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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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就算不死，将来也会失意落魄。”

　　　　我看向陈与唱：“悬镜司不是什么好去处吗？”

　　　　陈与唱不置可否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悬镜司也一样。胖子太容易对别人掏心掏肺，他这样的人在江湖中活不久。只有六亲不认，眼中只有利益的人，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我淡淡笑道：“胖子做不到六亲不认，我们就能做到吗？”

　　　　陈与唱笑了：“所以，我们得跟着他。希望明天会更好吧！”

　　　　“行，那就好好睡一觉，看看明天会发生什么。”我转身回了房间，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顾不上叫起来。

　　　　顾不上从收拾东西开始，这一路上嘴就没闲着，一直在跟我说悬镜司怎样怎样。我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他把我带进悬镜司，我才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我万万没有想到，隐藏在自然生态保护区的悬镜司，占地之广竟然达到了惊世骇俗的程度。如果不是远处还有巍巍群山作为背景，我甚至会把眼前连绵起伏的广厦楼台当成是某个朝代的皇城禁地。

　　　　顾不上兴奋道：“怎么样？看傻了吧？我头一次来悬镜司的时候，也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你们等着我，我去把手续办了就回来。”

　　　　顾不上兴高采烈地走了，却是垂头丧气地回来。我一看顾不上眼圈发红就知道事情肯定要糟：“怎么了？”

　　　　顾不上强忍着眼泪道：“我们被分到如影堂去了”

　　　　我不由得一皱眉头：“如影堂？那是什么地方？”

　　　　陈与唱道：“如影堂就是悬镜司的清洁工，专门负责跟在术士身后扫尾。术士在执行任务之后，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或者干脆留下一堆烂摊子。如影堂的任务就是负责收拾残局。”

　　　　我沉声道：“也就是说，如影堂是专门给人擦屁股、铲狗屎的地方？”

　　　　“不光如此。”陈与唱摇头道，“如影堂有时还得负责伺候术士起居，给人安排食宿之类的杂事。如影就是跟班儿的一个别称罢了。”

　　　　陈与唱咬牙道：“在悬镜司里，如影堂的人一律穿着黑衣，被人称为鬼黑子。”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打压顾不上”。按照我们四个人的总体实力，就算没法进入猎尸堂，名列鬼捕堂也绰绰有余。

　　　　现在却被扔进了只要低阶术士，甚至普通人都能胜任的如影堂，成了鬼黑子。要不是有人做了手脚，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正要开口时，忽然看见一男两女从远处走了过来，走在最左边的人正是那天被我气走的林侗，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走在中间的那个中年人一上来就开口道：“你们四个不去如影堂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转头看向顾不上时，那人厉声喝道：“我跟你们说话，没听见吗？”

　　　　陈与唱举头望天，像是没听见对方在说什么，步诗文干脆把手伸向背后，抓住了太平刀的刀柄。

　　　　我冷眼看向对方：“你是谁？”

　　　　对方沉声道：“本座悬镜司外务执事刘杰，分管如影堂，今天正好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来人，这几个人不服执事管理，给我拉下去各打三十皮鞭。”

　　　　刘杰话一说完，附近就忽然冒出七八个身穿黑衣的人来。那群人还没走到我身边，就有人狞声笑道：“刚来就敢得罪执事，简直不知死活。”

　　　　我反手一巴掌把靠近我的一个鬼黑子扇飞了出去，陈与唱和步诗文同时抽出兵器跟另外几人对峙在了一处。

　　　　我缓步走到被我打飞的鬼黑子身前，神态自然地踩在了对方手上：“下回出手的时候，看清对方是谁！”

　　　　“放肆！”刘杰怒吼道，“你们敢打伤悬镜司下属，今天别想活着走出悬镜司大门！来人！”

　　　　我不等有人出现，就运起内力高声喊道：“悬镜司处事不公，妄称明镜高悬！”

　　　　我习练血海苍龙气之后，内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先天，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跨过先天的门槛，跻身术道高手之列，这一声怒吼的动静，足够传出两三千米了。

