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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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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檀敏感地闻到浓郁的脂粉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咦,他怎么也来了?”张蕴伯惊讶出声。

    程锐道:“谁啊?”

    张蕴伯转身,目光有些纠结地看向白檀:“阮青松。”

    他们与白檀相识多年,对白家的情况十分了解,除了替阮白氏及白檀母子两人不值外,也很是瞧不上阮乐正的虚伪做派。

    唯独对于阮青松,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阮青松本身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但认真分辨起来,他却又确实没做错什么。

    良好的教养让程锐和张蕴伯实在做不出随意迁怒他人的事,只一直选择无视他罢了。

    偏偏阮青松近日不知是怎么了,总喜欢往他们身边凑,没得让人不自在。

    白檀道:“我这哥哥向来心比天高,今日是望日,想必是来燕子楼参加诗社的。”

    张蕴伯心存忧虑:“ 论理我不该说这话,只是青松少爷也太不安分了,公子须得小心一点才是。”

    瞧瞧,阮青松还以为自己那些小动作做得多隐蔽似的,殊不知连张蕴伯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都察觉到了。

    真替他脸疼。

    程锐也道:“我也就算了,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檀儿你打小就聪明,干嘛要做商贾呢?白白浪费了好资质。”

    这样的话从白檀选择经商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曾断过,毕竟,商人地位低下,在衣食住行等方面都要受到来自社会各界的限制。

    商人东买西卖,赚取差价,以此牟利,商贾行业的流动性,对社会现状的稳定造成巨大挑战,当权者为了使自己的地位确保无虞,自然极力压制。

    阮青松踏进燕子楼时,厅内的文人名士已经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嗡嗡作响。

    有相熟的同窗看到他,热情地招呼了一声,邀他同坐。

    阮青松走了过去,“你们做什么呢?”

    同窗道:“今日诗会的题目已经出来了,我们正在想该如何写。”

    “哦?”阮青松眼眸一亮,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眼二楼三楼一间间密闭的雅室。

    十年前燕子楼还只是一家略有些名气的普通茶楼,像京城内的其他任何一家档次较高的茶楼一样,喜欢安排些风雅的游戏,以此招徕顾客。

    这样的茶楼,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在同行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竞争力。

    直到三年前,燕子楼不知为何突然易主,闭门歇业了半个月,再开门时已经完全换了风格,不但装修得更加雅致奢华,藏书和字画也远非其他茶楼可以匹敌,有不少还是当世孤本。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燕子楼竟然请来了数位大儒,每隔五三日便有一位在楼内开堂授课。

    这些人一生著作等身,载誉无数,偏又个个傲骨铮铮,视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几年前就避世不出,任是达官贵族,龙子皇孙也没能劝服他们,让无数文人扼腕叹息。

    当年几位大儒的名号一经传出,燕子楼立刻被不敢置信的读书人层层包围,场场听众爆满,拥挤得毫无立锥之地。

    自此以后,燕子楼的地位就凌于其他酒楼茶楼之上,成为大家追求风雅的第一选择。

    除此之外,燕子楼还会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举办诗会、文会,以诗会友,以文论道,若能拔得头筹,自然有丰厚的彩头。

    其实,但凡能够随意进入燕子楼的,谁也不是不名一文之辈,自然看不上那些彩头,他们更希望得到是楼里的藏书,文坛上的盛名,更甚至是某位大儒亲传弟子的身份。

    阮青松之所以频频来燕子楼,也不过是为自己造势罢了。

    他往二楼中间栏杆处望了一眼,那里正悬挂着一副大字,饱蘸浓墨,遒劲有力,却仅仅只有一个“梅”字。

    看来这就是今日诗会的题目了,阮青松认真回想了一会,记起了一两首前世背过的有关“梅”的诗词,暗暗松了一口气,顿时放心不少。

    一时间,阮青松又是庆幸,又是懊悔,五味杂陈。

    庆幸的是前世做了网络写手,比寻常人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古代文化;懊悔的是大多时候都在复制粘贴,储存的古诗词也非常有限。

