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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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一身寻常百姓服装加以掩饰，于梁在悄悄的跟在大部队后面，到了一处分岔路口便拐道，前往这附近州县暂且落脚。

　　　　这里属于关中地界，以长安和洛阳为中心，将周边十几个州市联合起来，组成了大唐最为繁华的居住地带，不但人口众多，而且商贸往来频繁，甚至那丝绸之路的起点就在这片区域内。

　　　　此时于梁所在的位置是长安东北方向的河东郡，这里离大唐朝的龙兴之地晋阳不远，辖区内虽然称不上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但也不失为一方安宁的乐土。

　　　　当然，于梁来这里可不是游山玩水的，他自然有要事得办。

　　　　郡府的城门口处设置了守卫检查过往行人的路引，于梁为了避免麻烦，在城外徘徊了一阵子后，瞅准了正午守卫换班时的一个空档，悄悄的溜了进来。

　　　　这河东郡比长安城小多了，分为南北两块，北城是官府和达官贵人的居所，而南城则是城中各种设施和普通百姓的住地，城中有一条内河相隔，标志异常明显。

　　　　走了一上午路，于梁累得够呛，他为了求隐蔽，并没有骑马而行，此时双腿无比酸软，入城后也来不及干正事，赶紧找了一处档次还算不错的酒楼，进去打尖再走。

　　　　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有闲心和闲钱享受一下这大唐的地道风味，心情颇为不错，哼着小曲寻摸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自有店小二来招呼。

　　　　这大唐物价并不贵，几钱银子足够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而于梁身上背了十几两散碎银子，无疑是一笔“巨款”，所以他并不节约，将这酒楼的招牌菜都要上一道，准备尝个鲜再说。

　　　　河东郡的豪富之家并不少，但这年头商人是贱籍贯，就算有银子也不会如此招摇招人惦记，免得被言官盯上，那是分分钟被叫道衙门“喝茶”的节奏。

　　　　所以于梁这番大方的动作顿时引起了众多食客的注意，只是他一身寻常农家打扮又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看上去更是古怪。

　　　　于梁自然知道他们在观察自己，不过并不在意，他还不相信宁王的手会伸的这么快，若自己前脚离开队伍，后脚人家的杀手就尾随而至，他干脆抹脖子自行了断算了。

　　　　痛快的吃喝一番后，于梁对这些原生态的食物非常满意，甚至色香味还比后世厨师流水线的产物高上几分。

　　　　这饭菜中都带着柴火烹饪的香气，当真是别具一格的体验。

　　　　用过饭食后，于梁并没有立刻离开，坐在酒楼上吃着茶休息，准备等天上日头稍微小一些后再出发。

　　　　他靠在窗户边上观望街上的景色，瞧见人流穿梭如织，心情越发不错，甚至轻声哼了一只小曲助兴。

　　　　只是猛然间，街上传来的一阵喧哗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梁探头一望，见到视线的尽头，一只长长的车队正缓缓走过来。

　　　　这只车队并不是马车队伍，而是骡子这个古怪的现象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骡子是马和驴杂交的产物，兼备马的速度和驴的韧性，是非常好的拉车动物，但缺点也显而易见，那就是造价比较高一般来说，普通百姓以牛车为主，商家和官府则多用马车，至于骡子拉车，于梁还只是在长安城中的那些大商团里看到过。

　　　　当然，很快的他便更加惊讶，因为这只骡车队伍中，居然还有几只骆驼。

　　　　难道是西域的商队么于梁心中越发来了兴趣，仔细观察几眼后，瞧见这车队中展示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柳”字，并不是西域人的样子。

　　　　“小二，你过来，识得这车队么”，于梁猜不透这车队的来头，干脆挥了挥手，让闲在一旁的店小二过来问话，他知道这些地头蛇跟三教九流的人熟得很，应该能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哟，大爷不是本地人吧”，这店小二看了看外面的光景立刻笑着说道，“这是柳家的标志，那可是咱河东第一大的商号，专营粮米，实力雄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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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娘子，我来了

　　　　于梁眉色一扬，立刻知道了这店小二没有诳他，在这个大唐里，类似于粮食、盐巴和各种铁器，都是作为战略物资存在的，没有经过官府许可的话，商人是不准沾手这些东西的买卖的，违者那是砍头的罪行。

