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无怨-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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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回光返照

　　　　过了许久阴皇后才迈着疲倦步子走了出来，连同御医们一同来到了正殿。

　　　　苏御医对着阴皇后深深一揖：“皇后娘娘您留步。陛下安睡是个好现象，待陛下醒来，微臣即刻就到。我们会轮班守着陛下确保万无一失。”

　　　　“辛苦了！”阴皇后蹙着眉头送走了御医。

　　　　“母后！”刘绶上前抱住了阴皇后，声音似乎极力掩饰着悲痛。

　　　　“都好啦！”阴皇后轻拍着刘绶：“平日母后和你们俩相处时间长，这个时候你们陪着母后，母后心里也就安了。”

　　　　“母后我可以看看父皇吗？”刘绶轻音带着哀求。

　　　　“走吧！”阴皇后说着引着我们进了殿。

　　　　殿中静悄悄，两个宫人守床榻两边。一个中年御医正跪坐皇上床榻前，见我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阴皇后伸手示意他平身。

　　　　刘绶默默跪倒了床榻前，盯着皇上看了许久，肩头颤颤抖动着。阴皇后上前将刘绶揽入怀中，拍了拍刘绶后背，将刘绶手交给了我。朝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带着刘绶出去。

　　　　我扶着满脸泪水刘绶出了殿，阴皇后又默默坐床上静静守着皇上。

　　　　来到殿外，刘绶拉着我步出了殿门，来到离正殿很远地方，才一把搂住了我放声哭了出来：“然姐姐，昨日父皇还去了工地，怎么一下子就病倒了，我好害怕！”

　　　　我轻拍着刘绶后背，此时外面日头已高，地上我们两人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我心里默默祈祷着，英明神武皇上你好起来吧，你病了会有太多人悲痛欲绝。

　　　　御医和阴皇后精心照料下。皇上渐渐好转了。五日后皇上便能开口讲话了，但是只能卧床休息，昏睡时间也越来越长。这日皇上清醒时候，三公及众皇子一同来到了皇上床榻前。刘庄向皇上汇报明堂、灵台、辟雍已经竣工了。皇上蜡黄干瘦脸上有了笑意，紧握着阴皇后手说：“丽华你听到了，终于建好了，就算我走了也安心了。”

　　　　“不！”阴皇后声泪俱下：“你不能，我要你好起来。”

　　　　“父皇！”刘绶也上前拉住了皇上手：“绶儿不能没有父皇。”

　　　　随即众皇子纷纷跪了地上哀求着：“父皇，儿臣不能没有父皇。”

　　　　自皇上病后，刘绶一直守西宫中。我和刘庄都住西宫侧殿。随时照看着皇上。各位皇子也是每日几次前来探视皇上。其他四位公主也是每日必来。连贾蔷也是每日带着宫人前来探视。

　　　　我和刘庄跪阴皇后和刘绶两侧，看着皇上蜡黄脸上无奈笑了笑：“我知道，你们都大了。我放心不下是你们母后，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不，你不要再说了。”阴皇后拉着皇上手贴了自己脸上：“您要是走了，丽华随你一起。”

　　　　皇上清瘦蜡黄脸上凄然笑了笑又合上了眼睛。

　　　　“父皇！父皇！”刘绶睁着饱含泪水眼睛拼命摇着皇后手。

　　　　“郦邑公主切莫担忧。”苏御医上前，跪床榻前。接过了皇上手腕，把起了脉：“脉象平稳，陛下只是累了睡着了。”

　　　　“可是父皇为什么总是昏睡？”一身白衣刘荆瞪着双眼紧盯着苏御医。

　　　　“回山阳王，陛下这是宿疾，需要好像调养才是。昏睡也是长有事，微臣已经为陛下进补了很多增元气药膳。想必再过些时候陛下就会清醒许多。”

　　　　“都散了吧。”阴皇后含着泪水对着跪地上皇子们道，转而又看着刘庄道：“庄儿你同三公忙你们去吧，这里有母后。”