    这些年来,他看似在文坛风光无两,整日着享受众人的称赞与吹捧,实际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麒麟才子”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脑海当中现有的诗词越用越少,只剩下寥寥几十首。

    为此,他不得不一再小心谨慎,甚至时常闭门不出,除非重大场合,轻易不借用古人诗词,实在推脱不得时也尽量自己写。

    不过,人的胃口都是越养越刁的,阮青松早些年的诗作珠玉在前,如今的作品却逊色不少,反差太大,众人失望之余,不免偷偷议论起此事,认为阮青松江郎才尽。

    有风声传到阮青松耳里,气得他当场摔了一批上好的瓷器。

    这些话跟直接扇了他一嘴巴有何区别?

    因为此事的推动,再加上秋闱在即,阮青松近些时日细细筹划了许多,这才决定重现出现在众人面前。

    打定了今日夺魁的主意后,阮青松故意作出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在厅内小幅度地来回踱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众人歌咏梅花的诗词都渐渐完成了,纷纷誊写到燕子楼专门提供的芙蓉笺上,标注好姓名,呈递给楼里的小厮。

    有人恭维道:“这次诗会的题目虽然简单,但此间卧虎藏龙,我怕是无望了,阮兄高才,想必今日定能满载而归。”

    阮青松道:“郭兄言重了,涂鸦之作,愧不敢当。”话虽如此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在原来温润自矜的底色上,稍稍覆盖了些得意

    旁边另一华服男子讥笑道:“怕只怕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谁知道早些年的诗作到底出自何人之手,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有那般心智?骗鬼呢。”

    阮青松眸色冷了下来,微笑如常道:“这位兄台是在担心自己与燕子楼提供的奖品失之交臂?其实大可不必,稍后在下借给阁下把玩一段时间就是了,兄台不必客气。”

    “你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自信?”一道空灵而又干净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了些微的冷意,清泠若山涧泉水。

    众人只觉得一股凉爽之意拂面而来,精神都为之振奋不少,抬头望去,楼梯拐角处正站着位容貌昳丽秀美的少年,只是神情却不知为何有些冷然,眉眼间无悲无喜,如同一尊白玉雕琢成的佛像。

    又是这个样子,每一次,只要白檀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毫无意外地被牢牢吸引过去,根本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不,更确切地说是只要白檀在场,就不会有人记得他阮青松的存在。

    何其可悲!

    阮青松死死地掐住掌心,竭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弟弟,你今日怎么舍得出门了?寻常这个时辰,弟弟你不是已经就寝了吗?”

    姜国推崇勤奋好学之人,世家学子们读起书来常常废寝忘食,挑灯夜读的也不乏其人,稍微惫懒些的也要在书房待至二更三更。

    至于寒门子弟,即便因为经济条件上的限制,没有油灯蜡烛等物照明,也有不少另辟蹊径,做出诸如凿壁偷光、囊萤映雪的举动,一时传为文坛佳话。

    白檀也是求知若渴之人,只是阮白氏顾念儿子的身子,不许他熬夜,所以白檀的就寝时间确实比其他人都要早一些。

    不过,这话到了阮青松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呢?

    白檀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睨了阮青松一眼,将他那点儿小心思看得分明,“阮公子慎言,你姓阮,我姓白,你算我哪门子哥哥?”

    阮青松暗中咬碎一口银牙,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容,眼神慈爱,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我都是父亲的孩子,自然是手足兄弟,檀儿,你啊你,不过是因着你没有按时完成课业,父亲出言教训了两句,这也是为你好,弟弟万万不可心生怨恨。”

    去他妈的慈爱眼神。

    白檀恶心得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第一,每晚亥时四刻准时休息,这是我母亲再三叮嘱过的,所为的不过是让我好生保养身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自然不敢违逆。第二,我父亲阮尚书事务繁忙,等闲不许我去打扰他,至于检查课业,更是无稽之谈了,须知我可是连他书房的门都进不去的。最后,你我虽生父相同,但严格算来,却出身两个毫无联系的不同家族。我生母未出阁时,贵为京都洛阳香药白家唯一一位掌上明珠,幼年时即得蒙圣宠,被接到皇宫内院中教养,与锦城公主同吃同住,乃至义结金兰。我随母亲姓白,论字排行,起名为檀,姓名载于家谱之中,承白氏衣钵,先祖是被世人赞誉为风华满京洛的白衣客,敢问阁下祖籍何处?出身哪里?生母是哪家千金?”

