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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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三个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花神终究是没等到嫁给萧言惊那一日。

　　　　萧言惊也没能履行承诺带她回大漠。

　　　　萧言惊死了。

　　　　死得极其简单。

　　　　功高盖主，野心勃勃。

　　　　刚回来就做出如此轰动朝野的事情。

　　　　老皇帝心慌了，二话不说，一杯毒酒，还是偷偷摸摸地给换进去的。借口与儿子叙叙旧，把儿子毒死在自己面前。

　　　　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饶是你再天赋异禀，聪敏过人，最后也毫无用处。

　　　　他死的时候，应该是很难过的吧。

　　　　我那个时候只听见轰然倒地的他张着嘴，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没……能……带你……回……”

　　　　带你回大漠，回大漠看看那里的天，那里的云，很蓝，很白。

　　　　阿七抱着萧言惊的尸体，不言不语，二日后上吊自缢了。

　　　　花神坐在灵堂内，守着萧言惊与阿七的棺材，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众人。

　　　　我心里一凉，知道大事不好了。

　　　　果然。

　　　　花神发了狂，杀了不少人。

　　　　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花神，红着眼拿着剑顶在老皇帝的脖子上，最后也没有刺进去――她被许多人围在中间，万剑穿心。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我都舍不得”花神大口吐着血断断续续说出来这么几个字随即倒地。

　　　　我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刻，只不过，站在一旁看着的时候还是很心疼，慕容桓与勾陈神君早就想冲进去帮花神挡下那一切。

　　　　只不过，任凭他们怎么努力，都进不去。

　　　　天劫应在这个时候了。

　　　　无人能助。

　　　　老皇帝惊魂未定地看着倒地不起的花神，长呼一口气，那一个“朕”字还没出口就永远卡在喉咙之中了。

　　　　老皇帝的心口处有一把刀。

　　　　一瞬间，灵堂内无端生出各种各样的花，每一朵花盛开之后花瓣迅速散开来，化为利刃。

　　　　花神在一片血红之中缓缓飘起，冷冷地瞧着底下的人。

　　　　“仙子饶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求求您放了我吧”

　　　　“疼死我了，求您了”

　　　　“不要啊不要啊”

　　　　“妖怪，妖怪啊”有一个面容华贵的妇人倚在门口惊恐地瞧着里面，涂满脂粉的脸抖啊抖。

　　　　那是那个害得萧言惊姐弟离散的妃子。

　　　　一柄利刃狠狠扎进她的胸口，她的惊呼还没完全喊出来就烂在了心里。

　　　　……

　　　　“言惊，言惊”棺材里传出微弱的声音。

　　　　花神一滞。

　　　　“言惊，言惊”确实是棺材里面传来的声音。

　　　　花神一挥袖子，棺材板飞了出去。

　　　　阿七睁着眼睛一脸茫然，等看清眼前的花神的时候，哭了“蝶舞，言惊呢？”

　　　　花神最后还是收了手，带着还有一口气的阿七和萧言惊的尸体离开了这个地方，回了九重天。

　　　　萧言惊死了太长时间，要他活过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花神试了各种办法，毫无效果。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到的邪方，可以将萧言惊练成妖，既可以让他活过来，又可以让他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由人成妖，本就是一件逆天而行之事，有可能没有成功还会伤到自己，勾陈神君和慕容桓都劝过她，无奈她一意孤行，谁的话也听不进。

　　　　她成功了。

　　　　当萧言惊坐起来的那一刻，花神笑了。

　　　　我只觉得诡异极了。

　　　　复活之后的萧言惊，不说话，脸色惨白，走路僵直，完完全全不像个活人。

　　　　可是花神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萧言惊，你不是说要娶我做媳妇吗？”

　　　　“萧言惊，你笑一笑啊，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萧言惊，萧言惊”

　　　　……

　　　　阿七也曾经劝过她。

　　　　“蝶舞……不，花神，我弟弟已经死了，这个不是他，你何苦为难自己，言惊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

