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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浮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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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时间,几百号人捉对厮杀,有人胜就有人负,这期间不断有人离开,最后就剩下了十来个,那个冷面的姑娘这才开始显出眼来。
这十几个人里不乏艺高人胆大的糙汉子,混江湖见的都是爷们儿居多,这猛然间瞧见个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姑娘还真觉得稀罕。于是就有人按捺不住上去调戏一番,结果却都惨得很,没想到这姑娘一副看似柔弱的身躯里居然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接连砍伤了几个后便没人主动上去找晦气了。
“几位留下来的个个都是高手,不过咱们宗主特意交代了,虽说咱们剑宗广开方便之门,致力于广大天下剑道,但能参加试练的肯定也不能是庸人。”
剑宗派下山去接引的小侍童将九人带到弟子院客房,等几人都安排好住处后才把宗主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那肯定的,你看咱们可都是千挑万选,难度可一点都不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的轻松,能有庸才软蛋吗?”
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是从陕北过来的一个魁梧汉子,坑坑洼洼的脸上都是横肉,说起话来一跳一跳的。
“就是就是,说咱几个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魁梧汉子的旁边马上就有人附和。
这两个人是兄弟俩,看起来更壮一些的叫韩三丈,另一个叫韩一尺,两人形如一体共同进退,对付起来很是棘手,其他很多人都是栽在了这兄弟俩手上。
“那是自然,能够走到这最后一步的相信肯定不会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不过宗主还是特别交代,在诸位连同本门弟子一块参加试练之前,还要过一关。”
“啥啥啥?还要过一关?这不是坑人嘛?在山下你们剑宗都说好了我们之间相互角逐,最后剩下的九位有资格参加,怎么到了这会儿又来一关?堂堂西蜀剑宗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一个山羊胡子穿着道袍的老头听说之后立刻就不乐意了,几乎是瞪着眼睛在质问。
“就是就是,谷道长说的对!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被称作谷道长的老头立刻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赞同。
“诸位稍安,且听在下说完。”
“你说!”
看那架势估摸着侍童要不是剑宗之人早就给他们几人撕得渣都不剩。
“说来这最后一关也不是剑宗刻意给几位安排的关卡,而是有一位跟你们一样的客人,来得早了些上了山,赶上今年把大家都给安排在了山下,就没能跟诸位一块比试。所以宗主的意思是让他跟你们几位过过手,如果几位全都赢了,那参加试练的名额自然还在几位的手里。”
“如果输了呢?”
从在山下就极少开口的冷面姑娘忽热问道。
其他几个霎时都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怎么见她开过口。
“输的那个就得把名额让给那位先生了。”
侍童不紧不慢的说道。
………………………………
第八十六章 入后山
弟子院试炼名额的最后一场结束,共计有十五人获得了试炼资格。之后聚集在校场的四院弟子并未就此散去,他们也都听说了启元传令使小木大人身旁那个寡言少语的年轻人要跟山下来的九人比试一番,然后争抢一个试炼名额,凑热闹这种事情从来都会不缺少看客。