　　　　中元元年冬天似乎异常寒冷和漫长。冬日灰白天空不见一丝温暖。刚入了十一月便是滴水成冰，第一场冬雪纷纷扬扬连续下了三日。由于皇上重病卧榻，宫内气氛也显得异常压抑。素来喜雪我也觉得整个宫里像是被哀伤笼罩住了。

　　　　皇上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牵动着每个人心。就算是重病榻。皇上一旦清醒便会召集三公和刘庄议事。

　　　　雪融后，冬日暖阳洒遍南宫。天气好转，也让病榻上皇上意识清醒了许多。经过近一个月诊治和调养，皇上已经可以坐床榻上，言语自如了。阴皇后脸上也渐渐有了笑意。

　　　　这日清晨皇上精神似乎非常好，一大早便招来了三公连同刘庄，五人闭门商讨了一上午。后皇上命司空冯鲂告祠高庙曰：高皇帝与群臣约，非刘氏不王。吕太后贼害三赵，专王吕氏，赖社稷之灵，禄产伏诛，天命几坠，危朝安。吕太后不宜配食高庙，同祧至尊。薄太后母德慈仁，孝文皇帝贤明临国，子孙赖福，延祚至今。其上薄太后尊号曰高皇后，配食地祇。迁吕太后庙主于园，四时上祭。

　　　　三赵是高祖刘邦儿子赵幽王刘友、赵恭王刘恢、赵隐王刘如意。其中，刘如意母亲戚夫人死得惨，被吕雉做成了人彘。吕氏主要是吕产、吕禄等人，吕后死后，他们图谋不轨，被周勃、陈平诛杀，诸吕之乱遂平。将吕雉从高祖刘邦祀庙中迁出，处分死人，告诫活人。维持刘氏政统，是皇上一生事业，也是他死后愿望。看来皇上已经着手安排后事了，我心中原来以为皇上好转喜悦也渐渐被担忧取代。

　　　　进入腊月皇上渐渐好转，甚至可以起身殿内小走几步了，阴皇后每每搀扶着皇上，殿中漫步。偶尔几次听到二人幸福呢喃着。

　　　　皇上重病事情，三公和刘庄对外封锁了消息，除了内宫及近臣知晓，对外则一律称皇上安好。临近岁首时候，各地郡王，纷纷上书。恭祝皇上皇后岁首乐。上报家书中，沛王刘辅，喜得一子，取名刘宝。皇上为此事开心了好久，似乎精神头也好了许多。鉴于皇上身体也是时好时坏，阴皇后下令，岁首宫内不做特别庆贺，各皇子各宫中守岁便是。

　　　　转眼到了中元二年，寒冷依旧，临近元宵节时候。皇上精神越来越好，起居基本正常了。

　　　　“父皇好了！我记得那次就是，养了一段时间。父皇便完全康复了。”入夜躺西宫侧殿，刘庄有些兴奋向我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父皇近精神好了许多，你看母后都是十分开心了。”自从皇上病后，我和刘庄几乎没有这样闲聊时间。

　　　　“元宵节时候。父皇有意好好庆祝庆祝，你就辛苦下好好操办操办，让父皇母后好好开心开心。”

　　　　元宵当晚，除了京皇子，是将五位公主及驸马一同邀请上了。西宫内张灯结彩，各位公主王妃。加上随行侍女宫人，姹紫嫣红仿若春日百花争艳。

　　　　阴皇后搀扶着皇上做到了主坐，皇上身穿黑红相间天子服。精神气色都是非常好。座位上我刻意分了男女各一排，围绕这皇上皇后坐成了一个椭圆。

　　　　右起，依次为刘庄和刘疆一桌、刘苍、刘荆、刘焉、刘京、梁松、窦固、韩光、郭璜、阴丰。左起，则为我和二姐姐刘灵同坐一桌，接下去是贾蔷和刘建、孟兰心和刘忠、刘义王、刘中礼、刘红夫、刘礼刘、刘绶、刘魅和刘欣。