    所谓世家贵族,并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了,比起这些,更为重要的是一种流淌在骨血里,代代相传的高贵,一种经过岁月打磨,在经年累月的时光里沉淀下来的历史底蕴。

    真正的世家,不但人才辈出,礼制完备,还拥有连皇室都为之艳羡的文化传承,让人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小觑。

    有人说三代才培养出一个贵族,此话不假。
………………………………

14。一梦千秋(十三)

    听了白檀这番话,众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阮青松在外行走,一直打着礼部尚书阮乐正长子的名号,却从未提及他的母亲。

    十几年前阮乐正入赘白家的事满京城无人不知,而白家人又是出了名的古怪,但凡是白氏族人,无论男女,一生都只能孕育一个孩子,千百年来,绝无例外。

    那么,倘若这雪衣少年所言为实,阮青松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切切察察,像是有一万只苍蝇涌进了燕子楼。

    阮青松被踩中了七寸,眼中浓烈的恨意险些遮掩不住。

    生母出身风尘也就算了,还连累他也被人瞧不起。

    这是封建落后的古代,身份等级森严,从呱呱落地那日起,人就被划分成三六九等,出身低微是阮青松一辈子的痛脚,由不得他不去嫉妒白檀。

    纵然从小就被阮乐正和花见羞娇养着长大,但是阮青松知道,白府的所有繁华荣宠都不属于他,前世的遭遇让阮青松极度缺乏安全感,他就像一个经济拮据的房客,虽然坐拥豪宅,却随时都可能被人无情地扫地出门。

    只有将那些东西完完全全地夺过来,冠上自己的姓名,或许他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之前,因为白檀少在外面走动,旁人根本不知道白家真正传人姓甚名谁,他便有意混淆视听,每每只说自己是阮乐正的嫡长子,费尽心机,苦心遮掩,让世人误以为他才是阮白氏的儿子。

    现在,他一直小心隐藏的秘密,就这般轻而易举地被白檀拆穿在人前,阮青松感受着众人狐疑嘲讽的目光,仿佛被钉在耻辱柱上,心里涌过一层又一层的难堪。

    白檀神情悠哉地望向阮青松,将对方双眸深处的阴暗情绪尽收眼底,不禁觉得好笑,阮青松这家伙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白家祖训有言:白氏子孙,男不可续弦,女不可另嫁,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年,阮白氏还未与阮乐正彻底撕破脸,见到突然被丈夫带进后宅的花见羞母子,虽然气恼愤怒,痛恨阮乐正出尔反尔,背叛曾经许诺的誓言,却从未想过出手伤害花见羞,更遑论是针对不过一岁多的阮青松了。

    阮白氏曾说过,世间本就对女子甚为苛待,她又何必去做恶人?至于阮青松,彼时阮白氏自己也是初为人母,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对阮青松只会比对花见羞更好。

    从始至终,阮白氏和白檀对花见羞母子抱的态度都是眼不见为净,好吃好喝地养在内宅也就是了,反正也不缺他们那一口吃食。

    只可惜,世上人心不可测。

    阮白氏和白檀想要做件善事,却没想到养虎为患,谁能料到反而是花见羞母子主动出击,将阮白氏和白檀置之死地。

    所以说,阮青松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若对他好,他只会认定你笑里藏刀;你若对他不好,他更有理由先下手为强了。

    因此,对待阮青松,绝对不能手软,只有将他打狠了,打怕了,他才不敢再轻易反击。

    白檀继续问道:“怎么?有胆色撒谎,却没有勇气承认吗?阮青松,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生母到底是谁?”

