啬夫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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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要求还是合理，不过显然这老掌柜没有答应的意思，开什么玩笑，这边站的，可是正规军士不是一旦靠近城池，那不是什么都暴露了么

　　　　“我们不答应，你可以自己去驿站叫人来。”，这掌柜的面色越来越沉，朝着军士们使了个眼色，对方渐渐的靠拢过来，于梁面上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讥讽表情，随即装作被吓住的样子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要完成交易而已”，这掌柜的越发没有耐心，喝道，“识相的咱们就还是朋友，不识相的话那边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好，我给钱。”，于梁被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惶恐说道，“你们别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小吉祥往回奔，跑了几步后才将那一叠银票仍在了路边上，嚷道，“你们自己来拿。”，说完便继续跑。

　　　　那掌柜的不屑的呸了一声，亲自上前将银票捡了起来，定睛一看后，顿时脸都绿了，冲着身后军士大喊道，“是假的，抓住他们”

　　　　当然，他话音未落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白羽箭准确的射中了他的喉咙，惯性之下，他仅仅顿了一秒钟便永远的倒在地上。

　　　　军士们纷纷愣了一秒钟，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只是现实很快的便让他们清醒过来羽箭像是雨点般的倾泻过来，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一时间，军士们哇哇大叫起来，骤然遇到伏击之下，尽管惊慌，但正规军的作战经验也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正确的应对方法。

　　　　这些人立刻以板车为掩护，蜷缩起来，片刻后便取出弓箭予以还击。

　　　　“呵呵，还真不赖，你的人要收拾他们，估计得出点血。”，早就跑到安全距离的于梁整理好衣衫，像是看戏一般瞧着远处的交战画面，还有心情评头论足。

　　　　小吉祥极不情愿的点点头，她当然更加乐意看到自己麾下像是割麦子一般将对手砍到在血泊中。

　　　　不过战局的天平依旧一点点的向着于梁这边倾斜占据了有利地形，个人武艺又比这些军士强，赢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事实上，在双方都射光了箭矢后，白刃相见时，几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了战斗这些军士只携带了必要的防身兵器，与全副武装的弥勒教好手相比，差距何止一条街的距离。

　　　　“你们会后悔的”，收拾战场时，弥勒教好手将被生擒俘虏的军士押解到了于梁身前，这人到也硬气，恶狠狠的说道。

　　　　“是么”，于梁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远处军营的方向，突然笑了出来。

　　　　那个地方，平白无故的燃起了滚滚浓烟像是一道乌黑的长龙，直冲云霄之间。

　　　　这军士的浑身顿时僵直住，两只眼睛鼓得像是要瞪出来一样，额角上豆大的汗珠顷刻间便冒了出来。

　　　　“看来要找咱们麻烦的人暂时不会再来了。”，于梁轻松的笑道，当然，内心远没有脸上那么轻松。

　　　　要知道，那个驻地虽然是吕伯仟的麾下，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大唐边军在大唐与突厥的斗争中，折损了这么一只力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就按照个人好恶而言，于梁作为地道的汉族人，也绝对不希望看到大唐吃亏。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心态，计谋是他定的，已经早就预料到了如此的结果。

　　　　玩弄政治的人，眼睛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什么对与错之分，唯有利益与非利益吕伯仟麾下的这只边军既然挡了他的路，那么他便有了铲除对方的理由。

　　　　微微叹了一口气，于梁将那一丝怜悯之心收了起来，拍着这军士的脸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我不会太刁难你，除非你不配合的话”

　　　　突厥人的进攻比想象中来得还快，那突厥王族的女人发起攻击的时间比预料中还提前了一个时辰不过影响应该并不大，只要没有走漏风声的话。

　　　　事实上，先发制人的做法是打败边军的唯一法子，而且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让边军们顶住了这一波攻击，那么组织起来之后，毫无战阵配合可言的突厥人在拉锯战中，只有被分割打垮一个结局。

