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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故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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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医好我的伤,让我恢复来自抽肠地狱的原初力量。”
穷死鬼想到未来的自己可能飞黄腾达,便集中心力回到了当下,转着鬼眼说:“实话告诉你,不管是哪一个鬼,中了我的独门暗器——霹雳鬼火弹,只有我的独门解药,才能药到病除,死往生还。”
“这……太好了!”抽肠鬼精神振奋起来,“快把我受伤的肠子医伤治好,咱哥儿俩好发大财。”
“医治简单,可是疗伤药还得现去配制。”穷死鬼愁眉苦脸起来,一副无可奈何状。
“这……你快去配制啊!”抽肠鬼心急火燎,“机不可失,失不可再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遇,一旦因为小事而错失,后悔无期。”
穷死鬼还是愁眉苦脸,扳着又长又细、尖利无比的手指说:“我的独门解药,由三种灵药配制而成:青蛙屎、猴子尿和蟑螂屁……”
“有些难听,但灵药一向有些古怪。快去弄!”抽肠鬼越来越急躁了,“兄弟,拜托你快快去。”
穷死鬼不慌不忙,又吞吞吐吐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上门,买那些灵丹妙药,可得垫本,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身上才有五百块钱,不够成本费!”
“嘿嘿,钱的事,也能算一个事儿?”抽肠鬼一把抓出怀里的钱,看也不看就递到了前面,“未来有的是钱,用车子拉也得拉好几车,这点钱算什么钱?这是七千八百块,买三头牛都够了,统统由你支配。”
穷死鬼颤索着接过,一时不知该装进怀里好,还是捏在手上好。
无论在阳间,还是在阴曹地府,这是穷死鬼毛长生拿到手里最多的一笔钱,怎能不心慌意乱?
“老……老板你闭目养神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穷死鬼拿着钱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异乎寻常了。
“我伤势过重,又加酒色过度,再不好好休息,只怕要有钱无命使了。”抽肠鬼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强忍疼痛睡了起来。
“狗脚拜!”穷死鬼说了一句活着时从一个小学生那儿学得的英语,化作一股阴风,打着旋转,倏然离开老坟,落到了相距一百多丈远、没有过路人也没有过路鬼的山脚下。
“老子有钱啦!老子发财啦!”
穷死鬼一边在心里欢呼,一边掏出冥币来一五一十地数,数了三遍,减去自己的那五百块工钱,都是足足实实的七千八百块。
“嘿,拔根有钱人的汗毛都比我的腰粗,阴间的日子真不错啊,我他妈的还算死慢了,早死几年,或许更有钱呢。”
………………………………
第12章凄美记忆
穷死鬼把冥币紧贴在胸脯上,在一块干净的石头边悠悠地坐了下去,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忆起了恍然如梦的人间往事——
在村子里,他穷得叮当也响不起,自以为是贤妻良母或正人君子的人,都不会同他搭讪一句,见了他总是冷若冰霜地走开,仿佛他是狗屎,会熏臭了他们,又好像他是瘟疫,会传染给他们。
有时,他会逛到麻将堂子里去看看,原本想开开玩笑,弄一杯清茶润润喉咙,但赌场老板十个有九个是势利鬼,见他不打麻将,无利可图,自然不会顺便散一支烟给他,或者顺便泡一杯茶水给他。
他在麻将堂子里多站站,老板也会声色俱厉地吼道:“又不打麻将,站在这儿干什么?滚!”
他不服气地抗议:“又不吃你的东西,看看有什么了不起?”
老板恶狠狠瞪着他,压住怒火说:“你再多说一句,老子踢死你!”
没办法,被踢死了也不会有人料理的,惹不起,只好气冲冲慢腾腾走开,走到老板看不到的地方,使劲吐一口浓痰在墙上,略当报复。
当然,麻将堂子也给他过温暖的记忆。
只要那个被人叫做“诗人”或“疯子”的沈老表在堂子里,老板和旁人可不敢过份的欺负他。
沈老表的妈妈和他的妈妈是曾家姊妹,沈老表又是一个独立特行的书痴,对他总是有些情分的。
每当众人取笑他驱逐他,沈老表若是在场,就会旁若无人地叫道:“只要庄稼好,麻雀吃多少?我一把*,就可以让我这毛老表开心三天!老板,拿一瓶小梁山、一桶康师傅和一包大红饼干来!”