    阮青松攥紧拳头,额头爆出条条青筋,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嘴上敷衍道:“弟弟,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生母名讳,岂可随意出口?”

    白檀往下落了一个台阶,与阮青松视线持平,目光相对,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遮掩的?我记得,十几年前你母亲花见羞艳名远播,曾经号称艳绝天下,闭月羞花,容貌在红袖坊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呢。”

    一言既出,四座哗然,任谁都想不到阮青松的生母竟然会是花见羞,年纪稍微大些的,谁不知道花见羞这个人间尤物,更甚至在座的几位人到中年的举子当年还是花见羞的疯狂追求者,险些为她与家中闹翻。

    众人闻言全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人说道:“是了,花见羞在红袖坊挂牌三年,之后仿佛是嫁给了阮乐正阮大人……”

    旁边喝茶看戏的华服男子嗤笑道:“说什么嫁不嫁的,阮乐正自己都是入赘女婿,婚前大言不惭地哄骗人家白小姐,允诺些山盟海誓,结果呢?老泰山前脚死,他后脚就把红颜知己用一顶软轿抬回家里。只可怜了白小姐,虽是弱质女流,却撑起偌大家业。能做出这样狼心狗肺之事,还瞒得滴水不漏,不被御史台里的那些老东西抓住把柄,阮乐正真是好手段!”

    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

    姜国历代皇帝素来重视伦理纲常,自太祖开始就奉行以孝治天下,若此事坐实,阮乐正的名声必定大打折扣,仕途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楼内众人都感到难以置信,说道:“如此说来,阮大人尚未出热孝,就忙着纳妾?”

    有脾气耿直急躁的,拍案而起,喝道:“若此事属实,阮乐正与畜生何异?”

    “不错,此等行径,着实让人不齿!”

    “枉我如此敬佩阮大人,私下里常常以他为榜样勉励自己,没想到竟看走了眼,该打!该打!”

    另学子站起身来维护阮乐正道:“怕是你们被流言误导了吧,我堂兄是阮大人的门生,据他所言,白老先生在世时阮大人就向他回禀过纳妾一事,白老先生心善,怜悯阮家只有阮大人这一条血脉,不忍心让别人绝后,于是点头首肯,且主动提议让妾室生下的孩子姓阮,承继阮家香火。”

    其他人附和道:“那就难怪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阮大人此举无可厚非。”

    一年轻举子向白檀求证道:“白公子恕罪,在下请问阮大人十几年前是否果真未脱孝服就纳妾?”

    “这……”白檀面色为难,视线躲躲闪闪,不敢看向众人,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阮青松强颜欢笑:“不过是以讹传讹,这样的话你们也信,岂不知谣言止于智者。”

    年轻举子目光平静地看了阮青松一眼,淡淡道:“我并未问你。”

    阮青松被人拂了面子,又不好强行分辨,否则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檀神情踌躇,欲言又止。

    年轻举子稍稍缓和了些语气,再次催促道:“白公子,你直说就是,无须顾忌太多。”

    “唉……”白檀深沉地叹了口气,表情难堪,恨不得以袖掩面,“子不言父过,这位兄台不要再问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父亲他是有难处的……”

    年轻举子了然,满含歉意地说道:“ 得罪了,白公子莫要介怀,此事怨不得你。”

    众人交头接耳,“原来竟是真的。”

    “阮大人真是枉为人子!”

    “呸!他算什么大人,这样的人都能当官,可见官场壅蔽之甚!”

    “斯文败类,斯文败类啊!”

    ……

    老子被人唾骂,白檀这个做儿子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虽然他听得很爽,但是如果当真放任他们议论下去,等这些举子回过味儿来,就该调转矛头,指责他了。

    白檀开启演技模式,眼角微垂,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拱手讨饶道:“各位兄台莫要再说了,今日原是我不对,不该因为一时赌气与阮青松发生口角,却牵扯出这件陈年往事来,让父亲受人非议。”

    白檀说完,无奈又颓败地看向阮青松道:“我虽想狠下心不理会你,但到底血浓于水,罢了,罢了,以后你大可以继续借助白家人的身份在外行走,只不要再说自己是我母亲所出了,你已经抢走了我的父亲,难道还想再抢走我母亲吗?”