　　　　所以于梁急于从这军士口中得到一些边军的情报和动向，这也是他特意留下活口的原因。

　　　　审问俘虏自然交给小吉祥这种专业人士，仅仅一炷香之后，这军士便将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这过程并不愉快，在榨干了此人最后一点价值后，小吉祥毫不留情的将他分尸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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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这玩笑开大了

　　　　这一场伏击战，小姑娘麾下的好手在打斗中可是死伤了好几个，心情正窝火着呢，于梁自然不会去劝阻她的决定。

　　　　而且，他也被套问出来的情报所吸引，陷入了沉思中。

　　　　按照此人的说法，这只边军的确有出营的迹象，时间就在一天之后于梁不得不庆幸自己运气不错，若是让对方倾巢而出，那战斗更加没得打。

　　　　最重要的是，这只边军居然准备带上将近二十天的干粮行军这可是寒冬腊月，他们在外面待这么久，当真不怕非战斗减员么

　　　　一时间，于梁对自己的判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他原本以为吕伯仟麾下这只部队是要在雁门郡周围打打秋风，屠掉几个部落好制造与突厥人开战的借口。

　　　　但是从对方这架势来看，分明是做好了长途奔袭的准备莫非他们要深入草原内部，去袭击突厥人的核心部落

　　　　于梁分明记得，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按照惯例，突厥王族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祭祀，召集周边部落聚拢在一起，一起祈求长生天，保佑突厥子孙来年牛马兴旺。

　　　　“想不到，你的野心还这么大。”，于梁冷笑着喃喃自语，很明显，吕伯仟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行事，那么此事一定是出自宁王的手笔。

　　　　一旦让他成功的话，那双方便是不死不休的死仇，突厥可汗多半会御驾亲征，率领游牧民倾巢而下，兵锋直指长安城

　　　　不行，这件事一定得让皇帝知道于梁在瞬间便下定了决心，再也不留恋远处的战局，转身而走。

　　　　“我必须回长安一趟。”，他跨上马后，朝着小吉祥说道，“但是此处也得留一个主心骨，只有拜托你了。”

　　　　“什么，你要将我丢在这里”，小吉祥顿时冷哼一声，不满的反问道。

　　　　“也只有你能代替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于梁察言观色，心知不能以命令的口吻对这小姑娘说话，当即谄笑道，“你就能者多劳嘛。”

　　　　“这还差不多。”，小吉祥得意的哼了一声，打哈哈道，“不过师傅你走了，这里就无趣多了，我可以勉强多留几天，要是没意思的话，我就要立刻回来。”

　　　　“依你，都依你”，于梁哪敢跟她抬杠，心中盘算，有几天的时间，结果也应该早就尘埃落定，当即笑着答应下来。

　　　　他当下又细细将后续计划对小吉祥述说了一遍，等这小姑娘都领会之后才匆匆离开。

　　　　一路上快马加鞭，于梁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在赶路这种勤奋的状态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简直就是奇迹。

　　　　当然，尽管以瘦了几斤，一脸风尘色外加病怏怏的鬼样子为代价，于梁还是在四天之后，赶回了长安城。

　　　　看到那熟悉的高墙大门，他几乎虚脱的软到在地上，只感觉到屁股早就被颠簸得麻木，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

　　　　不过他没有休息的时间，仅仅是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朝着城中大理寺的方向赶去。

　　　　今日是个冬日难得的艳阳天，冰雪之后的长安城分外妖娆，挂在腊梅枝头的积雪时不时的落在地上，宛如沉甸甸的柳絮。

　　　　于梁大之咧咧的来到了大理寺门前，那两个石狮子旁边站着的捕快老远就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只是，他们的眼神似乎并不友善。

　　　　“去去去，这不是叫花子来的地方”

　　　　于梁听得差点被哽住，很想将对方的脑袋打一个洞出来看看，那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才几天的时间，就不认识自己了么

　　　　只是他很快的便回过神来，因为地上未化开的水泊已经从倒影上映出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这个叫花子是谁”，于梁惊恐的摸着下巴，甚至不惜连连扭头，似乎不相信眼睛看到的景象。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去见你们老大裴度。”，所以于梁立刻一本正经的要求道，为了增强说服力，他甚至靠得更近些，撩起散乱的额发，让那两个捕快看清楚自己的面容。

