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蓝衫少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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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给夫人了。”

　　　　此时，住在井边对面的英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马路上了，就在我们正上方看着。我一抬头就撞了个正着，着实吓了一跳。

　　　　“做亏心事了？还被我吓到？”

　　　　英姑见我吓着的神色，打趣着我说了句话，笑得一脸灿烂。

　　　　“没有没有。”我连忙推脱地说。

　　　　英姑把搁在马路边石块上的腿撤了下来，双手叉腰弯腰朝着我的苏先生笑着。

　　　　“看来我出去了两天，错过了好戏呐。昨天回来就听说咱们小伊带回个俊小伙，群儿婆到处宣传着，怕是好事将近了吧？”

　　　　“英姑！”

　　　　听着她说这话，苏先生站在我身旁，我也是很尴尬的。

　　　　英姑的孙子闹腾了，她听着屋里孩子的闹声与我招呼了一声转身要走来着的。走时笑着指了指苏先生，又朝我说了句：“小伊，眼光很不错。”

　　　　我看着她说完就匆匆跑回屋，我转身时瞟了苏先生一眼，顿时觉得脸红。他把最后一桶水倒进盆儿里，同我一样蹲在我身旁，理了理袖子开始折青菜。四只手在一个盆儿里，不触碰的几率是很小的。我不小心碰了苏先生的手背，立马缩回了手，赶紧地找了个话题掩饰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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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黑伞

　　　　“那个，外婆的举动你别在意，老人家希望子孙成家的心你也知道。而且你也是我带回来并在我家住了好些天，第一个男生，外婆可能有些误会。连带着那些乡亲也误会了。”

　　　　“那就误会吧。”

　　　　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几个字，我正处于惊讶中没回过神，又听见他的话语。

　　　　“夫人带我来见见家长也挺好，反正早晚要见的，趁早更好。”

　　　　路上来来往往走过稀稀疏疏的人，他们都赶忙地去置办年货，那些人大部分我都认识，我也同他们时不时打招呼。苏先生的这一句话刚出，我想回怼他时，便听到马路上姚叔的声音。他叫了我一声，我转头见他和他的妻儿正准备去街上。我朝他一笑，就听见苏先生先我叫了他一声姚叔。姚叔一家子乐呵呵地走了，我洗干净手中的这白菜，放进篮子，盯着身旁专注于手中事物的苏先生好几秒，甚至十几秒。

　　　　“夫人再看，我怕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有伤大雅的事。”

　　　　他头也不抬，面不改色地说着。

　　　　“烦请苏先生以后称呼我的名字好吗？”

　　　　我很清楚地见着苏先生嘴角一弯，露出的是不同于对待外婆及那些乡亲的笑。

　　　　此时，我余光扫到了唐糖，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反正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同外公外婆去置办年货的。

　　　　我立马站起身，朝唐糖招了招手。

　　　　“唐糖，苏先生说，让你来和他一起洗菜。”

　　　　唐糖一听，只听见她靴子嗒嗒嗒地，忙地跑过来。我瞧着唐糖已经乐呵呵地跑到我身旁，我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对她说：“帮姐姐忙，替我洗菜吧，我去外头溜达会儿。”

　　　　我转身要走，顺带看了一眼蹲在那的苏先生，他的嘴角终于没有了弧度，我心里真是畅快极了。

　　　　走在马路上，瞧着越来越多的人出门，想着外公外婆快回来了，去帮他们搭把手。走了将近一百米，到了金里桥，正好碰上了薛玉，她忙地上来拉住了我。我和她身旁的父母打了一声招呼，而后就走在了他们身后。

　　　　薛玉张望了四周，轻声在我耳边说：“快，说说你和你家帅哥哥的故事呗。”

　　　　我顿时就白了她一眼，露出无奈的神情。

　　　　“哪里算得上我家，他又不是我的。”

　　　　“我前两天见着群儿婆带着他到处转悠，难道你们不是木已成舟的关系？”

　　　　我叹声一句。廖清回去后，我和薛玉在一处时，说过这件事。解答了廖清的身份，并不是我哥哥的身份。

　　　　“廖清的出现，勾起了我家不好的回忆。我见外婆很开心领着苏先生转悠，她很希望我过得幸福，或许是苏先生很得她的心意，所以我就成全她这次的乱点鸳鸯谱。”

