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啬夫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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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太监虽然只是个太监，不过常年跟在陛下身边，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如今他主动结交你，这面子可不得不给。”，裴度好心的在旁边提醒道，虽然他不认为于梁会刚正不阿的拒绝。
“那得看看那个叫高幼温的是不是值得抬举了，若跟我不对路，我总不能将他放在录取榜单上给自己添堵不是？”，于梁顺口笑笑，随即转移话题道，“我刚才让你和上官羿那小子详谈，你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么？”
裴度微微一笑，点头道，“那小子非常机敏，我已经根据他的口述，打了一份腹稿，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将这次火灾的调查详情呈报给皇上。”
“嘿嘿，那还请裴大人多多帮那小子美言几句，说他虽然是陪读侍童，不过一心向学，若是能给予恩科机会的话，想必会取得好成绩的。”
于梁晒然一笑，接过了话头说道，他和裴度之间的对话基本上不用绕圈子，毕竟两人之间干的勾当已经足够多了。
“恩科？原来那小子……”，裴度顿时恍然，犹豫半响道，“这个要求可不简单，万一皇上驳回了呢？”
要知道，每年恩科的名额有限，而且都得昭告天下，没有过硬的条件，基本上很难被破格选上。
“那小子要的只是个参与正式科考的机会，并不是直接去取得进士身份，这难度小的多，想必陛下不会驳回我这小小要求的。”，于梁莞尔一笑，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茬。
“……那这份奏折的上，可得留下你于兄弟的名字。”，裴度还是不放心唠叨着，于梁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以我的名义起草都行……总之，这事要尽快弄好。”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晌午时分，咧嘴道，“一定要在傍晚之前呈报给陛下，这样才方便咱们晚上的行动。”
“晚上？你要干什么……”，裴度顿时愣住，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说呢？真当我让你带这么多捕快来是为了拉风么？”，于梁白了他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明日是定下春闱试题的日子，张贤之等人只是卧床，又不是死了，只要他们有一口气，我想就算是爬，也会爬到礼部去跟我扯皮。”
见裴度还是没有明白的样子，于梁晒然笑笑道，“所以我还得给这事再上一层保险，你奏折往宫中一送，然后再以调查火灾为由，将捕快派往张贤之等人的府上拖住他们。”
“……只靠我麾下的捕快，能行么？”，裴度有些明白了他的思路，但是觉得并不靠谱。
“普通的情况下当然不行，但是宫中那位爷会助咱们一臂之力的。”，于梁毫不介意的挥挥手，异常肯定的说道。
帝王不会插手干预他定下的律法，但是拉偏架可不一定要违法不是？
于梁相信，他布下的这个局，可以让宫中那位主儿光明正大的助自己一臂之力。
裴度立刻不说话了，他从于梁的眼神中读到了十足的自信，微微点头，便当场让捕快拿来了笔墨纸砚，随即挥毫泼墨，将一份奏折一触而就。
于梁晒然一笑，签好自己的名字后，两人封好火漆，由大理寺的捕快快马加鞭往宫里送。
“咱们就在这边等吧。”，于梁目送捕快走远后，随即便朝着一处干净的凉亭走去。
“怎么，还有事么？”，裴度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
“哦，别紧张，正事已经做完了……”，于梁随意挥挥手，笑着道，“不过必要的装模作样还是得有的，咱们是来调查火灾的嘛，哪有那么早打道回府的道理不是？”
从他们到现场满打满算起，也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对于调查一件刑事案件而言，似乎也太短了点，很容易让人诟病来着……于梁倒是无所谓，不过他相信裴度不会让大理寺背上“不专业”的名声的。
“……”，裴度顿时无语，郁闷的挥了挥手，让一干捕快全部都去崇文馆转悠，没东西都得找出些东西来。