　　　　只不过，既然是逆天而为，必然会有报应。

　　　　可是花神谁的话也不听。

　　　　她依旧笑意盈盈地牵着“萧言惊”的手，亲昵地靠着他与他说些悄悄话。

　　　　“师妹这般只怕是魔怔了”勾陈神君环着手臂瞧着正在和“萧言惊”赏花的花神。

　　　　“可是她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慕容桓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解决的办法。

　　　　“此事得尽早解决，将活人炼化成妖，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只怕会引起动荡”勾陈神君严肃地盯着正在花丛中缓慢行走的“萧言惊”，目光如炬“要不，我们……”。

　　　　“不行，师妹现在将他看的很牢，我们没有机会”慕容桓摇摇头否决。

　　　　“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一直让他待在师妹身旁，现在看起来是很正常，保不准以后会出什么事”勾陈神君脸上渐渐浮现出凝重之色“这种邪术必定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我闭着眼躺在花神的花丛里面，哀叹一声，真的，会出事的。

　　　　果不其然。

　　　　“萧言惊”妖性大发，在天界四处截杀神仙，虽说没有神仙命丧他手，可是毫无防备，也损失不少，因为不是完完全全的妖物，普通对付妖的法器一点用都没有，杀又杀不死，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不是个妖，而是由死人炼成的怪物。

　　　　还没来得及捉住他，“萧言惊”逃遁了。

　　　　天帝震怒。

　　　　我原以为花神迫于天帝的压力亲手毁了萧言惊，所以萧言惊后来才在冰棺内，可是不是这样的，这件事，牵扯到了慕容桓。

　　　　因为此事，绝不是毁了萧言惊那么简单，此罪，寻常神仙只怕担不起。

　　　　花神年纪尚小，不明白，勾陈神君却是愁得不得了，后来，慕容桓说他有办法安抚住了勾陈神君。

　　　　慕容桓为了护住这个小师妹，担了这份罪责。

　　　　他站在一众神仙前面，白衣飘飘，目光沉静，面容淡然。

　　　　“是我”

　　　　不急不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做这个东西想要干什么！”

　　　　“不过是闲来无事炼着玩玩罢了”

　　　　“玩玩？慕容桓，别以为有几分本事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天帝瞪着慕容桓。

　　　　“慕容桓不敢”

　　　　“哼！”

　　　　我怎么觉得天帝看慕容桓不顺眼似的，这怒气来势汹汹。

　　　　“慕容桓，你可知罪？”

　　　　“慕容桓知罪”

　　　　“你可知擅自将人炼化成妖物该受什么罚！”

　　　　“知”

　　　　“好，那就除了你的仙籍，贬下凡，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天界！”

　　　　底下响起众人齐刷刷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妖物呢？”

　　　　“天帝莫要担心，容桓已经处理好了”

　　　　慕容桓泰然自若地与勾陈神君和花神道别。

　　　　“师兄，容桓这就走了，多保重”

　　　　“师妹，日后听大师兄的话知道吗？”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

　　　　“没事，我又不是跳诛仙台，下了凡我的仙力依旧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罢了”

　　　　“对不起师兄……是我的错”

　　　　“错什么？你又没错，我倒是挺想下凡的，下凡做个逍遥散仙挺好”

　　　　“容桓，你，多注意点”勾陈神君支开花神，靠近慕容桓轻声嘱咐道“天帝素来忌惮你，总想着除去你，你，你可要小心”。

　　　　“回师兄，容桓明白”

　　　　慕容桓微笑着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师兄，若是容桓此去没有回应，莫要失望，日后容桓自会回来拜访师兄，届时还望师兄能助容桓一臂之力”。

　　　　“忍一时，以待来日”

　　　　这是个什么意思？
………………………………

第一百零八章　姻缘灭（一）

　　　　我只瞧见慕容桓飞身离去，忽而眼前白光一闪，什么都没有了。

　　　　我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外面，花神还在榻上昏睡着。

　　　　这些年，花神一个人过得应该很是苦情，萧言惊躺在冰棺里毫无生气，师兄又因为自己被贬入凡尘，最后竟然成了妖帝，无法再见面。

　　　　算起来，花神初到凡界那段日子应该是她最高兴的时候吧。

　　　　难怪前半个回忆一点一滴细致入微，后半段回忆种种事情全部都挤到了一块儿，就像走马观花一般一幕幕在我眼前急速跳跃。

　　　　那温暖的日子我看了许久许久，而短短时间，花神这段伤情的回忆我就看了个遍。

　　　　我坐在花神身旁，看着她那张艳丽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言惊已经死了，还是死了两回，肯定是死彻底了，这根红线按理说早该就消失才对，可是花神心里总还是认为萧言惊肯定还活着，靠着这一份执念死死撑着，其实不用我来，这根红线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吧。