　　　　“是吗？”薛玉调侃地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是啊。他是我学校的讲师，关系再多一点就是朋友而已。托他给我讲课，我高数没挂，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月，怎么会有什么亲密关系呢？”

　　　　她哦了一声，脸上带着些许遗憾，转而又笑嘻嘻地看着我。“那你努力一下，把帅哥哥追到手呗。”

　　　　我摇了摇头。苏先生确实很吸引人，作为当代也会犯花痴的我，也不免被他的美色诱惑，况且他的才华也出众，家世背景又优秀得可怕。就是因为他太好了，万千少女心中追求的人，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大庭广众就对别人说我是他的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的，有思考力的人，难道不会有些疑虑吗？就算不多想，可是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觉得自己现在并没有足够优秀，优秀得可以配得上这么梦幻的王子。

　　　　“我追不起他。”

　　　　我们两个聊天太投入，走得太慢，以至于薛玉的父母已经拉了我们一大截。薛玉爸爸在前头喊了她一句，我们两招呼了声，她说了一句“好吧。”就赶忙去追上他们。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快速走远后，没过五分钟，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外公外婆，以及他们身旁的谈湘。我立马跑了过去，他们拿着很多东西，我帮着接了些过来。看着谈湘在这，还有些惊奇。

　　　　“你不在屋里吹暖气，愿意来外头吹冷风？”

　　　　我下楼在大门口正好撞上唐糖和外婆，唐糖不想来，我就和外婆来了。买年货真好玩，比天天在家里吹暖气好多了。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经历呢。

　　　　苏寻听着覃子伊渐渐远去的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偏头毫无表情地看了唐糖一眼，转而又继续手头上的活。唐糖正蹲下身，刚要把手伸进水里，边伸还边说：“苏寻哥，冬天洗菜很冷吧？”

　　　　他的手还没碰到水，就被苏寻的话直接缩了回去。

　　　　“我不需要你帮忙。”

　　　　毫不怜惜地赤裸裸拒绝了这个满脸笑容的女孩儿。

　　　　“苏寻哥，你前些天见我，还是笑容满面的，怎么今天像变了一个人？”

　　　　苏寻暂停手中的工作，偏头看着她。

　　　　“因为你长得与子伊有几分相似，有了让我笑的资本。”

　　　　唐糖脸面一时挂不住，直接站起身气冲冲地就跑了。

　　　　我们到了家门口，舅舅和爸妈来接了东西。都是些新鲜食物，过会儿，舅舅舅妈还回去超市置办些零食小吃，而爸妈则去商场买些挂件饰品对联之类的。

　　　　苏先生此刻从厨房那方向走来，手上还滴着水，袖子都还没放下。外婆立马走了过去，并看着我说道：“小伊，你怎么可以让阿寻洗菜，自己到处去玩？”

　　　　我知道，我无法解释那个时候的状况，此刻也不能和外婆对着干，说我就想让他洗吧。一方面，这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另一方面，外婆都把他当成孙女婿了。

　　　　此时，唐糖从大门走了进来。带着些怒气说道：“表姐魅力很大，苏寻哥都没让我动手帮忙。”

　　　　我用笑容掩饰尴尬，连忙走到苏寻旁边，手脚很麻利地帮他放下袖子，用我的手捋掉他手上的水滴，并搓了搓他的手，示意我很好心帮他暖手，并演出了一副我很在意他的表情。

　　　　外婆笑了笑。“小伊，外面天冷，陪阿寻去客厅坐坐吧。”

　　　　我立马松开了他的手。“不行啊外婆，我要和爸妈去商场。”

　　　　此时苏先生说起话来，他朝着大家笑着。“我把子伊带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腕，顺带拿起了门口的黑色大伞就出去了。

　　　　现在早上九点多，下着小雪，小小的雪花飘落。苏先生撑着伞，右手绕过我的腰，拉着我的右手手腕。到了金里桥，我往后瞧了一眼，转头后就拿回了我自己的手，并增加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原来苏先生是会叫我的名字的。”

　　　　他没有说话，因为我没听见他的回复。我也不想抬头看他，免得一抬头就看见他邪魅的笑容，和红色的嘴唇。气氛何其尴尬，在我的眼里是这么认为的。终于，找到了缓解尴尬的办法。我见着唐巧的弟弟了，他笑嘻嘻地从我身边跑过，打着一把小伞。那我知道，唐巧一定在后头了，她应该是带他弟弟去买些烟花。