　　　　“你，你是于梁大人”，这些捕快的脑回路显然没有问题，甚至眼睛还挺尖，所以他们很快的做出了反应

　　　　半个时辰后，于梁终于感觉到又找回了原来的自己他舒服的躺在大浴桶中，恨不得整个人都融化在水里。

　　　　这是一个两人宽的大浴桶，水温非常合适，水面上撒着香料，左右两边是按摩搓澡的侍女这种奢侈的服务出现在大理寺这严肃而死气沉沉的地方，无疑是异常的香艳。

　　　　于梁闭着眼睛，任由侍女那温柔的小手揉捏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想将旅途的疲劳一扫而空，只是好景不长，当他快完全放松下来时，猛然感觉到眼前一亮，紧接着便听到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的话，再急也会等到洗了澡再说。”，于梁微眯着眼睛，从睫毛的缝隙中看清楚了来客，随即无奈的笑道，“作为三品大官，难道你连这点礼节都不懂么”

　　　　“你不要太过分，当我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他面前，裴度板着脸，一副不爽的表情。

　　　　“洗个澡而已，难道你希望我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来见你”，于梁像是没看到一般，依旧振振有词的说道，“要不你也吩咐仆人端个浴桶，来洗一洗放松一下心情算是沐休嘛”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将他收拾整齐了带来见我”，裴度只觉得气血有些冲头，他实在很想在于梁那张欠扁的脸蛋上踹上几脚，不过说得却是另外一些话。

　　　　他吩咐的对象自然不是于梁，那两个侍女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几乎是以哭腔求着于梁这位爷赶紧起身。

　　　　于梁没有为难人的习惯，所以他的确在规定时间出现在了裴度的书房中。

　　　　“坐，喝茶。”，裴度阴沉着脸看着他，到底还是沉住气，以礼相待。

　　　　“其实你不用这么虚伪，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咱们哥俩谁跟谁呢”，于梁毫不客气的吃了一碗凉茶，随即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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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深夜求见

　　　　“你说十天内要将扳倒吕伯仟的证据交给我，今天就是截止的时候，你的东西呢”，裴度伸出手来，率先问道。

　　　　于梁莞尔一笑，直接将从那米铺掌柜身上查抄而来的账本交了出来，“你可以自己看。”

　　　　裴度顿时来了兴趣，匆匆翻阅之下，眉宇大震，显然这账本非常有说服力，拿到指控吕伯仟贪污的话，再好不过。

　　　　“很好，你果然厉害。”，裴度叹服，破例拱手行了一礼，只是瞧见于梁意味深长的笑容时，隐隐觉得不对，又出声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怕你会惊讶的跳起来，所以还是直接跟皇上说为妙。”，于梁耸耸肩，不咸不淡的说道。

　　　　“如果你的消息当真有那么重要的话，我会立刻禀告皇上”，裴度咬牙切齿的回复着，他自然觉得于梁这是在小瞧自己。

　　　　“那么好吧，你听着”，于梁莞尔笑笑，当真说了起来。

　　　　一刻钟后，裴度的坐骑马车从大理寺中奔腾而出，直接驶向了皇宫的方向而车厢里，坐着的却不止是他裴度一个人。

　　　　“你确定消息是真的么”，马车中，裴度的神情显得焦躁不安，扭过头来问道。

　　　　“你已经问了七八遍了，不嫌烦么”，同样的，于梁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道，“我不是个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

　　　　裴度这才心中稍安，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此时已经是将近黄昏时间，而内宫的大门马上要到了。

　　　　“明日一早，很多人的命运都将改写，包括你和我。”，于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说道，裴度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不止是我们甚至还有整个大唐。”

　　　　马车在内宫大门停了下来，夜深之后，任何人都不能驭马在里面奔走，甚至包括皇帝本人。

　　　　裴度的求见意思被太监传了进去，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便有宫中侍卫前来带领他们。