这下子整个幽静安逸的崇文馆顿时变得鸡飞狗跳，热闹的犹如菜市场，捕快们可不是什么斯文人，常年跟罪犯打交道，自己都带着三分匪气，此时又被衙役和宁王府连着顶撞了两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
更主要的是，顶头上司裴度下令要熬夜奋战，还有什么比耽搁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饭更让人不爽的事么？！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崇文馆留守的老学究们眼看着自家被翻了个底朝天，纷纷气急败坏的找裴度来理论，这位大理寺卿推皮球是一把好手，直接将人给于梁带了来。
“这是负责失火案的于大人，你们有什么话，跟他说即可。”，说罢裴度便很没意义的一溜烟跑了，于梁暗骂一句没义气后，冷漠的扫视了这一群胡子都白了的老学究们。
“我只解释一遍，这是在办案，若你们还敢再聒噪，我就让捕快们将你们带回大理寺去，现在怀疑有人故意纵火，说不定这崇文馆内还有内应，你们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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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抓人
他淡淡吐出一句话，顿时让这些老学究们吓得脖子一缩，腿肚子都抡圆了似的走开……这些人一把年纪了还在崇文馆中可不是为了治学，真有那志向，早就去翰林院了，留在这里就是想结实一下那些有来头的“小朋友”，这种沽名钓誉之徒，于梁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打发走这些闲人后，于梁安静的坐在凉亭上闭目养神，看似无比闲暇，但脑海中却在高速的运转着，接下来这一两天将是决定春闱能否按照他的意思走下去的关键。
机会只有一次！
入夜之后，天色一片昏暗，夜风吹拂着人脸，显得格外的凉。
裴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凑到于梁身边小声说道，“真的还要等么？要不咱们先回去？”
于梁淡淡瞧了他一眼，无奈的皱眉道，“你这已经是第五次问同样的问题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这是在浪费时间！”，裴度也有些火了，暗地里指了指周围的捕快道，“他们也有怨气，我这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呢。”
“你告诉他们，我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的补贴，今天晚上，给我拿出十足的精神头来。”，于梁莞尔一笑，轻松的挥了挥手。
有钱能使鬼推磨，相信在高额的物资奖励之下，捕快们绝对能振奋起来。
裴度顿时镇住，他清晰的记得，自己今日可是带了几十号人……于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几千两银子散出去了？！
他仔细的观察了于梁的脸色，异常淡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立马意识到今晚上这小子要办事的决心有多强烈，再也不提打道回府的事。
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仅仅一炷香之后，远处的黑幕中，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急速而来。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在裴度疑惑的目光下，当他看清楚来者之后，瞳孔都扩大了一倍不止！
御林军！
身穿鱼鳞甲，手持长枪仪仗，没有骑马，动作整齐划一……似乎是为了不扰民，他们罕见的没有穿官靴，而是统一着薄底牛皮快靴，走在路上声音异常的低，若不是夜深人静，怕是很难察觉。
裴度认得带头的那个人，是大内侍卫副总管，一个叫高修的中年汉子。
大内侍卫和御林军同时出现，这背后代表的意思实在让人触目惊心，裴度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于梁，却赫然发现，这位哥们的脸上简直跟笑开了花似的，无比灿烂。
于梁没有理由不笑，事实上，当看到来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后，他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宫中那位主儿终于亲自论起袖子，准备帮他揍人了！
