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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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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讶异,提高了声音叫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府内众人都是用惯了香料的,如今突然停了,岂不难过?尤其老爷和花姨娘又是上了年纪的,松少爷马上就要参加会试,夜里也需焚香提神。再者说咱们本就是香药世家,倘若连白家都用不上香料,传出去,别人还不知怎么笑话呢……”

    白檀的脸色冷了下来,手中茶盖啪嗒一声摔回盏上,“你也知道咱们这是白府,一口一个老爷少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府邸姓了阮。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别说是花见羞和阮青松,就是阮乐正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外人!想用流芳阁里的香料?可以,不过,其他人掏多少银两购买,你们也须得掏多少,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管家气得手直哆嗦,指着白檀道:“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小人说不过您,我只去找老爷理论。”

    白檀冷笑:“慢走不送。”

    只是这位管家当天晚上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四肢更是酸软无力,竟连饮食都不能自理。

    白檀当机立断,扶持张妈妈的儿子,阮白氏的奶兄张进忠上位,又一连拔出了阮乐正和花见羞的几位心腹,通通替换成自己人。

    东宫太子妃有孕,不久前刚刚诞下麟儿,太子姜琸后继有人,夺嫡之争又多了一份筹码,现在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打算着礼部好好地庆贺一番——因着皇上病重,太子监国,姜琸已然开始有些膨胀了。

    阮乐正作为礼部尚书,孩子的满月礼少不得需要他操持,再加上中秋临近,往来应酬甚多,眼下已有许多天未回府中了。

    这也难怪,阮乐正是□□,有此良机,自然要小心讨好一二,做事比往常可用心多了。

    白檀对张进忠道:“府里人口众多,开支也大,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看要收秋了,蜀地却接连降了几日暴雨,致使数万田亩竟颗粒无收。同为姜国子民,我们却不能坐视不理,母亲已经带头缩减了月例,每日吃穿用度也降了一等,其他人当然也该如此。从今日起,点星斋和松竹苑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月例减少一半,而且通通从阮乐正的月例当中扣减。再将省俭下来的钱送到流芳阁在蜀地的分店,嘱咐他们开设粥棚,救济灾民。”

    张进忠躬身道:“公子放心,我晓得了。”

    “哦,对了。”白檀想到一事,又道:“大灾过后,必有瘟疫横生,我会调制一批祛病的香料,让流芳阁的绣娘们连夜缝进香包,一同送到蜀地吧。”

    张进忠敦厚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感动:“公子和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因着张进忠从小就在白府伺候,又与阮白氏从小相识,所以倒是惯常叫阮白氏小姐的,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改回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张进忠又语气担忧地说道:“只是小姐体弱,平常饮食已经非常简朴素淡了,再削减的话,如何受得住?不如把小人的月例银子都免了,也好给小姐添几道药膳。”

    白檀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可想清楚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在给我做白工?来日可别后悔。”

    张进忠神色未变:“小人明白,必不会后悔。”

    白檀缓缓笑开,作势施了一礼,脆生生地笑道:“那我替母亲多谢你了。”

    张进忠慌忙避开,说道:“不值什么的,公子无须如此。”

    紫衣金冠的男子温雅一笑:“秋闱近在眼前,京中举子们莫不埋头苦读,难为白小公子竟有如此兴致。”

    白檀抬手示意,百岁立刻从他手里将垂杆接了过去,提起钓线,将一尾小小的红鲤鱼取了下来。

    “殿下说笑了。”白檀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他面前静置着一张黄梨木的梅花小桌,桌上摆放着天青色荷叶状的鱼盆,几尾圆头圆脑、鲜红可爱的红鲤鱼正欢快地游动着。
………………………………

66。谁杀了我番外篇(一)

    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防盗章节,么么哒  白檀跟在大公主姜锦城的软轿后; 顺利走出宫闱; 回到白府时已经是二更时分了。

    揽月阁里灯火璀璨,亮如白昼,阮白氏忧心忡忡地等了一整天; 她深知姜宏端阴狠毒辣的性格; 哪里能睡得着。

    白檀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快步走到厅内; 向阮白氏问安道:“母亲; 儿子回来了。”

    阮白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急急拉住白檀的手; 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几遍:“云奴儿,你没事吧?”

