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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踏雪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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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屠老火急切的飞行中，秋雨后总算出现了那两棵树，一挺拔的杨树，一歪倒的柳树，两树离的近，杨树刚刚好撑住那要歪倒的柳树。不过现在已是中秋，又下了一场罕见的秋雨，两树已将大部树叶洒下，再经过一个寒冬不知两树谁会最先发芽。
“小晚，对不起！”屠老火将姒云晚轻轻放下，满眼的疼惜。姒云晚扭着头不与屠老火发生任何对视，她心中有狠，狠屠老火，狠自己。
屠老火释怀的笑了笑：“之后你怎么怨怎么恨我都没关系，现在你要继续往前，别回头，老王说咱俩要在此地分离，你往前，我往北，他处再相聚。”屠老火轻轻揉了揉姒云晚头发，而后将贴在姒云晚脸上的那两缕秀发轻轻拨开。姒云晚再次别过头，然后向着北方风雨而去。屠老火微笑着看着看着直到天地尽头没有了她的身影，就这样吧，以后可别再找一个火气这么大还执拗的家伙当伴了。屠老火再次将纸条拿出，随意的的丢在这漫天的风雨里。而后向东拖沓而行。
杨柳树下，劳燕分飞，一人东死，一人北归，二人齐走，二人不回。
……
徐力士不多一会来到二人分离的那两棵树下，徐力士此时看起来也有些狼狈，毕竟是四个神通者的自爆，将死的兔子咬人原来也很疼啊，疼就会恨，恨就让那逃跑的两只兔子慢慢死去。徐力士吸了一口气儿后向东寻着那口火气而去。
徐力士走后，王良默默的走到了那两棵树下，王良伸出一根手指，那被屠老火遗弃的纸条伴着风雨贴到了那根手指上，纸条上的字迹已模糊，纸条也已湿透，风一吹便断落在这秋日的风雨中。
徐力士不多一会便追上呆立不动的屠老火，徐力士看到了在屠老火身后是一处乱坟场。
“可真会给自己选地方，那杂家便不客气了。”徐力士刚要动手，风雨齐暗，一股别样的气息在风雨中蔓延。
“嗯哼，徐公公，这里没你什么事，带着东西走吧，对了，跟我那便宜老爹带句话，他做的事，我很不满意。”
徐力士皱了皱眉，这里不管便不管，只是三皇子的这句话是否有些不妥，这三皇子偷跑出宫，徐力士知道他来了黄粱，可怎么会突兀的出现在这处乱坟冈，都说皇宫里这三皇子邪的紧，现在看来果然处处透着古怪……
“走吧，徐大公公。”黄明不耐烦再次强硬的提醒了一句。
“是，三皇子要是玩够了，请早些回宫。三皇子要是没其他吩咐，奴婢就先行退下。”徐力士说完，慢慢退后悄悄消失在风雨之中。
“屠老板，有些账该收了。”黄明边说边向屠老火慢慢走去，随着黄明脚步轻移，他的气势也是节节攀升，涅槃、涅槃巅峰、神通、神通巅峰。黄明伸手缓缓抓在屠老火的面上。屠老火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慢慢闭上了眼睛，已无心抵挡。那邪异的双瞳，逼人的气势，此生就到这里吧，有些悔却也不怨，还好她还活着，这便足够。
……
姒云晚与屠老火分离向北一段时间后，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心中有恨，却不该恨他，他又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个此生没有富贵命的贱妻啊。如果说先生说两人分离便可他日相聚，那为何没有告之何时何地如何相聚。难道是要等吗？你说你不认安稳平凡的生活，可我也不愿等无果折磨的日子啊。姒云晚在北方的路上踌躇片刻，而后毅然转身，原路而去。
近了，近了，分别的那两棵树近了，树的东方便是老屠离去的方向。可是那树下多了一把伞，伞下立着一个人。
“晚娘，你不该回来的。”
原来如此。都是骗人的。
