。岂料对方却笑回:“沈予虽是云氏的女婿,但听说与云大小姐不甚和睦。夫人你看这样如何,由本王做主劝他二人和离,云大小姐再行改嫁。如此一来,文昌侯府的生死就与你云氏无关了。”
这是不愿放过沈予了!出岫脸色霎时一沉,倒也有几分别样的风采美妙。她抿唇沉吟片刻,再问道:“您就不能看在云氏的面子上,放小侯爷一马吗?”
“夫人可知何为放虎归山?今日本王放他一马,怎知他来日是否会卷土重来?”慕王仍不松口。
“岂会?沈小侯爷根本不是弄权之人!”出岫亟亟代沈予解释:“他从前是一味花天酒地的世家公子,后来又长住房州,并未参与时政。文昌侯府的抉择与他无关!他若想要出仕,几年前当今圣上收他做螟蛉义子时,他便不会推辞了。”
“本王自然知道沈予不是弄权之人,可他却是个热血之人。其父沈淙与本王是对头,其兄沈赞也暗地帮了老四不少。沈予能放,沈赞却是不能放的。若有朝一日他要为父兄报仇,本王岂不是自讨苦吃?”慕王态度看似很坚决。
出岫是真的急了,见慕王面上连笑意都没了,连忙再劝:“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沈小侯爷是圣上义子,与您也算半个手足。如今福王已死,你若再将小侯爷处死,世人只会说您不顾手足之情!”
这话一出口,出岫立刻后悔,她说得太直白犀利了!明明知道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又为何要说出来?于是未等慕王反应,她赶紧解释道:“是妾身失言,请您海涵。但妾身话语之中并无恶意……”
原本以为慕王会为此大发雷霆,岂料他却大笑起来:“能看到夫人失言失态,本王甚为快慰。”
出岫一愣,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方才本王不过是试试夫人,看你救沈予的决心到底如何。如今看来,夫人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之人呵!”慕王对出岫如是评价。
听此一言,出岫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虽然知道慕王喜怒无常,但不解他时怒时笑,究竟是何意?于是只得回道:“妾身自然是知恩图报之人。四年多前您的相救之恩,妾身一直不敢忘怀。”她自问这一句话很是诚恳。
慕王在出岫面上打量一瞬,魅笑道:“本王也不后悔当年相救夫人。”他双手背负走了两步,见出岫坐在椅子上僵直身子动也不动,再道:“夫人重情重义,本王也不是凉薄之人。沈予既是云氏的女婿,本王便放他一条生路。但文昌侯府的爵位是必定会摘的。”
这么快又改变主意了?慕王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
出岫正讶异于慕王态度的转变,后者已噙笑而道:“本王原本就打算放了他,方才试探这么多,还请夫人见谅。”
原来当真是个试探……
事到如今,只要能保住沈予的性命,出岫哪里还顾得上被慕王涮玩的脾气?忙道:“多谢您手下留情!”
慕王摆摆手:“其实不止你,本王九弟也已开口替他说过情了。经铎与沈予年纪相仿,是多年的酒肉朋友。”经铎是九皇子聂沛潇的表字。
慕王话到此处,停顿片刻又道:“不过本王虽能放过沈予,但其兄沈赞必死无疑。”
无论慕王是看谁的面子,能救下沈予,出岫已然达成所愿,又怎能再开口为沈赞求情?只是,往后沈予便再也没了家世依靠,沦落为平头百姓,大约要依附“云氏女婿”的名义而活了!
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罢!出岫眼眶一热,不知该哭该笑,强忍着对慕王道:“您这个人情,妾身铭记于心。以后慕王府但有所命,妾身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看来沈小侯爷在夫人心中很重要呵!”慕王似笑非笑,这话说得别有深意。
出岫情知说多错多,无奈地道:“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妾身与小侯爷交情如何,岂能瞒得过您?”否则,她又怎会冒险救他。
慕王笑着没有接话,忽然转移了话题:“夫人如今才年芳十九,难道当真要寡居一生?”