　　　　“住嘴！别喊”刘杰吓得脸色剧变，差点就要过来捂我的嘴，可他身形刚动，就被我眼中冒出来的杀气逼回了原位。

　　　　“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污蔑悬镜司？”没过多久，十多条人影就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打头的一个黑袍老者沉声道：“是你说悬镜司处事不公？”

　　　　“没错！”我刚说了两个字，刘杰就抢先道：“启禀长老，他们几个不服从分配，在这里闹事，还打伤了过来劝解的弟子。”

　　　　刘杰玩起了恶人先告状的把戏，没想到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哼！”老者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处置了吧！”

　　　　刘杰面露得色的瞬间，我忽然哈哈大笑道：“我早听说越是标榜明镜高悬的地方，就越是暗无天日。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放肆！”老者暴怒之下就要出手，远处却有人喝道：“住手！”

　　　　我转头看时，却看见一个穿着黑布衣服的老太太缓步走了过来：“小伙子，什么事儿让你指责悬镜司暗无天日？”

　　　　刘杰再一次抢着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转身向我喝问道：“展卿，你说，你是不是因为不满分配才在这儿闹事儿！”

　　　　“没错！”我刚说了两个字，那个老头就厉声道：“这就够了。来人，拿下！”

　　　　老太太脸色一沉，道：“老王，你着什么急啊？这是悬镜司，不是阎罗殿，你得让人家说话。”

　　　　老王冷哼道：“那行，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老太太和蔼地说道：“小伙子，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做一番事业出来，一入悬镜司就想进平妖堂成为妖侠。但是，你要知道，按照你的修为，从猎尸人做起，对你更有好处。”

　　　　我冷笑道：“我不是猎尸人。”

　　　　老太太脸色一凝：“从鬼捕做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多积累一些经验。”

　　　　我接口道：“可惜我也不是鬼捕。”

　　　　老太太和老王对视之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后者低声道：“如果是平妖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老太太看向刘杰的眼色带起了不善，后者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

　　　　我朗声道：“他给我们分配的是如影堂。”

　　　　“胡闹！”老太太气得把拐杖狠狠敦在了地上，“刘杰，你是瞎了不成？凭他们的修为，做鬼黑子？你给我一个解释！”

　　　　刘杰颤声道：“我是我是觉得他们过去积累的功勋太差，不适合成为正式术士。”

　　　　老太太脸色一沉，道：“把他们的功勋薄拿过来看看。”

　　　　“这”刘杰顿时懵了。老王到了这个时候哪还看不出猫腻：“你打算让我自己去拿吗？”

　　　　“不不不是”刘杰马上叫人取来了功勋薄。

　　　　我看他眼中所带的侥幸，就知道他从来没看过我们的履历。

　　　　老太太拿过功勋薄一页页的翻看了过去，脸色却是越来越沉：“老王，你拿着看看吧！上面还有风堂的注解。”

　　　　老王连着翻了几页之后，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刘杰，你这双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连续四件生意件件出色，尤其是刚出道的几件生意，明显超过了他们接受的范围，就算给三星猎尸人的头衔都不为过，你竟然让他们去当鬼黑子！好，好得很哪！”

　　　　老王虽然被气得脸色发白，但是我看他的火气应该大部分来自刘杰，毕竟刘杰刚刚还拿他当傻子耍。

　　　　跟刘杰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忽然开口道：“王老伯不用动怒，让他们当鬼黑子是我的主意。”

　　　　“你？”老王的脸色明显一变，老太太也疑惑道：“灵丫头，你平时做事可不是这样啊！”

　　　　那人冷声道：“展卿侮辱家师在先，我只不过是对他略施薄惩而已。”

　　　　陈与唱低声道：“他应该孙昊的二徒弟，久雪灵。”

　　　　陈与唱跟我说话之间，在场大部分人都面色不善地向我看了过来，有人冷声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侮辱孙道长！”

　　　　老太太急忙打起了圆场：“这个小伙子，做事虽然冲了点，但是也未必会做出侮辱道长的事情。我看，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误会！”林侗高声叫道，“他说我师父横行霸道，说我师父不讲理！”