反倒是一向自诩最在行看好戏的木三千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东皇有敌还特意找人打听,说是一大早的就让七皇子殿下叫去了喝早茶。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跟老七走得挺近,当心别最后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东皇枯声听东皇有敌回来说完有些气恼,他们哥儿几个联手演戏,就是想把木三千往自己这边拉拢,尽管传令使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职位,可毕竟眼下的档口上他代表的是那个提起来就让人心生畏惧的中原霸主。
老七东皇太一一个庶出的贱种,初时任谁也没把他看在眼里,谁成想他竟然可以步步做大,隐隐有了足以对抗东宫的实力,现在就连启元的传令使都跟他亲近,他们几个太子的拥趸如何能不心急。
心里急归急,事情还要按部就班踏踏实实的做。试炼凶险不止在剑宗,几乎整个西蜀都知晓其厉害。宫里传出旨意特许东皇太一参加,他们的计划便已经成了一半。
至今为止唯一没有料想到的就是养山哲,校场那边已经传出回了信,他打败了一对从陕北过来的兄弟,夺到了参加试炼的资格。进了后山里就完全断了跟外面的联系,说是与世隔绝都不为过,如果必要也只能把养山哲一块处理掉,就算他是启元的人都不行。
弟子院加上东皇太一十五人,山下八人,养山哲一人,今年试炼共计二十四人分为六组,从六位长老那里领了后山地图,择吉时鸣响出发。
往年试炼剑宗目的不外乎捶打年轻弟子以求宗门内人才辈出实力不断攀升,参加试炼的弟子也都希望能在后山有一番造化从此平步青云。
今年的试炼似乎要错综复杂了很多,六组人马各坏心思,外界各方也都紧紧盯着剑宗,神鬼莫测的后山里,注定不会平静。
养山哲跟东皇太一分到了一组,同在一组的还有山下来的那个冷面姑娘和一位剑宗弟子。
六组二十四人各自牵了一匹西蜀神骏聚在后山入口,说是入口不过是经久年月踩出的一条小道,顺着阔叶密林蜿蜒进去不知几何,林子对面一条浅溪,由此为界泾渭分明。
东皇家的几个小子也都被分散到了不同的组里,到了入口处各个队伍都先拿出地图来细细参详,并没有人冒冒失失的就闷头往里闯。
“殿下你看。”
跟东皇太一同组的剑宗弟子也是西蜀豪阀子弟,不过近些年家道中落全都是靠着祖上积攒下的功德才勉强度日。
这一辈的年轻人里总算出了个资质尚好的苗子,老祖宗几乎是破釜沉舟一般把全部的身家都用在了他身上。好在之后顺利的进了剑宗弟子院,老祖宗的心才略觉宽慰。
“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东皇太一从在剑宗出发便一直绷着脸看不出丝毫的神色,这会儿到了后山入口其余人都纷纷往这边偷瞧,这群人里最具实力的七皇子殿下都还没动,他们可不敢造次。
但东皇太一稳坐马背就是没动静,这可急坏了旁人,奈何他们也不敢上前询问。
终于同组的年轻人暗自吞了口唾沫后捧着地图凑到跟前。
“不敢不敢,小人韦功德,能跟殿下一组是小人祖上积德了。”
自称韦功德的年轻人虽然是在拍东皇太一马屁,但确实属于诚心诚意的那种。
韦功德刚上山那会儿东皇太一还没有下山入仕,弟子院头名武痴的凶名已经如雷贯耳,也曾经亲眼目睹了东皇太一是如何对付明里暗里使绊子的那些人,不知不觉里早就视东皇太一为榜样。知道自己试炼跟东皇太一分到了一组更是激动的整夜没睡着。
“你继续说。”
东皇太一指了指他手里的地图。
“是,殿下。”
韦功德得到授意轻轻嗓子就接着说道。
“后山绵延千里不绝,咱剑宗上下历经多年探索,摸清的区域也寥寥无几,方才小人就想,殿下十年前已经贵为剑宗弟子院头名,如今恐怕实力更加精深,地图上前半段早就被琢磨的一清二楚,咱们索性就直奔中段,如此还可以多些时间休整,后段凶险未知,应付起来也能有足够的精神。”
韦功德边说边偷偷的察看东皇太一脸色,说到如今殿下的实力恐怕已经深不可测时不知为何东皇太一嘴角明显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这一下不要紧韦功德心里却开始乱打鼓起来,难道自己说错话引的殿下猜忌了
好在他说玩殿下并未说什么不是,只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意见。
韦功德这才送了口气。
东皇太一余光看了一圈周围的众人,似乎都在注视着自己。
“走吧。”
东皇太一轻甩缰绳,座下神骏长长的打了一串鼻响,这一组四人头一个顺着蜿蜒的山路进了后山密林。
“咱们也走!”