    “母亲安心。”白檀搀扶着阮白氏,送回座位上; 自己在下首捡了张圆凳,注视着阮白氏的眼睛; 神态极为认真地说道:“母亲,檀儿有事想要问您。”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阮白氏知道有些事已经瞒不住白檀,如今说出来也无不可,只是到底让人难以启齿。

    她叹了口气; 难得肃着脸色; 挥退了侍婢; “云奴儿想问什么?”

    白檀道:“我白家与皇室到底有何渊源?”

    阮白氏道:“白家荣耀千年,始终屹立不倒,鼎盛之时甚至连皇室都不敢轻易掠其锋芒,云奴儿,你可知是为什么?”

    白檀腰间束了三指宽月牙白绣祥云纹的腰带,左侧处缀了白纱质地绣富贵竹花纹的鸡心形荷包,此时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由捏住下垂的流苏,一边摩挲,一边道:“因为白衣客。”

    白檀真是对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白衣客越来越好奇了,在千年之后的今天,还能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知千年之前,又是何等风华无双。

    他回答得笃定,阮白氏却道:“是也不是。千年之前,人心蒙昧,天下未定。彼时皇室姜氏一族还是一盘散沙,与楚地的李家,燕地的商家同为奴隶,被蛮族连年奴役,死伤无数,渐渐生出反叛之心。我先祖白衣公不但拥有天人之姿,且足智多谋,竟能想到将香料用到战场,使蛮族战马暴动奔逃,不战而屈人之兵。后来,姜氏自立为王,执意请白衣公临朝辅政,先祖称自己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到底还是推拒了,只靠做香料生意谋生。谁知不久后,白衣公不知为何猝然仙逝,死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多岁。姜太|祖与白衣公交情深厚,始终不肯相信先祖去世的事实,反而命人凿冰筑棺,将白衣公的尸身完好保存下来。稍后,太|祖又大肆寻求灵丹妙药,依照白衣公生前留下的方子,倾天下之力,炼成一丸极为神奇的丹药,据说那丹药不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能使人永葆青春。”

    世人惯会以讹传讹,三人尚能成虎,何况白衣公的传说已经流传了一千多年,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改编过,白檀觉得这些话的可信度不大,便笑道:“那岂不成了长生不老神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檀儿看多半是无稽之谈。”

    孰料阮白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可是,后来白衣公又活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据说,当时白衣公有体温,有心跳,一应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甚至还在十个月后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现身于人前,声称是自己的传人。”

    白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世人都以为我们白家有长生不老药的配方?他们想要得到它?”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剧情,简直神展开。

    “傻孩子。”阮白氏苦涩一笑,“长生不老药所需的配料极为难得,可说是世间难寻,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白氏传人的命。”

    白檀莫名觉得周身漫上一阵寒意,他难以置信道:“难道……”

    阮白氏道:“我们白家人的骨血里有那味神药的存在,只是因为代代传承下来,已过了一千多年,所以药效在逐渐削弱。认真算起来,白家所有人都不该存活在世上,逆天改命又岂是那般容易的?白家人的早逝便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然而,即便如此,对有些人来说,我们白家人的骨血仍然是不可多得神药,他们做梦都想要喝上一口。”