于是,麻将老板点头哈腰拿来一瓶三十二度的辣酒、一桶方便面和一大包饼干,沈老表挥手送给他,说:“拿去慢慢打整吧!哼,大吃大喝天来补,斤斤计较鬼来偷!”
那些赌伴不服气,鄙夷不屑地说:“与其送给毛长生,不如拿去喂狗——狗会摇尾巴,他毛长生狗都不如,吃过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尾巴也不会摇一下!”
有沈老表在旁边,他可什么也不怕,反唇相讥:“你拿了多少去喂狗?谁见了?你爹妈都可能没吃过你买的一口酒,你在这儿表什么空面子?你在这儿输几千几百都有,就是没人见你给过你爹妈一分钱,真是孝子——当心雷打火烧!”
没人说得过他,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的赌鬼作势要揍他,他狠狠吐一口浓痰,便扬长而去,心里乐开了花。
这样,他便可以过五天的神仙生活了,可以昂首挺胸、神气活现地在村子里显摆三天了。
一瓶酒,喝两口又加一口开水,喝上三口,脸变红了,就去村子里闲逛,见人就嚷:“啊呀,酒醉得它烂娘似的!我那沈老表买酒给我了,原封的一瓶!日它老烂娘的,没人给老子低保,没人给老子救济,但老子照样有酒喝,有肉吃……”
有人表示不信,凑近他看看,又闻闻,摇头说:“酒气有些,喝酒是真,至于吃肉,嘿嘿,老母猪羞羞你给尝到一点了?”
“这……”他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老子骗你干嘛?你又不会给老子一点白钱白米!唉,老子洗脸,一不小心,把嘴上的猪油洗干净了,下回老子留点来给你看看。”
那人半信半疑,瘪瘪嘴巴走开了。
为了证据确凿,吃方便面的时候,他可要故意留点在嘴角上。
一包方便面,干面也就巴掌样大一块,三岁小孩吃了也会嫌不饱,但他就有本事把一个度过了几十个春夏秋冬的肚子装得蒙鼓鼓的。
他吃方便面的独门绝技,是他在某一次吹牛吹出去的:烧开五斤重的一锅水,把巴掌大的干面小心翼翼放进去,把原装的作料放进去,再放一大把盐巴,搅上十八次,再关好门,闩好门闩,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边吃边加水,何愁吃不饱?吃饱喝足之后,弄点红油擦在肥厚的嘴唇上,照照镜子,再喝一小口酒,锁上门,便大摇大摆在村子里逛开了,从东头逛到西头,又从西头逛到东头,见人就说:“它妈的,肚子胀得要炸了。唉,不想吃饭,就吃方便面了,味道真它妈的还不错!”
对方故意惹他,就会说:“看你那背时倒灶的样子,有得起钱买方便面?”
“你太小看老子了,老子再穷,买个方便面也会买不起吗?”他装作自尊受了伤害的样子,想狠狠教训人一番,但说不上三句,又稀牛屎般虚软了下去,“其实,是我沈老表买的。你杂种不信,看我嘴巴,还可以去西门发儿那儿问问。”
“老子吃多了,会管你这些狗屁闲事?”对方老大不服气,扭头走开了。
这下,他可得意了,大声叫嚷:“村里的这些杂种,总是狗眼看人低!哼,方便面好稀奇吗?老子天天吃,吃得不耐烦,但有些烂杂种、烂母狗,夸了半辈子,可没见吃过一次方便面!”
这样,平昔羞辱他的那些男男女女,都被他狠狠数落了一番,心头也就好受了许多。
至于那包大红纸包着的饼干,节节约约,加些盐开水,他可要吃三天。
他不仅自己吃,还会带上指甲般大小的三五块,去分给那些父母曾经无情地羞辱过他的孩子吃。
孩子天真烂漫,吃了他给的饼干,舔嘴抹舌,回家总会回味无穷的对父母说:“毛长生给我饼干吃了,好吃死啦!”
父母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擂胸顿足,少不了对孩子来一番打骂怒斥:
“以后不准吃毛长生的东西,当心他毒死你!”
“以后再吃毛长生的东西,我打死你!”
“毛长生的东西是屙尿淋过了的,脏死啦,以后再吃,不准回家!”
……
这一下,毛长生可得意了,从东头说到西头,又从西头说到东头:“啊吧,我肚子越来越小了,连一包大红饼干都吃不完了,多半分给了赵家、张家、李家、梅家……那些娃儿了。”
有人搭讪,问:“你会买饼干分给那些娃儿吃?嘿,太阳从西边出来,又从东北落了下去!”