　　　　老王转头向我看了过来：“小子，你真这么说过？”

　　　　“没错！”我一口认了下来，“我当初确实这么说过。”

　　　　老王顿时暴怒道：“小子，你想找死不成？”

　　　　今天听到首歌大叔也不错，听完想想，我好像也快要成真的大叔了，不过，没法像歌里唱的那样，桀骜不驯本色了。有些感慨万千的感觉！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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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寸步不让

　　　　老王义愤填膺地怒喝道：“孙道长是我悬镜司宿老之一，一生为悬镜司立下过汗马功劳，为人更是刚正不阿，悬镜司上下无人不服。你污蔑孙道长，罪不可赦！”

　　　　我看向老王道：“在你想要给我定罪之前，就不问问我在什么情况下，又以什么方式污蔑了你们那个德高望重的道长大人吗？”

　　　　“你还敢冷嘲热讽！”老王气得头上青筋暴起。

　　　　我沉声道：“悬镜司上下，不过一群是非不分之辈，我展卿今天就等着你们过来杀我。死在一群小人手中，不怨你们悬镜司暗无天日，只怪我命该如此。你们满意了吧？”

　　　　“你找死！”老王即将暴怒出手时，老太太忽然挥手道：“老王，你这样杀了他，难免要落人口实，把我们悬镜司说成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之辈。不如让他把话说清，再明正典刑。”

　　　　我看得出来，老太太明面上是在劝老王，实则是在维护于我，不由得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老王强压怒火道：“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我沉声道：“我跟林侗之间的摩擦，已经被传到了三大术堂的站上，你们想看，就翻出来看看好了。”

　　　　老太太沉声道：“马上去找。”

　　　　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视频给找了出来，一群人看过之后，不由得沉默了下去。老王沉声道：“就算林侗做事莽撞，你也不该污蔑孙道长。”

　　　　我沉声道：“请问阁下，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老王冷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师父是谁？”

　　　　我冷笑反问道：“那我凭什么应该知道林侗的师父姓甚名谁？又凭什么要对他尊重有加？”

　　　　“这”老王微微一顿之后怒喝道，“胡说八道，谁不知道孙道长的大名？”

　　　　我沉声反问道：“那你知道省长是谁，副省长又姓甚名谁吗？”

　　　　老王冷声道：“我不知道又如何？”

　　　　我笑道：“你连自己父母官是谁都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记住一个跟我毫不相干之人的名字？”

　　　　“这”老王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即便你不知道孙道长大名，也不该辱及对方师门？”

　　　　我哈哈笑道：“我问你，林侗是不是悬镜司的属下，是不是孙道长的弟子？”

　　　　“是又如何？”老王明显底气不足。

　　　　我厉声道：“那么林侗行走江湖，是不是仅仅代表她自己？”

　　　　老王被我问得一愣时，我厉声反问道：“如果当时是您老人家出面指责我，我还可以认为，您是以术道前辈的身份过来问罪。林侗算是术道前辈？她有执法资格？如果都没有，她凭什么对我横加指责？她不是仗了师门之势吗？我说她师门横行霸道有什么不对？”

　　　　我看向哑口无言的老王：“脸是你们自己丢的，反过来说我污蔑，好一个刚正不阿的孙道长。”

　　　　“混账！”老王暴怒道，“要处置你的人是我，跟孙道长无关！”

　　　　我沉声道：“敢问你与孙道长是什么关系？”

　　　　“我我”老王连说了几个“我”字都没说出下文。

　　　　老太太摆手道：“好了，这件事儿的始末，我们已经知道了。说说该如何解决吧！”

　　　　一群赶过来看热闹悬镜司中层全都不肯开口，一齐往老太太脸上看了过去。后者叹息一声道：“看来，这个坏人还得我来当啊！这样吧”

　　　　老太太先看向了久雪灵和林侗：“你们两个任性胡闹，差点造成悬镜司损失，各降级一等。你们可服气？”

　　　　林侗低声道：“我们服气。”