　　　　座位上。我确有了私心，我不愿意和刘庄相对是贾蔷。所以安排刘庄和刘疆一桌，我和二姐姐一桌。李珠依然是没来，只差奶娘报了刘建过来，贾蔷主动帮忙照料起刘建了。此时刘建已经是咿呀学语了，贾蔷怀里不时乱动着。

　　　　此次奏乐我安排多为舒缓温馨之曲。一则皇上才刚刚病愈，不宜太吵，二则有了驸马和公主，能体现出亲情温馨而不是皇家威严才好。我想着这也是阴皇后邀请公主和驸马前来过节用意所。

　　　　人虽众多，但席间却是异常安静。席间我一直盯着阴丰和刘绶，他们之间似乎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吃着各种膳食。

　　　　这次宴会，刘魅主动要求献舞，从舞曲到配乐均她一人完成。

　　　　宴至中旬，刘魅款款起身：“魅儿准备了一曲春日好景，想献给皇爷爷，皇祖母。”

　　　　“好！”皇上清朗声音喜悦非常，似乎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大病初愈之人。

　　　　随着一曲欢而又甜美乐声想起。身着白色裾裙刘魅，领着粉红衣裙小刘欣来到殿中。

　　　　刘欣清悦童声入耳：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细听竟是诗经小雅篇。

　　　　刘魅白裙飘逸，淡绿水袖扬起飞跃。如梦如幻，一时间殿内春意萌动，鸟语花香。刘魅神情舞姿，比去年刘绶长袖舞加欢。

　　　　一舞停下，刘魅拉着刘欣上前给皇上皇后磕头行礼：“魅儿欣儿恭贺皇爷爷，皇祖母身体安康，春乐”

　　　　“起来！”皇上满脸笑意伸手示意刘魅刘欣起身：“魅儿今年也该及笄了吧。”

　　　　那边阴皇后吩咐宫人将礼物送到了刘魅和刘欣手上。

　　　　“回皇爷爷，魅儿到秋天便满十五了。”刘魅声音甜美似春日清泉叮咚。

　　　　“好！”皇上满意点了点头：“作为你及笄大礼，皇爷爷今日就加封你为沘阳公主吧！”

　　　　一时间殿内静了下来，郡王之女一般只封郡公主或者乡公主。公主，只有皇上女儿才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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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世祖光武

　　　　“谢皇爷爷！”刘魅声音甜美婷婷袅袅下拜磕头谢恩。

　　　　“父皇！”对面刘疆一惊站起身来，走到中间刘魅旁边跪了下来：“父皇您”下面话竟是没有说出来，便被皇上打住了：“疆儿，我知道你对这个儿女一向疼爱，父皇也喜欢她，就破格封她为公主，也告慰她母亲天之灵吧。”

　　　　“谢父皇！”刘疆恭敬磕了一头。

　　　　“庄儿，你记下，即日起封你二哥长子刘宝为沛侯。印绶和册封之礼你去办吧。”

　　　　“诺！”刘庄站起身来正色答道。

　　　　刘疆，刘魅才回到位子上，贾蔷站起身来抱着刘健来到了中间，跪了下来：“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寿比南山不老松！蔷儿自小就聆听祖父讲您故事，从小就对您充满了崇敬。昨晚还梦见祖父告诉蔷儿，父皇龙体一定会好起来。蔷儿会每日为父皇祈福。”

　　　　“好！”皇上挥着手示意贾蔷平身：“你放心，庄儿一定不会亏待你。你是父皇亲封太子妃，现是，以后也是。”

　　　　“谢父皇！”贾蔷给皇上又磕了头才缓缓回到位子上。

　　　　我抬头看见刘庄正用关切目光看着我，冲他无奈笑了笑。真没想到贾蔷会这样场合，让皇上说出这样话来。

　　　　我心中正不是滋味时候，突然听到阴皇后叫我，抬头看见她正冲我微笑着：“歆然你和庄儿情投意合，你这么多年付出母后也都是看眼里。”