　　　　唯一例外的便是“官商”这是本地官府将有财力的商人纳入管辖的一种双赢手段，给予商人官府虚职的身份，再将这些商品交给商人去实现利润最大化，所得的钱财则能更多的充实府库。

　　　　当然，能取得官商身份的人可不简单，因为这是商贾改善身份地位的唯一捷径，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果然，下一秒钟，这店小二又说道，“这柳家是正儿八经的官商，完全是日进斗金呢，每年的收益能当得起半个河东郡官府的税收”

　　　　于梁微微一笑，心道你只看见人家吃肉，没看见人家挨打的时候，官商有那么好当的么

　　　　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明说，又顺口问了问这柳家的具体情况后，便给了几文钱的小费，将这小二打发走人了。

　　　　此时酒楼下柳家的车队才刚刚过去，粗略的数了一数，怕是有上百车之多，于梁奇怪的摸着下巴，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粮食这种东西，作为战略物资那是肯定重要的，但是作为商品来讲，却不一定最有价值饥荒年间不敢卖，怕被人骂发国难财，而和平年间又卖不起价钱，毕竟农户家家都种地，干嘛来买外面的米不是

　　　　更何况，河东郡就是产粮大地，这柳家没有理由会干囤积粮食的赔本买卖。

　　　　思虑一番后没有任何头绪，于梁看看天色不早，便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跟他的关系又不大，付了饭钱后便启程，在城中一路问人，朝着北城走了过去。

　　　　过了桥后，他很快的便到了北城区内，这里的人流量小了很多，但是环境却更加优雅，所有房屋都是红砖为墙，路面用青条大理石夯筑而成，有两辆马车的宽度，路边上种着垂柳，一路延伸过去，微风吹过，一阵柳叶的清香扑面而来。

　　　　于梁在街上走了几分钟后，便依照路人的指示，来到了一处看上去颇为古朴的房屋前，这房屋占地可不小，足足有一条街道长，显示着此地主人身份不同凡响。

　　　　只是这面前落叶纷纷，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连府院大门前那两尊石狮子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于梁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门环，差点被门梁上落下来的尘土呛到。

　　　　“噔噔”，铜质的门环声音脆响，不过声音落下后却并没有任何回应，于梁眉头一皱，依旧耐心的继续敲着。

　　　　片刻后，屋门终于微微打开一条缝，一个人伸出脑袋来探望，不过就算只露出了一张脸，他也感觉到自己被电了一下。

　　　　好漂亮的姑娘带着无比冷艳的气质，丹凤眼，一双细眉斜飞入鬓，完全让人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女王范。

　　　　“啧啧，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连个看门侍女都这么标致”，于梁看着这姑娘，老毛病又犯了，本能的顺口调笑道。

　　　　听到这话后，这姑娘一双本来惊喜的眼睛顿时冷了下来，似笑非笑道，“你是脑子有问题了还是眼睛瞎了”

　　　　等等，这声音是于梁顿时整个人都凌乱了，还没来得及再说一些补救的话，整个人便又以三百六十度悬空的姿势被放翻在地，紧接着一只秀气的脚便踏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姑娘俯下身子，脚尖在他胸口点了几下，将一缕额发撩得高一些，丹凤眼中目光闪闪，看着林克说道，“这下子你应该能看得清楚了吧。”

　　　　她的眉眼似怒非怒，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但是脚尖用的力量却实打实，差点将于梁的胸骨都踩断了。

　　　　“清楚的这辈子都忘不掉”，于梁苦笑着，试图用双手将她的脚掰开，只是任凭他怎么用力，这只秀气的脚就是纹丝不动这姑娘是吃牛肉长大的么怎么会这么有力气

　　　　“油嘴滑舌的。”，这姑娘瞧见他脸都憋红了，这才瞪了他一眼，将脚收回来。

　　　　“谢了，乖老婆，我就当是按摩了。”，于梁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我说乖老婆，怎么是你亲自来开门”

　　　　这姑娘自然就是珊珊，只是这还是她头一次在于梁面前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以前不是蓬头垢面的就是毁容状态，以至于乍然一见，于梁居然在第一眼没有看出来。