　　　　久雪灵却抱肩冷笑，一言不发。

　　　　老太太故意没看久雪灵，转头向我说道：“展卿大闹山门，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不可不罚。就罚你们进入如影堂服役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进入猎尸堂。你们可认罚？”

　　　　我转头看向了顾不上。按照我的脾气，管他什么罚与不罚，转身就会离开悬镜司。可我看见顾不上哀求的目光时，只能叹息一声，点头道：“我们认罚。”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年轻人嘛，有些傲气、血性，都是正常的事情。谁还没年轻任性过？话说开了就好。我想，灵丫头他们也不会再去为难你们了。”

　　　　“可我就是想为难他们！”林侗半点没给老太太颜面。

　　　　老太太脸色顿时一变：“林丫头，不许胡闹。”

　　　　林侗呵呵笑道：“我没有胡闹啊！他有错就该认！除非展卿那小子跪下向我认错，或者退出悬镜司，否则，我不会放过他们。”

　　　　顾不上这时站了出来：“兄弟，我们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悬镜司，肯定不是！”

　　　　顾不上眼含热泪道：“我生在顾家，从小听着悬镜司先辈传奇长大，一直把悬镜司当做圣地。我虽然不善于修法，却把进入悬镜司当成自己人生的目标。历尽千辛万苦，我来了，可我发觉我来错了地方。我们走吧！”

　　　　顾不上颓然转身之间，林侗冷喝道：“你当悬镜司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无故叛离悬镜司，当废修为。”

　　　　老太太厉声道：“林侗，你够了！”

　　　　“还好我还没正式入籍！”顾不上忽然抽出匕首，一刀贯穿了自己的右腿，挂着鲜血四溢的匕首，面容颓丧道：“兄弟，我们走吧！走吧，这不是悬镜司！肯定不是！”

　　　　林侗冷笑道：“装可怜给谁看呢？有本事”

　　　　“闭嘴！”老王暴怒之下，抬手给了林桐一个耳光：“孙道长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如此嚣张跋扈，都是孙道长教你们的吗？”

　　　　“好不要脸！堂堂执事欺负一个小辈！”久雪灵冷声呵斥老王时，后者还没收回来的手掌反过来打向久雪灵。

　　　　久雪灵明明能躲开那一巴掌，却纹丝未动，硬生生挨了对方一下，冷眼看向老王，一言不发。

　　　　老王不敢置信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才狠狠一跺脚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两位小兄弟，先前是我老王不对，是我混蛋。悬镜司绝不是凭着身价背景就能横行霸道的地方，请两位一定要相信我。两位小兄弟，以后要是在悬镜司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找我老王，我拼上一条命也得给两位讨个公道回来。”

　　　　我手握刀柄看向顾不上时，却发现后者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死胖子在演戏，我马上反应了过来。

　　　　顾不上压根就没有离开悬镜司的打算，而且，他比我更了解悬镜司内部的事情。他故意来上这么一手，无非就是为了争取更好的待遇。

　　　　我这才想起来，顾二叔说过，他跟孙昊平辈论交。顾家应该是不怕硬悍孙昊，只不过，现在都是小辈之间在交锋，并没牵扯到双方高层。顾不上现在以退为进，等于狠狠打了孙昊的脸面，说不定顾家还乐见其成。

　　　　我强压怒火道：“兄弟，我们留下吧！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我就不信，别人不给我们路走，我们还蹚不出一条路来。”

　　　　顾不上默然点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老王这才松了口气。久雪灵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我却开口喝道：“等一下！”

　　　　林侗转身厉喝道：“你还敢强留我不成？”

　　　　“我多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欠奉，留你下来恶心我自己吗？”我看向老太太，“请问前辈，这个姓刘的执事怎么处置？”

　　　　刘杰原本已经缩到了人群背后，这时听见我点他名字，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老太太别有深意地看向我道：“既然他故意为难你们，那我就把他交给你处置好了。”

　　　　有人反对道：“大执事，这样不妥吧？”

　　　　老太太摆了摆手：“我自有计较。就算出现任何问题，也有我一力承担，跟你们没有关系。”

