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啬夫记-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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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战场上的对手强成这个样子，游德彪又如何不记在心上……当然，他很快的掩饰了心中的情绪，冲着士子们微微颔首，显然是要他们继续进行计划。
张硕之等人面面相觑了几眼，面上纷纷露出狰狞之色，奋然提笔，刷刷的书写起来。
这一次，他们的速度更快，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便做完了，使节官吏们拿起文章后，粗粗一看，顿时惊讶得手都抖了起来。
呵呵，戏肉来了么？
于梁不着声色的笑笑，他从使节官吏们的表情中已经猜出了文章的内容，看来，这些士子们也是豁出去了，真是明目张胆的骂人，这种行为堪称自杀性炸弹袭击……可以想象，就算这次能整倒于梁，他们自己日后也绝对不好过。
没有了功名，连做人的希望都没有了么？
于梁在心中狠狠的鄙视着，他对这些人，只有一句话的评价……读书读傻了。
“将文章读出来吧，用突厥话。”，于梁无所谓的摸摸鼻子，朝着使节官吏们大声吩咐道，丝毫没在意他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内容读出来，不会立刻触发两国交战吧……看过文章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只是于梁一再要求之下，他们别无选择，众目睽睽又不好随便乱编，只能一咬牙，将文章读了出来。
和于梁想的一样，这文章，臭不可闻……好吧，言辞还是比较犀利的，极尽挖苦，生怕讽刺得不够厉害，就差没有骂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当然，这种文章拿去做战斗檄文还算不错，用在狩猎的赋诗中，这真不是刻意拉仇恨的？
最重要的是，在于梁的要求下，使节官吏们用的突厥话朗读，省去了翻译的功夫，冲击力更是比平常大了一倍……三句话还没有念完，突厥王族侍卫们便气得拔出刀来。
现场顿时混乱了起来，大唐这边的随行官兵眼看对方要动手，肯定不甘坐以待毙，只能拔刀迎敌，现场雪亮的利芒一片接一片，眼看就要打起来。
游德彪的嘴角闪过一丝狠辣的笑容，目光直指于梁，似乎要看他怎么办。
而作为风暴的中心人物，双方的首脑，于梁和阿史那娄龙的应对策略却是……动也不动。
嗯，的确是没有半点动弹，仿佛没有看到四周的剑拔弩张一般，他们两人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笑容，于梁甚至还微微颔首，以目光示意官吏们继续将诗歌读完。
这是什么情况？！
饶是游德彪有千般心思，看到如此诡异的景象，也惊讶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这不科学啊，为什么对面那突厥人面对如此谩骂，会一点表情都没有？
难道说……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位毒士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终于想到了么？呵呵，晚了……
与之对应的是，于梁的嘴角露出无比讥讽的笑意，似乎看到了掉入陷阱的猎物一般，他很享受这种玩弄敌人与股掌之间的感觉，尤其是游德标这种还算有趣的对手。
很显然，对方怎么也没有料到阿史那娄龙会是这种无动于衷的反应，所以，他们这次输得一败涂地。
“这些人做的诗歌，你还满意么？”，于梁不会给对方翻盘的机会，能一口气将他们踩在脚下，他才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满意？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有些错愕，话说任何人被几百字的文章一通臭骂，都不会用上“满意”这种形容词吧，除非是傻子还差不多。
阿史那娄龙自然不是傻子，不过他当真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于梁微笑着点了点头，朗声道，“非常满意！”
游德标和士子们瞬间石化，像是风干的野鸡一般，手足无措的立在当场。
于梁到底跟这突厥蛮子说了什么，让对方居然能将这口气忍下来不发作，还笑眯眯的热脸相迎？
游德标百思不得其解，当然，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他知道，不能再由于梁引导接下来的局势，否则自己一行人今日铁定得吃个大亏。
“既然于大人还满意，也不枉我等一腔壮志前来合应，现在诗赋已成，我等便不打扰大人你的雅兴了，告辞。”
三十六计走为上，游德标仓促之间，也只能依计而行，只是于梁哪会给他溜号的机会，冲着尉迟子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二话不说，直接将游德标等人全部拦住。
开什么玩笑，辛辛苦苦设的局，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于梁阴笑着，缓缓走到一干士子身边，大声拍着手掌，满脸的夸耀之情。
“很好，你们都是难得的人才，这次赋诗，非常成功。”，他说谎话也是张口胡来，丝毫不管周围人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张硕之等人的恐惧都写在了脸上，他们可是抱着必死决心跟于梁来个鱼死网破的，哪知道那突厥人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根本不生气，那他们挑拨大唐与突厥关系的目的自然也就告吹了。
换句话说，于梁一点伤害都没有……可是他们本人就要倒霉了，要知道，以于梁现在的权势，跟他们几个白身秋后算账，那不比捏死几只蚂蚁难。
………………………………
第四百八十四章 笑面虎