有这么一位强力得令人发指的打手，就算是宁王还在长安城中，于梁都有把握把对方脸打得啪啪作响，更何况，他现在要面对的对手，只不过是区区张贤之之流。
“真是杀鸡用牛刀……不过我喜欢。”，于梁晒然笑着，甩着袖子径直而上，和裴度一起将高修和一干御林军迎接过来。
“于大人，裴大人，陛下命下官助二位大人一臂之力。”，高修抱拳而行礼，于梁嘴角一咧，笑着问道，“也就是说，今晚你无条件听我调遣喽？”
“是！”，高修没有半点犹豫，朗声应道，“不止是我，还有这一干弟兄，皆由大人驱驰。”
于梁眼睛一亮，头一次对宫中那位主儿生出好感，这特么太给力了不是？当真是要名义给名义，要人给人。
“很好，你们今晚的任务便是配合捕快一起行动，将这份名单上的人统统给我看守好，不准他们随意离开住所，若有反抗者，立刻逮捕！。”
于梁大手一挥，将细节布置下去，高修接过那份长长的名单，仅仅是扫了一眼便收下，丝毫没有惊诧之色。
“那么，现在出发，明日佛晓之前，都给我各就各位。”，于梁向着裴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命令捕快依言而行。
整个崇文馆顿时又动了起来，这捕快和御林军等人加起来，足足有上百人之多，但一行人默契的列装出发，完全训练有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散得干干净净，像是密布的水银一般，倾泻着向城中各个角落而去。
于梁目送他们离开后，这才莞尔一笑，冲着裴度颔首道，“我们也走。”
“去哪儿？”，裴度莫名就里的反问道，他于梁安排了这么多任务下去，不在此坐镇指挥乱跑干什么？
“我特意留了一只老鼠用来玩，你就没兴趣去看看么？”，于梁目光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狠辣，裴度微微一怔，随即整个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这才豁然想起，于梁交给捕快和高修的那份名单上，并不是囊括了所有参与春闱的考核官，其实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没有在上面。
“走吧，我都快等不及了。”，于梁见他反应过来，也不多话，轻描淡写的挥挥手，率先迈步而行。
裴度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的让留守的几个亲信捕快跟上，一行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长安西城。
平康坊中，一片寂静，除了偶尔的更夫吆喝声外，只剩下了时断时续的蝉鸣。
这里的街道有两匹马车并行的宽度，道路两旁栽着细柳，风吹拂动，犹如摇曳的仙子。
长安城的居民以坊为单位居住，坊内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算是生活的小圈子，而这平康坊在一众街坊中，绝对算是颇有名气的那一种。
居住在这里的人，不单单是有钱就能行的，作为城西有名的“贵族”居住地，能在平康坊中拥有一席之地，本身就是一种值得炫耀的殊荣。
平康坊西街面上，挨着拐角有一处二进出宅子，宅子面积并不算大，装饰也并不考究，只是门口却骚包的立着两尊石狮子，配上那并不宽敞的大门，看上去非常违和。
这宅子的匾额上，用隶书写着两个鎏金大字，“张府”。
………………………………
第三百一十三章 血洗张府
此时宅子大门紧闭，门子早就合上门闩，在卧房去睡大觉去了。
只是四更天时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出现在了街角处，并直奔这宅子而来。
“那蠢货白读那么多年书了，这品味简直让人作呕，难怪他长得那么丑，相由心生还真特么有道理。”，一个奚落的声音在宅子外面响起，语气带着三分挖苦和气氛鄙视。
能说出这种弯酸话的，只有于梁一个人……他毫不客气的将张贤之的府邸布局贬低得一文不值，甚至连裴度都快听不下去了。
“我们现在进去？”，所以裴度立刻转移话题，悄声问道。
从崇文馆来的这一路上，他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于梁今日来此的目的，不得不说，这小子不但一肚子坏水，而且相当的……记仇！
裴度敢摸着良心发誓，于梁要亲自带着人来这张贤之的府邸，其中公报私仇的意味肯定比干正事要多得多。
当然，他对这种睚眦必报的行为并没有多反感……反正于梁报复的又不是他，对于张贤之，呃，裴度本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进去，怎么不进去？你挑几个本事好的，不用敲门，将大门给我砸开。”，于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砸门进去？……好吧。”，裴度再一次感受到了于梁的不讲理，不过犹豫了几秒钟便同意了。