　　　　皇上冲着阴皇后点了点头：“丽华说没错，你们二人日后和睦相处，庄儿自然就后顾无忧。”

　　　　入夜我和刘庄来到了西宫侧殿，洗漱完毕我拉着被子钻了进去。

　　　　“母后说明日让我们搬回东宫了。”刘庄说着熄灭灯火上了床榻。

　　　　“嗯。”既然皇上都痊愈了，我们自然还是回东宫好。

　　　　“怎么了？还为刚才事烦心呢？”刘庄将我拉到怀中。吻着我耳垂轻声道。

　　　　“没。”皇上说贾蔷是他亲封太子妃，那我算什么？我承认那一刻我内心十分不平衡。

　　　　“我知道，你委屈了。”刘庄低声呢喃着，吻也越发密集：“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永远都不会变。”刘庄声音越发暧昧，深深吻了一下我唇喃喃道：“我们要个元宵宝宝吧。”

　　　　刘庄话犹如春风化雨，将我心头不平驱散。回应着他炙热，为我们元宵宝贝共赴爱河

　　　　元宵过后我们和刘庄都搬回了东宫，皇上也正式临朝了。日子仿佛一下子恢复到了往日。正月底，皇上还亲率百官去参观明堂、灵台、辟雍。那一日听说皇上异常开心，同群臣畅谈日后祭祀情形。不想回宫途中皇上突然昏迷不醒了。一连昏迷了好几日不见好转。御医整日守皇上病榻前。试了各种方法救治，终还是束手无措。

　　　　一时间所有皇子公主都日夜守西宫，阴皇后是一刻不停守皇上床榻前。

　　　　二月五日傍晚昏迷多日皇上睁开了眼睛，便将刘庄和太尉赵熹、司徒李析、司空冯鲂传到榻前，嘱托后事。

　　　　殿外我和刘绶一左一右搀扶着已经憔悴不堪阴皇后静静守着。身后众皇子公主都默默饮泣着。到了深夜。三公才含泪出了殿。太尉赵熹对着阴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我和刘绶扶着阴皇后走进了内殿，殿中刘庄正拉着皇上手跪皇上病榻前。

　　　　此时床榻上皇上似乎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阴皇后踉跄着上前拉住了皇上手：“文书，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走了。”

　　　　文书是皇上字，以前很少听阴皇后这么叫过。或许此时阴皇后已经顾不得一切了。只想挽留住自己深爱男人。

　　　　“丽华别哭”皇上已经有些涣散瞳孔定定看着阴皇后，大口大口喘着气。

　　　　“文书你别走”

　　　　“我等你”皇上蜡黄脸上浮现了温暖笑容：“但是你答应我一定好好活着看着我们儿子做个好皇帝”皇上脸上笑容异常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文书”阴皇后哭着倒了皇上身边。

　　　　旁边刘绶也哭着昏了过去。

　　　　“父皇。母后！”刘庄满脸泪水呼喊着：“传御医！”

　　　　这寒气逼人夜里，英明神武建武帝驾崩了。

　　　　守殿外皇子公主们，跪爬着来到殿中，悲泣之音不绝于耳，悲痛将夜黑暗和寒冷渲染到了极致。

　　　　随着御医赶来。阴皇后和刘绶被抬到了侧殿。

　　　　“帮我照看母后！”刘庄紧紧握住了我手，明亮眸子此时已被泪水掩盖。

　　　　侧殿。阴皇后面色惨白，平躺着，纵使昏迷中，依然是泪如泉涌，我拿着丝帕不停拭去她眼角涌出泪。凝香则一旁悉心照料着刘绶。

　　　　经过御医一番诊治，阴皇后和刘绶才缓缓醒过来。

　　　　“扶我起来！”阴皇后睁着毫无神彩眼睛，朝我伸出了手：“我要去看看他”

　　　　刘绶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智，和我一起搀扶着面无人色阴皇后缓缓朝皇上躺着寝殿走去。