一时间，一干士子的目光都看在了游德彪脸上，求助的意思非常明显，只是游德彪何等老辣，一旦眼前这些人没有利用价值后，根本就没有营救的打算，立刻将视线别过一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心肠够狠……于梁将双方的神情瞧在眼里，暗中给予了评价，虽然他并没有过分针对游德彪的打算，但如果这人今天硬要帮士子出头，他不介意借力打力，好好收拾一下宁王麾下这只好狗，遗憾的是，这种假设没有成立。
冷冷一笑，于梁将目光集中在了一干士子身上，含笑点头道，“说起来，你们是陛下派来助兴的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张硕之等人自然答不上来，又不敢说谎话，一个个沉默的垂着头，一言不发。
“不会是你们私自闯入这里来的吧，我记得，你们现在好像是白身？那么，有没有进入狩猎场的资格呢？”，于梁一步步紧逼的问着，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其中狠辣的意味非常明显，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笑面虎，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于梁，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士子们求助游德彪无果，又被尉迟子弟死死看着，连想要逃跑的念头都没有，绝望之下，张硕之一腔怒气居然冲上了头，狰狞的出声断喝道。
于梁故作惊讶的退后半步，疑惑的摇头道，“奇怪了，我跟你们有冤仇么？”
张硕之顿时哑口，于梁这滑稽的态度让他感觉犹如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错愕的半响没有动弹。
“呵呵，狩猎这种事，本来就是普天同乐嘛，既然你们有表现欲望，我自然得成人之美不是？好歹我也做过春闱的考核官，对辞藻华美的文章，那是相当喜欢的。”
于梁继续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他哪能看不出张硕之等人绝望下求死的心思，不过，这不是太便宜对方了么……对付一个土财主他都能想出杀人家全家的狠招，张硕之等人屡次得罪他，他怎么会不记在心上？
以前是没有在意这些小杂碎，不过今日他们居然敢来捋虎须，他再不显露一下手段，怕是宁王派系的猫猫狗狗，都要骑在他头上撒尿了。
“你们虽然被取消了士子身份，永远不能再步入仕途，咳咳，说起来，这还是跟我有关。”，于梁假咳一声，话锋一转道，“春闱的事，我事后想起来，觉得似乎对你们的处罚有些严重来着……”
他这番话顿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连尉迟子弟都醉得不要不要的，在这些莽汉的认知里，于梁可以认输，但是从来不会认错的……况且，给张硕之等人认错，有那个必要么？
面对无比惊愕的目光，于梁无辜的耸耸肩道，“所以嘛，本着补救的原则，我原本想在陛下面前说说情，让你们恢复士子身份的，不过最近杂事比较多，所以一直没那个机会。”
换做其他人肯表明这种提携的态度，张硕之等人肯定早就顶礼膜拜涕泗横流了，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于梁，听上去咋这么违和呢？！
士子们不傻，他们非但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反而更加抖似筛糠，于梁越表现得温柔，其背后的目的便越大……对未知的恐惧萦绕在他们心头，差点没让这些处世未深的读书人崩溃掉。
“正好，今日借这个机会，你们表现出了非常的文笔才华，这种水平的文章，完全可以表彰起来送到翰林院去作为教材用，咳咳，我会以此为契机，向陛下申请恢复你们的士子身份的。”
于梁重重咳嗽一声，继续将话头接下去，对阿史那娄龙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异常配合的点点头，昂首道，“没错，我听闻大唐士子都是才华横溢之人，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我非常佩服。”
佩服？！猛然听到这个词，周围的人，无论是大唐方面的还是突厥使节，都生出无比滑稽的感觉，哪有被人一通臭骂还对骂人的人赞不绝口的道理，难道是抖M属性发作了？
“****大人真是好肚量，而且对文学造诣也颇深呢。”，于梁接过话题，大声夸耀道，阿史那娄龙谦逊的摆着手道，“哪里哪里，我自诩粗通文采，今日见着几位大唐文士，才知道天下知道，我乃是井底之蛙而已。”
这，未免也将士子们吹得太过火了吧……随着于梁和阿史那娄龙的相互抬轿子，就连不明就里的大唐使节官吏们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平心而论，张硕之等人的文章，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泛泛之作，除了骂人够狠和拍马屁够不要脸之外，论起文学价值，约等于零。
那突厥人不识货也就罢了，人家是蛮夷嘛，这于梁可是春闱的考核官来着！他怎么会如此推崇这种狗屁不通的文章？
只是留给众人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于梁和阿史那娄龙相视一笑之下，很快的搬出了正题。
“我仰慕大唐文士的才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想向贵国皇帝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让这几位能做出华美文章的士子随我一道回草原去，将大唐的礼仪文化传播开来。”
阿史那娄龙一本正经的说着，表情极尽赤诚，感动的大唐使节团队中人都快流眼泪了。
看看，这就是大唐的天威啊，连蛮夷都拜服！……一时间，除了脸色都绿了的张硕之等人外，大唐这边的人员方面，几乎全部都在骄傲的昂着头。
游德彪的脸色也不好看，跟几天没有上大号一样，一张本来就寡淡的脸颊更加显得阴郁可怕，他看到这里，已经完全洞悉了于梁的意图……好狠的手段！