　　　　“三生，如何？”花神自榻上缓缓醒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我。

　　　　“尊主，他早就已经死了”我叹道“您何必放不下”。

　　　　“那，剪了它，他是否还能，还能活过来，按照自己的命走下去？”花神恳切地看着我。

　　　　“尊主，此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补救，只怕迟了”我摇头，死人怎么可能复生呢？

　　　　“怎么会，你不是说只要断了红线，那个人就可以按照司命簿子上写的活下去吗？”花神不相信地扯住我的衣袖，竟然有些失态。

　　　　我觉得，我必须和她说明白。

　　　　“尊主，您一意孤行，萧言惊他已经死了，您逆天而为将他炼化成妖，又让他死了一回，您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有您，他就不会死了？可是您要知道，您出不出现对他的命数也没有多大干系，碧云天如果没成功，他死，成功了，也还是死。只不过有干系的是您而已，您历了一场情劫罢了，难受是你，伤心也是你，他的死与您无关”。

　　　　也许是很久没有听见萧言惊这个名字了，花神听得一怔的，忽然开口轻道“那，师兄他……”

　　　　“这”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慕容桓的事情真的和她有关系。

　　　　“慕容桓他是自愿的，尊主也不必放在心上”

　　　　“不，若不是我，言惊至少，不必成这般模样，若不是我，师兄怎么会成了妖帝呢”花神看着我，笑出了声“哈哈哈，都是我，不是我，事情不会这样的”。

　　　　“尊主”我喊她，可是她已经听不进我都任何话了，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一日发狂的花神。

　　　　她忽然静了下来。

　　　　“是我做的错”她说“我应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三生，这红线，剪了吧”花神盯着我，许久。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我就算不用剪这红线也在不了多久了。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帮忙剪了吧，省得花神日日看了难过――剪了其实她也还是会难过。

　　　　“这长长的一生，竟是比不得那短短一瞬”，红线落地那一刻，我似乎是听到了花神沉重的叹息声。

　　　　花神这个人，责任心实在是太强了。

　　　　临走前，她仿佛早已忘了刚刚的一切，笑容艳美，将那株白玉花灵给我，还顺带递给我一个匣子。

　　　　“三生，这是你丢了的东西，我给你收好了”花神白嫩如削葱般的手指轻轻扣着那个匣子“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

　　　　我看这匣子精美异常，上面还有把小锁，不禁疑惑道“尊主……这，没有钥匙，三生如何开得了？”

　　　　“你就是钥匙啊”她掩嘴一笑，轻飘飘地转身回屋。

　　　　我立在茅草屋外面，目送着花神进了屋。

　　　　才发现，这茅草屋竟然和凡界那一座一模一样。

　　　　花神在天界造了一座她在凡界住过的茅草屋，她真的，很想萧言惊吧。

　　　　可是我不敢告诉她，其实萧言惊这一生本不该有她，司命簿子上说了，花神如果不出现，萧言惊是根本没有办法在碧云天待那么长时间，是没有把握碧云天做的事与他的猜想一样，最后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后来仍是在大漠好好地做他的逍遥九皇子，娶妻生子，平淡一生。

　　　　至少，不会死。

　　　　“仙童，请”牡丹仙子面无表情地守在外面。

　　　　我临走前又看了她一眼，才发现。

　　　　她长得跟阿七真像。

　　　　我抱着个匣子，手里持着白玉花灵，正在想着要怎么才能把这株花灵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送到司命府去，半路就看见了司命。