　　　　严格来说，这还是于梁第一次进入到皇宫中的腹地皇帝真正饮食起居的地方。

　　　　这里比外面的宫墙还要高得多，足足有将近三丈，朱红色的琉璃瓦像是迷宫一般，尽管墙上都有油灯照亮，但在如此模糊的环境下，于梁还是很快的迷失了方向。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似乎裴度也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宫中侍卫身后走着。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趁着转弯时视野只有他二人的空档，于梁轻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裴度白了他一眼，以眼神制止了他的声音，轻不可查的摇摇头，“这地方，能住人的房子很多。”

　　　　他这话无疑给了足够的暗示，于梁很快反应过来皇帝肯定不是固定睡在某个殿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晚上会住在哪儿。

　　　　“哼，为了防止人行刺么”，于梁嘴角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讥讽意味，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看来坐在那天下权利最大的位置上，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愉快的事情在拥有权利的同时，失去的，是作为正常人的自由。

　　　　只不过，不过天下追逐名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龙椅却只有一张

　　　　“你在笑什么”，裴度很敏锐的发现了他古怪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于梁眨眼诡异的笑笑，“你说，这人为什么总是跳不出这个圈子”

　　　　裴度顿时愣住，他不明白于梁脑洞到底开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也不用多想，因为他们前方带路的宫中侍卫，已经停下了脚步。

　　　　“是乾芸殿”，裴度抬眼看了看面前宫殿的匾额，顿时脸色一变。

　　　　“这乾芸殿，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于梁好奇的看着他道，眼前这宫殿格局并不大，甚至比起其他妃嫔的居所而言，还略显狭窄。

　　　　当然，他很快的注意到这乾芸殿的装饰极为考究，房顶上用来避邪的吉兽竟然足足有八只之多，与皇后居所的数目一样

　　　　“这里面妃子貌似很得宠嘛。”，见裴度半响没有回答，于梁又接着调笑道。

　　　　“不，里面住的，不是什么妃子。”，只是裴度很快的便纠正了他的说法，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三公主。”

　　　　三公主于梁微微一愣，顿时响起了当日在出宫时，偶然见过了对方的车马，那的确是异常得宠。

　　　　只是这么晚了，皇帝老儿不休息，却跑到这公主的闺房中来做什么

　　　　“三公主还未出阁，不过已经有了封地，只是圣上时时想念她，便要她在宫中长住，这乾芸殿便是专门为她而修建的。”，裴度见于梁一副晒然坏笑的样子，赶紧出声解释着，“她闺名中带了一个芸字，所以才有这乾芸殿之名。”

　　　　“所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们父女两享受天伦之乐么”，于梁无所谓的耸耸肩笑道，他大之咧咧的拍了拍裴度的肩膀，“不过来都来了，大方点便是，你这么畏首畏尾的不是更加猥琐”

　　　　“你懂什么”，裴度窝火的看了他一眼，又压低声音道，“三公主与宁王是亲兄妹，交情非常好”

　　　　于梁这才皱了皱眉头，要知道，他二人今日正是为了宁王的事而来，虽然这什么公主再受宠也决计不会参与到朝政中来，但是以兄妹的情谊而论，想必也见不得什么人说他哥哥的坏话吧。

　　　　“见机行事吧，我们既然站在了这里，便没有后退的理由。”，不过于梁很快摆正了心态，他和宁王，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仇恨，结局便是双方总有一个会倒下。

　　　　裴度拿他没办法，微微叹了口气，率先走到门槛处敲响了门栓。

　　　　房门很快的被打开，一行太监宫女款款而出，将两人带进去，行到内院后，于梁赫然瞧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坐在花园回廊的中心，正在聚精会神的弈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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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观棋不如观美女

　　　　“这古代没有夜生活，还真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乐子。”，于梁低声喃喃自语，随着裴度的样子，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走过去后便没有再动弹。

　　　　下棋的人正是皇帝和三公主，而且显然这棋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两人竟然都投入的盯着棋盘，连有人到来都浑然不知。