　　　　当然，她那“女王踩”的动作是经典招牌，就算是瞎了眼也能感觉道。

　　　　“你再多嘴试试”，珊珊一直觉得他这称呼有问题，似乎在占自己便宜一般，虎了他一眼道，“进来再说。”

　　　　于梁莞尔一笑，知道她有些风声鹤唳的，也不多问，随即踏步跨过了门槛。

　　　　这座院子占地面积很大，能住上如此规格院落的人并不多，不过尉迟威拥有一座倒也不突兀当然，前提是他还是车骑将军的时候。

　　　　这里是尉迟威的祖宅，他是河东本地人士，以前圣恩眷顾时将这一条街都买下，修了这座大院落，此时倒了台，家产自然要充公，这宅子也不例外。

　　　　还在长安时，尉迟威便告诉了于梁他会前往这里收拾东西，然后便带着全家北上，所以于梁想见他一面，自然便到了这里。

　　　　这院落中的枯叶比外面还多，铺在路面上，踩上去像是垫了一层鬃毛垫子，又软和又清脆作响。

　　　　于梁抬头看了看院中的树木，都已经枝叶枯黄，墙角处满是蜘蛛结网，一片衰败的景象。

　　　　“爹爹丢了官职后，母亲便将仆人都遣散了，家中金银细软也一并分发干净，只留下了一些应急的衣物。”，珊珊在带路时发现于梁四处张望着，便小声解释道。

　　　　“哦，没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以前的生活会回来的。”，于梁笑着安慰她道，珊珊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还是不要的好，那些荣华富贵就跟过眼云烟似的，我只要父母健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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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服？那就对了！

　　　　于梁心中闪过一丝柔情，知道这姑娘几个月来奔波受累，心理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当下放宽声音道，“你放心，有我在呢，保管老爷子无事。”

　　　　珊珊脸上涌现出了红晕，由衷的笑了笑道，“真是谢谢你了，我现在都跟做梦似的，还以为真的见不到爹爹了。”

　　　　两人正交谈间，已经行到了内院中堂，此地明显比外面干净许多，显然是被仔细打扫过一番，多少有了几分生气。

　　　　“小兄弟，你来得正好。”，于梁脚还没有跨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定睛一看，是换了一身常服的尉迟威在招呼他进来。

　　　　于梁顿时也笑了起来，并不是附和，而是觉得这年过半百的老人能有这种精神头，真不是一件坏事。

　　　　他可是亲眼见着了那监牢里的阴暗，这老爷子在里面足足待了大半年的时间，居然还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光凭这份素质便足以让人佩服，不愧是沙场上走出来的老将，到底比常人强多了。

　　　　“老爷子，我不请自来了”，于梁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眼看这屋子里一应装饰家具都被清空，整个眼前都是空荡荡的，那尉迟威盘腿坐在一张蒲团上，正扇着蒲扇纳凉。

　　　　“小兄弟可不要嫌弃我这里简陋，来来来，坐”，尉迟威将旁边一块蒲团给他拿了过来，于梁也不介意，顺势坐下，轻轻咳嗽一声笑道，“老爷子好心态。”

　　　　“不想开点那又怎么样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尉迟威晒然笑笑，毫不介意的挥挥手道，“都是些身外之物，去了也就去了，这身老骨头还没有折腾死，那便是好的。”

　　　　于梁顿时失笑，摸着下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老爷子你还宝刀未老呢你坐在这里，仿佛就是在对这屋子说，老伙计，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他模仿的惟妙惟肖，惹得尉迟威一阵哈哈大笑，拍着手道，“好好，借小兄弟的吉言，我到还真想有生之年能再住进这屋子，这几片砖瓦倒是不值钱，不过这地皮是祖宗传下来了，到我这一辈丢了怪可惜的。”

　　　　于梁听得眼前一亮，已经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当即笑道，“老爷子你虽然被贬为庶人，但是这尉迟家族却未必衰败下去，这宅子迟早还是你们尉迟家的。”

　　　　“希望如此吧。”，尉迟威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脸色已经阴沉下来，“老夫生平打了几十年的战，就属这一仗打得最窝囊，两万大唐男儿的英魂，居然葬于我手，真是愧对列祖列宗的英明。”