　　　　我放慢了脚步，终于看见她与我擦肩而过。我立马跑到她的伞下，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撞着她快走，笑着和她说话。唐巧相对于我和薛玉，是比较文静的。她瞅了一下已经被我们甩了将近五十米的苏先生，又瞅着我。

　　　　“和你男朋友闹矛盾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真”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被一只很有劲的手搂了过去，头顶上出现的又是那把黑色的大伞，眼里看到的是那张邪魅的脸。

　　　　唐巧稍稍看了我一眼，便扭过头去追她的弟弟了。

　　　　雪越下越大，黑色的大伞虽然很大，但还是有些雪花飘落在我的衣角。走在同一把伞下，苏先生相貌又如此俊俏，是一个正常人都会生出脸红和尴尬，毕竟我还只与他相识一个月左右，还到不了亲密无间地走着不会紧张尴尬的地步。

　　　　“你……”我想找些话题来缓解气氛，因为苏先生就是这样，我不说话，他绝对不会先同我说话。我抬头看向他，正说出你这个字的时候，发现他左肩膀漏在伞外，他那件比我全身加起来衣服的价格还要高好几倍的外套，沾了好些雪。

　　　　我立马把他撑伞的左手扶正，扶正后了才发现，我从脚到腰的这部分，雪花都可以游刃有余地飘落。但之前没有发觉，难道从家里出来，一直走了十多分钟的路，他都是这样打伞，迁就着我吗？

　　　　“出门带两把伞多好。”我小声嘀咕了句。

　　　　此时，我听到不远处姚叔的声音，是和他老婆在谈论刚刚买年货的事儿，而他们的小儿子正提着一袋子烟花乐呵呵地走在他们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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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吹散

　　　　我们大约相距了五十米左右，相对走来，姚叔老远就叫了我一声。他们两夫妻都笑容满面地同我和苏先生打招呼，说实话，我在学校见到苏先生这么多次，都不曾见过他来到我老家后，任何一天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接地气，十分友好相处。

　　　　我们擦肩而过后，我听到姚叔老婆同姚叔说了句，“他们两看起来很相配”，又听着姚叔回了句，“可不是吗。”

　　　　我听到了这话，苏先生自然也听到了。每次看到或听到乡邻，外婆把我和苏先生凑对，我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尤其是当着苏先生的面儿，把我们凑对，更让我生出一种，我在占他便宜的感觉。苏先生口里称我为夫人，但我实在看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一见钟情的事儿，我从来不信，这第一面就叫别人夫人，一见定亲的事儿就更是无厘头了。

　　　　我立马找了前面没有说完的话题，把刚刚这尴尬的一页翻过去。

　　　　“苏先生，你不与家人一起过年吗？”

　　　　我抬头看着他，见他低头看着我。“今年就是与家人一起过的。”

　　　　我不解地动了动眼珠子。

　　　　“和我的夫人一起跨年。”

　　　　我无奈地笑了笑，“苏先生，正稍微正经点吗？”

　　　　他嘴角勾了勾，肢体语言示意当然是正经的。

　　　　“从八岁开始就是一个人过年。”

　　　　我霎时也接不上话，因为其他同学广泛流传苏先生事迹的缘故，我还是对他有一点点了解。我记得他有个奶奶，还有他的父亲母亲。我望了他一眼，瞧着他的神色又渐趋严肃，便没有再说话。

　　　　我们来到了烟花市场，到了门口，里面很多人，大多都是些与我年龄一般无二，还有很多小孩子。苏先生低头看我，把他手中的伞交到我手上。说道：“里面人太多，你在这等我。”

　　　　我看着慢慢走进去了，也见着很多人停下手中的东西来看他，连男生也不例外。我停在门口，大雪一片片下着，这时还刮起了风。这个烟花市场是处于一个十字路口，这个大门只是十字路口四方一角，从这里进去，过马路又会看到对面的烟花市场。设置在十字路口的原因，就是为了大量的烟花装卸方便。不好的记忆在我脑中浮现，十年前的今天，我亲眼看着哥哥，从对面的烟花口出来，在那个偌大的十字路口，正对着身处这一面的我，被一辆大货车撞得很远很远。