　　　　“站住！”司命隔着大老远就冲我大喊。

　　　　“星君我没跑，你莫要喊了”我两只手上都有东西，实在是腾不出空来朝他招手示个意。

　　　　我慢悠悠地走过去，司命则是发足狂奔而来。

　　　　“你，你是三生？”他停在我面前，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看起来很憔悴。

　　　　“如假包换！”我将那株白玉花灵塞给他“知道神君对如意心怀愧疚，这不，三生想办法将她给您送回来了”。

　　　　“胡说……”司命借过白玉花灵，似是有些不相信“如意的本尊我是见过的，是白玉如意，不是白玉花……更何况，更何况……”

　　　　“她已经死了对吧”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我都知道，我也很难过，虽然我心里是恨死你了，可是这是如意愿意的事，我也没得法子，所幸如意当日剩了一缕意识，我求了花神用了渡灵之术将她寄养在白玉花灵里面，你可要好生待她”。

　　　　“我知道……”司命喃喃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拖了我离开。

　　　　“星君这是干什么，我回天界办点事而已，现如今事情办完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慕容桓寻不到我肯定会过来寻我的”。

　　　　“慕容桓，慕容桓”司命大吼“这厮不过一介妖孽，现在公然挑衅妖界，杀了月老上仙，你还想着他做什么？他不过就是利用你罢了！”

　　　　什，什么？！

　　　　我头昏脑涨地被司命拖了过去，才短短几日未见，月老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只瞧见密密麻麻一圈围在外面的神仙，人还未走近，议论之声便源源不断地飘了过来。

　　　　“你说月老上仙这是做了什么孽，死得这般惨烈”

　　　　“啧啧，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听说是这殿里面唯一的那个女仙童私通妖帝，这才有了下手机会”

　　　　“真的吗？我就说当初不应该捡她回来，一个不清不白的人，总是要惹出祸端来的”

　　　　“唉，能怪谁，还不是他自己非要养”

　　　　“看吧　，现在自作自受了”

　　　　“……”

　　　　我恍若未闻，只是拖着脚步往前面走去，司命走在我前面，替我拨开那一层又一层的神仙，我只瞧见脚底腾腾的仙雾，和，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月老爷爷瞪着眼睛，躺在一片白色仙雾之中，他的红白袍子染成了红袍，胸口处不偏不倚的有个空洞，正在不断地往外面流血。

　　　　我手足无措地奔过去。

　　　　“爷爷你醒过来啊”我大哭“看看三生一眼，看一眼就好”。

　　　　“就是她，要不是她，月老上仙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这个仙童不能留”

　　　　“这个妖孽，看我不杀了她给月老报仇”

　　　　“对啊杀了她”

　　　　“杀了她”

　　　　……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清的野路子神仙，我也知道，天界的神仙大多看不起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原来讨厌我到如此地步。

　　　　“都给我闭嘴！”

　　　　面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影，我泪眼朦胧地看过去，许久不见的林清远执着剑蹲了下来，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此刻正定定地看着我。

　　　　“三生，我知道与你无关，你什么也不知道，你没错”

　　　　我“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在林清远怀里嚎啕大哭。

　　　　“清远神君，怎么能说不是他的错呢，明明就是她与妖帝私通，这才让月老死于非命不是么”

　　　　有娇媚的声音传来。

　　　　“对啊对啊，这可是大罪，您怎么能护着她呢？”

　　　　“此女不除必成大患！”

　　　　“现在杀师，日后就是要帮着妖帝讨伐我们天界了”

　　　　“清远神君你前不久才回西方清虚境拿回了自己的封号，前途无量何必为了此事毁了自己”

　　　　……

　　　　我紧紧揪着林清远的手松了下来。

　　　　“不必为了我毁了自己”

　　　　林清远却置若罔闻，只是朝外面怒喊：

　　　　“你们说师父是三生杀的，证据呢，证据呢，没证据你们都说个什么！”

　　　　“有人看见，看见妖帝就在今早来了月老殿”

　　　　这个时候外面许多人都纷纷附和道“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就在今早”

　　　　“我也看到了”

　　　　……

　　　　我擦了擦眼泪，我一直都很坚强的，现在也是，爷爷不喜欢我掉眼泪。

　　　　爷爷，最不喜欢三生掉眼泪了。

　　　　“那和三生有什么关系，你们这群神仙，就爱乱嚼舌根”忽然又有一道清明的声音传来“清远哥哥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我相信他”。

