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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下:风起天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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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年前，大鲧一族只是南疆众多部落里的一个小小族群，生活于南疆中东地区的巫山山脉一代，世代以农耕为主过着最为原始的部落生活。那时，生活在巫山上的一代年轻巫师秋涧便因为其天资聪颖而少年成名多年。
因秋涧异于其他巫师的聪慧，自小便得族内大巫师们的喜爱。大巫师对他的喜爱和加上他的天赋，为秋涧带来了很多同族巫师们的嫉妒和忌惮，自小秋涧便被族里的同胞所冷落和欺凌，秋涧的童年是悲惨的孤独的。所幸他天赋异禀和勤快，他的巫术在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渐渐强大起来的秋涧也不再受人欺辱，只是巫术强大的他确始终不受族内同胞的待见。
少年气盛的秋涧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之中得到了上古巫术之一的相思蛊术的巫术秘法，他沉迷其中对其不眠不休的日夜钻研几乎成痴。终在一日，他悟得其中精妙所在习得了相思蛊术，一跃成为了当时整个南疆实力最强的巫师之一，大鲧族在他的治理下逐渐壮大因此而傲然立于南疆数族之巅达十余年。其余各族都忌惮他的实力，即便是当时同样拥有上古巫术之一的五色蛊的大丽珂氏一族巫师珂皇的实力也无法与之相较。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时长久居于一族高位的秋涧渐渐变得更加的狂妄和贪婪，他使用相思蛊术控制了一大批的巫师死士染指了大部分的南疆部落，控制了大半个南疆的疆土，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一统南疆，成为至高无上的巫王。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于不惜以身种蛊，只有在自己的身体里种下相思蛊，方可最好的发挥出相思蛊术的巨大威力。
秋涧壮志愁云满怀，原本以为这是一条必然成功的道路，却不料他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女子，这个女子的出现，将他推向了万丈深渊，然而他却始终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他在巫山的脚下救下了一个生活在附近一带的农家女嫣儿，嫣儿生活凄苦时常受族人欺辱，让秋涧不禁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因为天资聪颖，很多巫师同伴对他并不是很友好，甚至于时常也是欺辱那时候还年幼的他，让他度过了一个饱受欺凌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所以当他见到嫣儿被人欺辱的时候便忍不住的感同身受。
他，从一群流氓手里救下了她。
她说她要报恩，他说不需要，可是当她说她若是不跟着他只怕那群流氓还会找上她欺辱她，于是他便不忍再将她抛下。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将这个名叫嫣儿的女子带在了身边，为了以防万一，他多方调查过她的身世，可是他却没发现她的可疑，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愿意相信嫣儿接近他是另有目的，是他选择了他所期盼的那份心思而不是种种疑虑。
他清楚他体内种着相思蛊，不可以动心更不可以动情，可是他却控住不住自己的心向着这个美丽的女子而去。
最终，他无法抗拒自己的情感，他爱上了她。
他和她，过了一段最最幸福最最美满神仙眷侣般的日子。那时的他，是一族之长，是名满南疆的大巫师。那时的她，是一族之母，是他最心爱的美丽妻子。
然而他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白日是一呼百应巫术高强的大巫师和族长，到了夜晚，他却是那最凶猛最嗜血的野兽。他受着相思蛊的反噬变得更加的暴戾和凶残，他渐渐的丧失了自己。