东皇朔几人跟在后面神色冷峻。
试炼弟子加上山下七人跟在后面也陆续往山里进发。
………………………………
第八十七章 凶相
西蜀太子东宫,按着往日的规矩下人们早就该备好茶点给在书房做功课的太子爷送过去。自打自家主子蒙圣上恩典入主东宫以来就没见太子爷对自己轻易放松过,看宫里送来的批文跟各地来的奏报,时常是到了后半夜都还不休息。
下人们看的久了也会暗自思量,都说这江山美人如何如何,但这份罪也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受下来的。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下人,有吃有喝有穿有住,不也很好。
今儿跟往日不太一样,太子爷等人从宫里送信回来就从书房出来没回去,晌午头里给厨房传了话,说是今儿的饭不用送了。
那一定是太子爷出去了。在府里待的时间最长的老人极有经验,一准是主子不在府里。
都城西郊山顶有一处小庙,青石绿荫僧语缥缈,在西蜀都城倒是个难得的僻静地方。
没在府里的太子此刻正在庙后的亭子里,在那间阴暗枯燥的书房里待久了,难得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太子的脸色都显得极为精神。
“今日早朝殿下没能亲眼目睹真是可惜,荆益静略诸葛瑾回京述职,由东皇太一一手策划的商权十三策经过这几年的推行成效如何终见分晓。”
尽管现在已是晌午山中仍然湿意浓重,太子东皇梁明身前的石桌上还明显湿气未散,用手指在洁净的桌面上划过还是可以聚起一小滩露水,寒气从指尖透入,让人直想裹紧身上的锦袍。
“哦,若不是为了避嫌今天的早朝也就去了,看样子两位大人都是看了一出好戏回来的。”
东皇梁明轻轻甩掉指尖上的露水,然后不着痕迹的在前摆上擦干。
“王大人说话比我在行,还是让王大人给殿下细细讲来,真是大快人心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木三千一行初上剑宗时挑头寻衅的范斯黎的父亲,兵部尚书范撤。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东皇太一在御前是如何跟皇上慷慨陈词,又是如何胸有成竹的跟皇上担保,他那份商权十三策将如何改变西蜀商政困局,会让咱们西蜀国力如何更进一步。”
“那怎么会忘记。当年殿前的老七可真是让我们哥儿几个吓得不轻。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其他兄弟们排挤,自小就性格倔强内敛,真跟茅房里的石头一样,虽说他因为在剑道一途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就算被我们打破了脑袋都不会哭一下的老七。直到他从山上下来进了殿前旁听,而后慢慢有些了不起眼的差事,慢慢的听他说话的次数多了起来。最后看到他在父皇面前慷慨陈词,特别是商权十三策,一条一条无不是针对西蜀弊病,真是石破天惊一样的变化。”
“是啊,臣等也不想他会有如此表现。但那些激昂文字如今看来似乎都成了笑话。咱们知根知底的那几个州自然不用多说,就连一些咱们控制力不足的地方,商权策的推行也是困难重重,当地的世族乡绅哪一个不是根节深重,想从他们身上打主意哪是这般简单。姑防,丕沐,临兆等一些地方强推商权策,反而弄得怨声载道,也多亏了诸葛瑾确实有几把刷子,才能在状况贫出之下平息民怨。否则依我看,别说五年六年,这商权策恐怕一年半载都推不下去。”
说到这里王将似乎极为得意,嘴角里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事实上这里面他的确出力不少,户部尚书本就跟各地官员联系密切,在他有意无意的授意之下商权策的推行确乎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阻力之下自然不见成效,所以诸葛瑾回京述职板上钉钉不会有什么好事可言,每说一句就见皇上脸色难看一分,最后差点气的掀了桌子。如果不是东皇太一此前有巡边的苦劳,加上此刻正在剑宗主持试炼,恐怕皇帝早就把东皇太一招来破口大骂了。