“先生，是你啊。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这六年是云晚一生中最安稳最快乐的日子。没有你我与老屠或许六年前便已是一堆泥土，我与老屠自然感激，不管与你相遇结局是否已经注定，云晚都不悔。只是云晚心中有亏，亏对自己那汉子，是的，云晚是越国遗公主，初时与那莽汉子随口一提，他便记了一辈子，并为此潦倒此生。云晚自感有亏。先生只知云晚遍寻安稳，可先生不知我那汉子便是我的安稳之地，他走了我又何处安稳。先生不必拦我，云晚去意已决。”
王良笑了笑，而后默默闪出东去的路。姒云晚对着王良最后一拜，迅速向东。王良看着那消失在风雨中的红色身影，心中稍有波澜后又迅速平静。生当同眠，死亦同穴，挺好，很好！
姒云晚赶到那处乱坟冈时，屠老火气运已尽，骨瘦如柴。黄明看着走来的姒云晚松了手。屠老火似对背后的姒云晚有所感应，缓缓转过了头，却无力说话，但那双眼睛似乎在责怪，为何不走，为何前来。姒云晚看着这样的屠老火已是双目泪流，面露微笑，姒云晚轻轻的将屠老火扶起，温柔的说道：“走不了啦，那颗已不年轻的心已随那个屠姓汉子而去。如果有来生，我愿生在平常人家，不再入这江湖，还要找一个你这样脾气暴躁的伙夫开间不大的客栈，再招三两伙计，卖卖酒，吵吵嘴……”黄明待姒云晚话完，一手抵在了她的头顶。
秋雨还在不停的下，却无法洗刷黄明重瞳下醒目的血痕。屠姒夫妇已死，黄明运气在原地炸了个土坑，将二人合葬一起。而后搬来一根巨大的枯木，劈作两半，在其刻上屠晚两字，再深深的插在那处坟前。黄明做完这一切，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在那两颗依偎的树前。
“你，到底是谁？”
“王良！”
杨柳树依旧，树下伞依旧，伞下人儿依旧，人儿回答依旧。
………………………………
第五十三章
黄粱，城西。
何潋滟看着天空中那两个打斗的女人，发怒的女人实在可怕。千花是与北幽阎罗，东胜灰网齐名的组织。紫色曼陀罗是千花中的二号人物，曼陀罗是她的代号，因她喜穿紫衣，每次杀人便要在死者身上印上曼陀罗花记，一尸一花，再配上她那如花般的容颜，浅淡的冷笑，谁说女子不如男。千花，一千朵有毒的世间花，静静的开在世间那些阴暗的角落里，直到荼靡。
何潋滟站在城墙下的一处角落里，她周身三米内被她那紫姨画了一个圈，圈中风不能进，雨不能进，但何潋滟也不能出，只能在这圈中看着，想着。这个圈犹如那个圈，圈中无风无雨，却不得欢心，没有自由，有颇多烦恼，徒使人累。曼陀罗在去追抢魂丝前对她说过一些话：女人啊，种种花，养养草，弹弹琴，弄弄曲也没什么不好，情爱、自由什么的说起来好听，其实最是难懂。
曼陀罗这趟前来主要为了气运秘藏，来之前上面有过交代的确要让她带何潋滟回炎黄城，不过曼陀罗不打算听，那些老教条们一个个仗着前朝遗贵，对她们这些女子指手画脚，好不厌烦。女人便不是人了吗？女人更应活的滋润，曼陀罗不滋润，何潋滟那个娘也不滋润，千花中有太多的女子不滋润，所以曼陀罗让何潋滟自己想，不管是逃避寻找自由还是回去承担责任，她这个紫姨都会支持。何潋滟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很多遍，之前她便有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她有了自己的答案，她要回去，但不是去承担什么该死的责任，而是去争取，争取自己，大姐，小妹，她，她们所有人的自由，权利。
天空中秋雨已收了早些时候吓人的气势，雨水洋洋洒洒，也许雨水还是冷，但已湿不透人心。何潋滟并不担心曼陀罗有何闪失，她这个紫姨有多大本事，何潋滟虽不知道全部，也了解个七七八八，她看的出来曼陀罗还未出全力已是占了上风。何潋滟现在有些担心张昆仑和洛幽兰，无相有猴子在身边无甚大碍，黄明足够神秘也足够强应该不会吃什么亏。现在黄粱城中很乱到处都在死人，何潋滟有些担心在鬼街的洛幽兰会出现什么意外，那个王良虽然的确被他说中了一些事，但众人并不了解王良是什么人，在生死关头谁能保证那个普通人似的王良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她想尽快去那条鬼街看看。除了洛幽兰也就剩下张昆仑了，何潋滟希望张昆仑一直跟着无相，有猴子和无相在他的那条小命也算是有了保障，可何潋滟还是担心那个傻蛋又做出什么不自量力的事，虽然心好，但能力不够，最会吃亏，还总是义无反顾，那个傻蛋虽然嘴贱，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可这样的江湖并不适合他这样的好人胡作非为。