最终，漫天的燎原大火烧上了巫山，南疆其余部族的巫师联合起来围剿大鲧族，将其困在了巫山之上。直到此时，他才敢相信，原来他心爱的妻子真的竟是那大丽族珂皇派来的杀手。
那日，也是一个月圆之夜，他受相思蛊术的反噬差点丧命，因此而变得功力全无，别说对抗围剿的巫师，即便是一个稍稍有点武功的人在那时也可轻而易举的取其性命。
所幸，他的部下都对他忠心耿耿，他们护着他杀出重围。那一夜，血漫巫山，染红了天上姣姣圆月。他永远都会记得，大鲧族的子民一个一个的死在了他的眼前，凄冷黑暗的天都被染的猩红发亮，那是他大鲧一族的献血。
最终他伤重进了大鲧族的秘穴之处躲藏。秘穴机关开启释放无数的守穴大军绝命寡妇出去对抗围剿的巫师。绝命寡妇数量庞大，围剿的巫师死伤无数，不得不退兵，然后他的毒蛛大军也在那场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无奈，他打算只得凝聚毕生仅剩的一些修为凝聚大鲧族亡灵的怨气幻化为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来镇守巫山，那时的他即便修为尽失，蛊毒发作，但是他毕竟是秋涧，那个时代最顶尖的大巫师，他用自己仅存的生命守护大鲧一族最秘密的所在。
就在他凝聚完怨气炼化梼杌之后仅存一丝气息之时，他的妻子，带着珂皇出现在秘穴之中。
这个秘穴，身为一族之后的嫣儿自然知道。
他原本盼着嫣儿能顾虑一点点夫妻情分保守属于大鲧一族的秘密，谁知道他还是高估了她对他的感情。
她出卖了他，彻彻底底。
珂皇让他交出相思蛊术，他狂妄的笑着，笑的有些癫狂有些绝望，但是他却没看过珂皇一眼，他只看着他的妻子，他心爱的妻子。
为了她，他永堕魔道不得轮回。
就在这里，嫣儿冷着脸含着笑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她其实并不爱他，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替南疆结束一个噩梦，为的是她风氏一族得到荣耀。
那时，死在这洞穴中的哪里是他的身体，死的是他的心，他所有的热爱和热血，都在这洞中，化为虚无。
珂皇从秘穴中寻得了相思蛊术的术法书，其实珂皇不知，那术法书乃是他一早便准备好的，并不是真品。
他们离开了以后，这秘穴便被永久的被封印了。
这世上再也无人可进入此地。
秋涧因为遭受相思蛊术的反噬已永堕魔道永不得轮回，他的躯体虽然已死，但是亡灵却不灭，他被永久的困在了这秘穴之中，长长久久，就他一“人”存在于这深穴之中。
秋涧缓缓的讲述着那一段属于他的往事，他眸光盈动水雾氤氲，这一段困束了他百余年的心殇往事，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和放下，若不然他还留在这世上做孤魂野鬼作何呢，何不如就此魂飞魄散了去？
秋涧眼露精光的望着九真和季扶桑。
其实此地，在季扶桑一行人进来之前，五年前，也有一人孤身进来过。
………………………………
第五十九章 救兵赶来
洞中烛光错错，映着三人的脸色各异。
秋涧刚从悲伤的往事记忆之中回过神来，他语调平静，仿佛在说着与之无关的一段故事。
九真依然将季扶桑藏在身后，季扶桑探出个头看着秋涧，两人神色紧张，皆是对秋涧一脸戒备。
双方依然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一股淡白的烟雾腾腾而起，瞬间将光影斑驳的洞穴之中变得迷雾蒙蒙。只闻一声轻微的“嗷呜”声，一团白绒绒的雪白毛球朝着季扶桑奔了过来，速度极快，在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三步并作两步般的直窜向季扶桑的怀中。
季扶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得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那团毛绒雪球。
那团毛绒雪球速度太快，加上季扶桑身体还没来得及恢复如常，被这一团雪球一撞生生的给扑倒在了地上，就在季扶桑心里哀嚎着要跟地面来一个亲密的接触之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稳稳的扶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稳稳的接住了她，避免了她真的和坚硬的石地板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季扶桑被九真接住之后就着九真的双手站稳摇晃的身体，她的双手牢牢的抱着那团罪魁祸首的雪球。
季扶桑语气有些微怒娇嗔，可是脸上却带着盈盈笑意，音色流啭。