　　　　见他提到正题，于梁也收敛起了笑容，沉声道，“老将军不是败于突厥人之手，这是朝中那些人都知道的，不过有宁王这尊大神觊觎你的位置，这屎盆子自然要扣在你的头上。”

　　　　顿了顿，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狠辣的笑容，“我对宁王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的人头迟早要被我砍下来的。”

　　　　于梁这话无疑是惊天之言，饶是尉迟威一身好胆，也被吓了一跳，皱眉道，“小兄弟你不要乱来，这话休要再提。”

　　　　“难道老将军你不想报仇么”，于梁知道尉迟威这种为朝廷服役了几十年的老将，忠诚这个概念已经深入骨髓，不是自己一两句话便能劝得动的，于是又补充道，“就算你不想报仇，那总要为尉迟家族谋一条后路吧。”

　　　　劝说人要对症下药，是外交的必修课之一，于梁深谙其道，他知道尉迟威被贬为庶人后，自己已经断了再入仕途的心思，但是尉迟家族百年将门，可不能就此泯然与众人，所以自己这话铁定戳在了对方的软肋上。

　　　　“哦你何出此言”，尉迟威虽然跟于梁相识不久，但冲着对方敢入大理寺救人这份胆量和智慧，便知道他绝非等闲之辈，当下抱着双拳虚心求教道。

　　　　于梁耸耸肩，低声道，“那我就直说了，老爷子，就算你不跟宁王计较，那宁王可不一定会放过你，再退一步讲，就算他放过你，以他的势头，下一任皇帝的位置九成九是他的，那宁王身体总不错吧，他在位期间，能允许你尉迟家再入朝廷么”

　　　　见尉迟威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于梁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以老爷子你的人脉，最多再二十年的时间，若尉迟家还没有重新崛起的话，那就真的要从此一蹶不振了。”

　　　　他绝对没有危言耸听，甚至还是最乐观的估计，事实上，这古代官场和现代没有任何差别，人走茶凉这句话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尉迟威果然勃然变色，拳头捏紧，骨节处都在噼啪作响，愤然道，“宁王，哼”

　　　　“其实老爷子你也不必多忧虑，我说了，我肯定是要针对他的，那么他就死定了。”，于梁淡淡笑道，语气虽然轻松，但充满了绝对的自信，让尉迟威愕然了许久才重重点头道，“好小子，老夫佩服。”

　　　　说完他便要行礼，于梁赶紧将他扶着开什么玩笑，珊珊就在外面看着呢，若是自己坦然受了这一拜，怕是出去又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不过宁王实力很强，我也得一步一步来，事实上，还需要尉迟老爷子你的帮助呢。”，于梁话锋一转，又笑着将皇帝交代给他的任务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尉迟威听得连连点头，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这位老将虽然政治水平并不高，但他眼力可不弱，皇上又拨钱粮又给身份的，如此信任一个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说不定尉迟家复姓的希望还真得落在这小子身上。

　　　　当下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兴致一上来，当即就开始商讨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于梁有创意，而尉迟威有经验和人脉，相得映彰之下，很多难题都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足足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下来后，还是珊珊来催促二人吃饭才停下。

　　　　这顿家宴极为简朴，倒是尉迟家族那些亲戚让于梁认得眼花缭乱，不过他待人接客是拿手好戏，礼数做足，自称是珊珊的亲密朋友，显得两人暧昧异常，惹得大伙儿眼神都带着笑意。

　　　　饭后，尉迟威强留于梁就地住下，说是要送他一份神秘的礼物。

　　　　于梁顿时心头火热起来，看那老爷子神神秘秘的架势，该不会是要把珊珊许配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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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为了老婆，拼了！

　　　　尽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万一老爷子被自己的英俊潇洒所折服，硬要他做个女婿呢好吧，男人也有脑洞大开的时候。

　　　　当然，当于梁兴致冲冲的赶到书房时，瞧见满屋子尉迟家的人，却唯独没有姗姗在场，顿时知道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老爷子，你说的礼物呢”，好在他并没有失态，很快的调整了情绪，笑着说道。同时心中还在暗自庆幸，幸好是在书房见面，若是地点选在姗姗卧室的话，他铁定会在路上就将腰带松了