还是那句话，反正砸的又不是他裴度的家门，他才不心疼呢。
得到命令的捕快立刻找到了一根碗口粗的木头，四人合抱，抡圆了直接砸向门把的铜首上，这些捕快虽然武艺并不算强，但常年玩枷锁的，那手劲还真不小，这一木头下去，只听凭空一声炸雷般的脆响，整个门锁应声而断。
捕快们推开大门，于梁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背负着手，闲庭信步的等着，让捕快们暂时先退到一边。
片刻之后，张府的家丁和仆役便纷纷出现在了大门边上。
“去通知张贤之，让他给我滚出来。”，于梁抿嘴一笑，冲着这些人淡淡说道。
而回应他的，则是家丁和仆役们愤怒的目光，还有各种挥舞而来的棒子……
“哪里来的狗贼，竟敢私闯民宅！”
很显然，这些家丁和仆役们跟他们的主人一个尿性，得罪人都不看对象是谁……话说就算再黑灯瞎火，那不远处捕快们说中提着的明晃晃的佩刀总能看到吧。
于梁晒然一笑，像是早料到对方会是如此激烈反应一般，撒丫子便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有人袭击朝廷命官。”
裴度被雷得外焦里嫩，眼睁睁的看着于梁从身边擦肩而过，足足愣了一秒钟才打了个机灵，跟着他转身就跑。
呃，面对来势汹汹的张府下人，裴度还不认为对方会放过自己……在不知道他大理寺卿身份的时候。
捕快们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他们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于梁或者裴度少了一根毫毛，这两位大爷抱怨下来，那他们这身皂色官服可以提前脱了。
张府下人速度极快，举着棍子眼看就要将于梁二人撵上，不过这时捕快们已经拍马赶到，二话不说，直接上兵器招呼，一时间砍得那些下人晕头转向，惨叫声连连。
“将这些意图袭击本官的歹人都抓起来，若有抵抗，不留活口！”
于梁嘴角闪过一丝狠辣的微笑，突然站住脚步断喝着，那些捕快为之顿了一顿，随即势若疯虎一般，拿出对付江洋大盗的本事，飞快的将一干下人砍到在地上。
“这，这……”，裴度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看着于梁，他可不比于梁二十多岁的年龄，这一阵猛跑差点要了老命，还没喘过气来便听到于梁下达的命令，更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听这口气，似乎当真要将这些下人都拿下来着……双方不至于如此深仇大恨吧。
“……还记得那吕伯仟的下场么？”，于梁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抄家灭族……”
裴度矍然一惊，这狠辣的用意让他眼皮直跳，一时间乱了方寸，只是于梁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已经指挥捕快将下人们全部砍倒在血泊之中。
一时间，整个张府外街面上血流成河！
下人们铺天盖地的惨叫声瞬间惊动了左邻右舍，不少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还以为着火了，从窗户上趴出来看究竟，只是瞧见浑身是血，提着佩刀的捕快杀气腾腾的立在当场时，纷纷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砰砰砰将窗户关上，大门紧锁。
于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介意明日一早城中便传出大理寺捕快血洗张府的传闻……阴谋诡计固然重要，但**裸的实力碾压才更能起到震撼的效果。
张贤之是宁王派系的人，只要能搞掉这莽货，无论是打击宁王派系的气焰，还是出自自身扬威的需要，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反正今日皇帝都放权让他去干，于梁才没理由顾忌不是？……他骨子里就是那种“你敢给权我就敢浪”的人。
张府大门陆陆续续的奔出了其他下人，还有不少府中的家眷，当他们看到满地呻吟的家丁仆役时，顿时吐了出来……对于没见过血的人，那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足以让人窒息。
“于梁！裴度！”，很快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传入了于梁的耳朵，他抬眼一望，今日的正主儿终于来了。
张贤之穿着白色睡衣，显然是匆匆而来，以至于还踏着木屐，他看到自家下人被捕快尽数砍到在地的情景时，浑身上下哆嗦得像是打摆子一样……只有一份惊惧，到有九分愤怒。