说到这个话题,出岫面色万分郑重:“妾身心意已决,要为先夫恪守不渝。”
慕王闻言一叹:“夫人此举令人敬佩。”他沉默一瞬,似在斟酌,半晌又道:“其实沈予配不上夫人。”
听闻此言,出岫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发干,便深吸一口气笑道:“您多虑了,小侯爷如今……是妾身的妹婿。”
慕王未再多话,面上有些憾然之色。他英挺的身姿显得无比孤独,就连一袭黑色锦衣也显得沉郁,看样子,是联想起了什么遗憾之事。
出岫见他这副表情,不好再问。云羡与沈予的事都已说妥,她也不便久留:“慕王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没什么事儿,她打算回府了。
岂料慕王凤眼微眯再看出岫,雌雄莫辩的俊颜上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的确还有一件事。经铎今日到访烟岚城,本王将设夜宴款待,于礼是该邀请夫人出席。”
九皇子来烟岚城了?也对,大局已定,只等着慕王哪日高兴了赴京州登基,九皇子来慕王封邑找他,如今也是光明正大了。
出岫忽然想起了那首朱弦断,当时她曾感念过九皇子的知音之情,也曾想过,有生之年见上一面,为他抚琴一曲……可如今自己身为云氏当家主母,又是个寡妇,有些举动便不大合适了。
想到此处,出岫笑着回绝:“您说笑了。妾身寡居,不宜抛头露面……”
“夫人是怕他将你认出来?因为那首朱弦断?”慕王勾唇解释:“夫人不必为此担心,事后我曾问过经铎,当年晗初挂牌之时,他人在包厢内,只闻其琴未见其人。即便是看见了,估摸也只是个朦胧的影子。时隔多年,他早已记不得晗初是何模样了。”
出岫闻言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诚郡王前来,必定是有要事与您相商。您两位手足相亲,又是许久未见,自然有万千话语要说。本该是一台家宴,妾身去了反倒多余……更何况,妾身酒量尚浅,又是寡居,实在不便……”
慕王见出岫如此固执,也没有多劝,况且他本就是按礼邀请而已:“也罢。本王不做勉强。”
“勉强”二字刚落下,出岫还没开口,但听王府管家的禀报声已在门外响起。
“进来罢!”慕王看着管家进门,先行问道:“人来了?”
管家点头称是:“诚郡王殿下马上就到府门外。”
慕王立刻心情大好,笑道:“本王亲自去门外迎接!”
看来这两位皇子当真是手足情深。出岫见九皇子聂沛潇已到,更不敢久留,避嫌告辞:“那妾身也告退了。”
“本王送夫人一道出去。”
这一白一黑两个绝世身姿走在慕王府里,当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急着避嫌离去,一个急着迎接兄弟,都是步履匆匆。
待走到慕王府门前,外头仍旧空空荡荡一片,九皇子还没到。出岫让竹影将马车赶至门前,最后对慕王得体一笑:“妾身告辞。”
言罢已款款转身,抬步欲上马车。
便在此时,慕王府门前的街上忽然响起一阵马蹄之声,铿锵匆匆,听声便知是一匹骏马。出岫循声望去,远远瞧见一个男子身影驭马而来,身姿潇洒,紫袍怒马,看着很是意气风发。
继而,街上又出现了十余匹骏马,都远远跟在其后,将整条街道充斥得热闹起来。出岫猜测当前一骑是九皇子聂沛潇,不过隔得太远,倒也没瞧见他的长相。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转头上了马车,往云府而回。
片刻,九皇子聂沛潇已疾驰至慕王府门前。他当先勒马而停,纵身从马背上跳下,精神奕奕毫不掩饰激动之情:“七哥!”
“经铎。”聂沛涵唤着自家九弟的表字,又看了看随之行来的侍卫仆从,笑道:“怎么没坐马车?”
聂沛潇不耐烦地摆手:“我嫌太慢了。咱们行旅之人还是喜欢骑马,只有姑娘家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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