曼陀罗与那北幽来的女子的抢斗也许接近尾声，这北幽来的女子不确定具体身份，应该不是阎罗组织之人。女人身上一些挂饰很是特殊，在北幽虽没有像千机营一样的机括制作部门，却也有一个制造盔甲锻造兵器的司空局，三百年前在幽胜大战中无往不利的黑甲黑枪便是司空局设计监造。半空中与曼陀罗打斗的冷面女子一身装饰，装饰中的纹路颇有当年那黑衣黑甲的意思。女子功夫修为应是刚入大神通境只是在那一身装饰的辅助下才与曼陀罗旗鼓相当，不过在时间的推移下还是慢慢败下阵来。曼陀罗开始与冷面女子没有任何交谈，两人在异空间中已是针尖麦芒，出的空间直接开打，现在魂丝已在曼陀罗手中，冷面女子从没多看一眼，只是与曼陀罗打斗，在明显露出败象之时，冷面女子头也不回的向北方而去。女子走的很是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似乎她并不是来抢夺那什么魂丝的，而只是来找人比试比试，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抽身而去。
紫色曼陀罗看着逃离的北幽女子也不追赶，慢慢飘回地面，温和的看着何潋滟。
“紫姨，你的英姿在我心中越来越高大了。”何潋滟还是站在圈中，圈外紫色曼陀罗挥了挥手，圈破却依然没有风雨近她们的身。
“就你会讨紫姨欢心，小燕子，想好了么，跟不跟紫姨回去，其他的不要多想，让自己舒服就行。你舒服，紫姨也会开心，你那个没用的娘，休要管她。”
“哈哈，紫姨啊，我那娘虽不是亲生的，可这么多年也不能被她白养啊，我怎么着也得回去好好修理修理那些不听话的臭老头们。”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在这城中还有些事要办，紫姨你就再耐心等待两日。”
“好啊，反正也无他事，那无相小和尚也在城中，那小和尚和那猴子可对你紫姨脾气的很，紫姨还想多看看他们哩，不急，再等上两日就是。”
“紫姨，您能感受到师兄和二哈的气息吗？”何潋滟想来知道无相在哪大概也能知道张昆仑在哪，确认他无事便好。
“城南，与天龙寺的那俩秃驴在一起。哼，没用的和尚……！”百盟寺多，寺多和尚多，除了那个庙里的和尚，曼陀罗看哪个和尚也不顺眼。
……
城南，黄粱。
自异空间出来，神荼、郁垒便盯上了天龙寺二人，鬼府二人作为新生代的强者，已在寂隐境浸淫多年。鬼府出人绝无废品，二人在异空间破碎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掬来了一缕魂丝，之后便是闲庭信步的对天龙寺二僧的围追堵截。天龙寺二僧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鬼府二人巨大压力下还是奋力抢到已剩不多的魂丝，只不过，二僧此时颇有点难堪，已被神荼、郁垒二人纷纷重创。
“阿弥陀佛，贫僧二人可与两位有什么过节，何已下此重手。”迦楼僧再次向鬼府二人提出疑问，江湖虽没有成文规矩，但大神通境强者打斗点到为止，不是不能生死相向，只是修为已至寂隐，奋力拼杀必乱一方气运，对谁都没好处。
“哼哼，秃驴，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吗？你们是百盟，我们是北幽，你说能有什么过节？况且大家来这黄粱又不是喝茶聊天来的，不杀几个你们幽胜的人，这趟就太不值当了，你说是不是，哼哼！还有啊，活了这么多年就是看不惯你们和尚道士动不动就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一通通狗屁的大道理，好像谁有难就有佛祖、天尊保佑似的。秃驴赶紧多念几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佛这次怎么救你们。”鬼府二人，神荼作为大哥，心智成熟，做事沉稳。而郁垒心中似乎总是憋着一口怨气，在那府中，除了阴阳两徘徊的六师妹便属他排位最末，那口怨气可在心中积压了几个十年，如今逮到两个最不待见的和尚，自然要好好发泄发泄，那个憨子似的傻大个你可得看好了，你师兄脾气很爆，能力很强，最好别惹到我，有谁罩着也不行，这秃驴就是前车之鉴。