    白檀:这特么也太重口了,注定短命不说,莫名其妙地成了行走版的灵丹妙药,谁见了都恨不得咬一口,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檀蹙眉沉思,白家所有香料典籍,药草纲目,乃至各种祖传配方,他都已经倒背如流。诚然,制香与医学一道存在交叉,很多香料本身就具有药用价值,若调配得当甚至能用来治病,但是,若说做到起死回生,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那么,千年前的姜太|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阮白氏握住白檀的手,“此事一直被历代先祖费心隐瞒,可惜后来先皇不知从何处得知这段昔年辛密,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李家和商家查抄,更是对我白家虎视眈眈,多亏得当年姜太|祖在位时曾留下手谕,严令禁止皇室对白氏一族动用武力,再加上父亲多番辛苦周旋,好歹暂时保得白家安全无虞。谁知几年之后,先皇驾崩,姜宏端登基上位,他设计接我入宫,名义上说是比照‘郡主’之尊抚养,实则让娘亲每月提供鲜血,压制宫闱内斗时不慎中的剧毒。”

    很早之前白檀就留意到阮白氏左手手腕处有几道伤疤,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白檀曾为此心惊不已,阮白氏却始终不肯说出原因,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只是白檀却听得心头火气,愤愤然说道:“好个无道昏君,为了一己私欲,竟不顾他人死活?”

    古代医疗技术那么落后,寻常风寒都能要人命,更何况是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每月不间断地定时取血,再加上当时阮白氏自己都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体质娇弱,没有因此一命呜呼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阮白氏道:“提及此事,还需多谢大公主,当年她无意中撞破宫人制住我,强行割腕取血的事,不敢声张,对我却更加关怀备至,日夜让我陪伴,乃至于同吃同睡。姜宏端那时还有几分人性儿,因着锦城是他第一个孩子,对大公主最为宠爱,倒也没有拒绝长女的要求,自此娘亲所受的酷刑大为减少,只是仍不得不小心行事,以防哪时落了单,被姜宏端的人给抓去。”

    “依我看,他不过是怕自己丑陋面目被世人知道罢了,哪里懂什么人|伦天性?”白檀是真心将阮白氏视作母亲,平常侍奉她极为孝顺,如今更是满腹怒火中烧,关切地问道:“那么后来,母亲是如何逃离魔掌的?”

    阮白氏衣袖掩面,表情难堪地说道:“彼时我年岁渐长,将近及笄,按照礼制,势必要择婿嫁人的,如何能久居宫闱?姜宏端见我出落得越发美貌,竟渐渐生出不轨之心……”

    “欺人太甚!”白檀怒不可遏,看来今日对姜宏端的惩罚还是太轻了,应该直接在香炉里给他下七夜雪。

    阮白氏道:“好在大公主机敏,也隐隐察觉出姜宏端的心思,从此更不许我离开她半步,还悄悄派人将此事告知宫外的父亲,你外祖听闻之后如遭雷劈,一时乱了方寸,仓促之间,快速择了女婿,定下婚期。倘若不是如此,凭阮乐正的心智,如何能瞒得过父亲?”

    白檀冷声道:“姜宏端纵然可耻,阮乐正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罢了!檀儿只是替母亲不值,遇到这样的衣冠禽兽。”

    阮白氏自己倒是已经看开了似的,“阮乐正那个小人不足为惧,我与他之间已经恩断义绝,如今不过是形同陌路,只是留着他做个挡箭牌,姜宏端再如何也不敢公然对臣下的妻子出手,你劝娘亲与他和离,我执意不肯,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只是,娘亲万万没有想到,云奴儿虽是男儿身,容貌却远胜于娘亲当年。之前我一直要求你低调行事,也是怕被姜宏端的人注意到你的存在,没想到,终究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白檀思忖道:“不过,总觉得姜宏端对我的态度颇有些奇怪,隐隐带着些狂热,可是另有蹊跷?”

    阮白氏神情复杂:“那大约是因为姜宏端见过太|祖留下的一副画。”

    白檀道:“什么画?”

    阮白氏缓声道:“一副白衣公的肖像画。”

    白檀心中涌上怪异之感,“那画可是与我有什么联系?”

    阮白氏闭上眼睛,万分不甘地点了点头道:“我儿与那画上绘制的白衣公生得一模一样。”

    “什么?!”白檀吃惊,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由?