　　　　我一瞬间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她还没放弃让我和孙昊的两个徒弟言归于好的意思。在她看来，我轻易放过刘杰，就等于是在向久雪灵示好。只要后者火气消了，她再从中斡旋，自然能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

　　　　刘杰大概也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冷眼看向久雪灵时，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丝丝冷意。

　　　　我倒背双手，慢慢走向刘杰：“既然你有眼无珠、识人不明，那这双眼睛就别要了。”

　　　　我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出手如电地向对方眼眶中刺了过去，两根手指瞬间没入对方眼眶。刘杰惨叫之间，捂着双眼满地打滚。

　　　　谁都没想到我出手就挖了对方一双眸子，一个个满脸惊骇地往我身上看了过来，我却若无其事地飞起一脚，踢上了刘杰的丹田。对方口中鲜血狂喷之间，吭都没吭一声就昏了过去。

　　　　久雪灵厉声道：“你废了刘杰？”

　　　　林侗也尖叫道：“你挖人眼睛，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冷声道：“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难道你也有眼无珠不成？”

　　　　久雪灵沉声道：“好！展卿，我记住你了。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我冷笑道：“跟我说这话的人，一般都活不太长。”

　　　　久雪灵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了广场。

　　　　老太太叹息一声道：“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何苦呢？”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这小子太狂，早晚得吃大亏。”

　　　　感谢：宇，久爱，小喵，万能娇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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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如影堂

　　　　我也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现在一步也不能退让。

　　　　我们初来乍到，退了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被人逼到死角，学会逆来顺受，蜷缩在悬镜司的底层，天天盼着有朝一日能改变命运。那样做虽然能活下来，甚至会活得有些安逸，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是，强势反击的结果，可能是头破血流，也可能粉身碎骨，甚至是万劫不复。

　　　　两者之间如何取舍，其实很难决断，这也就是我不愿意入悬镜司的另外一个原因。

　　　　老王送我去如影堂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小兄弟，你这一指下去，倒是痛快了，可是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啊！先不说久雪灵那边如何，今天在场的，肯定有人看你不顺眼了，很快就会有人说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我淡淡说道：“我是用刀的人。”

　　　　“嗯？”老王转身看了我半晌才说道，“说得好！”

　　　　武林人的兵器最多的就是刀剑。剑，为君子之器刀，是霸者之兵。能将刀法修至化境的人非霸即狂，同样，用刀之人的心境也不允许他卑躬屈膝，失去了刀客之心，刀法再难寸进。

　　　　我告诉老王，我用刀，就等于告诉他，我为人宁折不弯。

　　　　老王转身道：“我叫王越书，在悬镜司虽然地位不高，但是胜在资格够老。有麻烦过来找我，能做到的事情，我绝不推辞。”

　　　　我看得出来，这个老王虽然脾气火爆、性格冲动，却是个直肠子的人。这样的人重情义，也最讲究一诺千金。

　　　　老王背着手慢慢走在前面：“其实，灵丫头那个人心眼不坏，就是特别在意这个小师妹。林侗有事儿，她不管林侗对错，都会帮着林侗，直到林侗出气为止。”

　　　　“她今天就是吓唬你，未必真会为难你。要我说，你性子也太急了点。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事儿也怨我，不该打灵丫头那一巴掌。”

　　　　我听得出来，老王一直对打了久雪灵的事情耿耿于怀。但那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并不是他真的在偏向久雪灵什么。

　　　　老王等了半天也没见我出声，不由得低低叹息了一声，转开了话题：“如影堂现在是张宣管着，那是个厚道人，一会儿我跟他打个招呼，估计，他也不会给你安排什么活儿。这三个月，你们就在如影堂好好养伤、修炼，顺便也熟悉一下悬镜司的环境。”

　　　　我沉声道：“你说的如影堂堂主，是不是号称血掌柜的张宣？”

　　　　“是啊！”老王点头道，“他本来是鬼捕堂的副堂主，可惜在出任务的时候伤到了肺脉，一直都没治好，功力大打折扣，才被分配到了如影堂。”

　　　　老王说话之间，把我领进了位于悬镜司角落里的如影堂，跟张宣交代了两句，就把我们交给了张宣。