“嗯,是我沈老表买给我的。”毛长生便滔滔不绝地说开了,“哼,平时看不起老子,说老子这不如他们,那不如他们,养个娃儿也养不活,还吃老子的,还得靠老子养活,真他妈丟底摆代,羞死他祖宗十八代……”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传遍了全村,那些孩子又免不了挨一顿斥骂。
有些父母颜面上过不去,又不愿表示感恩,就威胁他:“你再拿东西给我家娃儿吃,出了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毛长生这下火了,怒冲冲说:“这真是好心没好报,黄泥巴打不出好灶!我毛长生嘴巴虽然像破瓜瓢,说出的话不大好听,心肠可没有那些专会说甜言蜜语的人狠毒!你娃儿死了,我抵命!”
“你的狗命抵得过我家娃儿的富贵命?”家长悻悻而去了。
那些自尊特强,缺少忍耐力的年轻母亲,可就上当了。她们不愿欠毛长生的人情,不愿被左邻右舍轻视,会赌气买一包大红饼干砸给他,说:“吃你一块饼干,赔你一包!你再翻碗底子胡说八道,我撕烂你臭嘴!”
他一边假惺惺推辞,一边把大红饼干紧紧抱住,嘴上毫不客气:“我说给娃儿吃点也就算了,你们偏要买了还我,推不掉也只好收下了——是你们硬给我的,我可不是叫化子那样向你们讨要的!”
又得面子又赚了几包饼干,他睡着了也笑醒——那几天的日子,又是阳光明媚了,仿佛过年过节了一般。
当然,被火烫伤一次,第二次就不轻易碰火了,那些孩子又去他房屋周围转,他热情洋溢地请孩子们吃饼干,孩子们舔舔嘴唇,都牙关紧咬地走开,再不敢碰他那神秘莫测的饼干了。
好事不再来,逗孩子没赚头,他就时不时的窥探打麻将的沈老表,见面就问:“手气好不好?又*了吗?那几个畜生,光看头型就知道不是赢钱的料,小老表你又赢大了吧?好人有好报,我知道你会十打九赢。”
沈老表明明刚输了钱,明明已身无分文了,听了这话也会苦笑起来,边笑边走到经销那儿赊欠几样东西给他,他又对自己的口才陶醉了好久。
过大年的时候,沈老表会送他一两瓶酒,三四样吃的,还会把自己穿皱穿旧了的西装送他一两套,对他说:“老表,不好意思,你不嫌弃,就随便穿穿,如果看不起,就扔进火塘烧了!”
别人不会送他衣裳,送了他也会高傲地拒绝,但沈老表送他的衣裳,他总会立刻收下,并马上穿了去村子里大摇大摆一番。
沈老表,那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不会嫌贫爱富的男人,也是自父母双亡后唯一一个让他感受过人间温暖的人。
他对人间还恋恋不忘,对那些无辜的村民不忍心残害,就因为沈老表曾经给他过人间温暖,即便有限,也是茫茫冰海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小岛……
哦,过去了,穷得被人不当人的日子越去越远了!
穷死鬼从回忆中走出来,擦擦不知不觉湿润的眼睛,摸摸胸口处紧贴着的冥币,想到了抽肠鬼,也想到了配制灵丹妙药的正事。
………………………………
第13章恶鬼撒沙
想到配药的事,想到危急中反击得胜的事,穷死鬼感到滑稽好笑,又感到心惊胆颤。
嘿,虽然是误打误撞,偶然取胜,毕竟是大获全胜了,给了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一个下马威了。
能给大老板一个下马威,这比给小角色一千个下马威还要过瘾——小角色很难抬高一个小角色,但大老板,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嘿,从此以后,可以昂首挺胸,可以向小角色门胡吹大气了:“你们算老几?老子曾三招两式,就让一个响当当的大老板变狗爬了!”