很显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堂堂吏部侍郎的下人，也有人敢杀，地点还是在自家家门口。
“张贤之，我和裴大人奉命而来，调查你违规操作春闱和密谋破坏和谈一案，你现在束手就擒，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量刑时打个折扣。”
于梁讥笑似的咧咧嘴，淡淡开口道，话音未落，张贤之一双血红的眼睛便瞪了过来。
………………………………
第三百一十四章 钓“大鱼”
“你血口喷人！”，张贤之虎吼着，捏着拳头恨不得冲上来将于梁撕成碎片，当然，在一干捕快的重重保护下，于梁没有丝毫在意，甚至不屑的朝对方吐了吐口水。
“你纵容手下家丁袭击朝廷命官，看把裴大人逼得，这拘捕的罪名，你算是坐实了！”
于梁没等张贤之再开口，立刻将一顶大帽子扣过去，向裴度使了个眼色，这位大理寺卿只能配合的捂着胸口，装作受伤的样子，走到人群前面，哑声道，“张贤之，你意图谋害本官？”
跟于梁混了这么久，裴度颠倒黑白的本事以几何级增长，更何况，这些家丁刚才的确拿着棒子追赶二人，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你放屁！”，张贤之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喝道，“我要进宫面圣，不告倒你二人誓不为人！”
于梁差点笑出声来，心道这人读书真是读傻了……他就不想想，自己若没有过硬的底气，能随便来找礼部侍郎这种级别官员的麻烦？
“很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来人，将张贤之拿下，若他敢反抗，以拘捕处理！”
于梁狠辣的眨眨眼，冲着捕快们下了命令，这些公差顿时呼拥而上，张贤之又惊又怒，本能的缩在了一干家丁的后面。
蠢材！
这次连裴度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他张府这些家丁哪里是捕快的对手，而且这动作一出来，那拒捕的名头还真是坐实了，就算闹到皇帝那儿都没得话说。
捕快们无疑动了真格，明晃晃的尖刀提在手上，哪个家丁敢阻拦就毫不客气的给上一刀，很快便将这些下人吓得魂不护体，纷纷跪到在一边。
人家虽然吃张府的饭，但可没说连命都得搭上去不是？
一炷香时间不到，家丁仆役们便没有了任何抵抗，只剩下一干的张府家眷不断的聚拢在张贤之周围，畏畏缩缩的发抖着，犹如风干的鹌鹑。
张贤之的双眼早就充血通红，他愤怒之极，以至于连牙齿咬碎了都没有察觉。
这人虽然鲁莽愚笨，但好歹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那于梁肆意妄为也就罢了，人家是“蛮夷”，可是同朝为官，为何裴度今日也如此狠辣？
张贤之怒极之后，脑袋反而开窍了些，隐隐觉得两人有恃无恐，似乎拿捏到了自己什么把柄，他立刻吩咐心腹管家从后门出去，径直去宁王府求援。
很显然，目前城中敢跟大理寺的捕快较劲的，也只有宁王府的侍卫队才有那脾气。
“都给我住手！”，张贤之派出人后，便想着该怎么拖延时间，无论如何都得等到宁王的人来救场。
于梁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似乎看穿对方的底牌一般，但还是轻松的挥了挥手，让咄咄逼人的捕快们暂时停下。
“怎么，你想通了么？”，于梁操着手淡淡问道，张贤之怒目直视着他，瓮声瓮气道，“我乃礼部侍郎，若没有正式的逮捕文书，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
这种**裸的藐视让裴度脸色一沉，不过相反的，于梁却笑了出来。
“没有文书又怎么的……”，于梁轻松的咧咧嘴，不再听他聒噪，直接让捕快们蜂拥而上，将张贤之七手八脚的摁在了地上。
张府的家眷们顿时尖叫起来，犹如刁民泼妇一般围着捕快追打着，于梁冷哼一声，让捕快们不用客气，直接上兵器招呼。
这下子整个张府就跟爆炸了一般，哭声喊声响彻天地，惊惹得整条街都跟闹市一般。
“这……是不是做得过火了点？”，裴度眼瞅着张府大门前的乱局，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凑到于梁身边悄悄问道。
“不会吧，有了陛下撑腰，你居然还会怕？”，于梁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对着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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