蛮子还是那个蛮子，呆呆愣愣的，他也不知怎么着就被鬼谷府的老头看上了，稀里糊涂就被成了鬼府第七徒。老头子也没教什么本事，看见了还得踹上两脚。蛮子呆愣可不傻，他也能看出来府里的师兄其实都看不上自己，尤其是这五师兄，整天横眼冷对，蛮子想走，他们还不许。不过这几位师兄本事是真的大啊，蛮子不无向往的看着天上随意拿捏和尚的两人，满脸的崇拜。
天龙寺二僧此时已被鬼府二人逼到绝境，整个黄粱城南也在四人的余威中化为废墟。此时天地气运一片杂乱，已渐弱的风雨在他们身处的几里方圆中又重新喧嚣沸腾。
无相与猴子隐在虚空，无相对于鬼谷府有些了解，但没想到鬼谷府竟强大如斯，天龙寺二僧虽不是寺中顶尖可也成名许久，却在同境界的比斗中没有几合之力。二僧金刚法身已出，仍然只在鬼府二人拳脚下维持片刻，二僧浑身淌血，半身裸露，鲜红的血在这秋日的风雨中如泼墨般四散飞扬。在百盟，枯禅寺是十分特殊的存在，不为其他寺门所认，却也不理其他寺门。可毕竟都是空门中人，无相更是那个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的无相，无相自虚空中走出，站在了那个蛮子身后。
“阿弥陀佛，小僧这厢有理了。”
蛮子傻傻愣愣的回过头，在他没看清身后何人之时，二哈嘶吼着朝他面门扑去，而后自这风雨中消失。
半空四人自然在这一系列变故后停了手，天龙寺二僧自半空落下并没有靠近无相的意思，只是喘着粗气疑惑的看着他。郁垒运气挥手斩了半方风雨，自天空中慢慢降落在无相跟前，表情万分厌恶的喝道：“小秃驴，躲了半天，憋不住了，你以为凭个傻小子就能要挟我们了？哼哼，大爷今天心情不爽，可没想着给你留个全尸。”郁垒面露冷笑，随着他拳起，风雨如晦。天龙寺不知那个与所有寺都不对付寺中出来的的不是和尚的小和尚为什么要帮他们。但他们的事如何要让那个小和尚来抗，天龙僧二僧对视一眼，同时运气，而后二人气合一处，向着那处风雨同送一掌。掌劲猛烈却被一手轻轻化解，神荼一手挡住了二僧同送的一掌，一手压下了郁垒积攒的一拳。
“枯禅？”
“是。”
神荼拍了拍郁垒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既然枯禅寺的小大师今天做合，我们师兄弟也不是非要杀人，不过我鬼府来了三人，两个寂隐，却只取一条魂丝回去，没法跟我那个不讲理的老师交代啊。”神荼神情怪异的看着无相，他知道无相是谁，自然也知道枯禅寺在百盟中的境遇，魂丝在天龙寺二僧手中，你是要还是不要。迦楼僧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牵引魂丝，魂丝在被禁锢的手中还是不知疲惫的来回乱窜，紧那罗点了点头，迦楼罗摇了摇头，便要放手。无相没有看天龙寺二僧，却对着神荼微笑着道了声“阿弥陀佛”，猴子自虚空中将蛮子带回，丢到一边，而后张嘴，一条魂丝从猴嘴里迅速向外逃窜。神荼挥手，将魂丝直接收入掌中。
“小师傅，好本事，郁垒，蛮子咱们走。该回家了，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师父师兄可是会埋怨咱们的。”神荼回头看了一眼蛮子，确认无事后向北方而去。郁垒重哼一声，吓退了周身的风雨，紧跟其后。蛮子看了看无相和猴子，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师兄让走，那就走。鬼府三人走后。天龙寺二僧来到无相跟前，有些复杂的看着无相，而后将手上魂丝向着无相递出。
“阿弥陀佛，这东西两位师兄还是留着吧，猴子只是喜欢它的味道，对小僧却无大用。”
“唉！那天龙寺便欠你个人情。”天龙寺二僧总感觉不妥，这受人恩惠，终生之事，既已都是空门之人，却又不能婆婆妈妈，着了相，乱了心，佛是会骂人的。
无相微笑着摇了摇头。
“哼，你们天龙寺欠的这个人情可真大啊，以后可要记着还双倍。”
曼陀罗和何潋滟出现在三人面前，天龙寺二僧对曼陀罗讽刺没有回应，对三人点了点头便向西而去。
“师兄，没事吧。”
“无事，紫姨，好啊！”
“吱吱吱吱……”
“哈哈哈，小无相，小猴子，好啊！”
“师兄，他们呢。”
“昆仑我已让他回鬼街与洛姑娘汇合了，黄兄不知。”
“鬼街那处客栈已被毁坏，不见他们。”
“昆仑是谁？”