过瘾,这真他表伯伯的太过瘾了。
在阳间,不管你怎样胡吹八百,各过各的日子,也没有多少人真跟你过不去,最多看不起你,不把你当一回事而已,但阴间可是处处与鬼打交道,没有点真本事,想鬼混也鬼混不下去。
“霹雳鬼火弹?那可是我慌乱中胡诌出来的,多亏我在阳间无聊时从孩子们那儿听到过不少古怪名儿,临时改上几个字,还能吓唬吓唬孤陋寡闻的那些鬼。
“在阳间,孩子们把一种能砸响的火炮叫做霹雳神火弹,‘神’改为‘鬼’,正合适。”
穷死鬼越想越得意,越想越觉得这次给抽肠鬼吃些苦头是,是天字第一号的赏心乐事,于是情不自禁,对着想象中的自己深深鞠了一个躬,对自己钦佩到了极点。
“人有弱点,鬼也有弱点,只要抓住了鬼的弱点,以后可不怕那些有权有势的老资格的鬼了。
“荒山野岭,处处都有坟堆,那些坟堆周围,多多少少都有孝子贤孙们放了没炸开的哑子火炮,外面由厚厚的纸包着,看似废了,里面的硫磺、硝石可是好的。
“我只要大量收集,练熟三招五式——能迅速弄碎、抛撒出去,而不伤自己本领,在鬼界就算不能称王称霸,做一条好汉,那可不在话下。”
想到这点,穷死鬼立刻双爪挥动,随抓随撒,把周围的泥沙天风海雨般抛撒了出去,随即趁着沙尘迷眼,唰唰声响,倏然退到了五丈开外。
“对,就是这样。”
穷死鬼满心欢喜。
“鬼撒沙见得多了,但沙中夹硫磺、硝石撒出去,我是空前绝后的第一个。隔空揉捏碎火炮,只要自己的手不触及硫磺,就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侵蚀伤害。
“嗨,大功告成,老子以后多加练习,不说害鬼,防鬼自卫是绰绰有余了。嗯,害鬼之心不可有,防鬼之心不可无!
“我这招独门绝技,应该取一个名字,叫什么呢?嗯,就叫穷鬼撒沙吧,不,应该响当当一些,叫恶鬼撒沙!
“人不带恶相,哪怕你屙屎扛火枪,穷字只会让人更好欺负,恶才是硬道理,才是真才实学的自然流露!”
穷死鬼从此多了一招叫“恶鬼撒沙”的看家本领,再也不像身在阳间那样畏畏缩缩了,喜不自胜之余,就地一连打了三个滚,滚得飞沙走石,阴阴风惨惨。
练好本领之后,穷死鬼的心思回到了配制灵丹妙药上。
青蛙屎,猴子尿,蟑螂屁,这些配方也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既然说出了口,好歹得筹备筹备。
这时正值子夜,穷死鬼面对的是一大片稻田,由于这村子远离城市文明,可没用什么剧毒农药,青蛙、牛蛙和癞蛤蟆,有的是,正在夜色掩隐中无忧无虑地鼓弹欢唱呢。
“嘿,让它们每位来奉献一泡屎,那烂心烂肠的家伙真是口福不浅!”
穷死鬼缓缓抬起两爪,正准备用阴风把青蛙都赶到面前,蓦地又放下了。
“青蛙是写口没遮拦的家伙,什么事都会小题大做,自吹自擂——它们要是知道我用它们的粪便配药,为了自抬身价,不弄得众所周知才怪!
“不行,不行,不能让这些小腿腿、大肚子的家伙坏了我的大事——长了他们的威风,又灭了我的志气!”
穷死鬼叹了一口冷气。
“宝贝所以是宝贝,就因为神神秘秘,不为外界所知。”
穷死鬼搔搔头皮,绿莹莹的目光向周围扫视一圈,见野草青蒿处处都有,俯拾皆是,不禁大喜。
青蒿,原本是阳间的止血灵药,不管是受了枪伤,还是受了刀伤,只要嚼烂一些叶子敷在伤口上,转眼就能止住血液外流。
能治疗人伤的药,为什么不能治疗鬼伤?
青蒿有一个青字,青蛙也有一个青字,用青蒿代替青蛙屎,不说百分之百的灵效,百分之五十是管用的。
再说,不就是医鬼吗?不就是医治一个丧尽天良,连少年儿童的生命安全都不顾的鬼吗?
医治这样的鬼,医好了大功一件,以后还好沾光揩油,医治死了,那是因果报应,命中注定,活该活该!
在阳间的时候,那些孩子,那些少年儿童,对他毛长生并不好,还经常跟着大人嘲笑他,但毕究是可爱的,即便残害大人,也绝不应该财迷心窍、唯利是图去残害儿童。
因而,抽肠鬼虽然给了穷死鬼一个辉煌的蓝图,给穷死鬼圆了圆发财梦,穷死鬼对抽肠鬼可没有特殊的好感,不希望抽肠鬼灰飞烟灭,也希望抽肠鬼多受些痛苦的煎熬。
想想看吧,一所豆腐渣样的学校顷刻间倒塌,几百个孩子被活埋,骨折肢残,血流如溪,几百个圆满的家庭也顷刻间支离破碎,那是怎样的惨景?