    “所以,姜宏端才会觉得只要得到了我,就能让他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知道了来龙去脉,白檀反而快速镇定了下来,“母亲不必忧虑,檀儿有自保能力,绝对不会让那些禽兽讨占了便宜。何况,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与其这般受人欺凌,倒不如主动出击。”

    阮白氏一惊:“我儿要做什么?”

    白檀坐下来,拍了拍阮白氏的手掌,将她安抚下来,笑吟吟地问道:“母亲,姜宏端在位一日,我就需提心吊胆一日,但是,如果他驾崩了呢?”

    他本不是张扬强势的性格,但也绝非软弱可欺之辈,如今这种形势,还不奋起反抗,难道还真等着被人绑进宫里做娈宠不成?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阮白氏闻言沉思片刻,声音坚定地说道:“我明白了,云奴儿只管放手去做,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

    白檀道抚着唇角,慢悠悠地说道:“还没到那般田地,姜宏端多行不义,有的是人盼着他早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一个月后,三年一次的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檀穿了一袭极为熨帖舒适的天青色儒衫,左手提了一只掺了柳条精心编制的竹篮,里面放置着上好的笔墨砚台,并一方折叠整齐的云纹锦褥子。

    来到贡院前的丹桂街,白檀脚步轻健地从马车上跃下来,冲着车厢内躬身行礼,“母亲安心,檀儿这就去了。”表情轻松愉悦,散发着满满的少年朝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

67。谁杀了我番外篇(二)

    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 防盗章节,么么哒  只是兔死狐悲。这次侥幸躲过,下次又该怎么办呢?

    头顶上仿佛悬了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众人内心绝望又悲哀。

    姜宏端气息稍稍平稳了些; 不再像刚才一般剧烈喘息; 只是那嘴巴却仍然合不上似的; 微微张开着,吸着冷风; 口齿间发出嘶嘶嘶的怪声; 像是藏了一条毒蛇,随时都可能蹿出来咬别人一下。

    他冷眼望着众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留了太监总管李福海在身边。

    李福海伺候了姜宏端四十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也比任何人都害怕他; 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四更天了; 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姜宏端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李福海; 说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 朕快驾崩了?”

    李福海一个哆嗦,当即跪了下去:“老奴不敢。”

    姜宏端冷笑:“那就是在盼着朕早日驾崩了?”

    李福海磕头不迭:“陛下明鉴; 老奴绝无此心。”

    姜宏端叫停他的动作; 语气诡异; 表情更加诡异地说道:“据说白家那个传人前一段在燕子楼里现身了,见过他的人都称赞对方容貌无双呢,你说这话可信不可信?”

    李福海脸上表情一变,连忙将头低得更深了些,“老奴不知。”

    “呵。”姜宏端冷声道,“你,拿着圣旨去一趟白家,把白芜的儿子亲自接过来,记着是白芜那唯一的,亲生的儿子,任何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李福海不敢多问,急忙忙地领旨出宫去了。

    空荡荡的寝殿内,姜宏端狠狠攥紧身下的被子,失神地呢喃道:“朕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圣旨传到白府,阮白氏当场变了脸色,抖着嘴唇道:“我儿近日身体不适,恐把病气过给陛下,海公公,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李福海满脸不忍:“夫人当年也是皇宫大内的常客,应当知道咱们陛下的脾气。”言下之意却是绝无可能。

    白檀安慰道:“母亲无须担忧,檀儿去去就回,不会耽搁的。”

    阮白氏紧紧握住白檀的手,眼睛发红,不舍道:“云奴儿,娘的云奴儿……”

    白檀轻柔地拍了拍阮白氏的手背,背对众人启唇,无声道:“锦城公主。”

    阮白氏眸光微闪,悄然点头。

    李福海来传旨时有一支金吾卫护送,此时为首的头领正催促着白檀赶快上马。

    白檀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动作干脆地翻身上马,鞭子一扬,当先冲了出去,一身铁甲,手持佩剑的金吾卫快速跟上去,然后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将人困在队伍中间。

    见此情形,白檀更不敢大意,他坐在马上,身姿挺拔,笑意融融,来往行人注意到后都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嗳,那不是白家的公子吗?”