“吱吱吱吱……”
“这……”
“不说，紫姨一会也能知道，现在只有城北还有些许气运波动。”
何潋滟当然不希望张昆仑是在城北，可王良说过，他要是想张本事便是要去城北。何潋滟隐隐有些感觉，那个傻蛋的确是在城北。
………………………………
第五十四章
在黄粱城北城墙下杜墨书每次想给昏迷的小虫遮雨时，都被巨能抗一个个吓死人的眼神击退了。此时小虫躺在地上，从面部到手脚身体裸露每一处皮肤无不潮红。雨水已将他的全身湿透，而后在接触到皮肤时又迅速蒸腾成水雾。小虫在无意识中一直抓挠着胸口，表情万分挣扎，似乎在他的胸口中有一凶猛的野兽要破囊而出。
巨能打一直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小虫，那股令他熟悉又心悸的感觉便是从小虫胸口传出。那种感觉又不禁让他想起三百年前的往事。
穷溟阁，北幽曾经排名第一的超级门派。穷溟阁的传承还要追溯到千年前的旧时代，穷溟成立于北齐时的幽州，穷溟祖师是谁不可考，据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打铁匠，最初穷溟也不叫穷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宗门，宗门招收门徒习武兼冶炼兵器。北齐自古出珍材，却因环境恶略，冻土极深，开采难度极大。初代穷溟阁主力排众难，带领阁中子弟深入穷山恶川，在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后为北齐探寻带回大量的珍贵兵材。之后便是秦征天下，北齐需要他人的帮助也需要自己的强大。穷溟便在那时得到北齐朝堂万分重用，人才，兵器，盔甲无不穷溟为最，穷溟门下子弟也无不以自家出产为傲。穷溟在那时以不知名的小宗门被北朝堂赐名穷溟，是谓穷溟出宝贝，龙蛇绕大泽，穷溟阁一时风光无两。穷溟阁主却在那时激流勇退，不喜征战，不好权物，独自深入深山大泽，永不疲惫的继续着自己的探寻梦。强秦战败，北齐喘息，穷溟发展……穷溟阁主在某一次探寻中带回了一个特殊的金属块，金属块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火烧不融，捶打不断。是时天地大变，有特殊的东西总绕着金属块打转，金属块在这天地奇变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吸力，像永远吃不饱的孩童，将那些绕着它的东西全部吸入体中。穷溟阁主一时无主，只得将金属块封存，此中秘史只在历代阁主中秘密传递。时代发展，穷溟阁不断壮大，在幽胜大战中，穷溟阁与北幽司空局通力合作，巨兵岩、墨陨、黑甲、玄武盾……只要在那场大战中能叫出名号的武器装备身后便都有穷溟阁的身影。而在穷溟阁中比武器锻造更有力的便是每代阁主和核心弟子的修为境界。从新时代起，北幽诞生第一个天境武者便是穷溟阁第二代阁主最朦胧，接着三代甲天下、四代终无极无不天境翘楚……直到五代巅痴狂。新时代天地大变，人们寿命普遍增长，百十来岁不过普通民众的大半生尔尔，更何况站在世间最最顶尖的那拨人呢，但穷溟历代阁主百多年无敌世间而后全部暴毙而亡。
三百年前，幽胜大战结束。穷溟阁退出时代潮流，门中众弟子封阁不出，宗门退隐深山。后来世间没有争战，江湖繁富精彩，天下却没有了穷溟的传说。有人说穷溟在幽胜大战后因某些原因已被幽国鬼老秘密铲除，鬼府得了穷溟遗志才能在这三百年间人才辈出；有人说穷溟还隐在世间某个角落，他们在秘密打造着世间最利的兵器，最强的铠甲，培养着最顶尖的人才，他们只是在等，等另一个需要他们的时代，然后突然冒出，缔造另一段不败的神话。
无人知道穷溟阁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阁中有那么多天境？为何天境后来都消失了？为什么要封阁？……巨能扛看着小虫，他知道，他知道穷溟阁已不再打造武器，他知道穷溟阁已无天境，他知道穷溟已不在这世间，他知道穷溟只剩他与师弟二人苟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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