　　　　我立马回神，苏先生怎么进去这么半天还没有出来？我收起撑着的伞，往里面挤。推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我走到了出口，看到了这个偌大的十字路口。这一边没看到苏先生，浮现在我脑中的，他会不会去了对面？我记起来了，这一面的商铺，卖的都是一大桶的大型烟花，而对面则是种类多样的小东西。

　　　　我没有打伞，站在十字路口的这一端。雪下得很大，我头发上只一会就沾满了雪花，我看着从对面穿越马路走过来的人，他们都打着伞，风呼呼地刮着，仿佛他们的伞都要被吹走了。

　　　　突然，我在对面的人群里看见了苏先生，他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提，他也看见我了，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怎么这么熟悉的场景，因为十年前的今天，哥哥提着一袋子烟花，就是在对面朝我笑着招手。

　　　　我看着苏先生走过来了，他可能看见了我，所以走得比其他人快，他走在最前面。我偏头看见东边开来一辆大货车，蓝色的，正朝着十字路口开来。手中的伞掉了，我瞪大了眼睛，内心大声喊了一句“停”。我立马抱着头蹲在地上。

　　　　约莫过了十秒，我察觉有只手碰了我的头，我慢慢露出脸，脸上不知觉地有泪痕。我抬头见到苏先生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眼前，偏头见东边那大货车因为红灯停在原地。苏先生捡起地上的大伞，把我扶了起来，拾掇着我身上的雪花。他撑开伞带着我离开了。

　　　　“过去十年了，十字路口基础设施很完善，不会再发生交通意外了。”

　　　　我泪眼惺忪抬头看向他，从哥哥出事后，我再也没来过这里，也再也没买过烟花。难道苏先生带我来，是出于好心让我释怀吗？也许是妈妈和他说了这事吧，因为十年来我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我要买烟花，哥哥就不会带我来烟花市场，就不会去到对面，就不会发生车祸。

　　　　“你哥哥很爱你。”

　　　　苏先生把我紧紧地搂着，我并没有松开他的手。

　　　　呼呼的冷风吹着，没有人看到谈湘站在他们对面。因为每年，谈湘的哥哥都会带她买烟花，今年也不例外。谈湘走过马路，在一旁瞧着苏寻与覃子伊。她笑道：“苏寻不善言辞，太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真正想对覃子伊说的，并不是你哥哥很爱你，而是“你哥哥很爱你，但他会比他更爱你。”

　　　　雪下得很大，路面都已经积雪略深，风吹得有些急，但在苏先生怀里的我对风并没什么感觉。脚底下的雪被我们踩得嗒嗒响，这是冬天里最好听的声音。回家的路上，偶尔看见田野里几只受冻的麻雀钻进草堆堆里，偶尔看见溪里成群的黄花鱼钻进石头缝儿里，偶尔看见几对已经年父亲相互依偎着吹着大雪寒风……他们都在找可以给自己温暖的地方，我在那一刻好像也找到了。

　　　　已经到了家门口，有一辆大货车挡住了我的视线。车主正在卸货，爸妈在一旁看着那几个人把车里的烟花搬进家里的仓库。我顿时醒过来，从苏先生身上离开，望着他。“买了多少？”

　　　　他低头看我一笑，和我一起走进大门。他把伞放在一旁，直接走了去客厅，而后去了二楼。妈妈瞧着苏先生走后，来到我的身边。她看着那几个忙进忙出搬运烟花的人，对我说：“买这么多，放得完吗？”

　　　　我看着那几个人还一直往里头搬着，“我也不知道苏先生买了这么多。”

　　　　我看了一下，大桶的烟花已经搬完了，将近二十桶，后面搬进来的都是些小东西，例如：仙女棒，圆锥形的彩花。很多种类，而且都是论箱搬的。

　　　　此时，我看见苏先生走了过来，他换了一件衣服。我走到他跟前，“怎么买这么多，桥头小杂货店的阿姨进的货都没这么多吧。”

　　　　他看着我，说道：“去换衣服，外套湿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棉衣，确实湿了些，我走去了客厅，朝二楼走去。等我再次走下来时，发现货车已经走了，我从堂里出去，刚巧撞上从仓库来的苏先生，以及后面的爸妈。我看了一眼苏先生，说道：“你是拿这些送人还是开店？”