　　　　“谁说没有关系了？二帝姬你不知道吧，这女子与妖帝要成亲的事情可是传遍了三界”

　　　　“本帝姬，本帝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你们都说了只看见妖帝，又没看见她进去”

　　　　“二帝姬你莫要再这般维护她了”

　　　　“本帝姬才没有！”

　　　　“帝姬您看清楚了，月老心口上的伤可是赤曜剑所致，只有赤曜剑有这般效力，诛仙灭心”

　　　　“这，这怎么能就用一个伤口断定是哪把剑所致”

　　　　“无欢，别说了”林清远皱着眉注视着月老爷爷心口上的伤“的确是赤曜剑所伤，这伤口上还有赤曜剑的剑气，我认得”。

　　　　我一震，真的是……慕容桓干的吗？

　　　　“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站了起来，抓着林清远的袖子，恳切地看着他“你告诉我，不是他，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相信你说的”。

　　　　林清远将脸扭过去。

　　　　“赤曜剑剑气与青冥剑剑气极像，我不会认错的”

　　　　是我吗，是我的错吗，慕容桓利用了我，借此杀了月老爷爷，可是他们那一日明明相谈甚欢不是么？

　　　　我捧着疼得要炸裂的脑袋，觉得天旋地转。

　　　　忽然，神仙里面有人惊呼：“看，那不是妖帝吗？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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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姻缘灭（二）

　　　　一见慕容桓来了，这一群神仙手忙脚乱起来，纷纷祭出自己的武器。

　　　　慕容桓从那边御着云而来，稳稳地停在我面前，扫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地上的月老爷爷，皱眉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个妖孽，竟然对月老上仙痛下杀手，实在是狠毒！”

　　　　“如今还敢公然到天界来，真是可恶！”

　　　　“你看，我就说此女有问题吧”

　　　　“两个都该死！”

　　　　剩下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是愣愣地瞧着面前的慕容桓，他对我这般好。

　　　　“他们说，你杀了月老爷爷”

　　　　“什么？”慕容桓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差点就以为这件事不是他干的了，可是我目光一转，瞧见了赤曜剑剑尖还在不停地往下坠落的血滴。

　　　　他很少会提着剑出门，也很少会将剑从剑鞘里面拿出来。

　　　　“你今日早上来找过月老爷爷”

　　　　“是，不过我是来找他商议一些事情的”

　　　　“那你为何带着剑，剑上为何有血”

　　　　慕容桓默认不语，良久，才吐出三个字“你信我”。

　　　　“此事与我无关”

　　　　“真的吗？”我真的很想相信他的，我觉得慕容桓不会这么做的，他行事想来光明磊落，绝不会是会做出这等暗算谋害之事的宵小之徒。

　　　　但是他却躲避着我的质问，也不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么他就是与这件事有关系了。

　　　　脑海里忽忽然就浮现出慕容桓将我错认成别人的场景，还有他说要踏平天界，血洗天界时候的狠戾冷酷，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慕容桓真的是很爱我的，所以可以为了我忍下所有，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凭什么会这么喜欢我？

　　　　“事到如今了你还在欺骗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利用我罢了”

　　　　我哑着声音问他。

　　　　“是不是我长得有一点点像你心尖尖上的那个人，所以你才给了我这几份温存，没有立刻除去我，而是留着我将我耍得团团转？”

　　　　“我早该知道的，我真是蠢，一点都没发现”

　　　　“三生！”他看起来有些生气。

　　　　“怎么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喜欢的不是那个什么姬无忧吗？”

　　　　我退到林清远身旁，苦笑着。

　　　　眼看着慕容桓说不出话，他喜欢的人果然就是姬无忧啊，不是我三生。

　　　　“说不出话了吧，你就是在利用我，所以在天界这么来去自如，爷爷对你一点防备也没有，如今你利用完了，打算怎么办呢？”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现在真是后悔，我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不过是个妖，身份卑微，三界都瞧不起，怎么可以与仙相提并论？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