　　　　殿内依然是一片悲泣之音。床榻上皇上已经换好了天子之服，头发梳头得整整齐齐，带着高高朝天冠。双目紧闭，脸上还挂着醉人笑容，仿佛酣睡中。

　　　　阴皇后来到床榻前，伸出颤抖手轻抚着皇上脸庞，声音低似乎只想让皇上听到：“文书。我答应你，好好活着，看着我们儿子做个好皇帝。”

　　　　这一夜众孝子们都跪床榻前，哭泣之音也被黑夜渐渐吞没，寒冷似乎都钻到每个人心中了。

　　　　翌日太尉赵熹、司徒李析、司空冯鲂三人召集满朝文武为皇上发丧。赵熹当众宣读皇上遗诏：“朕无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务从约省。刺史、二千石长吏皆无离城郭，无遣吏及因邮奏！”

　　　　同时将皇上遗诏传告天下，并命人骑马飞传各地，招呼皇子、宗室子弟们火速入京奔丧。皇上龙体也被移到了却非殿棺椁中。宫内挽联高挂，山河饮泣，四海同悲。

　　　　我一直陪阴皇后身边。由于悲伤过度，阴皇后已经不能行走，整日躺床榻上，泪眼朦胧。一连三日都是滴米未进。我和刘绶旁苦劝着，她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一言不发流着泪发呆。

　　　　三日后刘庄拿了拟定几个皇帝谥号和庙号请阴皇后定夺。阴皇后眼睛才有了神彩。

　　　　“世祖光武皇帝，你父皇当之无愧！”阴皇后看着刘庄递上帛书：“他理应和高祖皇帝一样，享受后世祭祀与怀念。”

　　　　“祖帝“之称，是一个无上光荣称号，只有开国君主或是作出惊天伟业皇帝才能够得到。皇上“世祖光武皇帝”称号，可谓名至实归。

　　　　“好。既然母后也认为好，儿臣这就告诉三公，照此为父皇列位。”刘庄声音带着悲痛但多是沉稳。短短三日刘庄面容已经憔悴不堪。下巴胡茬也已经乱成了一片，一双明亮眸子忍着莫大悲痛，冷冽而又坚定。看我心中一阵心疼，此时他正经受丧父之痛，还要面临着繁重朝政和皇上丧礼筹办。我能为他做就是好好照看阴皇后。

　　　　为皇上定了世祖尊称后。阴皇后也渐渐好了起来，渐渐开口吃东西了。

　　　　这日我和刘绶正为阴皇后凉着粥。太尉赵熹前来求见阴皇后。

　　　　我们和刘绶搀扶着阴皇后来到正殿坐了下来。赵熹跪殿中：“微臣有事，请皇后娘娘定夺。”

　　　　“讲！”

　　　　“皇后娘娘请节哀，陛下大行，目前重要就是皇登基，再行为先皇发丧。只是臣遇到了些状况，还请皇后娘娘拿主意。”赵熹须发皆白，神采奕奕，讲话也是铿锵有力。

　　　　原来皇上驾崩噩耗发出后，赶赴洛阳奔丧皇子们开始陆续抵京。先到达沛王刘辅，接着是楚王刘英。而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则是十数日还没赶到。由于皇子及宗室子弟们却还是没到齐，刘庄登基大典只好推迟。十几日后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终于赶到了洛阳。但其手下宫内横冲直闯毫无规矩，守灵时，济南王刘康，淮南王刘延竟是和刘庄并跪了一起，还殿中窃窃私语，全然没有悲痛之情。

　　　　简要阐述了前朝情形后，赵熹向阴皇后建议：“鉴于此等乱象，臣以为：所有诸王官属，一律驱赶出京，全部到洛阳周边郊县安置。前来奔丧诸王，一律回到封国驿馆。诸王入宫，一律不许带随从，也不准带武器。到梓宫前哭丧，每天只限晡时。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宫内秩序。”