　　　　“二月二十多号开学，你可以留着慢慢玩。”他俯身在我耳旁说道：“弥补你十年没碰过烟花的遗憾。”

　　　　我看着他说完后，直起身子，与爸妈打了声招呼就朝里头走了。妈走到了我的身旁，他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伊，苏同学很优秀，你和他在一起也要更努力学习，知道吗？”

　　　　我看着爸妈，他们这样子让我感觉他们比我更了解苏先生，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谈湘说的。这个小妮子肯定把苏先生雄厚的家世背景，高深度的学识文凭都说了吧。那这对比起来，差距就不止一点，身家背景说好听点，就是做人靠自己，有大背景也没什么。可，我和他本身自己的水平差了就不止一星半点。他可以凭借自己本领拿到国外大学那么多奖项，可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大一学生。爸妈和我的性格一般无二，我也许是遗传他们，我们都敏感，对人对事都是这样，他们现在误会我和苏先生的关系，所以觉得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还配不上苏先生吧。

　　　　二十九这天雪下得很大，整个晚上都在下雪。今天是大年三十，早上七点没到，我就听见楼下厨房咚咚咚的声音了，外公外婆在忙活了吧。我穿好外公给我新买的衣服，蓝色的棉袄。我都十八九岁了，过年也不是很需要买新衣服，但外公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每年都会给我买一件，这让我感觉我依旧还是那个小孩子。

　　　　我打开门，走在廊上，望了一眼苏先生的房门，猜想着他应该快起了。来到我家的这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每天他都是早上七点左右起来的，比在川市的家里起得早多了。

　　　　我下了楼，来到客厅，望见窗外白茫茫一片，我喜出望外地朝大门口跑去。整个大地都是白的，我踩在那层层雪上，挺厚的，应该有二十厘米。我伸手抓了把雪，揉了一个人雪球。这么多雪，一定可以堆一个大雪人，而且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连续下小雪，雪人融化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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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护短

　　　　妈妈在堂里叫了我一声，她说一大清早别到外面淋雪，会感冒。我笑嘻嘻地跑进堂里，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去屋顶吧，苏同学在屋顶呢。”妈妈笑了笑，朝我说道。

　　　　“他一大清早在屋顶干嘛？”

　　　　外婆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妈妈，妈妈寻声朝厨房走。

　　　　“堆雪人呗。今天早上还没有六点钟，外婆就开始弄蛋卷，我跟你舅妈在厨房帮忙，六点左右瞧见苏同学，他说他去屋顶堆雪人了。”

　　　　我看着妈去了厨房，立马跑去顶楼，打开了那扇木门，看见苏先生正在装饰站在顶楼中央的一个白白的雪人。

　　　　“阿姨，我没事，您先下去吧。”

　　　　我听着他一边装饰着，一边没回头说着话。是以为我是妈妈了，妈应该上来过。

　　　　“苏先生。”

　　　　他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了我一眼。

　　　　“夫人今天起得挺早，比我预估的早了十几分钟。”

　　　　我走过去，他把两颗白色的塑料珠子当做眼睛，牢牢地放在雪人的面部，这雪人很大，和我差不多高。苏先生的手，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红。他退了几步，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

　　　　“做好了，第一次做，看起来还不错。”

　　　　苏先生永远这么自信，就算他堆的这个雪人，脑袋是方的。他还是这么得意地说堆得不错。

　　　　他偏头看着我，“忘了哥哥的事。”

　　　　我抬头看了一眼，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可爱，甚至可爱得有点傻气。我触碰一下他的手，很冰。我推着他离开顶楼，忙地下楼。

　　　　“再不去暖和一下，你快变成冰了。”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现在大概是十点多钟。大家都忙着弄蛋卷和肉丸，以及大年初一至初三所有的食材。因为这些是习俗，大年初一至初三是不买菜或是洗菜的。我那外婆在百忙之中还要给她自己认为的孙女婿做珍珠丸子，真是要感动天地了。

　　　　此时，薛玉来到我家，她邀请我出外头去玩，因为现在雪下得很小，像碎棉花一样，就算淋雪也没关系。薛玉说，外头都结冰了，田野结了厚厚的冰，都可以滑雪了。说是外面很多人在玩雪呢。已经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谈湘听着蛮有兴趣，从沙发上立马起身去穿大衣。我也走到她身旁去，拿着我自己的棉袄穿上。我瞥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