“商权策在老七的政绩上极为重要,他没能做好反而浪费了人力物力,相比两位大人在背后也出力不少吧。”
“哪里哪里,替殿下分忧都是咱们份内的事情。”
范撤在一旁听的热闹,太子出言夸奖他几乎是立马心花怒放,笑着说都是他们该做的。
王将到底是官场上的人精,对别人特别是主子的言行举止甚至说话语气都了如指掌,虽然太子看似是在夸赞,但殿下语气明显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其实老七的那份商权策我书房里的桌子上就摆了一份,刚送来的时候纸业崭新,连写在上面的墨迹似乎都还未干。这些年里那份商权策都快给翻烂了。我每看一次都会想,到底是谁帮老七写了这么一份东西,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帮我做事你们应该也很熟悉那上面都写了什么,试问两位大人,上面的条条款款,哪一个不是直指咱们西蜀多年累计的弊病呢”
“这――”
东皇梁明话锋一转,王将跟范撤面面相觑,寒气颇重的山上两人的额头竟然瞬间冒出了汗珠。
“其实两位大人心里也都明白的很吧,这商权策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王将跟范撤一时不知太子意在何指,只得低着头不敢轻易言语。
“但这商权策也不是对每个人都好。比如开放边境关卡减轻商税这条,倒是方便了来往商客,不过驻守边境一个个岗亭关隘的小兵小将就要填不饱肚子,你说,是那些客商百姓有钱赚重要还是让那些手握兵马的军人安心守边重要”
“当然是安稳重要啊。”
太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似乎是在自问自答一样。
“其余西蜀各州也无不是如此,那些已经掌权得势的,你要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乱起来更要可怕。这就是老七考虑不周的地方。”
“还是殿下高瞻远瞩。”
直到现在王将才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
“做农民的就做农民,当富商的就当富商,成了官员的就老老实实的给皇上办差,不是挺好。老七他啊,还是太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用错了地方就会很危险,对我对你们都很危险。”
今天的太子似乎跟往日不太一样,说了许多平日里根本听不到的话。
“那个位置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这最后一句已经微不可查,王将悄悄的看向太子这才注意到那个几乎整日都会看见的年轻人此刻却有些陌生,那张白皙的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癫狂,那双眼睛里有几分骇人的狰狞。
凶相。
一旁的范撤忍不住想到了两个字。
………………………………
第八十八章 姑娘洛守君
东皇太一一组四人就如韦功德所言,进了后山直奔中段飞崖而去。
余下五组有三组渐渐落在后面,里面大都是修为尚浅的年轻弟子,一路过来石碑篆刻偶有显露,任何一样都能让他们兴奋不已。
骏马疾驰一路向上,明显看的郁郁葱葱的林木枝叶挺直收窄,空气也变得愈发寒冷稀薄。渐渐马蹄踩踏在地上不再是陷进厚厚潮湿的腐叶里的闷响,而是踩碎了枯枝败叶的脆生动静。
马鼻冒着热气打鼾长嘶,进山奔驰十几里,他们逐渐往高处而去,座下的马匹也呼吸不畅几乎耗尽了体力。
再往上树木渐少,远远看去从山顶到山腰都被雪白覆盖包裹,而靠的越近就越能觉得空气中刺骨的寒意。
东皇太一在前领头,却忽然听见身后一声长嘶,转头过去就看见同组唯一的那个姑娘所骑的马匹脚下绊了一下整个的翻倒在地,那个姑娘倒是身形灵巧,早早的从马背上跳下来稳当落地。
那匹骏马已经累到极致,倒在地上好几下竟然没能站起来。
跑在前面的东皇太一养山哲跟韦功德都拉住缰绳停下来。
“没用的东西!”