草原那地方，是人待的么？！将张硕之这等连锄头没有拿过的读书人送过去，跟将他们抛在荒野等死有什么区别，更不用说，还有突厥人的刻意“关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今日这些人将人家的王位继承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人家怎么会客客气气的。
………………………………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言定生死
这是让人生不如死啊……而且还不是一两年，怕是除了士子们选择自杀以外，一辈子都将在折磨中度过！
游德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再次领教了于梁的手段，只是他今日失算，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跟于梁叫板，况且，他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突厥人跟于梁的关系不浅，两人应该有私交……这中年毒士的眼光也算狠辣了，虽然于梁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但性情耿直的阿史那娄龙的某些行为却被游德彪瞧得真切，心中疑云大起。
作为宁王方面的参谋，他当然知道宁王派出死士准备袭击突厥使节队伍制造争端的事，只是那些派出去的人不仅无功而返，反而莫名其妙的折了不少好手，这让他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今看到于梁和阿史那娄龙这一唱一和的表现，终于有些摸到了门道。
难道说，这两人早就联合好了，共同针对宁王演了一场戏？
游德彪心中一凛，拳头捏得发白，他知道，这消息无论真假，都必须禀告给宁王知道，否则影响难以估量。
一念至此，他再也没有逗留的心思，暗自退了几步，顶到了包围的尉迟身边，于梁瞧得真切，冷哼一声，目光看向了他，怪笑着道，“哦？看来游大人还有要事在身？这么快就想走了？”
游德彪冷眼看着他，突然笑了笑道，“怎么，于大人还想留我？”
这人不比士子们好欺负，于梁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便知道对方有后手可用，虽然不至于扭转局面，但是今天想要动他，估计有些困难。
“哪的话，帮我向宁王大人打一声招呼，问个好吧。”，于梁淡淡一笑，故意笑着说道，诡异的眨眨眼睛，“帮他老人家清理了一批垃圾，老实说，还得感谢我不是？”
游德彪顿时怒目，恨不得一拳将于梁的鼻子打扁，当然，也仅仅是想而已……周围的尉迟子弟可不是吃素的，今日他打了于梁一拳，怕是被回敬的，就不是一拳那么简单了。
“……我会向宁王大人将话带到的。”，游德彪勉力压住心头怒火，再也不肯多留一刻，转身就走，尉迟子弟还想拦着他，于梁微微摇头，示意放人。
士子们眼睁睁的看着游德彪离开，一股被抛弃的绝望感顿时弥漫开来，于梁冷冷一笑，心道早知如此，又何必来招惹自己……世上可以没有后悔药的。
“去，将这些大文豪们带到旁处好好休息着。”，于梁冲着尉迟子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不由分说的将士子们推攘着走。
阿史那娄龙对他这恶趣味非常无语，但还是本着配合的原则，接着话头道，“我马上写一份书信给你们的皇帝，请他将这些士子派往我草原传播大唐的文化。”
“陛下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我保证。”，于梁大方的拍了拍****，算是彻底为张硕之等人的人生轨迹划上了句号。
两人三言两语商量已定，根本由不得旁人插嘴半句，经过这档子事，狩猎起来也没有任何兴致，且两人勾兑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好大大方方的往回走。
于梁刚刚回到鸿胪寺，屁股还没有坐稳，盖元礼便带着随从匆匆而来，见面后，神色不善的劈头问道，“听说，你将张硕之等人弄去突厥了？”
“咳咳，哪的话，我哪有那个权力。”，于梁眉毛一番，心道消息传得好快，看来游德彪知道自己今日玩砸了，不得不请盖元礼出马。
他不想跟这老狐狸闹僵，立刻将矛盾推出去，含笑道，“是那突厥使节阿史那娄龙仰慕这些士子的才华，主动向陛下提交申请，希望他们去突厥传教的，关我什么事。”
他三言两语便将责任撇清，不过这话骗骗小孩子可以，哪能瞒住盖元礼这等老狐狸。
“张硕之等人的斤两，我比你清楚……”，盖元礼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既然你老人家知道他们是个什么货色，那么也该知道，狩猎那种场合，并不是他们应该来的。”，于梁见对方咄咄逼人，眉头一皱，也来了火气，沉声道，“我没有跟他们计较，已经相当人道了好不？”
盖元礼一时语塞，他倒也不是不讲道理，至少还没做到“帮亲不帮理”的程度……况且，他和张硕之等人也没什么交情。
这老狐狸之所以来找于梁，不过是本着士族阶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而已，张硕之等人背后都是些地方大族，平日里依附于盖元礼等豪门，出了事，他这大人物自然得帮着照付一二。
“……你若帮他们求情，那找错对象了，这事已经呈报给了陛下知道，决定这些士子们去或者不去，是他老人家的事。”，于梁眼睛一眯，打着哈哈道，他知道盖元礼来的目的，当下挥了挥手，“若没有其他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他明摆着下了逐客令，以盖元礼的身份，自然不会再聒噪半句，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于梁看着盖元礼的背影冷笑了几声，喃喃自语道，“假仁假义的老狐狸……”，很显然，他才不会相信这老狐狸真的会为了区区几个被革除了功名的士子就敢到皇帝面前去闹腾，身居的位置越高，其实明哲保身的程度越重，古今同理。