    “可不正是他,前些时日我刚在燕子楼里见过,白公子这张脸,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咦,奇怪,陛下的金吾卫押着白公子做什么?”

    ……

    途径燕子楼时,白檀忽然纵声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少年人音质清越,宛若玉石相击,众人纷纷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到白家公子鲜衣怒马,潇洒恣意的英姿。

    燕子楼三楼处的窗户悄悄开了一角,一双寒冰般幽深湛然的眼眸望了过来。

    原来这就是德化帝啊,白檀偷偷看向那位瘫软在龙椅上,满脸油光,形同槁木的老人,心想,姜宏端长得可真他妈丑啊,简直辣眼睛。

    若没记错的话,姜宏端现在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就老成这副模样,浑身笼罩着一团死气,脸色也灰败得很,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姜宏端本就不大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阴森森地看着下首处的少年,表情惊艳又垂涎,费力地攒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涩声道:“你就是白芜的孩子吧,生得真是齐整,来,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这种眼神……

    白檀心里一咯噔,他太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容貌太过俊美有时也并非什么好事,比如他前世在阳光福利院时,未尝没有人愿意收养他,只是大多都是为了白檀那一张出众的脸罢了。

    所幸白檀足够机灵,识破了许多人的伪装,不但从未让别人得手,还瞅准时机狠狠反击了回去,帮助孤儿院许多孩子逃脱魔掌。

    白檀怕再看下去会吐出来,连忙垂下脑袋答道:“谢皇上隆恩,只是草民卑贱之躯,不敢亵|渎皇上圣颜。”

    对着一张苍老猥琐,明显纵欲过度的脸还能说出这种话,白檀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姜宏端发出几声粗噶的低笑,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遮掩不住的欲|望,“无妨,快过来吧。”

    白檀狠狠皱起眉头,这老乌龟好歹是一国之君,青天白日的,不会真干出猥|亵臣民的事情吧?那也太不要脸了,但是想想街头巷尾的各种香|艳传闻,又觉得近些年来对方的下限确实一低再低,委实让人信不过。

    李福海也劝道:“公子,请吧。”

    白檀上前一步,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为出色的脸庞。

    这张脸……

    桃花眼,朱砂痣,瑶鼻菱唇……

    姜宏端忽然瞪大眼睛,像,真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他急声道:“你再过来些。”

    白檀闻言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暗中打量自己置身的宫殿。

    “怎么,朕很可怕吗?”姜宏端隐隐有些不耐,他使了个眼色,李福海带着所有宫人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殿门给关上。

    姜宏端这一世还从未委屈过自己,见白檀不上当,干脆撕去伪装,语调怪异地说道:“你母亲当年可是京洛有名的美人啊……”

    白檀霍然抬起头,视线阴狠地盯着对方,满脸防备之色。

    姜宏端桀桀怪笑:“白家出美人,此言不虚,当年如果不是白浩楠那个老匹夫见机快,急忙忙地择了个女婿把白芜给嫁出去,你母亲早就是我后宫中的一员了。”

    白檀着实被恶心到了,出言讽刺道:“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皇上不如多吃些药,兴许还能让你再苟延残喘几天。”

    “放肆!”姜宏端气得涨红了脸,扭曲着五官说道:“胆敢如此顶撞于朕,你可知,朕随时都可以诛你九族!”

    白檀却笑道:“你巴巴地把我找过来,想必我身上还有些利用价值。”他信步走向一方桌案,右手在熏香炉上方微微扇动几下,让袅袅烟雾冲向自己鼻端,闭着眼睛轻嗅几下,“绿檀、艾叶、香白芷,全都是深具药性的香料,融合在一起,有活血化瘀、舒经止痛的功效,想来是出自我白家流芳阁。”

    姜宏端道:“那又如何?偌大的姜国,难道还找不出第二家盛产香料的铺子?”

    白檀冷笑:“何止有第二家,你是皇帝,想要多少香料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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