而那样的惨景,仅仅是因为个别人唯利是图、钱迷心窍造成,那样的人还算是人吗?那样的畜生,即便在鬼群之中,也毕竟是少数。
不平之气越涌越多,穷死鬼怪叫一声,出手如电,手臂暴长五尺多长,电光石火间,已抓了一大包青蒿枝叶在面前,怒气冲天地晃动旋转三下,已变成了小碗样大、稀烂的一团,活生生像一些动物的粪便。
“这就是青蛙屎了——老子说是就是,谁他妈又敢出来反对?反对老子有什么用,能自抬身价吗?我呸,便宜了那烂肠鬼!”
穷死鬼消了怒气,顿顿,又一边搔抓满头乱发,一边带着古怪的笑容,想到了猴子尿。
猴子尿?我他妈情急智生,竟然会想到猴子尿?
………………………………
第14章灵丹妙药
猴子,到那里去找猴子?
去哪里请猴子奉献一泡尿?
难道要去花果山?
去峨眉山?
过去穷死鬼毛长生见过猴子,来到阴间可就没见过了。
那时,他活在阳间,才八岁,家里养着一只大青猴,蹦蹦跳跳,上蹿下跳,可爱极了。
母亲给他生了一个小妹,还在襁褓之中,父亲烧了一大锅水,宰了好几只大公鸡,准备招待那些送月米的亲朋好友。
父亲把第一只公鸡浸在沸水了旋了一转,然后提到菜园里拔毛,便忘了其他。
就在那时,母亲离床上厕所,那只眼珠骨碌碌直转的青猴见有机可乘,抓耳挠腮,蹦蹦跳跳,把那个还没满月的小妹抱出房间,也如法炮制,放进了沸水之中……
小妹惊叫一声之后,青猴吓了一跳,放开爪子跳到屋檐上,不住地对沸水郭做鬼脸。
父亲拔完了第一只鸡的毛,把第二只鸡浸入沸水,发觉婴儿在沸水中被煮烂了,悲痛欲绝,又天旋地转,忍住愤恨把大青猴抓牢在手里,以牙还牙,用叉子按进沸水,活活烫死,然后煮成了稀粥……
一个喜庆的日子,变成了一个无比悲催的日子,上天也太会捉弄凡人了。
哦,童年的记忆,那么美好,又那么残酷。
哦,猴子尿,那可是奇丑难闻的。
可是,那样奇臭难闻的猴子尿,现在可找不到啊!
穷死鬼感到心儿隐隐作痛,但很快又怪模怪样的笑了。
在阳间的时候,多次听父亲说,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的祖宗……最老的祖宗,是猴子变的。
祖宗是猴子变的,后代儿孙的身体里,一定有猴子的成分。
穷死鬼毛长生是后代儿孙,自然有猴子的成分。
穷死鬼毛长生的尿,自然可以算是猴子的尿。
穷死鬼毛长生虽然穷死变成了鬼,但追本溯源,他的尿也算得上是猴子的尿。
嘿,有思想就有思路,有思路就有出路!
穷死鬼大为得意,把稀烂的青蒿放在地面一张随手摘来的瓜叶上,扒开面前从头上垂下来形如瀑布的遮羞长发,不遗余力地撒了一泡鬼尿。
臭气冲天,穷死鬼吃吃而笑,移开脸孔自言自语:“好板扎的猴尿,一定比太上老君的仙丹更灵效!”
这让他想到了阳间的事:那些得了不治之症、口吐鲜血的人,常常找没结过婚的男人讨“童子尿”喝,不要初出的,不要末流的,只取中段的,居然有治愈的——不能不说尿也是一种灵药。
需要的三味灵药已有两味,只差蟑螂屁了。
哪里去找蟑螂来奉献几个屁?
穷死鬼愁眉苦脸一阵,抓耳挠腮一阵,很快又舒眉展眼了。
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找不到任何可以充饥果腹的东西,毛长生在屋中央的火塘里烧了一大堆火,一边烤火取暖,一边暗自落泪,胡思乱想着天上掉下点饼干什么的东西来,但抬头向上,脖颈酸痛得快到断了也没出现奇迹。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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