    雪衣少年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哀伤,看起来真是脆弱极了,偏他又强撑着不肯服软,模样可怜可叹。

    白檀知道在座的这些都非庸碌之辈,他的小算计可能瞒过一部分人,却绝对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与其被别人怀疑,甚至被直接拆穿,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在针对阮青松。

    毕竟,站在白檀的立场上来看,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去埋怨阮青松。

    更何况,只是打了些言语上的机锋罢了,说穿了不过是少年人的小把戏,旁人最多感慨一句孩子心性。

    停顿片刻,白檀又道:“十月怀胎,何等辛苦,花姨娘到底生养了你一场,怎可因为她出身卑微,就心生怨怼?”

    白檀话音刚刚落地,就看到对面阮青松的神情大变。

    呵呵,世上最爽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不是含沙射影地骂我不孝吗?那咱们今天就摊开了,揉碎了,好好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谁忤逆不孝!

    文人相轻,阮青松以往锋芒过盛,暗中得罪了不少人,此时见到他有把柄露出来,立刻有人接口道:“怪道以往与他相交时,无论如何都不许我登门拜访,更是绝口不提生母,只一味地说些阮大人在官场上的风流韵事。我原本还以为这位麒麟才子眼高于顶,瞧不上我,现在才知道,人家瞧不上的是自己生身母亲。啧啧,花姨娘听到这些话,不知会怎样伤心难过?”

    燕子楼里的这群读书人,个个自命不凡,之前被有心人给蒙蔽,未曾想到有人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如今有人主动点破阮青松的伎俩,众人再回想一番,都觉得对方往日的一言一行,莫不透出几分怪异,暗暗恼恨自己识人不明,对待阮青松的态度也冷了三分。

    正在这时,有穿着暗棕色衣服的童子站在二楼栏杆处,敲响一面系着大红色绸带的小锣。

    众人知道这是今日诗会的名次出来了,纷纷安静下来。

    留着山羊胡的管事朗笑道:“诸位高才,我家主人十分赏识,不免多品鉴了会儿,让大家久等了,小人这就来揭榜。”

    他右手擎着一卷纹理细密的纸张,左手将其解开,名册便迅速垂了下来,上面用遒劲刚健的毛笔字,依次书写了十个名字。

    第一名是张蕴伯,他本就擅长诗词一道,这结果正在白檀意料之中。

    韦骄屈居第二,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从第三名开始,白檀便不大认得了,只除了最后一名。

    名册末尾,两个蚕头燕尾、笔走龙蛇的楷体字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白檀。

    白檀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知道自己并非什么惊世奇才,自然不敢奢望能同时斩获调香大师和科举大儒的成就,所以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白家香药生意上,读书识字上只比寻常文人略好一些。

    白檀向来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想过能进入前十名,开心得都要疯了。

    白檀:“转圈圈,撒花花……”

    小狐狸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你智障吗?”

    白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哪了?”

    “其实我就是天才啊。”

    “……何以见得?”

    “你看我都没怎么读书,还能得个第十名,是不是很厉害?”

    “哦,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潜规则一说吗?”

    “……”

    白檀:心塞。
………………………………

15。一梦千秋(十四)

    阮青松铁青着脸,将名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三遍,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不由失声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白檀趁大家不注意,笑眯眯地望了阮青松一眼,摇头道:“江郎才尽,可惜啊,可惜……”

    阮青松还欲再行辩解,却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更为不屑,似乎夹杂着寒冰,将他冻在那里。

    管事带着灰衣童子走下来,拱手示意:“恭喜诸位,请随我到二楼雅间,那里已然备下了几十卷字画名帖,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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