　　　　“都在这”，尉迟威晒然一笑，大手一挥，几乎囊括了这一屋子的人，于梁顿时一愣，眼睛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发现都是尉迟家的青壮男丁，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莞尔一笑，于梁看着这些未来的大小舅哥，摸着下巴道，“老爷子，你这真是下血本了我压力很大呢。”

　　　　作为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老将，尉迟威这人也有着赌徒性格，一旦决定了跟于梁联手，就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他尉迟威虽然倒台，但是尉迟家族隐藏的实力还在

　　　　与后世一样，人才才是最核心的竞争力，事实上，尉迟家族是大唐有名的武将世家，族中子弟武艺都相当不错，这点从姗姗一个女子身上便能得到验证。

　　　　更何况，这些男丁从小就要学习兵法谋略，怕是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们已经随着父辈踏入军营，感受大唐将士的杀伐之气。

　　　　有了这种起点和栽培，可以说，一旦这些尉迟家族的子弟从军，很快便能崭露头角当然，前提是不被当着炮灰牺牲的话。

　　　　事实上，有了宁王压在头上，怕是这些尉迟家子弟混一辈子军营，都只能当个大头兵而已。

　　　　“我尉迟家族以武发家，世代将军辈出，可不能砸在老夫的手上，如今老夫已是庶民之身，再将这些弟子留在身边也没有任何意义，都交给你任用吧。”，尉迟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的情绪，但依旧坚决的挥了挥手。

　　　　这尉迟家族的风范果然充满了军队的气息，尉迟威一声令下，这些家族子弟顿时纷纷向于梁行主公之礼，动作干脆利落，几乎在同一时间半跪在地。

　　　　“好，老爷子，人我收下，用不了多久，便能还给你几个好儿郎。”，于梁也不是客套的人，他现在正愁没有得力帮手不是当下沉吟片刻后笑着道，“两年时间，三个校尉如何”

　　　　他说得非常陡然，但是尉迟威却微微摇头，笑道，“再多点行不”

　　　　这老狐狸，还真不客气于梁无奈的咧咧嘴，苦笑道，“那一个偏将，三个校尉如何”

　　　　这次尉迟威有些满意了，只是依旧试探性的问道，“还能再多点么”

　　　　“老爷子，我压力真的很大呢”，于梁摸着下巴抱怨道，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尉迟威细眯着眼睛，突然说道，“姗姗年纪也大了，我一直想给她寻摸一个满意的婆家”

　　　　“哈哈，老爷子，不就是多捞几个官职么小意思嘛，这样吧，一年时间，我给你尉迟家的弟子弄来一个正规的将军职位和成建制的偏将和校尉，整只部队都由尉迟家的嫡系子弟掌控，这样如何”

　　　　于梁话音落下时，整个书房里鸦雀无声，不要说尉迟威愣住，就是这屋子的尉迟子弟都傻了眼。

　　　　开什么玩笑，成建制的军队就意味着完全脱离了皇帝的掌控，是名副其实的“私兵”

　　　　尉迟家族最强盛的时候也不过掌控着三只成建制的军队，还整天被言官弹劾什么“图谋不轨”，差点就要主动裁军了，于梁这海口也夸得太大了吧。

　　　　“好只要小兄弟你真的做到，姗姗嫁给你又何妨，老夫我亲自送她上花轿”，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短暂的错愕后，尉迟威很快回过神来，当即一拍大腿，站起来厉声应下。

　　　　“爹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我不嫁”，只不过书房外面很快传来了抗议的声音，姗姗露出半个脑袋，不满的皱着眉头反驳道。

　　　　“胡闹，父母之言还需要问你的意见”，尉迟威一张老脸挂不住，姗姗这话无疑是当场打他的脸，断喝道，“没规矩，我怎么教你的书房是议事重地，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随便进来。”

　　　　姗姗被他凶了一番，脸上顿时写满了委屈，只是冲着自己的爹不好发火，猛然恶狠狠的看着于梁，娇嗔道，“都是你，我跟你没完”，说完便跑开了。

　　　　呃，这关哥哥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主动要求的于梁更是一脸无辜，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

　　　　“小兄弟莫要见怪，姗姗自小被我当男孩子一样养，是野了点，我会好好教育她的。”，尉迟威冲着于梁报以歉意的笑笑道，“那咱们就这么定下约定喽”

　　　　“行，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