那个姑娘长的小巧玲珑,可脾气一点都不小。被从马背上框下来虽说没有伤到分毫,可依旧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抬脚踹在马背上。
本来就耗尽了体力,再被这一下踹在身上摔倒的马匹就更站不起来,四肢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看着就只剩往外出气了。
“万物苍生各自有命,这马匹吃草喝水有爹有妈,带着咱们一路上山本就辛苦,姑娘又何必迁怒于它。”
这一下摔倒似乎耽搁了行程,韦功德还以为七殿下会不高兴,不成想看见那姑娘被摔了下来恼怒去拿脚踹马,殿下第一个翻身下了马背走过去挡在那姑娘跟倒地的马匹之间。
“哼,一个畜生而已,马失前蹄把我摔了下来就是该死。”
那姑娘并不忌惮东皇太一的皇子身份,看起来似乎还不想罢休。
东皇太一没有说什么,跟随之过来的韦功德一块把马匹从地上扶起来,还轻轻的摸着马背帮它顺气。
“再往上就要有积雪,骑马也快不了多少,咱们就此下马往前走好了。”
东皇太一还是面对着那姑娘,话却是对后面的养山哲说的。
“好。”
也已经下了马的养山哲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
“装什么善人。”
东皇太一从马背上取下行囊,拍拍马背就让它自己回去。
脾气不小的那姑娘看见后极为不买账,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东皇太一听在耳里也不在意,倒是韦功德直看的心惊肉跳,这小娘皮也太不识抬举,在七殿下跟前若是一般的女子且不说投怀送抱,起码也得恭恭敬敬极为矜持,她可好,整个跟殿下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不过殿下遭受这般待遇也没说什么,韦功德也就在一旁不做声,只是时不时颇有深意的看她两眼。
解下马鞍行囊四匹骏马如释重负,顺着山路一溜烟的就跑没了踪影。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四人各自背起行囊继续往山里走,东皇太一刻意走慢了两步跟那个姑娘并肩同行,然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殿下问话咱们平民百姓是不是就只有老实回答的份”
那姑娘顶着马尾辫的脑袋一撇,依旧不给面子。
“呦呵,原来你知道我还是皇子,是殿下。”
“怎么,王族将相就能仗势欺人啦”
又被呛了一句,东皇太一仍然面不改色,还看似很认真的思索片刻,最后重重的点头。
“有权有势的在欺负人上确实很有优势。”
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韦功德就哈哈笑了出来连养山哲都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无耻之徒!”
那姑娘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不过说真的,姑娘咱们好歹同组结伴而行,至今都还不知道您的芳名,若是待会再往里去遇到什么危险事情,咱们相互提醒起来都不方便,总不能喂喂的打招呼,您说是不是?“
见那姑娘对七殿下实在不对眼,三两句话就给殿下说的下不来台,韦功德就过去帮着殿下解围。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守君。”
“姑娘原来姓洛。”
韦功德挺清楚洛守君自报姓名心里顿时有了许多计较,洛姓在西蜀极为稀少但却很有名望,只不过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近几年来洛姓氏族在西蜀说是销声匿迹都不为过。这其中的事情当然错综复杂,并且隐隐跟皇城里还有些牵扯,所以韦功德又悄悄看向七殿下,结果七殿下像是没听到一样照常往前行走,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真不愧是七殿下,原来早就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韦功德心里暗自赞叹。
四人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赶路,顺着崎岖的小道慢慢的进入了连绵后山的第一处险地,从剑宗长老那里得到的地图上,这夹于两峰雪山之间漫长的谷地被标注着雪谷连个字。
真是简单又直白的名字,此时四人已经穿过了山脚连绵至山腰的密林,越往上树木越发稀少,但寒意愈发的浓重,到了最后更是直接踩到了终年不化的积雪层上。雪谷就在两山之间,想要抵达后面的飞崖从雪谷里穿过是最近的一条路。
“失算失算,还是对试炼的艰难预估不足,整日待在剑宗上谁能想到他娘的后山简直就是另一方天地,这天寒地冻的,等回去我的脚趾头还不得给冻掉。”
东皇太一跟养山哲看起来对温度的变化反应并不明显,起码走起路来依旧脚下生风,但韦功德跟洛守君就不那么轻松了。两人勉强跟得上,但身体在低温下渐渐有些僵冷。特别是进了雪谷之后迎面就是刺骨的寒风,两人更有些举步维艰的意思。
韦功德使劲搓搓双手然后像个田间的老农那样把手插在袖口里,然后也顾不得七殿下在旁开始大声抱怨这见鬼的天气。
“还能撑的住么?”
养山哲还好,另外两人就不那么轻松了,东皇太一看得出来韦功德跟洛守君走的极为艰苦,但他更知道在雪谷里根本不能停下,他们只能一直的往前走,直到走出去才能休息。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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