　　　　于梁不懂棋，特别是最为复杂的围棋，他只认得到黑白两子，其余一概不知当然，这并不影响他自己找乐子。

　　　　别人看的都是棋局，而他看的却是那眉头微蹙，托着下巴的三公主。

　　　　相当美端庄，大气，却又不失一丝少女的调皮。

　　　　这女人或许容貌算不得最上层，但是气度雍容华贵，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她仅仅是随便坐在哪儿便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与环境浑然天成一般。

　　　　一般的漂亮女人，男人看到的第一反应都想弄上床，而这三公主，却让人产生的是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就是母仪天下的范儿么”，于梁在心中想道，随即望着这姑娘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摇头道，“可惜太小了些，再大个五六岁就是皇族闺秀的教科书了。”

　　　　他在这评头论足的同时，那边的战局也有了结果，三公主幽幽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略带不满的娇声道，“父皇，你说好的让着人家呢”

　　　　而皇帝则哈哈大笑，抚着胡须道，“芸儿你棋艺长进不少，朕可不敢不尽力啊。”，他说完这话，才将目光瞟向了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于梁，颔首示意侍卫将他们带过来。

　　　　“父皇，那我先回去了。”，三公主异常乖觉，瞧见有了朝臣夜来，便主动回避，皇帝则微微颔首同意，只是让她打过招呼再走。

　　　　“裴大人，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亲自到来，想必有要事吧。”，三公主浅浅一笑，主动朝着裴度欠身行礼，让裴度慌忙作揖相回。

　　　　“这位倒是眼生，我以前未见过呢。”，轮到于梁时，三公主飞快的打量他几眼，微微摇头道。

　　　　“我们也见过的，只是当日你在马车里，我而在地上站着。”，于梁眨眼笑笑提醒她道。

　　　　“咦原来是你”，三公主显然记性不错，很快想了起来，笑道，“上次还得谢谢你提醒，我和父皇愉快的玩了大半天。”

　　　　“非常乐意为你效劳。”，于梁同样笑着答道，对于社交礼仪，他算是半个行家。

　　　　三公主含笑点头，当下也不多言，移步离开，只是和于梁擦肩而过时，瞧见他浑身轻松，一副逛后花园似的神情，与旁边严肃的站着，一脸拘谨的裴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叫什么名字”，她有些意外，显然见过这么多的大臣，面见皇帝时，除了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外，没有其他人还能保持这份坦然，于是脚步略微顿了顿，好奇的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若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不会失礼的以你相称。”

　　　　“我叫于梁，公主殿下。”，于梁眨眼回道，三公主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后，这才微微回礼，转身而去。

　　　　“你们也都退下吧”，等女儿走后，皇帝的慈祥面容也收了起来，帝王威仪重新显露，淡淡的吩咐周围侍从。

　　　　一时间，整个花园只剩下的三个人，于梁和裴度对望一眼，在皇帝默许的目光下，将今日求见的意图娓娓道来。

　　　　裴度非常滑头，似乎不肯承担责任一般，大部分的细节都让于梁在说，而他自己则更像是一个旁听者。

　　　　不过于梁并不在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可没有裴度那么多的顾虑，当下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分析而来的宁王阴谋全部说了出来。

　　　　皇帝的脸色越听越沉，那扶着棋盘的手紧紧捏了起来，竟然活生生的将檀香木制的棋盘一脚掰了下来。

　　　　“殿下息怒”，裴度赶紧半跪着苦苦哀求，倒是于梁晒然笑着，火上浇油般的说道，“愤怒才是对的，不生气才有鬼了”

　　　　当然，皇帝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刹那间便控制住了情绪，挥手示意两人暂且住嘴，独自一人思考了起来。

　　　　于梁耐心的等着，他相信眼前这位绝对够聪明的帝王知道该如何抉择。

　　　　“吕伯仟的麾下边军，全军覆没了么”，片刻后，皇帝突然出声问道，裴度还未明白其中的意思，于梁已经果断的摇头道，“不可能，就凭那些临时纠集起来的突厥部落，可以让边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