活动了一下身子骨，于梁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正想好好休息一下，猛然间只觉得面前一阵微风刮过，紧接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便弥漫在鼻子里。
这味道，他很熟悉，微微睁开眼睛，立刻瞧见辰七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下次进来的时候，你可以先敲门的，我不是第一遍说这事了吧……”，于梁无奈的笑笑，翻身从床上爬起，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在和谈这种紧要关头，自己身边全是护卫，安全没有半点问题，她才犯不着露面来着。
………………………………
第四百八十六章 密约之谈
“石虎大人想见你。”，辰七鼻子微微一皱，倨傲的说道，眼下之意便是，若不是被人委托带话，老娘才不想看你这张脸呢。
这傲娇丫头……于梁轻笑一声，没有跟她计较，只是心中略微有些好奇，暗道那石虎怎么会又找上自己？
“带路吧。”，于梁整了整衣服，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知道无论石虎找自己干什么，都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则也不会采用面谈这种方式。
两人出了门，于梁并没有掩饰行踪的意思，他还不相信影卫头子请自己，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来闹不痛快。
辰七带着他在街上拐了几个弯，并没有行多久，约莫几株香的时间便停下了脚步，于梁细细看了看周围，是一处僻静的小巷，一眼望得到头。
这里没什么人烟，不知道是被影卫清了场子，还是本来就没人居住，他微微一笑，也不多问，径直上前一步，推开了面前一处不起眼的二进宅院的大门。
门没锁，并没用多少力便开了，于梁迈步而入，发现这院落虽然没什么人居住，但收拾的还算干净，地上只有偶尔的几片落叶。
他继续往里走，还没有到正屋，便瞧见左近的凉亭里，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石虎本尊。
辰七停下脚步，转身离开了，看来是石虎有话单独要跟他说，于梁晒然笑笑，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轻咳一声道，“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不来鸿胪寺找我，却将见面的地点选在这破地方。”
石虎淡淡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因为这地方，是我的家。”
于梁顿时被哽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承认，这地方并不破，只是看上去是有些冷清……”
“我平时居住在宫里，这是陛下赏赐的宅子，我一直让人打扫着。”，石虎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慢条斯理，像是非常悠闲一般。
这绝对不是一个负责偌大皇宫的影卫头子应该有的办事效率，他又没有退休，没理由会无缘无故的出宫来。
于梁眉头一皱，猛然道，“是陛下那里有什么问题么？”
“……暂时没有。”，石虎对他的敏锐非常欣赏似的，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沉吟片刻道，“确切点说，陛下在专心养病，今日并没有离开寝宫，所以我也暂时清闲下来。”
难怪他有闲心出宫来……于梁顿时恍然大悟，耸肩笑道，“好吧，我为陛下的健康感到高兴，不过，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
石虎并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于梁无奈的笑笑，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慢慢品茗着。
眼前这人绝对不是找自己喝茶的，但是对方既然这么做，那就表示要自己耐心一些……于梁耐心并不差，尤其是这种需要沉得住气的关头，他知道石虎不是个卖弄关子的人，那么他要自己等，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两盏茶的时间后，于梁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不过从那矫健的身手来看，应该也是影卫中人。
这人一头长发，掩着面，看不清楚长相，大白天的给人一种见了鬼的感觉，于梁甚至能感受到一丝似有似无的寒气……仿佛活在阳光下的阴影。
他是谁？于梁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以目光示意石虎，等待着他的回答。
石虎却没有看他，而是从这人手上接过了一个檀木盒子，这人递交了东西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前后还不到十秒钟。
“……你看看吧。”，石虎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直接将东西交给了于梁道，“对和谈会很有帮助。”
于梁顿时郑重的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立刻瞧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几张折叠好的帛纸，他没有怠慢，一一打开翻阅着，顿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帛纸上，记载的都是情报……各种各样的情报，有关于突厥人的，有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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