“小白。”
季扶桑将怀里的那团雪球给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小白蜷缩着身子，双眼妖媚的对着季扶桑笑意盎然，嘴里发出“嘤嘤嘤”的笑声。
“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季扶桑着急的将小白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小白没事这才放下了心。
她并不是不信任九真能将小白保护好，只是他们遇见了两只强悍的绝命寡妇，九真还带着一只笨狐狸和昏迷的辰灏，其危险程度远比季扶桑危险的多。
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小白，若是小白有何闪失，这可如何向师父交代？
小白可是师父和先生现在唯一的女儿呀。
季扶桑还没从见到小白的欣喜之中回过神来，连身边多出了一抹月白色颀长的身影都没察觉到。
“扶桑，你没事吧？”
身旁月白色身影的男子语调着急，正是刚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的北辰灏。
北辰灏原本清新明亮的声音略带沙哑，脸色已经不复当初的苍白。晃晃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微粉，竟比那打了薄薄胭脂的婀娜女子还要娇艳上几分。
由此可见现在的北辰灏体内余毒已完全被季扶桑去除，再无后顾之忧。
其实就在他们两人一狐和季扶桑分散之后，他们在秘穴的甬道之中遇见了两只强悍的绝命寡妇。在甬道中九真和两只绝命寡妇斗法，而小白则守在当时还在昏迷当中的北辰灏身边，在一片激烈的打斗声中，原本需要昏迷个三四天的辰灏却提前醒了过来，只是那时刚醒过来的他身体犹自虚弱，眼看着九真被两只硕大无比的可怖毒蛛给纠缠却是有心帮忙而无能为力。
刚刚苏醒的北辰灏还没来得及细想目前究竟是何情况，因为他混沌的记忆仍旧停留在他抱着小白被一头巨大凶猛的凶兽的长尾扫过飞了出去，然后撞上大树之后便昏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
北辰灏没想到再次醒过来居然是在一处昏暗的洞穴之中以及看见九真和两只硕大无比面目可怖的蜘蛛缠斗。
北辰灏还来不及了解究竟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脑海里混沌，身体却不似之前般的沉重，反而变得轻松无比，体内真气顺畅和缓，充沛而有力。
北辰灏自是心知，他体内的余毒已解。
究竟是何时？如何解的？
但是当下之急并不是思索自己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时候，九真被两只大毒蛛给缠着脱不开身，而身边却是不见了季扶桑的身影。
然而此时的北辰灏，浑身无力四肢发软的状态实在是帮不上九真什么忙。
思之至此，北辰灏不由得狠狠的咬紧牙关。
正自愤恨中，须臾之间那边的情况却是直转而下，原本占据上风的两只大蜘蛛优势不在，处于劣势的九真将情况翻转了过来。
昏暗中北辰灏看的并不真切，他体力和真气尚未完全恢复，不能凝聚真力观察周围境况。
只隐约可见眼前银色光弧不停的变幻奇妙的华光，琴音低沉暗藏狠绝杀音，闻之心头欲颤。
不多时，剧烈的战斗声停歇了下来，九真却是已将两只蜘蛛给收拾妥当了。
两只硕大无比的蜘蛛僵化在了甬道的地上，连最后的悲鸣都来不及发出。
解决掉了敌人的九真还来不及过来细看北辰灏的情况，只闻得不远处一声剧烈的闷响和一些嘈杂的索索声，九真掌心银光暗纹闪动。
北辰灏见九真两道剑眉蹙在了一块，神色慌张，便也知是大事不好。
扶桑有危险。
甬道之中九真的身影晃了晃便消失在了眼前，速度之快让北辰灏还来及有所反应。
九真身形消失，却从不远处悠悠飘来他的声音。
“你还未恢复过来，暂时不宜乱动，扶桑有危险，我先去救她。”
短短数语顷刻消散，甬道中只剩下北辰灏和小白。
小白也是一脸着急，它欲走却又不放心就此扔下北辰灏，只得急的原地打转嗷呜嗷呜的叫唤。
扶桑有危险？
北辰灏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只是此刻他身体僵硬却是动弹不得。
好半晌北辰灏好不容易等得身体可以动弹了，便急忙的带着小白赶了过来。
赶过来的路上，小白飞窜的极快，紧随其后的北辰灏差点追不上。
此时此刻，在此，见到季扶桑平平安安的抱着小白笑的一脸温柔，北辰灏一路赶来焦躁的心这才缓和了下来。
听见北辰灏的声音，季扶桑抬头，脸上惊讶。
“辰灏？你提前醒了？”季扶桑的语气有些欢喜。
“嗯，刚醒，但是手脚还不是太灵活。”北辰灏答。