　　　　“好！一切按赵太尉安排！”阴皇后紧皱着眉头答道。

　　　　“诺！微臣这就去办！”赵熹起身离去。

　　　　此时我才记起建武二十八年那场血腥扑杀，以及郭太后陵墓守灵时刘疆对我讲话。郭太后子女们早对皇上有不满了，对刘庄太子之位充满了敌意。此时皇上已经驾崩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了，借着皇上大丧，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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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刘庄登基

　　　　获得阴皇后同意赵熹便下令：“门卫士兵穿着一定要整齐，严格门禁出入，擅自闯入者，无论是谁，杀无赦！”此令一出，宫内外肃然。

　　　　两日后，刘庄登基大典终于要开始。阴皇后特许我回东宫，为刘庄登基事宜做准备。当日寅时起床，亲自侍候刘庄梳洗衣。

　　　　此时距光武帝驾崩已二十日有余，刘庄一直都没净面。已经长长胡须映衬着他悲痛，整个显得十分憔悴。

　　　　“子丽。”我给刘庄梳着头发，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是光武帝驾崩后我第一次和刘庄单独相处，之前我一直守阴皇后身边，刘庄则是章德殿守灵。

　　　　“我没事。”刘庄声音沉稳。

　　　　梳洗完毕，为刘庄穿上了天子礼服，外面又罩上了白色孝衣。我亲手为刘庄戴上了天子冠冕，垂下黑色玉旒掩住住了他好看浓密眉毛和明亮眼眸。高悬鼻子坚挺有形，倔强嘴角轻抿，下巴胡渣已经干净平整一丛深青色。

　　　　面前刘庄整个人威严四溢，透过黑色玉旒眸光稳稳看着我：“歆然我走了！”

　　　　“嗯！”我冲着刘庄一笑，扶着他胳膊来到殿外。

　　　　低头垂手安平领着两队身穿孝衣宦人正守候着，见刘庄出来，连忙上前扶住了刘庄朝御撵走去。

　　　　送走了刘庄我便朝西宫赶去，今日也是阴皇后被册封为皇太后日子。虽然刘绶近前侍候，我还是很担心，光武帝驾崩后，阴皇后过度悲伤一直都是卧床休养。

　　　　来到西宫时，阴皇后已经换好了隆重太后礼服。红黑主色礼服映衬下，阴皇后苍白脸上极力掩饰住了内心悲伤。由着侍女搀扶上了车辇。

　　　　赵熹、李析、冯鲂三人共同辅佐下，刘庄登基大典举行十分隆重，沿用中元二年年号。听宫人们说众皇子们当场下跪高呼万岁！文武百官是齐集，我西宫远远都可以听到他们高呼万岁之声。想必今日刘庄和阴太后正面对着百官朝拜，万人祝福。没能亲眼目睹他登基盛况，我心里或多或少还是觉得遗憾。

　　　　“然姐姐。”刘绶我身边坐了下来，充满了忧伤眸子看着我：“他真要成为皇上了。”

　　　　“嗯，他会是个好皇上。”

　　　　“父皇选择不会错。”刘绶声音淡淡，目光游离，眸光似有似无看着殿外：“父皇下葬后。他就会册封皇后了。”

　　　　按礼太子妃是皇后不二人选，那么贾蔷真就会成为刘庄皇后了吗？

　　　　“那日父皇话，你也听到了。”刘绶不顾我没有回答自顾自说着：“我私下也跟母后说过了。但是母后说，太子妃封为皇后也是合情合理事情。”

　　　　“哦”我一直避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内心深处我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到那时刘庄将会是另外一个女人正式丈夫。而我只是他一个妃子而已。我连忙闭上了眼睛不想不想了。

　　　　“然姐姐”刘绶拉起了我手：“我是看着你们俩一路走来，我不允许她占了你位子。然姐姐天子守孝一月就可，只要你能及时怀上龙嗣。皇后一定会是你。再说了，皇帝哥哥根本不会宠幸她。你放心我会帮你母后面前多说话，让皇帝哥哥推迟册封皇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