“嗯，那就好，我还约摸着你还要再睡上一天呢。”
辰灏笑笑。
“你受伤了？”
季扶桑甩甩手。“嗯，是啊，幸好九真赶来了，不然小命可能要交代在此了。”
季扶桑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北辰灏一双灿烂的双眸却弥漫上一层氤氲水雾。
“谁伤了你？”辰灏略带杀气。
季扶桑依旧笑笑，伸手点了点九真眼前一丈开外的秋涧。
“这个，秋老前辈，他对我指教了一番，不小心误伤了我。”
季扶桑心里有分寸，她心知此时不好再得罪秋涧，因为秋涧的实力太过骇人，如果再惹怒他，他们这行残兵病将的，要如何出这秘穴？
辰灏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秋涧，只是他心有感应，这个秋涧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亡魂。
没想到一个亡魂便能困住九真和季扶桑，还差点取了季扶桑的性命，想来此“人”实力定然超凡。见季扶桑锋芒收敛似有意讨好对方，辰灏虽然心下着急愤恨想着替季扶桑讨回一二，却也只能偃旗息鼓就此作罢。
秋涧立在原地冷眼相看众人，彼此之间的气氛略显尴尬。
………………………………
第六十章 秋涧后裔
双方依然在僵持的状态，洞中的空气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还是九真率先打破了僵局。
“前辈，大鲧族遭此劫难，吾等也觉得甚是可惜。但是今日吾等闯入秘穴也是实属无奈，还望前辈不要与吾等计较。”九真说的诚恳。
秋涧背手而立。“九真，当初我们可是约好了，你自我处取了东西之后若非准备好我要的东西不可再踏入巫山，你此番带人前来巫山，如今是否按照约定已经准备好了我要的东西？”秋涧停顿了一下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接着说道，语气寒凉刺骨。“若是没有，尔等一干人擅闯我大鲧族秘穴，我就不能饶了你们。更何况那小丫头还取了我后裔子孙的精魄来治疗她体内的蛊毒。这笔账，如何算？”
季扶桑一等人除了九真皆是一惊。
季扶桑心想糟糕，原来自己的猜想竟是真的。
乔安和当真是秋涧的后裔子孙。
怎么会那么巧？
季扶桑等人脸色愕然，然而九真和秋涧则脸色如常，看不出半分喜怒。
九真面对秋涧的问询一脸坦然。
“前辈，我敢再次踏入巫山定然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按照当年的约定，我为前辈查访风嫣前辈的最终下落，时隔多年，查访起来并不容易，所幸经过这五年我在南疆的探访还是寻得了一些线索。”
原来五年前九真曾经探访过秋涧，并向秋涧求取一物。作为交换条件，九真需得承诺秋涧提出的一些条件。其中包括帮秋涧打听当年风嫣的最终下落，还要为他寻得一样物品作为东西的交换。
九真打听到当年风嫣和珂皇在大鲧族秘穴之中取得了相思蛊的术法书离开了巫山之后风嫣并没有跟随珂皇一同回大丽族部落，而是从南疆消失了，至于下落，大丽族包括风氏一脉都不得而知。
南疆世人都皆以为风嫣死了，相关的知情人士也已经被珂皇事后解决清理掉了。这几年九真一直都在南疆打听关于风嫣的下落，直到两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他打听到一点有关于风嫣的消息，可却是和乔家有关联。
九真设法接近乔琅，隐姓埋名易容化作一名食客寄居在乔琅府上探听消息，可是乔府上下却完全看不出任何与风嫣有关的讯息。九真也是在某天夜里跟踪乔琅进了一间密室，在密室之中他发现了风嫣以及秋涧的灵位，随着乔琅进入密室的九真被乔琅发现不得已向乔琅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他来此的目的。
在乔府的密室之中，乔琅向九真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一个关乎于乔家生死存亡隐瞒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乔琅的父亲便是秋涧和风嫣的儿子。
其实当年大鲧族被围剿之前风嫣就已经怀了秋涧的孩子。风嫣为了自己族人以及腹中孩子的安全，不得已出卖了秋涧。当大鲧族被灭族，秋涧身受重伤不得已躲入大鲧族秘穴之中，珂皇却拿她腹中孩子的安危威胁风嫣让她带他进入了秘穴杀秋涧夺秘术。
珂皇夺得了相思蛊术之后本想杀了风嫣灭口，只可惜风嫣当时手上掌握着珂皇立下的血咒，珂皇奈何不得，只得放风嫣离开。
风嫣的名字自此消失在南疆，她改姓换名化作乔湮隐居在十万大山与南疆的交界处的一处偏僻贫困的小小村落，在那里她平安生下了孩子，那孩子便是乔琅的父亲。
自此秋涧的血脉得以留存下来。
那孩子长大成人了以后在风嫣的弥留之际得知事情真相，不听风嫣的劝阻一心想要为大鲧一族报仇雪恨血刃仇人，可是那时的风嫣已是油尽灯枯并扭转不了他的想法，最终也是含恨而终。
乔琅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介草莽，但是却是极具才华。当时的珂皇虽然早在几年前被众巫师追杀被迫躲入十万大山之中，在十万大山之中，他亲眼看见珂皇与众巫师激战了七天七夜，最终珂皇大败众人险胜。
在珂皇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之时，乔琅的父亲出手结束了他的生命，也算是为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大鲧一族报了仇。
但是乔琅的额父亲又怎么能满足于此，他野心勃勃，心心念念的是要光复大鲧一族，于是他便打定主意接近大丽族，于是后来，他便成为了大丽族举足轻重权利能和珂氏一族相抗衡的大丽族权臣。
只可惜珂氏一族在大丽族中根深叶茂，大丽族虽然是风氏当家，可是实际权利权势牢牢掌控在珂氏一族手中，乔琅的父亲想要完全铲除实在困难，最终湮灭珂氏一族的大业还是未能完成。乔琅也是在父亲临终的时候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在那时，已是中年的乔琅已经官拜太傅一职。
乔氏一脉人丁单薄，想要复兴大鲧一族实在困难，后来在党派之争当中，乔琅唯一的儿子不幸身亡，从此以后，乔琅便打消了复兴大鲧一族的念头，带着自己的孙女乔安和归隐乡间远离朝堂争斗。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捉弄人，乔安和还是卷入了大丽风氏以及珂氏的战争之中。她一生悲情，临了托人找到了九真，在九真那里得知了真相，但是她却无意完成先祖遗愿，只求南柯一梦。
九真语气淡淡，神色平常的向秋涧讲述着他这几年为秋涧打听到的种种与秋涧以及风嫣相关的事迹。
秋涧听着听着眼睛半眯，他昂着头在此望着洞顶出神。
而季扶桑、辰灏以及小白想起乔安和便低垂着头默然不语。
“前辈，关于乔安和，我们很遗憾。可是扶桑完成她临终时的唯一心愿，这并不能算是扶桑的错。还望前辈不要再责怪扶桑。”九真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即便她的精魄不被扶桑所取，但是珂臻却是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已经触及了珂氏一族的利益。珂氏一族怕也早已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了。”
秋涧背过身，季扶桑等人看不见他听了这些话以后是何神情。秋涧的背影显得独寂而无力。
许久，秋涧朝他们挥挥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人在此呆一会。”
秋涧语气无力，似喃喃自语般的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九真不言语，带着季扶桑一等退了出去。
在他们离去的身后，一声微弱的叹息悠悠传来。
待得季扶桑等人全都退了出去，秋涧昂着头，眼里水光潋滟，但是烛火下晶莹的汪泉只是始终在眼眶中打转，溢不出却也收不回。
他只是一抹弥留人间的孤独亡魂，却不知原来亡魂也是会流泪的。
这百余年来，他一人独孤在此，不是没想过魂飞魄散就此作罢。可是以他的性子，他有如何甘愿？然而现在，他这百余年来唯一的希冀，却是不复存在了。
他在这人世间残存的太久太久了，本来已是逆天而为，现在，剩余的时间已是不多。
秋涧想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身体开始渐渐萎缩，原本俊朗的面貌瞬间衰老苍白。漆黑的发丝上遍布寒雪，刹那白发。洞中原本俊朗清风般的年轻男子容貌已经不再存在，现在立于洞穴中的是一个满头霜发的垂垂老者，他佝偻着背，烛光打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显得落寞而枯萎。
苍老老者声音沙哑如老风箱。
“嫣儿，你究竟…”
………………………………
第六十一章 你是她吗
另一边，季扶桑等人退出了那处洞穴重新回到了甬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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